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颜和碧云原本要上前拦住,徐灿灿却摆了摆手示意不用,任凭蓝樱儿柔软的小手去摸她的脸。

蓝樱儿把徐灿灿的脸摸遍了,这才笑盈盈道:“太子妃娘娘,您真好看,脸也软软的滑滑的!”

徐灿灿被她摸得很舒服,便笑道:“真的吗?”

蓝樱儿仰着可爱的小脸,清澈的眼睛里满是仰慕:“而且还很香呢!”

她把头埋进了徐灿灿怀里深深嗅了一下。

玉茗公主吓得脸都白了,忙起身语无伦次道:“太子妃饶——”

“樱儿很乖,我很喜欢!”徐灿灿笑着抚慰她,“你把她教养得很好!”如此天真可爱,连她都想生个女儿了!

玉茗公主赔笑着坐了下来,眼睛却盯着女儿,生怕她冒犯了太子妃。

蓝樱儿小大人般依偎着徐灿灿,道:“太子妃娘娘,你身上又香又软,不像我娘,硬硬邦邦的!”

徐灿灿听了“硬硬邦邦”这个她自创的词,不由笑了,瞟了一眼骨感的玉茗公主:“你娘是苗条,我是胖!”

“是吗?”蓝樱儿睁大眼睛,“那我也要胖一点。”

一大一小正聊得高兴,红拂来报,说水队长求见。

徐灿灿这才想起来傅予琛临离开告诉她傍晚出发去运河别庄的事情,忙道:“快让他进来!”

水寒进来了,向徐灿灿行了个礼便等着徐灿灿的吩咐。

玉茗公主打量着这个白衣侍卫,见他宽肩细腰猿臂长腿形容俊俏,心里有些吃惊:这样的青年男子也能进来见太子妃?

徐灿灿吩咐道:“水寒,你去准备一下,傍晚的时候我要和太子去运河别庄!”

水寒扫了一旁的玉茗公主一眼,低头答了声“是”。

蓝樱儿巴着徐灿灿的肩膀看着水寒:“太子妃娘娘,这个哥哥很好看呢!”

徐灿灿不由笑出声来:“嗯,是很好看!”

水寒的脸立时红透了,只是他肤色深,又低着头,便没人注意到。

待玉茗公主带着蓝樱儿离开了,徐灿灿又想了想,觉得自己在玉茗公主面前提了要和傅予琛一起去运河庄子,不知道妥不妥帖,便吩咐朱雀:“去请水队长再来一趟!”

水寒听完徐灿灿的话,嘴角微翘,道:“禀太子妃,标下方才出去已经做了准备,预备了一套空车驾,又挑选了五百精锐侍卫,预备空车驾在前试探,您和太子乘坐普通马车由便衣侍卫在后走另一条路过去。”也好试探一下玉茗公主。

徐灿灿这才放下心来,道:“你的计策甚好,可以实行。不过我和太子殿下还是先不去别庄好了!”生命是很宝贵的,她还是老老实实呆在太子宫好了。

水寒答了声“是”。

傍晚时分,傅予琛在朱笙、秦越、董安平、梁珊、齐润阳和徐雅正等水军将领的簇拥下,出了宫门,骑着马在空旷的御街上疾驰而过,直往太子宫而去。

他进了太子宫不过半个时辰,皇太子的金黄大轿便在无数侍卫的簇拥下出了太子宫。

 

第200章

这群侍卫在袁申宇和徐雅正的的带领下,把金黄大轿遮得严严实实的,一路疾行往上善东水门而去。

又过了两刻钟,又有一群黑衣人簇拥着两辆遮得严严实实的马车出了太子宫西门,消失在夜色之中。

这些黑衣人在水寒和秦越的带领下,先出了南城门,接着又拐向东。

一行人簇拥着马车进入运河岸边的一处密林之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两侧林中响起,并越来越近。

水寒“嗤啦”一声拔出了腰间的长刀,扬了起来。

随着他的动作,所有的黑衣人都拽下了腰间的形似长刀的火枪,端了起来。

在熊熊燃烧的火把的照耀下,火枪射击的声音开始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声的惨叫。

太子宫西门内的福寿院内虽灯火通明却静悄悄的,堂屋廊下站了不少侍候的丫鬟、妈妈和小厮,却都静静侍立着,一丝声音也不闻。

隔着细丝竹帘的堂屋内同样是灯火通明。

因屋子里摆着冰山,所以凉阴阴的,一点都不热。

徐王氏坐在坐榻最西端,手里拿着针线在做,偶尔轻轻摸摸在坐榻上躺着的徐灿灿的额头脸蛋,看她一眼,或者说一两句话。

徐宜春手里拿着一本《诗经》,坐在坐榻最东端,就着一旁的枝型灯低声读给姐姐听。

姐姐说这是胎教,他只得念给姐姐肚子里的外甥听了。

徐灿灿听了一会儿,道:“宜春,把那几句‘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再念一遍,要带上些沧桑之感!”

徐宜春原本想摔了书说一句“有本事你自己念”,可是觑了姐夫一眼,他只得认命地“沧桑”起来:“杨柳依依…”

傅予琛同徐顺和坐在东侧的圈椅上,静静地品着茶。

徐顺和虽然觉得喝茶时聊天吹牛是最有意思的,可是女婿默然不语只是品茶,他也只好抑制住了自己的谈兴,默默地陪着女婿喝着茶,心里感叹着:门当户对真重要啊!灿灿嫁的太好了,结果我老人家便没了一个会巴结奉承岳父的女婿,少了多少人生乐趣啊!

听到八仙桌上摆着的金自鸣钟敲响了亥时,徐灿灿这才慢慢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傅——太子殿下,咱们能不能回去啊,我渴睡了!”

傅予琛看了她一眼,道:“再等一刻钟!”

徐灿灿很听他的话,便侧身躺了下去,伸脚踢了踢坐在坐榻最东端的徐宜春:“徐宜春,赶紧念!”

徐宜春板着脸瞪了她一眼。

徐灿灿悠悠地看着他笑。

徐宜春瞅了陪着爹爹喝茶的皇太子姐夫一眼,只得咽下了这口气,却趁别人看不见,在徐灿灿的脚心挠了一下

徐灿灿被挠得很舒服,笑道:“宜春,继续挠!”

徐宜春抬眼看姐夫看了过来,忙挤出一脸的笑,用力给姐姐按起脚心来。

徐灿灿享受得很,嘴里指挥着:“哎,往上一点,对了!力气再大一点!”

徐宜春:“…”他也怀念以前和姐姐整日互掐的时光了。

将近亥时一刻的时候,听雨果真进来禀报:“太子殿下,水队长、袁副队长、秦将军和徐将军已经回了外书房!”

傅予琛当即起身,看了徐灿灿一眼:“走吧!”

朱颜忙上前扶了徐灿灿起来,碧云蹲下身子为她穿上了鞋。

傅予琛牵着徐灿灿的手踱出了福寿院,观雪带着一群小厮抬了两个过肩舆候在外面。

扶着徐灿灿坐上了过肩舆之后,傅予琛正准备上另一个,听到徐灿灿问听雨:“水队长秦将军他们没有伤亡吧?”

听雨沉声禀报道:“禀太子妃,除了两个侍卫受点轻伤外,其余没有人受伤!”

徐灿灿这才松了一口气。

傅予琛和徐灿灿在太子宫最中间的广场上便要分开了,傅予琛要去最南边的外书房,徐灿灿要回北边的内院。

看着月光下担忧地看着自己的徐灿灿,傅予琛柔声道:“先回去睡下,不用等我。”

徐灿灿“嗯”了一声,低下了头。

看着徐灿灿坐的过肩舆在丫鬟嬷嬷的簇拥下愈走愈远,渐渐消失在黑魆魆的松林边,傅予琛这才令人继续前行。

他身子往后靠在了椅背上,眼睛看着前方,默默思索着。

黄金大轿并没有受到袭击,这说明玉茗公主没有嫌疑。

后来出来的车和人受到了袭击,而后面的车是水寒通过外院管车马的院子安排的,那么有通敌嫌疑的人范围就扩大了。

而傅予琛想要在今夜通过此事把太子宫里的奸细都拔出!

徐灿灿睡到半夜醒了,发现形单影只孤衾独眠——傅予琛还没有回来。

她如今肚子太大了,连翻个身也得慢慢移动,真的很不方便。

慢慢变成侧躺的姿势后,徐灿灿又进入了梦乡。

等她再次醒来,发现有人自身后贴着她,手还保持着摸她肚子的姿势——那熟悉的呼吸声、清淡的香味和直觉告诉她,这就是傅予琛。

徐灿灿握住了傅予琛的手,没过多久便在傅予琛沉稳的呼吸声中睡着了。

她醒来的时候,傅予琛已经走了。

朱颜带着几个丫鬟侍候她起来,便忙活边道:“禀太子妃,太子殿下起身后先喝了外家老爷开的汤药,用了些早饭便离开了。”

徐灿灿唔了一声,问道:“昨夜真的没人受重伤?”

碧云正在挑选衣裙,闻言含笑道:“正是呢!奴婢怕您担心,特地问了他呢!”

徐灿灿不由乐了:“‘他’?‘他’是谁啊?”

碧云的脸有些火辣辣的,嘟囔道:“太子妃明明知道,还取笑奴婢!”

徐灿灿大笑:“知道了!女大不中留,玄冰,去叫董嬷嬷她们过来,让碧云去看看自己的新房收拾得怎么样了!”她在太子宫南门内西侧寻了个妥帖院子,命人布置成了碧云和赵川的新房。

侍郎徐府长孙女的满月酒徐灿灿虽然没去,却给了徐府和崔氏大大的面子,不禁赏赐了丰厚的礼物,还命亲信董嬷嬷和李嬷嬷去看了崔氏,带去了太子妃对崔氏的问候。

徐灿灿听了董嬷嬷和李嬷嬷的回话,点了点头,觉得这件事算是揭过去了。

过了半个月,崔氏能出屋子了,徐韩氏命人往太子宫送了拜帖,请求带着儿媳妇崔氏和刚出生没多久的徐大姑娘来给太子妃磕头。

徐灿灿当即便吩咐胡妈妈把时间定在了下午她午睡起来那会儿。

进了正堂之后,徐韩氏便同抱着襁褓的崔氏一起给徐灿灿行礼:“妾身见过太子妃。”

徐灿灿端坐在锦榻上,只顾去看崔氏怀里抱着的小娃娃,见状便道:“自家人不必多礼,快起来吧!”

徐韩氏起身后细细打量徐灿灿,不由愣住了:“太子妃不是六个月身孕么,这肚子怎么这么大?”

徐灿灿也是烦恼,道:“就是啊,爹爹拿了个管子听了半日,也听不出什么!”

崔氏凑趣道:“莫不是怀了双胎啊?”

徐灿灿摇了摇头:“不是只有代代都出双胞胎的家族才会生双胞胎么?我没听到咱们有过双胞胎啊!”傅氏家族一直人丁稀薄,更是没有双胞胎基因。

徐韩氏却在一边道:“咱们徐家出过双胞胎!”

徐灿灿崔氏一起看向徐韩氏。

“太子妃有福,说不定真的能够一举得俩小王子呢!”徐韩氏笑道,“你们嫁到兰州的姑母还真的生了两对双胞胎呢!”

“真的?”

“真的!”

虽然听着徐韩氏说着徐氏家族以前的事情,可是徐灿灿心里却在想:双胞胎虽好,可是世上哪有那么多完美的事情,还都让我碰上?能嫁给傅予琛已经是上天对我最大的眷顾了!

徐灿灿和崔氏坐在一起欣赏徐大姑娘。

崔氏兴奋得很:“太子妃,您看妾身的小丫头是不是生得很俊?真是集中了妾身和她爹爹所有的优点呢!”

徐灿灿:“…”小丫头皮肤红红的,小眼睛似睁非睁的,四肢长长的肚子鼓鼓的,看着像只小蛤蟆,哪里看得出来很俊了?

可是她不能扫了崔氏的兴,只得违心道:“嗯,徐大姑娘是很俊!”

这时候侍立在徐韩氏身后的秦嬷嬷笑道:“大姑娘生得这么俊,太子妃何不把她许给您肚子里的小王子?”

徐灿灿闻言很不高兴,便装作没听见,低下头端起蜜桃汁喝了一口。

徐韩氏和崔氏的脸顿时都红了,尤其是徐韩氏,她恶狠狠地瞪了秦嬷嬷一眼。太子妃怀的若是男嗣,那便是大梁未来的皇太子、皇帝,徐家怎敢高攀?再说了,就算太子妃愿意,她能做得了太子殿下的主?何苦让太子妃为难?

秦嬷嬷拍马屁拍在了马蹄上,顿时面红耳赤低下头不说话了。

崔氏赶紧转移话题:“听说现在不光咱们京城宵禁,大梁很多地方都戒严了呢!”

徐灿灿闻言一惊,忙问道:“戒严?怎么回事?”

崔氏没想到徐灿灿会真不知道这事,此时心里便有些后悔,担心太子殿下是故意瞒着太子妃。

她只得含糊道:“四大门阀赵氏、马氏和陈氏同蓝氏勾结造反,多亏圣上和太子殿下天纵英才,洞悉了他们的阴谋,分派军队把他们给镇压了。”

徐灿灿不由叹了一口气。

她笼中鸟一般呆在着偌大的太子宫内,外面风云变幻,她却一无所知。

徐韩氏和崔氏一离开,徐灿灿便命人去叫水寒过来。

第201章

徐灿灿在朱颜的搀扶下下了锦榻,捧着高高隆起的肚子慢慢走到了正堂的门口。

灰慧及时掀起了门上的绣缎帘子。

发现细竹丝帘子被换掉了,徐灿灿这才意识到夏天已经过去了,秋天不知不觉间来到了人间。

她在朱颜碧云的搀扶下出了门,走到了廊下。

在廊下候着的丫鬟嬷嬷们见状忙屈膝行礼:“给太子妃请安!”

徐灿灿摆了摆手,走到红漆栏杆前,看向秋意满院的院子。

东边一棵棵高大挺拔的白杨树挺立在清澄碧蓝的天空下,叶子已经发黄,随着一阵风吹过,几片树叶迎风飘落…

见有婆子就拿了扫帚去扫,徐灿灿忙道:“树叶这两日先不必扫!”她想看看落叶满地的秋景。

李嬷嬷含笑道:“太子妃,院子的东南角种有菊花,已经开了不少,老奴引您去看看吧?”

徐灿灿说了声“不用”,便下了台阶,沿着琉璃石铺就的甬道向前走去,没走多远,便向东拐进了白杨林。

朱颜、碧云、玄冰和朱雀四个大丫鬟忙跟了上去。

徐灿灿在白杨林间的小路上慢慢走着。

她原本还有些怨尤的,可是再一想:如今形势如此严峻,可是傅予琛从不让她担心;傅予琛日日早出晚归,那么忙却再晚也要回家陪她睡觉;傅予琛殚精竭虑压力那么大,却给她提供了优裕悠闲的生活…

徐灿灿顿时觉得自己对傅予琛的关心似乎不够。

水寒在外奔波了一天一夜,凌晨时才回了太子宫,一头奔进自己的卧室里趴在床上便睡着了。

傅杨正好在内院门外值事房内,听小丫鬟说王妃要见水寒,他便亲自去了水寒住的偏院。

水寒听到傅杨叫他的声音,当即睁开了眼睛,恢复了清明,坐起来打开了窗子:“何事?”

傅杨一眼便看到了水寒脸颊上溅上去的血迹,觉得俊秀中多了一丝狰狞,忙道:“我的天,水寒你赶紧洗洗脸,看着怪吓人的!”

见水寒眯着猫眼懒洋洋地就要关上窗子,傅杨忙道:“我劝你还是洗洗脸吧,太子妃叫你过去呢!”

水寒:“…怎么不早说!”

他关上窗子,用手搓了搓脸,闭着眼睛下了床,吩咐侍候他的小厮预备洗澡水和洗漱的用具。

徐灿灿在院子里逛了一圈,有些累了,便在菊圃那里的木椅上坐了下来。

朱颜给她铺好绣垫,又从丫鬟手里接过用水晶瓶装着的苹果汁,倒了一杯奉给了徐灿灿。

徐灿灿靠在后面的栏杆上,眯着眼看着天上的太阳。秋日的阳光照在她雪白粉嫩的脸上,似乎为她镀上了一层白光,显得她的脸更加的晶莹剔透。

水寒由董嬷嬷带着走了过来,远远地便看见了这一幕。

他脚步微滞,幽黑猫眼中带上了一丝迷茫。

徐灿灿看向行完礼起身的水寒,笑道:“也没什么事,就是有一段时间没见你了,想看看你怎么样!”其实原本是想问问水寒近来发生的事情的,可是因为心里想开了,她便不打算问了。

水寒的心却似被浸入温热的水里,百感交集难以言表,只是看着徐灿灿。

太子妃无论何时,都是那样美丽,在这样的碧天落叶黄花的背景之下,她明媚的容颜与这明媚的秋光相当益彰…

水寒垂下了眼帘。

徐灿灿也在打量水寒。

她觉得好像没有多久没见,可是水寒瘦了许多,是那种彪悍的瘦,而脸颊的削瘦显得他的睫毛更长了,最重要的是,水寒眼中似有血丝。

徐灿灿悠然道:“我命傅松给你选了个宅子,就在距离太子宫不远的塔子胡同,你有空了就和傅松一起去看看吧!”水寒大概比傅予琛小一些,有十八岁了吧,该是成亲的年龄了,给他一套宅子,也好成亲生子。

水寒恭谨地答了声“是”,愣了片刻,他抬头看了太子妃一眼,然后低下头:“谢太子妃!”

董嬷嬷带着水寒离开,嘴里唠叨着:“水队长啊,你看太子妃对你多好,太子妃亲自吩咐傅松给你寻房子,还要求一定要有院子能种些花树;还得有水井,用水方便距离街市不远,还不能喧闹,太子妃另外还亲自选了一匣子首饰赏你,将来好让你给你媳妇,怕你不好意思,所以刚才让胡妈妈去你屋子里给侍候你的小厮了…”

水寒垂了头,一滴晶莹的水滴砸在了地面上。

傍晚的时候变了天,秋风中也带上了一丝冷意,碧云早回去取了白底绿萼梅刺绣斗篷过来为她披上,一行人慢慢悠悠回了正堂。

徐灿灿在锦榻上坐下,刚捧了一盏玫瑰花茶喝了一口,红拂便一脸兴奋进来回报:“太子妃,下雨了!”

雨越下越大,到了夜幕降临时分,早已称不上小雨了,徐灿灿坐在正堂里也能听到雨滴打在屋檐上发出的声音。

她进了卧室,跪在窗前的软榻上向窗外看。

廊下的灯笼照出的距离并不远,整个院子沉浸在雨夜之中。

陈嬷嬷打了个伞走了进来,询问要不要摆饭。

徐灿灿懒懒地摆了摆手:“我等太子殿下回来。你只要预备好鸳鸯锅子和各样菜肴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