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盆冰冷的水毫不留情的泼到她的身上、脸上。

她猛地打了个激灵,从迷失的意识中清醒过来。

几个女生一把拽起湿漉漉的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扯开了她的衣襟。

夏忧惊恐的瞪大眼眸:“你们要干吗?”仍在滴溜的水流刺激的她几乎无法维持睁眼的动作。

一个女生发出刺耳的讪笑:“你不是很骄傲吗?我们想看看你被扒光衣服丢在这里,是不是还能一副烈女的模样?”说着,她的手拽住了她雪白色的内衣肩带——

她惊惶的无以复加,脑中迅速的浮现出那些噩梦般的片段:“不要啊——”她发出撕心裂肺的哀求。

女生们手下的动作嘎然而止。

夏忧仓皇的抬眼,她以为是她的绝望哀呼终于获得了她们的同情。

然而,她却在下一秒钟看到了秦韬冷酷决然的脸。

“想让一切都结束的话,跪在这里,求我,求我答应你让你做我的女人。”他在笑,却让人背脊窜凉。

她却无所畏惧的发出一声冰冷的嗤笑:“真是好笑,你以为现在是什么时代,强取豪夺那一套早就已经行不通了,你那么想要我,不如先让自己强大起来,变得有吸引我的地方,不过,我看,以你的资质,怕是很难了。”她笑得恣意,心中的骄傲被先前积压的种种压迫点燃,完全将迟疑抛却到九霄云外。

“好,既然这样,我就只好继续看好戏了。”他眼中噙着噬人的坚冰,温度彻底敛去,转身走到夏忧正前方的窗台,轻轻用手一撑,便坐到了上面。

他的眼眸紧紧锁视着前方衣衫凌乱的女子,一语不发,却让人无端有种遭遇了世上最骇人的恐吓一般的绝望感受。

几个因秦韬的突然出现而噤若寒蝉的女生这时候完全像是被注入了最速效的强心剂,她们再次将魔爪伸向面色苍白枯顿的夏忧。

夏忧只好紧紧咬住唇瓣,强迫自己大大的睁开眼睛,她要看清楚这些人是怎么蹂躏她的,她要牢牢的记住她们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总有一天,她一定要让她们逐个的将她们今天加注在她身上的全部侮辱和痛苦如数偿还给她!

她的眼神惹怒了之前被她咬伤了女生,她一个巴掌抡了过来:“看什么看,丑八怪!”

夏忧只觉得自己的耳朵一阵嗡嗡作响,眼前冒出白花花的金星,嘴角濡湿又温热,那是什么?血吗?

她没有注意到,周围那瞬间的死一般的沉寂,几乎连最微弱的呼吸声也听不到了。

仿佛鬼魅在白天现身了一般。

她眯起眼,原来眼前那苍茫的雾色不是因为那狠戾的重击,而是因为她的眼镜被刚刚的暴行打落在了地上。

她的近视是先天性的,不是太严重,却因为长期以来对眼镜的依赖,变得没了眼镜什么也看不清。

她不解,周围为何会这么安静,随着眼前迷蒙的视线,她知道人群并没有散去,只是一个个的呆愣在那里,仿佛被施了魔法。

秦韬也惊呆了,他不是没有见过美女,只是这样的美貌实在是令人屏息、让人瞠目,这个夏忧,这个一直以来藏身在厚重眼镜片后的木讷女孩,怎么会有这么一副销魂的模样?

不夸张的讲,她真的美过他所见过的任何女孩子。只是,拥有这般容貌的女生,又为什么要把自己搞成那样一副糟糕的样子?他,原本就觉得她是个神奇的存在,现在,他几乎觉得她是个奇葩了。

此刻,几个女生从惊艳的失神中缓过劲来,这下,她们更有憎恶夏忧的理由了,她们绕有默契的互相使了个眼神,改变了之前的计划,她们可不愿意让围观的男生们大饱眼福,不光没有达到羞辱夏忧的效果,反而更加为她增加了人气。

一个女生哼笑着揪住夏忧的头发,强迫她高扬起脸庞,脖子弯的辛苦难耐:“胆敢敬酒不吃吃罚酒得罪我们秦少爷的人,怎么可能安然无恙的走出这间教学楼?”说着,她狠命的用膝盖一顶,一下撞上了夏忧的小腹。

夏忧难过的弯下了腰肢,一股酸气迅速的窜入口腔,她控制不住的呕吐起来,秽物喷溅了扯住她头发的女生一身。

那个女生承受不住的尖叫起来,随即一个阴狠的巴掌再次袭上夏忧的脸颊,直打得她头晕眼花,支撑不住的栽倒在地。

秦韬眼睁睁的看着她的惨状,嘴唇开了又闭,他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终于,粗嗄地冲地上的身影冷道:“识相的,就快点告饶,我保证她们会马上停手!”

“我绝对不会开口的!”夏忧气喘吁吁的趴伏在地上,从牙缝中逼出颤音,想到那些母亲犯病的日子,比起来那些,这点伤害又算得了什么?

几个女生看出秦韬根本是有意出现在这里,从一开始就意图阻止她们的惩治行为,摆明了是想偏袒这个女人,只是碍于面子放不下身段。为何这个女生会得到秦韬的眷顾?难道说就是因为她长了一副狐媚模样?可是,之前,在所有人眼里她只是一个貌不惊人的村姑,又有什么特别之处可以吸引的了秦韬的视线?

于是,她们愈想愈气,愈想愈觉得不甘,其中的一人甚至于冲动的拿起了不远处的一把铁锹,径直的朝着夏忧的后脑拍将下来——

夏忧于迷糊的视线中感到了一股生冷的阴风从后方袭来,她恁地有种死亡迫近的知觉。

她下意识的闭紧双眼,虽然即使睁着也什么都看不清。

可是,她还是选择用黑暗来祭奠消逝。

只是,意识始终清晰,思路始终顺畅。

她知道,自己还是好生生的活着。

她惶然的开启眼睑,看到一张模糊中却带着清晰的记忆印记的脸庞。

这张本该明媚如画的脸庞此刻竟然阴鸷的扭曲着,猩红抿紧的唇瓣像是要迸发出最炽热的血液。

腕骨碎裂的声音凭空响起,伴随着女生的恐惧尖叫还有铁锹应声落地的当啷巨响,四周围观的人群纷纷四散开来,逃离现场的速度仿若脚下生风,一个个都生怕被眼前布满可怕戾气的皇族般的英挺男生当成了此刻泄愤的替罪羔羊。

“你,已经不是第一次挑战我的底线了。如果还有下次,我绝不会再顾及你老爸在理事会中的地位,你最好相信我的话,不要听过就忘。”凌雪彻一把打横抱起夏忧,阴戾的眸光冰冷的睇向秦韬。

秦韬自脚底旋生出一股蚀骨的寒意,他也以为凌雪彻已经转学了,最近这些天都没有看到他出现在学校,他猜想大概他是到别的地方避风头去了,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最近他才知道,原来这个凌雪彻居然是凌叔的儿子,这间学校只是凌叔经营的各项庞大产业的其中之一,他只是挂名在这里的名誉理事长,而他的父亲则是这间学校的执行委员长,负责学校的具体经营和管理。他的父亲也是这间学校除了理事长之外的最大股东。

所以,他的地位在学校自然非比寻常。他自信没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只是,这种自信,有的时候也会出现某些意料之外的偏差。

作者有话要说:这篇文文我会很用心的去写,希望大家多多给我支持,无论是鲜花掌声上的,还是精神上的。多谢各位了!!!

现实

凌雪彻怕被人骚扰,直接将夏忧抱到了校长室,并将她安置在校长室内自带的休息室内。

望着身陷在柔软床榻中的疲惫睡颜,他默默的叹息,眉头的乌云竟似镌刻上去一般无论如何也挥散不开。夏忧完全感受不到这一切,她早已衰弱的昏睡过去。他抬手为她轻轻拨开沾黏在脸颊上的湿发,端视着她那布满污泥和汗迹的疲惫脸庞。

他承认,她很美,其实和她一直走得那么近,她的美,他早就有所察觉。之所以一直放任她接近他的世界,却不是因为这样的原因。身处五光十色的演艺圈,什么样的惊世美女没有见过,可是,却没有一个能让他挥去心中的成见,唯有她,好似一株仙人掌,尽管没有迷人的外表,却有着最为坚强的灵魂,当万物都在严苛的赤焰下变得枯槁委顿时,它却维持着一如既往的挺拔姿态,为绝望的旅人奉上最为甜美的甘露。

有人敲门,他迟疑了一下,起身走出休息室来到外间的办公室,打开了门。

他显然不意外来人是谁,只是有些担忧的望了眼内室的方向,之后恭敬的面向来人:“叔叔。”

凌知川进入办公室之后很快的掩上了门,他神情严肃的望着凌雪彻:“我听说了刚才发生的事。我不是让你不要再出现在公开场合了吗?你可以在这里通过学校的电子摄像仪观看到所有课程的实时视频,这样,即使不出现在教室,也完全不会影像你的学业。听我一句,如果你还想留在这间学校,就不要给自己找麻烦,上次的事能做到这样的程度已经是我最大的能力范围,再有一次的话,我也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办法可以保护你的个人生活了。当然,如果你想再转学,叔叔也可以帮你办,只是要想在其他的学校隐瞒身份,没有校方的协助,根本是不可能的。我想,大概又会像你之前就读的高中一样,很快的就暴露了身份,导致你的生活不得安宁,最后还是不得不一次一次的适应新的环境。”

“嗯,我知道了,叔叔。”他这些天一直都待在这间办公室里,他确实是在这间拥有最先进监控设备的办公室里观望着校园内的一切,犹如上帝的视角一般,透明清晰的近乎于残酷。她的所有遭遇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她的隐忍、她的不屈,他都看在眼里。至于今天的事,她为什么会放弃忍耐奋起反抗,他也知道原因,那一瞬,他的内心彻底撼动,他恨自己一直以来的明哲保身。

他不该丢下她一个人的,那样受人恶意欺辱、打击报复的日子他经受过,他知道那有多么可怕、多么痛苦、多么耻辱、多么委屈。只是为了保护自己仅有的小小安宁,就要承受种种难堪的折磨,而她,这些天所遭受的磨难,显然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知道,这里面,不光是有秦韬的缘故,还有他的。

他知道妒忌心的可怕。

他不知道,他这次的插手解围,对她来说会不会是雪上加霜。

他,也许很快便要被迫离开这里了。凌知川说的没错,这样的状况对他的生活确实是种莫大的拖累。凌知川是他的叔叔,他结婚多年,一直没有孩子,原本就很喜欢他,他的父亲去世后,更是将他视如己出,对外以父子向称。

他之所以能在这所学校里成功的隐姓埋名,除了归功于他出神入化的演技之外,更要感谢叔叔的鼎立帮助,当时是他让叔叔帮忙化作另一个身份参加了这间学校的入学测试,并以有史以来最高的入学成绩插班到了精英班。

凌知川交代完了想说的事之后又马不停蹄的去处理其他的事务了。

凌雪彻独自沉默的站立了一会,转身拨通了校医室的电话:“张医师吗?请过来一趟校长室,这里有个病人需要您处理一下。”

对方应允后,他放下电话,深沉的眸子投向休息室的方向,有些犹豫是否要走进去。

一个身影却在这时一瘸一拐的出现在门边,出现在他沉阔的视野里:

“你原本就不该出现,我们都有想要保护的东西,原本就不该成为彼此的牵绊。”

她看着他,坚强的笑着。

他的脸上浮现出抑制不住的震惊,之后迅速的敛去,换上一层疏远的冷冽,他微微握拳,声音紧绷的盯住她的面孔:“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换作是你,你不会出现,而是会选择袖手旁观?”

他静静的等待着她的答案。

静的都能听到他明显重于平时的呼吸声。

“对,我不会出现,我会选择袖手旁观。”她一字一句的讲出答案,语调冷清、平静,面部表情从容、自然。

可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她的背脊在抑制不住的颤动着,频率快得几乎让她无力承受,如果不辛苦的稳住脚下的步子,让她整个人看上去如同钉在地上一般,她铁定会因这样的战栗而跪跌在地。

刚才,她很快便从昏睡中清醒,甚至于连落在她脸颊上的温度都仍未消退。只是,她还来不及细细品味这些温度的由来,便被屋内的对话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此刻,她不断的告诉自己,她刚刚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她的真心话,如果换作是她,她绝对会以自己的利益为重,什么也不能影响到她实现目标的脚步。

“好——”他目光清冷的道,冰冻住的面孔如同在面对一个路人,“我要离开这里了,把你带来这儿,只是想要告诉你这件事。”

“嗯——”她僵硬的点点头,突然之间一股难言的悲伤迅速席卷上她的心口。

虽然,她在听了刚刚的谈话后,便已经有了这样的预知。

他冷冷的笑了:“我觉得我们之间大概没有说再见的必要,因为再次见面的机会实在是太渺茫了。”

说着,他大步走向房门,拉开:“请——”他下了逐客令。

在他的眼中,她觉得自己仿佛一只肮脏的苍蝇,令人不赶走不快,多看一眼都会感到烦心和碍眼。

她握了握拳,压低了脸庞,使尽全身的力气尽量维持着脚下步伐的稳定,她不要他最后看到的,还是她狼狈的脚步。

虽然,她感到浑身仍是酸痛难当,就连仅仅光是站着也好像要耗尽她全身的气力似的。

她刚刚踏离门扉,身后的房门即被用力的掩上,沉重的声音让她整个人陡的绷紧,心脏狂跳不已,面唇白皙的如同死人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预告:

‘哐当’一声,落锁的声音传来,夏忧惊惶焦急的用力猛力拍击着冰冷的门板。她直到这一刻都不敢相信,她们竟然真的这样灭绝人性。

恐惧的泪水无法遏制的蓄满眼眶,她无措的在黑漆漆的环境里战栗的缩成一团,用两只手臂紧紧的环绕住自己的身体…

爱情

凌雪彻在众目睽睽之下出现抱走夏忧,这样的消息在学校激起轩然□,凌雪彻如此不避嫌的出面解围,还用如此暧昧的姿势抱走夏忧,一时引来了诸多猜测,就连媒体都被惊动,多路记者赶来学校,纷纷要求采访凌雪彻和事件相关的女当事人。凌雪彻所在的经纪公司连忙出面澄清声称他已经正式从华林私立高中退学,之前的事纯属有人恶意炒作,希望媒体不要再继续跟踪这件无中生有的事,避免给当事人造成不必要困扰。

媒体的口可以因为这样的说辞而被封住,毕竟凌雪彻已经离开这所学校,人都不在这里,在盘踞在这块缺了主角的地方也没什么意思。

可是,那些亲眼见到当时场景的学生们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因为凌雪彻的转学,而被众人认为彻底失了靠山的夏忧,再次成了女生的公敌。

她们变本加厉的欺负她,让她的天天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此刻,夏忧被几个女生连拖带拽带到了校园后面废弃的后花园,她们在一片狼藉的废墟中停下脚步。

“我在这里发现了一处淘汰不用的冰库,只要启动了电源,就能照常使用,这个地方,怕是喊破了嗓子都不会有人来吧?”一个女生肆无忌惮的道,之后,是一干女生刺耳的奸笑。

夏忧整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想大叫,想喊救命,却因被棉布紧紧掩住了嘴,而发不出成形的声音。

“谁让她就是嘴硬不说出雪彻的联系方式,这么自私的女人也活该得到这样的下场!”其中一人不耻的奚落着。

“你就在这里慢慢等死吧,不要白白浪费力气了,我敢保证,整所学校不会有人在乎你的死活,也不会有人会在意你是否出现在学校里。”

她剧烈挣扎着,拼命推搡着,却还是拗不过她们合起来的力气,被一下推进了冰库中,之后,冰库的门被迅速的关上。

‘哐当’一声,落锁的声音传来,夏忧惊惶焦急的用力猛力拍击着冰冷的门板。她直到这一刻都不敢相信,她们竟然真的这样灭绝人性。

恐惧的泪水无法遏制的蓄满眼眶,她无措的在黑漆漆的环境里战栗的缩成一团,用两只手臂紧紧的环绕住自己的身体。

四周的温度越来越低,她的精力和体温迅速的流失着,整个人哆嗦的愈发厉害,却仍是断断续续的呼喊着——此刻,她口中被塞进的棉布已经因为热胀冷缩的作用而掉落出来——即使她知道,希望是如此渺茫,就像刚刚那些女生说的,这块地方,是极少会有人踏足的,是校园中的蛮荒之地——虽然对她来说,这里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

大脑的意识无法遏制的变得模糊,她颤抖着快要陷入昏迷。

平日里压抑的潜意识却在这样一个交错时刻迅速的蔓延开来,她根本无力控制这样的局面,只好被动的放任自流。

这一刻,她的脑中浮现出磁场般的印记,由模糊到清晰,她苦笑,也许人只有在濒临死亡的一刻才会坦承面对自己的内心。她发现自己喜欢上了凌雪彻,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许从一开始,她就因为一种难得的惺惺相惜而动了心弦?此刻,当她被困在这里、走投无路时,她发觉自己于恐惧又昏沉迷离的意识中想的都是他的脸,想他会不会在下一秒赶来救她,在她清楚看到了自己的心的一刻,她突生莫大的恐慌,她知道男人是有处女情节的。她之所以一直自我欺骗,是因为一直本能的自我保护——她不能爱上任何人,她不能主动的把自己的心拿到刽子手面前任其凌迟,她不要别人有可以伤害她的机会。而上天选择在这样的一刻才让她看清自己的内心,大概也是在冥冥之中保护她远离情伤吧?!如果就这样死掉了,就不会有被伤害的机会了。她就可以好好的保护自己不被爱情的利刃割伤了。

可是,她其实好想知道他去了哪里。她好想试着拨通他之前的电话号码,虽然她知道多数可能他已经把电话换掉了,可是她依然不敢拨出那个她这些日子以来已经倒背如流的电话号码,她怕万一接通了,该说些什么呢?那样尴尬的局面是她无力应付的。他已经离开了这所学校,真的如他所说,他们再次见面的机会真的太薄弱了,最多的,也只能是同他的众多粉丝一样远远的遥望他了。

况且,即使有机会碰面,他也不会再认她了吧?毕竟,他是名人,他的一举一动,都受着万众瞩目,他又怎么会无端的给自己制造麻烦呢?

和她这样的平凡女生扯上关系,对他来说一点好处都没有。娱乐圈的现实,她比谁都看得透彻,那里原本就是个充斥着浮华和虚伪的地方。

好冷——

她仍在断断续续的本能的敲击着门板,她的身体已经快要冻僵,声音早已经嘶哑的发不出清脆的呼叫。所以,她只好用手,时轻时重的坚持着。

如果可能,老天,拜托你让哪个人听到我的绝望呼救,她情愿尝到铭心的疼痛,也不愿意就这样一个人孤独的死在黑暗中。爱情的伤,即使再痛,也还是好过死亡的痛楚吧?至少现在,她觉得那种蚀骨的冷寒真的让人对奈何桥望而却步。

但是,该来的还会来,曾经她真的以为只要努力,命运就能掌握在自己手中,可是,一次一次的,发生的每一件事都让她感到无能无力,她拼命的挣扎,却什么也改变不了。

自己的身体、亲情、爱情,逐一的被命运之神无情的耍弄,之后再残忍的抛弃,这次,大概是它玩得最过火的一次——

因为,这次结束之后,再没有下次可以用来比较的机会了。

再也没有了——

她隐约的听到某种声音,疲惫阖气的眼缝中仿佛透进一丝光亮。她想睁眼,眼眶却早被流出的泪水结冰粘连在一起。她想侧耳倾听,耳朵却因为长期的低温环境而产生严重的耳鸣,根本分辨不清周遭的声音是幻听还是真实。她的每一寸关节都被霜冻住,僵硬的无法移动分毫,她觉得自己大概是灵魂出窍,所以才不能自主控制自己遗留在阳间的肉身。

她感到自己的身体被人腾空抱起,很快的,她觉得周围的环境转暖,眼部的冰泪最先融化,刚才流到半截即被冻住的泪滴此刻继续了刚刚的旅程,一路流窜到乌发中。

她抖动了一下眼睑,随即迷茫的张开眼帘:“好冷——”她难过的呢喃出声,声音嘶哑的连她自己都觉得陌生的可怕。

眼前雾蒙蒙的,她知道自己没有死,有幸存活了下来,她的心情复杂、百感交集,拼命的对准了眸瞳的焦距想要看清自己的救命恩人,她甚至质疑,该不会是老天听到了她的哀呼,化身为人来解救她了吧?她脑中充斥着无数中臆测,却在亲见到答案的一瞬化身为雨,哭成一个纯粹的泪人。

她迫切的将自己逐渐软化的身体深深的挤压进面前的怀抱,肆无忌惮的、贪婪的,她生怕下一秒她便被剥夺了机会,她怕此刻的一切只不过是她弥留之际的酣梦,又或者是当下能活动的身体只是残酷的回光返照。

她哭,泪几乎流不停,好像要流尽她一辈子积压的泪水,先前的恐惧,此刻更加被后怕的情绪无限放大,让她无法遏制的剧烈战栗。

她被动的任由那个精壮的身体将自己抱起去向未知的地方,她不知道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是,她不管了,重要的是他来了,他还是来了。

她觉得泪水中仿佛渗进了一种对她来说陌生的滋味——这大概就是幸福的味道吧。

凌雪彻紧紧抱住夏忧身体的手臂僵硬如铬铁,她在颤抖,他也在,他没法遏制自己的颤动。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不知不觉的回到这个地方,又怎么会在一片凄凉的景象中听到那一声声若有似无的敲击声。他不过是下意识的循着声音凑近了这个废旧的冰库,他怕老鼠和蛇,怕的厉害,他觉得里面的声音大概是那些恶心的东西弄出来的,他很犹豫,几乎要转身离开,心中却有个声音顽固的束缚住他的脚步要他无论如何都要拉开门锁瞧个究竟。拨开挂锁的时候他是忐忑不安的,打开门的一瞬他是瞠目结舌的,将倒在里面的人迎面抱起的时候,他除了灭顶的恐惧之外再没了其他感觉。

他想,这大概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她的命,注定是他的。她的人,也注定是他的。她和他,早就被命运的锁匙连接在一起,难以割舍。

悸动

他将她放在温暖的床铺上,层层剥落她身上的湿衣。当他的唇落在她的唇上时,她只微微挣扎了一下,便彻底沦陷在他的温柔攻势中。

他的体温好暖,她觉得自己快要融化了。

之前那冰酷的阴寒渐渐被从她的身体驱散,一股难言的燥热迅速的自她的体内升腾。

她的身子因为□而微微轻颤,脑中迷蒙一片。

他的唇落在她的额角、耳际、鼻尖,并且流畅的一路向下,感受到他手下身躯的颤抖,他不自觉的勾起唇,满意于她的纯真和美好。

她凝白的身躯早已无所遮蔽的奉献给他的眼瞳,他如同玩赏一件珍视的宝物般耐心哄诱。

“啊——”当胸前的敏感尖端被他恣意的含在口中,她忍受不住的轻呼出声,情不自禁的抬手扶住他趴伏在她身体上的宽阔肩膀,难耐的试图抗拒着。

她的推阻让他解读为少女的羞涩和惴惴不安,他一把捉住她按压在他胸膛上的手臂,一手悄然无声的扯开了自己的皮带,他的欲望早就因为她而茁壮挺立起来,此刻,裤子的束缚让他感到分外的难过。

她恁地感受到紧贴住她的男性躯体的坚硬的变化,蓦地一惊,迅速的推开他坐起身来,慌乱的用身旁的棉被遮掩着自己□的身体:“对——对不起——我还没有准备好。”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窘迫尴尬的不敢直视他的眼。

凌雪彻却对她的突然叫停并不放在心上,他只当她是害羞,他想当然的认为她是缘自第一次的羞涩,加上之前遭遇的事,身体仍旧虚弱,短时间迅速流失的大量热量一时半会根本无法恢复过来,这都怪他一时意乱情迷,没有把持住自己的欲念,他确实太心急了。

“该说抱歉的是我,是我太心急,应该先让你好好休息的。”他系上自己刚刚在激情厮磨中开启的衬衫纽扣,脸色仍是沉静温和,全然没有因为欲望被硬生生终止而产生愠怒的情绪和狼狈的姿态。

浑然天成的高贵,即使是在这样的状况下,也丝毫不减他的优雅气质。

她看着他潇洒的动作,心中感到五味杂陈。

她不该拒绝他的。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他迟早会发现她的秘密。

她刚刚那突兀的拒绝会不会让他的心里其实感到很挫败?他一定以为她之前沉沦的反应是因为她已经准备好了,所以才没有在一开始的时候叫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