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她就看到几个披着油布雨衣的小厮打着伞簇拥着身穿绯色袍子的傅予琛回来了。

虽然只是一天没见,可是徐灿灿心里却雀跃如初恋,当下就下了软榻迎了出去。

她虽然怀胎六月了,肚子也挺大,可是却很利索,一点都不笨。

她如此利落,碧云和朱颜却担足了心,生怕她有个什么闪失,因此一直紧紧跟着她。

傅予琛在宫里忙了一天,即使是回来了,也是满腹的心事,还在思考着如何彻底清除四大门阀的残余的势力。

他原本是心思沉重的,可是一抬头便看到了在廊下候着他的徐灿灿。

徐灿灿大眼睛盈盈含水看着傅予琛,微丰的红唇微微弯着带着笑意。她穿着齐胸襦裙,上面是真红色绣兰花襦衣,下面是月白齐胸裙子,看上去甜净素雅。

傅予琛看到她,想起了这段时间他正在剿清四大门阀势力,为了不让求情送礼的人烦徐灿灿,所有的拜帖他都令傅杨和胡妈妈筛选了一遍,只有很少人能见到徐灿灿,徐灿灿等于是隔绝人世的状态,只和他以及爹娘亲近,怕是孤独得很吧!

想到这里,傅予琛满心的疲累一扫而空,带着隐隐的愧疚快步走了过去,握住徐灿灿有些凉的手,一起进了正堂。

徐灿灿侍候他换了衣服,吩咐丫鬟们侍候傅予琛净手,便坐在八仙桌一侧等待傅予琛。

炭火正旺,鸳鸯锅沸腾着,香气扑鼻,辣的那一边是徐灿灿要用的,清汤那边是傅予琛要用的。

小夫妻俩开始用饭,傅予琛虽然用着饭,可是凤眼的余光一直在关注着徐灿灿,怕她吃辣的太多上火。

因为傅予琛不准,所以徐灿灿已经好久没有吃过辣椒了,所以她夹了不少羊肉放入了沸腾的锅里,又夹了些黄心菜的菜心放了进去。

可是等她吃了两块羊肉和一个菜心,傅予琛就不许她再吃辣的了,让徐灿灿和自己一起吃清汤锅底。

徐灿灿敢怒不敢言,只得屈服,和傅予琛一起吃起来。

用完晚饭漱过口,徐灿灿闻闻自己身上的味道,又凑到傅予琛怀里闻了闻,最后认真地看着傅予琛:“阿琛,咱们俩去换衣洗澡吧!”

傅予琛的关注点在“咱们俩”和“洗澡”这两处,凤眼当即亮了起来,声音微哑:“好啊!”他这几日太忙了,已经好久没有纾解过了。

喝茶的时候,傅予琛垂下眼帘瞥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徐灿灿,视线落在了徐灿灿白皙丰满的胸部——对傅予琛来说,徐灿灿怀孕还有一个附加的好处,她的胸部越来越丰满了——再也移不开了。

他知道自己是有些问题的,老是迷恋徐灿灿这个部位,光是看着就会有反应。

徐灿灿感觉到了他的视线,顿时又羞又臊:丫鬟嬷嬷们都还在呢,你怎么这个眼神!

傅予琛轻咳了一声,朱颜忙识趣地带了众人退了下去。

傅予琛坐在宽敞的浴桶里,徐灿灿坐在他的怀里,靠在他的身上,享受着被傅予琛抚摸的感觉。

她的胸部非常敏感,往往被傅予琛摸了一会儿就有反应。

半晌之后,徐灿灿瘫软在傅予琛怀里,颤声道:“水有些凉…凉了…赶…赶紧出去吧…”

傅予琛的手依旧停留在前面忽轻忽重地抚摸揉捏着,闻言也不说话,只是伸手往徐灿灿下面探了一下。

徐灿灿顿时无声地喊了一声,弓起了身子,她的手臂向上揽住了傅予琛,随着傅予琛的动作身体颤抖着。

徐灿灿盖着真红色绣百子图的缎被,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了,犹自喘息着。

傅予琛披散着乌黑的长发靠着靠枕坐在她的身旁,右手拿了本书正在看,而他的左手伸到了真红缎被下轮流揉捏着徐灿灿丰满圆润上那两粒凸起。

徐灿灿想了想,低声道:“阿琛,这个这么小,将来孩子能吃奶么?”

傅予琛凤眼里闪过一丝促狭:“…要不我试试?”其实奶娘早就准备好了,哪里用得着徐灿灿亲自哺乳?

徐灿灿忙娇滴滴撒娇:“不用了不用了!”

她拉起被子就要往里面钻。

可是傅予琛动作更快,伸出长腿压住徐灿灿的腿,把书放在枕边,便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徐灿灿。

徐灿灿也看着他。

床边的玉罩灯没有熄,清楚地照在傅予琛俊秀的脸上。

他的脸白皙细腻眉睫乌浓,鼻梁挺秀嘴唇嫣红,怎么看怎么秀丽好看,怎么看怎么不像一个要当爹的人…

傅予琛居高临下看着徐灿灿的脸,觉得徐灿灿的唇莹润柔软,似乎在邀请他。

于是他就亲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傅予琛想起了自己原本的目的,便停止了对徐灿灿嘴唇的啃咬,转而向下,含住了徐灿灿右边的突起吸了一下。

徐灿灿觉得一股酥麻自傅予琛含住啃咬的地方生发,然后迅速扩展到全身,她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媚人的叹息。

一场云雨之后,傅予琛平躺在徐灿灿身侧,浑身酥麻,无一处不伏贴,无一处不畅快,身体的纾解令他整个人都放松了。

徐灿灿累得连指头都动不了了,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傅予琛不知道想什么想了一会儿,忽然道:“灿灿,我觉得咱们是可以做到孩子出生的,我这是帮——”

他凑到徐灿灿耳边把话说完了。

徐灿灿脸顿时火辣辣的,伸手在傅予琛脸上轻轻拍了一下:“你无耻不无耻?”

然后又道:“哟,脸好软好光,真是小白脸哦!”

傅予琛:“…”他最恨别人说他小白脸了,可是灿灿…唉,算了,男子汉大丈夫怎能和妻子计较!

徐灿灿正色道:“用不着你帮儿子通路,他自己会出来!”她凭直觉觉得自己怀的是男孩子,这是一种奇妙的母亲和儿子之间的心有灵犀。

她又略带恶毒道:“你以为你的那个大到能帮儿子疏通产道?”

傅予琛:“…”

他觉得冤枉,当即坐了起来,掀开被子让徐灿灿看:“你好好看看,哪有男的比我大?”在战场上的时候不讲究,集体尿尿时他也看过不少人的这个,经过比较,傅予琛觉得自己真是天赋异禀的伟男子!

徐灿灿没想到傅予琛居然有这么二的时候,顿时哭笑不得,便回了一句:“我只见过两个人的,你说我怎么比?”

傅予琛闻言妒忌得快要炸了:“你还见过别的男人的?是谁?啊?”他快要气死了!

徐灿灿见他真的恼了,忙解释道:“除了你我就见过宜春小时候…”

傅予琛将信将疑:“…真的?”他的智商直接下降了百分之九十。

徐灿灿无力:“我养在闺中能见什么啊!”

她见傅予琛还在斜睨着她,凤眼里满是不满,便在心里叹了口气:自己惹的祸自己来弥补吧!

徐灿灿起身笑盈盈看着傅予琛,白嫩的手指摸上了傅予琛犹在疲软状态的物件:“阿琛啊,要不要我…”

傅予琛:“要!”

第二天散了早朝,傅予琛同永安帝以及内阁成员坐在御书房议事。

傅予琛似乎正在专注地听马明宇说起平定四大门阀之乱后一下子腾出了许多官缺需要补上,可是他俊秀的脸上带着一丝恍惚的笑。

永安帝见他气色很好心情也很好,只是似乎是在走神,便有心捉弄他,道:“阿琛,这件事你怎么看?”

傅予琛正色道:“儿臣认为应该开恩科取士,唯才是举不论出身,改变延续了上千年的门阀制。经历一番乱象之后,国家若想聚拢民心,便需要施恩于民;再说了,国家诸事顺畅,正是增强百姓对国家的凝聚力的时候,宜借此事,把国家和陛下您对等起来,令百姓爱国即爱您…”

他滔滔不绝地把自己的想法表达了出来。

永安帝先是带着戏谑之意,可是听着听着便神情端然专注起来。

马明宇等人也肃然倾听,末了马明宇问了一句:“若是门阀世家反对呢?”

傅予琛冷笑一声:“四大门阀就是榜样,谁敢反对?再说了,天下是门阀多,还是百姓多?”他手里如今拥有近百万精兵,实力决定说话权,谁敢站出来出声反对?

傅予琛话音刚落,永安帝就道:“阿琛,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办吧!”这天下是迟早要交给阿琛的,现在就开始移交吧!

马明宇等人都看向永安帝,心中有些惊讶:这样一个收揽天下人心的机会圣上交给太子殿下,看来圣上已经下了决心,要移政予太子殿下了!帝国权力能如此平顺地移交,真是大梁之幸啊!

傅予琛凤眼中满是慕孺之情,呆呆地看着永安帝,然后便起身向永安帝屈膝行礼:“儿臣领命!”

外面淅淅沥沥下着小雨,徐灿灿在屋子里闷了,便在丫鬟嬷嬷们的紧盯下在廊下走来走去。

走廊的栏杆外面种的茉莉花和栀子花早已没有花了,可是油绿的叶子在雨中显得更加丰硕了。

徐灿灿正在看栏外的栀子花叶子,胡妈妈就来了:“禀太子妃,这是今日送来的拜帖!”

徐灿灿诧异:“下着雨还有人冒雨来见我?”

胡妈妈笑了:“太子妃,您忘了‘富在深山有远亲’?”

徐灿灿一想,也笑了,道:“是这个道理!”她是这个帝国的太子妃,也不能隔绝人世,人还是得见的。

胡妈妈拿出自己筛选过的主要的几个拜帖向徐灿灿禀报。

徐灿灿想了想,道:“就安排见一下玉茗公主和丞相府的二少夫人五少夫人吧!让她们一个时辰后再过来!”玉茗公主来拜访她不知何意,不过她是公主,傅予琛名义上的姐姐,徐灿灿觉得自己还是得见见的;丞相马明宇的嫡次子马颖飞是傅予琛的亲信,因此他的妻子二少夫人徐灿灿得见见;丞相府五少夫人正是她的堂妹徐宜莲,姐妹好久不见,也得见见。

胡妈妈答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徐灿灿见胡妈妈走远了,这才懒洋洋道:“回去重新梳妆吧!”正好试试她亲手淘澄的那盒菊花胭脂。

碧云和朱颜不禁笑了:太子妃真是太爱漂亮了!

她们侍候着徐灿灿进了正堂。

徐灿灿坐在锦榻上,玄冰带了两个小丫鬟正准备侍候她净脸,丫鬟便来回报,说傅松带了翠凤喜的老板娘朱凤喜过来见她,并送这旬的衣裙。

闻言徐灿灿没有立即说话。翠凤喜的大股东是她,朱凤喜作为老板却只是小股东,对于朱凤喜她见不见皆可。

不过想到先前翠凤喜的绣娘对朱凤喜的描述,徐灿灿觉得这个朱凤喜很有意思,便道:“让她进来吧!”

朱凤喜带着几个捧着锦缎包袱的绣娘,随着太子妃的外管家傅松进了内院,穿花拂柳走了很久,她才看到了巍峨高大的正房,以及正堂门上挂着的真红绣缎门帘——这是翠凤喜的绣娘花了半个月时间绣的,价值千金,却只是太子妃正房的一个门帘,而且还只挂十日便要换新的!

她的心里顿时有些不平,想起了一句古诗——“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

也想到了若是能生活在其中,该是多么美满的日子。

到了正房廊下,傅松看了她一眼,道:“且候着吧!”翠凤喜不光为太子妃定制衣裙,还借助遍布东方大陆的分店为太子殿下收集情报,因此太子殿下也给她几分薄面,所以傅松才会同意带她过来给太子妃磕头。

一个生得袅娜的绿衣小鬟进去禀报后出来了,含笑道:“朱娘子请!”

朱凤喜含笑谢了,随着她进了正堂。

她一进去,便有一阵清香袭了过来,煞是好闻,即使朱凤喜见多识广,也闻不出这是何香。

朱凤喜略打量了一眼,便知这房间摆设看着清丽,实则豪奢之极,譬如锦榻上方的龙凤连珠帐,锦榻上铺设着用珍贵的澄水帛做成的褥子,就连上面的几个靠枕,也是用珍贵的碧影纱做成的;东侧和西侧圈椅中间的小几上,一个摆着白玉美人斛,斜插了一支玉白绣球菊,一个摆着赤金联珠瓶,插着一蓬开的艳丽精致的玫瑰花;壁上挂着的是明玉和尚的《溪山图》,两边的对联怕是颜真卿的真迹…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发现锦榻下铺着的脚垫也是云州贡上的云绣!

绿衣小鬟含笑道:“太子妃正在梳妆,朱娘子少待!”

朱凤喜此时心中正在惊骇,当即道:“不急不急…”

她又等了一会儿,便闻到了一阵甜香,接着便见几个丽妆华服的丫鬟簇拥着一个绝美的艳妆少妇出来了。

朱凤喜没想到太子妃居然这么美丽,她愣了愣,这才屈膝行礼:“奴婢见过太子妃!”她的主子是太子殿下,太子妃自然也是她的主子了。

徐灿灿含笑道:“平身吧!”在碧云朱颜的搀扶下在锦榻上坐了下来。

这时候朱凤喜也看到了太子妃浅碧色的襦裙下高高隆起的腹部,她的心里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反正比较复杂,觉得这个太子妃真是得了老天爷的眷顾,自己生得美,又嫁了容颜俊美出身高贵的太子殿下,还拥有太子殿下的宠爱…

徐灿灿微笑着也在打量这个朱凤喜。

她能够感觉到这个女人对傅予琛的倾慕,便想给她一个下马威,让她死心。

朱凤喜大概二十三四的样子,生了一张狐狸脸,妆容有些浓,不过眼睛细长嘴唇红艳很是精致,腰细细的屁股大大的,重要的是——她的咪咪很大!

徐灿灿的眼睛盯在了朱凤喜的大胸脯上,移不开眼睛了——傅予琛可是最喜欢大胸!

她感觉到了深深的危机。

 

第202章

朱凤喜恭谨地立在锦榻前的地毡上,屈膝行了个礼,道:“禀太子妃,这旬新制的衣物奴婢为您带来了,您要不要看看?”

徐灿灿的视线恋恋不舍地从她的大胸上移开,心道:比我还大,哼!不过好想摸摸试试手感!

她的脸上带着和煦却高高在上的笑:“碧云去看看吧!”

碧云脆生生答了声“是”,带着两个丫鬟走过去接了朱凤喜身后绣娘手里的锦缎包袱,放在锦榻上一一打开,取出叠得整整齐齐的衣物,一件一件让徐灿灿看。

徐灿灿看着这些美丽的丝绸精致的刺绣,觉得很美,却也觉得浪费,因为她不到四个月就要生了,可这些衣物都是按照她孕期的体型做的。

她看着这些美丽的丝绸上繁复的刺绣,叹了口气道:“太靡费了!”

碧云正拿起一个月白绣蔷薇的襦衣让徐灿灿看,闻言便道:“太子妃,您的衣物都是按太子殿下给您定下的份例来走的,太子宫就您一个女眷,就算做再多,总数也不多啊!”

又道:“太子殿下还嫌少呢!”

徐灿灿:“…别说的太子殿下好像多奢侈似的!”

碧云扑哧笑了。

朱颜一脸严肃:“太子殿下也说了让您连生十个小王子,这衣服如果您同意的话,以后让碧云保存起来,您怀下一胎和下下胎还穿!”

徐灿灿:“…”生十个?我是猪吗?两个孩子顶天了!是我生,又不是他生,我就看傅予琛和我谁能顶过谁!

碧云和朱雀玄冰见太子妃囧囧有神的表情,不由都笑了。

朱凤喜脸上也适时地带上了一丝微笑,心里却在想朱颜说的“太子殿下也说了让您生十个小王子”这句话,感叹着同是女人,自己也不比太子妃差到哪里去,却同人不同命。

徐灿灿瞥了一眼朱凤喜,这才吩咐玄冰:“还不请朱娘子坐下?”

玄冰屈膝答了声“是”,道:“都是奴婢疏忽,王妃恕罪!”

徐灿灿是故意冷落朱凤喜的,见玄冰识趣,便翘起了嘴角笑了。

玄冰引着朱凤喜走到锦榻右侧的圈椅前,正要让她在靠外一点摆着的圈椅上坐下,朱凤喜却自顾自在靠近锦榻的圈椅上坐了。

见她这样,徐灿灿在心里哼了一声,命人上了茶点。、

看到朱凤喜眼睛红红的,她顿了顿这才问道:“朱娘子,你为何伤心啊?”

朱凤喜扯下腋下塞着的锦帕拭了拭眼角,显得伤心万分我见犹怜,道:“奴婢见太子殿下对太子妃您如此疼爱,不由有些感伤身世!”

徐灿灿欲待不搭理她吧,又觉得想听听热闹看看笑话,便道:“为何啊?”你说一说,让我笑一笑吧!

朱凤喜装模作样地抽噎了一下,又用帕子轻轻沾了沾精心描绘的眼尾,力求梨花带雨清纯可人——她忘记了,太子妃是女人,不是男人,她弄错对象了!

一番做作之后,朱凤喜一脸的感伤道:“奴婢跟了太子殿下之前,也曾嫁过人,那人虽时时刻刻离不了奴婢,却怕家里厉害的大妇,不敢纳奴婢进门。那狠心人虽爱奴婢,最后不得不始乱终弃,奴婢怀着身孕差点流落街头,幸亏身上还有一些积蓄,便开了翠凤喜这家店,后来幸有太子殿下看中了奴婢的手艺,收购了翠凤喜及奴婢…”

朱凤喜说着说着眼泪便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流了下来,哽咽得话都说不下去了。

徐灿灿觉得越听越不对,什么“跟了太子殿下之前”,什么“曾嫁过人”却又家有大妇“不敢纳奴婢进门”,以及“幸亏太子殿下看中了奴婢的手艺,收购了翠凤喜及奴婢”…她当即道:“朱娘子你停一下,待我梳理一下思绪!”

朱娘子当下一愣,她这个哭诉遭遇+梨花带雨用一次有效一次,不管男的还是女的,都吃她这一套,尤其是她的那些深闺里的贵妇顾客们,都让她往下讲,讲她如何勾住男人的心,讲她如何倒霉,讲她的刺绣手艺如何高超引领京城潮流,然后把生意给她做,和她成了交心的闺蜜,没先到却在太子妃这里吃了瘪。

碧云见太子妃面带沉思,便从水晶瓶里倒出了刚榨好的梨汁,问了一声:“太子妃,梨汁要不要加热?”

“不用。”徐灿灿整理着思绪,“你喂我吧!”

碧云便端着一盏梨汁小心翼翼地喂太子妃喝着。

一盏梨汁喝完,徐灿灿的思路也清晰起来,看向朱凤喜,正色道:“你先前的那个男人家里是有嫡妻的?”

朱凤喜:“…是,不过是继妻,非元妻!”怎么感觉这么奇怪呢!

徐灿灿大眼睛黑白分明:“你床上功夫很厉害,那个男人却不要你了?”

朱凤喜没想到太子妃说话这么粗俗直白,瞠目结舌:“…是…”

徐灿灿双眼亮晶晶,脊背挺得笔直:“你的卖身契在太子殿下手中,这样说,翠凤喜也是太子殿下的?”

朱凤喜脑子轰的一下,当下便明白自己上了太子殿下的当——不管太子因为她的功劳赏她多少翠凤喜的股,她都是太子的奴婢,这些股和银两都还是太子本人的!

她沉重地说了声“是”。

徐灿灿脸上带着一丝冷笑:“这样一算,那我就是你的主人了?!”

朱凤喜:“…是。”

“我怀着身孕,人说‘欲子女之聪俊者,常听清音’,”徐灿灿美丽的脸上显出一丝鄙视来,“你却在我面前说这些话!出去吧,我不想看到你,以后不要再来太子宫了!”

朱凤喜当即白了脸,匆匆屈膝行了个礼退了下去。

徐灿灿面无表情坐在那里,看得正堂里侍候的人都急了,女医张嬷嬷和管嬷嬷忙上前劝说道:“太子妃息怒,您也知道,古书上说‘欲令子美好端正者,数视白璧美玉’,您身怀六甲,自然得看些美好的事物,听些贤能的话,不要和这样的狐狸精计较!”

“知道了!”徐灿灿脸上带了一丝笑意,好像不再想这件事了,心中却还在思索着。

过了一会儿,她吩咐玄冰:“去看看这个朱凤喜去哪儿了,看看她是不是去见太子殿下了!”玄冰机灵,去办这件事最恰当了。

玄冰答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徐灿灿又指着那些新衣裙吩咐尹嬷嬷:“嬷嬷,让浆洗上的人把这些衣裙好好洗一遍!”

尹嬷嬷答了声“是”,带了两个小丫鬟取了包袱出去了。

朱颜上前道:“太子妃,玉茗公主、马府二少夫人和五少夫人该来了,您要不要重新妆饰一下?”太子妃最讲究妆容了,应该能转移她的注意力。

果然,徐灿灿当即道:“今日半臂的颜色和腰带的颜色有些冲撞,胭脂也得重新抹一次!”

朱凤喜满面屈辱带着那些绣娘出了内院,随着小厮莳花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