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言闻言,没有接女儿的话,她嫁给章臣盛后就不再爱出门,除了几年前去忠王府,她都躲在家里,躲那些看笑话的脸色,躲那些是非,说白了她觉得没脸见人。

但要说她欠章臣盛什么,她觉得没有,地位她给了,女人,后院这么多子女难道是他自己生的!哪个女人嫁给他的时候不是干干净净,就连自己也干干净净,他有什么资格抱怨!

可休夫?

她就是说说,嫁给谁不是嫁,对章臣盛她们已经不可挽回,高兴了多看两眼,不高兴了就当多件装饰,有什么可计较,这次这件事!章臣盛实在无理取闹!她也不知道他怎么了,突然来发怒,多大的事,不就是不能让‘爱女’入初慧殿,活像谁掐住了他尾巴一样!

赵玉言欣慰的看眼女儿:“我家悦儿长大了,会保护娘亲,分辨是非,可他毕竟是你爹,下次注意点,万一他说你不孝,你以后的名声…”

章栖悦仰起头:“难道瑞哥能休了我吗?”

赵玉言突然笑了,想到瑞枫叶对女儿的好,心里一阵安慰,但还是忍不住提醒女儿:“有时候男人想什么咱们很难摸得透,就算他爱你,也需要你慢慢去维系,何况有时候男人的爱有很多种,他们也顾忌不到你的内心,反而认为对你已经最好,不准你要求更多,悦儿,枫叶这孩子是好,但娘希望你爱上他的时候能理智一些,聪明一点,不要忘了自己。”

章栖悦看着娘,以前娘也对她说过一样的话,在她嫁给九炎落的时候:“怎么会。”

“傻孩子,女人就算不爱,被真心相待久了,也有失去理智、全心为他的时候,何况枫叶如此待你。”

章栖悦看出娘是担心了,于是握住娘的手,看着她:“娘放心,如果他对女儿不好了,女儿休了他。”

赵玉言忍不住大笑:“鬼丫头,尽学些坏毛病!你要敢休了枫叶,娘就不让你回家。”

“娘不公平。”

赵玉言使劲捏捏她的小鼻子:“娘公平的很,今天才知道我有一个厉害的乖女儿,瞧把你爹说的,跑的比兔子还快。”

光阴似水,滋润了春的勃发,蕴藏着冬的厚重,穿过秋的写意,在夏日炎炎中尽情沸腾。

时间凝练的长河,沉淀着过去,向往着未来,一切重大的或不重大的事情,在它肆意流淌的过程中渐渐稀释、慢慢从容,盛放着幼小的草木,衰老着年迈的人们。

九炎端蜃历经一年的求医问药,已经退出大周朝的权利中心,现在他连王爷也不是,搬出了皇宫住进郡王府邸。

往日门庭若市的局面现在早已白驹过隙,郡王府的大门更多的时候是关闭着,偶然有皇后的赏赐下来,里面传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范忆娥在府中的地位急剧升高,往日忍气吞声的她,心烦了也敢冲床上男人吼两句,府里的妾室、原本敢冲她叫板的娇美女子,如今都老老实实的不敢作祟!

范忆娥自问,她现在的日子舒心吗!舒心,十分舒心!男人尽在掌握,妾室老实听话,章栖悦彻底离她远处,她为什么不舒心!

可,范忆娥自问,她不需要这样的舒心!发疯般的不需要!她宁愿男人高高在上,一年看她一两次,她宁愿宫里姹紫嫣红处处跟她作对,她甚至愿意看到章栖悦的嘴脸从她手里夺走管家的权利!也不希望像如今这样,安静的做位郡王侧夫人!

当初嫁给太子,就不是为了过这种‘逍遥’日子!

范忆娥望着再也看不见的宫廷阙宇,心里的不甘只能深深的压下,她现在和郡王唯一能博的就是新太子需要皇后娘娘扶持,将来看在有恩的份上,照拂他们一二。

要说一年多来,朝里朝外,变迁最大的,当属皇十三子九炎落!

一位连‘端’都不被允许使用的末等皇子,突然之间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乖巧懂事、仁厚明理,以完美的好皇子形象成为皇后娘娘目前最中意的养子。

九炎落是谁,那些大臣们都不陌生,没人希望这样出身的孩子站到众人之前,就算他再好、人再懂事也改变不了他亲娘关在国寺的事实!

072成长

可那又怎么样!母亲出身再低,也改变不了他是皇子的事实!只要是皇子,他父亲都是当朝帝王!

何况九炎落还凭借一己之力,对战三场皇子辩驳,力压所有兄长,让群臣无话可说!

而皇上并未对九炎落的出身提出贬义,默认了他与皇后建立的近乎母子般的关系。

一年多来。

九炎落已从南小院搬出,住进了帝子殿,与其他皇子享受同等待遇,皇后娘娘怜其少年多苦,对他额外照顾,一腔母爱付出,大气有容、彰显国母气度!

九炎落也不再是当初的样子,一扫过去的所有不堪,嫣然成为一位风度有佳、谦和有礼的皇十三子。

此时的他,公平的享受众皇子间的一切权利,严谨从容的性格让其在后宫的生活如虎添翼。

身边配有四位侍卫、八位太监、宫女,吃住起居一切如同众皇子,他的过去理所当然的成为宫内禁忌,不准任何人再提起。

“小心点!别碰坏了!”锦榕已经是十岁的大姑娘,穿着粉色三等宫女品服,身姿虽然依旧青涩却也亭亭玉立,一派从容的指挥着下面的人把赏赐规整:“这些东西全部轻点入库,一件不留。”

“姑娘,库房装不下?”

锦榕想了想道:“去问问总管公公,能不能行个方便先把东库房腾挪出来给十三殿下用。”

“是。”

帝子殿共住着六位皇子,九炎落住在最南面的院落,虽然同是座院子却比曾经的住处好的多,景观、庭廊、一应俱全,每天有固定的太监打扫、清理,房内的装饰一个不缺,手臂粗的蜡烛,燃一晚上也绰绰有余。

“还不快点!锦绣,你去找李公公要些石粉,这些家私要做防虫处理。”

“是,姐姐。”锦绣是后来分配来的宫女,与锦榕同岁,本来有自己的名字,九炎落一律从了锦字,八位宫除了四个粗使的,其余三位均从‘锦’字,而锦榕是名副其实的大丫头。

锦榕变化最大的是气质,优越的生活,主子节节攀升的地位,让她如鱼得水,以前她求好多次也不见得能到手的东西,现在自然有各宫的大公公送过来,分利也不用去取,自然有人巴结着给送。

想调入十三殿下身边的宫人更是使尽了手段讨好巴结她,这样的变化,锦榕从最初的不安到现在的从容,已经有一套自己的应对方案。

中午,九炎落结束了课程,来朝露殿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一年多来老了很多,往日镇定从容的气度有了疲惫之态,现在维持她坐在后位上的恐怕就是一股不甘的怨气和对儿子的不放心。

权皇后正在与兄长说话,眼里有哭过的痕迹,见九炎落来了才试了眼泪。

九炎落是她选中的最合适养子,生母低微、出身可怜,施与援手后,她便占了大义,九炎落再对她存份感激,对她来说就够了。

她不求养子对她忠诚孝敬,但求能念在她相帮一场的份上,将来对废太子有份怜悯,让端蜃安享晚年,而九炎落是目前最符合她心意的人选。

“回来了,皇上今日考你们功课,答的可好。”

九炎落身穿滚边锦袍,发丝束在脑后,往日婴儿肥的脸庞已经长开,隐隐露出棱角分明的轮廓,他恭敬的向皇后问安,然后向权大人问安。

权老爷急忙回礼,连称不敢当。

权书函也稳稳见礼,十二岁的他丝毫没有少年活泼的影子,稳重从容,就仿佛九炎落本该让他恭敬,初慧殿的影子早已沉埋,无人再提。

皇后与有荣焉的介绍:“落儿,这是书函,算是你表兄,不久前书函考取了殿试,现在已经翰林院编修,今日过来向皇上谢恩,顺便来本宫这里坐坐,书函的学问公认的好,你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他。”

权书函急忙起身:“皇后娘娘谬赞,侄儿不敢。”

九炎落跟着恭手:“权少爷博学多才,孩儿早有耳闻,能得权少爷指点是孩儿的荣幸。”

权书函闻言静静的对九炎落一笑。

九炎落也回他个笑脸。

两人隐隐亲近不少。

皇后乐见的笑了,一扫脸上的阴霾,发自内心的高兴,她的侄儿品性、学识均是上乘,若不是年龄太小,入住翰林院侍讲也不是问题,若能跟九炎落多亲近也好,她已经决定,就选九炎落,大哥再劝也没用。

“落儿带书函出去走走,母后和权大人有话要说。”

“是。”两个孩子有礼的退下。

权皇后看着,心里隐隐透出些不甘心,如果端蜃还在,她何须…

权老爷没有跟着伤心,他是男人,理解妹妹的苦却不能感同身受,只是皱着眉道:“决定了。”

皇后点点头。

权老爷意料之中的叹口气,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道:“既然决定了就别被人抓住把柄,攻人攻心,他生母还活着,必要时给点救济,别鬼迷心窍,听信谗言想弑其生母,不要说会不会脏了你的手,你也先想想值不值!”

权老爷的话说的很重:“别行错一步成了怨!”

权皇后焉有不知的道理,别说九炎落生母那种出生,就算不是,是个采女她也要上书皇上请求封嫔,更何况是那种身份的女人,远远威胁不到她,她若跟那种女计较,她的后位也到头了:“大哥放心,今年本宫带他去祈福,顺便让他们母子见见,算本宫给的造化。”

权老爷子见她能想到这点,微微点点头,九炎落是不错,无论出身和本身的能力都符合皇后的人选,他的生母不足为据,只要皇后别乱了分寸,凭借这份提携之恩,世间的舆论就能让她在皇后、太后的位置上老死。

“你向来是个有注意的,太…端蜃的事苦了你了。”权老爷知道妹妹不容易,说了软话。

皇后苦涩的一笑:“有什么苦不苦都是命,本宫就是命再不好别人也休想欺到本宫头上!”

权老爷没对妹妹的偏执说什么,只是道:“他多少是可以,加上与章府小姐的关系,皇上也会衡量一二。”虽然不耻这一点,可皇上对章栖悦的执着不亚于皇后对太后之位的谋算。

权皇后突然道:“我想让落儿和如儿定亲。”她现在不仅庆幸端蜃没看上如儿,如果落儿娶了如儿她更能放心。

权老爷子立即不悦,如儿是他的女儿!从小被妹妹养在身边,妹妹到现在还想着…

“哪怕他不喜欢,如儿也可以先当侧妃,我知道委屈如儿,这样如果九炎落能封太子,就让他们在一起好不好,好不好大哥。”

权老爷看看皇后,他猜着皇后是怕将来九炎落后宫没她的人,她会收到制衡,说白了,还是有几分不甘心在里面:“再说吧,十三皇子如果真能封太子,我们权家本就在选秀之列,至于如儿,她比十三皇子大,多有不妥,让她跟我回去吧。”

“哥,如儿只比九炎落大两岁,现在他们偶然能见到,九炎落对如儿恭敬有佳,如儿是我的心血,除了她!本宫谁也不信任!”说完不容辩驳的盯着她大哥!

权老爷不想为没影的事跟妹妹吵:“再说吧,还是想让太子答应封他为太子。”

两人的话题又绕回原点,却没发现珠帘后一抹轻盈的身影转身离开。

权如儿,容貌不输宫中任何女子,从小被当今皇后带在身边教养,气质、风华雍容华贵,言谈举止高贵大方,能歌善舞,是难得一见的美好女子。

可就是这样的女子,她的婚事屡屡受挫,皇后娘娘有意将她嫁给表哥时,表哥便极力排斥,想不到皇后现在看中的九炎十三竟比她小两岁,他还是个孩子,怎么能…

“小姐,小姐,奴婢可找到您了,权少爷和十三殿下正到处找您呢。”

权如儿一袭鹅黄色的长裙已经到了婀娜多姿的年龄,举手投足间自有少女的温雅做派,她闻言立即打起精神:“一时贪看了景,走,带我去看看。”

十二岁,对章栖悦来说只是一个符号,生肖轮回一圈,是老人们口中的本命年、富贵年,女孩子该青涩懵懂的岁月,章栖悦这一年被强制穿红。

大红色滚金边绣花丝锦长裙,火红的颜色如一抹亮丽的风景,让她艳丽的容颜更加绝色,眉目已成的漂亮更添娇艳,聘婷又略显线条的身姿瑰丽若仙。

十二岁的章栖悦出落的更加漂亮,无需可以修饰、不用太多笔墨,她已如一副绝世名画舒展开自己的脉络,压在众女子之上。

她不用出众的才学、高人一等的绣技、甚至不用性格婉约、脾气柔和,单凭她的样貌已风靡燕京成为当之无愧的第073章栖悦手执七条彩带,身姿若蝶,辗转翩飞。

七条色彩艳丽的丝带仿若有生命般在她周身起舞,舞出五彩的花球,炫目人的目光,高速翻转的手臂仿若施了法术,带动无数彩光,滑出一条条亮丽的色彩,美不胜收,让欣赏者醉目,观赏者沉迷。

073春宴

一曲舞定。

女子轻盈的脚步落下。

仿佛浸泡了十载的葡萄美酒打开了陈酿的坛子,波光澜澜、摇曳沉静。

楼姑姑赞叹的收了琴音,几乎舍不得从爱徒身上移开眼睛,美人若花,仿佛真的攻破了山河,激起了烟霞,谁能说没有单纯的美丽让人心折,大小姐让她知道,舞蹈超越灵魂的存在诠释它的美丽时才真正的惊心动魄。

轻盈若飞、红光罗衣,不夺舞者的风采,也只有章大小姐才有这样的亮色,可撑起如此绚丽的舞姿,此等颜色,谁人堪得。

大厅里静悄悄的,楼琴师看向一旁的章夫人。

赵玉言凝着眉,对上女儿等待评价的目光,微不可查的摇摇头,依然柔美不足。

章栖悦顿时丧气的垂下头,转身去换舞衣,不来了、不来了,瑞枫叶要敢嫌弃她,她就揍他。

楼琴师觉得章夫人要求苛刻。

但赵玉言在女儿转身后,目光变得柔和,悦儿已经做的很好,学这些不过是为了磨她的性子,她这孩子天生要强,能收敛几分已经不错,再说了难道真让她女儿跟小绵羊似的乖乖听话。

那多没意思。

赵玉言恍惚觉得,女儿这些年太听话了,莫非是自己要求太严格?

想想以前女儿活泼的性格,赵玉言立即自我审视,不,不能让女人太收敛,万一女儿养成逆来顺受的性子,吃亏的还不是她女儿!

大红色的衣裙纤合的包裹在章栖悦身上,柔美轻软的丝纱垂落,红的美艳,腰间系着一条水粉色的腰带,腰间别着一个红包荷包,红艳艳的抢光色,让她犹如初绽的花骨朵,含苞待放、楚楚动人,美不可言。

章栖悦早已习惯镜子里的自己,一张在众人眼中美丽的脸上曾做出过她们无法想象的形态,有什么可勘惊叹的:“楼姑姑辛苦。”

楼琴师欣慰的笑笑,恭敬的起身告辞。

赵玉言看着女儿,心中满意,把女儿带在身边想外走去:“舞步纯熟,相当不错。”

章栖悦小嘴一嘟,埋怨的撒娇:“娘,你终于夸我了呢。”

“死丫头,忠王妃的请帖收到了吧。”

“恩。”章栖悦点头。

赵玉言点点女儿的额头,赶紧教育:“明天一定要老老实实的听话,不可以乱跑,不可以肆意妄为,不可以像平时候一样跟忠王妃撒娇,这是忠王府的春宴,请的都是燕京权贵,前院还有男客,稍有不慎,你就完了,所以一定要跟在忠王妃身边,不可以闯祸,听到没有!”

章栖悦捂着额头可怜兮兮的看着娘,娘已经教导她好多次了,还不如忠王妃对她好。

“看娘做什么,平时在家里野惯了,真怕你给王妃添乱。”

“娘,那天我可不可以不穿这种慎人的颜色。”不知道的,以为她急着嫁呢。

“不行!想什么!有没有把娘的话听进去。”

章栖悦赶紧指指自己的耳朵,深怕她再念一遍:“听进去了!”

栖悦话落,院子里快速冲进来一个高大的影子,声音洪亮的喊:“娘!小妹,渴死了,我先去喝口水!”说着快速从两人面前消失,向侧院跑去。

赵玉言无奈的头疼:“栖典!你就不能慢点!”

远远的声音不切实际的传来:“知道了。”嘭!——啊!

“少爷!”

章栖典今年满十四岁,已经是国子监学子,学业虽然一般,但去年由聂弓凯看中代入禁卫军,表现优异,深的聂弓凯赏识,现在已经能独立执行任务。

赵玉言埋怨的看眼儿子消失的方向:“越大越不像话,都说亲的年龄了还那么孩子气,真不知道他舅舅教了他什么。”

章栖悦笑了笑没有接话,大哥比以前好多了,他现在只是在家里才这么跳脱,出了门用瑞枫叶的话来说,也是位‘不苟言笑,力大无穷’的少年。

有很多长辈还向枫叶打听大哥的情况呢,说有意将女儿嫁给大哥。

赵玉言看眼女儿不痛不痒的样子,再次觉得自己命苦:“一个个都不让我省心。”

章栖悦不在意,大哥因为长期不在燕京,现在熟悉他的人并不多,他回来只有半年,大多时间跟着聂弓凯在外面,很少回家。

章府大少爷,在很多眼里已经陌生,相反很多人认识章栖阳。

章栖悦并不为大哥着急,大哥现在和九炎落关系很平和,大哥现任禁卫军,在宫里和九炎落碰到的时候不少。

第一次碰到时,大哥惊讶的跑回来问,那小子真是九炎小贼人,不,不!现在是十三皇子!真不可思议!差点任不出来!人模人样不说,板着脸时的样子还真有皇家霸王之气!

哈哈!我不说了!

由此可见,大哥现在就是想欺负九炎落也不可能,何况大哥长大了,做不出小时候那么幼稚的事。

重要的是,大哥的起点比章栖阳本身就高,章栖阳上辈子能压大哥一筹主要原因是栖典能力不行,又对九炎落有过过往,现在不一样,按现在大哥的性情,就算章栖影上台,她也要依靠提拔章栖典,嫡庶有别,栖阳反而要收敛在官场上的表现。

所以,很多事,只要他们自己不去寻不自在,没人能压到他们头上,如果真被他们压了一筹,证明自己本身实力不行,不是栖影他们也会是别人压制,归根到底,她与大哥的胜负取决于他们自己。

“大哥去吗?”

“去,这么个不让人省心的孩子,真怕他做出什么事来,还好是忠王府,枫叶会看着他。”

“娘,那您去吗?”章栖悦抬起头观察母亲的反应。

赵玉言静了好一会才道:“娘身体不好,娘让忠王妃帮忙留意一二,帮你找位贤惠的嫂子。”

然后揉揉女儿的头发笑道:“你若喜欢哪个姐姐也回来跟娘说,如果品性尚可,我们就找个人管管他,你看他成天像什么样子,一点也没有枫叶的稳重!”

“恩。”章栖悦没有多说。知道这是母亲不想谈出去的事。

不是母亲对大哥的婚事不上心,而是她对女方的家世要求不高,并不像找女婿般要多好多好。

巍峨的皇宫坐卧在燕京中央,以它为中心,辐射百里形成庞大的大周中心。

蔓延的城墙严肃的耸立在内城外围,隔绝出贵族与皇权的差距。

小李子疾步从帝子殿出来,拂尘一扫恭敬的道:“回瑞世子,皇后娘娘派如儿小姐送东西过来,十三殿下让您稍等片刻。”

瑞枫叶淡淡的点点头,一身官袍身姿挺拔,五官英挺,淡漠从容的脸上冷静沉稳,比之一年前他的五官早已长开,棱角分明的容颜上,一双深沉的目光如一滩湖水带着三分冷漠六分平静。

他静静的站在院外,没有任何不满。春风吹开官袍的下襟平添一份肃绕之冷。

他今天过来是确认九炎落明日出席春宴的事宜。

瑞枫叶在外等了两刻钟,小李子才再次匆忙出来,恭敬万分:“让瑞世子久等了,十三殿下请您进去。”

边走边小声的解释:“如小姐刚走,您也知道皇后娘娘的意思,十三殿下也是没办法,瑞世子勿怪。”

瑞枫叶声音很淡:“正事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