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清醒过来,碧云已经离开了。

徐灿灿先是摸着自己滚烫的脸,又去捂急跳的心脏。等她回过神来,便发现傅予琛正挨着她坐着——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

傅予琛怔怔看着徐灿灿。

想到娇嫩的徐灿灿挨打,他心里便说不出的心疼,不禁伸手去摸她左边的脸颊,触手滚热,他不由一愣。

徐灿灿被他摸得有些害羞,脸更烫了,心也几乎快要从胸膛里迸裂而出。

傅予琛低下头凑过来吻在了徐灿灿左边脸颊上。

他的唇柔软中带着一丝凉意,令徐灿灿身子一颤,便软软地靠在了他身上。

傅予琛紧紧抱着徐灿灿,脸贴在她的脸上,他凉凉的脸贴着徐灿灿滚烫的脸,产生了一种很奇妙的熨帖感。

徐灿灿依偎在他的怀里,欢喜得恨不得喊出来。白日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挨的那一耳光也是值得的,得罪了大伯也是值得的…只要能和他在一起!

她的眼泪夺眶而出。

经过了两世,她才品尝到了爱情的真正滋味——那样热烈,那样欢喜,那样绝望,只因为她意识到,在她和傅予琛的爱情中,或许她陷入得更深!

傅予琛抱着徐灿灿也是心神激荡,只是他素来稳重,看着好似很平静一般。

他只觉得徐灿灿是那样的小,那样的稚嫩,那样的娇弱,他想永远把她放在自己的羽翼之下,永远保护她。

良久之后,傅予琛低声道:“灿灿,这次是我考虑不周,我…我以后会好好保护你!你爹、你弟弟,我都会安排好,你不要担心!”即使我不得不放手,我也要护你一生平安喜乐。

第54章

傅柳呈一个“大”字仰躺在徐家对面人家瓦房的房顶上,倾听着周围的动静,以便及时发现任何不利于公子的情况。

此起彼伏的鸡鸣声远远传来,夜色逐渐消散,黑蓝的夜空中缀着几颗星星,带着凉意的晨风拂过傅柳的脸,可他却没有觉得凉。傅予琛进了徐灿灿房间之后,他便一直候在这里,其他的卫士也都隐藏在徐家四周警戒着。

自从他被国公爷选中给了公子,公子便是他的天。为了公子,他甘愿付出一切,当然包括生命。

傅柳缓缓地吸了一口气:该去叫醒公子了!

傅予琛此时正和衣侧躺在徐灿灿的床上,盖着徐灿灿的薄被,怀里还抱着徐灿灿。

徐灿灿睡得正香,额头抵在傅予琛胸前,身子弯得虾米一般缩在傅予琛怀中睡得正香。

傅予琛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

徐灿灿的头发有些硬,一把长发托在他手里沉甸甸凉阴阴的,散发着淡淡的腊梅香。

他的手接着往下,隔着薄绸中衣抚摸徐灿灿光洁的背。隔着一层衣料毕竟是不够畅意,他便掀开徐灿灿的中衣,从背后伸了进去,从上到下慢慢抚摸着。

徐灿灿看着苗条,可是背上却有肉,触手温暖柔软,令他忍不住捏了好几下。这丰满柔软触觉对傅予琛来说是陌生的体验,他自己实在是太瘦了,薄薄的皮肤下面便是硬硬的骨头了,第一次抚摸徐灿灿的时候,他便既惊且喜,惊的是看着瘦瘦的徐灿灿身上竟会这么多肉,喜的是摸上去不但手感好,还舒服得很。

他的手随着徐灿灿身体的曲线下滑,划过徐灿灿腰肢的时候,忍不住捏了捏徐灿灿腰上的软肉。

徐灿灿的屁股看着不大可是肉却不少,傅予琛摸了一会儿之后,觉得徐灿灿的屁股应该是一个小小的桃子一般。

他的手伸进了徐灿灿的亵裤,摸着徐灿灿的肉乎乎的屁股,直觉触手暖滑。

傅予琛强抑住想要去摸徐灿灿私密部位的欲望伸手在徐灿灿的胖屁股上拧了一下。

徐灿灿大概是感受到了疼痛,“唔”了一声,四肢动了动,便又没声了。

傅予琛瞬间身体紧绷起来——徐灿灿的手正好抵住了他早已坚硬如铁的敏感部位。

徐灿灿朦朦胧胧有了知觉,却又没有醒透。她的手随意一抓,便隔着薄薄的衣料摸着了一个温热坚硬的物件。

她的脑子还在缓慢地运转着,手却先有了反应努力去握那挺翘的物件,却始终没有满握。徐灿灿朦胧间便用力搓弄起来。

在傅予琛发出呻-吟声之前,她一直又是拔又是捏,缓慢但坚持地做着机械的动作。

傅予琛似痛苦似快乐的一声呻吟令徐灿灿瞬间清醒。

她立即想到了昨夜的情形——傅予琛抱着她躺在床上!

想到这里,徐灿灿的手下意识地用力攥了一下,接着便感觉到傅予琛的那个物件一下子涨得更大了,接着傅予琛便自己动了起来,耸动身体,隔着衣物在她手中滑动着。

徐灿灿只得假装睡着,窝在傅予琛怀里的身子变得僵硬。正当徐灿灿以为自己还要装睡许久以便等傅予琛释放的时候,她的掌心隔着衣物感觉到一阵湿热。

她脑子先是空白一片,接着便用力捏了捏,这才发现傅予琛那里已经开始变软了!

徐灿灿想:多长时间呢?有五秒钟吗?这就是传说中的秒射?

她正在思考,却发现傅予琛好像是要逃走——他正动作很轻却很轻坚决地在远离她!

徐灿灿睁开眼睛拉住了傅予琛的衣袖。

已经退到床边的傅予琛瞬间与她四目相对。

屋子里很暗,可是徐灿灿却觉得自己从傅予琛幽深凤眼中看到了羞恼与恐惧!

她不由自主松开了手,眼睁睁看着傅予琛静静看着她一步步往后退,他的眼中有茫然,有悲伤,有内疚,也有羞愧…

徐灿灿立即坐了起来,企图去抓住傅予琛。

可是已经晚了,傅予琛转身冲了出去。

听着愈来愈远的脚步声,徐灿灿浑身发抖,眼泪飞快涌出。她捂住嘴无声地哭了起来。

夜色中傅予琛疾步行在青石街道上。

他的眼泪早已夺眶而出,顺着高挺的鼻梁滑了下来。

傅予琛想到徐灿灿早晚有一日会发现他的隐疾,只是没想到会这么早!他很害怕,徐灿灿发现了真相,还会喜欢他吗?

距离早朝开始还有半个时辰,天刚破晓,深蓝泛青的天际缀着稀稀落落几颗星,东方天际已经泛出鱼肚白,宫门还没有开,一些早到的大臣在晨曦中想着心事慢慢地踱来踱去。

正在这时候,一阵急急的马蹄声打破了寂静,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只见几个穿着禁军骑装的青年簇拥着一个白衣少年骑着骏马飞驰而来,很快便越过众人,在马的嘶叫声中在宫门下勒住了马。

众人早就认出这个白衣少年正是京畿团练使傅予琛,便不敢吭声,眼睁睁看着他留下那些穿着禁军骑装的侍从独自走向守门的禁军,掏出腰牌晃了晃,守门禁军便慌忙开启了宫门,不但把他恭而敬之地请了进去,还齐刷刷躬身行礼,甲胄和腰间兵器撞击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寂静中有人低声道:“外男擅闯宫闱,不知该当何罪?”

宰相马明宇和太子太保、兵部尚书畅子英一齐转身向出声的人看去,发现是舒连云的女婿礼部侍郎石梦瑶,便不动声色转身看向已经紧闭的宫门。

永安帝正在太监的侍候下洗漱,黄琅便走了进来,禀道:“官家,傅团练来了!”

永安帝一愣,看向黄琅。

黄琅忙道:“团练脸上似有泪痕…”

他话音未落,永安帝便道:“快快宣入!”

永安帝坐在摆满早膳的紫檀雕花案后,担忧地看着坐在一侧的傅予琛。

傅予琛今日有些异常,白丝袍皱巴巴的,薄薄的眼皮泛着粉红,精致的凤眼黑泠泠的,似乎带着泪意,长长的睫毛湿漉漉的,似乎一眨眼泪水就要滴下来。

“阿琛,今日怎么了?”永安帝伸出手顿了顿,这才轻轻拍了拍傅予琛的肩——傅予琛戴着黑玉冠,实在是没法去拍——小心翼翼地问道。

傅予琛抬头看着他,凤眼含泪:“皇伯父,我梦见…梦见…您…”他似乎难过得再也说不下去了,一眨眼睛,一滴眼泪便滴了出来。

尽管他说得含含糊糊,可是永安帝还是听明白了。他的心一颤:这世上也就这个孩子还想着他了!

“ 没关系,朕现在不是好好的!”永安帝含笑道,“朕要去上朝了,你随朕去上朝吧!”

傅予琛吸了吸鼻子,点了点头。

大臣们目瞪口呆地看着永安帝像带孩子似的牵着傅团练的手登上了御座坐了下来——傅团练就坐在陛下御座的左边!

静了一瞬之后,舒连云给礼部尚书谭天文使了个眼色。谭天文低头沉思,却并没有出列上奏——永安帝携傅团练上朝,还让他同坐御座,这实在是太令他们措手不及了!

御史靳伟焕看了徐廷和一眼,眼睛环视四周微微颔首,接着便大声道:“臣有本上奏!”

下朝的人流中,吏部侍郎徐廷和看上去最为狼狈,他头上的进贤冠向左边歪着,具服的带子也松松垮垮的,看起来失魂落魄的。

徐廷和实在是想不清楚,他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么多的朝臣?什么时候有了“士大夫侧目屏息,不肖者奔走其门”“行贿者络绎不绝”“戕害他人以成已私”“排除异已”“吞没军饷,废弛边防”“招权纳贿,肆行贪污”这些罪名?这些弹劾他的人都是从哪里得来的证据?

除了“行贿者络绎不绝”他承认外,其它的罪名譬如“吞没军饷,废弛边防”他是绝对不承认的,他一个吏部侍郎什么时候能去“吞没军饷,废弛边防”了?

可是,他双手难敌十拳,恩相马丞相也不肯援救,他只得嗒然退下,预备按照永安帝的旨意,下午去御史台陈情。

傍晚的时候,陈情结束徐廷和从御史台回了家。

他刚在外书房坐下,徐王氏得到消息便不顾自己被外男看见,焦急地跑了过来:“老爷,丞相府派了嬷嬷来,说要退掉宜莲和四公子的婚事!”

徐廷和手中的杯子瞬间掉了下来,在地砖摔得粉碎:“难道,难道恩相放弃我了?”

“我要去见恩相!我要去见恩相…”徐廷和浑身颤抖,哑声嘶吼着。

徐灿灿这一天只要身边没人,眼泪就控制不住地往外流。她私下里求碧云:“你帮帮忙,让我见见他吧!”

碧云看她流泪,心里难受极了,便道:“姑娘,奴婢已经给傅柳送过信了,下午就能收到回信,姑娘你且放宽心!”

徐灿灿心里这才宽慰了点,可是眼泪却依旧止不住地往外流。

她根本就想不明白,傅予琛为什么会那样决绝地落荒而逃。

徐廷和被群臣围攻,永安帝和他更亲近,所有这些目标傅予琛都已实现,可是他却不快乐!

他坐在军营演练场的高台上,静静地看着士兵们整齐划一地为他表演着枪法,实际上心中却波涛汹涌急浪翻滚。

傅予琛在想: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徐灿灿的呢?

他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徐灿灿的情景。

记忆中那是一个春天的傍晚,夕阳西下时分他才离开宛州大营去了潦河镇——周英打听到潦河镇有一位姓徐的大夫,在治疗不孕不育和不举上很有些名声。

他进了潦河镇,刚要从一条偏僻些的街道拐入大道,一个小小的身体便撞入了他的怀里,又香又软又小,脑袋才到他的锁骨!

在旁边小婢女的惊呼中,一双软软的小手隔着衣服抵上了他的胸膛。

他低头看这个女孩子,这个女孩子也仰首看他。

四目相对中,他发现她生得甚美,肌肤雪白粉嫩,眉目精致如画,桃花眼盈盈含水,娇嫩的嫣红嘴唇因为惊讶微微开启——一瞬间他想吻上去。

走了几步之后,他不由自主回头去看,少女正好也在回头看他,两人再次四目相对。傅予琛清清楚楚看到她脸红了。

走远之后,傅予琛才想起来:那个女孩子撞到他怀里,他竟然没有吐!

轮到今日值班的傅杨用托盘端了盏茶上了高台。

傅予琛随意地接了茶盏过来便饮了一口,滚烫的茶水如一条火龙通过喉咙钻了进去,傅予琛强忍着把茶盏放到了面前的长案上,始终没有流露出异状。

片刻之后,嗓子被烫肿的傅予琛痛苦地连喝了好几口凉水,眼神依旧淡漠。

他还在想徐灿灿。

傅予琛望着默默地想:我怕是不能行房不能生育了,若是娶了徐灿灿,岂不是害了她一生?

第55章

外书房院子树上的知了嘶哑地一声声叫着,仿佛不知道疲倦似的。下午强烈的日光透过书房外面槐树的枝叶从窗口照了进来,在书房地下投下斑驳的影子。书房的角落里放着盛着冰山的大铜盘,冷气缓缓升腾扩散,可是徐廷和脸上头上却都是汗,他扯开具服的衣襟,一屁股坐在了书案前的椅子上,双手扶着把手,呆呆地望着窗外发呆。

徐王氏脸色苍白立在一旁,夫妇两人都没有说话。

徐廷和端起书案上的粉彩虫鱼茶盏,把里面已经凉了的茶水一饮而尽。

放下杯子,他看向徐王氏,低声问道:“舒府过来退亲没有?”前几日在舒府老太太的主持之下,徐宜莲被许给了舒连云的嫡子舒蕴之。

徐王氏闻言不禁咬了咬嘴唇,片刻后方道:“还没有。”

原本舒府老太太请了官媒过来点名为舒四公子求取徐四姑娘,她心里就不太乐意。舒蕴之可是嫡子,老爷给宜莲定下的马颖诚他爹地位虽高,自己却毕竟是庶子!

谁知道自家老爷一出事,还没怎样呢,丞相府便派了几个妈妈过来退亲。

想到自己女儿将来的孤苦和徐宜桐的春风得意,她心里就是一阵气苦,眼睛都红了。

徐廷和看到妻子的表情,想到可怜的长女宜莲,心里也有些难过。他走过去扶住徐韩氏的肩膀,道:“心冰,你且放心,天黑之后我就去拜访恩相,想办法挽回婚事并向恩相求应对的办法!”

他看着妻子的眼睛,轻声道:“你去把那幅吴道子的画包好,我有急用!”

徐韩氏点了点头,用帕子试了试眼角道:“这幅画原本还说要留给宜鹏当传家宝呢!”

徐廷和颓然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如今我被人陷害,正是‘墙倒众人推’,我得去见恩相,和恩相商议一下,找出陷害我的人,以便找出应对之策!”

徐韩氏一愣:“不是说是靳伟焕整你吗?”

徐廷和苦笑道:“单凭靳伟焕,他还没有那么大能量纠集那么多朝臣!”

徐韩氏惊讶地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徐廷和伸手在她肩上拍了拍:“大梁朝廷上如今有能力搞起这么大的阵势的人,无非是恩相、傅团练和舒连云三个人…”

他想了想,觉得恩相是自己的恩师,不大可能整治自己;舒连云刚和自己联姻,也不可能;那便可能是傅团练了…

徐廷和看向妻子:“难道是因为咱们和舒府联姻,傅团练不高兴?”

徐韩氏由韩祭酒教养长大,讲究的是“女子无才便是德”,并不懂这些朝堂上的大事,便道:“老爷去丞相府,妾身回娘家去看看!”

她看着徐廷和那依旧清俊的脸,眼中漾起无限情意:“相公,我那里还有五万两银子,全都换成了庆福号的银票,你若是要用,便拿去用吧!”

徐廷和眼睛也有些湿润了,成亲以来,他和韩氏一直是相敬如宾却并不亲近,可是真的遇到了性命攸关的大事,他才知道谁是他最亲的人!

他勉强笑了笑:“心冰,你且放心,我这里还有一些呢!”作为吏部侍郎,他管着全大梁官员的升迁和考评,白花花的银子如潮水般涌入,他只是瞒着徐韩氏罢了!

徐韩氏带着梅雪回清心院收拾礼物和银票去了,徐廷和心里空落落的,他屏退小厮,独自一人沿着游廊往内宅走去,打算去春晖院看看自家老娘,找点底气。

还没走到夕阳居,魏姨娘便拎着裙摆迎了上来:“老爷!”

徐廷和便立在那里等着她。

魏姨娘开门见山道:“老爷,宜桐及笄后便要出嫁,若没有陪嫁,实在是丢老爷的人啊!”

徐廷和冷冷看着她:“依你的意思——”

魏姨娘低头行了个礼:“妾身怕府里…老爷能不能先给妾身…反正早晚也会被…”

她说得吞吞吐吐,可是徐廷和还是听明白了,他静静看着她,想看看这个陪了自己将近二十年的枕边人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可是,他看不出来。

所以,徐廷和推开魏姨娘,向前走去。

魏姨娘看着他的背影,知道自己这步棋走错了。只是他近来都只去那几个年纪小的姨娘和通房那里,她见不着他的人影吹不了枕头风,只好出此下策了!

她想了想,决定现在先去想办法转移自己那点私房!

傅杨胆战心惊看着依旧背脊挺直坐在高台上的公子,心里懊悔得都想去死一死了,他知道士兵演武结束公子是得训话的,这下子公子嗓子被烫肿了可怎么训话?

他把脑袋往建筑高台的木材上“咚咚咚”撞了好几下,却依旧想不出办法。

傅柳在竹声院外院睡了一上午,醒了后便赶了过来。得知公子嗓子被烫伤的事情之后,他略想了想,便有了计较。

傅柳先命小厮听雨去叫薛英,然后又让傅杨飞马去马道街顺和堂请徐大夫。

薛英是新任命的京畿团练副使,他就在傅予琛一旁,因此马上便随着小厮过来了。

傅柳还没说完,他便笑了:“公子已经吩咐我替他训话了!”

“公子的嗓子不是烫伤了,还能说话?”傅柳有点好奇。

“公子用点将的朱砂笔写了个条子传给了我!”薛英痛快地说出了原委便离开了——公子给他写的只是大概,他还得自己去组织语言呢!

马道街上新开的顺和堂药铺里稀稀落落没几个客人。

待客人都离开了,常柳埋怨师父:“师父,咱们要不还看男科?现在生意真的不好啊!”

徐顺和端着小茶壶躺在东边的摇椅上,对着壶嘴吸了一口茶,优哉游哉道:“这个却是不能!”

常柳忙问:“为什么啊?”

徐顺和品着茶美滋滋道:“我那大姑娘该找婆家了,我这当爹的可不能给她脸上抹黑!”

常柳想了想,觉得也是,便道:“师父您不是给傅团练瞧过病,干嘛不挂出一个牌匾,上面就写‘曾为团练瞧病’六个字,保准生意兴隆!”

徐顺和笑了笑,却不再说话。傅柳既然交代他不要张扬那件事,那他就不张扬好了,这些大人物做事情,他这小老百姓是看不懂的,还是听话得了!

常柳环顾四周,见没人便凑到徐顺和耳边问道:“师父,先前在宛州,那个去找您扎针的人便是傅团练吧?”

徐顺和懒洋洋地笑:“不是!那人比傅团练年纪大!”其实是傅团练。想起那件事徐顺和便有些不好意思。那时候他不认识傅团练,只是想着能把治疗多拖一阵子,就能多敲些银子,谁知道那个病人竟是傅团练!

他觉得傅团练的病虽然麻烦,却并不难治,只要心里想开了,身体调理好,再辅以针灸即可…

徐顺和在想:傅团练的隐疾如今究竟好了没有呢?

他正在沉思,却听到外面由远及近传来急促的马蹄声,随着“吁”的一声,有人大步向这边跑了过来。

傅杨带着一个小厮闯了进来,喘着粗气行礼:“徐大夫,我家公子被开水烫着了!”

徐顺和立刻从躺椅上坐了起来,从药柜里取了几样药放进药箱里。

傅杨背着药箱,让徐顺和骑自己带来的马,很快便疾驰而去。

徐顺和随着傅杨在汴京城东的杏花营大营辕门外下了马,把缰绳扔给小厮,傅杨掏出腰牌给了守卫,两人便一前一后向大营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