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的一会,窦太后这才低声问道:“杜公子,这一只镇魔函你是从那里得到的?”

我沉声道:“是在建宁帝的永安宫寝室里面。”

窦太后恨恨道:“看来这个建宁帝自知自己命不久长,这才将那恶鬼血放到他自己的寝宫里面,然后好随时随地,待自己病危之际立时服用。”顿了一顿,窦太后双目望着那西屋,慢慢道:“这个狗皇帝其心如此之毒。”

我也明白这窦太后话语之中的意思,那自是说,建宁帝竟然为了不死,准备下这一滴恶鬼血,好在他自己病危之际,立即服用,让自己沉疴尽去,起死回生,只不过那时候的建宁帝恐怕就会狂性大发,变成一个没有人性的恶鬼而已。

我和窦太后交换了一下眼神,心道:“这一滴恶鬼血千万不能让建宁帝得到。”

我想了想,随即对窦太后道:“窦妙,咱们二人进去将那建宁帝绑起来,然后咱们明日再去那嘉德殿探查一番。”。

窦太后向我点点头道:“贱妾明白。”

林青随即又对姬子君道:“姬姑娘,你在这里等一会我们,我们这就出来。”

姬子君答应一声,手中捧着那一把中兴之剑和那万佛镇魔群邪辟易函,静静伫立在云台殿的大殿之中。

我随即一招手,带着窦太后迈步走进西屋之中。进到屋中,只见地上那一只断为两半的食盒里面,干干净净。建宁帝已经躺在那一张床榻之上,微闭双目,似乎在闭目养神。

我心里暗暗好笑,道:“这个建宁帝口中说的天花乱坠,这也不吃,那也不吃,这不还是将这食盒里面的食物吃的干干净净的吗?”

我见那建宁帝躺在床榻之上装睡,咳嗽一声道:“皇上可用完膳了?”这一句话说完,我也自觉好笑,忍不住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那建宁帝见自己装睡被我发觉,且还故意用言语讥讽于他,当下哼了一声坐起身来,向着我道:“方校尉,你来了?”

我微微一笑道:“是皇上,卑职来了。卑职给皇上请安。”我口中虽然如此说,但是身子却是动也不动。就那样笑吟吟的看着建宁帝。

建宁帝有些颇为尴尬,向我道:“方校尉,你可想好了,带朕去那嘉德殿去?”

我笑着摇了摇头道:“这个自然不行。”

建宁帝试探着问道:“既然你不带朕去嘉德殿,那么带朕去永安宫也行。”

我摇了摇头道:“永安宫也不能带你去。”

建宁帝假装满脸诧异道:“这却是为什么?难道要朕一辈子在这云台殿?那天下岂不大乱了?这个万万不行。”

我皱眉道:“为什么不行?”

建宁帝开始给我做思想工作了,只听建宁帝娓娓道来:“方校尉你想,那嘉德殿一天没有朕在那里,估计明天这个时候整个后宫就会大乱,到那时,中常侍,张让,赵忠都要前来寻找朕,那上军校尉蹇硕也会派人来四处寻找朕,这般一闹,朝廷就会失去控制,到那时再有黄巾逆党趁乱再次揭竿而起,整个天下的黎民百姓就会再次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朕到时候就算心甘情愿在这云台殿,那天下的千千万万的百姓也不答应。依朕看来,你还是送朕回去吧。”说罢,那建宁帝可怜巴巴的看着我。

我心里暗笑,心道:“这个建宁帝见拿皇帝的大帽子压不倒自己,便想起拿天下百姓的大帽子来压自己,真是可笑,你也不看看老子是什么人,能够被你这三言两语就唬住了?真是可笑。”

我只用两个字就打消了建宁帝的念头:“不行。”

建宁帝简直要崩溃了,大声道:“为什么不行?为什么?”

窦太后站在我身后,忽然接口,恶狠狠的道:“就为了你将本宫在这里足足囚禁二十年,本宫也就要让你在这里待上二十天。二十天之后,本宫立时送你回去嘉德殿,嘿嘿,一天换一年,你可占了大便宜了,皇上。”说罢,那窦太后冷笑不已。

建宁帝双手捧着头,只觉自己头大无比,一时间脑子里面嗡嗡的响,一横心,对那窦太后道:“你们还是杀了朕吧。”

窦太后嘿嘿笑道:“杀了你本宫如何使得?随即迈步走到那建宁帝的身前,一伸手就将建宁帝的双手牢牢抓住,口中对我道:”方校尉,来咱们将这狗皇帝先捆住。关他两天,磨磨他的性子。”

我点点头,随即一伸手将那床榻之上的白色绢布扯了下来,然后撕下几条,将建宁帝的双手双脚一一困住。

建宁帝不住挣扎,口中却不敢乱骂,只是不住哀求我和窦太后二人。

我们二人却直如不闻,只是一股气的将建宁帝捆好之后,这才二人一个抬手,一个抬脚,将建宁帝抬到那床榻之上,然后放了下来。

建宁帝哀求道:“你们不能这样对朕--”一句话还未说完,我早就将一条白绢塞到建宁帝的口中。

建宁帝口中发呜呜之声,却再也无法说话了。

窦太后低下头,俯身望着建宁帝,笑吟吟的道:“皇上,你知道这一张床是谁睡过的吗?”

建宁帝睁着眼,满眼迷茫不解的看着窦太后。

窦太后一双眼睛慢慢眯了起来,冷酷的道:“告诉你,皇上,这一张床就是你最宠幸的那个女人,王荣王贵人所睡的那一张床,嘿嘿,皇上此刻你也睡在这一张床上,是不是感觉滋味很好呢?有没有想到那王贵人啊?嘿嘿。”

夜半更深之际,这窦太后的笑声十足的吓人。

那建宁帝的双目之中露出痛苦之色,口中不住发出呜呜之声。

窦太后笑道:“告诉你,这一切却不是本宫做的,这一切都是你那个何芷烟何皇后所为,你知道吗?”

建宁帝的双目之中似乎露出一股仇恨之意。

这一抹仇恨之意,就连窦太后看了都暗暗心寒。

窦太后笑道:“好了,皇上,你就在这里稍微休息一下吧,感受感受这里王贵人的气息,好好的睡上一觉,明天我们再来看你。”说罢,转过身来,对着我道:“方校尉,咱们走吧。明天再来。”

我点点头道:“好。皇上,卑职告退。”说罢,转身笑着迈步走出西屋。

窦太后随即关上西屋的房门,这才招呼我和姬子君走进东屋,窦太后的屋子之中,关上门来,窦太后笑着向我福了一福,感激道:“多谢杜公子替我出了心中的这一口恶气。”

我笑道:“无须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转过头来,看了看四周,我随即对窦太后道:“窦妙,现在天色不早了,大家都睡吧。”看了看这屋里的环境,我心道:“看样子要做些打算了,这屋子里面又脏又破,又无法休息好,明天一定去找一个隐蔽的所在,既能安心躲藏,又不被别人发现,还要能方便出入。”心里暗暗打定主意,明天一定去找一个这样的所在。

跟窦太后说了一声之后,我随即带着姬子君,来到外面大殿,依旧席地而睡。毕竟在这里也就只是凑活这一宿了,我也不以为意。

那一把中兴之剑放在姬子君的身侧,那一只万佛镇魔群邪辟易函也和那一只剑匣紧紧挨在一起。

那一只装有赤鳞朱虺的灵蛇的食盒,却被我摆放在自己的身侧。

我生怕那赤鳞朱虺自己钻将出来,伤到姬子君,和窦太后,是以我这才将那装有赤鳞朱虺的食盒紧挨自己身边而放。

我复又摸了摸自己衣袋之中的传国玉玺和那一件虎符兵权,见两件东西都好端端的在那里,也就放下心来,这才安然进入梦乡。

迷迷糊糊的睡到中夜,我心里忽然被一种奇怪的感觉惊醒,似乎这嘉德殿的大殿屋里,来了一个人。

那个人一身黑衣,蹑手蹑脚的走到我和姬子君身前,看了看姬子君,然后慢慢从自己腰畔拔出一把极细极细的剑来,一剑就向笃自在睡梦之中嘴角边露出微笑的姬子君胸膛刺了下去。

第一百五十九章刺客来袭

我恰于此时,睁开眼睛,看到那个黑衣人正将手中剑向姬子君胸膛刺落的时候,心中大吃一惊,右手抬起,不及思索,拔出那一把随身带的鱼肠剑便即斜斩而出。这一刀正正斩在那黑衣人的手中长剑之上,只听嗤的一声这一剑将那黑衣人手中长剑斩断。

那断剑立时向一旁击飞出去,哧的一声插入一旁的地上。

黑衣人大骇之下,手持手中半截断剑,向后倒纵而出。

这一下倒纵失了准头,立时结结实实的撞到那云台殿的大殿殿门之上。发出砰地一声大响。

姬子君和睡在里屋的窦太后立时被惊得醒转过来。

都是揉了揉眼,坐起身来,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黑衣男子此刻正满眼骇然的背靠在那云台殿的大殿殿门之上,手中拿着一把断剑。而在自己身侧数尺开外,还有一把断剑的剑锋插入青石板上。入地寸许。

断剑剑锋笃自在地上颤动不已。

那窦太后悄悄打开东屋屋门,将屋门拉开尺许来长的一条缝隙,然后将眼睛从那缝隙往外观看。

就这清冷的月光,窦太后看到那手持断剑的黑衣人也是吓了一跳。

我慢慢站起身来,一双眼睛望着那一名黑衣人,我双目之中的冷酷寒意似乎瞬间就能将那黑衣人杀死。

黑衣人禁不住打了一个寒噤。

姬子君站了起来,奔到我身后,双眼畏一眨不眨的看着那一名黑衣人。

我将那把鱼肠剑提了起来,冷冷的看着黑衣人。

鱼肠剑的剑锋犹如一泓清水,被月光一映,森冷逼人。

良久良久,我这才森然道:“你又是何芷烟那个贱人派来行刺我们的吧?”

那黑衣人还是一语不发。

我看着他冷冷的道:“我数到三,你再不说话,那就到黄泉地府去和阎王爷见面了。”

这句话说完,我口中便吐出一个字:“一--”然后冷冷的看着那黑衣人。

黑衣人目光闪动,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是欲言又止。

我目光依旧盯着那黑衣人,口中缓缓道:“二--”

黑衣人一双眼睛忽然之间露出凶光,猛地身子往前一窜,手中半截断剑募地激射而出,向我的胸膛疾刺而去。

这半截断剑刺出之际,发出呼呼风响,竟是要一剑将我刺个洞穿。

只不过这黑衣人一剑刺出之际,我已经闪身躲了开去,面对他的却是那姬子君满脸惊慌的眼神。

黑衣人一阵狞笑,喝道:“杀了你这小丫头也行。”手中半截断剑继续向前刺了出去。

就在黑衣人满以为这一剑必中的时候,一个声音在他耳边低低道:“三。”

这三字一出,黑衣人就觉得自己背心一凉,紧接着胸口一痛,一把长剑从自己后心洞穿而过。剑锋从黑衣人的胸膛穿了出来。

剑锋之上一缕鲜血缓缓流了下来。

这一把剑正是我手中的那一把鱼肠剑。

黑衣人还未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便已然失去知觉,魂归地府。

我冷冷的看着那软倒在地的黑衣人,右手向后一带,将那把鱼肠剑拔了出来。

一股鲜血从黑衣人的身后伤口喷了出来。

我闪身避过。手中的那一把鱼肠剑剑尖垂下,剑锋之上的一滴鲜血随即滴落在地上。整个剑锋又如同一泓清水一般,看上去适才的一场绝杀激斗就似乎没有发生一般。

姬子君看着地上的那一具黑衣人的尸骸,脸上笃自惊惧不安,急忙迈步走到我的身旁,向我道:“这个人真的是那何,何皇后派来的刺客吗?”

我点了点头,沉声道:“一定是咱们将那薛木人砍伤之后,那薛木人就此离开后宫,并未回到那何芷烟的身边,那何芷烟见薛木人失去踪迹,并无消息回来,这才再次派来刺客,前来这云台殿行刺。据我推测,那何芷烟倒不是特意针对咱们,而是针对这云台殿里面的人,王贵人王荣的尸身半夜诈尸,奔出这云台殿,来到那南宫嘉德殿这才趴伏在嘉德殿的大殿石阶之上,就此僵毙。那何芷烟必定有人告知她这一件事情,何芷烟心里势必害怕王贵人的尸身藏在云台殿的这一件事情败露,这才三番两次派来刺客,来这南宫云台查看。看看是什么人发现这一秘密,想必也吩咐了那刺客,一经发现这云台殿有人,立即杀了。”

我慢慢转过身来,忽然向着大殿门外,沉声说道:“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呢?”神色之间冷冰冰的。丝毫没有一点要开玩笑的样子。

姬子君一呆,不明所以,正自疑惑之际,我手中的那一把鱼肠剑募地一剑刺出。

这一把鱼肠剑顺着那殿门直刺出去,竟是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一剑从殿门门板上穿了出去。

跟着我右手一带,那一把鱼肠剑又被我一把抽了回去。然后我脸上带这一丝冷笑,慢慢打开殿门。

冬姬子君急忙走了过去。

窦太后也从东屋里面钻了出来,快步来到云台殿大殿门前,举目望去,只见这云台殿大殿门后一个黑衣人手中拿着一把长剑,站在殿门之前的台阶之上,一双眼睛之中露出满眼的惊愕之色。但是眼神发直,口中更是发出格格声响,片刻之后,口中募地流出一缕鲜血。

窦太后壮着胆子,走到那黑衣人的身前,伸手在那黑衣人身上一推,那黑衣人竟然是应手而倒。

黑衣人胸前一个伤口汩汩流出鲜血。

窦太后一呆,脸上露出畏惧之色。

姬子君吃了一惊,吃吃道:“又来了一个刺客。”

我站在门口,四处看了看,然后这才迈步走了回去,回到那云台殿的大殿中央,站定,也不说话,似乎在凝神倾听一些什么,窦太后和姬子君见我神色有异,情知这大殿之中还有什么异常,不为自己所知,当下也不敢出言发问,怕打搅了我的思绪。

我嘴角边露出一丝冷笑,跟着手持那一把中兴之剑,募地里纵身而起,这一纵之下竟然高高跃起到那大殿的屋顶之下,跟着手中那一把中兴之剑再一次向上笔直刺了出去。

我这一剑刺出,笔直透过屋顶,然后身子纵起之势已尽,身子随即下落。

手中的那一把中兴之剑也随即被我一带而回。

落在地上之后,我随即向一旁移开丈许,这才抬起头,冷冷的看着云台殿大殿上方。

窦太后和姬子君都是满脸疑惑,目光也随即随着我的目光上望。

这一望之下,二人都是一呆,只见一滴滴鲜血从我适才刺出的那一个剑孔之中慢慢滴落。

滴到这大殿的青石板上,随即发出达达声响。

窦太后悚然动容, 我看着这大殿之中的满地鲜血,再看看这落满灰尘的云台大殿,沉声道:“窦妙,姬姑娘,这云台殿咱们是不能住下去了。”

冬姬子君一阵愕然道:“为什么啊?”

窦太后白了她一眼,不屑道:“这还用问,傻丫头,你没看见那何芷烟那个贱人接二连三的派人来行刺咱们,只要何芷烟那个贱人杀咱们不死,她就一定不会甘心,还会派人前来行刺咱们的。”哼哼,死贱人。”这最后三个字却是骂那何芷烟何皇后的。

我点点头,对姬子君道:“窦妙说的对,那何芷烟还会再来,咱们虽然不怕她,但是恐怕一晚上都睡不好觉了。”顿了一顿,我笑道:“走,我带你们到一个好地方去,包管那何芷烟找不到咱们。”

姬子君笑道:“好啊好啊。”

窦太后满脸疑惑道:“去那里?杜公子?”

第一百六十章御花园

我笑道:“到了那里,你自然就知道了。”顿了一顿,我对窦太后道:“不过还要辛苦你一下。”

窦太后奇道:“怎么?”

我笑道:“你还要背着那建宁帝一起去,我可不想让建宁帝被那何芷烟杀死,这个建宁帝对咱们还有大大的好处,你说是不是?”

窦太后连忙点头道:“你说的不错,这个建宁帝可不能让他一时就死,那样岂不是便宜了他?”

我对姬子君道:“姬姑娘,你把这一把中兴之剑放到剑鞘里面,随身带着,那一只剑匣留着装那赤鳞朱虺。”

姬子君想到那赤鳞朱虺的样子,脸上露出恐惧之意,连忙道:“我可不敢,还是你来装吧,”随即将那剑匣递给我。

我笑道:“你这胆小鬼。”随即走到那装有赤鳞朱虺的食盒之前,蹲了下来,然后打开剑匣,再打开那食盒盖子,只见那食盒之中,那一条浑身赤红如血的赤鳞朱虺依旧懒洋洋的卷曲在食盒之中,紧闭双目。看到有人打开食盒,那一只赤鳞朱虺立即抬头来,一条鲜红的蛇信立即吐了出来,一双狞恶的蛇眼更是警惕的看着上方,待得看到是我蹲在那食盒之前,这赤鳞朱虺就似看到自己的主人一般,立时将那条鲜红的蛇信收了起来,而后向着我不住摆来摆去。状似献媚一般。

窦太后和姬子君都是大奇。

我向那赤鳞朱虺道:“别动,乖乖听话,我给你找一个好的住处。”

那一只赤鳞朱虺似乎听的懂我的言语一般,竟是慢慢点了点头。

我随即慢慢伸出一只右手,捏在那赤鳞朱虺的七寸之上,而后将那赤鳞朱虺提了起来,放到那剑匣之中,这才松开手。

那一条赤鳞朱虺在那剑匣之中转了一圈,似乎非常满意,立即又蜷成一团,趴伏在剑匣中央。

我将那剑匣的盖子盖上,这才将那剑匣捧了起来,看了看。只见那剑匣两侧各有一个极细极细的孔洞,那赤鳞朱虺在这剑匣里面也不至于无法呼吸而死,这才放下心来。随即将这装有赤鳞朱虺的剑匣递给姬子君道:“姬姑娘,你也受累一些,抱着这些东西。”

姬子君摇摇头,道:“不累的。”

我笑道:“那就好。”随即招呼窦太后跟随自己走进那西屋之中。抬头望去,借着门口映进来的些微的月光,我和窦太后看到那建宁帝竟似已经睡着。

我笑道:“这样最好了。”

随即伸手便欲解开建宁帝身上的绑缚,忽然心中一动,便即住手,然后对窦太后道:“窦妙,咱们就这样背着这建宁帝走吧。”

那窦太后一怔,随即点点头,走到那床榻之前,将那浑身被白绢困住的建宁帝背负在肩上,这才向我道:“方校尉咱们去那里?”

我沉声道:“跟我来。”随即当先走出西屋。那窦太后背着满身白色绢布的建宁帝也走了出来。

这一幕,尤其是窦太后身上背着建宁帝的场景,吓了姬子君一跳。

我向窦太后和姬子君道:“你们跟我来。”

窦太后和冬姬子君都是答应一声。姬子君抱着中兴之剑,还有那装有赤鳞朱虺的剑匣,窦太后背着建宁帝,二人紧紧跟在我身后,走出云台殿。

到得大殿门口,我呼吸了一下门外清冷的夜风,心中不禁一爽,眼睛一瞥之际,便即看到那一具黑衣刺客的尸身笃自躺在冰冷的台阶之上,心中暗暗道:“不知道那何芷烟再派人来行刺我们,看到这云台殿里面人去屋空,只有三具何芷烟派来行刺的刺客尸身,不知作何感想。”

我心中暗道:“老子这就找个安安静静的地方,睡一个安稳觉。明日好早起去询问那上军校尉蹇硕,有没有老白的消息。”

当下,我迈步便行,窦太后和姬子君紧随其后,一路曲曲折折,走出里许之地,终于看见一处围墙。

围墙边有爬山虎爬的满墙都是。

窦太后心中一奇,低声道:“这里好像是御花园啊,杜公子。”

我笑道:‘这里正是御花园。”

原来,我正是要带着这窦太后和姬子君到这御花园里面西苑的裸游之馆藏身。

那建宁帝所精心打造的这裸游之馆,因为建宁帝的身体重病之后,自是没有心绪,也没有能力前来。其后更是被那一直对这裸游之馆恨之入骨的何皇后何芷烟,派人将馆中所有妃嫔贵人,宫女丫鬟一律轰走。

这耗费建宁帝数年心力,大肆土木兴建,里面繁华奢靡的裸游之馆便就此荒废下来。

数月来的无人管理,这裸游之馆中更是落叶满径,残红遍地,千间房屋也就此空寂无声。

我无意之中的那一次误入裸游之馆,却是让我心里豁然一亮。而此前夜半时分被何芷烟派来的黑衣刺客惊醒之后,我就一直思谋着,不如暂时躲到那裸游之馆长廊一侧的木屋之中。

那西苑之中,木屋千间,随随便便躲在其中一间屋子里面,就不容易找到。这样一来,即使那何芷烟发现自己这几个人躲到那西苑木屋之中,因而派人前来行刺,估计也是不大可得。即便可行,自己和姬子君,还有窦太后想要逃脱也是轻而易举。

毕竟那么大的一个西苑,想要寻找行刺三两个人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想要逃跑不被人发现,却是分分钟轻而易举的事情。

我和窦太后,姬子君二人一路来到这御花园西苑的围墙这里,眼看再有里许,便可以来到那西苑门口,然后三人顺着那西苑御花园之中的小径一路走去,很快就会到达那长廊木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