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婷闻言娇嗔的拍靠近的弄巧一下:“乱说。”然后看向皇后,澄清道:“奴婢推脱了,可就是推不掉。”

给小玩意的还好说,就怕碰到给好东西和传家宝的,这不摆明了说等人家受了宠还不要还回去,实在让婉婷疲于应付,可不受更不可能,各府小姐直接塞,塞不进她手里,就让下面的人孝敬下来,只求她在皇后面前说一两句好话。

弄巧拿着花鼓,跪在榻前逗被‘抛弃’小殿下,笑着道:“现在觉得烦了,奴婢记得上次选秀时婉婷还什么都不懂,被储秀宫的小姐拽了衣袖塞了东西,都脸红很久,现在吗——”

弄巧故意上下打量着婉婷。

婉婷不依的跺脚:“姐姐就会戏弄人。”

九炎皇突然哇的一声哭了,水汪汪的小眼如受了万般委屈般看着母后。

弄巧、婉婷吓的瞬间退后一步跪在地上:“奴婢该死,皇后娘娘恕罪…”

章栖悦看着委屈到不行的儿子,笑着抱起了他:“没羞,弄巧不理你是不是伤心了?”

栖悦主意到婉婷把他放在榻上的时候他就有哭的架势,栖悦装作跟婉婷聊天没理他,接着弄巧又不知怎么的伤了他脆弱的小心灵,一时受不住男儿泪,便流了下来:“好了,多大的事,拿不起放不下,小心你父皇笑你。”

九炎皇太小,尚且不会委屈的抽噎一下,或者拦着大人的脖子表现自己还没从委屈中恢复过来博取更多的同情。

九炎皇立即挂着眼泪笑了,举着不胖不瘦的五根小手指没节操的全戳嘴里,含羞带怯的看着跪着的弄巧和婉婷。

章栖悦觉得无奈又好笑,不知道自己小时候是不是也这么傻呼呼的,望着儿子酷似九炎落的脸。

章栖悦想了女儿,在她的印象里她总是沉默寡言,小时候的样子几乎想不起来,她是不是也曾这样傻乎乎的,在等不到人关注的时候会撇她的小嘴。

章栖悦心里突然软软的,大夫说她再过三个月身体便事宜了?是不是…

一层层筛选结束,留下的仅有十五位妙龄女子,各个学有所长,人品上佳。

今天是皇后阅嘱的日子,跪过皇后娘娘后,选定的秀女便要出宫告别父母,一个月后按照封赏的品级入宫。

朝露殿内,依如即便的低调奢华,因为皇后娘娘育有小皇子,大殿内充斥着软绵轻软的温和,让略微紧张的各色佳丽,微微松口气。

章栖悦在主位上,把所有的人的神情尽收眼底,她对她们或放松或紧张的心情没有兴趣。

只是看着二八年华,甚至更小一些的小姑娘,突然有种自己老了的错觉,明明自己过了年十八,心境上已经看娇嫩的小姑娘有感概了。

章栖悦不禁觉得岁月不饶人,哪里是弹指一瞬,指甲尚未弯曲,已是昨日的梦境,她在她们这个年纪的时候也嫁给十三了,如今换了一批,不知她们又是怎样的心境。

“奴婢等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十五个小姑娘行参拜大礼,额头点地,扶柳轻盈,声音脆嫩的能掐出水来,穿着多姿多彩的衣衫,目光清纯干净,自有天然的水灵雅致。

“起来吧。”章栖悦没有说客气话,更没提‘以后都是一家人,好好服侍皇上’的场面话。

‘妹妹’这个称呼更不会用,她多以冷漠清淡的形象示人,将来以公正、公平的方式为后,自己行端,才有人敬重:“大家辛苦了,赐座。”

“谢皇后娘娘恩典。”因为朝见,各个留名的修女均穿了盛装,努力扮演者端庄娴熟的形象,又因为宫里有皇子,她们被明令禁止不准熏香。

此儿朝露殿内,美色环绕,清淡雅致,除了赏心悦目的娇美,没有任何杂志。

章栖悦点点头。

三个多月的教导、筛选,留下的自然都是出挑,整个过程由储嬷嬷和秦公公主持,今天她是第一次见她们。

她现在已经记不清这一次选秀是什么时候,都选了什么人:“抬起头来。”章栖悦想找找有没有熟悉的模样。

“是!”众女闻言视线统一落在彼此对面的椅脚上,脸颊尽量抬起,不让皇后审阅不到。姹紫嫣红的罗裙在椅子上铺成一朵朵娇花,乍然看到她们容貌,如蕊绽放,更是雅韵有神。

章栖悦目光扫过,漫不经心,突然在某一个身上一顿,继而笑了,想起这小姑娘脆声声的小嗓子,抱怨食府不讲情理,不点主食不赠甜品的举动。嘴角的笑意微浓,她以前也那样说过。

章栖悦没有表现出多余的亲切,以后的路看他们自己的造化,能不能得皇上喜欢全凭运气了。

“众位姑娘都是钟林神秀之姿,以后切忌荣辱不惊,端庄贤淑,行了,本宫这里也没什么事,大家都还要赶路,散了吧!”

“谢皇后娘娘教导,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秀女低眉退去,储嬷嬷立即在门外接应她们离开,见众位姑娘表情如初,端庄大方,没有一惊一乍的小家子起,不禁松口气,皇后娘娘满意就好,满意就好。

一行人除了朝露殿,穿过一道道宫墙、院落,经过了把守森严的静心殿,也路过奢华天下第一的琼玉殿,又绕了大半天的路,才接近储秀宫。

姑娘们才真切的发现她们距离皇上住的地方有多远,如果想偶遇皇上根本不可能,除非是蓄意谋划。

不过好在她们想都不敢想那种事,那人可是当今皇上,屡战屡胜的赢徳大帝,一身杀气应敌、一腔热血治国,拔除朝中蛀虫、建立了现在官员体系、成立多个皇权至上策略的伟帝。

更是把他们的父亲玩的团团转,把天下掌控在手的男人,她们怎么敢在他面前使小手段,除非不要命了。

想到这些姑娘们脸颊微红,虽然她们心里多少钦慕当今圣上,但更多的是敬畏,那样伟岸的男人,她们能服侍的好吗?他会喜欢她们吗?

越接近储秀宫,姑娘们紧绷的心情越放松,脸上更是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大胆些的已经和常年来往的闺蜜,分享刚走面见皇后的激动心情:“皇后娘娘真漂亮,声音也好听,你看到没,我们喝茶的杯子是官窑的琉璃彩,触感圆润,杯色浑厚,用来装茶最有韵味。”小姑娘的声音隐隐带着陶醉的崇拜。

梦疏雨惊讶莫名,更小声的道:“云儿,你还敢喝茶,我碰都没敢碰,杯子是什么颜色都不知道!当时紧张死我了,只想着不出错,千万不能出错,哪有心情主意别的!你真是胆大包天,竟然还知道皇后娘娘漂亮。”

小姑娘语气惊讶,神态娇憨,又长的周正,配上年龄的天然优势,说不出的天真烂漫姑娘做派。

她父亲是钦天监的二把手,因为出生时恰逢周国少雨,便取名梦疏雨。

齐云儿偷偷吐吐舌头,小脸微红,衬得神情比疏雨略显活泼:“没有啦,你当我真敢看皇后娘娘,看那个杯子已经是极限了。

不过我知道皇后娘娘真很漂亮,听闻她在闺中时就是第一美女的称号,曾经青山一舞,引得众方才子为她写诗作赋。

那时候娘娘还不是皇后呢,不存在巴结奉承的嫌疑,所以我肯定皇后娘娘是真美。”

“就你话多,小心被嬷嬷听见了,罚你抄书。”

齐云儿立即得意道:“才不会,你以为我为什么现在敢说,那是因为咱们出宫了,嬷嬷定多能训斥我一两句,在也不能罚我抄书。”

齐云儿说着,颇有扬眉吐气、脱离苦海的得意。

她是刑部侍郎齐大人的小女儿,其父亲与钦天监疏雨的父亲交好,所以两家女儿从小便一起长大,关系非常好,是能分享大秘密的闺蜜。

但两个孩子的名字是齐父的硬伤,女儿出生时他仗着好友的身份,把梦大人请去算,结果弄的了个‘云’字为名,非说这样好养活!他堂堂三品大员齐侍郎的女儿,图什么好养活。

最后齐大人发现老梦女儿的名字是雨,便有种被唰了的感觉,‘行云致雨,旦为朝云,暮为行雨’着不摆明让他女儿跟着疏雨混日子,哼!

“皇后娘娘好严肃,一定比储嬷嬷还难相处。”说话的是位美人脸的小姑娘,肌肤粉嫩,隐隐有光,像偷偷抱怨父子布置课业太多的孩子,现在才敢评论。

“娘娘是一宫之首,自然严肃端庄。”接话的人口气无波,面容平静,沉稳大气的行为不是做出来的,仿佛骨子里如此一般。

其实这话她不想接,只是两人一个房间住了这么久,对面的苏小美人又是对着她说,她不好不答话,让她再大声重复一遍让自己听见。那才是真麻烦。

078

苏小美人委屈的垂下头,心里充满了不安,她最怕严肃刻板的人,偏偏皇后和皇上都是那样的人,不知道,她以后还笑不笑的出来,真怕从此如最凄惨的传说一样,郁郁寡欢,老死在宫里!

苏小美人想着,做出促死的表情逗永远正儿八经的同舍姐妹。

瑞枫华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虽然她很多时候不愿意搭理这个行为古怪,没事便杞人忧天的小姑娘,但每次对上她的脸,看到被水汪汪的眼睛注视着的期待,冷漠如她也会扯动嘴角,让小姑娘开心。

苏青青见她笑了,终于露出无忧无虑的笑脸,还不停的道:“姐姐,其实你笑起来可漂亮了,就像就像…”

小姑娘搜刮着储词库,突然眼前一亮道:“就像有一朵花生糖,被吃到嘴里一样,好幸福好幸福…”苏青青陶醉的美着,仿佛她已经吃下了美梦以求的量,正肆意的享受着。

瑞枫华见状只好远离,她至今弄不懂,苏青青为什么会被留下来,这个明显没长大,见了大人听话的过分,被着大人时就开始调皮的小姑娘,分明还是需要在家里被母亲教育的典型,怎么就被留下了。

莫非是因为太漂亮?

储嬷嬷见姑娘们三五成群的抱成团,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首次没有制止,她们只要懂得在主子听不到的地方,偶然犯傻没什么,但当着主子面犯傻就是大罪!

看在她们今天没给她惹麻烦的份上,储嬷嬷大方的嘱咐了各位千金几句,让她们回家后切不可荒废了所学,待过几日皇上变回分封的旨意到府上,然后接她们入宫,那时候才是考验她们的开始。

储嬷嬷看看时间不早了,便让她们去拿东西,准备离开。

宫门外,看着一个个被家人节奏的姑娘,储嬷嬷心里也生了几分感触,在轮到她最看重的小姐跟她告辞时。

她首次没忍住,开口道:“记住,以后回宫了,好好侍奉皇后娘娘,少不得小姐的好处。”

吴徽微愣了一下,扬起并不出彩的脸,眼里的诧异一闪而逝:“徽微多谢嬷嬷教导,嬷嬷保重身体。”说完亲自俯了下身,告退。

储嬷嬷看着吴小姐离开后,不禁想打自己嘴,没把门的东西!忘了豁出口出!被这点小场面,和一个会讨人欢心的小丫头就整的看不清东南西北,还敢给人家贵人们指点了!

储嬷嬷想着想着微微的叹口气,罢了罢了,她也没时候什么。何况那吴小姐家在外地,父亲远在燕京城为官,现在寄住在姑姑家,人也会来事,断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吴徽微坐在轿子里思索着储嚒嚒的话,储嬷嬷为人严谨,她亦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她对她另眼相看,当时只是想在宫中过的好受些,想不到竟然有这样意想不到的收获。

储嬷嬷的意思是,皇后才是她们所有人不能得罪的人?那么为什么要讨好呢?避开不是就好了吗?

吴徽微不解的想着,非常认真的琢磨储嬷嬷的话,她不认为储嬷嬷会说没用的嘱咐,定是有什么深意她没发现,才无法理解。

吴徽微向来敏感,从小父亲屡屡在外,她跟随母亲住在外面,很多时候要借助在亲戚家,所以比其她孩子敏感,更懂讨人欢心,也更懂事。

这次进宫是她自己要求,父亲疏通的关系,谈不上要一步登天、享尽天下之福,她也不认为凭借自己的姿色和才学能让天下变样的皇上心动,只是想安身立命,过的简单一点。

可并不是所有人都没有野心。

原本在初慧殿待过的小姐们,都把目光盯在九炎落身上,曾经见识过他的落魄不得志,便对他少了层敬畏,多了些怜悯、高傲,觉得定能让皇上对她们刮目先看,成为超越皇后娘娘的人上人。

从小与皇上一起长大怎么了,共患难过怎了,章栖悦一张死人脸和她烂漫懒惰的性子是初慧殿供人的,这样的人?皇上会喜欢,皇上国务繁忙,整日操劳,需要的是更活泼、灵动的脸让他解压。

范家、侯府、三部的千金多少有这样的想法,九炎落在他们看来是撞了大运的皇上,是该求着她们的,没见过她们如此贵气身份女子的男人,权家做出那种事例外。

而她们不同,她们什么都没做过,更不是蛇蝎心肠,虽然以前她们不屑与皇上说话,但以后不会了,以后她们定会好好伺候他,让他知道她们的好。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飞,这女人多了也一样。

除了惧怕皇上的、讨好皇上的,还有不喜欢赢徳帝为人的!

从小被父亲忠君爱国、恭顺温良教育长大的宋阁老之女就十分不喜当今圣上的为人,弑父杀兄、急功近利,增加赋税,最让人不耻的是忘恩负义、不尊礼教!

他怎么能做出把权太后打入冷宫的做法,实在是荒谬,皇后也不长脑子,没有及时劝谏,皇上认不清行事,皇后也没有吗!

权太后为皇上登基付出了多少心血,更是不嫌弃皇上的出身,把皇上记在自己名下,给他嫡子的身份,这是大恩。

可是呢!皇上竟然在登基后,把自己的恩人打入冷宫这算什么事!简直是天下学士的耻辱!

宋小姐难以相信她竟然还如带估的货物一般进宫被筛选?!实在让她不耻!

宋小姐正气的想,选上了又如何!别指望她会如普通女子一样,大婚过后,对夫君惟命是从,赢徳帝休想!她不耻他就是不耻她!他别想碰她!她可不想有辱斯文!

烛光摇曳的宫殿内,一丈丈丝纱在晚风的吹拂下轻轻扫过地面,流苏垂在地上,如少女起舞般,秀着少女的腰肢。

天气已经开始转暖,虽然外面已经是寒冬腊月的天气,但惊蛰已到,又是一年新气象。

十八岁的章栖悦如新年的明月,绽开自己的风华,缺不想的满至欲缺。

九炎落现在只要想到栖悦盈盈而立的身影,便觉得身体燥热,那股冲动怎么掩盖也掩盖不住。

他知道章栖悦很漂亮,初见她就没有怀疑过,看着笨拙的人们为她争破头,她始终如高山远雪,静静伫立,更添亮洁。

如今她怀揣着女子的温柔,抽高的线条,让他不敢逼视的妙曼身姿而来,腰肢如柳,肌肤赛雪,以往从未发现她能撑起的饱满,如今勾勒出明显起伏的曲线,让九炎落震惊之余险些h失态!

是谁说女人大了男人就没不稀罕了!简直是诛心,他的悦姐姐之会更让他…让他…

章栖悦沐浴出来,亲自用毛巾擦拭着长发,婉婷要接手,被拒绝了。她缓缓向内室走去,中途见九炎落半依在贵妃榻上发呆,不禁用发丝上的水弹了他一下:“干嘛呢!发什么呆。”

然后章栖悦没多想的继续向里走,边走,边如平常般问:“你今天不忙!”

九炎落一跃而起!二话不说,把人扛起向内室而去!

一室春光如水,妖娆相映成辉,嗯嗯呀呀的依唱醉人心神。

一场交战初歇,章栖悦坐起身,推推身边的懒惰的男人:“起来,去洗澡,被褥都被头发淋湿了,你别躺着了,起来!”

真是的!明明是很严谨的人,怎么回来房就跟毛躁的年轻人似的,现在更是让她心惊肉跳,手下结实有力的臂膀如充满能量的源泉,别说把她仍在肩上,就是扔到窗户外面也不逞多让。

章栖悦看见他露在外的胸膛,小麦色的肌肤上是常年习武的肌肉,仿佛每一点存在都能瞬间跃起征战沙场。

“你听见没事,非让我拽你是不是!”章栖悦已经下了床,让候在外面的花嬷嬷为她烘发。

章栖悦坐在梳妆台前,见床帘不动,明亮的烛火照耀进模糊的帘内,依稀能看见他依然躺着的身躯:“十三,十三。”章栖悦见他不应,突然怒道:“你耳朵不好使了是不是!”

九炎落立即翻身而起,快速套衣服,直奔浴房而去!

章栖悦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噗嗤一笑,这人,越来越孩子气,一会不看紧他就想出一些让人苦笑不得的招数。

章栖悦耐心的靠在梳妆台前的软椅上,依着椅臂让发丝自然垂落,慵懒的算着今天是什么日子,然后恍然,今天明天休沐,难怪他懒散的毛病又犯了。

九炎落进了浴房便没了刚才的急速,他觉得悦姐姐越来越不温柔了,好似又回到了初慧殿时对他颐指气使的他。

九炎落喊着笑,把舒缓过的身体融入水里,放松全身每个细胞,水流过他的肌肤,想着栖悦刚才情动婉转的神情,不禁闭上眼,嘴角的笑意渐渐扩大。

突然池里的水微动。

九炎落鼻翼间嗅着熟悉的香气,突然睁开眼,把快攀上他肩头的儿子拎开,严肃的看他一眼。

一旁的奶娘吓的浑身发抖,不是她的错,是娘娘是娘娘…让她把殿下放进来的…“皇…皇上…”您可千万别暴怒的把殿下扔了啊!殿下绝对不是有意冒犯皇上的龙体!

079

九炎落冷着脸,从上到下打量眼儿子,冷峻的表情缓和了一些,依然把九炎皇扔回奶娘手中。

奶娘如蒙大赦,急忙抱紧殿下,承受着皇上威严的冷气压,战战兢兢的守在殿下身边。

九炎皇不舒服的扭动着,小屁股撅的高高的小手使劲推搡奶娘,嘴里哇哇的叫着,想要父皇抱抱,再飞一次高。

奶娘忍着心底的恐惧,极力安抚小殿下,急的浑身是汗,想出去又怕娘娘怪罪,可不出去,殿下非要接近皇上。

奶娘心中胆寒,左右不是,她不明白小殿下为什么不怕皇上,据说临近年节时,皇上因为各地报上的粮食储备与户部报上来的不一致,一怒之下,连坐了一百位官员。

官员死相凄惨,过程痛苦,让深受各地官员剥削的农民呕吐不止,因为据说皇上让他们一点点吐尽剥削的民脂民膏,然后跪在寒冬中,活活冻死。

这人哪里是皇上,根本是屠夫!

九炎皇不依不饶的要下水,使劲推搡奶娘,叫声如雷。

九炎落示意奶娘上前。

奶娘不敢有异,哆哆嗦嗦的抱着小皇子上前进几步后,站定!再不敢靠近一步。

九炎落指着儿子的圆乎乎的屁股开始教训:“成何体统!哭什么哭!你是大周太子!看看你像什么样子!住嘴!”

小家伙听到声音,立即回头,继而破涕而笑,深出短短的爪子让爹爹抱,小手、小脚使劲扑腾着向九炎落扑去!

九炎落顿觉威严遭到挑衅,把儿子拎出奶娘的怀里,放在玉石池边上,喋喋不休的‘教训’!

数落着一堆没营养的话,小家伙自发踢水拍水玩,不一会就小嘴笑开,攀在爹爹身上入了池,在属于自己的小池沿上,趴着玩,至于父皇说了什么,一句听不懂!

九炎落已经‘尽力’了,觉得严厉父亲的形象扮演的不错,也不再抱了儿子,便由着他自己玩。

“夫人呢?”

奶娘眼珠不错的盯着小皇子,直接道:“回皇上,夫人在烘发。”眼睛依然盯着小殿下,稍微有一点下滑的姿态便会立即冲过去扶好。

九炎落点点头,哗的起身,长袍包裹住坚硬的肌肤离开。

奶娘不自觉的松口气,方才敢走近小殿下,声音软软的幼哄他向左走或者向右:“殿下,您是一周一个月的大殿下了,以后不可以粘着皇上,知不知道。”要粘就粘着皇后。

九炎落走出来,长袍曳地,发丝垂在腰间。

章栖悦恍惚觉得‘摇曳生姿’但看到九炎落走近的脸时,旖旎尽散,九炎落整体身形非常好,只是配上他的脸后,便觉得威严过剩,如果衣襟半敞,更会让人举止如狮侧卧,睡不着觉。

九炎落踩着棕毛地毯,半依在章栖悦对面的软榻上,长发垂下。

慧令立即上前为皇上拭发。

九炎落微眯着眼,斜着身子看着对面斜靠在榻上看书的女子,她脸上的红晕已经褪去,此刻犹如未出嫁的小姑娘般透着清爽怡人的气息,如碧海之荷,碧日连天,粉霞不落,激荡着九炎落刚刚平息的躁动。

九炎落默默吸口气,运转一团休养生息的功法,压下心里的旖旎,说了半个月一次,便是半个月,等他满十八岁,不受她管制的时候,他有都是方法扬眉吐气。

九炎落眼睛危险的眯起,嘴角的弧度阴邪刚硬,淡淡的雄性掠夺之气瞬间蔓延,囊括了紧隔两个茶几外的皇后娘娘。

章栖悦看他一眼,见他神情严肃,眉宇威严,目光重新落回书本上,她觉得近来九炎落舒缓表情的时候少了,不是他不放松,而是他渐渐习惯了朝堂的氛围,成为了皇帝,而不单是他后宫的男人。

可又比记忆中冷漠的让人生惧的表情的不同,仿佛九炎落本该如此,庄重、严厉、果决,而不是蹭在她身上喊悦姐姐。

九炎落拿起身边的毛巾,扔到另一边专心看书的娘子身上,见引起她的注意后道:“那些人明天入宫?”

“怎么?等不及了?她们对你可没有限制,想什么时候传召就什么时候传召!”章栖悦把毛巾拿开,又低下头看书,神情自然手法流畅,可见某人经常这样打招呼。

九炎落神情放松,左手放在脑后看着她轻垂而下的乌丝,觉得如床帏流泻而下的紫砂一般垂感十足:“等他们进了宫,如果你喜欢就留着,不喜欢就打入冷宫,实在讨厌的交给慧令,看的不错的,一年后升一级。”

章栖悦闻言,放下手里的书,看向对面对他自己的头发皱眉的少年,好似不满意的要把他自己头发碎尸万段一样,实在称不上和蔼可亲。

章栖悦瞪了他一眼,觉的他无论严肃还是犯傻时,都有致命的吸引力。

章栖悦想到要进来的人,不禁叹口气,怒道:“你以后注意点,别让本宫知道你流恋谁,否则不等你护着我就扔外面的湖里淹死,你心里只能想着我,想着孩子,敢对别的女人有想法以及多余的废话,把你舌头拔了!行了,行了!滚回你的朝夕宫睡去,今天不想看到你!”

九炎落当没听见,拨开自己碍眼的头发,享受着空气中淡淡的暖意,外面寒风凛冽,房间里果味飘香,熏的人昏昏欲睡,舒服异常:“九炎皇要管管了,这么大了还不会看人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