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作为丞相的妻子,马夫人确实是多年以来过得不太如意——她的丈夫一直宠爱一个老妾,宠爱到嫡庶不分全京城人都知道。

马夫人含蓄地向徐灿灿道了歉,保证以后一定要管好府中妾侍,善待五少奶奶。

徐灿灿也因她的丈夫和她的二儿子对马夫人很是客气,和谐地聊了一会儿。

马夫人这次过来,就是要在太子妃这里得些助力,以借此机会调0教海姨奶奶的,因此待徐灿灿很是恭谨,多有奉承。

马夫人告辞之后,徐灿灿歪在锦榻上想:和马夫人交谈真是如沐春风!

又想:这么端庄,又这么精明能干的贵妇,马丞相为何不喜欢她呢?

快到中午了,徐灿灿叫了傅杨进来,细细问了给定国公准备的住处饮食,觉得满意这才放下心来。

即使不为定国公赏她的那些大笔财产,就为了他是傅予琛的爹,徐灿灿觉得自己也得把公公侍候得舒舒服服。

下午的时候徐韩氏带着崔氏来了。

徐灿灿见徐宜莲没来,便问了一句:“三妹妹呢!”

徐韩氏闻言便要给她行礼:“多亏太子妃了,五公子带着海姨奶奶亲自去府里接宜莲,宜莲已经随他们回去了!”

徐灿灿这才放下心来,又担心海姨奶奶还欺负徐宜莲,便道:“若再有人欺负她,一定要来告诉我!”

徐韩氏满口答应,感谢不迭。

崔氏凑趣道:“太子妃心善,以后妾身的终身也靠您了,若相公对妾身不好,妾身只管来求太子妃!”

徐灿灿笑道:“我可不敢教训大哥!”

徐韩氏和崔氏都笑了。

待徐灿灿回卧室补妆的时候,崔氏也跟着进来了,一边和朱颜一起帮她插戴簪子,一边低声道:“太子妃,有人托妾身求您一件事。妾身想了,不管您答应还是不答应,说一说又不值什么!”

她又伸了个指头,道:“对方打算出十万两银子,赎一条人命!”

 

第205章

徐灿灿如今虽然身家丰厚产业众多,光为她理财的人就组成一个小团队了,可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有多少产业多少银子了,如今听到崔氏说有人要用十万两银子买一条人命,还是吃了一惊,心想:是用十万两救一条人命,还是用十万两灭一条人命?

她心中虽惊,脸上却是平静,瞥了崔氏一眼道:“谁出银子?买谁的命?”

崔氏眼珠子转了转,示意碧云和朱颜还在。

徐灿灿略想了想,眼波流转看了朱颜碧云一眼,道:“你们都下去吧!”

朱颜很担心徐灿灿上了徐大少奶奶的当,却也不敢违抗,只得朝着徐灿灿眨了眨眼睛,使了个眼色,和碧云一起退了下去。

徐灿灿接收到朱颜的提醒,笑了笑,没有多说。

等屋子里只剩下自己和崔氏了,徐灿灿才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道:“说吧!”她的心里其实是挺紧张的,觉得自己好像深入敌后的侦查员一样,可是为了刺探出实情,只得竭力稳住自己。

崔氏悄悄打量着徐灿灿,见她确实是浑不在意的模样,这才从头道来:“妾身娘家排行第四的堂姐姐,嫁入了蓝氏的偏枝,这次谋逆案也被牵连了进去,她的陪嫁嬷嬷早就自立门户脱了奴籍,因此能够帮她奔走,来寻我娘家说蓝氏一族自知必死,却不甘心蓝氏一族断子绝孙,便打算拿出十万两寄存在别处的银子买一条人命。我娘家想着要帮太子妃多一条生钱门路,便让我来奔走一二。”

徐灿灿垂下了眼帘,心想:别是那个专门糟践小男孩的变态蓝瑜翎吧?!

若是他的话,徐灿灿决定自己不仅不会帮忙,还要踩上一脚,让蓝瑜翎永世不得翻身!

她翘起玉白的手指,似乎在欣赏自己新用凤仙花染的指甲,脸上淡淡洗笑了一下,道:“这,干系太大了吧?”

崔氏忙赔笑道:“太子妃您有所不知,像先前的舒皇后,现在的董贵妃、李敏妃和孙恭妃,还有诸位受宠的主子们,她们生活那么奢侈,手面那么大,又没什么产业,从哪儿来钱?谁不做这种生意,这还有个名目,叫填死鸭,就是用人替死刑犯去死!”

徐灿灿闻言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淡。

崔氏也有些紧张,口有些干,便停止了叙述,在心里整理一下。京都崔氏虽也是门阀,但远远不到郑州蓝氏那样树大招风的地步,因此在此次门阀之争中得以保存。

如今四大门阀倒台,与之有瓜葛的家族人人自危,谁也没有能力去求皇太子救人,唯有深受皇太子宠爱的太子妃徐氏可以在太子面前说上话了。

再说了,太子妃深居简出,一般人也没有能耐结交太子妃,所以她被娘家人要求来见太子妃的时候,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的——一个人享受了家族提供的一切,不能不为家族出一点力的!

徐灿灿看着她紧张得泛白的脸,有些心软,便柔声道:“大嫂,你若是觉得无法开口,就不要再说了,我就当没有这回事,这件事永不再提。”还是先保护崔氏吧!

崔氏深吸了一口气,道:“他们要保住的人便是蓝瑜翎!”

徐灿灿秀眉微挑:“就是那个糟践人命的蓝瑜翔?”

崔氏脸也有些红:“…那些下等人的命…”

徐灿灿很想冷笑一声,说“下等人的命也是命,不比谁低贱”,可是她最后还是忍耐住了,怕崔氏从她的神情中看出些什么,便学傅予琛垂下了眼帘,道:“让我考虑考虑,成不成的明日你还过来,我给你回音!”

崔氏这才放松了下来,欢喜道:“多谢太子妃!”

徐灿灿似笑非笑道:“这事我也不一定能办成呢!”

崔氏笑着奉承:“谁不知道太子殿下对您万分宠爱,您一定会想出办法的!”

徐灿灿拿起一支玉兰花素银簪子插入了发髻,嘴角微微翘起,眼中却庶无笑意。

回到堂屋之后,徐灿灿也没心思和她们多谈了,略应酬了几句,便暗示有些累了。

徐韩氏和崔氏很是知机,便起身告辞了。

陈嬷嬷在小厨房为太子妃做了好多种小点心,领了八个玲珑剔透的白玉盘装了,带着在小厨房帮厨的丫鬟送到了正堂里,摆好后请徐灿灿看。

徐灿灿起身过来看了看,发现有松子百合酥、枣泥酥饼、茯苓糕和用绿豆泥红豆泥做的菊花酥,都是她爱吃的。

每样掰了些略尝了尝之后,徐灿灿含笑问陈嬷嬷:“很好吃。就做这么多么?”

陈嬷嬷忙屈膝行礼:“老奴每种都做了不少,太子妃若是想要,老奴现在就去送过来!”

徐灿灿微笑了一下,道:“把这些点心分别装盒,一部分送到外院书房给定国公,另一部分给福寿院送过去!”她并不说要谁去送,任凭陈嬷嬷安排好了。

忙完这些,徐灿灿就去睡了,预备养精蓄锐,待傅予琛回来拿这件事和他一起研究研究。

傍晚时分徐灿灿醒了。

她略用了几块点心,喝了一碗橘子汁便由朱颜和碧云服侍着在浴室泡了个玫瑰花澡。

徐灿灿泡在洒满玫瑰花瓣的浴桶里,和朱颜碧云商量再采一些玫瑰花,淘澄一盒胭脂——她嫌现在用的菊花胭脂颜色浅淡。

朱颜拿了玫瑰油抹在她的长发上,轻轻按摩着,含笑道:“太子妃,您不知道这个季节弄点新鲜玫瑰花瓣有多难!”

徐灿灿理直气壮:“我的花棚里不是种了不少么!”花儿匠还是永安帝特地赐给她的呢,专种反季节花卉。

碧云拿了香胰子过来,道:“太子妃说的是啊,朱颜你没去过那个花棚,不代表那个花棚不存在…”

她罗里吧嗦说了半日,徐灿灿听得脑仁疼,便撵她出去:“啰嗦死了!你出去给我找衣服,让朱雀和玄冰进来!”

碧云笑着道:“知道您嫌弃我了,我也不碍您的眼了,走了啊!”

徐灿灿见她临走还要啰嗦,便故意一脸嫌弃:“走吧走吧!不送不送!”

朱颜在一旁大笑了起来。

因傅予琛快要回来了,徐灿灿便打扮得千娇百媚出了卧室。

她刚在锦榻上坐定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蜂蜜水,傅椿就进来禀报,说永安帝微服驾临太子宫。

徐灿灿只得预备起身迎接。

傅予琛把永安帝安置在大殿内之后,便带了水寒他们去接徐灿灿。

徐灿灿刚出内院大门,迎面就遇到了傅予琛。

暮色苍茫中,见到鲜花一般的徐灿灿袅袅走来,傅予琛先是一阵欢喜,接着便是嫉妒:你是我媳妇,见圣上你打扮那么漂亮做什么!

水寒也是眼前一亮,却低下头去不敢多看。

徐灿灿一见傅予琛便欢喜极了,上前虚虚屈膝道:“妾身见过太子殿下!”

傅予琛微哂,扶起她上了青绸轿子。

进了大殿后的后殿,徐灿灿见永安帝坐在正中间的锦榻上,便预备同傅予琛并排行礼。

自从徐灿灿进来,永安帝的眼睛就盯着徐灿灿的肚子,仿佛已经看到了帝国的继承人,瘦削的脸上笑吟吟:“徐氏免礼!”

徐灿灿当真不行礼了,立在那里得意地看着傅予琛行礼。

傅予琛倒是不含糊,规规矩矩行了礼,由太监引着和徐灿灿一起坐在了东边的坐榻上,同永安帝聊起天来。

永安帝如今见到徐灿灿便觉得欢喜,和蔼地问道:“阿琛是最能花钱的,打一场仗掏空国库一次。徐氏你的手头可还宽裕?阿琛有没有把你的私房银子花光?”他在中某县有一个庄园,倒是可以给徐氏。

徐灿灿瞟了傅予琛一眼,娇声道:“父皇,阿琛都不给我银子花,都是我给他花!他还千方百计算计我的私房钱!”

“不光算计你的,”永安帝大笑起来,“他也千方百计算计朕的私库!”阿琛打一次仗,国库就要空好久。

徐灿灿连连点头:“我的私库阿琛也不放过!”

傅予琛:“…”

聊了一会儿,徐灿灿想着永安帝特地在定国公在的时候来太子宫,怕是有事要说,便寻了个理由告辞了。

知道定国公很快便要过来,和永安帝有事情要商量,傅予琛就也随着她出来了,陪着徐灿灿慢悠悠走在宽阔的广场上。

广场上的大理石柱子上挂着气死风灯,几百个气死风灯给密林环绕的整个广场蒙上了一层昏黄的光。

傅予琛和徐灿灿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并排走着,挨的很紧。

水寒带着人远远跟在后面。

徐灿灿把手放在傅予琛的臂弯里,低声问道:“阿琛,蓝瑜翎是不是该问斩了?”

傅予琛诧异地看着她,道:“嗯”蓝瑜翎手上人命太多,情节太严重,虽然蓝氏谋反之罪还在审,但是蓝瑜翎已经判了秋后问斩。

徐灿灿点了点头,道:“今日崔氏来找我,说有人托她做中间人,想用十万两银子买蓝瑜翎的命,换人进去替他死。”

傅予琛看了她一眼,道:“十万两?太便宜了,问他们要一百万两。”他就知道蓝氏还有财产隐没,这不就出来了?

徐灿灿蹙眉看着他:“你还真打算赦了蓝瑜翎的罪?你忘了他干的那些畜牲不如的事情了?”

傅予琛见她大眼睛带着嗔怒瞪着自己,不由笑了,伸手预备在徐灿灿头上敲了一下,可是徐灿灿今日满头珠翠,他实在无处下手,只好在徐灿灿额头上“咚”敲了敲:“傻丫头!”

徐灿灿摸着额头,道:“我说让崔氏等消息的,明日直接说一百万?”

“先不要见她,吊吊对方,”傅予琛,“还可以讲价。”

徐灿灿:“崔氏是我大嫂,她只是中间人,你可不要连累她了!”

傅予琛瞥了她一眼:“知道了。”

此时傅予琛和徐灿灿已经走到了广场的尽头,傅予琛向后招手示意轿子和跟的人上前,然后才开口问徐灿灿:“你现在有多少积蓄?”

徐灿灿故意一脸惊讶:“阿琛,你要算计我的私房钱了?”

然后笑眯眯:“好吧,我也不知道有多少,你去问朱颜、傅松和傅杨吧!我都给你好了!”

徐灿灿依偎着傅予琛,娇俏道:“阿琛啊,我对你很好吧?!”

见她如此淘气,傅予琛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徐灿灿柔软细腻的脸颊:“我以为你组建侍卫军的名义组建了一个五万人的新军,以水寒为主,傅松为副,军费从你这边出。”

徐灿灿满不在乎:“好啊!”

傅予琛见她傻乎乎的,想要解释,却又懒得解释,最后道:“我不会坑你的。”

徐灿灿点头:“我知道。”

傅予琛斜睨着她:你知道什么!

徐灿灿眼睛里满是倾慕,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阿琛,我的一切都是你给的,我有什么舍不得?”她是故意煽情的。

傅予琛果真被感动了,低头看着徐灿灿,凤眼亮晶晶的。

徐灿灿:“…”

第二天徐灿灿醒来的时候,发现傅予琛还没有走,正搂着她睡得正香呢!

徐灿灿早上一般都是孤衾独眠的,见傅予琛也在,便有些人来疯了,背对着傅予琛在他怀里扭来扭去哼哼唧唧。

傅予琛原本想让她歇歇的,见她如此体谅自己,也不说话,自顾自地扒开了徐灿灿的亵裤从后面硬邦邦顶了上去。

徐灿灿:“…”

徐灿灿这下子到了快中午的时候才起来。

朱颜和碧云一掀开床帐便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默默地侍候太子妃穿衣起身,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讲。

徐灿灿浑身酸痛,朱颜帮她按摩了半日,到了下午才能见人。

胡妈妈来回报说侍郎徐府大少奶奶派了人送来拜帖。

徐灿灿懒洋洋道:“我今日乏了,明日再说吧!通知外家大少奶奶派来送信的妈妈,让大少奶奶明日再过来。”

第206章

胡妈妈出去之后,徐灿灿枕着靠枕躺了下来,默默想着心事。她觉得自己和傅予琛在一起之后,变得越来越坏了…

譬如欺骗崔氏,她就挺内疚的;可是一想到蓝瑜翎那个人渣,她就觉得自己做的对。

吊了崔氏及崔氏背后的人三天后,第四天徐灿灿才见了崔氏。

崔氏得了希望便回了娘家说了,谁知道却连续三天没见成太子妃,心里早油煎一般了,因此行完礼便眼巴巴看着徐灿灿。

徐灿灿也不看她,只是捧着一盏梨汁慢慢啜饮。

崔氏捧着自己手里盛着梨汁的碧瓷盏,心里乱糟糟的,哪里喝得下去?只是继续眼巴巴看着徐灿灿。

徐灿灿把一盏梨汁喝完了,把碧瓷盏放在炕桌上,这才看向侍候在正堂的丫鬟和各位嬷嬷:“都退下吧!”

待众人都退下去了,徐灿灿这才低头看着自己手指上的翡翠戒指道:“我禀了太子殿下。殿下开了一口价。”

她抬头看了崔氏一眼。

崔氏的眼睛发亮:“殿下开价多少?”

徐灿灿看着她,大眼睛平静无波:“一百万。”

崔氏张大了嘴:“天!”

徐灿灿叹了一口气:“你知道他打仗太多,银子根本不够用…”

崔氏略一思索便道:“太子妃请容妾身回去问问!”

徐灿灿悠然道:“去吧,我这边不急。”

崔氏眼都要急红了——大梁死刑素来定在十月、十一月和十二月,如今距离十月没几日了,她那边怎么可能不急?

“太子妃恕罪,”她当即起身道,“妾身先告退了!”

徐灿灿似笑非笑看着她,话中有话道:“人无论做什么事,都得好好想想,想想自己的儿女,想想自己的相公。”

崔氏心急,也没认真听便行了个礼退了下去。

徐灿灿端坐在锦榻上,静静看着她的背影,在心里叹了口气。

几日之后,崔氏又来了,徐灿灿不想看她,便让她直接和太子殿下的亲信梁庆贺去谈。

九月三十那日,朱颜秘密禀报了徐灿灿:“太子妃,银子定下来了,是六十六万两!”

徐灿灿起初没有说话。

良久之后,她才道:“这件事我不再参与,不用和我说了。”

天越来越冷,内院正堂上早已换上了厚锦缎帘子,徐灿灿也穿上了对襟长袄,有时手里还拿着手炉。

她如今已经是八个多月身孕了,肚子愈发大了,行动也越来越不便。

为了徐灿灿能顺利生产,不管再忙傅予琛都坚持每天晚上陪她在院子里或者花园里散步。

这日晚上外面刮起了大风,吹得院子里的白杨林噼里啪啦直响。

屋子却温暖而静谧,徐灿灿坐在锦榻上,手里拿着一个肃州出产的面苹果啃着,看朱颜和碧云坐在她一旁为腹中的胎儿做小衣服。

见朱颜她们做的小衣服都是黑白灰蓝这些颜色,徐灿灿道:“都是这些灰扑扑的颜色,万一是位小郡主呢?我看你们到时候怎么办!”

朱颜笑着看向她:“太子妃,奴婢可是听说孕妇若是行动利索的话,怀的就是男胎;孕妇体态笨重的话,怀的就是女胎。您行动这么利索,您肚子里一定是位小王子!”

徐灿灿咬了一口苹果嚼嚼咽了:“承你吉言!”她虽然没有重男轻女观念,却知道不止永安帝、定国公和傅予琛,整个大梁帝国的百姓怕是都盼着帝国的继承人出生呢!若她第一胎是个女儿,失望的人可就太多了!

又啃了一口苹果后,徐灿灿在心里做自我安慰:反正我一直呆在太子宫里,一般人轻易见不着我,就算再失望,只要傅予琛不埋怨我,那我就不怕!

红拂掀开帘子进来,禀报道:“太子妃,水队长和傅松求见!”

徐灿灿有些诧异:这么晚了,水寒和傅松过来做什么呢?

水寒和傅松皆是一身戎装,左臂弯里夹着兜鍪进来向徐灿灿单膝跪下行礼。

徐灿灿有一阵子没见他俩了,忙命他们平身在西侧的圈椅上坐下。

她这屋子里无处不精致,譬如水寒和傅松坐的圈椅便是珍贵的梨花木,上面铺垫的是着名的云锦,上面是有名的云绣,里面垫的是珍贵的火云棉。

水寒和傅松在外乡招兵,在野外训练,衣食住行一向简陋,因此乍一坐下,他们便觉得身下软的有些令人不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