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章栖典立即垮下脸:“回殿下,恐怕她最近没有时间,瑞世子昨晚上门提亲,我娘答应了,估计她接下来要准备婚事,不好再出门。”

九炎落表情一僵,但立即恢复正常:“哪里用她亲自费神,她们的婚事订了这么久,想必早准备好了,还是问问她有没有时间。”瑞枫叶下手一如既往的快,可惜,这次他还是慢了。

九炎落嘴角露出一抹笑,神态轻松:“我记得悦姐姐才十二,章夫人不觉得太小?”

章栖典也颇有意见:“谁说不是,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好像怕悦儿嫁不出去一样,要我说就晾着瑞家,等悦儿十七再说。”

“哈哈!瑞世子还不急疯了。”

章栖典也立即笑,挠挠头:“随便一说,殿下可别告诉瑞世子。”

小李子悄悄打开门,快速走进来:“殿下,权小姐来了。”

章栖典闻言立即道:“禀殿下,属下还要当值,先行告退。”

九炎落挥手准了:“我说的话你帮我问问。”

“是。”章栖典低头退去,经过门口时一袭紫色的身影从眼帘一闪而逝。

章栖典退出去很远,才直起腰,嗅着空气中残留的淡香,眼前恍惚有一片紫光,忍不住自语:“权家大小姐长大了,不负众望的是位国色天香的美人。”可惜,现在要从嫁表哥转而嫁给小贼人,高傲的她还不郁闷死!哈哈!

章栖典赶紧掩嘴,一本正经的离开。

风从门隙间吹入,妙曼的紫纱微微扬起,衬得女主人飘渺似仙、神圣无比。

房嚒嚒端着一碗参粥跟在后面。

权如儿端庄温婉的,仪态大方,这两年来她和十三相处还算融洽。

前些年十三殿下不见得是皇后的唯一人选,她和十三接触并不多,这一年皇后态度明朗,她才经常奉旨来给他添些东西,各种意思不言而喻。

权如儿素手轻抬,莹白如玉的手指亲自为九炎落盛了一碗参汤:“不知你用膳了没有,瞧着今天的参粥好便盛了一碗给你,趁热尝尝。”

九炎落立即承恩,神态恭敬:“有劳权小姐亲自动手,十三愧不敢当。”

“什么敢不敢当,都是一样的人罢了。”

九炎落闻言诧异抬头。

权如儿仿若什么都没说:“尝尝,合不合胃口。”

九炎落看着参汤内漂浮的白色,表情玩味的动了一下,状似不经意的道:“权小姐亲自盛的,焉能不好喝。”

权如儿愣了一下,这人,偶然的一句话总让人觉得在他心里不一样。

权如儿神态自若,淡笑而过:“你现在也顽皮了。”

“是权小姐平易近人。”

房嚒嚒趁九炎落喝汤的功夫,捅了小姐一下,不满她过于高傲的表现。

权如儿脸色一红快速恢复如初,想起来时的目的,仿佛忧伤的垂下头:“是没脾气吧,我这人性子淡,总给人无趣的感觉,所以不招人喜欢。”说着美丽的脸庞似乎承载了无限哀愁,哀婉凄美。

九炎落真想冷笑,为赋新词强说愁:“女孩子文文静静的多好,是某些人不懂欣赏罢了。”说着吹开一缕香,喝下一口。参,怎么会不好喝,就是用水煮都是美味。

权如儿抬起头,心里一惊,有股被人看穿的感概,更是羞愧的耳根通红:“让…让你见笑了…我…不是在抱怨…”

“我知道,权小姐只是不像那人一样自私,总把自己的感受放在第一,忽略了关心他的人。”

权如儿闻言猛然抬起头,他竟然敢那样说原太子,可九炎落的话说的再对不过,那人何曾注意过她的感受,他想喜欢谁就昭告天下的喜欢她,完全不管五岁进宫服侍太后的她要承担多少异样的眼光。

输给一个样样比自己好的人也就罢了,还是输给一个只有样貌不错的小姑娘,让人羞愤不已,好似她多差劲才让太子念念不忘一个空有美貌的人,那段日子她真的觉得太子是个昏君。心里的气只能憋着不能说,见了太后还要强颜欢笑安抚她老人家。

她的苦又有几人明白。

权如儿想到过往,咬着苍白的唇倔强的撇开目光。

九炎落突然伸出手,悄然覆在她的柔荑上,没有柔情但坦诚宽慰:“你很好,十三从未见过你这样温柔贤惠的女孩,是他求的太过,忽略了重要的人。”悦姐姐的主意也敢打,不是找死是什么。

九炎落覆着她的手,没有任何旖旎,仿佛手中是任何物品,而不是一位美貌绝伦的女子。

权如儿脸骤然一红。

“权小姐请用。”锦榕躬身退一步,目光在权如儿的手上停了一刻,心里微微不服气,哼!殿下才不会喜欢你这种女人,高高在上、目中无人,以前就是你们仗着身份高贵总要抢最好的、用最好的,那些趋炎附势的人,总是把分利中好的贡上,留给他们的连猪都不吃的东西。

权如儿立即收回手,看也没看桌上的茶一眼,脸颊通红:“你才见过几个女子就说这话,我…我还有事先走了。”说着慌忙起身,连房嚒嚒都顾不上疾步而走。

九炎落望着她的背影,神情颇有不解,过来找安慰?她以前可不是这种人?

“殿下,您喝茶。”锦榕立即上前,她不喝才好,省的浪费:“这是上好的春茶,不知道是不是不符合权小姐的口味,权小姐看都没看一眼呢。”

084遇见

九炎落仿若无意识的开口:“她不喝早春。”

锦榕闻言嘴角僵了一下,神情很不自在:“是…是…吗,谢殿下提醒…”

“桌上的汤赏你们了。”

锦榕闻言压抑着心口的苦涩,鬼迷心窍的开口:“权小姐亲自送来的,殿下不喝了也不怕得罪权小姐。”

九炎落凌厉的目光瞬间扫过去。

锦榕吓的急忙端起滚烫的汤:“谢…谢殿下。”可心里无比快意,权小姐又怎样,她的汤还不是要赏给下人!至于十三殿下对她的态度,她一点也不介意,殿下向来如此,换做别人,早被赶出帝子殿了,殿下待她是不一样的。

“奴婢去给殿下传午膳。”

金乌西坠,不愿离去的残阳揉碎在天机碰撞出绚丽的光彩,金光洒下,晚霞满天。

章臣盛下了衙,赶紧的回家吃饭,诡异的官场风云让他决定隐退一二,赵玉言他是不敢得罪了,新女婿更是新贵。

他算看出来了,他老了,以后的荣耀自己拼不来,只能靠儿女去赚,这两天他好不抱怨的陪女儿吃饭,虽然没能嫁给皇子甚是可惜,好在瑞枫叶也不错,他相信女婿一定能给他博个将来。

饭菜已经上桌。

章臣盛换了常服,像往日如常般,慈眉善目的坐在女儿身边:“悦儿想吃什么?”

“…”食不言。

“鱼怎么样?爹记得我们小悦儿最喜欢吃鱼。”

“…”

“呦,这么大一块,给我们小悦儿。”说着怜爱的揉揉女儿的头发:“好好补补,生了一场病都瘦了,说来,尉迟家活该有这样的下场,教女无方,欺负我们悦儿,我们悦儿这么懂事,她也下的了手。”

“…”话语改的真快,当时险些做了人情,怎么不提。

“枫叶这孩子今天怎么没来?提亲而已不用避讳,他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就跟栖典一样,有什么可害羞的,老夫还会笑他不成。”

“…”

“他最近好像挺忙的?在忙什么?你也问着点,回头跟爹说说,他年轻不懂事,现在朝中多乱,说不定就走了弯路,爹帮他参谋参谋,也显得你关心他。”

“…”当听不见。

“哈哈,来,悦儿吃这块排骨,鱼怎么不吃?是不是嫌烫,没事,爹给你吹吹。”

说着拿起小碟子真给女儿吹起来:“枫叶的事你要多上心,别以为订了亲人就是你的,你要为他着想,帮他前进,爹见的多,还能给你们意见。”说着一根根把刺挑了出来,小心的捧到女儿面前:“吃。”

红烛夹菜的动作一顿,又仿若无事般继续为夫人夹菜,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章栖典看着爹爹近乎谄媚的讨好,一阵心烦,爹这是要干什么,枫叶的事值得总是说?好似悦儿配不上他一样。

“悦儿,你跟爹爹说说,枫叶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章栖典嘭的一声放下筷子!他虽然没继承父亲的聪明,但在外生活了几年,看人脸色还是会,他觉得爹爹表现过了,而这个发现让他很是苦闷。

章臣盛立即看过去:“你干什么,吃你的饭!”转而笑着对女儿道:“你这丫头,还不说话,爹告诉你,成婚是两个人的事,瑞世子对你很好,忠王府更是待咱们不薄,咱们也要表现出诚意,我看十天后媒婆再来,婚事定下就好,走什么风俗,爹让钦天监查过了,三个月后就有好日子。”

章栖典吃惊不已。

章栖悦不动声色的嚼着父亲剥过刺的鱼,觉得还是没剥干净,是心急了吧。

“悦儿,尝尝这个,枫叶知道你喜欢吃糖醋排骨特意送来的厨子,做这道菜最拿手,你看婚期的事,是定在三个月后还是四个月后合适?爹好让钦天监算时辰。”

章栖典猛然放下筷子:“爹,你能不能让妹妹好好吃饭!”

章臣盛也怒了:“反了你的!吃你的饭!”该说话的不说话,不该说话的瞎插嘴!

赵玉言闻言,夹菜的手一停,目光不善的看过去。

章臣盛见状立即缩缩脑袋:“吃饭,吃饭,吃完再说。”

章栖典不高兴的埋下头,突然觉得今天的菜索然无味,爹什么意思?一副卖了妹妹讨好瑞枫叶的样子,瑞枫叶再有权势,跟小妹嫁给他有什么关系!

赵玉言神情如若,自始至终当没听见他说话,或者根本是不把他当成家里的一份子!虽说女儿成婚时间也仓促,但她还是觉得宜早不宜晚。

今天她也跟母亲商量了一下,决定把婚期定在腊月合适,日子也最好,以悦儿的年龄来说还是早了些,可,她想过了婚后可以让女儿跟着她待两年,相信瑞枫叶也不会有意见,毕竟现在成婚就是权宜之计。

章栖典见妹妹还再吃那块鱼,瞬间心烦的夹了一块更大的放她碗里:“吃这块,那块凉了。”

章栖悦抬起头对大哥一笑,把碗里的排骨夹给他,虽然她大哥现在只是小小的九品巡视,但等九炎落上位,把禁卫军整合成‘一等功’,扩大禁卫军在燕京的影响力、成为他的私人军队,大哥前途不可限量。

章栖典不满的吃完饭,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小妹任爹说那么多就没有意见?!

章栖典怕妹妹真傻愣愣的去问瑞枫叶朝中的事,趁妹妹回院时急忙跟了上去,男人最烦女人乱问,往往一件小事墨迹半天:“诶,你什么时候没脾气了?”

“啊?”

“少装蒜,爹说的什么话,你怎么都不吭声!”

楚嚒嚒闻言立即带着弄巧、婉婷后退,把场地留给主子。

“反对两句怎么了!爹都恨不得你明天嫁了,你连话都不说!那可不像你!以前你早跟爹嚷嚷了!”

章栖悦看看长廊的西头。哪里开满了玉兰花,晚霞乱成一片,水池上碧绿的湖水在余晖的照射下空明澄澈,芳香弥漫的小路旁落红冰粉,她的心情却没晚景如此绵长:“现在已经没心情了。”

“为什么!”

栖悦走下长廊,穿过一道花墙,慢走在铺满鹅卵石的小路上,两旁的迎春花在晚霞下一簇簇的闪动:“他说不说也做不了主,我何必让他觉得我翅膀硬了违逆他,那么下次他再有话就不会对我说,而是直接做了,打我个措手不及,还不如让我知道他的打算。”

章栖典目光一滞:“你…什么意思?爹他…”栖典神情苦涩看向妹妹,他自从回来后不是没有察觉,可那是他的父亲!

“没什么好惊讶的,想想这些年他给你的只字片语,还有什么想不通的,我的事自有娘做主,你不用担心。”

章栖典表情微白,还是不信:“他很疼我们,小时候经常抱着…”

“他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抱别人更多,比如那位颇得他欢心的弟弟。”她到不嫉妒,因为无爱:“他最近在为栖阳找师父,请的是朱太傅,可惜被拒绝了,难为你自己讨好了聂弓凯,还自觉自力更生不错,呵呵。”

章栖悦承认,语气中带着嘲讽,她的大哥该想通了,有些事不是一直回避就可以当没发生过。

章栖典闻言心里打击很大,这些年他一人在外,爹爹从未去看过他,舅舅把他送入江南学府,自生自灭,也没见爹爹关怀过,他不是不怀疑,只是不愿相信,他知道爹偏爱栖阳,他也宁愿相信那只是栖阳聪明,得爹欣赏。

章栖悦手里托起一朵娇花又松开:“爹这两年都去看纪氏,珍奇、古玩样样都送。”可惜,入不得纪氏的手,还别说有些转到她手上,她都惊叹她爹的手笔。

章栖典身影踉跄,想着以前的过往,依稀记得爹每次对他的好都别有目的,有时候是为了让母亲答应他什么事;有时候是让自己提议母亲给栖阳涨些银两;有时候是让他去得罪什么人。

章栖典顿觉讽刺不已,那是他爹,最敬重的爹!“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在你揍九炎落的时候,天家之子,祸福难料,你却傻兮兮的说偷听秘籍要为皇分忧。”章栖悦看向大哥,神情如常:“还真是分忧,帮助他练了一身耐打的肌肉,他定深深记住你了,放心,以后他会感谢你的。”

章栖典闻言羞愧的要死,少年的事现在想来,他就像个傻子!现在好了,九炎落一飞冲天,如果跟他计较,他还有什么仕途,就算当初是自己偷听不懂事,可事后爹为什么不教训他。反而鼓励他做得好上!爹有没有想过他的将来!

“也…也许爹也不知道…”章栖典宁愿相信他爹只是势力,而不是对他不闻不问。

章栖悦一锤子拍醒他天真的期待:“不知道九炎落还小?可能会被害死?然后,你可能是嫌疑犯之一?虐打皇子是死罪!就算他不受宠不被重视,他也是皇子,只要有人想做文章,你一辈子别想走出监牢!”

章栖典难以接受!他是他的亲生儿子!纵然对他喜武不满也不可能想害死他!可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他不相信他走在怎样危险的边缘:“为什么!我是他儿子!我是他亲儿子!我要去问他!我要——”

章栖悦拽住大哥,看着他近乎崩溃的脸,紧紧的拽着他,不容他逃避,道出了事情的关键:“或许,我们并不是他期待的儿女。”

章栖典猛然想到了章栖阳:“就为了这个!”

章栖悦指指刚刚走出的院落:“还有那里,他一样讨厌。”

章栖典闻言顿时觉得五雷轰顶!娘?!娘在他心里近乎完美,爹怎么可能不喜欢贤惠的娘!

章栖典仿佛想到什么,猛然顿住,他比悦儿大,有些事情他有印象,没人提及他不会想那么深但不能说他没印象?比如,爹没事不进娘的院子!

章栖典看着妹妹,想让她说这一切都是假的。

章栖悦望着眼前簇簇花束面容平静,有什么比你真正一无所有时,更令人你追悔莫及,现在还有时间,我们需要一起努力,左相府属于你!“好凉的风。”

章栖典讶然,看着妹妹稚嫩平静的脸颊,猛然觉得自己很懦弱。

他在等什么,等着妹妹告诉他不是真的?等着妹妹反过来安慰他?等着爹看到他的好亲自悔过,他是大哥,是娘和妹妹的依靠,他却想得到她们的劝慰?

身为唯一的男丁,竟然还傻乎乎的宁愿去相信,对妹妹和母亲的努力视而不见,活在过去,努力去找他身上的好,去把他爹一样抱怨!他算什么!活在襁褓里寻奶吃的无知幼童、还是靠妹妹和娘庇护的大哥、儿子!

“哥,我们大了,没有他一样过的很好。”

章栖典看着花丛旁的妹妹,火红的夕阳照在她身上,坚强、从容,仿佛一瞬间脱离了稚气勇敢的长大,面对那样的爹她还是她,试着去生存,去为母亲分忧。

小妹从什么时候不乱发脾气了?他几乎都记不得了,她只是不再黏着爹爹给母亲添堵?不再动不动去前院而把母亲抛在一边。

他想起来了,小妹七岁那年突然把栖阳他们赶出了不属于他们的位置,那时候她跟以前看起来没什么不同,好像只是发了一次小脾气。

她那时候多小,甚至她自己还是控制不住脾气的年龄,却已经为他找九炎落麻烦担心不已,每每都抓着他,深怕他跑出去打九炎落,而他就像个白痴屡屡犯错!

章栖典回握住妹妹的说,突然觉得根本不配当她的大哥,他该保护她的,她那么小、那么可爱,世间的肮脏怎么可以让她看见:放心,他以后一定尽心讨好九炎落,不让她担心。

章栖典伸出手,愧疚的抱住妹妹,隐忍的开口:“悦儿…你长胖了…”

章栖悦一惊,靠在锦绣绣纹上的额头猛然一阵汹涌,仿佛曾经的记忆再次清晰她的大脑,声音很轻的道:“哥…你才胖了呢,都喘了,没漂亮嫂子喜欢的…”

是你受苦了,有我这样的妹妹;是你更无辜,最后也为我操心。

栖悦回抱着他,感受着她曾经再也触不到的温暖,此刻身体年少,就在身边:“对不起…哥哥…”让你操心了,以后她嫁了就没人看着他了,你要自己长大,不能再像现在这样肆意活着,看不到隐藏在身后的危险。

章栖典抱着妹妹,望着他再熟悉不过的假山流水,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迫切希望长大,他定不让母亲和妹妹再一点委屈,他会为她们撑起这个家,给他们保护:“小丫头,你怎么哭了,你可别赖上我,有人会劈了我的。”

章栖悦娇嗔的抬起头:“哥…”

章栖典心里一震,白皙的小脸上挂着泪痕,平时笑盈盈的小模样此刻哀伤的让他心痛,他从来不知道平日看起来没心肝的小妹,这一刻这么伤心,:“悦儿…你怎么了…”

“有哥哥真好…”章栖悦抱着他,听着他年轻的心跳,感受着他蓬勃的青春,一切能重来,真好。

“又乱说话,我不好谁好。”章栖阳,他还真从未正眼看过的人,看中这个家了吗?还是都觉得他们碍眼,想取而代之!

可谁也别忘了,这座府邸是赵国公府赏给他母亲的!“再哭就不漂亮了。”

“你才不漂亮!本小姐天生丽质!”

“哈哈!”这么自信才是他妹妹。

章栖典想了一夜,文他是不行,武已经起步,以后不能再随便混日子,要好好表现争取早日升迁。

章栖典随便吃了三碗早晚,首次天没亮就跑去皇宫交接,发现时间充裕后,也没有跟同僚闲聊,而是在院子里练习道法,聂师父说他有天赋,但性情散漫,他以后勤奋点补上以前的不努力。

“阿典啊,今天很早啊。”同僚路过。

“阿典,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竟然没迟到?”下岗的前辈稀罕的打招呼经过。

“典哥,要娶媳妇了,这么努力,哪家的姑娘,边县的饼姑还是经营饭庄的刘家小姐,不是兄弟说你,差不多就行了,刘家的家世配你绰绰有余,他们家有七家饭庄。”

“上来喂两招。”

“好嘞,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栖典别练了!十三皇子叫你过去!”

章栖典闻言险些没从台子上冲下来,他?!昨天才找了,今天又找?不会真想找他算账

兄弟严过顿时激动的望向兄弟:“典哥,你发啦!听说十三皇子得了皇上亲令在找亲卫,你有戏啊,记得帮哥们介绍介绍,我也想去。”现在跟着就是老人,前途不可限量。

“想多了吧。”章栖典赶紧换了衣服,片刻不敢耽误的跟着小公公到了帝子殿。

事实证明果然是严过想多了。

“你问过悦姐姐了吗?”九炎落坐在高位上,看着下面的章栖典。

章栖典顿时觉得浑身冒汗,他来时见外面等了很多官员,显然殿下就要开始办公,而他第一个被召见的人,却没给殿下办事:“属…属下忘了问…”

章栖典忍着头顶的压力,据实以告,并再三保证:“属下定回去问了,明天一早告诉殿下。”

九炎落看了他一会,挥手让他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