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予琛一路不回头,打马往军营疾驰而去。

徐灿灿侧躺在床上默默流着泪。

因为傅予琛在男女之事上的无知,她和傅予琛的房事一直是比较激烈的,每次事后她的两团丰润和腰肢大腿等处都会留下青青紫紫的痕迹,下面也老是会肿。

今夜的傅予琛明明要离去了,却自从成亲后第一次温柔起来,轻轻地亲,慢慢地入,浅浅地出,还愿意让她看着他的脸…

可是这样的他,却更令她心里难受。

第二天徐灿灿一大早就起来了。

看着她红肿的眼皮,朱颜和碧云心里也不太好受,先用凉水给她敷了敷眼睛,这才开始侍候她梳洗。

知道徐灿灿心情不好,朱颜没给她梳复杂的发髻,而是梳了个简单的堕髻,用一支翡翠莲台花头簪簪住;又拿了一对烧蓝耳环帮她戴上。

碧云为她选的衣物是白绫袄白绫裙子,外面是见翠蓝对襟夹衣。

傅杨如今的职责是徐灿灿的管家,管理别庄内外事务。

水寒则是徐灿灿的卫队长,除了原先的三十名侍卫,傅予琛又命英和从军中选了七十名士兵补了进来,连带原先别庄就有的二百名护院,一共有三百人听从他的指挥,扈卫徐灿灿的安全。

得知王妃已经起身了,傅杨便和水寒一起去见她。

徐灿灿正坐在锦榻上用早饭。

傅杨和水寒并排行礼,给她请安。

徐灿灿瞅了他俩一眼,恹恹道:“起身吧!”

又问:“用过早饭没有?”

水寒静静看着她。

和昨日的鲜妍明媚相比,今日的徐灿灿雪白的脸上脂粉未施,唇色也是淡淡的粉红色,更衬得眉眼如同蘸了墨水工笔描画的一般,再加上衣裙都是白蓝这些冷色,更显得纤弱异常弱不胜衣。

她面前的炕桌上摆着一个盖着盖子的砂锅和一篮小油条,闻着味道应该是她爱喝的胡辣汤——都是上火之物。

水寒在心里叹了口气,道:“禀王妃,标下还不曾用饭。”

傅杨刚说了“用过了”,见水寒如此回答,不由看向他。

徐灿灿闻言便吩咐朱颜:“把这砂锅里的胡辣汤和这篮小油条装在食盒里,给水队长送去!”

她又看向水寒:“你别嫌弃,我还没吃呢!”

又恹恹道:“家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管理家事看守门户,都不要懈怠!”

傅杨水寒答了声“是”,退了下去。

朱颜装好早饭来请示徐灿灿。

徐灿灿身子歪在了靠枕上,道:“你去交给仪门内值事房里当班的婆子,让她们给水寒送去吧!”

朱颜答了声“是”,提着食盒走了出去。

碧云用托盘端着一碗银耳百合粥走了过来:“王妃,您多少吃点东西吧!”

徐灿灿懒洋洋抬眼看了她一下,没有说话。

碧云去掉碗盖,端着粥跪在榻边,用银匙喂徐灿灿喝粥。

粥熬得很烂,放了些蜂蜜,挺好吃的。

徐灿灿不知不觉便把一碗粥喝完了。

她抬头看屋子里还有旁人,便道:“你们都下去吧!”

白莲忙带着朱雀和玄冰下去了。

徐灿灿见屋子里只剩下自己和碧云,这才开口问道:“傅柳这次回来,你们有没有见面?”

碧云闻言脸上的表情一滞,过了一会儿才低声道:“他就回来过一趟,奴婢只远远地见了一眼。”

徐灿灿见她烦恼,自己的烦恼当下便不理了,道:“等傅柳回来吧!等他回来,我让傅杨去问问傅柳的心意!”她当然可以找了罗妈妈,直接压了傅柳同意和碧云的婚事。可她不愿意因为自己毁了傅柳的幸福,因此便想出了这样一个主意。

碧云点了点头。

徐灿灿伸手在她头上轻轻拍了一下,道:“你有空多和罗妈妈亲近。”走妈妈路线,总不会错的。

碧云点了点头。

朱颜很快便回来了,笑着道:“王妃,王爷麾下的那几位将军给您送的寿礼,要不要整理一下,也好让您看看?”

徐灿灿点了点头。傅予琛一走,她实在是有些无聊,找点事做做也好。

碧云侍候着徐灿灿漱口,朱颜去找了婆子们把盛着寿礼的描金红漆箱子一个个搬了进来,放在了堂屋的空地上。

正在忙乱,玄冰进来禀报,说四姑太太府里的大少奶奶和六少奶奶过来了。

徐灿灿闻言忙道:“快请进来吧!”

玄冰引着齐府的大少奶奶颜氏和六少奶奶温氏走了过来。

进了堂屋,颜氏见堂屋地下摆了一溜描金红漆箱子,几个丫鬟正在整理,忙一边行礼一边笑道:“哎呦,王妃,我们今日来的不巧!”

徐灿灿喜她说话爽利,长相又十足女神风范,忙笑道:“都是自家亲戚,能来陪我就够好了,不用行礼!”

颜氏和温氏还是端正地行了礼。

玄冰极为机敏,看原本恹恹的王妃,见了这两位便提起劲儿来,当下便自作主张把颜氏和温氏让到锦榻上小炕桌另一端。

徐灿灿笑道:“坐锦榻上和我说说话吧!”

颜氏和温氏也都是世家偏枝出身,见锦榻上铺设着光华灿烂的朱红描金锦缎,炕桌一端绣金凤的朱红缎面座垫上坐了王妃,便猜测另一端放着同样座垫的是王爷的位置,因此坚辞不肯坐,非要在徐灿灿一侧摆着的两个绣墩上坐了下来。

待白莲向颜氏和温氏奉过茶,徐灿灿这才笑道:“咱们聊咱们的,让她们收拾这些物件!”

温氏忙道:“王妃只管忙,不用在意我们妯娌!”

徐灿灿便笑着看碧云朱颜带着丫鬟们整理登记那些礼物。

每取出一件礼物,朱颜都要拿去让徐灿灿看了,这才登记入册。

英和送的那箱礼物里有一套钻石头面,做的十分精致,朱颜便打开首饰匣子,送去让徐灿灿看。

颜氏和温氏见这套头面宝光璀璨,不由连连惊叹:“这怕是海外之物,我大梁没有这么好的白石!”

徐灿灿见她们夸赞,便邀请她们和自己一同赏玩。

颜氏和温氏当即答应了,笑着起身道了谢,继续陪徐灿灿闲话。

经过这一番闲谈,徐灿灿知道颜氏的丈夫齐大郎如今在京城,是翰林院的翰林,只是她为留在洛阳侍候太婆婆和婆婆,这才没去京城,而是派了一个妾身在京城陪着丈夫。

闻言徐灿灿心中微动,看了颜氏一眼,见她面容恬静,似乎没有不满之意。

温氏见大嫂说了这些,便含羞道:“妾身相公如今正在王爷军中效力。”

徐灿灿想了想,猜道:“是齐玉敬?”

温氏含羞带怯地点了点头。

徐灿灿见她比自己大一两岁,却比自己害羞得多,不由暗忖:难道是我的脸皮太厚了?

颜氏和温氏本就是奉命而来,为的是陪伴王妃不令她孤独,因此对徐灿灿很是奉承,令徐灿灿如沐春风,三人欢声笑语很是畅快,不久便开始用“表婶子”“表侄媳妇儿”称呼了起来。

朱颜带着人整理完礼物来向徐灿灿覆命。

徐灿灿想了想,道:“英和送来的礼物里有两支白石镶成的步摇,拿过来让我看看吧!”

朱颜很快便把盛那两支步摇的首饰盒拿了过来。

徐灿灿打开首饰盒摆在锦榻边,笑着对颜氏和温氏道:“你们两位看看这两支步摇。”

颜氏凑过去看了看。

首饰盒里铺着黑丝绒,衬得里面摆着的白石镶银梨花步摇和白石镶银莲花步摇雪白晶莹璀璨夺目。

颜氏吁出一口气,看着徐灿灿撒娇道:“王妃,您故意是眼气我么?”

温氏见大嫂撒娇,忙也凑趣道:“是啊,王妃,这白石都要晃瞎我的眼了!”

见她俩撒娇卖痴,徐灿灿不由笑了,道:“这两支步摇,你们一人选一支吧!”

颜氏和温氏忙起身道:“王妃,这太贵重了,不敢当!”

徐灿灿送她们首饰,一是因为彼此是亲戚,二是感谢她们来陪自己,三是因为温氏丈夫是傅予琛的属下,因此见她们推辞,便自己看了看,然后招手令温氏过来,把那支白石镶银梨花步摇插戴在温氏的发髻上,又招手让颜氏过来,把那支白石镶银莲花步摇插戴在了颜氏发髻上。

颜氏和温氏大为感激,忙屈膝道谢:“谢谢王妃疼侄儿媳妇了!”

接着三个人又谈起了平素爱看的书,发现大家居然爱好相同,都爱看书。

徐灿灿听颜氏温氏说了她们房里那些话本传奇什么的,想到自己看的书都是傅予琛预先筛选过,然后才到了自己手中的,不由大为羡慕,忙拜托道:“乖侄媳妇儿,明日你们命人把那些书都送过来让表婶子我看看!”

颜氏和温氏见她说的可怜巴巴的,怪有趣的,忙笑道:“侄儿媳妇领命,王妃但请放心!”

用过午饭,颜氏和温氏穿的厚厚的,又陪徐灿灿在赏了半日梅,因怕冬日天黑得早,这才离去了。

第二天上午,颜氏和崔氏不敢太勤过来打扰,便派了个孙妈妈坐了车带了一箱书过来了。

水寒守在仪门外,见是送书的,忽然想起市面上那些香艳露骨描写偷情幽期的话本,便让孙妈妈打开盛书的箱子,自己打算检查一遍。

孙妈妈不识字,让打开便打开,让水寒随意去看。

第163章

水寒索性把书箱搬了起来,放在了值事房的桌子上,把里面的书全部拿了出来,翻看检查一本就往书箱里放一本。

作为大家闺秀和名门媳妇,颜氏和温氏还是很有眼光的,她们选送来的书大部分是很靠谱的,比如《陶渊明集》、《世说新语》《山阳杂记》和《山海经》这样的书。

水寒重点防范的是那些市井话本小戏脚本什么的,这样的书里面太多“私定终身”情节,是水寒的重点检查对象。

终于在翻到一本小戏脚本时,水寒发现了两个不该王妃看的篇目——《金蝉子纵欲亡身》和《夺风情春娘私仆》。

水寒也不废话,直接把这个脚本挑了出来,把书箱交给了孙妈妈,然后眯着眼睛,猫眼阴森森看着孙妈妈:“妈妈,书少了没有?”

他原本就是那种白皙的肌肤漆黑的猫眼,这样一眯分外的吓人,孙妈妈直接哆嗦道:“没少!没少!一本都没少!”

见孙妈妈抱着书箱进了仪门,水寒点起火折子,把这个小戏脚本直接给烧了,不留一点后患。

徐灿灿乍一见这么多新书,心中欢喜,便废寝忘食地看了起来,消停了好一阵子。

这日徐灿灿依旧不盛妆打扮,而是把长发盘起随意挽了个堕髻,因为屋里暖和,她身上只穿着素罗小袄和桃红刺绣裙子,从早到晚窝在房里看书,整整一天都没有出去。

见王妃这样,朱颜和碧云都有些着急。

朱颜想了想,记起了白莲早上刚插的花里有一枝腊梅,便道:“王妃,内院后面花园的腊梅开了,奴婢在咱们院子里都闻到了香味呢!”

徐灿灿最喜欢这些香花,闻言便放下书,道:“真的?那咱们去看看吧!”

她最讲仪容,当然不能像现在这样子出去了,因此去浴室好好泡了个澡,然后重新梳头换衣。

朱颜把她的长发分成六股,在头顶交拧盘结成回心,最后插戴上一支赤金镶红宝石海棠花步摇。

她又按照洛阳城的最新流行趋势,为徐灿灿淡淡地描了眉尾,又涂上了樱桃红的香膏。

徐灿灿自己挑选了浅粉绣海棠花的对襟长袄和素锦百褶裙,又披上一件大红镶银狐皮斗篷。

待打扮齐整,留下罗妈妈和碧云看家,她便带了房里侍候的其余五位丫鬟去后面花园赏腊梅去了。

实在是太大了,徐灿灿带着人随着白莲走了半日,朔风渐起时才找到了整片的腊梅林。

腊梅花小巧玲珑清香怡人,徐灿灿立在一株腊梅前,正摘了一朵黄色的小花拿着玩,忽然觉得手指有些凉。她抬头一看,发现昏暗的天际间不知何时开始下起了密集而细小的雪花。

徐灿灿当即就想到了傅予琛:傅予琛正在行军,下了雪,他会不会冷呢?手会不会冻呢?夜里能不能睡着?听雨和观雪侍候得怎么样…

想到这里,徐灿灿再也没有心情赏花了。

等徐灿灿一行人回到内院,雪花已经变得很大了,大片大片的雪花纷纷扬扬飘了下来,在台阶上、廊下花盘里、走廊上、琉璃瓦屋顶上都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雪。

由朱颜服侍着脱了斗篷之后,徐灿灿在锦榻上坐了下来,接过碧云奉上的清茶,趁热喝了一口,便把碧云叫了过来,问道:“给王爷带的行李中,素罗丝袄有几件”

碧云忙道:“奴婢按照您的吩咐,素罗丝袄和裤都带了六套。”

徐灿灿想了想又问:“中衣亵裤带了几套?”

碧云不由笑了:“王妃,王爷的内衣都是您收拾的!”王妃实在是太爱吃醋了,连王爷的内衣都要自己亲自收拾。

徐灿灿哑然失笑:“是哦,我一共装了八套内衣进去呢!”

她想了想,又道:“斗篷披风装了几件?”

碧云想了想,道:“玄狐和白狐披风各一件,黑缎斗篷有两件,大红羽缎斗篷有两件。”

徐灿灿又想起了为傅予琛准备的鞋袜之类物件,待全部确定后这才稍稍放下一点心来。

如徐灿灿那温暖如春馨香宜人的屋子不同,傅予琛此时正骑在马上冒雪前行。

他今日披着黑缎披风,兜帽上落了一层雪,他却仿若不知,依旧策马疾驰。

傅予琛刚接到情报——他派出的刺客成功刺杀了塔克克部族的女王,如今女王的儿女们正在忙着争夺王位,而傅予琛暗中支持的双胞胎兄妹多吉王子和圆月公主如今略占上风。

而傅予琛部三十六万大军,则一定要在塔克克部族内乱结束之前出兵塔克克,援助盟国锡林。

傅予琛部三十六万大军冒着风雪晓行夜宿,终于提前赶到了肃州。

军师梁庆贺同徐顺和已经提前到达肃州,如今正在肃州总兵衙门等着傅予琛军队的到达。

腊月初一傍晚,傅予琛部顶风冒雪千里跋涉,终于赶到了西部边陲凉州,然后当天夜里,傅军奔袭飞鹰城。

卓杉陈素部攻打东城门,玉明玉星部攻打南城门,英和秦玉顺部攻打西城门,薛英兰云部攻打北城门——傅军三十六万军队把飞鹰城团团围住。

傅予琛令士兵连夜修建高台,然后英和秦玉顺部的红衣大炮出现在高台上,从高台上往城内发射炮弹。

两天后,飞鹰城陷落,城主阿耶被俘。

傅予琛留下傅柳齐玉敬带领两万士兵守住飞鹰城,而他则率领军队继续往塔克克部族腹地开进,直逼塔克克部族第二大城夷陵城,两天后夷陵陷落。

三天后,傅军凭借骑兵、火枪和红衣大炮,攻占了苏羽城,此时傅军距离塔克克都城萨玛城只有三百里。

侵入锡林的塔克克军队立刻回防萨玛城,却被傅军团团围住。

这时候已经是腊月的最后一天——除夕了。

傅军除夕之夜的年夜饭是饺子,饮料是一人一碗烧酒,压岁钱是一人三两银子,而傅帅当众许下诺言:“若是占领塔克克,除了论功行赏之外,每位将士再奖励二十两银子!”

傅予琛的许诺由军官们层层传达,傅军的士兵们全都通知到了。

士兵们得了傅帅的许诺,自然是兴高采烈士气高涨。

士兵吃饺子喝烧酒的时候,傅予琛正在大帐里,上身赤裸着,露出劲瘦的脊梁,只穿着亵裤坐在蒸笼上,正在被岳父大人用药水蒸。

听雨和观雪在帐子里侍候。

听雨拿着帕子为傅予琛擦拭脸上淌下来的汗,观雪端着徐顺和特制的药汁隔一会儿喂一次药。

徐顺和则把一种淡青色的药水用刷子蘸着往傅予琛身上刷。

梁庆贺也在场,他没事可做,围观了一会儿之后,觉得王爷应该能同自己对话,便站在一旁,开口问傅予琛:“傅帅,我就想请教您一个小小的问题:您许给士兵的每人二十两银子从哪儿弄来?要知道,咱们大梁的国库可是负担不起你的慷慨啊!”

第164章

傅予琛眼睛紧闭,看似睡着了,可长长的睫毛却在微微颤动。

一直到梁庆贺都等急了,他才开口道:“以战养战。”

“以战养战…”梁庆贺看着水雾缭绕中的傅予琛,陷入思索。

傅予琛的声音再次响起:“拿走所有能够拿走的,拿不走的就毁掉!用塔克克的国力,来维持我们的进攻!”

梁庆贺悚然而惊,躬身行礼:“还是傅帅高明!”

傅予琛睁开眼睛,看着拿着帕子预备给他擦汗的听雨:“宣英和、秦玉顺和薛英速来见我!”

治疗结束之后,傅予琛刚从蒸笼里下来,便迅速用手中的帕子捂住了嘴,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徐顺和走过去,从他手中接过了帕子——白色的丝帕中赫然是一团紫黑的血。

傅予琛看向徐顺和,凤眼中难得地带上了一丝恐惧——他想起了还在洛阳别庄等着自己去接的徐灿灿。

徐顺和仔细地观察着手中的帕子,脸上显出凝重之色,最后道:“容我再看看吧!”

傅予琛身体滞了滞,拱手向岳父行了个礼,转身大步进了内帐。

英和和秦玉顺来到的时候,傅予琛已经冲完澡换好衣服出来了。

他外面穿着深蓝袍子,腰里松松挽着一条腰带,有些松的衣襟里露出了雪白的素罗丝袄,脸色白的透明,看着有些颓然之色。

英和、秦玉顺和薛英忙向他行礼。

行过礼之后,英和觑了傅予琛一眼,见他脸色苍白如玉,衬得眉睫更黑唇色更红,带着些烟花绽放般短暂的美,心里不由有了不好的预感,想了想,试探着问道:“大帅,您——”

傅予琛抬眼看了他一眼,神情冷漠:“你们的大船泊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