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儿募然一惊,抬眸望进身前男子冷若冰凌的深邃眸中,有些艰难地开口,“殿下,我是…无双。”

顾云凰闻言,掐在她脖颈上的手松了开来,“怎么回事?”

无双,原本是顾紫雁的贴身侍女,也是从宫廷暗卫中选拔而出。

她能认得出易容后的自己,想来是阿澜告诉了她云公子就是梁王。

“十三公主离开了,属下便来服侍十六公主,未料到十六公主在给望月的陛下茶里下毒,并让属下去望月的陛下那告密。”无双抚着脖子轻喘,“十三公主曾在望月的皇宫呆过一段时日,有不少人见过属下,为了防止有人起疑,这才易容成新进宫的宫女。”

“她究竟想做什么。”顾云凰眸中划过几许思索。

“十六公主只说不得不这么做,殿下可以去问她。”无双说着转过了身,“公主被软禁在藏香阁里。有数十人把守,除了每日送饭的宫女,其余人不能随意进出,一会儿我引开守卫,殿下你趁机进去。”

藏香阁——

听闻这三个字顾云凰眉梢一挑。

一年多之前,林泉挖皇宫的时候,在凤仪宫中挖的两处,一处是皇后的寝殿,另一处,就是藏香阁。

“无需你了。”顾云凰说着,一个转身身形如魅影般掠过,只瞬息之间便不见了踪影。

藏香阁内,身披金红锦绣裙袍的女子坐在冰凉的地面之上,将背抵着身后的桌子,华贵的裙摆上沾染了尘灰,她也不去管。

倏然间,耳边传来‘啪’的一声,像是石块震裂的声响,她募然惊到,循声望去,只见几丈开外,小茶几边上的地面被人撬了一块,地砖落在一旁,一道黑色身影从地下窜了出来,一个旋身落在地面之上。

来人迈步而来,她一眼便认了出来,“十一哥。”

“你喜欢呆在这个地方?”顾云凰站定在她身前,声线淡淡。

“你知道我最爱玩的,怎么会喜欢呆在这。”她苦笑了一声,而后道,“云若的探子来找我,让我完成一个相当艰巨的任务。”

“毒杀东方烨?”顾云凰几乎是不用思考,轻描淡写道,“但是你下不了手,却又不想被他们再次威胁,故而你便自投罗网,让无双去告发了你,如此一来,云若的探子便无法威胁你什么,不是你不愿意下毒,而是你没有成功。”

顾映澜微微一怔,“你知道?”

“猜都猜得到,那人除了会威胁人还会什么,百用不腻的招式。”顾云凰冷哼一声,“我料到了他盯着望月许久了,却没想到这么快便想掀起浪,望月没了东方烨,朝中必然陷入慌乱,东方荣辰已死,新帝你认为他们会找谁?景王,亦或者那还在刑部大牢的康王?”

望月如今只剩下三个先帝的亲生子。

“我反正是按着他们的意思下毒了,他们不会将母妃怎么样的,留着母妃还能威胁我。”顾映澜摩挲着手腕上的琉璃珠,“母妃说,对你真心好的人,你即便报答不了,也不要去伤害,东方烨从未亏待过我,我杀他,心里也会不安,如今,他大概认为我没心没肺。”

“你喜欢东方烨?”顾云凰淡淡道。

“不,我的心从未出现任何悸动。”顾映澜道,“所以,我现在才这般淡然,甚至,我已经做好了被废的准备了,废了我,他能再立更好的皇后。”

“朕不会废你。”倏然间,一道男音在二人身后响起,声线清朗而低柔。

顾映澜募然一惊,朝着顾云凰身后望过去,一道少年的影子站定,逆着光,她看不清他的脸色。

她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阿澜,也许我并不是多么强大的人,但是,我却没有愚昧到分不清真假。”他再次开口,竟没有称朕,抬脚缓缓迈步而来,“四百多个日夜,即便你跟我不亲近,却也足够让我了解你的为人,我一直认为你是善良的,那毒茶落在地上的那一刻,所有人都看见了,我不得不将你先软禁起来,我忽然发现,对你的放纵其实也是在害你,让你承受那么多人的不满与谩骂,他们总说你不具备做皇后的资格,与六皇姐一样,散漫,但是我其实不需要多么贤良淑德的皇后,只需要一个能明白我的人,能和我说笑也就够了。”

少年的声音不紧不慢,在寂静的藏香阁内分外清晰,“以前,在我还不知自己身世的时候,只是个不受宠的容易让人忽略的皇子,因为没有一点势力,总是让人忘于脑后,和你一起在永陵宫玩的日子是最开心的,只是,我没有想到,原来看似活泼天真毫无一点烦恼的阿澜,其实也有着七窍玲珑心。”

顾映澜听着他的话,竟不知该怎么接过。

“毒茶溅在地上,将地面焚焦的那一刻,所有人都那么惊讶,唯有你,波澜不惊,我当时便想,也许事情另有隐情,果然。”东方烨走到了她身前,“你有苦衷,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呢。”

“告诉你你能如何?你羽翼未丰,又能做些什么?”顾映澜没有接过话,顾云凰却开口了,声线平淡,“你没有能力镇压朝堂上的朝臣,甚至,没有能力护着她。”

“你怎知我就没有能力!”东方烨募然转身,声线也提高了些,“是,我不够优秀,自小也不受人关注,不像你,不像皇姐,比不上你们的智谋,比不上你们光芒万丈,甚至于帝位来的也是莫名其妙,你不屑我,甚至于讨厌我,我说的对不对,梁王殿下,或者,我该叫你一声哥哥?”

“这不是你该叫的。”顾云凰眸色骤然一冷。

“我怎么就不能叫了?”东方烨忽的笑了,“算起来,东方皇室与云若的皇室,还真是有些微妙的关系呢,所幸,你与阿澜同父异母,我与阿澜异父异母毫无血缘,但我与你,同母异父,你我血脉相连,你敢否认?”

“让你闭嘴!”顾云凰手掌抬起,就要打向身前的少年。

东方烨闭上眸子,身形未动,等着那掌落下。

唉,怎么觉得小烨有点苦逼了…以前都没发现啊

第223章 刻意刁难

更新时间:2014-8-20 16:51:48 本章字数:9559

“阿音——”倏然间一声带着叹息的女音响起,致使顾云凰抬起的手顿在了半空中。

东方烨预料的一掌并没有落下来。

他睁开双目,眼前的男子已然将手垂了下来,面上一丝表情也无,看不出是喜是怒,就如他记忆里的那个绛衣少年,多数的时候一副雷打不动的模样。

这样得云淡风轻之下,究竟隐藏了多少心思?

难怪他不屑自己,甚至于,不愿意承认自己。也许在他看来,自己就是一个没本事的人,全凭着东方珩的保护以及他亲生母亲的关系才坐到了这个皇位。

也许于他而言,这层血缘关系只是微不足道的,从没有在一起生活过的两兄弟,哪能指望有什么感情。

“你们什么时候来的。”顾云凰开口,声线平静。

“就在你从地下出来的那一刻。”瑾玉说着,从原先东方烨走出的拐角处迈了出来,有些沉寂气氛之中,她的声音格外清晰,“到了御书房的时候,只剩下他一个人了,我显然是去的晚了,他与我说只是几句话将大臣们打发了,关于废后一事,他还没有做出任何决定。他与我说,来看看阿澜,我就知道能在这儿碰上你了。”

“我一早猜测,云若与望月只是维持着表面上这一层和平的关系,其实并不和睦。”说话间,她已然走到了顾云凰的身侧,“其实你与阿澜都清楚,云若并不想平静,而云若真正的掌权人,真的是顾子墨吗?”

此话一出,顾云凰睫羽微微一颤,而顾映澜则是直接被惊住,募然抬眸望着瑾玉,“阿瑾,你…”

“你们隐瞒的很好,但越是如此,我就越想知道,我并不是担心云若会把望月如何,我所担心的,从来只有一个人而已。”她几乎是不用指名道姓在场的人也知道她说的是谁。

“我一直在想,能给你们造成威胁的,会是谁呢?”说着,她望向了顾云凰,那双凤目里头依旧波澜不惊,但眼睫轻颤,似乎是想掩住他的缜密心思,瑾玉见此只淡淡一笑,“顾子墨很是在意你们这些兄姐,虽说他机敏睿智,但我看不出他有多大的野心。”

云若皇室最小的皇子,一个与东方烨年龄相仿的少年。

寻常人这样的年纪,是应该玩玩闹闹,享受青春的时期,而不是如他们一样,被推上那么高的一个位置,坐在上面俯视朝臣,却又无法镇压他们。

“云若有梁王,望月有湘王,如果云若望月没有了双王,不知会是怎样的一副光景。”顾映澜开口打破有些压抑的气氛,“阿瑾,东方珩活着,那么东方烨便不会是最高掌权者,同样,我们的父皇活着,那么子墨也不是…”

“够了。”顾云凰开口将顾映澜的话截断,说到这里,许多事情似乎都很明确了,他抬目望进瑾玉惊诧的眸光里,“我一直试图不将你牵扯进来,却又一直阻止不了你的心思,如今你可满意?”

瑾玉沉默。

听到顾映澜提起母妃的时候,她便开始怀疑了,云若历史上,她的母妃蝶妃殉葬,原来只是为了混淆世人的视线。

云若的先皇,亦或者太上皇,顾玄曦,依旧在世,而殉葬的幽妃蝶妃,也都是子虚乌有的事。

“阿澜因为母妃受人威胁,那么你呢?”瑾玉望着顾云凰,“幽妃否也同蝶妃一样?而那个威胁你们的人,就是你们还在世的父皇?他想要什么,望月的镇国之宝,还是整个望月?”

那个被称做镇国之宝的箱子,除了弓之外,还有一幅画与一袋香料,想来其中作用最大的,就是那其他两件东西。也许顾玄曦就是拿幽妃要挟他,拿到镇国之宝,而顾云凰打开了箱子也没有如实交代,将银弓悄悄拿给自己了。

“阿瑾,我们是不会与你为敌的。”顾映澜望着她的眸光中含着几丝紧张。

瑾玉朝她无谓一笑,“我知道。”

“那个疯子想做什么谁能猜得到。”顾云凰说着,已然转过了身,“阿瑾你的想法我无法掌控,但是我们顾家的事不用你管。”

瑾玉唇角的笑容一敛。

“顾云凰你给我站住!”她声线霍然拔高,“你们顾家?看来你是将我完全当做了一个外人,是,你们顾家人了不起,自以为是,你也是阿澜也是,总是喜欢独自承受,喜欢将一切隐瞒,总以为自己就可以扛得下来,甚至被人误会也无关紧要?这就是你们顾家人的精神,独立,自负,真是令我钦佩极了。”

这带着嘲讽与怒气的一番话说出之后,顾云凰脚下步子一顿,只字未发。

顾映澜动了动唇,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气氛倏然间又变得沉默。

僵持片刻之后,瑾玉转身迈步离开。

不多时,顾云凰也迈出了步子,朝着那块被他掀起的地砖走去。

“阿澜。”待偌大的藏香阁中只剩顾映澜与东方烨时,东方烨才道,“我真的,很惹人厌烦么?”

顾映澜摇了摇头,“不是你的错。”

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东方烨道:“委屈你在这再呆些日子。”

顾映澜抬眸,“那下毒的事呢?”

“交给我就好。”东方烨道,“找人顶罪,过几日我就来接你。”

顾映澜还想再说些什么,东方烨却道了一句‘无须担心’而后便转过身离开了,留下身后的顾映澜,望着他的背影,眸光划过一丝愧疚。

她那么明确地说不喜欢他,他却依旧想帮她。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却假装不在意。

她天性好自由又散漫,没有尽到一丝做皇后的义务,却占着皇后的宝座如此长的时间。

也许,她不该再留在这个地方了?济州,城西。

湛蓝的天空之下,竹林苍翠,却因着激烈的打斗而尘沙走石乱飞,众多的黑色身影缠斗着一袭浅粉色衣裙的女子,一时之间青丝飞舞,衣衫飞扬,伴随着阵阵刀光剑影——

倏然间,四面八方掠出数不清的苍翠竹子,每根约莫有两三尺长,每根竹子的前端似是被剑削成了一个斜面,锋利无比,携着道道劲风而来,分明是要取人性命。

这些竹子都是不约而同地朝着浅粉色身影外围的一圈黑衣人而去。

破空之声不绝于耳,竹子飞势迅猛,这使得外围的黑衣人不得不以剑抵挡,如此一来包围圈内的粉衫女子寻到了机会蹿了出去——

黑衣蒙面人欲拦截她,不料在粉衫女子逃出之后,不知从什么地方窜出几十来人挡在黑衣人的面前,清一色身着青色紧身劲装,几乎与竹林融为一体。

“你们是哪来的人?”黑衣人中,有人沉声询问。

但青衣人中无人搭理他。

“二小姐,你若是不将你生下的孽种交出来,你可知你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为首的黑衣人道,“家主绝不会放任你在外逍遥自在。”

‘嗤’‘嗤’

黑衣人说话之间,只听得有声音从头顶上空响起,纷纷抬目观望,只见数不清的青衣人攀附在几丈高的竹子上,以腿勾着竹子稳定住身形,手中长剑正在削着两三尺长的竹,他们手上的赫然就是方才用来对付他们的。

黑衣人顿时凝眉。

对方人数众多,这么多的竹剑,同时投掷过来非被射成刺猬不可。

“二小姐,咱们改日再见。”领头的黑衣人冷哼一声,而后道,“撤!”

在那些青衣人还没削好竹子之前,纷纷转身撤离。望着一众黑衣人撤离,为首的青衣人冷哼一声,将蒙面巾扯了下来,露出一张清丽容颜,若黑玉般的眸子划过些许嘲讽,“欧阳家的暗卫,不过如此。”

“那是你还没见过他们更厉害的手段,欧阳家最绝的是经商方面以及研究蛊术,再说了,星月阁的杀手在竹林里的功夫是数一数二的,飞竹这门绝技,少有人能挡。”欧阳清梅走到她跟前,“星影,这次多亏了你。”

“以前的我们也自认为飞竹无人能敌,但是一年多之前,就出现了例外,你也认识的。”星影说着,眸光一黯,“望月的湘王,云若的梁王,当年他们联手,击退了星月阁百名杀手。”

“你又想起湘王了?”欧阳清梅瞥见她的神色,问着,“你还有再见过她么?”

星影摇了摇头,“当宝玉那么久,我从未忘记自己是星月阁的星影,我是阁主的属下,注定只能对不住殿下。”

欧阳清梅寂静了一瞬,而后道:“那如果,能再见一次湘王,你愿意么?”

星影闻言,霍然抬眸,“梅姑娘的意思是…”

“你们阁主不是交代你们,要保护我的么?”欧阳清梅笑了笑。

欧阳清梅看出了星影对瑾玉的愧疚,只因当初在地下黑市,她化名宝玉被人鞭打,便是为了混在还是六殿下的瑾玉身边,星月阁接了岳淑妃的杀单,杀六殿下,却失败数次,作为阁主的林萧铭自是不甘,偶然间,得知了六殿下竟在他的黑市里,初见瑾玉,他起了兴趣,便先将刺杀她的事情搁置了,之后与瑾玉抢着要买宝玉,也是早就安排好的。

而作为杀手的星影,成功跟在了六殿下身边,带回了宫里,没有料到的是,六殿下有意将她培养成心腹,将自己最大的秘密——女扮男装告知了星影,星影自然没有瞒着林萧铭,因此第二次,六殿下再次出现在地下黑市要救丞相公子,林萧铭又装作偶遇与她说笑,还假意来求自己放萧九月,自己与林萧铭是义兄妹的关系,自然帮着他演戏。

如今,林萧铭是真的喜欢上湘王,而星影,却为自己对湘王的欺骗而愧疚。

思及此,她道:“保护我,当然也包括保护孩子,我想求你帮我把琰儿带去望月皇宫,这么一来,你回皇宫你们阁主也不会怪罪,再则,你们阁主喜欢湘王的事恐怕整个星月阁都知晓吧?”

星影一怔,“我们当然都知晓,但是湘王还不知道阁主是铭王…”

“我真的已经无力了,欧阳家的追杀无止境,孩子不能留在我身边了,而我也不能去皇宫。”欧阳清梅伸手抓上了星影的手腕,“将孩子交给湘王,好么?不要交给景王。”

星影讶然,“景王还不知道?”

欧阳清梅摇了摇头,“不要问我了,你帮我这一次,好么?”

星影垂下眸子,“好。”

其实,她真是也有些想念殿下了,那个曾经对她真心好,又愿意信任她的女子。

但是她终究欺骗了殿下,欺骗了…宝马。

阁主至今也在隐瞒着殿下真实身份,却又喜欢着殿下。

人活着,当真是有千般无奈。分界线

装潢雅致的房屋之内,身着黑色曳地罗裙的女子以手撑着额,坐在白玉桌边浅眠。

门外,有脚步声响起,宫婢敲门的声音将她惊醒,“殿下,汤药好了。”

瑾玉睁开了眼,漫不经心道:“进来。”

屋子外的人闻声而入,走到了桌边将药碗搁置在上头,“殿下,有些烫。”

“嗯,放一会儿再喝。”瑾玉应了一声,眸光不经意瞥见宫婢的手,但见她十指指甲上涂着淡金色的蔻丹,不禁疑惑,“这蔻丹,你是哪儿来的?”

她不爱涂这东西,故而,每年宫中用凤仙花、牡丹花做的蔻丹从不送来永陵宫,因为她从不用,而宫婢,向来是没有资格用宫里的蔻丹。

“这是叶姑娘送的。”宫婢将手收了回来,笑道,“叶姑娘自己做了不少蔻丹,金的,银的,淡粉色的,送给了不少姐妹们,奴婢们自然是用不到宫里的,因此,都很感激叶姑娘。”

这家伙倒是会收买人心,知道女孩爱美,如此一来她的人缘必然很好。

“送你们,怎么都不晓得送我。”瑾玉冷哼一声。

“殿下可别怪叶姑娘啊,是奴婢们说殿下不喜欢的,叶姑娘本来给殿下准备了天蓝色的。”

天蓝色…

瑾玉眉梢一跳,她这一身黑色深沉配蓝色总觉得有些不能直视,“有黑色的么?”

“好像还没有。”宫婢摇了摇头,“目前似乎只有金银粉蓝这四种,叶姑娘还在研究呢,不过之前听说有个姐妹涂的是大红色的蔻丹,鲜艳地很,比凤仙花汁的还要鲜艳,以前从没见过,奴婢们去叶姑娘那里打听,她说她没有那种的。”

瑾玉瞳光一紧。

大红色蔻丹,比凤仙花汁鲜艳——

“是不是红的似血?”她道,“此人如今在哪儿?”

望月的王庭,最鲜艳最受欢迎的蔻丹就是凤仙花汁做的。

听问瑾玉的话,宫婢摇了摇头,“不知道,奴婢没有见过。”

瑾玉眸光一沉。

印象中有一人,疯癫到用人的鲜血做蔻丹,云若的十四公主顾如梦。

最好是她多想了。

“殿下,还有一事,云公子今日的午膳没有吃。”

“他不吃饿死他。”想也不想,瑾玉冷嗤一声,“晚上送一碗粥过去,青椒瘦肉粥,你看他吃不吃。”

从凤仪宫回来后她与顾云凰便没有再见,谁也没有先找谁。

原本计划假装冷战,如今变成了真的冷战。

原本她与他三餐都是一起吃的,如今分了开来,厨子不晓得他的口味,想来都是做些丰盛的送过去。

宫婢退了下去,瑾玉却没有喝那汤药,坐了片刻,便起身踏出房门。同一时,永陵宫后花园——

一袭红衣坐在鲤鱼池边,膝上放置着一把古琴。

‘铮’琴音清脆,若泉水叮咚。

“云公子,你可有看见殿下?”倏然间,有宫婢清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顾云凰指尖一顿,“何事?”

“铭王求见,但是殿下不在屋子里。”宫婢道,“故而才来问公子。”

顾云凰头也不回,淡淡道:“轰出去。”

宫婢神色一惊,“轰出去…这如何轰?”

身为宫女轰王爷,这云公子真会说笑。

“用扫帚轰。”顾云凰不冷不热道。

宫婢沉默了好片刻,却见顾云凰已经搁下琴站了起来,“他在哪儿?”

“在…大殿里候着。”

顾云凰转身便走。

一路走向了永陵宫大殿,一个抬眸间看见那正坐着饮茶的墨衣男子,顾云凰上前,淡淡道:“湘王这几日不见客。”

林萧铭闻声抬眸,望着这一上来便说瑾玉不见客的清俊男子,有些疑惑,“阁下是…”

顾云凰淡淡道,“无可奉告。”

林萧铭挑了挑眉,眼前的男子看似淡漠实则傲慢,对他一开始便没有好脸色,莫非又是瑾玉哪里招的桃花?

“你去与湘王说是本王要见她,有要事。”林萧铭道,“本王与她很熟络,你不信大可问这些宫人。”

“要见她,可以。”顾云凰道,“湘王原本是不见客,但是也交代了,若是熟人找上,她便见,不过为了确认是不是熟人,得回答一个问题,即暗语。”

林萧铭挑眉,勾唇一笑,“什么问题?”

顾云凰也朝他淡淡一笑,“对联,上联,你不是南北。她说,只有对上下联,才是熟人,否则,不要浪费她的时间。”

林萧铭唇角笑意一凝。

你不是南北——

身后,有几个宫婢使劲憋着笑。

这真是殿下提出来的?也未免——有些刻意刁难的意思。

这个答案,连她们都能回答上的,但是,没有人愿意说的。

你不是南北,下联——我不是东西!

人物关系有些复杂啊这是我的坏毛病,得改,不过大家不要担心林萧铭是渣,至于林萧铭跟明逍的关系,之后解释,反正我坚信他是喜欢小玉的,至于黄莺,肯定跟他合不来,喜欢铭王的要有心理准备,他必然吃瘪,黄莺党就不用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