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炎落想到章栖悦后知后觉的样子,嘴角扬起一抹笑,心想,再过不久她就不闲了,都说女人多的地方热闹,等后宫充裕了,让那些人变得法的陪她玩吧,他还是喜欢她待在宫里,别总惦记着往外跑,万一跑丢了不好。

她变笨了他依然会喜欢她,但他不再是她的唯一时,他不敢保证她眼里还是他。

所以栖悦必须留在宫里!就算折了她的翅膀也一样!

九炎落起身:“回去告诉娘娘,让她准备准备,朕陪她出去。”

九炎落赶紧抓紧时间清路,让乱七八糟的人今天待在家里不准出来,绝对不能不小心遇上,尤其是忠王府的一家人!

这个命令比较无礼,但必须执行,忠王爷和忠王妃也不想节外生枝,只能骗儿子回来,侍疾忠王妃。

一个时辰后,关在笼中近三年之久的章栖悦,站在了燕京最繁华的康庄大道上,那种感觉…

难以形容…就好似关在小范围久了,突然打开了笼子,她却忘了怎么飞。

见惯了走廊假山、看遍了奇花宫墙,突然视野开阔,人潮如水,让久不面对人群的章栖悦脚步恍惚一阵眩晕,险些产生密集恐惧怔。

但下一刻紧绷的嘴角笑了,像个孩子一样扬起炫目的微笑,如春风破冰,卷起醉人芬芳的香甜,引得周围的人不自觉的望来,继而痴傻。

九炎落立即把刚拿到手的斗笠叩她头上,瞬间瞪向周围的人。

冰火两重天,街上的人立即当什么都没看见,低头赶路。

章栖悦异常高兴,踩在人群中的感觉非常不一样,周围的叫卖声、争吵声、喝斥声不断的闯进耳膜,那么热闹欢腾。

章栖悦不禁有些痴迷,呼吸着宽广的天地里的空气,一早上的郁闷不禁一扫而空,拉住九炎落的手直奔她以前去的店铺、饭庄,看什么都充满了稀罕之情。

九炎落见状,心里有点小抑郁,跟在她身后,表情异常难看。

九炎落心想,她还是喜欢出来?见她笑的那么高兴,眼睛都能闪出光来,九炎落就是觉得刺眼,待在后宫不好吗?他给的伙食很差吗?这盘雪山糕有什么好吃的!

章栖悦坐在高朋满座的食府内,已经没有雅间的状况下,他们坐在大厅边缘的角落,章栖悦把自己的爱食捏了一片送九炎落嘴里,高兴的道:“好吃吗?我总觉的他家的糕点比主食好吃,所以我每次来只点甜品。”

说着,章栖悦捏了一片,含进自己嘴里,香甜软绵的雪山糕在口中融化,充斥口腔的香气让章栖悦小眼微眯,嘴角上扬,幸福的像个福娃娃。

九炎落看着心烦,撇开头懒得看她,以前,瑞枫叶常常提着这里的食篮送进初慧殿,接手的就是他,他会提醒他,‘别让她多吃,饭后两片,饭前别让她看到,否则你治不住她’。

九炎落想到那时候,瑞枫叶总是宠溺的笑,和他提到栖悦时得意的样子,心里非常不是滋味,加上章栖悦当时总是不争气,看着食篮就咬手指,彻底坐实了瑞枫叶的话。

而他那时候总是承受不住她祈求的小眼神,每次都背着瑞枫叶让她吃好几片,还问她够不够,不够把自己的也给她!她那时候便是这样,吃到嘴里便笑的满足,仿佛有那么一口人生足以!

现在想来,恐怕是有心上人惦记足以吧!

九炎落莫名的心情烦躁,知道自己不该发脾气但就是忍不住。

他觉得这东西难吃死了!一块糯粉做成的薄片加了一些糖有什么好吃的!她到底是在吃当年的感觉还是吃某些人的情谊!

如果真好吃,为什么御膳房做出来的她不碰!

“客官,非常不好意思,我们的糕点不散售。”小二穿着得体的汗衫,低头哈腰却不谄媚的说道。

“瞎说。”客人面目娇嗔,虽然穿着男装,但偶然的小情绪掩盖不了女子的小习惯,肌肤赛雪,容颜亮丽,别有风情:“他们明明在吃。”女扮男装的客人跃过众多阻碍,精准的指向角落里的桌子。

女子身旁的公子,无奈又宠溺的一笑:“你呀,就是眼尖,小二,麻烦与那桌一样也来一盘。”他也看到了那桌的姑娘吃的高兴,看似应该很好吃,让不喜甜品的他也想尝一口。

“对不起客官,我们真的不零售,那边的客人点了主食的,只是没让上菜。”小二态度良好的解释。

女子亮丽的眼尾一扫,道:“哼,不就是想多赚银子吗!大哥,那我们也点餐。”

小二哭笑不得,他们是酒楼不是甜品铺子,怎么算是想赚银子了!这位客官太奇怪,吃甜品再多走两步,前面就是他们食府的分号,专营糕点,何必非在此较劲。

九炎落远远的听到他们的对话,更觉得心烦,只要想到,瑞枫叶曾经那么宠她,宁愿在这里点一桌不吃的东西,也不多跑两步去,一副为章栖悦做什么也心甘情愿的样子,他就来气!

仿佛他现在总想限制章栖悦十恶不赦一样!

九炎落猛然站起来,心里不舒服的道:“你自己吃!我在外面等你。”说完没看她的表情,留下侍卫大步离开。

章栖悦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糕点卡在喉咙里咽也不是,不咽也不是,简直哭笑不得,这是怎么了?

最后无奈的叹口气,喝了口水,咽下嗓子里的糕点,放下斗笠上的纱帘,紧跟而出。

九炎落见她随后而出,心里的烦躁一扫而空,还隐隐有些小得意,章栖悦还是在乎他的,知道他不喜欢立即出来了。

九炎落尾巴翘起,大方的柔情万分道:“想吃再吃会,我出来透透气,里面太吵。”

章栖悦挽住他的手臂笑:“不吃了,吃多了,一会就不能吃其它的了。”然后歪着头看着他,眼眸漾漾、情谊真挚:“十三,谢谢你陪我出来。”

九炎落闻言不禁伸手揉揉她露在斗笠外的发丝,嘴角翘起再翘起,不计前嫌的道:“既然你喜欢,朕把食府的厨子弄进宫,天天做给爱妃吃怎么样?”说完眼睛上挑,得意的看着章栖悦,摆出等夸奖要拥抱的=造型。

章栖悦望着食府的进进出出的客人,含笑的摇摇头:“进了宫就没有吃它的气氛了,还在这里等人们酒足饭饱后,突然吃一片不甜不腻的糕点如发现新大陆一般来的更有价值、更觉得味美。”

九炎落看着章栖悦脸上怀念的表情,刚刚恢复的心情,陡然恶劣,刚才回忆中的表情肯定没有他!他没资格陪她来这里吃,这次还是他第一次进食府,可栖悦显然不是,以前都是那个人陪她是不是!

九炎落突然抽回手臂道:“赶紧转转回宫,朕今天很忙!”

章栖悦没有多想,便笑道:“现在就回去吧,我也没什么好逛的,只是好久没出来,突然想看看了,走吧。”章栖悦重新挽着九炎落的手臂,想向不远处的马车走去!

九炎落反而眉头紧锁,听到章栖悦顺从的话,心里更不是滋味,冒着邪火。

他不过是随便说说,她闹什么脾气!好不容易出来一回,她不该尽兴玩、尽情高兴。

然后玩累了回家,两人坐在马车上,她靠在他怀里,看着夕阳西下,她温柔的畅谈这一路上她的快乐,他静静的听,然后为了感谢他的体贴,她或许会吻他,或许晚上会更加热情。

念着他的体贴,两人感情升温,不该是这样吗?!

现在回去算怎么回事!她明明还没有玩够,一顿雪山糕他也没让她吃顺心,他还没做过一件让她高兴的事,她怎么能回去!

九炎落不动,心里范犟。

章栖悦见状不知他又咋了,只好哄到:“要不,我们再走走?”

九炎落闻言立即精神百倍的道:“好,我们去青山,我教你骑马!”说着迫不及待的拽着她向前走,

章栖悦无奈的一笑,真是孩子脾气:“你少来了,我不教你就偷笑吧。”

“你现在不行了,拉弓都能伤到手,实乃我辈耻辱,我就不一样了,不信我们比比。”这些事里回忆都是他的,只有他和栖悦两人而已。

九炎落想想都高兴。

章栖悦见他高兴,嘴角也带了笑意,两人都没说上马车,一路向青山而去,偶然看到好玩的东西,也驻足片刻,惊叹人世繁闹下的天平安乐。章栖悦偶然夸赞九炎落治国有方。

九炎落便满脸得意,握着栖悦的手不自觉的扣紧,心里被装的满满的。

半个时辰后,两人依偎着到了青湖岸边,湖岸上船舶交错,来来往往,人流众多,不远处的湖中心便是燕京城大名鼎鼎的青山七台天。

“上船喽!五十文钱。”

“马上出发,只要五十文。”

“不到不要钱,五十文童叟无欺。”

070

章栖悦迎着风,淡笑的梳理着面前的纱帘,看着岸边繁荣的景象,笑道:“管山数银子要数乐开花了。”

“俗,管梦得说了,这叫爱好,不能说他满身铜臭。”

章栖悦摇头失笑,不禁弯身捶捶腿,一路走来有些累了。

九炎落见状急忙扶住她:“这点距离就受不了了,我说你不行,你偏不听,更别提骑马赢我了。”九炎落满脸骄傲,体贴的给娘子找了个阴凉处,让她坐下来休息:“你在这里等一会,我去叫艘船。”

章栖悦不与她争辩,湖风吹开纱帘,露出她皎洁的笑脸:“你就逞口舌之快吧,本夫人宽宏大量不与你计较,待会你就知道什么叫乐极生悲、自愧不如了。”

九炎落突然靠近她,在她耳边暧昧的贼笑:“是吗,除非娘子在马上诱惑为夫,否则,为夫一定把持的住,胜娘子小菜一碟。”

章栖悦急忙推开他,脸色微红的看眼周围,确定别人没有发现后,瞪了他一眼:“去你的!”

“等着,为夫马上来接你。”

九炎落转身,想着即将到来的二人世界心里雀跃不已,他很久没见栖悦骑过马了,当年那道无人能代替的身影再现,他已隐隐激动。

九炎落还没高兴够,突然发现不远处等船的队伍里有几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九炎落的脸立即拉了下来,想返回去挡住章栖悦四下观湖景的眼睛,却发现晚了一步,章栖悦的目光已经落在不远处笑闹的一群人身上!

九炎落不禁想踹飞唐炙一家人,让他们有多远滚多远,还有权书函,五十大板没打残他是不是,还有精力来这里游湖!玄天机在搞什么!跟权书函有什么好说的?他不去忙任务,难道来此安慰被打的权书函?他有病吧,权书函稀罕他安慰!

九炎落恨不得把他们都推进湖里,若是再加上瑞枫叶,除去玄天机,这样的阵容就是栖悦他们以前出头的队伍,着实看了让人高兴不起来。

九炎落向章栖悦看去,见她站了起来,面纱遮住她的表情,但见了昔日的好友怎能不高兴!

九炎落叹口气,认命的不找船了,反身折回,有那些人在,还用的着他找吗?

轩辕佳第一个看到了章栖悦,愣愣的看着不远处带着斗笠的女子,觉得非常熟悉,可因为看不见脸不敢认。

突然见她掀了一下,又快速落下,轩辕佳眼睛立即瞪大,当机立断的扔下众人向章栖悦跑去,激动不已:“给…”

章栖悦先一步扶住她:“做什么,出门在外还落我面子不是!真没料到会碰到你们,唐炙对你好不好,什么时候要个小宝宝,抱进宫跟我儿子作伴。”

轩辕佳笑着掩口,眉眼弯成一条线:“你做梦,我若有了孩子,定是轩辕家和唐家的宝,怎么能进宫被你儿子祸害,你自己出来的吗?”

轩辕佳此时似乎才想到什么,小心的四下看看,在看到一道冷冽的身影时,身形紧绷,下意识的要跪下请安,察觉到手臂上的力道,轩辕佳没有跪下去,但已经手发抖,非常不自在。

人的名树的影,轩辕佳不是怕,是敬畏,见了上位者本能的不自在,估计大周天下,能在冷冽的赢徳帝面前保持平常心态的没有几人。

唐炙见轩辕佳突然跑开,停下与轩辕上交流骑马心得的话,温柔的追着娘子的身影望去,整个人顿时怔住,继而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他难得早退,见天秋高气爽,便带着妻子、小舅子出来培养亲情,想不到还…

唐炙不敢耽搁,急忙带上轩辕上,恭敬的过去请安。

轩辕上被动的跟着,目光盯着贤妃娘娘脚下的土地,自始至终没乱看一息,他早就看到她了,但见她身边跟着皇上,便没敢说话,因为皇上会带着她走贵宾通道,想不到竟然碰上了…

靠近贤妃娘娘后,轩辕上近些年练出的胆识一瞬间消失殆尽,低着头,像小时候一样手足无措。

章栖悦注意到了他,眼底的冷意一闪而过,面上依旧温和:“这是你弟弟轩辕上吧,都长这么大了,以前还哭鼻子呢。”

轩辕佳因为九炎落在身边不敢接话,不好意思的笑笑,暗地里示意轩辕上赶紧和贤妃套近乎,只要贤妃娘娘记得,以后还不是平步青云,身份尊贵。

但轩辕佳很快发现,小弟今天状态不好,不管她怎么示意,他一直低着头当没看见,贤妃提过他后,他头垂的更低了,跟在唐炙身后连请安都忘了!

轩辕佳见状,恨铁不成钢的咬牙跳脚,不过也不太怪他不懂把握机会,毕竟她见了皇上还心里发凉更何况刚刚融入他们这个群体的小弟,看来回去还是要跟父亲谈谈,让父亲出门带着小弟。

权书函、玄天机立即注意到朋友的异样,当看到站在其中的妙曼身影时,几乎忘了她身边可能站着的人,和他的身份。

三年了,无人见过她,无论穿过多少街巷也不可能偶遇,无论踏遍多少酒楼,也不会冒出她的身影,她离开这个群体三年了。

再次相见,恍惚中更多的是不真实的感觉,让人只顾着傻笑,忽略了她身边蛰伏的猛兽。

九炎落本不高涨的心情在察觉到两道低沉的视线时,心情瞬间恶劣到了极致,他瞬间瞪过去,那两道视线竟熟视无睹,穿过他,落在他身侧的人上。

九炎落顿时脸黑如墨,深有处死两人的冲动!他怎么从未发现,身边竟有如此居心叵测的人!尤其权书函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在他看来权书函那样的人应该喜欢他掀开盖头的妻子,或者养在深闺中永远不见人的闺秀。

可他那是什么眼神,虽然稍纵即逝,现在已经恢复正常,又是一副清风淡月的姿态,发现他一直瞪着他,还能信步走来,步履平静!该死!

权书函回神时,感觉如芒在刺,便知大事不好,既而苦笑,想不到他竟然失态了,大概是好久没见,又出乎意料的相遇,让他没拿捏好其中的度。

但权书函并不畏惧,因心思不龌龊所以无畏。

权书函抬步向主子走去,身形俊朗、眉目如画:“属下见过主子。”

玄天机亦上前一步,硬着头皮,恭手请安,被九炎落盯着,浑身血液仿佛记起了久远的记忆,疼如针扎,每寸每毫痛不欲生:“属下…见过主子…”

九炎落冷冷的看着他们。

唐炙敏感的察觉到气氛不对,瞬间想起刚才玄天机得意的说杖责处什么休息,五十大板记下,让权书函请他喝酒什么的,不会是…

唐炙瞬间幸灾乐祸,被抓现行了吧,活该——这人阴魂不散,非跟着他们,佳儿的脸都白了!

气氛突然低迷,阴冷的气浪瞬间翻滚,与轩辕佳聊天的章栖悦抬头看向九炎落,目光落在九炎落身边的权书函身上:“权少爷也在。”

权书函当没看到皇上的冷眼,恭手道:“见过夫人。”

“权少爷客气。”

然后两人都没了多说的兴致,因为现在的他们确实没什么好聊得,权太后在她手里损了,他妹妹她还秉持着嫉妒的心,又毁她手里了,虽然如今放了出来,但具体怎么回事,大家心里清楚。

所以,两人默契的打完招呼,彼此当彼此不存在,省的有炫耀胜利的嫌疑。

章栖悦继续与轩辕佳说话:“你们要去马场?!我和主子也是,不如一起,人多热闹,很久没欣赏唐炙蹩脚的马术了,难得他不介意丢脸给咱们表演。”

唐炙闻言下意识的要反击,但猛然看到一旁的不同往日的九炎落,到嘴边的话快速收了起来,章栖悦虽然还是以前的章栖悦,但皇上明显不是。

九炎落见栖悦没有搭理燕京第一美男子的意思,心情立即好了,看他也没有刚才那么不顺眼了,见他身上没有带伤也没有追问,冷眼道:“乘谁家的船舫。”

唐炙上前一步:“回主子,属下。”

“走吧。”九炎落说着圈住章栖悦的肩膀,下意思的把她护在身边,挡住身边人的视线,觉得斗笠的面纱不够长,下次护到脚边才最好。

轩辕佳虽然有很多话想找栖悦聊,问问她怎么克服心里障碍,生孩子疼不疼,她也想要,可不知为什么一直没有,唐炙对她很好,但自己总在他靠近时下意识的闪躲。

尤其是那种事时,总觉得很恶心,但见身边都是人,皇上又护着她,纵然有话也不能说。

章栖悦察觉出轩辕佳有心事,虽然她笑容依旧,但看她的目光过于火热,欲言又止,但这里人多,说话不方便,一会到了马场,有机会的话跟她坐坐。

章栖悦回头,安抚的对她一笑,就见她正霸道的拍开唐炙企图搂她的手,眼睛明亮的等着屡屡靠近的唐炙,大庭广众之下,羞不羞!

唐炙不觉得,见皇上如此,他便想跟着学,笑话!他唐炙是谁!整个燕京城数得着的贵少爷,没抱着娘子上过街,多没面子。

但他的动作却很温柔,一攻一守间,仿佛在逗着轩辕佳玩,就想看她生气时活灵活现的眼睛。

轩辕佳发现栖悦在看她,脸瞬间红了,警告的瞪眼唐炙,他要再敢闹,把他踢湖里去。

玄天机看着人家夫妻相爱相惜的身影,再看看自己和权书函形单影孤的样子,觉得乌云罩顶,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玄天机觉得以他对皇上的了解,权书函的单身日子可以结束了,弄不好,皇上偏执的心思起来后会给所有适龄人婚配,让欲求不满降低到最低。

玄天机正无聊的想着,突然发现,好像少了一个人,四下一看,见刚才虽然也很少说话,但不至于透明如此的轩辕上跟在他姐夫身后,低着头,老实的像个缩头乌龟。

玄天机见状,本想鄙视他两句,但想到皇上无所不在的冷气呀,把小孩子吓成这样也不稀奇。

玄天机心里纳闷,皇上如此不招人喜欢的个性,他自己就没察觉吗?怎么不知道改一改。

权书函突然看向玄天机,急忙拉他一把,纳闷的看向他:“你干什么!再走一步掉水里,船板在你左前方三丈处。”

玄天机抬抬脚,看着脚下波光凌凌的湖面,不禁苦笑,刚才皇上憎恶的视线,对他到底造成了影响,成婚到没什么,只要别关禁闭就行。

玄天机拍拍权书函的肩:“走吧。”同病相怜的兄弟!

权书函不太习惯别人靠近,尤其是被臭名昭著,性格不怎么跟他符合的玄天机屡屡当专家兄弟的接待架势,让权书函实在想不出他那点所为给了他这种错觉。

船平稳的向青山驶去,徐徐的海风吹过,从船头传来叮铃铃的风铃声。

玄天机非常怀疑这是轩辕佳的船,要不然怎么到处充斥着轻纱软垫,船头甚至还挂着那么无趣的东西。

轩辕佳已经开始得意的向坐在首位的贤妃邀功:“悦姐,好听吧?这是从胡国寻来的海风之音,有辟邪驱魔的功效,据说出海时挂在船头,能避开海妖的迷雾。”

玄天机心想,他还是被海妖吃了的好,叮叮当当的烦死人了。

九炎落显然也不喜欢,放着海风宁静的声音不享受,非听如此闹腾的风铃,九炎落忍不住问:“你挂了几个?”

轩辕佳闻言立即拘谨的道:“回皇上,六个,大吉大利。”

九炎落同情的看眼唐炙。

唐炙觉得很好听,这是娘子的心意,代表娘子关心他,最大的一座风铃与大钟相似,挂在船尾的栏杆上,寓意,长久安宁。

风铃伴着海风演奏着天然的乐曲,比外面的琴音瑟鸣,更能入耳。

章栖悦也喜欢,声音清脆,异常美妙:“声音到是别致,回头送进宫里一支,给皇上挂在朝夕宫,这样皇上累了,也能看着换换心情。”

玄天机闻言眼尾立即扫向皇上,见皇上眉目轻皱,勉强接受的样子,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却也觉得本该如此。

管梦得圆润的身板早已等在青山之上,三台天清理出来,专门接待即将到的大主子,为了防止上次的事情发生,管梦得一路上查看了所有通道,要确保皇上莅临时一切安全。

权书函最先下船,九炎落其后,章栖悦躲开九炎落的手跳下甲板。

九炎落哭笑不得的宠溺一笑,眉眼舒朗如晴空万里之云。

玄天机不禁打个冷战,极度不习惯皇上这样的表情。

章栖悦讨好的把手臂重新挽入九炎落臂膀中,呵呵一笑:“很久没这样跳了,别小气嘛!这不还不是离不开你,赶紧跟上了。”说着在他肩上靠了一下又急忙离开,一本正经的挽着他走。

章栖悦虽不清楚九炎落刚才发什么脾气,但隐约知道应该是因为自己,只要她顺从一些,他那莫名其妙的性子,应该能改改。

马踏浅草,秋没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