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只有三万人。

而傅军据说有二十多万人。

傅军四面围城,却始终沉默,似乎没有攻城的打算。

傅予琛接到信报,南海城中的百姓,要么逃走了,留下的全被杀戮活埋了。

他心中恨意弥漫,却始终保持着冷静,决心钝刀子杀人,让这些海盗在恐惧、饥饿中等待着煎熬着,然后一举全歼。

占据南海县城的越国海盗开始被一种叫绝望的情绪包围了,尤其是那些越国海盗中的汉奸。

在马明宇和畅子英的主导下,大梁倾全国之力,大梁好几代皇帝集聚的财力物力源源不断供应着南海战场。

傅军兵多将广,傅予琛有实力保持围城之势,他一边恢复士兵的体力,一边耗干越国海盗最后一丝气力。

傅军在训练和休息的交替中度过。

南海县城被越国海盗屠城,城里来不及逃走的百姓全被屠戮的事情由各部军师对士兵反复宣讲,傅军全军对越国海盗的恨意被彻底激发。

两天后,城中海盗被折磨得疲敝不堪,傅军却四面吹响号角,擂响战鼓,开始攻城。

傅予琛的命令只有两个字——“屠城”!

一阵密集的炮声过后,硝烟中四个城门轰然倒塌,傅军士兵如同发狂的野兽一般,冲进了四个城门。

半天之后,主要的战斗结束,傅军士兵全面搜城,仿效越国海盗屠杀大梁百姓的方式,用锋利的雪刀把剩余的海盗全部刺死。

仅仅用了三天三夜,傅予琛便全歼围困云州的海盗,又收复了南海县城,总共歼灭了十万越国海盗,而越国本土人口总数也不过是三百万人。

傅予琛身穿金甲在诸将的簇拥下登上南海县城的南城墙,静静望着咆哮的大海中根本看不到的越国。

总有一天,他要全歼越国海盗,占领越国这个扼住大梁海上通道的岛国,以报越国杀戮大梁百姓的深仇大恨!

不过,眼前最大的敌人是盘踞在南海空明岛上的那股最大规模的海盗。

傅柳倒是请了一个云州城中有名的大夫来了。

只是隔着帘子诊了半日脉,大夫最后吞吞吐吐道:“脉象不明显啊,要不要再等些日子老夫再来拜访?”

徐灿灿也不知道自己该失望还是该庆祝了,只得让碧云拿了些银子给大夫,让傅柳送大夫离开了。

朱颜生怕徐灿灿难受,竭力安慰她。

徐灿灿心中倒是不难过,可是见朱颜担忧,便故意叹了一口气道:“唉,好想吃凉拌海蜇啊!”云州距离南海不远,有渔民往云州城送新鲜的海蜇。朱颜昨天特地同傅杨一起出去买了新鲜海蜇回来,给她做了凉拌海蜇。

徐灿灿觉得朱颜做的凉拌鲜海蜇简直是鲜香脆嫩甜俱全,完全不是发出来的海蜇所能比拟的。

她吃了一次便想再吃第二次。

朱颜忙道:“奴婢现在就出去买!”只要少夫人还愿意吃,便说明她的情绪正常,朱颜简直是求之不得啊!

徐灿灿正在对着一盘凉拌鲜海蜇大块朵颐的时候,傅柳来报:“禀少夫人,外面有两个女人,说是您的亲戚。”

徐灿灿:“…什么亲戚?”

第101章

正是中午时分,太阳火辣辣地散发着它的光和热,傅宅的前院和后院都种有榕树,巨大的树冠遮住了大部分的日光,令傅宅内颇为凉爽。

屋子里也很凉爽,甚至都有些冷了,徐灿灿披着一件绣粉红桃花的交领白缎衫倚在榻上,神情有些迷茫,透过竹帘看向傅柳:“我有什么亲戚会过来啊”她的亲戚分两拨,一边是宛州外祖母舅舅和姨妈家里,一边是大伯家那些人。

她凝神思索:这次来的究竟是哪一家的亲戚?

并不是徐灿灿故意拿大,而是如今傅予琛身份特殊,她不得不谨慎一点。

傅柳隔着帘子立在门外廊下,想了想,补充道:“是一个年轻的男子带着两位家眷,这两位家眷一位年长一些,一位年纪不大。”

他想了想又道:“那两个女眷比我还黑呢!”

这样一说,徐灿灿更加疑惑了,她觉得两个女眷既然那么黑,便有可能是魏姨娘和徐宜桐,可是一想却又觉得不可思议,想了想才道:“你去两位女眷进来,让我隔着帘子看一看!”

傅柳领命而去。

徐灿灿看看还没吃完的凉拌鲜海蜇,觉得真是意犹未尽啊!她抓紧时间又吃了几口,这才让朱颜端下去了。

碧云把早就泡好的茶端了过来,侍候着徐灿灿漱了口,又端上了一杯红茶。

徐灿灿正端详着杯子上的金色纹路,听到一阵脚步声,然后便是傅柳的禀报声:“少夫人,人带来了!”

她不在意地抬起头隔着帘子往外看,还没看清楚,外面立着的人就要往里扑:“二姑娘啊,是我呀!我是你姨娘啊!”

徐灿灿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熟悉,却又不是很熟悉,说的话却不伦不类,因此有些犹豫。

傅柳见少夫人没反应,便伸手拉住了正往里面扑的女人,低喝道:“不要动!”

那女人虽然三十多岁了,可是大眼丰唇的,生得甚美,只是带了些风霜之色,稍显憔悴。她被傅柳铁一般的手给拉住了手臂挣扎不得,顿时大怒:“你这下人好过分,我可是你们少夫人的伯母!”

她拉着立在一边脸色极难看的年轻姑娘,高声道:“看,这是你们少夫人的亲妹妹!”

徐宜桐在一边,见亲娘如此口不择言,心中也是觉得丢脸。她脸上微赧,低下头不说话。

傅柳看少夫人没反应,便故意道:“我们少夫人可没有亲妹妹!”

徐宜桐闻言,觉得大受侮辱,抬起头正要说话,便听到徐灿灿的声音自帘内传了过来:“傅柳,让她们进来吧!”

傅柳答了声“是”,松开魏姨娘的手臂,躬身行礼权作道歉,然后便掀开帘子请魏姨娘和徐宜桐进去。

徐宜桐心里很不忿:你徐灿灿靠着我们家才嫁给了傅团练,如今才能随着傅团练步步高升,成了元帅夫人,却这样侮辱我,真是可恨!

她带着恨意越过魏姨娘进了大门——作为吏部侍郎的庶女,即使是在生母面前,她也是很自恃身份的!

碧云拿了个真红软缎靠枕垫在了徐灿灿背后,扶着徐灿灿的身子倚在了靠枕上。

徐灿灿舒舒服服倚在靠枕上,眼神慵懒地看着雪白纤长的手指上戴着的那枚红宝石戒指,并没有打算起来迎接。

她不喜欢魏姨娘,也不喜欢徐宜桐,这两位也不喜欢她,那她就不必勉强自己对她们礼貌了!

碧云则斜签着身子坐在小桌另一侧,手里拿着银叉喂徐灿灿吃水晶盘里切好的西瓜、甜瓜、桃子和草莓。

朱颜起身引了徐宜桐和魏姨娘进来,然后侍立一旁笑微微看着她们。

徐宜桐和魏姨娘进来之后便看向倚在榻上的徐灿灿。

徐灿灿看着比在汴京时圆润了一些,看起来气色极好,眉目如画,仿佛更美了。

她们母女俩心中均觉得徐灿灿有今日,都是徐廷和提携的缘故,因此架子摆的很足,等着徐灿灿下来迎接她们。

只是没想到徐灿灿的架子居然变得这么大,就这么大喇喇倚在那里,只顾着欣赏手指上戴的戒指,吃着丫鬟喂的水果,丝毫没有下来迎接的意思。

魏姨娘刚要说话,衣袖被女儿拉了一下,只好住口不言。

徐宜桐心里深恨徐灿灿背恩忘主,忘了自家提携她的功劳,来对着自己摆架子。

可是这段时间的经历令她明白了什么叫万事不由人,只得按捺住脾气,屈膝行礼:“见过少夫人!”

魏姨娘没想到自己得向徐灿灿行礼,慌慌张张也随着屈膝行礼。

徐灿灿实际上一直在观察魏姨娘和徐宜桐。

魏姨娘还是老样子,虽有了些年纪,可风韵犹存,很是妖娆。

徐宜桐瘦了一些,可是妖艳依旧,还多了几分以前没有的我见犹怜之态。

这母女俩可都不是省油的灯。

她心里很疑惑:这两位不是被大伯关到别庄了吗?怎么会出来了,还跑到了云州?

徐灿灿这些日子来已经稳重了许多,也有了一点点城府。她心中疑惑,却并没有打算问,看徐宜桐和魏姨娘行完礼了,这才懒懒道:“四妹妹和姨娘都是自家人,何必多礼呢!”

说完,她给朱颜使了个眼色。

朱颜忙笑着上前道:“姨太太四姑娘这边请!”

她引着魏姨娘和徐宜桐在西边梨花木椅子上坐了下来,然后退下沏茶去了。

碧云叉了一块桃子送入徐灿灿口中:“少夫人这个很甜吧?!”

徐灿灿“唔”了一声,表示真的是很甜。

魏姨娘往前面瞟了一眼,发现水晶盘里的水果都不是秋季生长的,全是反季节水果,不由大为羡慕,咽了口口水却没敢说话。

徐宜桐见徐灿灿始终不问她的来意,心里便有些慌乱,道:“二姐姐,父亲命徐林送我和姨娘过来探望您…”

徐灿灿笑:“哦。”再不说话。

徐宜桐尴尬得脸都红了。

过了一阵子,徐灿灿好像终于看够了手指上的戒指,开口吩咐朱颜:“朱颜带着姨娘和四姑娘出去吧,告诉傅柳,把姨娘和四姑娘安置在上好的客栈内,不要怠慢了!”

魏姨娘和徐宜桐当真是目瞪口呆:徐灿灿怎么会如此不要脸,连把她们安置在家里都不肯?

徐宜桐不好开口,便给魏姨娘使了个眼色。

魏姨娘忙道:“哎呀,二姑娘,不用了,家里这么多房子,随便找一间让我们娘俩住下就行了!”

徐灿灿笑盈盈看着魏姨娘这个小三专业户,虽然傅予琛不是那样的人,可是她也不敢把这么妖娆风流的母女俩放在自己家里。

过了一会儿,她才慢悠悠开口道:“家里侍候的人太多,没有空房间了!”

她这是赤裸裸的拒绝。

徐宜桐心中暗恨,觉得自己是虎落平阳被犬欺,眼睛立刻就红了,泪水盈盈欲滴:“二姐姐,妹妹和姨娘皆为女流之辈,独自住在外面实在是不妥啊!”

魏姨娘忙接嘴道:“是啊是啊,太不妥当了!二姑娘你让侍候的丫鬟们挤一挤,不就有我们娘俩住的屋子了?!”

徐灿灿笑:“奥,你们是娘俩啊,母女俩同一个青年仆人千里同行,很妥当么?”

朱颜和碧云闻言都悄悄捂着嘴笑了起来。

徐宜桐气得古铜色的脸都发白了。

魏姨娘却辩解道:“徐林是府里的仆人,一向忠心耿耿,对我和四姑娘都很照顾呢!”

徐灿灿低头微笑,并不说话。

朱颜看了看少夫人的神情,起身微笑道:“姨太太四姑娘请!”

魏姨娘和徐宜桐没想到徐灿灿会这么狠,顿时大怒,猛地从椅子上坐了起来,满脸皆是怒气。

徐宜桐临出门,回头看着徐灿灿:“二姐姐,有一句话叫风水轮流转,还有一句话叫知恩图报。妹妹告辞了!”

徐灿灿没说话,只是看着她们,看着她们离去。

她虽然不够聪明,却也知道什么叫引狼入室。若是徐韩氏和徐宜莲,她一定欢迎;若是徐宜桐母女,那她就敬谢不敏了!

魏姨娘和徐宜桐随着傅柳到了外面,却从傅杨那里得知送她们过来的徐林已经得了赏银离开云州回汴京复命去了,母女俩立刻都傻眼了。

傅杨看向傅柳,挤了挤眼睛。

傅柳低头拳头捂嘴轻咳了一声。

徐宜桐看向魏姨娘:“姨娘,你身上还有多少银子?”

魏姨娘额头上全是汗:“只剩下三两多了…”因怕徐廷和倒台,她的梯己全送到了娘家,而四姑娘的嫁妆全被韩氏命人收起来了!

徐廷和给的那点盘缠并不多,在路上为了巴结徐林不扔下她们母女,魏姨娘除了献出自己的身体外,银子也没少出——她们原本想着徐灿灿如今过得这样好,看在一家人面上,应该不会太小气的,只是没想到徐灿灿居然会做的这么绝!

母女俩的脸都苍白了起来。

傅军已经彻底控制了南海沿岸。

因为进攻赤羽县和占领南海县的海盗死的太惨,消息传到空明岛上以后,空明岛上的海盗蜷缩在岛上,根本不敢应战。

可是傅军也不能立即进攻——傅军没有海战的经验,也没有足够的船只!

傅予琛一方面加强海防,做到一处遭遇越国海盗的进攻,其余一百里内的傅军见到烟花或者烽火便要立即驰援;另一方面傅军在海边开始进行渡海强攻的训练。

另外,傅予琛在军中张榜,重金悬赏,寻找造船人才。

很快,听雨便带着一队报名的士兵过来见傅予琛。

傅予琛抬头一看,凤眼一亮——穿着黑袍的英和也在这群士兵里面站着呢!

英和在前两次战役中表现极佳,非常的彪悍,能打能杀,歼敌无数,傅予琛正打算再好好笼络他一番呢,英和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这样一想,傅予琛的嘴角便微不可见地弯了起来。

第102章

傅予琛把首轮筛选的任务交给了军师梁庆贺。梁庆贺筛选过的,他才准备见一见。

一个时辰之后,英和和四个士兵被留了下来。

军中大帐里,傅予琛坐在会议桌顶端,看着在身侧坐下来的英和,并没有说话。

英和最怕这个生得漂亮之极却又莫测高深的傅帅,因此也颇为紧张,把一卷图纸放在了桌子之后,他背脊挺直,细长的眼睛眨了好几下,然后又把双手伸背后擦了又擦,这才把图纸推到傅予琛面前,垂下眼帘道:“标下先父曾是南海船坞的工人,交给了标下一些造船之法,标下对此甚有兴趣,私下里绘制了许多图纸做了许多实验…”

傅予琛听他一句一个“标下”,不由微哂,;脸上却并不表现出来,依旧平静如水。

在傅予琛凤眼平静的注视下,英和越来越紧张,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傅予琛都快要听不见他的声音了。

傅予琛打开第一张图纸,细细看着。

见傅帅在看自己的图纸,英和心里激动极了,说起自己擅长的造船技术,他的口齿立刻清晰了起来:“标下设计的是木帆船。这是大船的桅帆,采用的是纵帆型布局硬帆式结构,帆篷面上带着撑,起加固作用!”

傅予琛翻到了第二张图纸。

英和接着介绍道:“傅帅,这是船体的结构图。标下一直在思考,如何能把船造的足够大,又能不沉水和底舱不进水?后来,标下用小船做了实验,最后标下得出结论,如果把大船的底舱格成一个个功能不同的小舱,并设置多道横舱壁,那么这艘大船就能结实不容易沉下了!”

傅予琛把这叠图纸全翻完之后,身子靠向了椅背,双手揉着太阳穴。此时他的心跳得很快,兴奋得想大喊出来:真是天助我也,天佑大梁!

他庆幸自己偶然的一个念头令他留下了英和的性命,而英和很快便用精深的造船知识来回报他!

要知道,大梁之所以饱受越国海盗的欺凌,就是因为大梁一直没能造出一艘在海上阻力小、航速快、动力强劲、抗撞击并且足够运载大量兵力的巨型舰船!

傅予琛眼睛闪着光看向英和:“让我们从现在开始造这种巨船吧,不管需用多少人力和物力,你都直接来找我,三个月之后,我想看到一艘能够运载军队登上空明岛的巨船!”

英和眼睛湿润了。

他的家族世世代代都是船工,世世代代都在致力于造出一艘世界上最大的船,让大梁的商队能够走出东方大陆,让大梁的军队能够出海围歼越国海盗。

可是,这个愿望从来都没有实现的机会,因为造这样的巨船需要的是举国之力,一个家族的力量太微弱了!

英和觉得自己比祖父父亲幸运,因为他遇到了他的伯乐——傅帅!

英和用袍袖擦去眼泪,噗通一声单膝跪在了地上,清秀的脸上带着“吾往矣”的气势:“标下誓死效忠傅帅,此生此世为傅帅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英和离开之后,傅予琛难以压抑心中的激动,在大帐里走来走去——以前对于强大彪悍的越国海盗,大梁能做的只能是把越国海盗赶走,可是没过多久,海盗就在别的地方登陆烧杀劫掠,而大梁的军队和政府却没有办法。

如今有了英和,那么全歼越国海盗甚至攻下越国便都有了实现的可能性!

傅予琛不是一个单纯的理想主义者,很快,他便想起了造船需要的银子会很多很多,多到恐怕要占大梁一年财政收入的三分之一还多。

他背着手立在帐内,看着帐外绿油油的青草,默默思索着。

正在这时候,听雨引着来见他的梁庆贺一起走了进来。

见到傅予琛,梁庆贺便道:“傅帅,云州大商人陈苏华求见!”

见傅予琛秀致的眉毛微微挑起,梁庆贺笑道:“我的傅帅啊,陈苏华可是来给咱们送银子的财神爷啊!”

见傅予琛神情不变,梁庆贺便提醒道:“云州是著名的云锦和碧瓷的产地,运往海外一本万利。可是自从越国截住了云锦和碧瓷输往海外的航路,陈苏华家族走的便是经塔克克族的领地和西域诸国然后达到波斯这条路!”

“那我们可以出兵保护他,和他合伙做生意,赚取军费,”傅予琛凤眼幽深,看着梁庆贺,“我们的精兵扮作百姓保护商队,穿过塔克克的领地…”那么等傅军的士兵完全了解塔克克的时候,便是傅予琛剑指塔克克的时候了!

梁庆贺想的只是多赚银子向波斯买火枪火炮,没想到傅帅居然想得更深一步。他的眼中显出一丝光亮,猛地一拍手:“傅帅,这件事交给玉明去办!”玉明和他的玉家军在战场上完全是一群亡命之徒,简直是无人可当,护送商队进出彪悍易怒的游牧民族塔克克族这个任务,玉明和他的玉家军应该是最适合的!

傅予琛静静思索片刻,便道:“让傅柳跟着玉明!”傅柳心细温和,性情柔韧有余,有大将之才,只放在灿灿身边做管家太屈才了,得让他到更重要的地方去锻炼锻炼了!

梁庆贺一想,觉得傅柳还真合适,便也点了点头。

大帐里又只剩下傅予琛了。

方才因为傅柳想到了徐灿灿,他身心便不安定起来。

他坐在大椅上端起杯子抿了口茶,可是心里依旧疯狂长草一般,令他坐卧不安,浑身不得劲。

傅予琛不知道这令他坐卧不安的便是心灵的相思与身体的发0情,他起身在大帐里来回走了几圈之后,还是战胜不了身体心灵那种饥渴的感觉,便决定回去看徐灿灿——反正这些日子他已经把傅军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该去看看自己的妻子了!

见到魏姨娘和徐宜桐的窘状,傅柳含笑道:“少夫人既已发话,所有费用自然由我们府里承担了!”

徐宜桐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落到这个地步,心中羞愧,脸上火辣辣的。可是,她还是得腆着脸皮缠着徐灿灿,为自己的下半辈子找到一个安生立命之所——爹爹说了,她和姨娘今后绝不能在汴京出现,不然就再把她们关起来,如今她必须得找一个身份地位相貌能够配得上她的男人去依靠!

想到这里,她不由叹了口气。

傅柳不经意间往里面一看,便发现碧云正躲在一个榕树后向他招手,便悄悄踱了过去。

碧云悄悄道:“少夫人让你派两个人悄悄看着四姑娘和姨太太!”

傅柳点了点头,依旧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了。即使少夫人不开口,他也打算让人看着这两个不尴不尬的“亲戚”,免得出什么岔子。

碧云看着他对自己冷冰冰的样子,心里酸酸的,对着他的背影啐了一口,这才回去复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