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王氏便带着她们去了东厢房太子妃的会客室候着。

几人一边说话,一边候着,可是一直等到了天黑,太子殿下也没从正堂里出来,徐王氏只好道了歉,又送了徐韩氏三人离去。

因太子妃诞下了皇太孙,各种各样的赏赐从宫里出来,全进了太子宫。

京城中纷纷说笑:“圣上是把国库私库都搬到太子宫了!”

太子宫花团锦簇烈火烹油鲜花着锦,可徐灿灿一个正坐月子的产妇,也没什么可享受的。

除了哺育皇太孙,她日日从卧室走到正堂,又从正堂走到起居室,来回走动以锻炼身体恢复体型,还做各种的体操,只为了让身体更柔软。

皇太孙快满月的时候,徐灿灿已经恢复了窈窕的身形,除了脸圆润了点,胸部大了一点,屁股比先前稍大了一点,她几乎没有别的变化。

夫妻俩最累的倒是傅予琛。

他夜间坚持同徐灿灿和傅瑞一起睡,自然担负起了照顾傅瑞的职责,白天又忙的很,不到一个月时间,他便又瘦了些,身形也更加俊逸了。

徐灿灿看着他辛苦,心里明白傅予琛的心思,知道他是怕自己只顾亲傅瑞冷落了他,便在心里暗暗筹划着。

第208章

大年初六,朝会初开。

散朝后傅予琛陪着永安帝去了先太子傅予珏的东宫。

偌大东宫天寒地冻,除了松柏所有的树都凋谢了,却依旧美丽——瓦蓝的天空,瑰丽的宫殿,被冰面覆盖的大湖,组成了一幅美丽的冬景图。

永安帝同傅予琛立在湖边,看着结了冰可以直接走过去的湖中央的清风阁,忆起了先太子的音容笑貌,均十分黯然。

大太监黄琅和钱进以及跟的太监们远远站着,不敢靠近。

良久之后,永安帝和傅予琛才坐着轿子回了崇政殿。

钱绿儿带着宫女们摆上了清茶和点心,傅予琛陪着永安帝聊天闲坐——已经开始上朝了,春假悠闲的日子已经结束了,能闲一会儿闲一会儿吧。

永安帝问起了皇太孙傅瑞:“长乐近来有没有长胖?会不会爬?”

傅予琛不禁笑了:“父皇不是初一才见过长乐么,就三四天,哪里会有什么变化?”

虽这样说,可他还是忍不住炫耀道:“ 长乐身体肥壮,胳膊腿都是一节一节的,三重下巴;他如今也白了,白胖白胖的,眼睛鼻子嘴巴都同儿臣生得很像,腿脚都有力;尿脬大,夜里很能憋尿…”

永安帝含笑倾听着,从傅予琛的叙述中,他能够想象傅长乐又白又胖又可爱的模样,也想象出了傅长乐长大后玉树临风长身玉立的俊俏模样。

听了一会儿之后,永安帝听出来傅长乐是同爹娘一起睡,便关心地问傅予琛:“阿琛,带着孩子睡床不够宽吧?”大梁的床都造的不宽,两人睡正好,三个人就有些挤了;榻倒是造的够宽,可是一般都是摆在正堂里的。

傅予琛想了想,道:“是有些挤。”每次睡觉都是傅长乐在最里面,徐灿灿在中间,他在最外面,因为怕挤了长乐,他是有些难受。

永安帝笑道:“朕的私库里有一架大楠木拔步床,是泰和帝当年用过的,你若是想要就给你。”

“谢父皇,”傅予琛含笑道,“那么大的床从宫里搬过去太麻烦了!”床若是大了,他就无法名正言顺地排挤走傅长乐了。

傅予琛在内阁同十位大学士开会,讨论如何制止塔克克人越过阿尔萨河混入大梁制造暴力事件的问题。

大学士、工部尚书董存富认为薛英和傅柳在塔克克高原与凉州实行的连坐制和鼓励举报制太过血腥卑鄙,所以应治薛英傅柳之罪。

董存富说着话,其他九位大学士都看着端坐在上座的皇太子傅予琛——大梁人人皆知,驻守塔克克的将军薛英和驻守凉州的傅柳是皇太子傅予琛的两条好狗,傅予琛让他们咬谁就咬谁,他们敢在西陲推行连坐制和鼓励举报制,怕是皇太子的主意。

傅予琛冷冷笑了:“董先生若有更好的法子,请尽管讲,孤听着呢!”他没有如往常一样平易近人用“我”自称,而是用“孤”来自称。

董存富见傅予琛俊脸上带着春风般的笑,可是凤眼中却庶无笑意,心中一凛,当即道:“董某只是提出一些粗浅看法,大事还得内阁同侪来商议!”傅予琛敢改革内阁让这么多人入阁,那他就得承受自己不能独断专行这个后果。董存富已经联络了其余九位内阁中的五位,打算逐步实现用内阁来约束监国的皇太子傅予琛。

傅予琛并不把他当回事,心里已经想好了对策,当下就宣布内阁会议结束。

回到御书房,傅予琛刚坐下一个小太监就进来了,行完礼便立在一边等着。

听雨看了正在饮茶的皇太子一眼,挺直背脊开始询问:“圣上最近宣哪几位娘娘陪侍?”

小太监回道:“圣上最近只宣了琦玉殿董贵妃伴驾。”

听雨瞅了皇太子一眼,问道:“是伴驾还是侍寝?”

小条件恭谨答道:“侍寝。”

待小太监离开之后,听雨看着皇太子,等着他的回答。

傅予琛垂下眼帘没有说话。他素来疑心重,不肯出一点纰漏,因此他虽知道永安帝宠信自己,可还是不肯懈怠。

据他得到的情报,他爹定国公还能行房,但是已无生育能力;他父皇永安帝索性连女人都不近了,只是宣去说话,而最常伴驾的便是董贵妃了!

傅予琛原本想要杀董贵妃的心一下子淡了——总不能让圣上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吧?!

徐灿灿端坐在锦榻上,打量着前面站立的四个奶娘,打算选两个晚上伴着傅长乐睡。

这几个奶娘都是傅予琛令妇女之友水寒带着女医张嬷嬷从家人媳妇中精挑细选出来的,都很可靠,虽然高矮不一,但她们的共同点就是秀美白皙丰满圆润并有一对大咪咪,徐灿灿看了半日,也没选出来,最后只得道:“你们谁识字?”

四个奶娘都声称自己识字,其中一个柳眉杏眼的出列行了个礼,道:“禀太子妃,张嬷嬷当时总共选出了十六人,水将军给了大伙儿一本《杜工部集》,让大家一人念一首,留下的都是识字的!”

徐灿灿一听,觉得水寒对傅长乐真是够负责的,当即便笑了,命碧云去卧室拿几本诗集过来,她自己选了四首诗词,让这四位奶娘一人念一首。

柳眉杏眼的那位念的是《琵琶行》,念到“江州司马青衫湿”时她的眼睛都湿润了。

还有一位细眉细眼看着老老实实的,读李白的《将进酒》,情绪把握得很好,也没读错字。

其余两位读了不少错别字。

徐灿灿便把柳眉杏眼叫孙凯家的和细眉细眼叫韩贺家的留了下来,筛下去的两位各赏了二十两银子送回家去了。

奶娘关系到她的儿子,徐灿灿自是经心,先组织好要说的话,这才叫了韩贺家的和孙凯家的过来,一一的说了,又让朱颜讲明奖惩措施,然后便赏了这两个奶娘一人五套绸缎衣裙和一百两银子,为这两个奶娘排好班,值夜的就同朱颜一起住在西边的起居室。

安顿好这些,徐灿灿有些累了,便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温白开水。

张嬷嬷和管管嬷嬷见人都散去了,只留下朱颜碧云这两个太子妃的亲信,这才凑到徐灿灿身前,由张嬷嬷出列禀报道:“太子妃但请放心,最后选出的那四个奶娘,水将军一个个都打听了她们家里的情况,夫妻相得感情好的才能选上来呢,怕的就是那起子不要脸的小淫0妇勾引男主人!”

徐灿灿闻言大为感动,便在心里忖度着怎样谢谢水寒用心又出力。

管嬷嬷为人做事都很认真,这些日子见太子妃坐着月子,太子殿下还腻歪着不肯同太子妃分开,她的心里就惴惴的,打皇太孙傅长乐出生,这心事就在心里藏着,将近一个月了,实在忍不住了,便下定决心要说出来。

她屈膝行了个礼,问道:“太子妃,您恶露尽了么?”

徐灿灿垂下眼帘:“早尽了。”

管嬷嬷又道:“禀太子妃,很多时候恶露虽尽,可是医家有云,产后一个月内夫妻不能同房,否则女子会得妇女病,严重的甚至会引起血崩,非常的危险。”

说罢,管嬷嬷眼巴巴地瞧着徐灿灿,恨不得直接扶住徐灿灿的肩膀乱摇:太子妃啊,千万不要和太子殿下同房啊!

见她如此忠心,徐灿灿既感动又好笑:难道夫妻之间只有那种同房方式么?

她低下头慢吞吞摆弄着雪白手指上的红宝石戒指,并不搭话。

管嬷嬷心中着急,又道:“太子妃,老奴斗胆再说一句,产后这半年内最好能够歇歇,不要急着怀孕,要知道,自己的身子骨也重要啊!”皇家当然是想让太子妃接连不断地生的,可是这频繁的生育,会毁了太子妃身体的!

太子殿下把她给了太子妃,这话她必须要说。

徐灿灿闻言抬起头来,瞟了一眼立在一旁的张嬷嬷。

张嬷嬷低着头身子立得笔直,好像管嬷嬷冒险说出的话和她没关系似的。

徐灿灿收回视线看向管嬷嬷,和蔼道:“我知道,你放心吧!”管嬷嬷能冒险说出这样的话,可见她对自己是真的忠心,徐灿灿记在心里了。

管嬷嬷这才松了口气,伸手抹去了额头上的一层细汗——万一太子妃不懂其中利害,把她的话告诉太子殿下了,那她就是死一万次也不够的。

张嬷嬷和管嬷嬷退下之后,徐灿灿吩咐碧云:“去和傅松说一下,让傅松去调查一下管嬷嬷,看看管嬷嬷最需要什么!”她想感谢管嬷嬷,那就为管嬷嬷做一些事情吧!

碧云答了声“是”,正要说话,便听到朱颜的声音从西边起居室里传了出来:“太子妃,皇太孙醒了!”

徐灿灿闻言飞快地下了锦榻,一溜小跑掀开缎帘进了西暗间的起居室,嘴里叫着:“妈妈来了!长乐,妈妈来了!”

碧云在后面看着太子妃一溜烟便进了起居室,连平时最爱讲究的雍容气度都不提了,她不由立在那里笑了:“太子妃,奴婢出去了!”

徐灿灿此时可来不及搭理碧云。

她一进卧室,便看到奶娘孙凯家的正抱着傅长乐,朱颜端着半碗温开水正用小调羹喂着喝呢!

徐灿灿待朱颜又喂了几口这才接过了傅长乐,抱在怀里连亲了好几口:“我的儿,想妈妈了?妈妈一会儿不见你可就想你了!”

傅长乐黑泠泠的眼珠子盯着徐灿灿,花瓣似的小嘴张着,流着口水,好像也和母亲在交流。

徐灿灿抱着他晃悠着,开口问孙凯家的:“皇太孙起来后吃奶没呢?”她的乳汁一天比一天少,都不够长乐吃了,只得让长乐开始吃奶娘的奶。

孙凯家的含笑道:“禀太子妃,皇太孙一醒奴婢就喂他吃了!”

徐灿灿观察了一会儿,发现儿子并不去用嘴巴拱她的咪咪,这才放下心来,相信傅长乐已经吃饱了。

没过多久徐王氏便过来看外孙了。

她一进来便要求净手,净了手才敢抱她的宝贝外孙。

徐灿灿笑着吩咐丫鬟们:“还不侍候长乐他外祖母净手?”

丫鬟们忙去准备了金盆、手巾、香胰子等物侍候外家太太洗手。

徐王氏今年才三十多岁,便成了外祖母,那种兴奋劲就别提了,净手罢便抱过傅长乐亲了又亲,又要嘴对嘴去亲,被徐灿灿拦住了:“娘,小心等一下长乐吐你一口口水!”

“我知道你舍不得让我亲你儿子!”徐王氏识破了女儿的诡计,却也不亲外孙了,而是认真地问徐灿灿:“外孙到底是叫傅长乐,还是叫傅瑞?”

徐灿灿身子没骨头似的倚在母亲身上:“皇太孙单名一个瑞,叫傅瑞,字长乐!”

“哦。”徐王氏明白了过来,怀里抱着傅长乐,眼睛在屋子里扫了一圈,见周围都是侍候的人,说话不方便,便低声道:“去你卧室说句话!”

徐灿灿把傅长乐递给了朱颜,自己带着母亲去了卧室。

母女俩并肩坐在窗前软榻上,徐王氏低声问道:“长乐快满月了,你和女婿该同房了吧?”

徐灿灿声音几乎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虽然她也帮傅予琛,可是到底不如真的去做畅快。

徐王氏看着女儿:“在你亲娘这里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她凑近徐灿灿耳边,低声道:“你生下来都有七斤多,我当年生了你后,那里有些松了,房中之事便有些不畅快,你爹就去西峡山里采了不少草药,给我调配了一种丸药,叫香蕊缩阴丸,一早一晚在那里塞一丸,不但能起润滑作用保护那里,房中之事也更畅意,而且下面还会越来越紧…”唉,都是为了女儿女婿不离心,要不然哪个丈母娘会找女儿说这个?

徐灿灿听得面红耳赤,见母亲说完了,便睨了母亲一眼,道:“你给我拿来了?”实际上她才十七岁,恢复得多快啊,不一定有用,可是万一…

徐王氏见女儿听话,不由大喜,当即从袖袋里拿出一个白瓷瓶递给了徐灿灿:“就是这个!”

徐灿灿扒开塞子闻了闻,发现是一种清淡的花香和叶子香夹杂在一起的味道,就像宛州老家端午节早上用来洗脸的百叶水散发的清香。

到了傍晚,徐王氏带着孙凯家的看皇太孙傅长乐,徐灿灿由朱颜和碧云侍候着泡了一个玫瑰花澡,又用玫瑰油按摩了脸,最后敷上了用牛乳珍珠粉做成的面膜,好好地收拾了一番。

待这些都完成,她又好好地刷牙漱口含香茶,待万事妥当,又细细妆扮了脸,重新梳了头换了衣服,打扮得风鬟雾鬓娇美诱人这才作罢。

陈嬷嬷已经看着厨娘把太子妃吩咐的几个菜的材料准备好了,过来询问何时下锅。

徐王氏见状心中明白,便找了个借口告辞了。

徐灿灿送了母亲回来,吩咐朱雀:“让傅椿去看看太子殿下回来没有!”

朱雀答了声“是”刚要出去,小厮傅椿就赖回报:“太子妃,太子殿下回来了!”

 

第209章

灰慧掀开锦缎帘子,傅予琛因为太高,便低下头走了进来。

徐灿灿自从有了傅瑞,眼里便看不到傅予琛了,经母亲一番劝解,她重新认识到傅予琛的重要性,因此早迎了上去。

傅予琛今日戴着书生巾,披着黑缎披风,穿着月白的长袍,一根黑玉带勾勒出细细的腰身,看着如同俊秀的小书生,风流而有韵致。

徐灿灿觉得眼前一亮,便嫣然一笑,道:“阿琛,你回来了!”

傅予琛见她今日打扮得特别的不同格外的美丽,想到徐灿灿终于把眼睛从傅瑞身上移了过来,他心里也是一动,幽深凤眼盯着徐灿灿嫣红润泽的唇,颇想咬上一口。

徐灿灿见傅予琛如此神情,心下明白,便伸手拉住了傅予琛的手。

大概是因为刚从外面进来,傅予琛的手有些凉,徐灿灿忙用自己温暖的手抱住傅予琛的手,为他取暖。

傅予琛垂下眼帘看着徐灿灿高高隆起的部位,简直是欲心如炽,不过想到还在书房等自己的爹爹,傅予琛只得道:“灿灿,爹爹今日就要回国公府了,临行前想见见长乐,他在外面书房等着我带长乐过去呢!”

徐灿灿闻言忙道:“那得把长乐裹得严严实实的让奶娘抱上!”

傅予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醋坛子醋罐子徐灿灿怎么不吃醋了?

不曾想徐灿灿接着便道:“我也跟着你去给爹爹行个礼!”定国公傅云章虽然为见傅瑞住进了太子宫,却因天气太冷傅瑞太小,并不能常常见面,徐灿灿都觉得有些内疚了。

朱颜和孙凯家的一起为皇太孙穿上火云棉的丝绸袄裤裹上了小披风,徐灿灿命碧云拿了她的斗篷过来,围上了斗篷才从朱颜手中接过了裹得严严实实的傅瑞。

她揭开傅瑞的小披风看了看,发现傅瑞还在睡,白嫩的小胖脸白里透红,眉睫都像他爹,眉毛秀丽,睫毛乌浓纤长,鼻梁挺秀,嘴唇嫣红,看着简直可爱极了。

傅予琛知道儿子太重徐灿灿抱一会儿便累得慌,就弯腰从徐灿灿手中接了过去:“我抱着吧!”

徐灿灿随着傅予琛出了堂屋门,便见到一个青绸轿子停在台阶下,身着黑缎袍子的水寒和傅松正带着抬轿子的小厮候在那里呢!

水寒傅松等人见太子殿下抱着皇太孙和太子妃一起出来,忙一起行礼。

徐灿灿微笑道:“平身吧!”

水寒抬头看了她一眼,觉得一个月没见,太子妃好像更美了,当得起人家说的肤如凝脂眼若秋水。

他低下头去默默不语。

到了书房,傅予琛一手抱着傅瑞一手拉着徐灿灿进去了。

外面天寒地冻滴水成冰,可是书房里因生着地龙暖和的很,一进去一股带着水仙花清香的温暖气息便扑面而来。

傅予琛抱着傅瑞,同徐灿灿一起作势要给傅云章行礼,却被傅云章一把接过了傅瑞:“你们行礼,让我看看我的宝贝孙子!”

见爹爹抱着傅瑞转过身去了,傅予琛当即拉着徐灿灿也起身了。

徐灿灿见他懒成这样,不禁悄悄笑了。

傅云章抱着傅瑞坐在圈椅上,百感交集地看着傅瑞。

傅瑞已经醒了,一对极肖傅予琛的凤眼黑泠泠的,只顾看着祖父,看了一会儿,就伸手去摸祖父的脸。

他的小手只不过在傅云章脸上触了触,那柔软温暖的触觉便令傅云章泪眼朦胧——十九年前的傅予琛,不也是这样小么?被他抱在怀里,也是小凤眼黑泠泠看着他…、

十九年时光就这样过去了。

坐在回去的轿中,被爹爹抱着的傅瑞饿了,哼唧了两声徐灿灿便受不了啦,当即就撕扯开了身上穿的对襟织锦袄,又解开了里面的右衽中衣,拉下抹胸便把傅瑞的粮库露了出来,接过傅瑞便喂了起来。

她今日在房里拾掇了半日,身上雪白粉嫩香气扑鼻,一扯开衣襟傅予琛就闻到了带着玫瑰花清香的徐灿灿特有的味道,禁欲多日的身体当即就有了反应,只得拉了黑缎披风遮掩一二。

待反应平息了下去,傅予琛这才去看儿子和老婆,发现傅瑞吃饱又睡着了。

徐灿灿小心翼翼地把傅瑞递给了傅予琛,长吁了一口气,问道:“爹爹怎么走得这么急?”

傅予琛正在擦拭傅瑞嘴角的乳汁,闻言俊俏的脸上便带上了一丝笑意,因事涉爹爹隐私,再加上他素来不爱说话,所以也没多说。

他的姑父延恩侯送给他几位辽州美人,傅予琛不肯接纳,便随手转交给了老爹,以尽孝心。

傅云章不肯拒绝儿子心意,又不能在儿子家里纳婢,便要带着这四位辽州美人回国公府。

这一夜傅瑞便在起居室跟着奶娘和朱颜睡了。

傅予琛终于暂时把小第三者排挤走了,便预备与徐灿灿痛痛快快弄一夜。

到了夜间,徐灿灿试了母亲送来的药丸,发现确实具有明显的催0情、润滑和紧致之效,而且散发出阵阵清香,非常好闻。

傅予琛虽然理想远大,可是徐灿灿记得女医管嬷嬷说的话,不过是弄了一次,之后都借助别的搪塞他。

一夜无话。

第二天是傅予琛在太子宫大摆筵席,宴请那些在扳倒四大门阀中出力的亲信的日子,他的那些分散在各地驻扎的将军们也都回来了,譬如薛英、卓杉、英和、兰云、傅柳、玉明和玉星等十几位将军。

他们给傅予琛磕过头后,便以玉明为代表,要求去给皇太孙和太子妃磕头,另外几个有家室的将军也想让家眷去拜拜太子妃。

没有家室的便有些艳羡,就嚷嚷着自家吃亏了,得让姐姐妹妹也去拜太子妃。

傅予琛想了想,便令听雨先去替他征询一下太子妃。这些将领对他忠心耿耿,都是如同他的家将一样的存在,如果徐灿灿愿意见,见见也行。

英明寻了个机会提醒傅予琛:“太子爷,他们有几个是听说太子妃诞下了皇太孙,就想着您有嫡子了,可以纳妾了,便盼着和殿下您的关系更进一步,想让太子妃见见他们的妹子…”

徐灿灿正在陪着来看她的崔氏说话,灰慧来报,说水将军求见。

第210章

崔氏自从上次之事之后,被丈夫徐宜鹏冷淡了许久,连太子妃也对她不冷不热的,投了拜帖十次有八九次都不肯见她,再加上娘家恨她与太子妃勾结,害得蓝氏崔氏等世家门阀总共损失了几百万两银子,连老底都不存了,因此也都不与她来往了,所以她心里早就后悔了,这些日子有空便命人送拜帖过来,想挽回太子妃的心。

徐灿灿虽然气她利用自己,可是如今爹爹虽有了爵位,却是一个只领侯爵俸禄的侯爵罢了,并不能指望,因此她也愿意傅予琛扶植能干又心向着她的堂兄徐宜鹏,所以她看在徐宜鹏的面子上,还是要见一见崔氏的。

此时徐灿灿端坐在锦榻上,一边逗弄着躺在她身侧铺着的薄罗褥子上的皇太孙傅瑞,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听崔氏说着话。

崔氏心中后悔,赔着笑把皇太孙大大地夸了一通。

这话徐灿灿爱听,虽然知道是奉承,可还是觉得自己的儿子天下第一的俊美帅气聪明,便对崔氏和蔼可亲起来,道:“大嫂有空的话,带大姑娘过来,让两个孩子一起玩。”

徐灿灿说者无心,崔氏听者有意,觉得太子妃这是在暗示自己,让自家女儿和皇太孙多多相处,将来好做亲家,当下竭力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含笑问道:“太子妃,您看明日合适么?”

“啊?”徐灿灿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崔氏就这么着急,正要说话,灰慧便进来回报,说水将军来了。

徐灿灿正好转移话题,吩咐灰慧:“让他进来吧!”

崔氏以前在徐灿灿这儿没听过“水将军”这个名号,忙询问道:“太子妃,妾身没听说过水将军啊?”她得问一问,好决定自己要不要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