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言听到愣了很久,才吩咐人回相府!太子怎么会突然出意外?不是有人要拿这件事绊住丰润还是真的出事!

赵玉言回了相府也恍恍惚惚的,甚至不记得自己那点小心思,太子倒后谁上台!

赵玉言自认不是能呼风唤雨的人,他们赵国公府也不行,她是有过冲动把这件事告诉大哥,让大哥赶紧谋划,可细想想,他们能谋划什么?

赵玉言经历了最初的激动和震惊后,慢慢平静下来,因为她发现太子出事后,她还是她怎么都改变不了。可她突然又一个激灵,瑞王府会不会受到波及,毕竟风言风语传的多都是瑞世子和太子在争悦儿!

“来人!去忠王府请瑞世子过来!”不,不,赵玉言觉得瑞枫叶不会傻的那么做,可他们确实在风口浪尖上不假!难保不会有人乱攀咬说悦儿克夫!

070落定

赵玉言恨不得敲敲自己的脑子,乱想什么!怎么扯到克夫上了!就算是,也是太子恶有恶报,没事算计她女儿:“红烛,你去把小姐请来。”

“是。”

章栖悦拖着长长的风筝线跑进来,无所事事、不谋将来、胸无大志,形容她一点不假,她甚至连宅斗都不用,母亲已经撑起了整个家,就算偶然有跳哒的,也是家家都会有不安静因素!尚且轮不到显示自己的存在!

章栖悦抬起美貌无双的脸,笑容干净欢乐,像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娘,你找我。”她比谁都清楚,只要她自己不找死,母亲和她都能安享晚年!

赵玉言关上门!把女儿拉到床上,放下床帐,小声道:“太子出事了,与国君无缘的大事!”

“哦,没事我去放风筝了,刚才飞的可高了!”

赵玉言傻住:“等等,娘在跟你说大事!机密要闻!你就这个反应!?”

章栖悦缕着手里的丝怕,睁着无辜的眼睛看着娘亲:“那女儿还要怎么样?哀叹太子的不幸还是去宫里为皇上分忧,你觉得那些适合女儿吗?”

赵玉言突然觉得是啊,女儿还小,才十岁,上学还不专心,她能懂什么,自己又指望她能懂什么:“可你最不济也该惊讶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做的,人怎么可能没有好奇心呢?她刚才还在想是谁做的?

章栖悦好奇,好奇就有答案吗?上辈子无疾而终的事,这辈子就有结果?不过,无非是那么几种可能,只是那些人下手早了,她记得要一个月后:“好奇,娘你告诉我怎么回事?”

“让开!让开!别往娘身上钻,下来。”真是没成就感,女孩子胸无大志,头疼。

此时门外响起了红烛的声音:“夫人,瑞世子来了。”

赵玉言一惊,这么快。

红烛推开门让瑞世子进去,自己也跟着进来,笑容带着慢慢的揶揄。

瑞枫叶脸色绯红。

“奴婢听长随说,一出门就碰到瑞世子了,瑞世子跟咱们可真是心有灵犀,知道夫人和小姐找世子呢?”

瑞枫叶只能尴尬的站着让人调侃,谁让他真在府外晃悠,正在找理由进来!

章栖悦对他扮个鬼脸。

瑞枫叶无奈的摊手。

赵玉言看着两孩子忍不住笑了,什么太子、什么大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儿女幸福。

“夫人找枫叶来何事?”

赵玉言无奈的回神让红烛去看着门,把她进宫听到的事说了。

瑞枫叶闻言,渐渐的沉下脸,慢慢思索,太子出事关乎国家大体,弄不好就是乱国之兆,而他竟然想到莫非那些势力出手了,一出手便直中要害,何等根基!下一步呢?捧九炎落上位!

瑞枫叶不知怎的就想到那个孩子,只有这时候他才有不真实的感觉,往日跟在他和栖悦后面的小家伙真的能被捧到前面?

想到这种可能,瑞枫叶不得不承认,他对九炎落的了解乏善可陈,栖悦后来如此戒备他还不是也说明栖悦知道了什么。

瑞枫叶不自觉的看向悦儿。

章栖悦摇摇头,让他放心她很好。

赵玉言总算找到了平衡,至少女婿没像女儿那么傻,她恍然发现,这件事带给她的只能是这点感概了:“叶儿,我是怕,有人转移注意力,说是悦儿有问题,才让太子遭此横祸,毕竟太子以前好好,怎么才跟悦儿传出些事就这样了!你说会不会有人胡乱攀咬。”

瑞枫叶眼里闪过一抹杀意:“夫人放心,如果那样皇上也有责任,何况只是说悦儿有贵命,远没上升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就算要胡乱安罪名也未免牵强。”

赵玉言终于松口气:“没有悦儿的事就行。”

章栖悦跳下座位:“娘,你就放心吧,这些事跟咱们没有关系,你这样疑神疑鬼的到像咱们真做什么一样,枫叶难得休息,难道你也让他在家里跟咱们两位弱智女流分析朝中大事。”赵玉言闻言冲着下面的瑞枫叶笑:“知道你心疼他。”

瑞枫叶不好意思的垂下头。

“不过,成天枫叶枫叶的叫,你以为你是谁,以后叫枫叶哥哥,要不然叫世子爷,别成天没规矩,你当自己还是黄毛丫头。”

“知道了,娘已经不疼我,疼他了。”

“娘谁都疼。”

章栖悦将瑞枫叶带了出来,向伴云楼走去:“你这几天很闲吗?怎么天天有时间乱晃。”

瑞枫叶突然一本正经的道:“叫哥哥,你,你的话多没礼貌,以为自己还是黄毛丫头吗。”

“瑞枫叶你找死。”章栖悦起身捶他。

瑞枫叶闪身躲过,两个人顿时闹成一团。

最后瑞枫叶猛然转身抱住扑过来的栖悦,把她半制在怀里,才道:“好了,好了,不闹了,问你个事。”瑞枫叶有意识的拉开楚嚒嚒的距离:“九炎落的事需不需要我做什么。”

栖悦闻言少了份笑闹,多了份安静,这件事无论他们做什么都改变不了九炎落会上位的事实,前世他能做到,这辈子更不用说:“离他远点就行,他要是找你,你就帮,不找你,就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瑞枫叶正有此意,只是栖悦跟九炎落关系好,所以才有此一问,谁当皇上之于忠王府没什么不同,忠王府的富贵亦不会因拥簇皇位得到质的飞跃:“我只是好奇他们既然要送听话的上位,为什么还找人教他文韬武略。”

章栖悦想到这点笑了,笑的很没形象:“偷鸡不成蚀把米,估计他们也没料到九炎落学的那么好,前期无疑是想加重皇后选择他当养子的可能。”

瑞枫叶接口:“可惜做的太过,养了只猛虎。”

两人相视而笑。

“咱们就等着看他们倒霉样就行。”

“只是没想到平时老老实实的九炎落也敢参与谋划这样的大事。”

章栖悦但笑不语,她最傻过,很着欺负他,就算他都要当太子了,都没觉悟出九炎落真翻身了,想想她当年的弱智样,她都想给自己两拳,她得多自负才觉得九炎落身份卑微,不配为太子。

“又想什么呢?”

想自己有多笨:“我没得罪过他吧?如果他真当了皇帝,不给我封个公主也不至于想害我吧。”

瑞枫叶看着她正儿八经的样子,突然笑了:“你成天在想什么,不过人都是会变的,他要真走那条路,咱们以后别总跟他接触就是。”

章栖悦不解的看着瑞枫叶:“你为什么认定他一定能成功,你发现没有,从你跟我说话到现在你就没说一句,他也许在这件事上得不到好处。”

“是吗?”

“是。”

瑞枫叶揉揉她的头:“别多想,过两天带你去游湖,天气这么热,出去游湖最能放松身心。”

栖悦垂下头,盯着脚边的花样道:“我们的婚事…”

太子出了这种事,虽然不至于等同主丧,但一两年内,不在范围内的婚娶最好静一静,尤其是他们,弄不好就会被皇上惦记上。

“这个也是我的事,你就安安生生的待在家里等我来娶。”

章栖悦闻言笑了,踮起脚揽住枫叶的颈项,撒娇道:“其实晚点也好,人家才十岁,嫁的太早羞死了。”

“小东西,就会讨人欢心。”

瑞枫叶陪了栖悦一个时辰,从左相府出来时,他才惊异的发现他跟栖悦说了那么多朝事,栖悦竟然都对答如流,虽然不是大事,但栖悦怎么可能知道,她平时可一点心思也不往上面用?

瑞枫叶再次无奈的承认,他家小东西很多时候并不如表现的那么笨那么无害。

太子的消息没有第一时间报出来,除了皇后不再见客,宫里一切如初,仿佛太子没有受伤或者是生了场风寒,没有发生任何大事。

但有渠道的人家,最近都静的可怕。

权家首当其中,权老爷子在出事时就收到了准确消息与皇后知道的时间丝毫不差,现在的问题是怎门办。

权老爷子比皇后更理智,太医支支吾吾的话已经说明问题,他现在要做的是怎么保护皇后,太子没了指望,她现在最伤心,最让人头疼的是太子身残不是死亡,就是隐患,弄不好会成为刀下鬼。

权老爷子深深的叹口气,他已经两天没有休息,这时候他除了叹气除了让夫人进宫安慰皇后,什么也不能做,做了就是错。

权书函在书房外徘徊再三,没有进去,表哥的事十之*,他问了只会让父亲伤心。

权书函收回欲推门的手,看眼窗户上印出的身影,感恩父亲为家操劳的同时,也看到他的渺小,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听话,不让父亲操心。

玄老爷子偏执的认为是西北将军做的,他派出去的暗探子一致查到西北,结果一无所获,惹了皇上大发雷霆。

玄老爷出了皇宫,想不透西北将军怎么可能不漏一点马脚,绝不会有错,只有他一直对皇上不满,如果是谋害能伸手会谋划的肯定是他!可为什么抓不到把柄。

玄家书房内。

玄天机再次提醒父亲:“不是。”

玄老爷瞬间把砚台扔他额头上!大喝道:“你懂什么!肯定是他!肯定是他!”玄老爷近乎癫狂的开始查文献,查他曾经在宫里的布置,嘴里一边喃喃自语:“肯定是他,肯定是他…”

玄天机随便往额头上缠两下,看了眼父亲,转身离开,他知道这件事的替罪羊定是西北王的人就够了!

071变迁

章臣盛心里有点急,去求见太子又被拒之门外,莫名的有些不安,可…栖影的事不是说好了吗?莫非有什么变故!

章臣盛皱着眉从宫内回来,见章栖阳等在门外,心里有一丝安慰,这个家里跟他一样在努力争取空间的只有栖阳。

章栖阳见父亲脸色不好,猜到不顺利:“爹,是不是不行?”

章臣盛叹口气:“应该没问题,太子已经打通了所有关节,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太子这两天没有出宫,再等等吧,这么多年都等了,难道这两天会不行。”

“爹爹说的对,小妹已经拜入了琴音坊坊主门下,苦尽甘来的日子还会远吗?”

“明天我再进宫试试。”

翌日,夏日的晨光普洒在绵延的大地上,瞬间渲染了浓重了亮色,刺目的晨光也带了炎热的气息让人预想到片刻后便是热浪遍地。

各府的轿子穿出街巷,在宫门外汇聚。

城门打开,官员依次入内。

章臣盛急着穿梭在礼部几位官员身边,商讨他女儿入住初慧殿后待遇的问题。

礼部尚书闻言,诧异的看过去:“你没听说吗?皇上宣旨,明日停罢初慧殿,昨天旨意已经发往各府邸,我以为你听说了?”

章臣盛顿懵,他不知道,没人跟他说。为什么不办了,初慧殿传承多年,为什么说不办就不办,栖影怎么办?他所做的一切岂不是成了笑话!

章臣盛几乎听到周围的人再笑他,那些人是不是早就知道皇上打算停罢初慧殿,却没有告诉他,让他像跳梁小丑一样东奔西走!

礼部尚书万大人不知道章臣盛那些事,初慧殿也是几位侍郎在管,只是见左相跟几个人走的近以为他关心初慧殿的事,毕竟他的长女刚离开初慧殿,就发生这种事,他关心也在情理之中。

万大人看在静儿的面子上,在章臣盛耳边透露道:“柳小侯爷出事的时候皇上就有那么个意思,但只是刚开始议,不知怎么的,昨天就敲定了,今天已经不上课了,孩子们只是过来取些东西。”

章臣盛闻言老脸通红,那么早以前就商议了?他这些天在做什么!竟然没一人给他透信!

章臣盛突然觉得没脸在众官员里站着,这些年他一直以为自己经营了些人脉,更是凭借他扎实的学问提出过几项收效不错的革新,这些不足以抵消他是靠赵国公起家的往事吗!

章臣盛现在觉得,不足,这件事,他完全就像个白痴被所有人耍了一圈!当他跑断腿的时候,这些人暗地里不定怎么笑话他!

他是为庶子女跑的又怎么样!是不是觉得他背弃了妻子,宠妾灭妻都等着看他笑话!

万大人拍拍他的肩:“别多想,不关你女儿的事,皇上纵然宠爱她,也不至于因为她不来就关初慧殿,肯定有多方因素考虑其中,轩辕家公子出意外那次,皇上也透了那么点意思出来,这次不过是顺理成章。”

章臣盛无法理解的看过去,难道在外人眼里栖悦不去初慧殿也是导致初慧殿停罢的原因?

万大人看章臣盛这表情,更加交心:“不能说完全没有,初慧殿的隐患早年就暴露了,可皇上有让你女儿和太子多相处的意思,所以…总之所有事加在一起停罢只是时间问题,你别往心里去,都过去了。”

章臣盛觉得彻底傻了!皇上有看中栖悦的意思!那他还跟在太子身后跑?岂不是像他上赶着把女儿送上去一样,原来所有人认为是皇上想拉拢栖悦,而他却还不知情的为栖悦‘谋划’!

没有什么比这样更让他丢人!赵玉言知道多少!她不准女儿接近太子是不是早猜中了皇上意思!

章臣盛怒火中烧,所有的不甘、丢脸全怪罪到赵玉言身上!他觉得赵玉言再次把他的脸面弃之不顾!让他颜面尽失!

左相府内。

章栖悦正在跟凤姨学刺绣,一根根纤细的线在她手里分成七八根细丝,针握在毫无瑕疵的手上穿梭在名贵的白锦上,就如一副画般看着动人。

凤姨今年四十有五,眼睛和手不若年轻时灵巧,才进了府给大小姐做师父,对相府大小姐她略有耳闻,脾气不好、不受管束,也的确如此,栖悦五岁时候曾因绣不好一片叶子,掀翻了绣案,扔了所有绣线。

这是凤姨第二次接触章府大小姐,比之几年前安静了不少,分线有模有样,下针轻盈有耐性,加上本身长的漂亮,安安静静的刺绣时她看着都心情舒朗,果然是大姑娘了,懂事了很多。

凤姨上前,看着她为一只寿蝠收尾,手法自然,针法细腻,深得刺绣的精髓:“恩,不错,小姐这幅双福拜寿送给赵老夫人,老夫人一定夸小姐手巧。”

章栖悦笑了一下,低头绣完最后一个花针,收了线,松了绣架,两只蝙蝠捧桃而飞。这是她送给外婆的贺礼。

凤姨称赞不已,她不会盲目教栖悦双绣刺花,章栖悦不比栖影,栖影身份不行,有些绣技教给她是好心,可让她在夫家多一项本钱,而栖悦不可,栖悦是相府大小姐,学会了是锦上添花,学毁了,她就是把命赔上也不行,除非是大小姐强烈要求学她的绝技。

“凤师父陪我累了一天了,让弄巧带您休息会,下午我再来找您。”

凤姨恭敬起身:“多谢小姐体恤。”

章栖悦拿着绣好的绣品去见母亲,还没走进正厅,便听到父亲拔高的嗓。

楚嚒嚒脸色一冷:“小姐,我们一会再过来。”

“不用,婉婷在这里等着,我和楚嚒嚒进去。”章栖悦收了绣品,面色不愉的踏入正院。

红烛焦急在门前走来走去,听着里面摔东西的声响,心里为夫人着急!

“我没说!我知道什么!你天天为那孩子谋划你还有脸了!”

“我怎么没脸!都是我的女儿!栖悦不要的栖影就不能捡吗!”

“不能!你把栖悦当什么!我又是短了栖影吃还是短了她穿,你四处为她奔走,不知道的以为我怎么虐待了她需要你当爹的出头!你现在有脸跟我嚷嚷!你做出那没脸的事情时怎么不想想合不合适!”

章臣盛气的脸色通红:“你还有理了!”

赵玉言冷静高傲,站在大厅里无所畏惧,如怒放的夏花,傲世一切杂草:“我行得正坐的直!对你所有孩子一视同仁!夫子教习一个也没落下,是你上赶着给她们挑最好的,也不看看是不是手伸的太长,管过了界,被人看不起!”

章臣盛被戳中痛处,脾气顿时暴涨:“我管过界!?你如果对栖影像对栖悦一样我用的着多此一举!不过是初慧殿的一个小小伴读,你为什么不为栖影谋划,是不是怕栖影比栖悦强,抢了你女儿的风头!”

赵玉言闻言怒火中烧:“我女儿?是,栖悦是我女儿,她该得到那些有什么不妥!栖影是不是我女儿就另说了,我好吃好喝供着她长大是仁义,怎么,她还嫌我这个母亲没有赐给她一个嫡出的身份心生埋怨了。有本事投胎到正经夫人的肚子里!既然没有,就安分守己的过日子,偏偏盯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是自取其辱是什么!”

“你!你!终于说出你的险恶用心了!你这个恶妇!妒妇!除了自己的子女谁也不关心的婆娘,我要休了你!休了——”

门突然被打开,章栖悦一身淡紫色的长裙站在大门之外,面容严肃,气势凌人!

赵玉言为愕。

章臣盛一愣,见女儿一瞬不瞬的看着他,莫名的心虚:“悦…悦儿过来了…”

章栖悦走进来,目光从他身上移开,神情淡漠庄严肃穆,她淡淡的开口带着莫名的威慑:“爹爹刚才说什么?对娘的指责出奇的严重?女儿竟不知娘有这么大问题,需要父亲休妻。”

赵玉言不想女儿听这些,但看着女儿的样子,她好像也不能像以前一样把她当孩子抱开,心里隐约觉得此刻的女儿跟平和嬉笑的样子很不一样。

“爹说娘对妹妹们不好,请问爹爹哪一点不好了,是给她们住的地方太宽敞让妹妹们害怕,还是吃的太好长的胖,亦或者请的女夫子太多,学的太累;还是金绥绸缎伤了妹妹们细嫩的肌肤,需要换成粗布麻衣?”

章臣盛被女儿突来的凌厉惊的回不了神,这是总对他撒娇,不如意就发脾气的‘乖’女儿吗?

章栖悦上前一步:“女儿没记错的话,栖影妹妹前些天一直在出门,做的是金玉小轿,穿的是蚕丝云锦,吃的是上好菜肴,送到是香茶瓷器,这些东西都是母亲亲自批审,为了让影儿妹妹如意,还特意打听了楼姑姑琴坊主的琴好,多加了一盆水中仙子才博得琴坊主相见,如果这样都是不贤惠,爹,您的休书还是写快些,女儿帮您拿去画押,省得您为母亲这样的妒妇耽误了您大好年华!”

说完章栖悦威严的看过去,目光阴寒、神态不懈。

章臣盛突然之间心中微凉,被女儿看的无所遁形,他怎么会不知道刚才的话站不住脚,但赵玉言此人不喜狡辩,反而越激脾气越暴,容易给人得理不饶人之感,但栖悦…

不,栖悦一直最听话,今天怎么:“乱说什么,你还小不懂事,出去玩去,楚嚒嚒带小姐…”

章栖悦没有动,笑了一下,像往常一样纯真漂亮:“爹爹觉得我不懂事,找位懂事的来如何,外婆还是大理寺卿,如果爹爹都觉得他们太小,不如让母亲进宫见见皇后,自请离堂如何?”

章臣盛被说的脸色通红,如果闹开了他颜面何存:“章栖悦你——”

赵玉言闻言立即跳出来:“章臣盛你冲我女儿吼一句试试!我现在就把你休了!不用你浪费一张纸!”

章臣盛气的险些昏过去,休了他?!但他绝对相信赵玉言做的出来:“好!好!——”

章臣盛真想冲过去揍栖悦一顿,都是她干的好事,但想到皇上有意让她为太子妃的话,生生压下心里的不甘心:“懒得跟你们辩驳。”说完落荒而逃,怕赵玉言逮住他要休夫!

赵玉言见章臣盛走了,拉过女儿让红烛进来收拾:“悦儿,干嘛跟他说那么多,不如意了休了就是。”

章栖悦对母亲思维无语:“可母亲不等于背了那些骂名成全了别人,娘明明是宅心仁厚的好娘,为什么要让别人误会。”

赵玉言闻言心神慢慢宁静,拉着女儿坐下,看着平时笑容灿烂的女儿今天为自己顶撞了父亲,心里一阵愧疚:“都是娘不好。”

“娘最好了。”爱她,对身边所有人好,府里的女人只要不是养不熟的基本都敬重母亲,只是她自己想不到自己多公允而已:“娘该多出去走走,成天闷在府里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