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不明所以的小姑娘被小伙伴们包围安慰后,哭的十分伤心。

聂弓凯把晒太阳的瑞枫叶吼回来:“通知九炎落!别人他磨磨蹭蹭跟个女人似的!再不过来,徒步绕场一百圈!”

九炎落?瑞枫叶恍然十三还有个大名,一直小贼人、小贼人的叫,十三是看在栖悦的面子上众人勉强给他的称呼,早忘了他还有大名。

“还不快去!以后都不想来了!”

瑞枫叶扫眼聂弓凯,锐利一闪而逝,然后懒洋洋的牵着马去了。

聂弓凯心神微叹,瑞世子是难得的苗子,可惜已经长成,若不然从小施恩,将来也能成为‘大事’的助力,好在他看中章家那扶不上墙的的丫头,但愿将来能爱屋及乌。

聂弓凯回神,威严的指挥着一组的天之骄子们,防止他们私自拉开障碍距离,暗自延长跨越长度。

就在他闪身看九炎落来了没有时。

一道单薄的身影,睁着怯弱惊慌的眼睛从马背上摔了出去!——啊!——

聂弓凯怒火中烧:“谁在捣鬼!”

闯祸的小太监急忙勒住受惊的马,胆战心惊的跪在地上,看着地上流出的血迹,心里越来越怕:“大人开恩。”主子们整治不听话的人是雅兴,倒霉的永远是他们这些伺候人的,可如果不按主子们的要求做,倒霉的还是他们,只好一搏,或许能得到小主子青睐:“大人开恩。”

聂弓凯刚想喝斥,眼尖所有人听到动静向这边围来,急忙道:“谁也不能靠前,不能动他!快!去请太医!”说完厉目扫向在场所有人,他不在意强者欺负弱者的小计量,可在他的课堂内发生这种事是对他能力的挑衅!

九炎落护着栖悦挤入看热闹的队伍。

人群中一位衣着还算考究的小男孩抱着头倒在地上,头下流出浓稠的献血,身体偶然抽搐,看着十分恐怖,胆小些的女孩子已经吓哭;看到他摔下来的人已被各自伴读带去安抚。

只除了几个较大的孩子真正在看热闹,其他都不敢细看。

九炎落盯着阳光下艳红的色泽,平静的眼里闪过莫名的激动,仿佛一种共鸣般的热情在他血液里流淌,那颜色好像有生命般紧紧抓住他渴望的眼球,多流点,多流点。鲜红在翠绿的草坪上浸染,茁壮了生命的激昂。

九炎落从不知道,这两种颜色在阳光下可以如此漂亮红的如火、绿的如波,火在波浪中燃烧,水浪在火种嘶鸣,让九炎落恨不得掰断他的血管,让红的肆意、绿的重生!

034轩辕

章栖悦看着地上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平静的目光,陡然间射出一抹恨意,是他!她怎么能把他忘了!死了没有!没有死,她上去补他一下!如果摔死了更好!死绝了才妙!

九炎落快速从兴奋中回神:“悦姐姐?悦姐姐,是不是他们挤到你了?悦姐姐——”说着一拐子把本距离她们有段距离的人撞在地上。

栖悦脸色粉白,愤怒的握紧绣帕,费力的喘了几口气,恨意也无法从唇齿间消失:“没事!”

九炎落脖子一缩,悦姐姐生气了。

瑞枫叶从人群中挤了进来,气恼的一把把栖悦拽入怀里,再次撞翻了起身准备找十三算账的九皇子,冲十三吼道:“你有没有脑子!不管不顾带着她乱挤!出了事怎么办!”说着揽住栖悦向外走!“跟你说多少次了,人多的地方危险,忘了上次踩踏险些撞到你。”

想到这里瑞枫叶对十三更加不满,没脑子!

九炎落愧疚的垂着头,急忙跟着往外挤:“悦姐姐被吓着了?”可,为什么…

聂弓凯不悦的盯着他们,见九炎落又如二十四孝子般跟着章栖悦走气不打一处来!若说初慧殿最有让他满意的有九炎落,不是他技术多好,而是一种气势,莫名的让聂弓凯觉得他就是从飞马上摔下来也有一跃而上的韧性。

哪会像地上躺着的这个,哭的勇气都没有!软脚虾,一代不如一代。

瑞枫叶护着栖悦脱离看热闹的人群,找了块跃马石头,垫了蒲团让她坐下:“好了,不过是一点小事,你看十三都不怕,别娇气了。”说着揉揉她的头发,想让她放轻松点,却流连再三的不想把手掌收回。

头发很暖,难怪太子曾经…瑞枫叶止住想法,冲栖悦安抚的笑,现在栖悦是他的。

章栖悦心情十分糟糕,没挥开枫叶的手已是她还有几分理智,三年来,她已经很少把将来的悲喜带入现在的生活。

可…可还没摔死的轩辕上不一样,别人不知道他是谁!她一定死死记得!户部尚书唯一的庶子轩辕上!因为他、他儿子逼死了她的裳儿。

她唯一的女儿,栖悦莫名的想哭,裳儿总是胆小温柔,知道她不受宠,从未要求过什么,被嚒嚒们欺负了也会自己想办法避开,是最让她省心的孩子,九炎落不喜欢裳儿,裳儿也从不到他眼前碍眼,本以为,本以为…如此懂事的女儿会在婚姻中占有利地位,不至于像自己一般凄惨,可…

裳儿死了,她才十七岁,报丧的人说她加害轩辕家子嗣,狗屁!不就是轩辕上的儿子‘爱’锦榕生的女儿!当时她瞎了眼才觉得轩辕上的长子敏慧敦厚,有教养,过早给女儿定下了婚事。

锦榕生的贱人也不嫌恶心!两人苟合多年硬说是裳儿拆散了他们!不就因为自己早已倒台,他们家就可以随意作践裳儿。

早知道,早知道她就不为裳儿婚配,宁愿她出嫁为尼。

瑞枫叶见栖悦表情不对,急忙握住她抠出血丝的手,暗悔没有快一步拦住十三,肯定是吓到了:“栖悦,栖悦不怕,太医们已经到了,没有大碍,只是破了点皮,栖悦。”

九炎落盯着瑞枫叶的握住悦姐姐的手,死死的看着。

“破皮…”栖悦的声音有点渺茫,巴不得轩辕上现死了才好!他死了就不会生出他薄情寡义的儿子…栖悦猛然想到什么,眼里迸发出癫狂的算计,对了!没事去冷宫在她耳边念叨她女儿不好的是朱小游,轩辕上的妻子!朱太傅的女儿!哈哈!

她怎么忘了!这个女人不是自认聪明了得,丈夫的一切高升都来自于她!幸福的要进宫刺激自己才能觉得她是人上人!生活幸福的想作践谁就作践谁是吧!自己不是皇后了,干脆就弄死了裳儿让你家攀上贵妃是吧!既然你嫌日子过的舒坦顺心,时刻不像自己好,那就让你永远不舒坦!

章栖悦迅速站起来了!快速在人群中搜索朱小游!

一圈扫过,栖悦猛然想起朱小游那以文采称霸燕京的女人没有进入初慧殿!让她愤恨不已,什么她的风头都让自己抢光了,要不是她来求娶裳儿,她根本不知道朱小游是哪根葱,因为如此无聊的理由就作践她女儿!不得好死才好!

九炎落察觉出栖悦的愤怒,悄悄的深处手碰碰她。

栖悦一眼刀瞪了过去!裳儿没你这样的爹!你也不配再生出她!

九炎落吓的猛然缩手!

瑞枫叶急忙抱住她,焦急的喊着:“栖悦!栖悦!”

“我没事。”栖悦推开枫叶,颓然坐下,她自认活过来后还没真正恨过谁,纪氏和锦榕,是她自己不争气怨不得别人!

可轩辕家不一样,他们家有谋划的算计裳儿,活生生的在她眼皮底下算计她女儿,还是在她被打入冷宫后,连为女儿出气都做不到!那份无力感,让她不敢去想。

“让太医过来给栖悦看看。”

栖悦勉强一笑:“不用。”既然如此!朱小游,你不是因为轩辕上的宠爱鼻孔朝天,因为他从无二心骄傲自满!那好,我就让你这辈子都不顺心。

“栖悦!栖悦…”

栖悦再次站起来。

瑞枫叶和九炎落紧张的看向她,她情绪不对?“栖悦…”

九炎落几乎想哭:“姐姐,姐姐你怎么了?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让您往前挤。”

“为什么不挤。”栖悦声音恢复了平静,面色渐渐红润,安抚的对十三笑笑,声音优雅的坚定:“我们去看看他,流了那么多血,怎么可能没事。”是吧,她已经很久没用勾引人的手段了,轩辕上现在几岁,太小了吗?

瑞枫叶微愣,出神的看着章栖悦隐藏在从容中的柔情,心底生起一股寒意。她不是第一次把她摒除心门之外,看似好相处的栖悦远不如她自己表现出的温和,骨子里淡薄的让人不敢靠近,对事也漫不经心,小小年纪给人冷淡的薄凉敢,就如太子,不理就是不理,仿佛他们曾经都不存在。

可偏偏那份自护的薄凉让他一再想深入。

她唯独对十三上心,所以他不得不对十三的存在妥协,这么多年的努力,他终于能影响她一二,他该满足的。

他不是已经习惯了栖悦偶然看他时,戒备的质疑,因他知道栖悦在努力接纳他,而自己也的确赢了十三一次,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不是吗。

但刚才…她眼里积淀下的昏暗是什么?瑞枫叶肯定,栖悦不是只单纯的询问伤势,她是上心了,为什么?对一个叫不上名字的无聊人事有什么可关心的。

御医们围在一起,紧急帮轩辕上固定腿骨。

“碎了,不能移动!头上的伤口快止血!”

“王御医,你先把他弄醒,后面别停!固定整体!”急死人了,户部尚书可就这么一颗苗,千万别摔坏了脑子。

人群有两个小身影悄悄的往后躲躲,他们本来只是想吓一吓轩辕上,只是吓他。

地上的轩辕上已经疼醒,脸上毫无血色,额头大颗大颗的汗往下掉,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疼,娘,疼。

人群不自觉的躲开一定距离,不敢看轩辕上痛苦的脸。

栖悦突兀的显现在人群中,干脆她也不退了,上前一两步,避开太医的范围蹲下神,站在疼痛难忍的轩辕上身边,蹲下身,调整下面部表情,担忧道:“很疼吗?你忍一忍,一会就不疼了。”温柔的如沐春风。

瑞枫叶本想拉起她的动作一顿。

轩辕上挣扎的睁开眼皮,朦胧的视线里露出不真实的光亮。

栖悦拿出手帕,轻轻逝去他额头上的汗,神情干净,动作温和:“别怕,太医在呢,他们不会让你有事。”

安抚的声音,平缓的语调,让轩辕上朦胧的视线很想哭,他怕,他想回家,想见娘,他忍着最后一丝心神捉住她的手,想回家,好痛!好痛!他没想来这里,真的没想过,他不过是外室之子,被指着骂野种的,他不知道一觉醒来怎么成了户部尚书的儿子,还是唯一的,他想娘,想娘。

035气死

瑞枫叶眼里几乎喷出火来!九炎十三他忍了!但这人算什么东西!也配在悦儿面前祈求怜悯!悦儿的手他还没光明正大的天天握过!

瑞枫叶冲上去想彻底‘安抚’地上的混蛋!

栖悦快一步瞥眼没边际的枫叶,另一只稳妥的帮他擦汗,声音更加清爽:“太医说你的腿没有大碍,他们现在正在帮你固定腿骨,孙太医说你表现很好,聂将军已经派人通知你的家人…”

栖悦任他抓着手,静静的向他阐述每个人的举动,让轩辕上知道每个人都在为他能好起来努力,他不用害怕、恐惧。

瑞枫叶撇开眼,棱角分明的脸上布满寒霜,栖悦已经十岁,不是七八岁,女子的柔肠娇弱可人都已长成,怎能再和男人如此亲近,好吧!地上躺着的才五六岁,但!

瑞枫叶就是觉得地上的蠢货抓着栖悦碍眼!

周围窃窃私语的传来:

——“怎么是他?初慧殿竟然进这种父母不详的人?”——轻蔑、傲慢的漂亮男孩一身玄色紧身马装,倨傲的握着马绳站在不远处,孤傲难亲,自成天地。他是皇后的亲侄,太师之子——权书函。

自有权家亲臣之子,急忙捧话——“没死便宜他了!他娘可是外室,脏。”——

——“什么是外室?”——中立臣子家的七岁男孩天真的问道。

自认懂得比小屁孩多的十岁凤凰男孩显摆的解说——“外室就是被养在外面,主子让伺候谁就伺候谁的女人”——

深知各种滋味的燕京小霸王别有深意的一笑——“简话多,你知道的不少呀?通房滋味如何?”——

欺软怕硬的凤凰简立即闭嘴,讨好的对燕京小霸王唐炙笑——“卖弄,卖弄。”——

与栖悦交好的礼部尚书之女万静小朋友闻言,焦急的对栖悦小声喊道:“栖悦姐姐!栖悦姐姐,快回来,他不好,脏。”说完急忙掩住嘴,灵动的大眼睛闪躲的向四周看看,她出言不逊了,会被教导嚒嚒嘛的?

万静突然想到这里是学堂,嚒嚒不能进来,开心的松了一口气,急忙又冲需要解救的栖悦姐姐小声喊:“他身上有跳蚤!跳蚤哦。”很可怕的虫子耶,栖悦姐姐该赶紧回来了吧。

栖悦无奈又宠溺的笑,傻孩子,永远少跟筋。

——“栖悦姐姐,他是傻子,会被传染的。”——周围的声音重新响起。

——“栖悦,你别同情心泛滥行不行,一个十三还不够,你还想再收一个野种。”——

——“他娘跟谁生的他都不知道,轩辕大人这免费爹当的也太冤了。”——

九炎落整个懵了!目光惊恐的不敢迈出脚步!

‘野种’!

‘一样的’!

‘传染’!

‘再收一个’

不!悦姐姐不会的!悦姐姐不会不要他关心别人去了!他对悦姐姐来说是不一样的!悦姐姐有他就够了,不需要另一个自己!

对!不需要!不需要的东西需要毁灭!

九炎落快速拔起地上固定马栓的铁块!眼里迅速充满血丝,有个声音一直在耳边喊:拍死他!拍死他就没人跟他抢了!

聂弓凯瞬间察觉到九炎落的不对劲!急忙冲过去勒住他,想掰开他手里的铁块。却还不忘对看过来的人补救道:“马跑不了,不用再加马钉。”手怎么这么紧!该死!他怎么能拔起钉在地上的铁栓!要是让他知道谁偷懒没订死,杖责一百!

聂弓凯发现他竟然掰不动,而怀里的人向小牛一样丝毫不减冲击的公式,让他几乎招架不住!

聂弓凯心里震撼不已,知道九炎落很有力,可远不如此刻给他的冲击大!“十三殿下,你冷静点,那人是户部尚书之子,户部尚书你知不知道。”得罪了他,谁能保你成为太子。

九炎落眼睛越来越红,眼里只有躺在地上的轩辕上的闹嗲,拍死他就没人跟他一样需要悦儿!拍死!

聂弓凯险些脱手!吓的急忙道:“十三殿下!十三殿下!章小姐看你呢,你看,章小姐喜欢看你笑你忘了。”聂弓凯趁九炎十三松懈的一瞬,掰开他的手瞬间把铁栓钉在坑里,这才发现他竟然浑身是汗还有脱力的征兆。

聂弓凯回过神,突然见九炎十三依然向轩辕上走去!惊的几乎要跳起来抱住他的腿!如果十三殿下在他这个环节出了问题,他们经营了十年的大业将功亏于溃!可当发现他眼神变得凄苦、恐惧、楚楚可怜时,才放下心。

九炎落一眨不眨的看着悦姐姐的脸,心伤情怯的挪过去,眼中可怜害怕的泪水险些掉下来。

悦姐姐!

他径自走到栖悦身侧,蹲下神,不看地上的混蛋,虔诚地盯着栖悦垂在一侧的手看,看着看着仿佛魔障般,迅速抢过来紧紧的握住!悦姐姐不会不要他!不会不要他!

栖悦猛然被抓住,心惊的回头,正对上九炎落盈满恐惧和水雾的眼睛,他直直的看着她,像怕她跑了一样。

栖悦愣了一瞬,不太真实的确定:“十三?…”

九炎落闻言瞬间笑了,笑容如春日之神沐浴着太阳,温暖的卑微:悦姐姐,我可听话了,真的。

章栖悦被刺的一痛,被轩辕上握着的手本能的想收回,可发现轩辕上用的力气也很大,正好御医固骨到了最后一下。

轩辕上疼的握紧了唯一的依靠!

章栖悦被攥的生疼,也堪堪回神,笑自己竟然魔障了,九炎落不是帝王,她也不是他的皇后,心虚什么!“怎么了?”她绝对没忘,最该讨好的是哪个。九炎落如果是基石,轩辕上不过是颗粒,前者比后者重要,但后者一定要折磨。

九炎落缓缓向栖悦靠近、再靠近,恨不得依偎进栖悦怀里寻求心安,悦姐姐关心他了,是不是证明他比地上的人重要?

瑞枫叶看着九炎落几乎要腻在栖悦怀里的一幕,气的转身就走,走到一半,想到栖悦是他未来的世子妃,就算走!也是别人走!于是他又折回来,眼睛冒火的继续容忍两个屁孩牵着他未婚妻生存!

九炎落!你怎么不去死!你那什么表情!你恶心谁!栖悦又不是你娘!瑞枫叶愤恨的想,只要离开初慧殿!谁也别想再碰栖悦一下!

再看地上的轩辕上,瑞枫叶更是窝了一肚子无名火,这人从哪个旮旯里冒出来的,怎么不一次摔死,摔不死就能随便握别人的手,裙角给你拽都是你祖坟冒烟!

瑞枫叶发现他若再在初慧殿呆着,迟早被气死!

036良娣

轩辕上被赶来的户部尚书脸色难看的带走。

聂弓凯一言未发。

宫外,互补尚书的马车内,轩辕大人气的面色铁青:“老匹夫!竟连句歉意也没有!”

轩辕上瞥见父亲的表情,忍着身上的疼痛,害怕的缩成一团。

轩辕老爷见轩辕上畏畏缩缩的样子,脸色更加难看,想他轩辕伍马权倾朝野、从不输人,到头来连个儿子都没有,全他娘生一群闺女!他几乎成了全燕京的笑话!年轻时憋着气装着不在乎别人说他没儿子,私下纳了多少妾,生来生去全是不争气的女儿,年过五十,好不容易良妾生了个儿子,满月没过就死了,全燕京的官员看他的表情,就像个笑话。

却没想到,外面的女人竟然生了个儿子,外面的女人什么货色他心里清楚!如果不是他没儿子,他连验证都懒得做,结果!这个随时随地跟衰人一样的胆小鬼竟然真是他儿子!

那心情,简直糟透了,拥有儿子的高兴不是没有,只是!看着轩辕上这幅死了娘的表情就来气。

轩辕老爷声如洪钟的吼道:“躲什么!马车上装不下你!躺平!”

轩辕上吓得动都不敢动,忍着被马车颠簸的痛苦,瑟缩的避让着。

正午的太阳暖洋洋的打个瞌睡,迎春丛中几只蝴蝶落在花蕊中忽闪着翅膀。初慧殿内用完膳不喜午休的孩子们三五成群的聚集在殿前的小花园里游戏。

男孩子们热衷骑斗,一人为马一人为将,冲撞倒敌人算赢,此刻聚在最大的空地上,扯着衣服掀了嗓子,汗流浃背的嘶吼着。

感兴趣的女孩子站在外围紧张的为自己心动的男孩加油。

更多的确实三五个聚在一起扑蝶、聊天。

万静换了马装,穿了件蓬蓬袖的百褶如仙长裙,胳膊上挽着一条橘色的丝沙披帛,头上攒了一朵同色绢花,娇俏可人。

她睁着水盈盈的眼睛在人群中找了一圈没发现栖悦姐姐,便调转头向休息室跑去…

一行人迎着正午的阳光急速向初慧殿的方向走去,带头的女子容貌明亮,穿着一身杏粉色薄纱长裙,肩上披着笼纱,头上梳着飞天髻,插着一枚少见的掐丝点翠无尾凤凰簪,尾部摇曳着串串点睛钻,亮丽金贵,一眼看去便会记在心上的小美人。

范忆娥走在最前面,心里非常不痛快,太子昨晚好不容易去了她的寝宫,却是让她与栖悦联系感情,有什么可联系的,一位当朝太子,一位未来世子妃,太子不觉得没脸,她还觉得没脸!

但,范忆娥想到昨晚太子说的话,眼里流露着愤怒的不甘心,为了有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她必须来讨好章栖悦,还要可以随时请她去储君殿坐坐,最好能让太子碰上,否则别想有自己的孩子。

范忆娥不甘心,任谁也不甘心,难道就因为自己爱他,他就可以无视她的心!她能容忍太子有很多女人,甚至可以帮他挑选美人,可他不该对章栖悦如此上心,这让她们怎么想!

雪暑等众人停下,恭敬的到:“良娣,到了。”

范忆娥看眼熟悉的门扉,咬咬牙认了!不就是个孩子,她就不信太子真到手了还会在意她!“传话。”

九炎落打帘。

章栖悦不悦的看向范忆娥,她一不靠范忆娥吃饭,二不靠她生存,便承认有些不把她放在眼里!太子的事她能力有限,何况她就真愿意太子平安登基,九炎落为王吗!别说她不想让事情偏离她的认知,就算太子登基了,九炎落但凡有点奇迹,说不定还会血洗江山夺回来,与其如此,还不如和平交接。

太子对他的好,她感激,可现在还对她纠缠就有些让她难堪,让瑞枫叶不悦,所以派了更烦人的范忆娥吗?

范忆娥见她不主动行礼,心里更是不痛快,从小到大都被章栖悦压一筹,因为她,她甚至不能穿自己喜欢的大红色,如果不是章栖悦,她就是太子妃!大周国未来最最贵的女人!

范忆娥想想孩子,想想以后的依仗,忍下这口气,待她儿子功成名就,定要把今日的气讨回来,面上笑容更加大度:“妹妹这里果真漂亮,小小一间屋,在妹妹手中也能生花。”

章栖悦重新提起画笔:“是十三布置的,良娣若是喜欢可以让人跟十三讨教一二。”范小姐不管什么时候都不是隐藏情绪的高手,又嫁给无需珍惜的皇家男人,若不是太子倒台,她处境堪忧。

“你——”范忆娥忍,什么也不如孩子重要,能生下皇长孙才是要事:“妹妹真会说笑,姐姐今儿路经此处,想起在初慧殿的日子倍觉想念,便进来看看,妹妹也满十岁了,越加漂亮,难怪让未来夫婿追到这里来捧着。”

“你有事。”章栖悦目光不抬,口气肯定。

范忆娥闻言气的想把带来的礼物甩她脸上:“茶呢!坐了这么久连杯茶也没有!伺候的人都死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