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傅予琛侧脸看向徐灿灿,却发现徐灿灿已经累得睡着了。

他不禁莞尔:真是个傻丫头啊!

然后傅予琛就开始默默地畅想:先生个像徐灿灿一样的傻丫头好像也不错,不过第二个孩子得是儿子,这样才能保护姐姐,为姐姐撑腰......

第二天有朝会,傅予琛很早就起来上朝去了,徐灿灿却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来。

碧云和朱颜一边侍候着徐灿灿穿衣,一边一递一句介绍着情况。

朱颜:“王妃,水寒过来向您汇报,说您让他做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

碧云:“王妃,外家大太太已经来了,三姑娘也跟着过来了!”

朱颜:“奴婢进来看您睡的熟,董嬷嬷就带着外家大太太和三姑娘去了福寿院看外家太太。”

碧云:“王妃,奴婢是命人去请大太太,还是等她自己过来?”

徐灿灿被她俩吵的头疼,便道:“都先停下来,等我这边妥当了再说吧!”

朱颜和碧云不由都笑了:“是,王妃!”

她们继续手脚麻利地侍候徐灿灿。

待徐灿灿穿好衣服出来,白莲朱雀她们已经捧着盥洗用具候在堂屋里了。

徐灿灿妆扮完毕,又用了早餐,这才命青燕去福寿院请外家大太太过来。

青燕去请的时候,徐韩氏正在福寿院正房坐着同徐王氏聊天,徐宜莲坐在一边听着,手里拿着一个玉连环解着玩。

徐韩氏听了青燕的话,忙起身道:“妾身这就过去拜见王妃!”

徐宜莲一听,便道:“母亲,我也去看看二姐姐!”

青燕在一旁冷眼看了,这才屈膝行了个礼,笑微微道:“王妃在内院的堂屋等着大太太过去呢!”潜台词是:王妃请的是大太太,三姑娘你就不要搀和了!

徐宜莲闻言只得偃旗息鼓,起身同二婶徐王氏一起送了徐韩氏和青燕去了。

徐韩氏离开之后,徐王氏见徐宜莲神情恹恹的,便含笑安慰她:“三姑娘且在婶婶这里安置,王妃大概是和你母亲有事要谈,等她们大概谈完了,婶婶就带你过去!”

徐宜莲这才点了点头。

她现在在马丞相府很受排挤,嫡婆婆、庶婆婆和丈夫都不待见她。因为她不会生了,庶婆婆便把自己的两个贴身丫鬟给了马颖诚,这两个丫鬟把马颖诚侍候得密不透风,渐渐地房里便没了她什么事,因此徐宜莲有空就回娘家陪着母亲。

徐王氏带着怜惜看着徐宜莲:当年心气多高的人啊,如今却成了这番模样!

徐韩氏带着丫鬟梅露和梅英进了王府的内院。

到了正房堂屋的廊下,见到立在门口的俏丫鬟已经掀开了细竹帘,徐韩氏便把梅露和梅英留在了廊下,和那些三等小丫鬟在一起候着,自己进了堂屋。

她一进去,便看到了端坐在锦榻上的徐灿灿。

徐灿灿今日头上带着白石梨花冠,脸上淡扫蛾眉,身上穿着浅粉的窄袖衫系着素丝裙,看着淡雅如仙。

见到徐韩氏进来,她并没有起身来迎,而是依旧大模大样地坐在那里。

徐韩氏原本以为还是像往常一样行家礼不行国礼的,可是徐灿灿一动不动,并不开口,她只得屈膝行跪拜之礼。

徐灿灿这才含笑道:“平身吧!”

徐韩氏以为徐灿灿会让丫鬟给她安座了,谁知道徐灿灿起身道:“大娘跟我来!”

她径直进了西边的起居室。

徐韩氏忙跟了过去。

起居室里茶香袅袅,朱颜正在泡茶。

徐灿灿在起居室的坐榻上坐了下来。

碧云引着徐韩氏在西侧的圈椅上坐了下来。

朱颜奉过茶之后便退了下去,很快就又过来了,她从袖袋里摸出一封信,捧给了徐灿灿。

徐灿灿接过信,掏出信纸展开又看了一遍,然后把信纸递给了徐韩氏:“大娘,这是大伯昨日给我送来的信!”

徐韩氏看信的时候,徐灿灿吩咐碧云:“叫水寒过来!”

碧云答了声“是”,恭谨地行了个礼,退了下去。

徐韩氏有短暂时间的走神,抬头看向碧云,看着她恭谨地答“是”、行礼、退下。

徐韩氏直到这时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徐灿灿不再嫡是原来那个徐灿灿了,她已成了清亲王的王妃,未来大梁最尊贵的女人!

徐灿灿瞟了徐韩氏一眼,用银叉子叉着小炕桌上放着的用水晶盘盛着的西瓜丁和甜瓜丁慢慢吃着——徐韩氏所坐圈椅旁的小几上也摆着这样一水晶盘水果什锦。

她一向觉得大娘比大伯聪明,所以就叫了大娘过来,先在她这边敲打敲打,也好给彼此留个脸面。

徐韩氏看着看着,脸越来越白,最后竟成了惨白色。

徐灿灿悠悠道:“大伯要送两个歌姬给王爷呢!”

徐韩氏闻言,脸顿时成了猪肝色,恨不得立时三刻把徐廷和给掐死。

她默默起身,向徐灿灿行礼:“王妃,这件事由妾身来解决!”

徐灿灿并不打算放徐韩氏走,她态度温和,语意却坚决:“我觉得大娘您还是留下再听听的好!”

碧云很快便带着候在内院门口值事房的水寒进来了。

水寒先拱手行了个礼,然后垂下眼帘开始回报他初步调查出来的事情:“外家大老爷预备献给王爷的两个歌姬,一位是韩氏旁支韩子轩的女儿韩美娘,另一位是郑州蓝氏旁支的庶女蓝瑞霞。”

说罢,他静静看着徐韩氏。

徐韩氏就快要晕了——谁会傻到把高门之女冒充歌姬送人,这不是授人以柄么?!

她竭力坚持着,给徐灿灿行了个礼,道:“王妃,臣妾一定会解决这件事的!”

徐灿灿看着她,冷冷道:“如果大娘解决不了,这件事就交给我吧!”

徐韩氏背上密密麻麻全是汗,当即去福寿院接了女儿,直接从东门离开了。

她本来想带着徐宜莲来求求徐灿灿,让她出面为女儿在婆家撑腰,谁知道丈夫根本不和她商量便做出了此等蠢事!

 

第183章

徐韩氏带着徐宜莲乘马车匆匆回了徐府。

刚进府门,她就隔着车帘叫了管家徐森来问:“老爷呢?”

徐森如今娶了徐韩氏的贴身丫鬟梅青,因此对徐韩氏很是忠心,他行了个礼,上前一步靠近车窗低声道:“老爷约了太子少师蓝大人、工部尚书董大人、外家大老爷和外家二老爷去金明池饮酒听曲去了!”外家大老爷便是韩氏的大哥韩庆敏,二老爷是徐韩氏的二哥韩青阳。

徐韩氏略想了想,不再说话了。

徐宜莲看了母亲一眼,心中有些担心,便伸手在母亲手上摸了摸:“母亲,发生了什么事?”

徐韩氏不愿给女儿添堵,便强笑道:“哪有什么事!”

又温柔地看着女儿,道:“宜莲,你近来有空就多去陪你二姐姐,你公公和清亲王走得很近,你二姐姐的一句话,就能令你嫡婆婆对你好一点,就连你庶婆婆,也会收敛一点!”

徐宜莲低头在心里叹了口气,轻声道:“知道了,母亲。”

马车沿着甬道继续向前行驶,拐了个弯消失在葱郁的花木之中。

徐廷和喝得微醺回来了。

他拔腿就去了夕阳居,想去找新纳的小妾翠红温存一二,谁知道刚走到内院仪门外,便被徐韩氏的贴身丫鬟梅英拉住了:“老爷,夫人有急事请您过去呢!”

徐廷和含笑看着梅英水汪汪的吊梢眼和鼓鼓的小胸脯,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心道:这个梅英倒是不错!

他点了头头,随着梅英往清心院去了。

徐廷和漫不经心坐在榻上,见小炕桌上放了一盘樱桃,便一粒一粒捏着吃了起来。

徐韩氏屏退侍候的人,看向徐廷和,开门见山道:“老爷,王妃今日请我过去了!”

徐廷和吐出一粒樱桃核放在了小炕桌上:“灿灿?她请你做什么?”

徐韩氏深吸了一口气,忍住对丈夫的反感:“她让我看了你给她的信!”

徐廷和“哦”了一声,继续优哉游哉吃樱桃。

徐韩氏忍住气,道:“灿灿又不是不会生,你为何要往王爷身边塞女人?是你的亲侄女靠得住,还是那劳什子蓝氏的棋子靠得住?老爷,你掂量一下吧!”韩氏是她的娘家,她也护着娘家,可是觉得这件事韩氏做的实在是不地道。

徐廷和虽然还吃着樱桃,可是心里却在想事。他当然知道自己替韩氏和蓝氏往清亲王身边塞女人是挺可笑的,可是韩氏清贵,蓝氏势大,他都想巴结,就很痛快地答应了对方的要求。现如今真是骑驴难下,只得尽力巴结。

另外他觉得自己也是在为傅予琛考虑。

韩氏就不多说了,他的岳父大人韩祭酒门生遍朝野,傅予琛想当皇太子,这些朝野舆论的支持是离不了的;而蓝氏是百年门阀,多年来实际控制着郑州及其周边地区,连永安帝都不得不借助蓝氏的力量,让蓝少琪做了太子少傅辅佐帮助傅予琛。

徐廷和觉得傅予琛年纪轻不晓事,不要韩氏和蓝氏的女人,那他就帮傅予琛一把,替他办好这件事好了!

他看向徐韩氏,冷冷道:“夫人管好内宅就行了,不用多理外面的事情;灿灿那边,由我去说,夫人不必搀和了!”女人家真是头发长见识短

徐韩氏气急,提高声音道:“你知道灿灿把我叫去说了什么吗?她说如果我解决不了,就把这件事就交给她,让她去办!”等灿灿出手了,谁知道事情会怎样呢!

徐廷和轻蔑道:“她不过是靠着我才得以嫁进国公府的,怎么,翅膀硬了?想单飞了?”

他端起茶盏饮了一口,放下茶盏看着徐韩氏,嘴角傲慢地往下弯:“没有我帮她筹划,她将来有办法继续往上走,当太子妃当皇——”

“你别说这些忤逆的话!”徐韩氏忙打断徐廷和的长篇大论,道,“让人听见了,这可怎么办!”

徐廷和一脸得意:“只要侄女婿肯听我的,这是早晚间的事!”他从老师马明宇那里得了一些消息,知道大梁朝堂不日将发生大的震动,到时候灿灿为了巩固地位,得联络外官培植势力,求他帮忙的事情还多着呢!

徐韩氏见自己劝说不了他,只得长叹了一口气,不再多说了。

待徐廷和出去,她便命小丫鬟叫了秦嬷嬷过来,吩咐秦嬷嬷去韩府和大嫂打个招呼,她明日回去一趟见见大哥二哥。

秦嬷嬷离开之后,徐韩氏坐在榻上,单手支颐,不禁悲从中来,低下头,大颗大颗的眼泪滴了下来。

梅英等丫鬟又不敢劝,便悄悄吩咐小丫鬟梅云去请大少奶奶过来。

崔氏怀胎九个多月了,大腹便便的,因此等闲不出门。

她正由丫鬟搀扶着在青松居的葡萄架下走来走去活动身体,听了梅云的话,便道:“梅云,你先走,等一会儿我再过去!”

待梅云离开了,崔氏命丫鬟拿了张她写过字的纸,带着两个丫鬟去了清心院。

徐韩氏正在流泪,听丫鬟回报说大少奶奶来了,忙扯了帕子试了试眼泪,把帕子团成一团藏在了衣袖里,挺直了背脊,又试着放松了脸上的神情。

崔氏已经没法行礼了,不过是略做了个屈膝的动作,便被梅英搀了起来:“大少奶奶,您赶紧坐下吧!”虽然儿媳妇要在婆婆这里站规矩,可是崔氏都这么肚子了,夫人是不会在意的。

因有心安慰婆婆,崔氏便从丫鬟手里接过那张纸,含笑奉给了徐韩氏:“娘,您要我给肚子里的孩子起名字,儿媳实在是没这本事,抓耳挠腮了半日,方写出了这几个,要不您先看看怎么样!”

徐韩氏心里虽然难过,可是不愿拂了儿媳面子,便接过纸看了看,笑道:“咱们只是取个名字意思意思,哪里就作准了?到时候还得你爹和宜鹏起名。”

崔氏心事灵敏,也不多问,只是陪着婆婆说说笑笑。看到婆婆的脸上带了些笑意,她这才告辞离去——崔氏如今的肚子太大,稍微坐一会儿就累得慌。

大丫鬟梅英送崔氏出去。

到了清心院大门内,崔氏这才开口问梅英:“婆婆究竟出了什么事?”

梅英看了看四周,见四周没人,这才低声道:“禀大少奶奶,老爷要送两个美人给清亲王,王妃叫了夫人过去,回来夫人就和老爷吵了起来。”

崔氏闻言,不由蹙起了眉头——王妃同王爷感情那么好,公公作为娘家亲戚,这样做真的合适?怕是不太妥当吧!

她低头略一沉思,心里便有了计较。

到了晚上,崔氏把这件事和徐宜鹏一说,徐宜鹏当即就恼了:“爹爹脑子进水了么?他怎么能这样让二妹妹为难?”

他当即就要去找徐廷和理论。

崔氏忙拉住了他:“相公,你能拗过父亲?”

徐宜春略想了想,也觉得自己拿爹爹没办法,便道:“我明日禀了母亲,去见王妃!”爹爹这边既然没法说通,他就从灿灿那边下手,替她谋划谋划,以尽兄长之心。

崔氏点了点头,微笑着看着丈夫:“妾身也随你去。”

徐宜鹏瞧了瞧妻子的肚子,反对的话差点脱口而出,可是看看妻子热切的眼神,只得默然。

清亲王府内院堂屋里满是凑趣的人,都立在那里哄着清亲王王妃徐氏开心。

徐灿灿闲适地靠着锦缎靠枕歪在锦榻上,看着白莲带着两个小丫鬟跪在锦榻下的地毡上给她插戴花冠。

虽然身上穿着王府统一配发的白绸中衣青色褙子白裙子,可是白莲依旧如出水白莲一般秀丽清雅。她跪在地毡上,手里拿着王妃的银冠,在上面细心妆饰着,旁边的首饰匣里放了不少簪环钗梳,花篮里放了不少花朵,有各素色月季花、小粒的茉莉花、雪白的栀子花和几朵兰花。

徐灿灿看着看着便笑了。

她知道明日就是端午节了,按照大梁的风俗这一天是要带着花冠,佩着香包,在手腕、脚腕和脖子上绑上五彩丝线,用青叶水洗过脸,再抹上雄黄,然后便可以去运河边游玩了。

可是想到自己带了一头的香花招摇过市,徐灿灿便不由自主抿着嘴笑。

董嬷嬷和陈嬷嬷在一侧侍立,见王妃开心,她们心里也妥帖得很。

陈嬷嬷见王妃笑了,便凑趣道:“禀王妃,小厨房已经把端午节吃食的材料都准备好了,端午节那日会炸麻叶,煮粽子、鸡蛋、鸭蛋、鹅蛋和大蒜,您要不要过目一下?”

徐灿灿点了头头:“让朱颜去看一下吧!”这次端午节是由陈嬷嬷负责的内院小厨房承办的,事关阖府上下,她觉得还是让朱颜看一下的好。

陈嬷嬷又笑着问道:“王妃,那您爱吃什么口味的粽子?”

徐灿灿含笑:“我们老家只有糯米红枣粽子和糯米红豆粽子,我只爱吃这两种馅的粽子。”

陈嬷嬷闻言大为失望:“肉粽子也很好吃的,王妃不吃就太可惜了!”

徐灿灿端起朱颜刚奉上的毛尖喝了一口,觉得味道清苦可是后味甘甜,便又喝了一口,然后才开口道:“五月十三是王爷的生辰,须得提前做准备!”

又看向陈嬷嬷:“小厨房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

陈嬷嬷忙回道:“外管家傅松交代了,席面全部由晏楼送来,外面大厨房只管茶水,内院的小厨房只管点心。”

徐灿灿点了点头。

五月十三是傅予琛的十九岁生日,一定得好好操办,她已经把各项职责分配了下去,验收的人是朱颜和碧云,她只管总的监督就行了。

这时候白莲已经妆饰好了花冠,起身屈膝行了个礼,把花冠奉了上去。

徐灿灿摆弄着手里的白银花冠,看着上面簪嵌的素色花卉、玳瑁梳子、花鸟状簪钗、白石和珍珠等饰物,觉得很新奇,却不好意思戴出去——虽都是素色,可是也太花哨了,再说,也太沉了。

她以前进宫的时候带过赤金龙凤花冠,可那个虽重却比较正经,不像这个这么花哨啊!

见王妃嘴角带着一丝笑意饶有兴致地摆弄着花冠,朱颜便含笑道:“王妃,奴婢来给您重新梳了头戴上吧?”

徐灿灿骇笑:“不,不,我看看就行了!”

碧云便笑道:“王妃,其实可以戴的,明日奴婢给您配上素雅的衣裙,一定很美!”

徐灿灿拿着花冠玩,只是笑。

白莲小声道:“王妃,奴婢明日一早便起来采摘新鲜花朵,重新为您妆饰花冠。”

徐灿灿正要说话,胡妈妈便隔着门帘禀报:“禀王妃,水队长来了!”

“让他进来吧!”徐灿灿缓缓挺直了背脊,道,“你们都退下吧!”

董嬷嬷有些羡慕地看了一眼依旧侍立在王妃身侧的朱颜和碧云,和陈嬷嬷一起带着丫鬟众丫鬟静悄悄地鱼贯退出。

徐灿灿静静地看着这些人退出。

她当然明白这些人都是在赔小心使小意巴结她奉承她顺着她,就因为她是傅予琛的王妃。

可是,能开心为什么不开心呢?

水寒一进来便闻到了扑鼻的花香,只是这花香的味道有些复杂。他行过礼后抬头看向王妃,发现她手里拿着一个插满素色花朵的花冠,这才明白了原因,垂下眼帘禀报道:“禀王妃,标下奉命继续查探,又得了一些消息。”

他抬眼看了王妃一眼,发现她眼波如水看着自己,听得很专注,便低下头继续道:“韩美娘和蓝瑞霞如今住在城外运河边徐府的庄子上,由两个小丫鬟陪着。”

徐灿灿见他停顿了一下,便道:“有没有别的消息?”

水寒又道:“韩美娘身边的小丫鬟是工部尚书董存富嫡女董敏莉奶娘的女儿,蓝瑞霞身边的小丫鬟是太子少师蓝少琪府里外管家蓝财的孙女。”

徐灿灿陷入了沉思:难道大伯已经和韩氏、董氏和蓝氏勾搭起来了韩氏和董氏倒是简单,不过是普通高门而已,可蓝氏可是大梁四大门阀之一啊…

她略想了一会儿,见水寒还在等着,便问了一句:“这些你禀报王爷没有?”

水寒静了一会儿,然后道:“标下担忧王妃独力难以处理,便禀报了王爷。”

这个回答是徐灿灿意料中的。

她凭直觉觉得水寒会对自己忠心,水寒调查后觉得事情复杂就通知傅予琛,这也是为自己考虑。

徐灿灿心中有些感动,便点了点头,道:“知道了,你辛苦了,下去好好休息吧!”

水寒抬头看着她,见她眼中带着赞许,嘴角挂着一丝浅笑,精美而清雅,知她没有因自己的自作主张而生气,便静静地退了下去。他调查了一番之后,发现徐廷和献美这件事内情颇多,怕王妃担了干系,便去禀报了王爷。

他只是没想到王妃能理解他的苦心。

水寒走在内院的甬道上,闻着甬道两侧栀子花的清香,想到王妃对自己的信任,不免有荡气回肠之感,鼻子也有些酸了。

傅予琛今日陪着永安帝上了早朝,又随着他回了崇政殿,服侍着永安帝服了药。

永安帝服完药便催着傅予琛去御书房批改奏折:“阿琛你出征这段时间,积下的朝务实在是太多了,你快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