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世子也请上车,改日闲了尽管来府中喝茶聊天。”萧珩拱手道。

“多谢大公子。”容昭说着,转身刚要上车,忽然身后有人喊了一声,忙回头看时,却见萧珣拎着个宝蓝色的素缎包袱急匆匆的跑了来,于是微笑着转身回去,问道:“二公子急匆匆的这是要去哪里?”

萧珣把手里的包袱往容昭面前一送,狠狠地喘了两口气方才说道:“哦,这是我专门去藏书阁找出来的几本古籍,里面记载的都是一些各门派的凝练之术,或许对你有用。”

“凝炼之术?”容昭一听这话眼睛立刻亮了,古代的凝练术以炼丹术为上,道家炼丹药便是为了长生不老,虽然这些东西多半都是害人的,但凝练技术却很高明,而且多半都是秘传之术,不易流传。这几本书对旁人来说不值钱,但对容昭来说基本等于一个剑客拿到了一本上乘的武功秘籍,那种惊喜是怎么都压不住的。

“太好了!”容昭高兴地抱着包袱朝着萧珣咧嘴笑得见牙不见眼,“谢谢你啊,二公子。”

“还那么客气?不是说好了以后兄弟相称的?”

“哦,对对!”容昭忙把包袱交给梅若,然后恭敬的抱拳失礼:“东俊(萧珣的表字)兄,多谢!”

萧珣也抱拳还礼,微笑道:“你还没有表字,我便只叫你容弟吧。”

“好,等改天进了国子监读书,便有表字了。”容昭笑着点了点头。

马车里的赵沐看着外边那俩人好似十八相送,心里早就不耐烦了,所幸掀起车窗帘子对萧珣说道:“东俊,你若没什么要紧的事情不如跟我们一起走吧。”

“今日就不去了,改日,改日。”萧珣朝着赵沐笑着拱了拱手,又催促容昭,“行了,你赶紧的上车吧。天冷,咱们别总站在这里说话。”

“改日东俊兄闲了只管来找我,反正睿王府你也熟悉。”容昭笑道。

“放心,我肯定会经常去叨扰的,快上车吧。”萧珣含笑点头。

容昭扶着霍云的肩膀踩着车辕钻进马车便看见赵沐臭臭的一张脸,然而此时容昭心情甚好,便不跟他计较,一猫腰坐到赵沐的对面,把包袱放在腿上便急不可耐的解开。

“什么好东西也值得你这样。”赵沐凉凉的斜了容昭一眼。

容昭怀里抱着一堆宝贝心情绝佳的朝着赵沐笑道:“绝对是好东西!你若是也能给我找这些好书来,本公子可以考虑免去给你配药花费的那些银子。”

赵沐瞥了一眼那几本破旧的书皮,淡淡的说道:“这有什么,本王的书房里藏书何止万卷,回头你自己去找。”

“真的?”容昭顿时想明白睿王府的藏书肯定不亚于萧府啊!守着这么个大财主不去敲竹杠,却抱着这么点蝇头小利沾沾自喜,自己真是个土鳖,太衰了。

“本王会骗你吗?”赵沐轻笑反问。

“不会!您睿王爷一言九鼎,怎么会骗我这么一个小人物儿呢。”容昭扁了扁嘴,不再理会赵沐,而是开始认真的翻阅手上的基本古籍。

赵沐等了一会儿不见容昭理会自己,又觉得浑身不自在,因悄悄地瞄了一眼那几本书的书名,因皱眉问:“这不都是一些炼丹术的书吗?你小小年纪怎么也研究这个?”

“这你就不懂了吧?”容昭掩上书卷抬头看着赵沐,一双桃花眼亮晶晶的闪着光彩,“这世上的花草药材或许有地域和品种的差别,但同一个品种同一种药材却不会有天壤之别,就像是你跟肃王还有二皇子你们兄弟三人,虽然你们都是皇上的儿子,但却因为你们的母亲性子出身不同所以你们三人的脾气性格也不同,资质也各不一样。然而你们的身上又都留着皇上的学,所以你们骨子里有些东西是一样的,你说对不对?”

赵沐细想了想这话,轻轻点头:“有道理。可这跟你看的这些书有什么联系?”

“你们兄弟三人虽然都是皇族子弟,可志向却不一样,处事方式也不一样,这是为何?”容昭又问。

赵沐微微一笑,说道:“自然是从小受的熏陶和教育不一样。”

容昭看着赵沐的眼睛,低声说道:“德妃娘娘和萧大人乃是诗书世家,所以睿王您也是一身书卷气,即便领兵打仗也是文帅之才,而且您也一心恢复科举制度,给天下读书人一条报国之路。对不对?”

赵沐没想到容昭会说这样一番话,一时心里感动,遂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力一点头。

容昭敲了敲膝头的书卷,说道:“喏,这凝练之术对我来说就是熏陶教育的方式,而那些珍奇药材毒品便好比是你们兄弟,最终经过千锤百炼是成一剂害人的毒药还是救人的良药,只看着方式方法如何了,我这么说王爷可明白?”

赵沐失笑,摇头道:“这么简单的道理本王怎么可能不明白?你用得着费这么多心思拿本王兄弟三人作比较?”

容昭也跟着笑,但笑过之后又一本正经的问赵沐:“王爷你昨天说已经派人去查那件事情了,不知道可有结果?”

赵沐一听这话也敛了笑,摇头说道:“还没有消息,你昨天说想亲自去查,是有什么想法吗?”

容昭看着赵沐的眼睛,见他不躲不闪也平静的看着自己,心想这家伙到底有没有说谎呢?他如此坦诚的看着自己应该是没说谎,可他是王爷啊!生在皇族的孩子说谎应该是天生的技能吧?

“嗳,想什么呢?”赵沐抬手在容昭的面前晃了晃,“对着本王发呆,是因为本王长得好看么?”

“哈!哈哈!哈哈哈…”容昭看着赵沐夸张的大笑,笑了三声之后方一本正经的反问:“好看?你比本公子更好看吗?”

赵沐笑得眉眼弯弯,伸手以手背拂过容昭的脸颊,轻声叹道:“的确,你比本王好看多了。”

“滚!”容昭抬手把赵沐的手打去一旁。

赵沐甩了甩生疼的手,轻笑道:“开个玩笑,这就生气了?我看你跟萧珣两个人眉来眼去有说有笑的,不是挺好的嘛?”

“挺好?是挺好的。”容昭双眸冒火看着赵沐,半晌后又忽然邪气一笑伸手去轻狂的勾起赵沐的下巴,“这样是不是也挺好?”

赵沐却不恼,只缓缓地伸手握住容昭的手,轻轻一捻,看着他的眼睛反问:“你真的觉得这样也挺好?”

二人对视,眼眸锁着对方的眼眸。

容昭是一脸邪笑,多为挑衅之意。

赵沐则是满眼都是深情,仿佛是看着心爱的情人。

不过片刻功夫,容昭便败下阵来,猛地把手抽回来,低声哼道:“你这是什么眼神?瘆人。”

赵沐目光闪烁着撇开,掩饰了心底的一抹失落,轻笑道:“玩不起就别玩,你以为就你会捉弄人呢?”

“无聊。”容昭原本有些燥热的心在听见赵沐这句“玩不起别玩”后瞬间冷却下来,他冷冷的烦了赵沐一个白眼,把膝头上的包袱系起来丢到一旁,转身拉了斗篷把自己裹住,闭上眼睛补眠去了。

因为两个人在马车里以目光拼了这一剑之后,便各自有了不同的心思。

赵沐觉得容昭肯定是厌恶男人的,至少他自己不会跟男人怎么样,否则不会说自己的眼神“瘆人”。所以自己心底的那点心思必须压下去,必须消除掉。这是个不错的人才,自己要做天下之主就必须要惜才爱才,要重用每个有才华的人,必须胸怀天下,不要为了这点见不得人的心思而弄巧成拙,让容昭厌弃自己。

容昭则为自己的那点怦然心动觉得可笑,一些道理是明摆着的,赵沐这样的天之骄子怎么可能会喜欢一个不男不女的怪物呢?他命定的妻子是萧云欣那样的名门闺秀,他的婚姻一定是强强联合,萧家是他最大的助力,他这样的人一出生,后面的一切便都已经被安排好了——娶谁做妻子,纳谁做侧室,跟什么样的勇士学武,跟什么样的文豪习文,几岁开始读书,几岁开始涉足朝政,几岁娶妻生子…等等这一切都有人给他安排得严丝合缝,他的一切里都没有自己。如果自己非要闯进去,对他来说也仅仅是玩玩儿。就像是他说的那句话:玩不起别玩。

容昭知道自己在这个世上什么都玩得起,唯有感情玩不起。不是他没有那个智商和情商,而是他根本就没有那个资本。

说起来就是个笑话。一个不男不女的怪物,一个终将贻笑大方的笑柄。

马车到了睿王府门口并不停下,而是绕到西边的侧门直接进去,一直到赵沐日常起居的修远堂院门口停下,宋嬷嬷带着几个新挑选上来的清秀丫鬟在马车跟前接了赵沐下车,又客客气气的跟容昭请安。

赵沐站在院门口并不急着进去,只负着双手扫了一眼面前的下人们,最后对宋嬷嬷说道:“把容公子的东西都搬到蘅院去安置好,以后公子和他的人都住在蘅院了,原本在里面当值的人都撤出来,若容公子还需要人手,再由他自己挑选过去重新安排。总之一句话,容公子在王府跟本王一样是你们的主子,他说的任何话,做的任何吩咐都跟本王一样有效,明白么?”

“老奴明白。”宋嬷嬷忙褔身答应着,又转身吩咐立在旁边的四个年轻小厮:“你们去帮容世子把东西都搬到蘅院去。”

四个小厮躬身领命,跟着兰蕴等人随拉着容昭那些宝贝的马车往后修远堂东侧的蘅院走去。

赵沐看他们离去又对容昭说道:“蘅院的东院门出去穿过一片竹林便是王府的东北角门,那里出去便是庆阳街。你进进出出都不必从王府的大门过,十分方便。”

“如此,就多谢王爷了。”容昭朝着赵沐一拱手,“王爷且去休息,我也过去收拾一下东西,今晚我与人有约,就不叨扰王爷了。”

“好。”赵沐轻轻点头,又不放心的说道:“你若是需要护卫,可叫霍云跟随。”

“不必了,太平盛世,天子脚下,谁能闲着没事儿刺杀我这样一个不学无术之人?”容昭说着,又笑着摇了摇头,伸出修长的手指认真的数着:“况且我一没有万贯家财傍身,二又不是什么权贵子弟可以绑架,三么,我在这京城也没什么仇人,大可不必如此小心谨慎。”

“有道理。”赵沐微笑点头,“那这样我就不操这份闲心了,你若有什么需要,尽管跟宋嬷嬷和霍云说,他们两个会给你安排好的。”

“多谢王爷。”容昭点头。

“不客气,回见。”赵沐点了点头,转身进了修远堂的院门。

容昭看着他修长的背影笑了笑,也转身往蘅院走去。

就不在家,茶饭穿戴都需要仔细料理,赵沐回房后换了衣裳也只在榻上小睡一会儿,睁开眼睛天已经暗了下来。宋嬷嬷见他醒了,忙叫人进来服侍着擦脸洗手,又问王爷是否饿了,要不要摆晚饭。

赵沐这才想起自己中午也只是喝了一碗汤并没吃饭,这会儿工夫已然饿了,便叫摆饭。

眼看着一样样精致的饭菜摆上桌儿,赵沐终究安奈不住心里的念头,因问宋嬷嬷:“蘅院那边有什么动静?”

宋嬷嬷一愣,忙回道:“并没听见什么动静,容世子好像是用过简单的午饭换了衣裳就出去了。并没有午休。”

“还没回来?”赵沐又问。

宋嬷嬷犹疑道:“蘅院那边的人都被容公子给打发出来,里面当差服侍的都是他自己带来的那七八个丫鬟并一个叫容盛的男仆。王爷若是想要时刻知道那边的动向…”

“不必了。”赵沐摆摆手,淡淡的说道:“容昭对于我来说是朋友,他在王府里住着也并非寄居,而是本王盛情邀请来的。待客之道我想嬷嬷是清楚的,不必本王再多说了吧?”

“是,老奴明白。”宋嬷嬷应了一声,没敢再多说。

然而赵沐却没什么胃口了,心里想着容昭在京城也没什么根基,只有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堂舅在,明显那人跟他也不是一路的。既然如此,他急匆匆的出去且这么晚不回来,是为了什么呢?

------题外话------

恩恩,这章虽然不够一万字,但却是相当的精彩啊有木有?

又写到了夜里十一点半!

这速度也真是没有第二个了…~(>_<)~

所以,人家的票子呢?

第八十七回,同居日常

也是也不过是晚饭时分,闷在王府里的赵沐因为担心容昭而觉得很晚了,但外边的精彩才刚刚开始。

此时的容昭带着紫姬,梅若,盛穹四个人一起沿着繁华的大街一路溜达循着琴声走到了一座精致的三层楼跟前。

紫姬还好,自幼行走江湖见过不少市面。梅若则不同了,她自幼长在西疆这回是头一次跟着容昭跑这么远的路来到上京城,到了这烟柳繁华之地便一直在萧府伺候睿王和容昭,从没出来转悠,今日跟着容昭出来寻乐子,一路都十分的开心。

“哟,这是什么所在,好生华丽。”梅若手里拿着一串啃了一半儿的糖葫芦抬头看着楼门口匾额上刻着的“花月楼”三个字,脚下便生了根,不想走了。

“锦上添花花间醉,彩云追月月宫欢。”容昭朗声读楼门两侧的对联,噗嗤一声笑了,“这风月场的对联可真是有意思啊!”

“风月场?”梅若纳闷的问,“难道这里是妓院?”

“不然呢?你以为是什么?”紫姬笑问。

梅若无奈的摇了摇头,笑道:“我还以为是一家上好的酒楼,你听这琴声弹得可真好听。”

“花月楼的曼姝姑的琴技在这上京城称第二可没人敢说第一。”容昭微笑道。

“这么厉害?”梅若不怎么相信,轻笑道:“那皇宫里的琴师呢?也比不过她一个青楼女子吗?”

“宫廷的琴师琴技自然是好的,但若是论才华,论情调又怎么肯能跟曼姝姑娘相比呢。”容昭轻笑道。

“这位公子果然是好见识!”花月楼里走出一位青衣小帽的男子,上前朝着容昭拱手施礼,“一听您这话,就知道是懂琴之人。今天晚上我们曼姝姑娘会在亥时出来弹奏一曲,公子若是有时间不妨进来一坐。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呢。”

容昭尚未说话,梅若则摇着糖葫芦上前两步,围着那男子转了一圈,叹道:“这上京城果然色色都好,连妓院里招揽生意的龟公也长得这般清俊呢。你说什么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难道你们的曼姝姑娘徒有一把好琴技却不出来招呼客人?”

这年轻的龟公极有眼力,看梅若这样貌美的姑娘跟着一个俊逸风流的公子哥儿出来,不用问也知道她定然是侍妾的身份,所以这会儿听见自家公子对旁的女人倾慕垂涎心里自然是泛酸的,这会儿冷嘲热讽几句也属平常——别说冷嘲热讽了,打上门的都有,最后还不都是嫖客加倍赔钱?反正花月楼做的是生意赚的是银子。于是忙解释道:“姑娘有所不知,我们曼姝姑娘平日里是不出来献艺的,也就每月三十晚上出来弹一首曲子,今儿刚好是正月三十,您几位来巧了。再说了,我们曼姝姑娘可是公孙公子心尖子上的人,这每月出来献曲一首也是我们花月楼的妈妈软磨硬泡来的,以公孙公子那心性,可不要把我们曼姝姑娘给藏起来不叫任何人看见?”

“公孙公子?莫不是公孙铨的儿子?”梅若说着,转头看容昭。

“当朝宰相公孙大人几年六十有四,他的儿子乃是四品封疆大吏,只怕没这么雅兴来包一个花魁。应该是他的孙子吧?”容昭微笑道。

“哟,公子爷的口音听起来你是外地人,对咱们上京城的事情可是门儿清啊!唉,您来不来,在等一会儿这雅座可就满了!”龟公笑呵呵的说道。

容昭微笑道:“自然要来,曼姝姑娘的琴声岂可辜负?走吧,今儿爷大方一回,请你们听一听这绝世好琴。”

梅若扁了扁嘴巴,把手里吃了一半的糖葫芦塞给龟公,跟着容昭上楼去了。

不管是西疆那些土窑洞里的娼妓还是上京城奢华红木楼里的花魁,只要给银子便都会被奉若上宾。

容昭有财有貌,一进门便受到了姑娘们的热烈欢迎,一路上楼遇到的姑娘们一个个都朝着他抛媚眼,更有热辣大方的还上前搭讪。

“爷要最好的雅间,再找两个清丽的姑娘来斟酒。”容昭抬手把一张二百两的银票拍到老鸨子的胸脯上。

老鸨子立刻笑得花枝乱颤,连声保证:“没问题,公子尽管放心,咱们花月楼最好的酒,最好的姑娘,任凭您挑。”

“这话说得好,那就把你们曼姝姑娘给爷叫来唱一曲吧。”容昭笑眯眯的说道。

“哎呦,您这可真是为难奴家。”老鸨子忙笑着福了福身,“曼姝姑娘是宰相府大公子的心上人,前阵子刚送了两万的包银来,说是不许曼姝见客,更不许抛头露面。您说咱们这就是开门做生意的人家呀,这姑娘都一个个不抛头露面成了大家闺秀了,那我们不得去喝西北风呀!所以奴家千求万求,好听的话说了几大车,那公孙大公子才松了口,只许曼姝姑娘每月三十晚上出来给大家弹奏一曲。”老鸨说着走到楼梯口,伸着兰花指上上下下的点了一遍,笑道:“公子您瞧瞧,这一楼大厅,这二楼三楼的雅间,这人都满满的呀!您这个雅间原本是平南王世子爷定下的,只是刚才平安王府的人来说是世子爷有事儿来不了了,这雅间奴家才敢给公子您用!”

“嗬!”容昭站在三楼这间华丽的雅间门口,看着里面极其土豪的摆设摇头咂舌,“这么说本公子还是沾了公孙大公子的光儿了?”

老鸨子讪笑两声,又问:“公子贵姓呀?府上是哪里,奴家瞧着您很是眼生,您该是头一次来我们花月楼吧?”

容昭笑眯眯的说道:“对啊!头一次来的话是不是应该有个优惠呀?如果本公子这次玩的满意以后才好再来嘛。其实本公子是听说兰桂楼极好的,是我家若儿听见你们这里的琴声,顺道走到这里来了。”

老鸨子满脸堆笑,伸出手指头说道:“奴家瞧着公子着实风流俊俏,一表人才,这位姑娘一看便是大家子养出来的,极有涵养,又美丽灵透的一个可人儿,几位新贵来我们花月楼,奴家这心里着实喜欢得紧,所以今晚公子在这儿的花费,奴家一律给您八折,如何?”

“好!妈妈你爽快,咱们也不能扣扣索索的不痛快。就把你们这儿最好的酒先上一坛子来,再找两个会说笑话儿的姑娘来。”容昭说着,又把一张一票拍在老鸨子肥硕的胸口上。

老鸨顺手接过银票一看上面的面额,立刻眉开眼笑的答应着,福了一福身边一阵风儿似的跑去安排了。

“见钱眼开!”梅若不满的啐了一口。

“若儿,你这就不对了。人家赚的就是钱嘛。”紫姬笑道。

梅若扁了扁嘴巴,哼道:“也不知道那老鸨子赚了多少黑心钱。”

“这个就不是咱们能操心的事儿了。”紫姬走到榻席跟前逡巡了一遍,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之后,方捏了一个橘子在手里丢来丢去,又走去前面栏杆跟扫视对面以及两侧雅间的人还有楼下的大厅。

容昭则径自在舒适的榻上坐下来,梅若忙拿了靠枕填到他的背后。

盛穹绷着脸站在旁边,全身的肌肉都紧绷着好像随时要打仗的样子。容昭被他逗乐,因招招手说道:“来,盛兄,坐。”

“属下还是站着吧。”盛穹闷声说道。

容昭笑骂道:“叫你坐你就坐,哪儿他娘的那么多废话?今儿爷带你来寻乐的又不是叫你来打架的,你瞧你全身上下绷得跟个铁塔似的,等会儿人家姑娘进来再被你给吓跑了!”

紫姬转过一圈儿回来坐在容昭的另一侧,和梅若一边一个,一个倒茶一个剥水果,十分周到。盛穹瞄了一眼这边腐败的情景,低声嘟囔了一句“这还用得着叫姑娘进来吗?”一边在容昭的对面坐下。

随着一阵欢快的笑声,老鸨子带着两个姿色尚好的姑娘进了雅间。

“快,给公子请安。”老鸨子推了两个姑娘一把,又上前笑着介绍道:“这个是湘语,这个是菀月,这两个姑娘都是刚从教习师傅那里过来的,还没怎么服侍过客人,若是有不周到的地方还请公子海涵些。”说着,又瞪了两个姑娘一眼,叮嘱道:“这位公子可是咱们的贵人,你们两个一定要好好地服侍,若是公子不满意下回不来咱们花月楼了,看我不揭了你们的皮!”

两个姑娘赶紧的答应着,便一起上前来服侍容昭。

容昭朝着老鸨子摆摆手说你出去吧,这儿没你的事儿了,等会儿叫人把好酒送来就成了。老鸨子笑着说了一声不打扰公子了好酒马上就送进来然后扭着纤腰丰臀出门去了。

湘语和菀月两个姑娘提着裙角上前来想要坐在容昭左右,然而梅若和紫姬两个人守得死死地谁也不给她们让地方。

湘语是个直性子,便上前福了福身叫了梅若一声姐姐。那意思是请您让开,由我们来服侍公子。

梅若当即便笑了,一侧身靠在容昭的肩上,扭头问湘语:“你是觉得你比我长得俊?还是觉得你比我更知道我们家公子的脾性,比我更会服侍?”

“可是公子来咱们花月楼花钱找姑娘,不就是因为对姐姐不满意吗?”湘语反问梅若。

“若是公子愿意每天都跟姐姐腻在一起,又何必花大把的银子来我们这儿呢?”菀月也跟着补了一句。

梅若一听这话就急了,一心想要站起来教训教训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却被容昭一把拉住:“嗳,咱们今儿来这儿是为了花钱找乐子的,你们不能打起来呀。这样吧,这儿也不只是我一个男人,那什么…你叫什么来着?湘语是吧?你这名字好,跟古代的大英雄项羽重名,你就坐在那位哥哥旁边给他倒酒吧。”容昭指着盛穹笑道。

“公子,我…”盛穹立刻浑身不自在起来。

“好好坐着,就是让两个小妹妹给你斟酒说笑话,又不拉你上床,你瞧你这点出息!”容昭笑骂道。

盛穹这才闭上嘴巴不敢再多说。而那两个姑娘看了一眼盛穹,虽然说着男子长得十分英武,一看就是个练家子,可比起那个粉团玉琢的小公子来说可差远了,即便是妓女,那也是有爱美之心的。于是两个人都有些不怎么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