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予琛一愣,他没想到自己这辈子居然还有被人嫌啰嗦的时候,想了想便笑了,过去拍了拍徐灿灿的脸,柔声道:“灿灿乖!”

徐灿灿被他亲昵的话弄得身心皆软,心里跟吃了蜜糖似的,娇娇道:“我知道啦,阿琛!

傅予琛见她乖巧,这才转身出去——他还得到外院换上甲胄呢!

第99章

听雨正等在仪门外,见傅予琛出来,便立即行礼禀报道:“公子,前哨送来急报,七万越国海盗正在攻打赤羽县城,赤羽县守备带着驻军拼死坚守!”赤羽县城位于南海县和云州之间,距离云州只有一百多里地。

傅予琛闻言,略一沉思便拔腿就走:“马准备好了吗?”

听雨跟了上去:“傅杨已经准备好了,给踏云套好鞍鞯了,观雪也把甲胄准备好了,正在大门外等着您呢!”

傅予琛立在外院书房内,任凭观雪为他披挂甲胄,心里却在思考着对敌策略。

待甲胄穿好,傅予琛先嘱咐在一旁候着的傅杨:“你和傅柳带着人留下保护少夫人!”

傅杨答了声“是”。

傅予琛看了他一眼,便大步往外走去。

傅宅一侧的大营内,兰云、吴贵阳、孙世伟、卓杉、英和和玉明等将领正坐在议事帐的长桌两侧,等候着傅予琛主持军事会议。

傅予琛大步走了进来,黑缎披风卷起一阵风,呼啦啦直响。

他走到长桌顶端的位置坐了下来,挺直背脊看着这些大将,开始主持会议。

兰云等人看着傅予琛,皆都发现傅帅气色极好。

傅予琛并不是一个独断的人,他允许别人发表意见,然后查漏补缺确定战略。

一刻钟之后,傅予琛轻轻拍了拍手,正在激烈发表意见的众位将领立刻停止了争论,都看向傅予琛。

傅予琛沉声道:“谁愿为敢死队之首?”

众将还来得及反应,玉明已经站了起来,眼神热烈:“末将愿往!”

傅予琛点了点头,道:“从你部选取四百名不怕死的士兵,酒肉款待,许以重利!”

玉明心情澎湃,拱了拱手,大声道:“末将领命!”

傅予琛幽深凤眼看向剩余的将领们:“谁愿做诱敌之人?”

众将都觉得这个活太怂了,纷纷你看我我看你,都不主动站起来。傅予琛也不急,眼神如水扫过这些人,在英和的脸上略停留了一瞬。

英和原本以为傅帅一定会提防自己、不肯重用自己的,没想到傅帅的眼神在自己身上有所停留,似有鼓励之意。他清秀的脸上现出一丝决然,霍地起身道:“末将愿往!”

说罢,细长的眼睛带着请求看着傅予琛。

傅予琛点了点头。

英和大喜:“末将定不负傅帅期望!”

傅予琛脸上一片沉静,语调舒缓开始布置:“英和部先迎战,佯装败退,把敌寇引入吴贵阳部、孙世伟部的包围圈,玉明带敢死队攻上,待敌寇疲惫之后,吴贵阳部、孙世伟部退却,兰云带着火枪营和火炮营依次顶上。卓杉留守云州。”

布置完毕,他的眼神倏地冷了起来:“敌寇只有七万;我军有二十四万;敌寇使用的是长刀,我军拥有雪刀、火枪、火炮。大梁百姓用脂膏供养我们,我们就用强大的力量碾压得敌寇粉身碎骨,以回报大梁百姓的付出!”

玉明等人齐声道:“誓死效忠傅帅,为国为民马革裹尸!”

大军做开拔准备的时候,傅予琛便命听雨去医营把徐顺和请了过来。

因为怕徐灿灿只顾着和爹爹亲近冷落他,傅予琛根本没把徐灿灿过来的事情告诉岳父,得好好补救一番,免得岳父讨厌自己。

徐顺和已经知道了大军开拔的消息。

他心里一点恐惧都没有,反倒有一丝淡淡的兴奋。

上战场救治受伤的士兵,比起他昔日大把挣银子更令他有成就感——这是一个人能够为了自己的国家出一份力的幸福感!

听雨素来沉默,这次去请公子的岳父大人,他更是一句话都不肯多说,因此徐顺和进傅予琛的大帐的时候,脸上还带着肃然之色。

傅予琛早就做好了演戏的准备,待徐顺和一进来,他便起身迎接,脸上恰到好处地现出淡淡的欢喜:“爹,灿灿过来了!”

徐顺和心中欢喜之至,却没想那么多,随口问:“灿灿来了?什么时候来的?”

傅予琛心中有鬼,垂下眼帘,脸上现出了一丝红晕:“呃,灿灿没到多久…”

徐顺和没细看女婿的神色,反而有些怅惘道:“唉,咱们就要出发了,今日怕是见不到灿灿了…”

他看向傅予琛,恳切道:“贤婿,咱们一定要速战速决,把越国海盗打得屁滚尿流一败涂地,我好早点回来见灿灿!”

傅予琛微笑:“嗯。”

他制定的战略就是速战速决,用几倍于越国海盗的兵力、远胜过越国海盗的兵器,一举消灭这七万海盗,然后乘胜追击收复南海县,最终重新打开大梁与海外的贸易通道。

可是,这些话他不能和徐顺和说,因此他只是含糊地微笑。

大军即将出发,徐顺和准备回医营,临行前他看向傅予琛,想看他的脸色,却发现傅予琛肌肤细润,眉眼看上去也很润泽,心中不由很是欣慰——傅帅的身体如今可是很重要的!

半个时辰后,傅予琛部二十四万大军集合完毕,连夜奔赴赤羽县。

傅予琛离开之后,徐灿灿很快也起床了。

因为身上酸疼,她便让朱颜在浴室准备了一桶热水,预备泡澡。

舒舒服服泡在热水里,徐灿灿开始考虑接下来该做的事情。傅予琛不在家,她不能躺倒什么都不做,该把家务管起来,好让傅予琛没有后顾之忧。

这是如今她唯一能为傅予琛做的。

虽然很想歇一歇,可是徐灿灿起身后梳洗完毕,便开始处理家务。

碧云去叫了家里的管家傅柳、负责安全的傅杨、厨娘孙妈妈和帮厨韩婆子几个人过来。

徐灿灿坐在榻上,端着一杯茶啜饮着,朱颜立在一边侍候她,碧云因为口齿便利便立在门口穿话。

徐灿灿提前细细地拟好了家里的各项职责,让碧云当众读了一遍,以明确众人的职责和各项奖惩措施。

众人散去之后,徐灿灿透过门帘看着空荡荡的外面,心里不由一阵凄惶。

傅予琛上了战场,也不知道战况如何,危不危险。

她倚在真红靠枕上默默地想着心事。

到了此时,徐灿灿才想起来这次夫妻相逢,她和傅予琛只顾着做那个事情了,居然连一句别后情形也没交流。

她不由又叹了口气。

朱颜和碧云在房里侍候她,见她如此,不由都有些担心。

碧云想了想,便笑嘻嘻道:“少夫人,院子里的菊花开的正好,韩婆子说有合蝉,有红二色,有秋艳,有雏菊,有墨菊,还有宛州的怀菊呢!”

她掰着指头边想边说,试图转移徐灿灿的注意力。

徐灿灿懒洋洋道:“没心思看啊!”

朱颜见状,忙拽了碧云一下,把她拽回去,这才道:“少夫人,您中午就没吃多少,晚上多吃一点吧,要不身体受不了!”

徐灿灿:“唉…”

朱颜察颜观色,又道:“少夫人晚饭想吃些什么?韭菜鸡蛋菜盒怎么样?”徐灿灿最爱吃韭菜鸡蛋菜盒,朱颜试图用她爱吃的食物来引诱徐灿灿这个吃货。

徐灿灿眼睛都有些酸涩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似乎下一秒都要滴下来了:“不想吃啊!”

到了第二天中午,徐灿灿还是没有胃口,每次只是象征性地吃一点,朱颜和碧云这才急了,忙去向傅柳讨主意。

傅柳一听,心里也是着急,便道:“唉,你们俩在少夫人身边多宽慰宽慰她吧!”他是小厮,实在是不方便去和少夫人说话啊!

这时候,在一边听着的傅杨忽然开口道:“要不,看看少夫人有没有…怀那个孕?”不是说女人最疼孩子嘛!即使弄到最后少夫人没有怀孕,起码可以暂时转移少夫人的注意力。

碧云、朱颜和傅柳三个人都有些惊讶地看着傅杨,意思是:咦?你怎么变聪明了?

傅杨被他们看得心里发毛,道:“哼,不听就算了!”他起身出去查看禁军站岗的情形去了。公子临出发前吩咐他了,少夫人呆在城里,就怕越国海盗派了奸细混进来,一定得看好门户。他没有傅柳聪明,那就得比傅柳更勤谨!

傅予琛骑在马上,在卫士的簇拥下,看着远处的战事。

这次上战场,他没有带最得力的傅杨和傅柳,带的是傅桂、傅松、听雨和观雪。

赤羽县城易守难攻,越国海盗七万多人围攻了一天也没有攻下。到了夜里,除了哨兵之外,越国海盗都就地在城外睡下了,谁知道天还没亮,便听到了震天的喊杀声,等他们爬起来,才发现外围的人已经被砍杀殆尽,而他们已经被大梁军队团团围住,黑红相间的傅家军大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

惊惶之下,越国海盗开始发疯一般退却,却发现自己陷入了傅军的汪洋大海,而最可怕的是,等傅军终于被拉开一个口子,他们趁隙冲了出去,却迎上了傅军的火炮和火枪。

在隆隆的炮声中,傅军的士兵和火力结合成了一个无坚不摧的绞肉机,越国海盗一片片的倒下,炸碎的血肉飞上了天,在硝烟中落下。

地上全是穿着黑衣的海盗的尸体,血流了满地,然后从泥土的缝隙里渗了进去,染红了这片土地。

傅予琛的马是有名的西域宝马,以高大威猛脚力雄健著称。此时他骑着马远远地立在战场后面,手里拿着波斯传来的望远镜,看着战场上的血腥厮杀——或者说是二十四万傅军对越国海盗的单方面血腥碾压。

这样血肉横飞的场景,却无法令傅予琛动容,而是令他心神激荡:用我的军事策略训练出来的士兵,终于在战场上试验了威力!

越国海盗漂在海上,素来以浑不怕死和吃苦耐劳著称,到了现在这个生死存亡的时刻,他们变成了一个个血人,却依旧挥舞着长刀向傅军阵地冲来。

傅予琛沉声对刚跑到身边的龙云点了点头:“第三轮炮攻!”

他不打算留下一个活口,他打算用七万具尸体震慑南海海盗。

在震天的炮声中,又一队火炮被士兵从正在发射火药的火炮缝隙中推出,继续下一轮的炮攻。

城内的驻军打开城门,冲出城后又关闭城门断了自己的后路,同围堵海盗的吴贵阳部、孙世伟部汇合,开始最后的厮杀。

战役一直进行到了夜里,这才结束。

傅军早已集合,还没有打扫战场,赤羽县城外彻底变成了一片死寂之地。

天空中的月亮出奇的亮,白色的月光照在城外的战场上。战场上高高低低起起伏伏全是人,死人!

偶尔有一只乌鸦在月下掠过,“嘎”的一声鸣叫,更增添了几分凄清阴森。

第100章

虽是初秋,但这一天还是热得很,空气又闷又湿,令人难受。

因为担心傅予琛,徐灿灿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劲,最后只得躺在床上睡午觉。

朱颜和碧云呆在正屋的明间里,坐在榻上一边做针线一边说着话。

朱颜绣花手艺极为精湛,她正在给徐灿灿绣一条如今京中最流行的绣满四季花卉的月白锦缎底的百花裙。

碧云却善于剪裁,她正在专心地裁一匹红罗,打算为徐灿灿做一件红罗绣花褙子。

朱颜低声道:“少夫人这些天瘦了好多啊!”少夫人从汴京来云州的时候还是珠圆玉润的,这才几天呢,少夫人便瘦得衣服全松了一圈。

碧云放下剪刀,略一思索,便道:“少夫人的月信多久没来了?”

朱颜眼睛一亮:“好像是成亲之后便没有来过!”

两人相视一看,眼睛都闪着欢喜的光。

碧云刚要说话,朱颜便道:“等少夫人醒了咱们俩问问吧!”

两人计议已定,便安安生生做起活来。

徐灿灿醒来之后依旧心神不定,只在睡裙外披了件薄衫,坐在卧室窗前的软榻上,望着窗外的桂花树出神。

今日还是七月十五,桂花还没到开的日子,徒有一树绿油油的叶子。

朱颜掀开珠帘走了进来,跟着后面的碧云手里还端着一碗徐灿灿爱吃的桂花莲藕。

碧云走到榻前坐了下来,含笑道:“少夫人,奴婢喂您吃点桂花莲藕吧!”

徐灿灿原本正在出神,闻到混合在一起的桂花的甜香和莲藕的清香,眼睛不由自主便看了过去,口水也生了出来。

她在心里安慰自己:吃吧吃吧!身体养的好好的才能让傅予琛更放心啊!

自我开解一番之后,徐灿灿伸手接过了盛着桂花莲藕的素瓷碗:“我自己来吧!”

看徐灿灿吃得香,朱颜便给碧云使了个眼色。

碧云点了点头,杏眼如水看向徐灿灿,略带一丝迟疑问道:“少夫人,奴婢想问您件事情…”

徐灿灿用银勺舀了一勺蜜汁放进嘴里,品尝一番咽了下去,这才道:“问吧!”

碧云笑得眼睛成了一条缝:“少夫人,您的月信上次是什么时候来的?”

徐灿灿:“…”事情实在太多,她忘记了。

看少夫人一脸的迷茫,碧云心里一喜,忙问道:“少夫人,您以前不是每月初五来月信吗,这次是不是迟了?”今日可是七月十五了啊,如果是的话,那就整整迟了十日了,少夫人很有可能怀孕了!

徐灿灿想啊想,最终想了起来:“嗯。是迟了十日。”

碧云和朱颜俱是满脸喜色中带着一丝不可置信:“少夫人,您是怀孕了么?”

徐灿灿皱起眉头:“这不可能吧…”她和傅予琛的真正房事严格意义上只有两次,哪里就有这么准?

再说了,就算她是人形生育机器,稍微做两次就能怀上,可是根据傅予琛的本事,她不大可能两次就怀上吧…

不过,也许就是这么巧也未可知啊…

见徐灿灿眉梢眼角全是疑惑,朱颜有些激动:“少夫人,让傅柳去请大夫吧!”

徐灿灿有些迟疑:“…明天再说吧…”她年底才到十六岁,这时候生孩子,会不会太早了一点呢?

这些日子永安帝身体越来越弱,精神也不济了,已经很少上朝了,朝中大事都由丞相马明宇做主,因此徐廷和的日子过得滋润了很多。

这天正是休沐之日,徐廷和难得的没去陪那些小妾通房,而是在清心院陪着徐韩氏。

徐宜莲前些日子嫁入了丞相府,回门那日送了徐韩氏几十盆上品菊花。

徐韩氏很珍惜唯一的嫡女给自己的礼物,谁都没给,全摆在清心院里,有空就去看看。

此时夫妻俩便在菊花前摆着的躺椅上躺着,喝着菊花酒赏着菊花,徐韩氏大大丫鬟梅雪立在一旁侍候。

徐廷和手中的杯子空了,便看了梅雪一眼:“梅雪,来给你家老爷斟上!”

梅雪娉娉袅袅走了过去。

徐韩氏听他话中有调戏梅雪之意,知道自从魏姨娘和徐宜桐被送到了城外别庄,徐廷和便觊觎自己身边最出挑的梅雪。

她心里微有不悦,脸上却很平静,端着酒杯慢慢啜饮着。

梅雪端着金壶凑近徐廷和斟酒。

徐廷和嗅着梅雪身上青春的气息,当真是心猿意马不可自抑。

徐韩氏觑了他一眼,开口道:“梅雪,去厨房要一些小菜来下酒吧!”

梅雪离开之后,她眼睛看向上方的蓝天碧云,声音呆板:“怎么?看上梅雪了?”

徐廷和起身看着她,英俊的脸上带着一丝洒脱的笑:“你如今上了年纪,不爱侍候我了,为夫实在是有些寂寞啊!”

他又是一笑:“再说了,没有她也有别人呢!”言下之意是“梅雪是你的人,给了我你也好控制,总比老太太塞给我一个强”。

徐韩氏没想到丈夫这样无耻,恚怒之下一阵沉默,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听说你派徐森去看魏姨娘和四姑娘了?”

徐廷和闻言有些尴尬:“呃…宜桐让人捎信,说她快要被憋死了,想出来散散心…”

他一阵心虚,不敢再看徐韩氏。

徐韩氏挑起眉毛:“魏姨娘和四姑娘去哪里散心了?”

徐廷和嗫嚅着小声道:“她们娘俩去云州寻灿灿去了!”

“什么?”徐韩氏大惊,坐直身子,“她们怎么会去云州找灿灿?”

徐廷和一阵沉默。魏姨娘让人给他一个方胜,方胜里夹着一缕长发,正是当年两人定情的证据,他一时心软,便去见了魏姨娘和徐宜桐,然后又在这娘俩的哭诉哀求下,觉得留在汴京徐韩氏会欺负她们,早晚会害死她们,便应她们之请,派人送了她们俩去了云州——傅予琛已经收复了云州,还不是云州的太上皇?让傅予琛出面安置照顾宜莲母女俩,岂不正好?

更何况对傅予琛和徐灿灿来说,安置魏姨娘母女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再说了,他在徐灿灿身上投资那么多,徐灿灿也该回报一二了!

徐韩氏气得浑身颤抖:“你难道不知道魏姨娘和徐宜桐有多难缠?有多事稠?你居然送她们去祸害灿灿?”

徐廷和却不这么觉得,在他眼里,魏姨娘和徐宜桐虽然有过错误,可是那只是她们一时糊涂,而现在她们已经发誓要痛改前非了,他为什么不给她们机会呢?

他瞟了徐韩氏一眼:“你不要太苛刻了,魏氏和宜桐还是很善良的!”

徐韩氏闻言,一口老血涌上喉头,差点当场吐出:魏氏娘俩善良?哈哈!这真是天下最可笑的笑话了!

赤羽大捷之后,傅予琛把掩埋越国海盗尸体的任务交给了赤羽县驻军,命傅军全军往南移二十里,避开遍布死尸的战场,暂时休整一个时辰。

他自己在卫士的簇拥下闭目养神。

被身体条件所限,傅予琛虽然不是一个作战勇猛身先士卒的将军,但却是一个合格的指挥者。

他善于使用兵法训练士兵,善于鼓起士兵的斗志,善于运筹帷幄指挥战争,因此,在每一个傅军士兵心中,傅予琛是一个合格得不能再合格的大帅。

如今,除了负责警戒的士兵来回走动时铠甲和兵器撞击发出的清脆响声外,营地上一片寂静——士兵们都睡着了,经历了正在一天多激烈战斗,他们都累了。

傅予琛虽然闭着眼睛却没有睡。

他的大脑飞速转动,考虑着收复南海县城要打的硬仗。

第二天早上,看守南海县城四个城门的士兵发现整个县城已被傅军士兵团团围住,放眼望去,穿着暗青色铠甲的士兵如同暗青色的海水一般,把南海县城围成了大海中的一个孤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