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C队队长刘峰！”苏凉凑近他耳朵用力咆哮。再喊下去，估计她嗓子都要哑了。
幸运的是，这次E队队长听清楚了，他叫人去另一边把刘峰找来。
刘峰跑来看到是苏凉，又回去跟长官说了声才回来，和苏凉一同下到二层甲板。
而与此同时，苏凉和白华林在甲板上的表现，全被企业号上的摄影头传到了指挥塔。
赵伟建议的讲：“我们应该派个人跟着苏院长，这里可不是能随便跑的地方。”
季寒锋更改刚才那架战斗机的飞行任务后，抽空看了眼屏幕上的苏凉，刚好看到她贴着E队队长耳朵说什么，同意的点头。“我会叫乔少校看着她。”
乔军是季寒锋的副官，理应来说他应该是副舰长，不过他没有航母这块的知识，是不可能做副舰长的，并且也没有调令，因此他在企业号上的身份挺尴尬的。
赵伟听到是叫乔军去没什么意见。在这艘航母上的每个人都有一份自己的工作，可没多余的人去看着那个年轻的院长。
“苏院长，你以后要找我可以叫其他人下来。”刘峰摘下耳罩，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甲板上的温度比较高，而地勤人员的工作总是跑来跑去，出汗是件正常的事。
苏凉点头表示同意。她现在耳朵还嗡嗡的响呢。
“刘队长，你对同性恋一事怎么看？”苏凉回到军官会议室就直接问他。
刘峰惊愕得说不出话来，好会儿才困难的讲：“这事我还没碰到过，不过我想他们应该都不是实质的同性恋者。”
“我不是指相互帮助那种，就是实质性的…同性恋。”苏凉笔划了下，说得脸不红心不跳。
倒是刘峰被她说得不自在。“我相信企业号上不存在这种事。”
“刘队长，我这么问自然不是毫无根据。”苏凉似乎还嫌不够，把对赵伟说的话又跟他说了遍。“你觉得老舰长是同性恋吗？”
“啊？”
“就是你听到的，请回答我大兵。”
刘峰明显被她的话唬到了，但还是坚定的摇头。“段叔怎么可能是同性恋？他在上半年的任务结束后还和段婶去渡蜜月了。”
“那可能是他在掩饰。”
“长官，这种假设一点也不好玩。”刘峰显然也被她惹恼了。“你要是不信可以打电话问我爸爸。”
“这个可以有，刘政委跟老舰长是多年的朋友，或许他知道老舰长的小秘密。”苏凉兴奋的问：“家父的电话是多少？”
刘峰提醒她。“打外界电话需要获得副舰长以上官员批准，还要由通讯员监控。”
“那我们直接去找你们的舰长同志吧。”
在通过繁琐的程序后，苏凉终于联系到了刘峰的父亲，从他那里得到的答案也是绝不可能，并且还被悲伤中的刘政委温柔威胁，她要是胆敢破坏老友的名誉，他会让她生活的很困难。
苏凉咂舌，知道他不是说着玩的，就友好的跟他道了别。
刘政委是个老政员，说话很有信服力，不然苏凉也不会因为他的威胁而收敛，再加上赵伟及刘峰的话，她相信段海杰与王雷的死无关，但她肯定段海杰的死与王雷的死一定有某种联系，所以同性恋这条线索还得继续查。
“这只是个假设，我想在假设未被确定之前，你们会为我保密的对不对？”苏凉微笑无害的问通讯员以及刘峰。
通讯员、刘峰：…这是什么鬼假设？！
第十章 院长欠揍
线索在段海杰那里中断，苏凉只得继续从王雷那里下手，于是第三次找了王鸣，不过这次她换了个方式，自己去找他。
“院长，我想你现在是王鸣最讨厌见到的人。”跟苏凉一起去大兵居住舱的白华林诚实讲，没有恭维BOSS。
苏凉不介意，她就是喜欢他的直言不讳。“我又不是人民币，人见人爱。”讨厌也没用，谁叫自己干了这行。“不过我们要怎么去到5甲板204休息室？”
这里就像一座海军迷宫，钢制舱壁和交横纵错的管道。管道不知是本身的颜色还是人涂上去的，有层暗青灰色，而有些管道上写着一些字母，想必只有这艘舰上的人才知道是什么意思。
白华林是学计算机的，现在他看着这里几乎一模一样的场景，也搞不清到底要怎么走。
“苏院长，需要带路吗？”乔军从全钢几乎垂直的二甲板梯子上下来，问迷茫的两人。
苏凉对迷路一事承认的大方。“非常需要，麻烦乔少校了。”
“从现在起，苏院长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都可以找我。”
“被降职了？”
乔军不应。
苏凉继续讲：“没事，这里干不下去就换地儿干，反正你服务水平还是挺不错的。”
对她的贬损乔军权当没听见。“苏院长，你要去哪里？”
“5甲板204休息室。”
他不参与苏凉调侃的也不起劲，在他带着自己穿过走道，拐了一个弯，走下梯子，又穿过一条走道、又拐了个弯时，暗想他不会借机抱负自己吧？这么大一个男孩，还这么爱计较，难怪追不到喜欢的人。
“你是要找王鸣吧？”乔军在一道舱门前停下来问她。
苏凉点头。“他在这里？”
“5甲板204休息室。”乔军往门偏头。
苏凉看他表情，确定他不是想整自己后敲门。
“等一下。”居住舱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紧接着门被迅速打开。“长官…”王鸣第一眼看到的是乔军，精神十足的叫他，但在看到苏凉后脸唰的拉下来，态度也一百八十度转变。“你到底想做什么！”
得，之前还长官长官的叫，现在直接变成你了。
苏凉看他混身是刺的样不尽想笑。到底还年轻，脸上藏不住事儿，性格也燥，得多磨磨。
白华林心想：看吧，就说不会被待见的。
而乔军意外她干了什么，把一个大兵惹成这样。
“自然是来帮你的。”苏凉推他，一下不成后用了些力才推开他进去。
王鸣不想让她进去的，是因为乔军在他才让的路。
大兵的居住舱就没舰长的那么宽敞了，只有三米多宽，摆放张上下铺床便只剩一半。现这里只有王鸣，另一个大兵可能在执勤。
苏凉粗略打量下就坐桌上，瞧着怒目横眉的王鸣。“我又不是你仇人，放轻松点大兵。”
王鸣紧闭着嘴，不吭声。
“我刚才和三个人聊过天，一个是副舰长赵伟，一个是发现老舰长尸体的刘峰，另一个是已经身居二线的刘政委，哦你知道刘政委是谁吧？他是老舰长多年的朋友，他刚才还威胁过我。”
苏凉在说到最后时王鸣暗里哼笑了声，好像在说活该。
房里乔军、白华林可能感觉不到，苏凉却是知道的。不过没关系，至少他愿意听自己讲话了。
“他们三人都说老舰长段海杰不可能是同性恋。”苏凉说完这话停下来观察王鸣的反应，然后不怕被打的继续讲：“下颚下垂，嘴唇放松，眼睛张大，眼睑和眉毛微抬，这是惊讶。上嘴唇上抬，眉毛下垂，眼睛微眯，这是厌恶。看来你哥哥的死与这个关。”
“你看你看，眉毛下垂，前额紧皱，眼睑和嘴唇紧张这是愤怒。”苏凉在他双手握拳要上来揍自己时虚张声势的提高声音。
王鸣果然被她说得停下来死瞪她，痛苦的挣扎许久后丧气的坐床上抱头。
苏凉跳下桌子，拖张椅子坐他对面。“水手，现在想和我聊聊吗？”
“我哥哥是个优秀的飞行员。”
“他当然是，中方有三十万的飞行员，而航母飞员只有不到三千。”
“他是我们家所有人的骄傲。”王鸣搓了把脸，眼睛赤红。“那天两个穿着制服的人来我家，我妈几乎晕厥过去…”“不就是牺牲吗，他选择这个职业我就做过心理准备，而且我也正在参与…”
苏凉没有打断他，静静的听他说。
“家里所有的亲戚都来了，还有邻居，我努力让自己接受哥哥离开我的实事，安慰泪流不止的妈妈，接替手脚不便的爸爸角色，为哥哥进行最后的着装…”说到这里的王鸣右手握拳搓揉鼻子，眼睛大睁似无焦距的看着地面，声音有些紧绷的哽咽。“我、我开始怀疑哥哥的死，我、我觉得、觉得这不可能只是个意外…！”
“所以你来了企业号，你认为能够瞒得住这件事的人只有舰长，你想替哥哥报仇？”苏凉想过同性恋这方面，但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以为最多只是感情上的纠葛。她接过王鸣的话，替他说下去。“不对，你是航母飞行学校的学生，应该知道船长见到飞行员的机率是多大，是有人告诉你的？”
“他是我哥哥的同学，同时也是企业号上的飞行员。”
“叫什么名字？”
“王鸣，你…”就在这时，一道高吭的声音插进来。大兵走到舱门口，看到里面的苏凉他们有些意外。
来的人是个少尉，莫约25岁，五官周正，皮肤偏黑。
王鸣在听到他的声音时迅速让自己恢复平常，站起来给苏凉介绍。“这个就是我哥哥的好朋友，高一才。”
苏凉打量高一才，友笑讲：“高少尉，有空聊会天吗？”
高一才看了下王鸣，站正身。“长官，我们现在要去吃饭，马上就该我出勤了。”说完对里面的王鸣讲：“换件衣服都这么久，再不快点只能喝汤了。”
王鸣向苏凉他们点了下头，和高一才一起离开。
苏凉瞅着高一才的背影摸下巴。“小白，去查查这个叫高一才的。”
“院长，这个少尉一身正气的，用不着吧？”
“叫你查你就查，你是院长还是我是院长？”
“你是。”白华林小下声。
苏凉揉他脑袋。“这人从拒绝的组词到表情都滴水不漏，小白，可别被人的假象给骗了。乖乖的跟着姐混，有你学的。”
乔军：“苏院长，这里所有的电子设备都需要通讯兵的监控，另一个你要查的这个人，我相信军官档案里的信息是最全的。”
“噢～你提醒了我。小白，先去跟着乔少校混。”
乔军：…
第十一章 坑人的院长
企业号航母战斗群，配有两艘导弹巡洋舰，两艘导弹驱逐舰，一艘护卫舰，一艘攻击潜艇，两艘补给舰。季寒锋与各舰舰长开了视迅会议后没有急着写任务报告，而是又回去看航海日记。
他昨晚在这些日记中，发现有件事记录的不是很完整，可能是遗漏也可能是别的问题，他得再把它看一遍。
苏凉有些疑惑。“舰长同志，你还没有看完？”
“发现了点问题。”“你呢，在操作员那里有进展吗。”季寒锋看着全息屏问。
苏凉进去在房中走了两步。“操作员都无趣的很，又不八卦又不会讨好上级，我什么也没挖到，到是在江政委那找到条不算线索的线索。”
“说说看。”
“春天的时候，企业号上牺牲了一个飞行员。”
季寒锋听到这话转过身看她。“你认为两着之间有关系？”
“虽然相隔时间不算短，但对企业号来讲，每年也就出两次任务，刚好一次死个人，舰长同志你觉得这两者之间有关系的可能性多大？”
季寒锋想了下才问：“查到什么线索，说来听听。”
你让我说我就说啊，我偏不。苏凉笑而不语，坐沙发上跷起腿。“舰长同志，我有点饿了。”
“我可以让你更饿一点。”
“我是徐将军请来的。”
“徐将军今天早上六点已经乘Z—20双座战斗机离开。”
“舰长同志，你是不想给饭吃？”
季寒锋好意的讲：“你可以去食堂。”
苏凉瞪他。倒不是她不想去食堂吃，而是她找不到地方。
等了阵的季寒锋问：“想跟我聊聊吗？”
“聊了有饭吃？”
“舰长套餐，你要什么都可以满足。”
“我要吃海鲜。”最近经济不景气，她都许多天没吃过像样的正餐。
“海鲜刚好吃完。”季寒锋在她露出失望神色才接着讲：“不过我可以让水手下海捕。”
现捉现煮？这感情好。苏凉满意了，把自己发现的线索告诉他。
季寒锋听完沉默了很久。“你的意思是，那个同性恋大兵杀了王雷？”
“我只是在做一个假设。”
“根据是什么。”
苏凉换了个最舒服的姿势。“王鸣很崇拜哥哥王雷，但他显然被这件事吓坏了，从这里可以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王雷不是同性恋。还有关键的一点，就是王雷死了。在海洋里找个男朋友很不容易，如果你情我愿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所以一定是王雷很勇敢的要将这事告诉舰长，被凶手给阻止了。”
季寒锋觉得这个假设可以成立。“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苏凉从他干净利落的短发一直打量到擦得黑亮的军靴，笑得不怀好意。“自然是把那个同性恋找出来，而想要诱出他，就要有个英俊的男人当诱耳。”
季寒锋似没发现她把主意打自己头上。“白华林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行，小白是我的人，那人会有警惕，而且小白不是企业号的人，不适合长线发展。”苏凉直接点破。“舰长同志，我觉得你最合适了，年轻俊朗又是舰长，有权有势的没有人会拒绝。”
“你的赞美我同意，不过我劝苏院长打消这个念头。”
“舰长同志，你要为大局考虑。”
“报告。”苏凉刚说完，外面乔军就来找了。
季寒锋让他进来。
来的不止乔军，还有白华林。
白华林进去就对苏凉讲：“院长，副舰长不给，说那是保密资料。”
对着急的白华林，苏凉在看到乔军时露出阳光般的笑容，根本没听到他在说什么。苏凉走向乔军，伸出纤细白皙的手，轻轻摩挲他制服下肌肉坚实的手臂。
乔军讶异，看房里的长官，见他毫无不悦情绪后皱起了眉。“苏院长，请问有什么事吗？”他感觉有点不妙。
“这是挑逗对吧？”苏凉抬头问他。
旁边的白华林专业的回答。“院长，从行为上来讲你确实是在挑逗乔少校。”
“很好，记住刚才我做的事。”苏凉收回手，对季寒锋决定的讲：“就他了。”
季寒锋颔首。
乔军摸不着头脑，在苏凉说了遍她的计划后寒毛竖立。“苏院长，我觉得这个方法不好。”
“为什么不好？”当事人觉得行不通，苏凉很愿意来说服他。
“企业号上有两千多人，我要怎么找？”
“你的目标只在军官层。”苏凉说完转向季寒锋。“我如果没记错，明天是你们一周一次的政治课。”
“军官的课是早上七点，士官及以下是下午两点。”
得到答案的苏凉看乔军。“还有问题吗乔少校？”
乔军还是皱眉，显然他对这个任务很抗拒，但长官已经同意了，他只能服从。“苏院长，我想我会在企业号呆很长一段时间，我不想这个问题困扰我。”
苏凉笑得无害。“你以为这里所有人都是同性恋吗？正常人谁会在意两个男人之间纯洁的肢体接触呢？”
正在乔军迫不得已接受这个艰巨的任务时，副舰长来了。
赵伟看了下乔军和苏凉，对季寒锋讲：“舰长，有你的电话。”
季寒锋听闻立即起身跟他走。
被白华林撞了下的苏凉才想起还有事没搞定。“赵副舰长请等一下。”
“有什么事苏院长？”赵伟装做不知，话也很客气。
“刚才我的助理是否问你要过高一才高少尉的信息？”
赵伟看了下白华林。“确有这事。”
“赵副舰长为何不给？我们是来查案的，企业号上的所人应该给予配合。”
“我认为苏院长应该把精力放在老舰长身上，而不是怀疑一个杰出的飞行员。”
“在没有查到凶手之前，除新舰长及他的副官，企业号上所有人员都是嫌疑人。”苏凉说得强硬直接，没有半分委婉。在国防部时她没少被高层字里行间的威胁过，但她同样也没少威胁过别人，因此她此时的气场一点不输比自己大几轮的赵伟。
赵伟被她说的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