“欧阳兄,本王知道委屈了你。”跟上了欧阳墨,明逍道,“希望这件事不会影响你我之间的合作。”

“郡王殿下,你能告诉我那凰音究竟是什么人么?”欧阳墨此时的气似是已消了很多,“只是这么一件事自然不会影响咱们的合作关系,但是在下想知道您为何那么护着他。”

明逍对凰音的态度让欧阳墨尤为奇怪。

方才在屋子里的护短之意十分明显,甚至于他一个郡王还得笑着跟自己赔不是,那凰音是有什么本事能让明逍如此?

明逍听闻欧阳墨的问话,也不意外,只道:“欧阳兄应当明白本王喜欢的美人从来无关是男是女罢?”

话说到这儿已经十分明显,欧阳墨听了不由得讶异,“原来他是…”

说到这里欧阳墨便不再说下去,而明逍自然知道他要说什么,便转过头淡淡笑道:“不错,他是本王今日才收纳的,不过,脾气有点不好。便先关了起来,收收他的性子。”

“原来如此。”欧阳墨道,“也难怪郡王您会维护他。”

欧阳墨话是这么说,眸子里却划过一丝轻蔑,原来那少年竟然是这样的身份。

相貌再好又如何,不过是个玩物而已,也难怪连手段都不光彩。

他与明逍也算是相识已久,自然知道明逍这喜新厌旧的性子,从来能待在他身边的人最多也不会超过半个月,这凰音一旦过了新鲜感,很快便会被明逍舍弃,届时,便什么也不是了。

想到他喂给自己吃的东西,欧阳墨心里禁不住一阵恼火,只盼着凰音早点被明逍厌倦了,届时无人能庇佑他,自己便可以带着欧阳家的高手来收拾他。

不过那张宅子的分布图…

想到这儿欧阳墨又是一愣,凰音之所以胁迫于他,目的好似是为了逃出这里?

可明逍的意思明明是说凰音是他收纳的男宠。

疑惑地蹙了蹙眉,这两人到底谁说的话才是真的?

无怪乎凰音说他蠢,就这这么一个问题欧阳大公子便思考了好长好长的时间,直到明逍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他才回过了神——

“欧阳兄,想什么呢?”

“嗯?没想什么…”欧阳墨摇了摇头道,“只是觉得郡王殿下宅子里的风景甚是好看,只可惜了有些地方却不能走动。”

他说的自然是那些被设了机关的地方。

他说的随意,明逍倒也没有多想,在他的认知里欧阳墨想来便没有什么心眼,他只当他这么说是因为好奇。

“本王早便说了让你不用客气,你若是想去什么地方,本王可以专门找个人带领你。”

“多谢郡王。”欧阳墨道,“在下想出门走走,还请郡王找个人带路。”

“小事而已。”明逍大方一笑,转过头朝着一旁一名相貌俏丽的婢女道,“就由你带着欧阳公子出门吧。”

那婢女闻言道:“是。”

而后走到了欧阳墨的跟前,“欧阳公子,请随我来。”

欧阳墨点了点头,率先踏了出去,那婢女趁他不注意转过头看了一眼明逍,明逍朝她无声地做了口型,“看着他,别跟丢了。”

喧闹繁华的济州城街道之上,有一白一紫两道少年身影并排而走。

个子略微矮少的少年怀中揣着一团不明物体,朝着身旁各自略高些同样怀揣着不明物的那人道:“瑾玉,别捂得太紧,黎鸦不喜沉闷。”

瑾玉听闻,手下稍稍松开了一些,望了一眼花未安怀中包在白布里一团只露出一截白色尾巴的东西,眼角抽了抽,“这样行么?”

紫眸灵狐不能招摇过世,而它们又需要它的带领,临行之前,花未安便将它包着只剩一截毛茸茸的尾巴,而她们这一路都是跟着那摇晃的尾巴所指的方向走。

狐狸尾巴带路听起来就很是不可思议,也难怪瑾玉会想这方法究竟能不能行得通。

“放心吧,我又不是没有试验过。”花未安转过头望着瑾玉道,“你且看着,它能带我们去正确的地方。”

花未安都这么说了,瑾玉便也只能点了点头,然而人并未走多久,瑾玉便远远地看见了一人,这么一看脚下步子一顿。

面容俊秀白皙略显圆润,身材较之寻常男子也健硕一些,不正是那黑市里被她坑了的冤大头么?

“怎么了?”见瑾玉忽然停了下来,花未安有些疑惑地转过了头,而后循着瑾玉的视线望了过去,见到欧阳墨,又回了头望瑾玉,“怎么,熟人?”

“熟人倒算不上,那家伙心里也许还记恨着我呢。”眼见欧阳墨越走越近,瑾玉道,“未安,咱们躲避一下。”

两千万两付诸东流想来换成了谁都会生气,眼下找凰音才是大事,这圆润的二愣子脾气可臭了,若是被他撞见难免纠缠一番浪费时间。

花未安听闻瑾玉的话,倒是没有多问,只是随着她将头转了个方向,直到欧阳墨携带着身后的婢女从她们身侧走过。

瑾玉刻意的躲避欧阳墨自然是没有发现,等着欧阳墨走过,瑾玉这才转回了头想继续前行,却忽听身后的欧阳墨道,“郡王殿下的宅子,景物楼阁的分布极为赏心悦目,回头本公子回家也想照着那样的修建,对于宅子里头的分布情况,你知道多少可否与本公子说一说?”

“欧阳公子,对不住,这个奴婢不能说。”

“无妨,你觉得为难便不用说了,回头本公子亲自问郡王好了。”

“多谢公子体谅。”

“这家伙与明逍竟然相识。”转过头望了一眼欧阳墨的背影,冷哼了一声,“明逍,倒算是有些小本事,欧阳氏的人都能结交到。”

能和隐世的土豪做朋友,确实是有本事的。

虽说她与明逍都是皇室贵胄,但国库尚且不及欧阳家的财产,更不用说她与明逍所拥有的数额,在那二愣子这样的土豪跟前,他们顶多算是土鳖。

不再多想,瑾玉转回了头,看着花未安怀中的狐狸尾巴朝前头弯着,便一路迈步往着前头而去。

“左转弯。”

“往前,右拐。”

“还是往前。”

一路上看着那狐狸尾巴的朝向,二人走了又约莫半盏茶的功夫,看了一眼那狐狸尾巴,花未安道:“继续往前。”

“不用再指路了。”冰冷的话语自樱花般的唇间吐出,花未安听着身旁人的语气只觉得有些不大对劲,转过了头便见她望着前方神色阴沉。

花未安也抬眸朝前望去,只见十几丈开外的地方坐落着一所豪宅,她对这济州城的街道不大熟悉,不知那宅子是何人的,但见瑾玉脸色不好,花未安便道到了应当是与瑾玉相熟之人。

“再往前走,就是明逍的宅子了。”冷笑一声,望着那所豪宅她眸光中的冷冽几乎要将那宅子刺穿。

“果真是这王八造的。”抑制不住愤怒地又爆了一句粗,转过头见花未安面上疑惑,便解释道,“前面那所宅子便是明逍郡王在济州的住所,这混账玩意也不知是搭错了哪根神经竟对凰音起了兴趣,我早该想到的才对,可我只当他被我警告过后应当会有所收敛,没想到…这混蛋真的敢!”

眼见原本还镇静的瑾玉一瞬间便炸了毛,花未安便能猜到她是有多么讨厌那位郡王了,忙道:“好了,你也别气,找到总比找不到好得多,先让黎鸦进去打探一下,看一看凰音是不是真的在里头?”

“也好。”瑾玉点了点头,下一刻,身后忽然落下一道人影,瑾玉转过了头,见到的便是一袭黑色劲装的珍惜手中捏着一张白纸。

“殿下,您要的出入玄武门的人,名单已经拟好。”

瑾玉淡淡道:“都有谁?”

“丞相大人,晋国公,柳将军,南静王,御史大人,太尉大人…”

“行了不用念了。”瑾玉敛了敛眉,方才珍惜所念的这些都是参与朝政的,不出入玄武门那就怪了,她直接道,“你只需告诉我,这其中可有明逍郡王?”

话音落下,但见珍惜的眸光在白纸上头扫过一便,而后道:“今日上午,郡王的车驾经过了玄武门。”

“果然是他。”瞳孔一眯,看来凰音极有可能是被他弄上了马车而运出来。

思及此。她淡淡开口,“珍惜,去调一批暗卫出来。”

花未安闻言立即望了过去,“你是要…”

瑾玉冷笑,“包围他!”

园林般的花栏走道上,松柏被霜雪覆盖好似雪帘,走道的栏杆已看不出原本的形态。

霜寒地冻,冰雪层层,雪色泻洒一地霜华。

漫天的大雪纷飞,雪白的宫殿之前,有穿着单薄的少年站立着,低垂着精致的脸庞,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不断有雪花洒落在他的肩头,可他却好似无知无觉,没过多久,有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出现在了前方,少年抬眸,漆黑的瞳孔之中一派沉静。

来人如墨的发丝随意地披散,雪白的虎狐裘披在高大挺拔的身上,他面若温玉,踏着一路的白雪而来,到了少年跟前,宽大的袖袍之下的手伸出,抚上了他的头,温润的眸光里头有着满意之色。

“不错,总算是有些进步了。”

少年闻言,漆黑的瞳孔掠过一抹笑意,却是带上了一丝轻嘲,薄唇轻启,“进步?”

“我要的就是你退去所有的浮躁,变得心如止水,无欲无求。”男子唇角轻勾,“虽然还没到那个程度,不过也差不多了,若是还跟去年一样,我就再把你捆了丢在大雪里冻上几天。”

少年闻言,轻挑了一下眉头,只道:“我母亲呢?”

周围是白茫茫一片皑雪,雪花夹杂着飘零的落叶落在二人的周身,被雪色铺过的路幽幽漫长似是看不到尽头。正如——他要走的路,似乎也没有尽头。

“这你放心,她过得很好。”男子顿了顿,而后笑道,“最起码,比你好多了。”

“你答应我的事何时做到?”少年淡淡道。

“急什么,我总不会食言的。”男子低低地笑了出声,手掌抚着少年的发丝,帮他打理着有些凌乱的发,动作优雅而温柔,“只是你的头脑与能力,比我想象中的要强,这让我总归是有些不放心的。”

“那你想如何?”

“相思泪,从今日开始服用,七日一次,到我说停的那一天。”男子开门见山地道,“你且放心,我是不舍得要你的命的,临走之前,我可以让你再见你母亲一面。”

言罢,从宽大的袖袍之下掏出一个青花瓷瓶,递到了少年跟前。

苍白而单薄少年静静地望着那瓷瓶片刻,伸手接了过来。

相思泪,以相思子提炼而成,一味慢性毒药。

将瓶塞拔了开,当着男子的面,仰头喝下了瓶子中的液体,而后,眩晕之感袭来,瓷瓶从手中滑落,单薄的身影缓缓倒在雪地之中…

“音儿!”一声带着焦急而恐慌的女音响起,光线幽暗的屋子内,有清灵美丽的女子细细地喘息,额上不知何时沁出了一层的冷汗,她眸中惊惧未散,好似被噩梦惊醒。

“幽若,怎么了?”身旁传来另一道温柔的女声,带着关切之意,“做噩梦了?”

欧阳幽若定了定心神,试着平复了一下情绪,不多时便是冷静了下来,而后美目轻抬,扫视了一下四周。

果然,只是个梦啊。

“说是噩梦,倒也不算。”因为那本身便是真实的事,如果可以她倒真的只希望那是一场噩梦,梦醒之后,一切不复存在。

这话自然是朝着身旁的女子说的,下一刻,有柔软的物体贴上了额头,她转头,对上了一双柔和的水眸。

女子正替她擦着额上的细汗,见她望了过来,便道:“你刚才叫音儿,可是梦见他了?”

说到这儿,柔和的眸子垂下,掩住眸底的黯然之色,“我也想念澜儿和雁儿,也不知她们怎么样了。”

“听说全被派去望月了。”欧阳幽若说着,眸中划过一丝冰冷,“那混账总是能想到各种方法来约束我们双方,有时我在想,若是直接死了多好,都不至于连累了…”

“又在胡说。”对面的女子似是责怪地轻斥了一声,“若是死了,之前受的苦岂非白受了?作为他们的信念,咱们更该好好的活,像你说的,那混账约束着咱们双方,咱们要是死了他便失去了威胁音儿他们的筹码,届时若是知道自己已经控制不住他们对他们不利那岂不是更糟?”

欧阳幽若闻言,沉寂了片刻没有再说话,再度抬眸,又恢复了一派的从容淡定,“你说得对,真该感谢你的,蝶舞。”

“其实咱们也算幸运了不是么?”名唤蝶舞的女子笑了笑,“我也该谢你的,至少,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两个人一起便不会觉得孤寂,若只有我一人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也不知能不能坚持活下去了。再则幽若你经常唱歌与我听,如此更不至于孤寂了。”

寂寞最是能侵蚀人的信念,尤其在这样的地方,孤寂可以使人发疯。

“你想的亦是我所想的。”欧阳幽若笑了笑,“你若想听,我再唱与你听。”

蝶舞闻言,笑着点头,“好。”

欧阳幽若回她一笑,而后起了身,到屋子的角落处拿起了那把搁置已久的琴,回到了蝶舞的身旁,盘腿坐下,指节微微弯起,拨起了琴弦——

“铮”

一道清音响彻,继而,是如山泉流水般的琴曲从那莹润的指下弹奏而出,伴着低柔悠转的女子嗓音——昔我往矣,杨柳依依

天地悠悠,我心纠纠

二人靠坐一起,蝶舞将头轻轻地靠在墙上,听着那熟悉而低柔的琴曲与歌声。

“天地悠悠,我心纠纠。此生绵绵,再无他…”

一声断弦之音响起,欧阳幽若歌声一滞,有些怔然地望着那断了的琴弦,指腹之上有被琴弦划破的伤口流出了鲜红的血液,滴落在古琴之上。

“幽若,你的手…”蝶舞微微一惊,却听欧阳幽若抬手示意她别出声,“无碍,先别说话,有人来了。”

蝶舞闻言当即噤了声。

下一刻,果真有脚步声响起,而后是房门被推开的声音,伴随着一道尖利而难听的也不知是男是女的声音响起——

“容妃娘娘到!”

容妃?

屋子内的两名女子抬起了头,在这一刻二人的眸子里竟泛着同样的冷色。

“二位当真是好有空啊。”闲然柔媚的女子声音响起,而后是身着一袭艳红色宫装的年轻女子踏了进来,广袖长摆,领口处略微有些低,露出整个白腻的纤细的脖颈和锁骨,艳丽的衣衫衬着玫瑰色的双颊显得愈发美艳,与屋子里淡雅的二人可谓是巨大的差别。

“瞧这寒酸的模样,还学着风雅之人唱曲。”冷哼了一声,容妃望着里头的二人,眸中尽是轻蔑与不屑,甚至还带着嘲弄意味地开口,“幽妃,本宫若是没听错,你方才的弦被你弹断了?那真是极好的,这只能说明你运气真的太背,这下子唯一的娱乐也没有了。”

欧阳幽若闻言,闭上了眸子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里头一丝情绪也无,只是淡淡地开口,“滚。”

“我二人再怎么寒酸,又岂能比得过伤风败俗的容妃你?”蝶舞见容妃的轻蔑之色,毫不客气地也回了她一抹轻嘲的笑。

“你们!”容妃听得眸子里起了怒色,而后便是一声冷笑,“不过是两个被打入了冷宫的贱人,竟敢对本宫如此无礼,来人,掌嘴。”

话音落下,却发现身边的人没有动作。

容妃见此眉头一敛,“本宫说的话你们没听见?”

“容妃娘娘,陛下说了,两位娘娘囚在此处,不许任何人打扰她们,您闯了进来,已经是…”

“放肆。”俏脸一沉,容妃一个反手扇了那说话的太监一个耳光,“区区一个奴才,敢来教训本宫,你们不敢是吧?本宫亲自来。”

言罢,踏步就迈向了屋子里头的二人,哪知才迈出了一步,便听身后响起一道轻柔而幽冷的声音,“容妃,你真是愈来愈放肆了。”

这声音让容妃的脚步一顿,身子霎时一僵,而后几乎是想都不用想的收回了脚退了回去,“陛下,臣妾知错。”

“知错了?朕还以为朕退了位,这说话也不管用了。”身后的人似是笑了一声。

容妃当即吓得花容失色,“臣妾不敢。”

身后那人不再理她,只听得那脚步声愈发的近,容妃埋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屋子里头,蝶舞将头别到了一边不愿看来人,欧阳幽若却是抬起了眸子,平静地望着门口那道欣长的身影。

那人见她神色淡淡也不行礼,并无责怪之意,只道:“幽若,近来可好?”

“还好。”欧阳幽若点了点头,“只是陛下竟然来了,我有一事相求。”

她的自称是我,而非臣妾。

门口那人静默了片刻,而后道:“说吧。”

欧阳幽若闻言,唇角牵起一抹浅淡弧度,开口亦是分外柔和——

“那就是带着你的贱人,滚出我的视线。”

o(╯□╰)o此章信息量略大,不知会不会被你们猜到啥…

第121章 终于重逢

更新时间:2014-8-20 16:51:11 本章字数:8862

欧阳幽若此话一出当下四周便是一片鸦雀无声,似乎连空气都沉寂了。

容妃宽大的袖袍之下的手攥紧,却因着站在门口的那人而不敢开口说话,那低垂着的眸子里有怨毒之色浮现。

门口那人静默了良久,片刻之后再度开口,却是朝着容妃说的,“容妃,以后没有朕的允许,不得再来这里,若让朕知道你又来——”

剩下的话没有再说下去,但听者却已经十分明白。

容妃平定了情绪,垂首开口,“臣妾明白。”

“看好二位娘娘。”男子朝着身旁的太监道了一句,而后转过身迈步离去。

容妃亦迈步走了出去,离开之前还不忘转过头横了屋子里的二人一眼。

房门再度被掩上,一时寂静的又只能听到两个人的呼吸声,蝶舞这才转过了头,朝着“幽若,你刚才…”

“他们真的滚了,不是么。”欧阳幽若只是这么轻描淡写地道了一句,而后伸手抚上了手中古琴。

“幽若,莫要难过。”蝶舞见她神色黯然,只道,“弦断了也可以补救,回头想法子再接上就是了。”

“我不是想这个。”听闻身边人的话,欧阳幽若只是摇了摇头,“我在想,如若他还念及往日的一丝情分,不要太为难孩子们了。”

蝶舞闻言,轻叹一声,“但愿如此。”

“我现在什么也不奢求了。”欧阳幽若将断了弦的琴抱入怀中,指尖拂过琴身,将头靠了上去,唇轻启,“只愿我的音儿平安无事。”

“小狐和黎鸦已经进去探了,瑾玉你也莫要太忧心。”站在离豪宅的不远处,花未安转过头望着从方才开始便一直脸色不大好的瑾玉,心下也明白她如今既是担忧又是气愤,她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道,“很快便会有结果了。”

才说完,余光便瞥到不远的前方有一抹极小的黑影正往这边掠过来,花未安抬眸望去,这么一看却是被惊了一下。

不是惊讶于那抹小黑影,而是跟在黑影之后的一抹雪白。

紫眸的小狐狸正费力地朝着她们这头跑来,说是费力,只因她看见了它的前腿之上有一抹鲜红,如此便导致了它的脚步不稳,现下虽然还是有着挺快的速度,确实比平时逊色很多了。

不等小狐狸跑过来花未安便迈步上前,小狐见此一个跃身扑腾到了她怀中,而后伸出了那只受了伤的前足,抬着水灵灵的紫眸望着她,里头隐含委屈。

花未安向来淡漠的眉眼间划过一抹冷意。

“嘎嘎嘎——”黎鸦在一旁激烈地扑腾着翅膀叫唤,也不知是愤怒的为小狐打抱不平还是在表达其他的意思。

这是瑾玉第一次听到黎鸦的叫声,不禁眼角一抽,这鸟叫起来,怎么那么像鸭子。

她方才在沉思着并未抬头,自然也不知小狐发生了什么,见花未安此时站在了自己的前头背对着自己,从这个方向还能看到一截狐狸尾巴。

“回来了?”瑾玉走到了花未安的身旁,“可是有查探到…这是怎么回事?”

那前腿上一抹血红分外醒目,血液沾染上了雪白的毛发,让这原本体型就小的小狐狸看起来颇为让人心疼。

走上前抚了抚它的皮毛,瑾玉瞳孔一沉,“受伤了,莫不是宅子里头的人干的?”

“应当不是人为。”花未安沉着身开口,手掌握着小狐受伤的前足,少见的起了怒意,“伤口半寸之深,较为粗,是被利物划伤,不是箭应当就是弩,而且应当还是涂抹了毒药之类的东西,若非小狐百毒不侵,此刻怕是不能到我们跟前了。”

瑾玉虽心中也气愤,却从花未安的话中听出了一丝端倪,“你说的不是人为,那么就应该是…”

明逍完全没有理由会对一只小狐狸下这样的狠手,涂抹了毒药的暗器,听起来就像是——

“宅子里有机关。”瑾玉眯了眯言,很快便下了定论。

“应该是。”花未安抬眸望向了半空中的黎鸦,却见它扑闪着翅膀又叫唤了了两声,而后点了点头。

黎鸦懂人语,它如此动作那便说明她们的猜测真的是对的。

“机关,呵。”瑾玉眸色渐冷,这个明逍真是让她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