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想保护住他最后的一点自尊。

“Fran出生后,我哥哥因为同情嫂嫂,又内疚是自己害了她,一直很用心地照顾她,慢慢地,她的病情渐渐恢复,后来他们的关系也变得好转与亲密,在Fran七岁的时候,他们生下了Sharon。我们都以为,家里大概从此可以安宁了,可是有一次我爹地借酒装疯又想对嫂嫂乱来,正好被提前出差回来的哥哥看到——哥哥恨死了他的行为,与他大吵一架后直接搬出去住——”

“后面我哥哥跟他的秘书有了外遇,我嫂嫂受不了的再次精神失常,比第一次的时候更严重——后面只能送到精神科医院住了一年多才回来,我哥哥非常后悔,与外面的女人断了联系,重新回来认真地照顾她。那几年,嫂嫂经常要回医院复诊,还要看心理医生——而Fran小时候有一次差点被嫂嫂闷死在水池里,大概是良心发现,我爹地将他带到了身边,却也无心管他太多,所以,他一直都是一个人坚强而寂寞地长大——”

范婉媛一口气说了好多好多,而一直专注聆听的江心朵早已热泪盈眶。

“那后面,他怎么会——”

“Fran八岁的时候就开始进入了全寄宿式的男校读书,他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宋瑾行那个家伙。那个家伙送给Fran的见面礼就是一把黑色的手枪,放假的时候他拿给我看,我还当是玩具枪——谁知道就是那把枪——”范婉媛顿了顿,“那把枪一直放在他身上,一直到他十二岁,我也不当一回事。那时候,我哥哥嫂嫂的感情好像又有了变化,嫂嫂的精神好了很多,但是跟那位心理医生却越走越近——有一天晚上,我哥不知道为什么喝了很多酒,一回来就对着嫂嫂骂,骂得很难听,当时我已经跟洛岩结婚,很少住家里,那天洛岩出差了不在家,我就回来陪正好放假在家的Fran。我们听到他们房间吵闹时,所有的佣人都被哥哥骂得不敢上来了,也就是当时他们的争吵中,我们才知道Fran真正的身世,而当时嫂嫂又有了四个多月的身孕,但那个孩子不是哥哥的,而是那个心理医生的——”

“那个孩子,是真真?”江心朵真是想不到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如此的复杂,怪不得他从来不愿意说他与她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以前,她还因为这件事而恼他,也幸好,她没有直接开口问他,那等于又在他的伤口上撒把盐。

范婉媛点了点头,“那天晚上,我们想劝他们不要吵了,可他们根本不理会。我急着去打电话给爹地,让他马上回来处理——就在我去打电话的时候,他们由吵架变成打架,最后我哥竟要强暴我嫂嫂,我不知道Fran为什么直接就朝他开枪了——等我跟爹地到楼上时,哥哥已经没气了,雪白的地毯上都是血——而像是受到了极大惊吓的嫂嫂抱着Fran躲到衣柜里——”

“Sara,别再说了,别再说了——”江心朵哭着抱住了范婉媛——

她心痛的想到当年如此稚幼的他,就必须承受的这些难以言语的丑恶罪行,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而范婉媛,像是已经看淡了,“既然要听故事,当然要听完,对不对?后来我爹地压下了这件事,不许任何人说出去。我哥哥去世之后,我嫂嫂真的是彻底的精神失常了,变得害怕见任何人,除了Fran之外。在她准备生产前,我爹地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范家的,想押她到去把孩子引产掉,Fran拿着枪威胁他不许任何人碰他,要不然他就把范家的丑闻公布出去,这对于我们范家,还有公司来说是非常严重的事情。后来他答应把她送回新加坡的范家大宅,从此不再踏入伦敦一步。”

“绿萝园就是为了她们建的,是吗?”

江心朵含着泪开口。

“对。”

“那Sharon呢?怎么一直住在莫斯科?”

“把嫂嫂送回新加坡后。我爹地对Fran越发的严格变态,因为他已经开始慢慢长大,不再是当年那个什么也不知道的小孩子。他恨他,却碍于自身弱小的力量没有办法与对抗。我爹地对他也很残忍,做得不对不好的就对他冷嘲热讽,有一次喝了酒后,一边打他一边又把当年的事情说了出来,才七岁的Sharon却听到了——”

“从小到大,Sharon就特别早熟懂事,后面她自己说要离开伦敦去莫斯科。我没有问原因,背着我爹地把她送走了。我爹地根本不在乎她,他只把Fran当作他唯一的血脉来培养,他没有办法离开,只有一直忍耐,一直在悄悄地培养自己的力量。六年前,我爹地要求他结婚,给他一个合法的继承人,Fran当然不乐意,可是如果他不结婚,我爹地将会收回他身上所有的东西,而他如果愿意结婚并生下继续人,他愿意把范氏的主导权让给他。Fran思考了许久后,同意了,唯一的要求就是结婚对像他自己挑。”

“所以,他挑中了我——”江心朵接了上去。

所以,才有他与她的相识,相知,相爱。

他们之间的这条路,其实也走得好漫长,经历了甜蜜,痛苦,伤害,分别,误会,可是,终究最后还是又在一起。

“Fran当年与你离婚,也是情非得已。没有绝对的权势,他要怎么保护那些需要他保护的人?真真,熙然,还有他们的妈咪,最重要的是,你还有两个未出世的孩子。既然现实逼着他不得不做出选择,他只能选择一次性把事情与人都解决掉掌控大局。他其实都是一个很有责任心与保护欲的人,只是不愿意表达出来而已。”

“那件事,我早已不怪他了。”她知道,他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有他自己的考量,却从不愿意跟别人说太多。

“这些年他过得很不好。原以为你们复合之后,一家人终于团聚。可是,事情却总是太多,现在他的眼睛又这样。朵朵,我只能把他交给你了,我已经没有办法管他了。”

“Sara,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会一直陪着他,不再离开。”

她怎么可能还走得开?怎么忍心?怎么舍得?让他一个人再经历黑暗,痛苦,经历一个人的寂寞与无助?

不管以后他变得怎么样,她都会坚定地站在他的身边,与他手握着手,一起走过每一天。

就算他做事再顽固,霸道,无理,自私还是净做一些让人觉得可笑又可气的事情,就算她再气,也都不会再生气得转身就离开他,她要与他手牵着牵手再也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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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最傻却最真的执着

江心朵与范婉媛在小花园呆了许久,听完那一长段的故事后拜别了两位长辈,回到主屋时,两人身上的衣物已然湿透。

江心朵跟在范婉媛身边,打量着这座复古又华丽的屋子,典雅而高贵,神秘而寂静,但却并不给人威严、肃穆的感觉。

红色的地毯,维多利亚时期的风景艺术画,外形复杂的挂钟,宽扶的手椅、沙发及橱柜,当然,是最少不了的便是黑色花岗岩制成的壁炉,燃烧的火焰让人走进来就感觉到了暖气。

原来这就是他出生长大的地方。

这个地方,承载着他一辈子难以磨灭的记忆。

今天,她终于有机会站在这里,就算她没有参与过他的那些过往,但身处这里,却觉得与他距离又拉进了一大步。

“上去换衣服。小心感冒。”范婉媛微笑地看着她好奇的目光,牵过她的手往楼上走去。在二楼左翼第一个房间,她打开黑色的木门,“这是Fran的房间,里面的一切都保持以前他住的时候一样,你可以在他的浴室沐浴,我去准备衣服给你。”

“好。”

江心朵很想知道,他以前的房间是什么样的,在范婉媛离开后她好奇地走进去。

这是一间完全融和了维多利亚时代与现代装饰为一体的房间,豪华而大气,处处都体现着精致与华贵。

房间虽然很久没有人入住,却保持着非常好,看得出来每天都有专人打理。

她走到更衣室,打开金褐色的橱柜,他的外出衣物整整齐齐地罗列着,再打开另一边是家居装及睡袍及贴身衣物。

但是吸引她目光的却是那一柜塞得满满的白色手帕巾。

他也会随身携带这东西吗?她想了一下,好像没有印象,家里的橱柜里似乎也没有?她伸出抽出一条,似乎还带着淡淡的香味,样式简单干净,除了边沿用精致的银线绣着之外,上面没有任何的花式,而最下方的角落里绣着一朵小小的红色蔷薇——

江心朵盯着这小小的图案,好像在哪里见过——

“朵朵,衣服我给你送来了。可能有些长,但是穿应该没问题。”范婉媛身高比她高上十公分,衣服也是大一号的,家里没有适合朵朵身材的衣服了。

“Sara,你看——我都不知道他也会随便携带这个——”江心朵扬了扬手中的白色手帕巾。

范婉媛看着她笑得如此开心,难道Fran带手帕巾很奇怪吗?

“他一直都有这个习惯的。慢慢你就会发现了。”她微笑着,“快去洗澡。”

“我想带几条回去可以吗?”她又问。

“他的不就是你的,还用问我?家里没有吗?”

江心朵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先去洗澡了。”

在他的卧室里洗好澡,吹干了头发后,天色已经暗下来,老管家上询问是否要准备晚餐。

江心朵担心家里的两个孩子及某个大孩子,没有在这边用餐,与范婉媛离开了。

回到伦敦市区已经是晚上七点,天黑了许久了。

而家里的两个孩子看到妈咪回来都冲了上来——

“妈咪——”小贝贝才叫出声,眼泪就吧嗒往下掉。

“贝贝,怎么了?”江心朵拭掉女儿脸上的泪珠,心疼地问道,贝贝却只是光顾着眼泪,江心朵转而向儿子问道:“小逸,怎么了?”

“爹地在生气。”范逸展语气闷闷道。

“他在哪里?”听到两个孩子说他在发脾气,范婉媛眉头一皱。

这人的脾气怎么变得跟当时洛岩眼晴暂时失明时一样了?整天阴阳怪气的,动不动就发脾气,还吓到了两个孩子。真是够了。

“楼上书房。”范逸展伸手指了指。

“我上去看看。”范婉媛随即上楼去。

江心朵把哭着的女儿搂抱着沙发上坐下来,一手抽过纸巾给她擦泪,一手摸着她的头,“贝贝,爹地生气,你怎么哭了?”

他脾气再坏,也可能直接朝两个孩子开火吧?

“妈咪,爹地真的好可怕,把米琳娜送上去的晚餐全都扔出来了,唔唔唔…我不想要这样的爹地,好凶好凶!我讨厌这样的爹地。”小贝贝哽咽地哭诉着。

“贝贝——”江心朵的声音也哽咽了下来。

“妈咪,你为什么哭?”江贝贝被妈咪的眼泪吓得忘记了自己原本要哭的。爹地又没有骂妈咪,妈咪怎么毫无预警地泪如雨下?

“妈咪,发生什么事了?”范逸展也是担忧不已。

“妈咪、妈咪没事。”江心朵七手八脚地抹掉眼泪,加上女儿的两只小手,更显狼狈。“爹地只是生病了,难受才会发脾气。他不是针对任何人,不可以说讨厌爹地的话,听到没有?等会妈咪会跟他好好说。让他以后不可以乱发脾气,好不好?”

“爹地会听吗?”小贝贝现在都不确定了。爹地从医院回来后,这几天变得好陌生啊。

“会的,他一定会听妈咪的话。”

安抚好两个孩子的情绪后,江心朵上楼来,碰到了从书房出来,脸色不大好的范婉媛。

他怎么了?

江心朵用眼神询问。

范婉媛摇了摇头,她进去问了他半天,他就是不说话。她又不能像对待洛岩那样对他,最后只能无功无返。

“我进去看看他。”

江心朵叹了口气,走进去。

书房里一片黑暗,连小小的壁灯也没有开,江心朵伸手按下开关,灯才亮,他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关灯,出去。不要再来吵我。”

看着他坐在书桌前,桌上还散乱着放着一些文件,但是表情却是阴沉难看。

不理会他刚才冷硬的要求,她走了过去。

光是听着那几不可闻的脚步声,范仲南都知道是谁了,他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紧握又松开——

“怎么了?”她低下身子轻柔的问道,其实她是很想把她搂进怀里,就像以前他抱她、安慰她一样,可是,他现在心情不好,她冒然这样做可能会让他反弹。

那柔柔的声音传入耳中,淡淡而熟悉的体香在鼻尖缠绕,而她的脸就在近在眼前,她回来了!

“你去哪里了?”质问的语气一出却带了些许的委屈与怨恨,他自己不知道,江心朵却听出来了,脸上的笑容更温柔了。

“我出去之前不是告诉你,Sara要我陪她出去买东西吗?因为多跑了几家,所以就回来晚了。”她柔柔地解释着。没有直接跟他说明,今天她与范婉媛去了玫瑰庄园。

以他现在这样的情况,如果知道她知道了那些事,心理上可能无法接受。

善意的谎言也是一种美德,他以前欺骗她的事情还不够多吗?她这次小小的隐瞒与他辉煌的历史比起来,真不算什么呢。

听到她的解释,他却又别扭的不再说话,原本阴郁沉闷的心情却舒服不少。

自从她出门之后,他才感觉到他一个人呆在家里简直是度日如年,想到万一眼睛再也看不清了,下半辈子也将如此煎熬,觉得自己像个笑话,他好怕,她是不是嫌弃他所以走了,越想心情越糟糕,脾气越暴躁,谁也不想见,东西也不想吃!

原来他这么怕寂寞、怕孤单、怕黑…更怕她会离开。

可是,这样的他要怎么保护她,要怎么给她幸福?他连走路都要慢慢摸索——

“你还没有吃东西,我拿上来给你好不好?”

“我下去吃。”他忽然从椅子上站起来,让猝不及防的江心朵差一点被他撞倒,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扶她,却因为视线的问题,手捞了个空,而她却已经站好了。

他什么时候变成连想扶自己女人一把还扶不了的程度了?烦躁与无力再度涌上心头,让他心绪难平,忍不住捶了一下桌面。

大概真是他的书桌太大了,所以他的拳头没有落空,彭地一声让江心朵一愣,然后速度地握起他的手,用双手心疼地看着破皮的手背,“别这样,好吗?疼不疼?”

他的手不疼,疼的是心!

“我这么没用的人,为什么还要理我?”他觉得真被自己脆弱的心魔打败了。

“不许你这么说自己。”江心朵第一次用严厉无比的声音反驳他,随后伸手抱住他整个人的,就算她没有办法像他一样将她抱在怀里也要抱。“在我心目中,你是最厉害的老公,最能干的爹地。没有任何人比得上。”

“要是以后我看不见呢?”他伸手回抱她,很用力很用力!

“我不在乎,你看不见,我就做你的眼睛,你想看什么,想做什么,我来帮你,就算是天塌下来,我们一起顶着。这次,你休想用任何借口赶我走。范仲南,我爱你!这辈子只爱你,所以,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你都是我最爱的男人。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

这辈子,只要他不离,她便不弃!

过去种种早已过去,从此刻起她会一直在他身旁,不管他是风光还是陷入低谷,在他需要拥抱的时候、在他需要安慰的时候,她不会再走开。

——

安抚好他的情绪,陪他吃了饭,滴了眼睛,让他在房间休息后,她到孩子们的房间去看看。

他们已经很自觉地洗好澡,正准备上床休息,而范婉媛正在陪他们聊天。

“妈咪,坐这边来。”小贝贝朝妈咪挥挥手。

走到小床边,她坐下来将女儿抱进怀中,亲了一下她红扑扑的小脸蛋。

“爹地休息了吗?”范逸展合起手上的书放到桌面上。

江心朵点了点头,“不早了,你们也早点睡。明天还要上学。”

“妈咪,爹地还会不会再生气?”小贝贝最担心的就是这一点。爹地生气的模样实在是太吓人了。

摸摸女儿的头,“不会了。爹地刚才跟妈咪保证,不会再随意地发脾气了。明天他会跟你道歉。原谅他,好吗?”

江贝贝点点头,“只要爹地不要再像今天一样发脾气我就原谅他了。”

“真是个乖宝贝。睡吧,妈咪跟Sara还有一点事情要谈。”

因为爹地生气,小贝贝今天又赖着要跟哥哥一起睡,江心朵只好由着她了。

帮两个孩子盖好被子,关了灯,江心朵与范婉媛退出他们的房间。

“朵朵,是不是Fran他——”范婉媛担忧地问道。

“他没事。”江心朵一笑,他的脆弱让她心疼,更觉得自己现在是他唯一走出来的依靠,她必须帮助他不能再这样下去,“我想与他离开伦敦一段时间。”

刚才在陪他吃饭时,她就已经开始考虑这件事了。看到女儿那么担心爹地会生气,她下定了决心要带他离开去散散心。

他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他现在这副什么也做不了的模样,更担心自己高大的父亲形象在他们的眼中消失。

她要带着他到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地方,好好地休养,努力让他恢复信心。

虽然父母双方离开两个孩子很不好,但是两个孩子都很独立,在这里有范婉媛陪着,他们一定会得到最好的照顾。

他们都是懂事的孩子,一定也希望爹地能尽快地好起来!

“离开伦敦?要去哪里?”范婉媛轻抬眉眼,她也知道,Fran现在的情况确实是需要个安静的地方好好休养。

更何况他现在的脾气时好时坏,会吓坏两个孩子。

习惯了掌控一切的男人,眼睛忽然看不到就像一下子从去端掉下来一般,他怎么接受?新的环境同样能让人有不一样的心情,当初她不也是拖着洛岩出去散心?

“不知道。我等会问问他,想去哪里。”

“我支持你们。孩子们我会照顾,放心吧。Fran就交给你了。”

“我会让他走出来的。”江心朵信心十足道。

——

回到房间里,范仲南躺在床上闭着眼,江心朵知道他没睡着。

她趴在他身侧,伸出一只食指轻轻碰着他的下巴,原本每天都要清理的,现在好几天没刮,胡子都要长长了——

明天,她可以试着帮他刮掉,这样看起来才更有精神,不知道他愿不愿意。

“范仲南——”她躺到他的身边,他已经自动伸出手,让她的头靠在他的肩膀处。就算他看不清,但是依然可以提供给她厚实的肩膀,温暖的怀抱。

根本无法相像如果她不在身边,他会怎样的自暴自弃。

虽然他没有应声,可是主动敞开怀抱拥着她,证明他已经不生气了。

她把脸贴得更紧了,双手更是紧紧环着他的腰不放,听着他的心跳声,感受着他熟悉的体温与气息,一切都是这么地美好。

他好好地她的身侧呢!

“我们离开伦敦一段时间,好不好?”她柔声地开口,与他肌肤相贴的颊畔立刻感觉得到他身体轻微的震动。

离开伦敦做什么?他与她?

“为什么?”他低低地问。

“没有什么啊!我们出去散散心一段时间,就当作是弥补我们没有度过蜜月好了。你以前工作那么忙,都没有好好地陪我,趁现在有空,好不好?”

如果不是怕他以为她同情他,她都想学他先逼他去注册结婚了。

“不好。”他一口回绝了。

她想去哪里?带着他一个半瞎的人能去哪里?光是要照顾他就已经让身体娇弱的她累得够了,更何况他可不想让别人用异样的目光盯着他。

一个美人陪着半个瞎子,简直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就我们两个人。我们不是出去玩,就是找个安静的地方生活一段时间,好好体验一次夫妻二人世界,什么也不必理会,多好。范仲南,答应我,好不好?我们一起去。孩子们总有一天会长大的,以后她们会有自己的生活,不会再像现在这样需要我们陪伴。”

“你想去哪里?”她渴望的口气触动了他埋藏在心底的一件事,他没有再反对。

“你来做决定好了。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他思索了一会后,应声道:“莫斯科。”

那里,有着他们最初萌动的爱情,有他最傻却最真的执着。

他想带她再去看看,就他们两个人,那里有一个地方,是只属于他们的。

“好。”她带着笑意甜甜回应。

他伸出轻抚她的发,闭着眼,与她一起入睡。

——

新加坡。

杨容容挺着微微突出的肚子走进公司时,所有员工都惊讶地望着她。

杨大小姐不是申请到调到墨尔本分公司了吗?怎么跑回来了?而且肚子分明就是怀孕了。谁这么有能耐在大小姐的肚子里播下种子还发芽成长了?

不过,他们也不敢开口问,他们现在担心公司刚出的大事而饭碗不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