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复勋叹了一口气,抓起旁边的拐杖,便站了起来,慕晋霖立即扶住他,只听见他说,“仲祺,你是不是在外面听到了一些关于段公不利的传言!”

慕晋霖听到自己父亲说这样的话,起初一怔,随后便不回答。

他知道,那不是不利的传言,那是在整个东北,甚至整个中国都知道的事情,那是事实。

“仲祺啊,段公对我们一家人都有恩,不管外人如何猜测他,诋毁他,但我们慕家不能做这种背信弃义之人!”

“父亲,我们先回家吧!”慕晋霖不想在这个时候,在这个地点谈论这件事情。

没想到慕复勋却是摆了摆手,只听他沉声道,“仲祺,段公并没有和日本人勾结,他只是想巩固自己在中央政府的地位,所以与日本商会有些贸易往来,这些年的军阀混战,耗尽不少财力,这军饷,很多都是日,本商会提供的,我们只有追随段公在东北巩固了自己的地位,将来,在中央政府,你才能谋筹到更强大的靠山啊!”

“父亲!”慕晋霖喝住老父亲的话。

“现在不是谈这件事情的时候,我先带你回家!”慕晋霖扶住慕复勋朝楼下走去,没想到慕复勋却怎么也不挪步子,强硬的站在原地,脸上的肌肉还都哆嗦起来。

“父亲…”慕晋霖不解的叫了一声。

“我不回去…”慕复勋说出来的话将慕晋霖骇住了,他几乎不可思议的望着自己的父亲。

“哈哈…”突然,在他们两父子僵持不下时,爽朗的笑声从慕晋霖身后飘了过来。

“仲祺啊,我这些天啊,身体有些不舒服,多亏了你父亲在这里陪我啊,他在我这里,你只管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的!”段祺斌虽然说得很轻松,却让慕晋霖听着微微蹙起了眉头。

“段公,我母亲,日夜思念我父亲,很是担心他在外面,这次命我一定要带父亲回去,母命难为,请段公见谅!”慕晋霖扶住自己老父亲的手,不卑不亢道。

段祺斌看了一眼两父子,最后颇为遗憾道,“那我想做好人,也做不成了,老慕啊,你是想留在我段公府还是想回自己家啊?”

段祺斌突然问慕复勋,没料到,慕复勋却转身望着自己儿子,“孩子,你先回家吧,我在这里住得挺好的,陪着段公,我开心!”

“父亲…”

“仲祺啊,你也看到了,你父亲想留在我这里,那就让他留吧,我这房子大,佣人多,他生活在这里,不比生活在你们慕府差!”段祺斌说都热情,慕晋霖看着自己父亲的固执劲,活活的将要带走他的话给咽了下去。

段祺斌看了一看沉着脸的慕晋霖,眼睛的余光又瞟了一眼慕复勋,他暗自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看慕晋霖倔强的站在那里,便开腔道,“仲祺啊,我下面还有个很重要的朋友来了,我现在就不招待你了!”

慕晋霖脸上尽管为固执的老父亲不肯走还留有愠色,却还是强扯出一丝微笑点了点头。

“父亲,那我先回去了!”慕晋霖不冷不热的说。

慕复勋也不看他,自己抓着拐杖坐回到了沙发上。

段祺斌原本要下楼的,突然转了回来,一把拉住慕晋霖的手,热情道,“仲祺啊,先不走,我这个朋友你也得见见…”

“段公,我…”慕晋霖正要推迟,却见段府的佣人领着几人已经来到了楼上,而最中间的那个女人,却让他大吃一惊。

“云影…”

一模一样的女人

“段公,我…”慕晋霖正要推迟,却见段府的佣人领着几人已经来到了楼上,而最中间的那个女人,却让他大吃一惊。

“云影…”

慕晋霖惊呼出声,段祺斌听到,诧异的望着他,然后疑惑的望着被他邀请来的友人。懒

女人头上戴着精致的黑色贝雷帽,一袭黑色收腰风衣看上去多了几分英气,白皙的脖子处围着一圈奢华的黑色狐狸毛皮草,只见她摘下手中的皮手套,冲着段祺斌淡淡一笑,“段公,让您等久了!”

段祺斌微笑着颌首,拍了拍慕晋霖的肩,沉声道,“仲祺,你们认识吗?”

女人这才看了慕晋霖一眼,琉璃般的眸子闪过一丝傲慢,她昂起精致的下颚,冷冷道,“这人是谁,我根本不认识他!”

太像了,简直是太像了,尽管衣着打扮不一样,但这张脸,前几天慕晋霖还近距离的观察过,怎么一转眼,她就好似变成另外一个人了?

“你怎么在这里?跟我回去!”慕晋霖冲上前,抓住女人的胳膊就要往后走。

没想到女人抬手就甩了慕晋霖一耳光,只听她鄙夷的冷斥了一声,“你是谁?竟敢对我如此不尊重?”

慕晋霖立在原地,鹰隼的目光里闪过一丝困惑,他又望了一眼段祺斌,只见段祺斌走过来,很认真的说,“仲祺,你是不是认错人了,这位是日本商会的主席,川岛樱子小姐,并不是你认识的那位宋小姐!”虫

“川岛樱子?”慕晋霖看着眼前这张和云影长得一模一样的脸,唇角喃喃的溢出她的名字。

原来这个和她长得如此像的女人竟然是日本女人。

川岛樱子冷冷的斜睨着眼前这个长相俊魅,气度不凡的男人,虽然刚才他很无礼,但他出众的气质还是让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樱子小姐,这位就是我上次有和你提过的慕老的儿子,慕晋霖!”段祺斌又将慕晋霖拉拢到她面前,

慕晋霖直愣愣的看着川岛樱子,犀利的目光除却刚才一闪而过的惊讶,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没想到川岛樱子却礼貌的弯了弯身体,“原来是慕督军,刚才樱子失礼了,请慕督军多多包涵!”

慕晋霖冷沉着脸轻讽道,“不敢,川岛樱子是段公的座上宾,我就算介意也只能埋在心里,不好意思,段公,我还要回去看望我母亲,仲祺暂时失陪了!”

慕晋霖话音一落,掉头就走了。

倒是段祺斌突然就冷了脸,看着慕晋霖的背影,眼眸里多了几抹阴沉的光。

“樱子小姐,不知道你深夜前来,有何重要的事情?”段祺斌将川岛樱子请坐到沙发上,言语气息很软,带着若有若无的掐媚成分。

川岛樱子勾了勾唇,精致的脸颊上浮现出一丝诡异莫测的微笑,她弹了弹自己大衣上的灰尘,漫不经心道,“段公,我深夜前来拜访你,是想来知会你一声,我们的烟草已经运到租界外了,但是迟迟没有通行证下来,如今天气不好,我这批烟草若是潮湿发霉的话,损失可就大了!”

段祺斌一听这话,脸上显示出为难之色,他沉声道,“樱子小姐,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只是如今风声有点紧,待过了这几天,我再帮你想办法!”

“那我等你好消息!”川岛樱子站起来,冷傲的昂着头,正欲离去,忽然,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慕复勋,她唇角勾出一抹阴冷的笑,手指一扬,打了个漂亮的响指,很快,就有随她一起前来的人将一个箱子递上。

“段公,这是我们最新研发的大烟,这批烟草抽起来比上次那批还要,今日前来,算是我送给你和慕老的礼物!”

段祺斌听到,望了坐在一旁疲倦得昏昏欲睡的慕复勋一眼,喜出望外。

“谢谢樱子小姐,我想,慕老这时候最喜欢的就是这大烟。我替他先收下了,樱子小姐,我现在送你下去!”

外面的雪欲加大了,天幕像是破旧的大棉衣被扯开了大大的口子,沉重的大雪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慕晋霖刚出来,就看见站在铁门外快冻成雪人一样的陈孝之。

“仲祺,你出来就好了!”陈孝之眉毛鼻尖上全是雪水,他才挪了一步,身上的积雪就抖了一地,只是见到慕晋霖安好无恙,他总算松了一口气。

慕晋霖有些动容,一把搂过他的肩膀,两人大步朝前走去。

“孝之,谢谢你!”

“嗨,仲祺,说这话太见外了啊,我们是兄弟!”

“老将军怎么样?”

“他住在段公府,不知道段公给他喝了什么汤,他死活不肯随我一同回家!”

正在两人边说边走时,身后突然有两道强光射过来,陈孝之立即转身,原来是一辆黑色的吉普车,他用手挡了挡眼睛看了一眼,见慕晋霖没有回头,便快步追上他。

黑色吉普车忽然在他们前面停下,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下来,慕晋霖用眼睛的余光瞟了他一眼,看他不苟言笑和神色僵硬就知道,他一定是日本人。

果然,他直挺挺的站在慕晋霖面前,冷冽道,“慕督军,我们樱子小姐有请!”

慕晋霖侧脸坚硬的线条在忽闪的灯光里忽明忽暗,他微微勾了勾唇,目不斜视的朝前面大步走去。

陈孝之不明白所说的樱子小姐是谁,不由得朝车里望了几眼,车里亦是一片漆黑,他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男人上车,很快吉普车又追了上来,直接将两人拦住。

川岛樱子从车里下来,一双精明的眸子定定的锁在眼前对她桀骜不屑的男人身上,她抿了抿唇,冷傲的问,“慕督军,我送你一程,如何?”

陈孝之总算知道了前面那男人所说的樱子小姐是谁,一看这张熟悉的脸,他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云…云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他颤抖着声音问,川岛樱子拧起描得精致的黛眉,疑惑的望着陈孝之。

“这位先生,你认错人了,我叫樱子,川岛樱子!”她郑重其事的介绍自己,却弄得陈孝之更加迷糊了。

“可是…”

“孝之!”陈孝之刚想问,却被站在一旁的慕晋霖喝住,“我们走!”

“慕督军!”川岛樱子伸手拦住慕晋霖,冰凉的眸子落在他线条深刻的五官上,“刚才你不是说,我是段公的座上宾吗?既然我拥有如此尊贵的身份,那我想送你一程,你应该不会拒绝我吧!”

慕晋霖目光这才落在她脸上,川岛樱子挑了挑眉,眼眸里有一丝期待。

没想到慕晋霖却冷然道,“抱歉,我没时间坐你的车!”

慕晋霖扣住呆滞在一旁仔细盯着川岛樱子看的陈孝之,拉着他快速朝前走去。

身后响起尖锐的喇叭声,一声又一声,带着烦躁与急切的情绪。

两人才走几步,突然从马路两边窜出黑压压一群人,他们身手之快,在慕晋霖还未转身时,就团团将身后的车围住。

“大家看,这就是卖大烟给我们的日本人!”有人大喝道。

“去死…”

一阵恶臭味袭来,吉普车铮亮的玻璃门就被泼上了恶臭难闻的东西,紧接着,是木棍敲打着车门的声音。

“下来,给老子下来…”有人开始踢着车门。

刚回到车里的川岛樱子脸色顿时白了,她厉声冲着司机喝道,“冲出去,给我冲出去…”

吉普车倒退了几步,原本趴在车头上的几个手持木棒的年轻人突然被摔到了地上,就在他们正准备爬起来时,吉普车已经朝他们冲了过来。

慕晋霖大惊失色,立即拔出枪,“啪啪…”两声,吉普车的车胎就爆掉了。

他快速上前扶住差点被撞飞,已经吓得惊魂未定的小青年,关切的问,“你们没事吧!”

“没事,谢谢你!”小青年还喘着气。

这里离段公府不远,也许是听到了这里的枪声,那边很快就有整齐的脚步声传来,慕晋霖抓住其中一个小青年,沉声道,“快叫你们的人离开…”

小青年正在气头上,他哪里听得进慕晋霖的话,手臂一挥,气势恢宏的喊了一句,“将这个女人赶下车来,这个女人是日本人!”

其他几个年轻人又蜂拥而上,将爆胎的汽车团团围住。

东北迷雾(6000字)

小青年正在气头上,他哪里听得进慕晋霖的话,手臂一挥,气势恢宏的喊了一句,“将这个女人赶下车来,这个女人是日本人!”

其他几个年轻人又蜂拥而上,将爆胎的汽车团团围住。

很快,就有警员从后面奔来,“喂,你们都想干什么?”

“在段府门口闹事,你们都不想活了吗?”为首的警员大声训斥道。

“带回去…”一声大喝,几个闹事的小青年很快就被警员抓住。

慕晋霖上前,低喝道,“将人给放了!”

警员傲慢的瞥来了他一眼,伸出警棍顶住慕晋霖的胸口,边抵边讥讽道,“你是不是和他们一伙的?不是就给我滚一边去!少在这碍老子的事!”

“你…”陈孝之正准备说,却被慕晋霖拉住。

很快,慕晋霖就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出来,是他父亲和段祺斌,段祺斌一看自己手下对慕晋霖如此无礼,走过去,一巴掌就扇在他脸上,“畜生,没看到这是慕督军吗?”

警员脸顿时就白了,立即点头哈腰的站在一边。

段祺斌怒视着几个闹事的小青年,最后目光落在被泼得满是污秽的吉普车身上,川岛樱子掩着鼻子从车里出来,见到段祺斌,她轻蔑的冷哼了一声,“段公,没想到我来你这里,就有这般礼遇,我想,你不仅要给我一个解释,还要给我们日本领事馆一个交代!”虫

段祺斌脸上肌肉哆嗦着,他微微弯了弯身体,沉声道,“樱子小姐放心,我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将这些闹事的家伙给我全部带走!”他手臂一挥,警员立即上前,将几个闹事的小青年扣住,押解着朝段府走去。

“住手!”慕晋霖喝了一声。

段祺斌奇怪的看着慕晋霖,冷冷道,“仲祺,我地盘的事情,你还是不要插手为好!”

“段公,这几个小青年年幼无知,所谓不知者…”

“住口——”慕复勋突然哆嗦着唇角大喝。

慕晋霖长吐了一口气,满心都是抑郁的情绪,堵得慌。

“段公,我回府了,樱子小姐,谢谢你的礼物!”慕复勋抓着拐杖走到段祺斌和川岛樱子面前,微微鞠躬。

川岛樱子的目光却一直落在别着脸冷冷站在一旁的慕晋霖身上,此时的天更黑更沉,雪也更大,他高大的身影都披上了厚重的雪花,远远看去,就像是冰雪地里的神砥一般,冰冷傲立俯瞰着芸芸纵生,可就是他这般高傲不肯低头的气节,却勾起了川岛樱子心里莫名的好奇与想要涉猎的心理。

“慕督军,我们后会有期!”川岛樱子走过来,微微昂了昂头,凝着眼前那双冰冷的眸子,微微一笑。

随着高跟鞋踩入雪地的声音咝咝响起,川岛樱子很快就回到了车上。

“仲祺,我们回家去!”慕复勋拍了拍自己儿子肩膀,由佣人小心翼翼扶着,转身朝外面走去。

后来又来了一辆车,是段祺斌叮嘱来送慕复勋的,慕复勋上车后,不管他怎么叫慕晋霖上车,他都是固执的带着陈孝之朝前走去。

“仲祺,那个日本女人…”陈孝之想起刚才那一幕,还愤愤不平,但一看到慕晋霖冷冽的神情,他不由得放慢了语速,嘀咕道,“那个日本女人也太嚣张了,连段公对她都有几分忌惮!”

慕晋霖大步朝前走着,耳边是呼呼的风声,飘散的雪花迷蒙了他的眼睛,他半眯着眼睛,看着渐渐消失在前方雪地里的那辆吉普车,眉心紧锁。

“现在很多事情就像这风雪天,迷雾蔽心,待这风雪过去,或许就会真相大白!”慕晋霖没来由来了一句,像是回应陈孝之的话,又像是自己在自言自语。

回到慕家后,已经天色都发白了,累了一夜的慕晋霖脸上都有些疲倦之情,叫佣人安排好孝之休息的客房后,他将自己关在书房里,高大的身影陷入沙发内,只有一双鹰隼的眸子还在暗夜中闪烁着熠熠的光芒。

书房的门被推开,秀清端了茶水和糕点进来,慕晋霖快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伸手接过她手里的东西,低沉着声音道,“大嫂,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公公和婆婆刚睡了,我就过来看看你,这是我自己做的糕点,是你最喜欢的口味,你饿了就多吃一点!”秀清温柔的笑,点燃一支蜡烛,跳跃的火光里,她的脸色比之前好了许多。

可慕晋霖却低下了头,他重新坐回到沙发上,沙沙的道歉,“对不起,大嫂,我…”

“我知道,仲祺,你太敏感了,其实我背上的伤不是日本人弄的,上次我被日本人接走,原来是段夫人接我过去喝茶,她知道我在家里闲得慌,特意教我做布匹生意,公公也知道这件事,他就给我一些钱,让我和段夫人一起学着做点生意,至于,至于我身上的伤,其实,是我娘家的哥哥打了的,这么多年了,他总是好赌成性,每次输了钱都想从我这里要,我没有,他就会打我…”

秀清说着说着,眼泪就落了下来,她不禁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却发现慕晋霖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那眸光,明显的全是不相信的疑惑之情。

秀清就没有再说话,慕晋霖端过茶杯,抿了一口,浓郁的茶香却没有让他卸下半点戒备的心思,他忽然勾唇笑了笑,沙沙道,“我知道了,我会将你和小雯暂时搬离慕家,以后我如果不在家,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仲祺…”秀清困惑的望着慕晋霖。

却见他线条深刻的脸颊上布满了沉重的愁绪,在他沉默的间隙里,秀清只好垂着头,退出了书房。

翌日,艳阳高照,慕府内的水榭流台,小巧雅致,映了满地银白的雪,冷沁的风吹过,松棕树上的积雪被抖落,如撩起的白纱幔,深沉庄严的慕府内,亦多了几分江南小家的温婉气息。

慕晋霖换了便装披着大衣,正与陈孝之外出,没想到慕府却一早就有人登门拜访。

当见到来人时,慕晋霖喜出望外,原来是他好几年未相见的发小,现任东北三省军情处处长的张建东以及物资储备处的处长刘天栋。

一见到慕晋霖,两人齐齐将他拥住。

“仲祺,我消息最快,昨晚知道你回东北了,早上我叫了天栋就直接过来了!”张建东硬朗的站在两人中间,喜笑颜开。

慕晋霖快速将两人请到了书房,这两人都是段祺斌手下的得力干将,虽然和慕晋霖私下交情不错,但慕晋霖还是对他们如此早就登门拜访隐隐觉得有些奇怪。

坐在书房内,慕晋霖勾了勾唇,淡淡的说,“建东,天栋,你们二人一大早前来,可不是看我这么简单吧!”

张建东听到这话,立即望了刘天栋一眼,两人有些疑惑,随即便是相视一笑。

“仲祺,这些年,外人传言你这人疑心甚重,没想到你这疑心还真重,都移到我们兄弟几个身上了,今日我前来,确实是为了来看兄弟你呀!”张建东掏出烟,扔了一只过去,慕晋霖却是摆了摆手,只是懒懒的靠在沙发上,似笑非笑的望着二人。

张建东自己便抽了起来,缓缓吐出一长串的烟圈,他瞥了一眼坐在他旁边一声不吭的刘天栋,叹息了一声,“哎,仲祺啊,我是非常羡慕你哦,带着军队想去哪威风就去哪威风!”

慕晋霖听到这话,有些轻讽的笑出声来,他戏谑道,“跟着段公恐怕这日子就你好过了,还羡慕我?”

张建东摆了摆手,眼眸变得沉重,“你在外面可能都不知道我的情况,这几年我做这个军情处处长,可没少操心的,这外面的老百姓都恨死我们这些当官的,其实我们可真是被窦娥还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