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茗长公主立在一侧,含笑看她妆饰,道:“这次淘澄的桃花胭脂很不错!”

徐灿灿闻言便吩咐朱雀:“把你新淘澄的桃花胭脂给长公主拿过来两盒!”

朱雀答应了一声,正要离开,徐灿灿又补充了一句:“拿用白玉盒子装的那两盒!”正在孝期,赐玉茗长公主艳色盒子似不合适。

玉茗长公主忍住笑意,挥手屏退闲杂人等,只留下碧云朱雀这些徐皇后的亲信,这才轻声道:“皇后与妾身毕竟都是孝期,赏赐妾身这个,妾身若是用了,会被人说三道四的!”

徐灿灿正在晕开唇上的胭脂,闻言便凑过去让玉茗长公主看自己的唇:“明明是浅淡的粉色,哪里就明显到让人看出来?”

玉茗长公主不由笑了。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是从不肯素面见人的,可是皇后娘娘比她更甚,连在孝期里也不忘妆饰。

她低低问道:“陛下不说您?”

徐灿灿满不在乎道:“他忙得脚打后脑勺,每次见我都是晚上,等我睡醒他又走了,哪里会去看我妆饰没有!”其实她是死鸭子嘴硬,怕人笑话她和傅予琛孝期还没有分居。

玉茗长公主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了。从太上皇薨逝到现在,牵连进去的高门实在是太多了,托她向徐皇后疏通的人也很多,她就是因为这个才带着女儿搬进宫里的,要不然她一个丧夫丧父的寡妇,如何会不顾避讳搬入宫中来陪伴皇后娘娘?

徐灿灿见她脸上的神情渐渐黯淡,心知玉茗长公主的心结,便劝解道:“想那么多做什么?你丧父?陛下也丧父,我还丧了公公呢!”

玉茗长公主被她这么一说,差点没笑出来。

两人正在卧室内谈笑,小铃在外面禀报:“禀皇后娘娘,陛下派钟公公来传话,说午膳回来用!”钟公公是苏延手下的小太监钟清泉,一向在御前服侍。

徐灿灿:“…”她刚说了傅予琛白日不回来,傅予琛便命小太监来打脸!

玉茗长公主笑了:“妾身去看看二皇子和三公主去!”

徐灿灿粉脸微红:“我也同去!”

如今傅瑞带着朱颜玄冰搬到了坤宁宫东侧的凌烟阁,傅熙和傅荃这对龙凤胎随着红拂玄冰以及奶娘搬到了坤宁宫西侧的甘露阁。

徐灿灿偶尔会把傅熙傅荃抱到自己寝殿里睡一会儿,只是碍于傅予琛,傅熙和傅荃很少在她的寝殿过夜;就算是傅瑞,也是用尽各种办法才能偶尔留在寝殿一晚。

见傅熙和傅荃都醒着,徐灿灿便命红拂她们把傅熙傅荃包好,又命人叫了跟着尚仪女官学习的蓝樱儿,一行人坐了过肩舆浩浩荡荡往坤宁宫赏那早开的迎春花去了。

傅予琛坐在御书房的书案后,水寒由听雨陪着坐在一侧的圈椅上旁听。

书案前面两侧的圈椅上坐满了人,东侧是马明宇、马明光、徐宜鹏、李正和靳伟焕等文官,西侧是畅子琦、英和、兰云、卓杉和水寒等武将。

英和、兰云和卓杉都是年前清平帝病倒时开拔进京勤王的,正好率部留在京城驻防,空明岛和东越群岛换陈素和徐雅正驻扎。

新任户部尚书靳伟焕正站在那里向清平帝回事,他展开一本册子念着国库的各项数字。

傅予琛手中端着一盏药茶尝了一口,觉得味道实在是不敢恭维,便又放了下去。

他一抬头便看到傅瑞的凤眼在他和那盏药茶中来回逡巡,只得端起药茶一饮而尽——要不然傅瑞会去找徐灿灿告状的,这小子现在话说得流利了,最常做的事情就是挑拨他和徐灿灿之间的关系。

见父皇把药茶喝了,傅瑞若无其事地移开了视线——母后交代他要他看着父皇服药的。

靳伟焕念完,便专注地看向清平帝,等待着清平帝的指示。

傅予琛蹙眉问道:“到明年元月,国库够不够支撑五十万大军半年的军费?”他想和辽国再打一场,好收回被辽国占领的长青山以北五百里的国土。

靳伟焕干巴巴道:“只要小马大人和徐大人把手上那件大案继续进行下去!”

傅予琛凤眼眼波流转看向马明光和徐宜鹏。

马明光和徐宜鹏忙起身行礼。

傅予琛淡淡道:“办案过程中,不要冤枉一个好人,却也不要放过一个坏人。”那些高门煊赫了几百年,家大业大人口众多,保不住会有那不肖子孙,傅予琛就是要借太上皇薨逝一案榨干这些高门,使他们逐渐凋零,同时借机肃清吏治,令即将举行的会试真正做到唯才是举选拔人才。

所谓的“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只要不做亏心事,那些高门就不必惧怕。

马明光和徐宜鹏当即道:“臣下谨遵陛下旨意。”陛下说了“不要冤枉一个好人,却也不要放过一个坏人”,好人也就罢了,只要涉案严重,就一定要令他倾家荡产从而国库充盈——大梁建国以来用民脂民膏养肥的无数的高门,如今到了宰杀的时候了。

傅予琛秀眉微蹙瞅着他们,觉得这些人没人理解自己的深意——高门的衰落,意味着他可以推行添丁入亩了——未免有些苦无知音的悲哀。

李正恰在此时起身禀报道:“禀陛下,此案结束,是不是可以推行添丁入亩了?”

傅予琛微微一笑:“不,还得先推行高薪养廉,然后再推行添丁入亩!”

御书房内众人皆随着清平帝笑了起来,唯有马明宇马明光兄弟神情似乎有些凝重。

会议散了之后,马明宇马明光兄弟留了下来。

他们没说话,傅予琛就知道他们要说什么。

宛州马氏也算得上高门了,虽然在大梁高门中只能算小卒子,却毕竟是高门,同时还拥有千顷土地,也算得上是大地主了。

同时,马氏的姻亲宛州王氏可是有名的“万顷王”,马王两家原本就有亲戚关系,出身宛州王氏的王寒星更是亲上加亲娶了马明宇夫人娘家侄女。

想到王寒星曾经对徐灿灿有意,还托媒人说过亲事,傅予琛心里就酸溜溜的——他早就把王寒星从清贵的翰林院调到了偏远的凉州做了一个县的县令。

马明宇和马明光兄弟都是人精,自然知道这一段往事,因此无论夫人如何恳求,马明宇就是不肯把王寒星调回来。

傅予琛看了一眼跪在地平上的马明宇和马明光,悠悠道:“大梁最大的地主是谁,你们知道么?”

马明光和马明宇都知道,却故意道:“臣惶恐,臣不知。”

傅予琛也不揭穿他们,凤眼凝视着他们,轻轻道:“是皇后。”

马明光和马明宇兄弟伏在地下,没有吭声,可是他们已经明白只要马氏王氏没有犯罪,清平帝就没有对付马氏和王氏之意了。

“皇后曾经告诉过朕,说她的田产无需避税,”傅予琛道,“朕是要从新洗牌,而不是要杀富劫贫。”

马明光马明宇心中如今明镜一般,当即磕了个头退了下去。清平帝给他们吃了定心丸,接下来他们要全身心投入,令这个国家更强大,也让自己青史留名。

待御书房里只剩下自己和傅瑞,傅予琛这才开口问道:“阿瑞,今日学到了什么?”

傅瑞起身行了个礼:“母后和儿子说过‘洗脑’这个词,您这是不是在洗脑?”用一个看起来很厉害的目标把这些臣子都聚在自己麾下,这不是母后说的“洗脑”是什么?

傅予琛:“…”你的偏重点不该在子承父志,继承老子的志向继续大梁的强国之路么?

傅瑞俊秀的小脸上是不搭调的严肃神情,低头沉思片刻,他仰首看着父皇道:“还有就是若想令人臣服,相貌也得很出众,就像父皇这样,对不对?”

傅予琛:“…”

听人回报说陛下和殿下回来了,徐灿灿忙迎了出去,却发现傅予琛面无表情走在前面,傅瑞脸上带着泪痕走在傅予琛身后,而跟从侍候的人都似战战兢兢地跟在后面走了过来。

徐灿灿先命傅予琛和傅瑞的侍从都退了下去,这才走到傅瑞身前屈膝微蹲:“傅瑞,怎么了?”

傅予琛回头睨了她一眼,自顾自进了正殿。

傅瑞薄薄的眼皮红红的,凤眼里满是泪水,就连长长的睫毛也哭湿了,扑进母亲怀里:“父皇打我了!”

徐灿灿心疼极了——能把一向皮实的傅瑞揍哭,傅予琛一定是下了狠手。

她用力抱起了傅瑞,一边往正殿走,一边问道:“你父皇揍你哪里了?”从太上皇薨逝到现在,傅瑞真的是瘦了好多啊,再叫肥瑞已经不合适了。

“屁屁。”傅瑞眼泪汪汪道。

徐灿灿伸手揉着傅瑞的屁股进了正殿。

傅瑞看着正坐在锦榻上由嬷嬷侍候着净手的父皇,故意贴着母后的脸眨了眨眼睛,一滴泪水滑了出来,流到了挨着他的母后的脸上。

而他自己,则用自己最柔弱的声音说道:“母后,陪儿子睡午觉吧!”

果真徐灿灿大为心疼他,不但用丝帕为傅瑞拭去眼泪,还在傅瑞精致的小脸上、嫣红的仰月唇上亲了好几下:“哟,我的小可怜,母后陪你睡午觉!”

傅予琛:“…”老子为人方正,徐灿灿为人老实,这小崽子如此狡猾,到底是像谁?

第267章

碧云带着宫女们退了下去。

徐灿灿脱了外衣,身上穿着白绸绣花中衣和亵裤侧躺在床上,傅瑞穿着同款的中衣窝在她怀里,伸手在徐灿灿身上乱摸了一阵就拱到徐灿灿怀里睡着了。

傅予琛先在窗前的软榻上躺了一会儿,却觉得怎么睡怎么不舒服,便拿了一本书看了起来,一边看一边等着徐灿灿过来找他。

可是一本书都快要翻完了,傅予琛都快要化作望妻石了,徐灿灿还没过来。

傅予琛只得自己起身去找徐灿灿。

拔步床床门开着,徐灿灿正背对着外面躺着。

傅予琛走过去一看——徐灿灿睡着了还抱着傅瑞,傅瑞的脸蹭到徐灿灿的胸前,撅着胖屁股睡得正香呢!

他叹了口气,只得也脱了外面的袍子,贴着徐灿灿躺了下来,在香暖温馨的氛围中很快也睡着了。

徐灿灿是被傅予琛给摸醒的。

她伸手抓住在自己胸前捏摸的修长的指,低声道:“傅瑞还在呢。”

后面的动作停了下来,可是一个硬邦邦的物件隔着单薄的丝绸顶了顶她。

徐灿灿闭上眼睛长吁了一口气,手伸到后面握住了那个物件,侧身扭头道:“不能做吧?做了怀孕的话怎么办?”

傅予琛在她颈后吻了一下,哑声道:“那就用做了怀不了孕的法子。”

徐灿灿的手下意识地隔着薄绸揉搓他那里,心里却在回忆当年欧阳大家的教她的那些知识。

傅予琛被她揉搓得绷紧身体贴着徐灿灿,哑声催促道:“走吧!”

徐灿灿翻身压在了他身上,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娇声道:“你背我嘛!”

见她淘气,傅予琛不由微笑:“好。”

徐灿灿小心翼翼地帮傅瑞盖上了被子,转身看了看自己和傅予琛的身高比,便很有自知之明地上了床,站在床上趴到了傅予琛的背上。

傅予琛轻松地揽住她的双腿,进了与寝殿相连的密室,闩上了门。

密室的四角镶嵌着越国进贡的夜明珠,夜明珠透过浅粉纱罩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密室的里侧是整整一面墙,被分成一小格一小格的柜子,是傅予琛用来放秘密书信的地方。

地下依旧生着地龙,就连里面的床榻都是暖和的。

这里面的物件也都换成了黑白两色。

傅予琛枕着黑缎软枕躺在铺着黑色绸缎的榻上,两条修长的腿分开,一条平放着,一条蜷了起来。

徐灿灿跪在他两腿之间,一边回想着欧阳大家当年教授的技术,一边忙碌着。

傅予琛并没有让徐灿灿辛苦太久,很快便到了顶点。

徐灿灿状似娇羞地低下了头,缓缓覆在了傅予琛身上,心里却在想:平常嫌他太快,这个时候倒是显出了快的好处…

心里这样想着,可她的眼睛还是不由自主去看傅予琛的脸。

夜明珠粉色的光晕下,傅予琛散开的黑发瀑布般垂在了玉床顶端,有几缕被汗浸湿的贴在他的脸侧,衬得肌肤洁白如玉,幽黑的凤眼湿漉漉的,正专注地看着她,嫣红的唇微启,似还在享受余韵。

见此情状,徐灿灿一阵心悸,缓缓把身子全压在了傅予琛身上,脸贴在傅予琛的胸前,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

傅予琛怕她掉下去,伸出手臂揽紧她。

徐灿灿的身子芳香、温暖而柔软,覆在他身上,显得那样的柔弱那样的诱人…

他深吸了一口气,四肢缠着徐灿灿在软榻上翻了个身,变成了他在上徐灿灿在下的局面。

徐灿灿:“…”

傅予琛双手撑在身侧俯她上面,湿漉漉的凤眼微眯,下面却硬邦邦地往徐灿灿两腿之间顶了一下。

徐灿灿捂住了脸——傅予琛若是泄过一次的话,第二次会没完没了的!

良久之后,徐灿灿还被傅予琛摁在那里分开双腿弄着。

她声音里都带了哭腔:“你千万…别…别弄里…里面!”孝期怀孕太丢人了!

傅予琛专注地干着,动作颇有节奏,双手握着徐灿灿那两团丰满圆润,间或俯身在徐灿灿唇上吻一下,——他做事一向专心,做这件事更是全神贯注,恨不得整个人都化在徐灿灿身上。

徐灿灿身子晃动着,却竭力去看傅予琛。密室里太温暖了,他两鬓有几缕黑发被汗水沾湿垂了下来,汗湿的脸皎然如玉,紧紧抿着的唇愈发嫣红。

看到徐灿灿又在看他,傅予琛有些羞恼,便握住徐灿灿那两团的手握得更紧,动作也更加的剧烈。

良久之后,徐灿灿方缓过来,下面犹在震颤,她的双腿缠上了压在她身上的傅予琛的细腰,闭上眼睛吁出了一口气:幸亏傅予琛最后还有一丝理智…

傅予琛压在徐灿灿身上,心里也在庆幸。他虽然想要徐灿灿再为他生几个孩子,可是却也明白孝期还是不太方便的,虽然他能掩盖住,可还是不要徐灿灿受罪的好。

傅瑞醒来,发现父皇和母后都已经起身了,父皇头戴银冠身穿黑缎春袍,腰里围着玉带,装束十分的严谨,母亲却披散着长发,身上的衣服也很随意。

他的凤眼狐疑地在父皇母后身上打了个转之后,便看着母后撒娇:“母后,过来抱抱你儿子!”

徐灿灿听不得儿子撒娇,忙把手里的汤药递给傅予琛,让他自己喝,而她却扑到床边:“我的阿瑞宝贝!”

傅瑞也不嫌母后肉麻,伸手悄悄摸了摸母后海藻般垂下了的长发——触手潮湿。

他把手指放在鼻端闻了闻,是玫瑰花香——母后洗澡了。

被父皇抱着出去的时候,傅瑞狐疑地凑到父皇耳侧闻了闻,觉得好像是薄荷味道夹杂着一点淡淡的玫瑰花香——父皇一定是和母后一起洗澡了!

傅瑞默默想:下次我要和母后一起洗澡,不要父皇和母后一起洗澡!

春寒渐渐消散,春0色越来越浓,宫里杏花、桃花、梨花接连开放,等月季花盛开,已经进入暮春了。

傅予琛三个月的孝期已过。

这一日一大早,傅予琛带着傅瑞上朝去了,徐灿灿便把宫里的管事们都叫了过来,吩咐他们把整座新宫宫城里的摆设全都换了。

待众人开始忙碌,她便乘了一顶大轿带着侍候的人往承恩公府去了——傅予琛已经下诏进封自己岳父承恩侯为承恩公了。

水寒早接到了懿旨,先安排了禁军静街,然后自己率领一队禁军护着徐皇后的凤驾出了宫城南门,直接穿过宫城前的广场进了斜对面的承恩公府。

徐灿灿的大轿一直抬到了承恩公府正院院子里,这才停了下来。

水寒带着禁军、太监和轿夫退了下去,守在正院门外——承恩公早吩咐人在门外的老杨树下搭了棚子铺了地毡,放上了桌椅板凳,并安排小厮上了瓜果酒菜并在一侧侍候着。

他不爱喝酒,便端了一盏清茶坐在椅子上对着大门坐了,眼睛看着似看非看,实则专心致志守着大门。他已安排袁申宇带人守了承恩公府四周,如今唯一需要他守着的便是着正院院门了。

承恩公府正院堂屋里,徐灿灿与母亲徐王氏坐在锦榻的西端,会试落第的徐宜春垂头丧气坐在锦榻上炕桌的东侧,徐顺和坐在西侧的圈椅上,颇有些坐卧不安的模样。

徐灿灿瞥了徐顺和一眼,道:“爹,你有事?”

徐顺和的视线似乎穿越了墙壁看到了被奶娘和女官抱进了东侧起居室的傅熙和傅荃。

徐灿灿明白了爹爹是想看外孙子外孙女,便吩咐朱雀:“去把二皇子和三公主抱出来。”

朱雀答了声“是”,很快便和红拂一起抱着傅熙傅荃出来了,奶娘跟在后面也出来了,侍立一侧却不敢说话。

徐顺和先接过傅熙抱在怀里,眉开眼笑地逗了一会儿,又换了傅荃抱着。

徐灿灿在锦榻上看了,便道:“爹,他们俩都会爬了,你命人在院子里铺上厚地毡,在地毡上再铺上棉布褥子,把他们放在上面爬着玩!”

徐顺和听了女儿的话心中有些迷惑——小孩子难道像小猫小狗一样爬来爬去么?

徐灿灿今年年底都二十岁了,徐宜春也快十四岁了,徐顺和早就忘记女儿儿子小时候的事情了。

徐顺和一手抱了傅荃,一手抱了傅熙,兴高采烈看人在院子里铺设地毡和棉布褥子。

傅熙倒还安安静静的,偏傅荃跟个猴子似的动来动去,看得红拂灰慧心肝直颤,很担心二皇子三公主从承恩公怀里掉下来。

徐灿灿却毫不担心,因为了解自己爹爹有多靠谱。她如今正在开解徐宜春:“我说弟弟啊,听说你这些日子茶不思饭不想,一直在节食?”

徐宜春默默无语,俊秀的脸上浮上了一丝红晕——大张旗鼓参加会试,结果名落孙山,真是丢人…

徐灿灿劝说了半日,见徐宜春还是一脸羞愧,便摆手命侍候的人都下去。

朱雀悄悄带着众人都退了下去,自己带了小宫女小青和小莲守在正堂外面,以防人偷听。

徐灿灿这才正色道:“弟弟,你这次无论如何都中不了的!”

徐宜春讶异地抬头看着姐姐。

就连一旁的徐王氏也有些惊奇了。

徐灿灿难得耐心道:“你是我的弟弟,你姐夫为了不让人背后说他徇私,这次是不会让你中的。”其实傅予琛让她看了徐宜春的卷子,即使公平录取,宜春也是考不中的,不过这话不能和弟弟说,免得弟弟失去了信心。

徐宜春脸色渐渐平静了下来,与徐灿灿很像的大眼睛专注地看着姐姐。

徐灿灿继续忽悠弟弟:“你姐夫说了,按照你的水准,只要继续努力,下一科定中的!”傅予琛原话是“下一科无论小舅子中不中,都会让他中了,十七岁正好出仕”。

徐宜春听得激动万分看着姐姐:“姐,我明日就回国子监读书,我一定会努力的!”大哥说我还差点火候,姐夫却说我“下一科定中”,看来还是姐夫巨眼识英豪!

徐灿灿把弟弟给哄得回心转意,觉得自己好辛苦,便懒懒地倚在母亲身上撒娇:“娘,我想吃您亲手做的家乡菜…”

徐王氏被女儿倚着,心里甜蜜蜜的,当即道:“灿灿,想吃什么?”

徐灿灿边想边说:“韭菜鸡蛋菜盒,素炒豆角,虎皮辣椒,蒜烧茄子,青椒炒鸡,回锅肉…再熬一锅麦仁粥。”

徐王氏连声道:“好!好!”

她舍不得离开女儿,便命丁妈妈带人去小厨房准备食材,等一会儿她亲自下厨。

傅予琛依旧在御书房里会见大臣。

镇守辽南的抚北大将军杨瑞回京觐见,下朝后又来到御书房回事。

他深思熟虑后方道:“禀陛下,与辽国这一仗怕是在所难免了。咱们大梁逐渐强大起来,不但收复了东越群岛,令越国臣服做了属国,同东夷的边境贸易规模也越来越大。辽国心中不平已久,多次侵犯我大梁边境打草谷,被大玉将军和小玉将军打得落荒而逃。他们很不甘心,便在国民中宣扬大梁侵占了辽国国土,扬言辽州原本乃辽国国土,早晚会收回云云。”

傅予琛嘴角挂上了一丝冷笑,他也命礼部在大梁各级官学进行宣传,言说长青山及长青山以南的土地都是大梁的,却被辽国占去了。

其实东方大陆诸国原本都属于大业王朝,诸侯割据互相吞并,最后形成了今日局面——譬如长青山原先确实是大梁的,被辽国占领了至少二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