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崇山闻言立即瞪向九炎落,压抑的从容有一丝破灭:“皇上,你我都是聪明人!我西崇山对你就算无功也无过,皇上真要赶尽杀绝!”

“朕说了吗?”九炎落又恢复一贯的漫不经心:“王爷一路扶持朕走来,朕怎么会不感恩,朕如果不感恩,早在查出你时,已经死透了,王爷难道不觉得这些天是偷来的!”

“九炎落!你——”

“西王爷息怒!这时候对你来说咬谁出来都一样!国庵寺的人有几分胆量你心里清楚,这件事没有你行动,她断然不懂,王爷好算计,这时候还想摘除责任。”九炎落轻蔑的看向西崇山。

西崇山眼里蒙上一层怒火,对这对不要脸的母子恶心透顶,女的一派天真,却在他耳边潜移默化的说出虚则为他,其实是针对后宫多计量。

皇上无子,对他控制九炎落有几分利处,但这件事闹出来确足以让后宫洗牌,若然那贱人,果然好手段,每次说一点,到了最后积少成多,形成完整的认识,谁也不能说是她授意。

而眼前的皇上,企图用他现在的所有铲除他的存在,一个个均把心机对准他!当年若不是他,怎有他们的好日子过!怎么会生出个逆种!

九炎落看着西崇山,淡淡地道:“王爷不服气?”

“不!”西崇山看着九炎落:“本王只是怪本王眼瞎,成了别人的盘中餐!但皇上别忘了,本王之于你的意义,贤妃娘娘的事并不是本王一手造成的,本王为此向皇上低头,皇上又何必再盯着本王不放!”

“承认了!刚才不是还想着推卸责任,怎么?良心发现?”

西崇山忍下心里的气,盯着九炎落:“本王话已经到了,那件事不是本王一个人的错,皇上如果不信,本王没有办法。本王只是想告诉皇上,本王已经老了,可以告老,但请皇上看在咱们曾经相识一场的份上,饶恕微臣的家人。”

西崇山低头,把话挑明,向九炎落示弱,否则只剩鱼死网破。

九炎落望着光洁的地面,巍峨的大厅,再看看殿内往日挡在他面前如山般的人物。

就是他选中了在宫中无依无靠的自己,把孙公公等人送到他身边,陪他成长,这段恩情确实真的他记住,就凭西崇山示弱言和,他也该选择最平稳的手段,分解西北势力。

可…“朕的皇儿呢?”九炎落目光深远,神情沉重。

西崇山骤然抬起头:“皇上也让微臣的长子嫡孙陪葬如何!”

“不一样,他们又不是你在乎的女人生的,至于赵玉言…”

“你想干什么!九炎落不要以为本王今天好说话就怕了你!如果你想鱼死网破,我西北也血洗你三千勇士!”

九炎落见状嘲弄的看向西崇山:“王爷激动什么!赵夫人不是朕的母亲?朕能对她怎么样,就算朕对她怎么样了,跟王爷有什么关系,王爷何必如此失态。”

西崇山急了:“九炎落!我警告你不要乱来!这件事跟玉言没有任何关系!你别忘了贤妃娘娘的生母是赵夫人,皇上还是别铤而走险的好,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小心得不偿失!”

“警告朕,哈哈!朕说什么了,朕只是觉得赵夫人和离久了,一个人寂寞,正想给她老人家指门婚事,其他的朕说什么了吗?”九炎落无辜的看着西崇山,

西崇山盯着九炎落,紧绷的体魄充满憎恶,从喉咙里挤出两冰冷的字眼:“你敢!”

“朕为什么不敢!”

“九炎落!本王已经成全你!交出大周最后一道军权!你还想怎么样!”

“自然是不够。”九炎落表情依旧:“不如这样,朕的皇儿在承受怎样的苦,你所有子女孙辈一个不少,都尝一遍,至于娇养不起死了,只能说明天意如此,至于赵夫人,朕网开一面,就不让她受苦,不给她餐中添菜了,西北王觉得如何?”

西崇山看着九炎落平淡的眼睛说出如此残忍的话,突然笑了,然后戛然而止的盯着九炎落:“好!本王答应你,从此你我两不相欠,玉言但凡有一点身体不适!本王都不会放过你!”

九炎落不禁觉得好笑,仿佛听了天大的笑话,这人哪来的自信,认为他有资格对他怎么样:“朕也不想与赵夫人为敌。”

西崇山闻言,紧提的心不自觉的收起:“但愿皇上说到做到!微臣告辞!”西崇山转身而去!

九炎落活动下手脚,冷眼看向墨色屏风身后,无甚起伏的道:“出来吧。”

西飞绝走出来,目光含恨的看向紧闭的大门,不过是一个女人,能让父亲拿全家换她平安,那么他们的母亲算什么,西北之地,那些姐妹兄弟算什么!

父亲自从回到燕京的所作所为,都是西家的耻辱,他们忍了,父亲的不简单为他们带来的嘲讽他们也忍了,在他们心目中始终如雪山苍鹰,不可战胜的父王,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失态,甚至不惜送上他们的性命!

父王变了,变的陌生、冷情再也不是把他放在肩头带他踏遍西北每座雪峰的父亲,再也不是公正高大、温和严厉的他!

原来他们所有人加起来不如他心目中的一个女人,何其可笑!

九炎落没兴趣理会西飞绝想什么,西飞绝只要知道,赵玉言动不得就行,至于西家内部怎么做,是西家的时。

有时候他也要委婉的强势,不是事事出头,历史上一个‘暴君’‘偏执不听’的评价,他也会介意。

067

秦公公说的话不是全无道理,没必要为了不值得的事,在史书下留下难堪的名字,就算他不在意,对章栖悦的名声也不好。

明帝贤后、暴君乱妃,确实容易连累他的悦姐姐。

九炎落讽刺的笑,笑容慎人无悲喜,谁真谁假有什么关系,何必凡人多思。

若然很少踏出后山,大多时候留在自己新建成的院子里吃斋念佛,仿佛外面对她的诸多传言她毫不在意。

皇上回宫后从未来看过她,她也不急,还与往常一般,早起晚睡,未曾去过信,没有表达过对孙儿的关心,每月有人来送用度,她也从不接见。

这么多年她都等了,断不可在最后时刻出任何问题。

若然一头青丝垂下,无一缕杂色,白皙红润的脸颊,平添了一股祥和沉静,身份变了,住处变了,如今有百余位奴婢驱使的她,散发着说不出的光彩尊贵,但又不咄咄逼人,反而慈祥温和。

家里的奴仆都喜欢亲近这个主子,明明已经四十多岁的年纪,却像小姑娘般闪耀着热情的温柔,盈盈一双秋眸,仿佛包含着嘱咐的千言万语,即便衣着不显也能比下一众燕京名媛。

若然的美,因为释放,如缓慢盛开的芍药,清香扑鼻,刚刚显露。

“主子,您看,漂亮吗?”小姑娘穿着上个月新送来的贡缎做成的小坎肩粉嫩的颜色,穿在小姑娘身上十分好看。

若然见她开心,淡淡的一笑,白玉般的手指拨弄着小姑娘的垂髻转了一圈,满意的道:“好看,飘儿越来越漂亮了。”

小姑娘闻言欢快的围着主子叽叽喳喳的表达自己的欢喜,她从来没穿过如此漂亮的料子,没摸过这样丝滑的绸缎。

小姑娘把所有能想到的赞美词语,用来赞美身上漂亮的衣服。

若然看着小丫头,目光温柔,却没有感染她的高兴,区区这些恩惠就想让她留在此地,贤妃未免太异想天开,九炎落是她的儿子,这么多年隐忍受苦的是她。

凭什么到头来只有她能享受九炎落为帝带来的好处,那位宽宏到擅嫉的贤妃,不觉得受之有愧?

飘儿摇着主子的手,急切的唤着:“主子,主子!您怎么了?飘儿刚才说话呢?”

若然含笑的揉揉小姑娘的发顶,天真无邪的一张脸激不起她半点羡慕,如果她的生命也曾有如此无知的时刻,不提也罢。

若然的目光再次摇曳,西崇山很久没来了,又去会他的老情人了吧?

若然的嘴角骤然浮起一抹淡然讽刺的笑意,心想,不过是男女情动那些事,赵夫人到是会玩,勾的西崇山神魂颠倒,她该是得意了吧。

烟波微茫,青湖的水倒映着河岸的堤柳,随着秋风缓缓飘动,在青湖之上,一艘考究的画舫临岸而歇。

玉蝴蝶一身翠绿的青花长裙,腰间束着一掌宽的深紫色腰带,脖子上挂着一串串淡粉色的珍珠,短的齐锁骨长的垂腰间,趁着她白嫩的颈项更加迷人。

舫外因她的美貌聚满了燕京名流学士,纷纷怜香惜玉的按她的规矩行着彰显自我才学的酒令、诗词,一切都那么平和、美好,金银满箔。

可靠窗的如玉身影却盈满了落寞,柳眉轻轻皱起,小手勾玩着探进画舫的柳枝,一圈圈的缠绕,又松开,虽然到了深秋,依然有如此娇嫩的柳条。

她离开青湖后便在这里停靠,没人知道她曾遭人不耻,她依然是燕京秋日里一缕别样的秋风,引人窥视。

听闻皇上要选秀了?那些门名望族之女是否雀跃不已,等待甄选,嫁给天下至尊,从此人中凤雏,哪像她们连个盼头都没有?

玉蝴蝶淡淡的叹口气,只是那口气还没从她秀气的小嘴中叹完。

小丫头平静的走来:“姑娘,有人进舫了。”答对了门口的联谜对出小姐的诗就能进来,此人不是第一个,也没什么好激动的。

玉蝴蝶闻言愁容一扫而空,挂上媚倒众生的笑脸,妖娆与端庄说不出的豁然。

章栖阳走进来,曾经能杀进青山百强,怎会进不了这区区画舫。

章栖阳神色精神,穿着大家门仆的统一服侍,身边跟着一位锦衣华服的男子,大约三十多岁,长相一般,但被贵重的衣料一衬也俊了三分。

华服男子见到传说中的玉姑娘,立即露出垂怜的嘴脸,眼睛都要黏在玉蝴蝶纤细的腰肢上:“值!值!花的银子值!”

章栖阳不置可否,只要付银子就行,一关五十两,见了玉蝴蝶付账。

华服男子毫不犹豫的扔给背后的章栖阳一百两:“滚!滚!没你的事!别打扰小爷乐呵。”说完急色的向惊愕中的玉蝴蝶扑去…

玉蝴蝶感觉胸前一阵冰凉,看向门口的目光充满愤怒,是!她开门做生意!被人投机取巧也活该!但此人这样,不是要断了她的前程!

如果每个人都能买进画舫,她玉蝴蝶凭什么再选择客人!

玉蝴蝶看着消失在珠帘外的一抹身影,身下骤然一疼,恨意直接射向帘外,断她财路,就别怪她伺机报复!

消息一瞬间传开,凡是想见玉蝴蝶一面,又无才无德的燕京纨绔有福音了,不会吟诗怎么办?买啊!不会对对子怎么办?买啊!不会描述玉姑娘美轮美奂的琴音怎么办?还是买啊!

明码标价,童叟无欺,见不到玉蝴蝶包退款,一瞬间燕京有点手段的纨绔地痞,均成了玉画舫的睡客,都想见识见识被这些文人骚客推崇的妓子与他们长光顾的女人有什么区别。

再尝过了那蚀骨的滋味后。风言风语立即鹊起,说什么的都有。

但大多骄傲的向苦苦冥思诗词的雅嫖,炫耀玉姑娘肌肤多白,手法多妙,淫语浪言,毫不留情的羞辱着那些平日高高在上的雅嫖,展示着餍足后,不屑于顾的春风得意。

当稀有变成了大众、当雅趣变成了交易、当与玉蝴蝶喝杯茶不是才学出众的象征,心高气傲的文人骚客哪里还有心情陪她玩这样的把戏,一瞬间门厅冷淡,词赋无对,再不见往日高调的繁荣,反而透着一股市井粉气。

玉蝴蝶气的脸色苍白,粉拳紧握,瑞世子和权大人她惹不起,让她退她必须退,不能又任何怨言!

可代人写赋的贱民是什么东西!也来断她财路,让她如此狼狈不堪!

玉蝴蝶挥袖砸了桌上的茶壶,滚烫的热水兹在地面上,团在一起的茶叶就像主人现在的处境,疲软无力,再不复光彩。

侍女们跪了一地,没有生意就没有她们的好日子,如果画舫入不敷出,她们接客更是稀松平常,她们到不介意接客,但介意在这样的境遇下卖身,卖不上价钱不说,名声更不好!

如今连大姑娘都沉不住气了,外面一个像样的客人都没有,甚至拿着百文钱的庄家贼汉都要来一亲芳泽,这对经营多年的玉画舫简直是奇耻大辱!

玉蝴蝶怎么能不怒!

玉蝴蝶银牙紧咬,目光充血!章栖阳!康庄大道你不走,偏来撞她这小鬼!那就别怪她临走咬他一块肉!“去,打听打听,他什么来历,赚取的银子做了什么!”

“是,小姐。”

夜幕低垂,桂香幽深,朱瓦金顶,雕栏欲飞,连绵的建筑群巍峨肃穆,在夜幕下渐渐沉睡,如一头警醒了一天的雄狮,卧在了燕京权势复地。

九炎落刚要回后宫,接到了一等功密报。

九炎落踏出的脚收回,嘴角露出残忍的笑意,九炎端蜃你到底是不甘寂寞了,还忽悠了老四跟老六做荒唐的事,真是令人期待的把柄,新仇旧怨,早该一次了断!曾经你们加注在我身上的,我要一点点的讨回来!

“告诉娘娘,让她先睡。”九炎落说完,换了一身黑底金花的招摇衣物,带着‘一等功’离开了皇城。

章栖悦闻言,诧异的看眼慧令,温柔低哄的语气,有些断层,这是第一次九炎落在宫时没有着急的回来休息,以前天大的事过了亥时一刻他都不办。

但又立即恢复正常,低头哄着咯咯笑的幼儿温和的问:“皇上在忙什么?”

慧令不敢隐瞒:“皇上预备回后宫时接到了一封密信,出宫去了。”

出宫啊:“本宫知道了,你下去吧。皇儿…哎呦怎么撇嘴了,乖,乖,不哭…”

花嬷嬷急了:“娘娘,您怎么还有心情哄孩子,皇上…皇上他…”有一次就有第二次,每天的国家要务多了,皇上以后是不是都不来后宫了,明年春天宫里就要进人,到时候…

弄巧也有些担心的看眼主子,什么大事,能让皇上放弃陪小姐和孩子?小姐不可不察!

章栖悦微微一笑,她也纳闷,九炎落去忙什么了?

九炎端荣没料到睡梦中会被人拖出来,还是在自己的府邸:“放开我!放肆!我是四皇子!你们想干什么!放开我!”

九炎端荣见挣脱不开,喊了半天无人回应,被拽出门时,看到倒在旁边的侍卫,九炎端荣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挣扎的越加激烈!

068

不要,他不要死!他什么都没做!是九炎端蜃的主意!都是九炎端蜃的主意!

九炎端荣剧烈的挣扎着,身上洁白的里衣歪曲而下,乌亮的发丝垂在地上被人随意踩踏,往日高高在上的眉眼,此刻充满了恐惧。

他什么都没做,他不过是去喝了一杯茶,都是九炎端蜃的主意!

一等功的暗卫熟练的堵住四皇子的嘴,向目的地压去。

同一时间,六皇子府也发出一声惨叫,但瞬间归于平静,晚风拂过,徒留一股刺骨的秋凉。

距离群狮坐卧的最近院落里,九炎落高高在上的坐在主位上,看着昔日在他面前颐指气使的兄长。

四殿下、六殿下缩成一团,当年九炎落处置二哥的情形历历在目,两人在看到皇上,和跪在身边九炎端蜃时,早已吓的不敢言语,不见得先帝宠爱时的霸气狂妄。

九炎落闲散的看着他们,轻飘飘的烛光恍惚的打在他阴邪的脸上,橘黄的柔光,模糊了他脸上嗜血的表情。

“怎么不喊了,继续,朕喜欢听三位兄长凄惨的嚎叫,如果叫的不够惨,朕便心情不好,心情不好了就想见血,在手腕上划开出口,一直流一直流,鲜艳的颜色铺在地上,是最好的颜料,三位兄长说对不对!”

九炎端荣闻言,脸色惨白,立即发抖的大叫:“不是我的错!我什么都没干!是他!是他——”

九炎端荣指着九炎端蜃,丝毫不见小时候霸王朝天的气魄:“是他对皇上图谋不轨!他不服管教!端蜃记恨你关押了他母亲抢了章栖悦,霸占了他的皇位!他要报复你!要害死你!是他!”

九炎端蜃无惧的被人压着跪在地上,看着九炎落!喋血的目光憎恶的看着九炎落:“九炎落!你不得好死!权太后一心对你!你恩将仇报!”

九炎落闻言突然走下去,站在九炎端蜃身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一巴掌甩在九炎端蜃脸上。

九炎端蜃被打的脱离了侍卫的钳制,跌出一米远摔在地上!

九炎端蜃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屈辱!他愤怒的看向九炎落:“恼羞成怒了!想杀人灭口吗!九炎落!你也不看看你算什么东西!你不过是皇宫养一条狗,连给老四提鞋都不配!”

老四急忙一缩:“不!不!是我不配给皇上提鞋,求皇上放过我!求皇上放过我!”

九炎端蜃闻言不屑的看向九炎端荣:“你闭嘴!你什么身份他什么身份!也配让你跪!他不过是妓子生的杂种!父亲是谁都不知道!就站着位置说自己是皇子!谁知道你父亲是那个肮脏的恩客,偏偏嫁祸在先皇身上!”

九炎落突然笑了:“逞口舌之快是不是,朕最讨厌认不清形式的人侃侃而谈,尤其是曾经朕就十分厌恶的人,朕若不好好的待你们,岂不是对不起你如此卖力的诋毁朕!来人!”

三个壮汉,抬来一个火炉,炉上烧着赤红的烙铁。

九炎落笑了,握着赤红的另一端,戳了两下,溅起炽热的火星,铁柄处红光若火。

九炎端蜃见状,眼里露出一丝恐惧:“九炎落!你想干什么!我是前太子!我身上有伤!我是你恩人的儿子!选你上去是为了维护大周稳定,让我活着!你想干什么!——啊!——”

痛苦的叫喊声伴随着焦灼的肉香,传来九炎端蜃撕心裂肺的叫喊!

九炎落随手又把烙铁仍回火炉,火炉里的光照耀着九炎落的脸,鬼魅异常:“废太子殿下是不是傻了,朕上位为了什么,关你什么事!”

九炎落心情不错的扫视眼周围,放眼王府,大厅空落落的一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很难想象如今简陋的地方,踏入这里的九炎落,对此地表现的如此熟悉。

“放肆!先皇没有废本太子,是本太子主动请缨!你算什么东西!”

九炎落随手掰散距离他最近椅子,从中拔出一根结实的木腿,在手里垫了垫重量,然后看向九炎端蜃等人,突然感兴趣的问他们:“你们说谁是周朝的皇帝?”

四皇子、六皇子闻言,吓的缩在一起,急忙道:“十三弟!十三弟是大周朝皇上,千秋万代、永垂不朽!”

九炎落闻言心情不错:“后一句先省了。”然后看向九炎端蜃:“怎么样?满意了吗?”

“你卑鄙无耻!阴险小人!你这个贱——”

九炎落一棍子抡过去!

九炎端蜃的头撞在不远处的椅子上,连人带椅子撞到后面的墙上,血顺着九炎端蜃的头流下,触目惊心!

四皇子、六皇子心里一怔,吓的更往角落里缩,唯恐九炎落想起还有他们!

九炎落闲散的用椅腿轻敲着手心,仿佛没看见九炎端蜃的惨状,只是目光冰冷:“怎么样!是不是清醒多了,不胡言论语了!”

九炎端蜃脑子一片空白,眼前的人物变的模糊,久久找不到焦距:“你——”

九炎落突然看向角落里的老四和老六:“其实朕打错了,你也没把朕怎么样过!你不过是看着别人殴打朕,眼里清明如月,当然朕这个贱种也不配让高高在上的原太子维护。所以朕不怪你,朕只是想知道…”

九炎落慢慢地向角落里的老四老六靠近,目光嗜血。

在九炎落眼中,这两个人最可爱,每次对他拳打脚踢最卖力!真不知该怎么感谢两位皇兄在他人生路上做出的贡献!都怕打轻了,对不住当年他们那么卖力!

老四、老六吓的不断后退,看着九炎落阴狠的目光,浑身发颤

“不…九炎十三,我们是你哥,是你哥!你不能这么对我们!会遭天谴报应!老天在看着!”

九炎落一脚踢了过去:“正好,让它睁开眼好好看看朕是如何惩恶扬善的!”

“不!九炎落!你不能弑兄!九炎落!你不能杀我们!”

九炎落嘴角的笑容慢慢扩大,手里的棍棒对着他们逃窜的脸,毫不客气的挥下去!一阵阵惨叫在耳边响起,九炎落哈哈大笑,兴奋莫名!

他早想这么做了,他可爱的兄长们,终于给了他一个可爱的理由!

谋逆!真是贴心的小东西们!

他都不忍心不玩死他们,报答他们多年的教育和不辞辛苦的贴心!

血瞬间染遍了大厅每个角落,三个人包头逃窜,九炎落如赶羊般慢慢玩耍,动听的尖叫不断在耳边响起,祈求的声音让他想到当初的自己,更加兴奋。

多么美妙!

弑兄!?那是什么东西!又有谁知道他做过有违伦常的杀戮!谁也不会知道,悦姐姐更不会!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