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兰香和万俟垚被平南王当替罪羊留在了睿王府,当晚睿王就把事情告知了刑部,刑部一刻钟也没犹豫,即刻派人查封了兰桂楼。从里面查抄出来的一些东西就不必一一赘述。

乱七八糟的事情被查完之后人证物证都封存,兰桂楼归了朝廷成了公产,户部一转手就把这座楼典当给了一个从南边来的富商。这富商姓张,福州人。盘下兰桂楼不到一个月就重新开张,更名桂香楼,专门卖粤洲凉茶点心养身汤之类的东西,生意很是火爆。

站在桂香楼的门口,容昭惊讶的笑道:“你说的就是这儿啊?这之前不是…”

叶慎之忙笑道:“是啊,这儿之前是兰桂楼,这不是被官府查封了嘛,后来就被一个南洋来的商人给盘下来了,改成了专门卖凉茶和点心的铺子,开始的时候我还想这些南蛮子喜欢吃的东西弄到咱们大上京来卖,有人会买账吗?你还别说,这生意火的不得了,据说他们家的凉茶败火还滋身,功效不错。还有那点心的味道也甜而不腻,味道非常好。”

“听上去不错啊!走,去试试!”容昭说着,率先往里面走。

斜对面一下子冲过来两个小叫花子,其中一个朝着叶慎之去讨要,另一个则跪在容昭的面前磕头求道:“公子!赏点吃的吧!公子…行行好!赏点吃的吧…”

血点儿见状呜的叫了一声就要冲上去,幸好被容昭及时的喝住:“血点儿!回来!”

“呜呜——”血点儿原地转了个圈儿又跳回到容昭的身边。

“哎呀,你们这些小叫花子们真是没完没了!赶紧的走开!”叶慎之不耐烦的喝道。

“梅若。”容昭淡淡的吩咐道:“给他们点钱让他们去买馍吃去。”

梅若忙从包袱里拿出一串拆开,分了一把给那个小乞丐。

那小乞丐双手接过钱千恩万谢的走了。

“世子爷真是菩萨心肠,给那么多钱,也不怕旁的小乞丐抢了他的。”叶慎之笑道。

“不管是哪个小乞丐抢了去都不过是为了活命,无所谓了。”容昭说着,进了桂香楼的门。

叶慎之果然早就定了雅间,伙计一路带着上楼,至一处宽敞幽静的雅间落座,很快便端上一只土陶砂锅来,里面是用冰糖炖的银耳,放了枸杞红枣。看上去这一锅枸杞银耳至少炖了三四个时辰,银耳已经炖成了透明的胶质。

“嗯,这味道不错,里面不仅放了红枣,枸杞,莲子,还放了黄芪和陈皮。”容昭点头赞道。

“嘿!真是神了!世子只闻一下就知道里面放了什么东西?”叶慎之笑问。

“这冰糖银耳是润肺的好东西,西凉城长年干燥风沙大,母亲喜欢日常炖这个吃。我从小就闻这个味道,自然知道。”容昭轻笑道。

“说的是!”叶慎之拍手道,“你母亲每年吃的银耳都是我叫人采买了专门送到西凉城去的!”

“噢?这个我还真是不知道。如此说来,早些年还没见堂舅的面,我便已经吃了你不少东西了。得谢谢堂舅了。”容昭抱拳拱手,和气的笑着,俨然是一个知书达理温润如玉的富贵公子模样。

原本叶慎之还想着该如何把话题引到叶夫人的身上,却不料容昭率先提及了他的母亲。叶慎之心中大喜,脸上却做出一副戚戚然的表情来,长叹一声,说道:“世子这话就言重了。我与你母亲虽然不是亲兄妹,但同出一祖,我没有妹妹,小时候我们一家子人在一个大院子里过日子,祖母对我们这些孩子都是很疼爱的。你母亲从小乖巧,家里的兄弟姐妹们也都很疼她…后来各自长大,家里的生意也分开了。你外祖父带着你母亲去西伯猎行商遭到意外,那两年我们没有他们的任何消息都以为人早就不在了…叶氏家族受到重创,我和我父亲不得不放弃之前的声音来上京城重新开始。后来也是机缘巧合,有上京城的生意人去西凉,说镇西将军的夫人姓叶,乃是晋西人氏,我们才知道是她福大命大,不但躲过了一劫,还做了将军夫人。呵呵呵…这也就是离得远,若不是西疆战乱,或许世子爷你小时候都能骑着我的脖子玩耍呢!”

叶慎之非常会演,这一番话说起来带着十二分的真诚。若非容昭从小就恨极了叶氏,定然会为他这一番言辞打动。

“堂舅说的是,在家的时候我也常听母亲说起你,来京之前,母亲也一再叮嘱我跟姐姐到了京城之后凡事要多跟堂舅商量。”容昭微笑道。

“商量可不敢当,我才疏学浅,不过就是个做生意的。哪比得上世子见多识广,又有睿王这样的朋友相帮。”叶慎之说着,伸手从怀里拿出一叠书信来送到容昭面前,“不瞒世子,这几日我一直等在睿王府门外想见你一面,就是要把这些书信拿给你。这都是你母亲叫人捎来的书信,你的姐姐淑妃娘娘在宫里,我这样的人自然是见不着的。世子你呢又住在睿王府,这王府也不是我想进就能进的。没办法,你看着书信积攒了这么多了,今日总算是交到你手中了。你看过之后,好歹也给你母亲写一封信,好叫她放心,莫要没日没夜的牵挂你们姐弟两个,熬坏了身子。”

容昭低头看那信封上娟秀的字迹,认得那果然是叶氏亲笔,便伸手把那些书信拿起来交给梅若,说道:“母亲的书信,等我回去洗手焚香静静地拜读。读过之后写了回信,自然有睿王爷打发人送到西凉城去,这些就不用堂舅操心了。”

“世子可别忘了写回信啊!你母亲每每给我来书信,便问及你的状况,说你几乎不给家里写信的。”叶慎之又叮嘱道。

“有堂舅的书信常来常往,母亲难道还不知道我和姐姐的境况吗?若是有什么事情,只怕堂舅你早就书信告知母亲了吧?”容昭的笑容有些淡了。

“嗨!这不是我应该做的嘛。”叶慎之看容昭不高兴了,忙陪着笑脸把一盘点心送到容昭面前,“来,世子尝尝这个,这个椰丝糕是他们这儿的招牌点心。吃过的都说好,临走时还都带几盒回去给家里的女眷们,每日都是供不应求的。”

容昭拿了一块糕点咬了一小口,浓浓的椰奶味,入口即化。于是赞道:“这个不错,去告诉他们一会儿给我带二十盒回去。”

“二十盒?我刚跟他们说要八盒…”叶慎之有些为难,但转念又想不就是几盒点心嘛,若是连着点儿事都办不好,他以后还在不在这上京城混了?于是忙应道,“嗨!行二十盒就二十盒,我去跟他们说。”

等叶慎之出去,梅若方笑道:“公子要这么多点心做什么?一个人也吃不了这许多。”说着,梅若把一只藏在袖子里的小纸条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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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回,借坡下驴

“拿回去给睿王尝尝,我觉得这个味道他应该喜欢。”容昭说着,把手中半块糕点一下都塞到嘴里,拿了帕子擦了擦手上的点心沫子,接过小纸条来一看,见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一个“柯”字。

梅若看后不解的问:“这什么意思?”

容昭皱眉想了想,冷笑道:“刚刚叶慎之说他在睿王府门口等了好几天了?”

“好像是有这么一句。”梅若点头道。

容昭把这小纸条揉成团丢进旁边的小茶炉里,冷笑道:“柯晨跟他定然是凑到一起了。”

“啊,怪不得…”梅若也明白了。

“哼!”容昭摇了摇头,“若是肃王亲自相求,或许我会答应。可如今他竟是走这些歪门邪道,我倒是真想袖手旁观了。”

“公子不要跟这起小人置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得。再说了,不是还有睿王嘛。”梅若从旁劝道。

“关睿王什么事儿?!”容昭好笑的问。

梅若笑着眨了眨眼睛没再多说。

“你这死丫头已经成了叛徒了。”容昭笑骂道。

不过几句话的工夫,叶慎之便回来了,不仅他回来了,身后还带着一个人。

“容世子,好巧!想不到在这里也能遇到。果然是有缘哪!”叶慎之身后跟进来的柯晨满面春风,朝着容昭拱手行礼。

“别介!你又不是漂亮姑娘,我跟你有缘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容昭笑着摇头。

“呃…哈哈哈!世子可真是幽默的紧哪!”柯晨笑道。

“既然你们两个有事要谈,那我就不便打扰了。”容昭说着,便站起身来要走。

“唉唉唉…世子爷世子爷!您别走啊!”叶慎之忙上前拦住了容昭,“我跟柯先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儿,这眼看着到了午饭的时候了,不如在这里吃过饭再走吧,我刚问了他们厨房,说今儿有上等的海参汤,逛配料就是十几种温补的药材,咱来都来了,一定得尝一尝。”

“这可不好,我是闲人一个没事儿瞎溜达,在这儿可别耽误你们谈正事儿啊。”容昭笑道。

“我们也没有什么正事儿,今儿就是喝茶吃饭顺便闲聊几句。世子爷快请坐吧。”柯晨拱手笑道。

容昭又看了一眼叶慎之,狐疑的问:“真没别的事儿?”

“今儿就是喝茶,尝粤式点心,吃饭,闲聊家常。真没别的事儿。”叶慎之也连声说道。

“那行吧,那就一起聊家常。”容昭笑了笑,又转身坐了回去。

柯晨看了一眼旁边的霍云,笑道:“霍将军,隔壁雅间已经被我包下来了,要不您跟这位兄弟一起去那边吃点?”

“柯先生真会说笑,难道你跟肃王在一起的时候,也这般行事?”霍云冷声问。

“…”柯晨被霍云一句话堵得上不来下不去的,登时满脸通红。

“哎呀,霍将军保护世子安危,不放心我们两个人吗?我是世子的堂舅,柯先生乃是一介文人,这里不会有事的!”叶慎之忙过去解围。

“有事没事不是你说了算的。”霍云冷着脸说道。虽然叶慎之是容昭的堂舅,可不是他霍云的什么人,而且霍云从一开始就看出来了,容世子根本没把这个堂舅放在眼里。

“呃…”叶慎之也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转头向容昭笑道:“果然是睿王府的人哪,规矩就是大。”

“堂舅说的不错,睿王府的规矩的确是严格。”容昭笑了笑,又问柯晨:“柯先生,你们肃王府是不是要宽松一些?这规矩有时候真的能压死人哪!”

柯晨唯有呵呵讪笑——他能说什么?说肃王府还好一些?那就是说肃王府没规矩了!若肃王府也这样?那就是背后抱怨肃王府规矩大了!所以他什么都不能说,只能装傻。

叶慎之看了一眼尴尬的柯晨,忙上前解围道:“世子,请入座吧。刚刚你说要二十盒点心,我已经告诉掌柜的了,比别人多五倍的价格买下,一会儿走的时候就能带上。”

“嗬!多五倍的价格?这掌柜的也真够黑心的。”容昭摇头叹道。

“不是,这是从别的客人那里买过来的,不出高价,人家不愿意呀。”叶慎之无奈的摇头。

“那可真是让堂舅破费了。”容昭歉然道。

“嗨!你堂舅我别的事儿帮不上世子,买点心的这点钱还是有的。”叶慎之笑呵呵的说道。

说话间,伙计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上面是四个小凉菜还有一壶酒。后面还跟着十四五岁模样清秀的两个小童帮忙上菜倒酒。忙活了一通,伙计退了下去,小童留下在旁边跪坐服侍。

“世子爷。”柯晨端起酒杯来笑道:“在下先敬您一杯。”

“多谢。”容昭端起酒杯来跟柯晨碰了一下,又歉意的说道:“前些日子喝醉了一回,在床上躺了三天三夜没缓过神来,今儿你们二位多喝点,我得悠着点,过两天可就是端午节了,耽误了别的倒也不怕,若是一醉三天,可就把宫里的端午宴给耽误了。”

“行行行,世子爷能喝就多喝点,不能喝就少喝点,全都遂您的心思。”柯晨忙道。

“那我可就不见外了。”容昭心想这柯晨不愧是肃王跟前第一得用之人,除了人总是爱用些小心思之外,果然能说会道。

酒过三巡之后,大家说话也都放开了几分。

叶慎之便道:“今儿一早起来出门便见大街上的人都议论纷纷的,一打听才知道是肃王殿下张贴了告示,悬赏十万两白银寻找医术高明的民间郎中给贤妃娘娘治病!这可是今儿的头条大事儿,世子爷怕是还没听说吧?”

“果然是大事儿!”容昭笑着抿了一口酒,转身问梅若:“对了,我记得姐姐住在西长京行宫的时候咱们也找过一个民间郎中,那老郎中姓什么来着?姐姐的病就是他给治好的。”

“姓白,当初公子跟那位老先生彻夜长谈讨教医术,怎么这会儿倒把人家姓什么给忘了。”梅若笑道。

“噢!对对,姓白。”容昭忙又对柯晨说道:“柯先生可回去告诉肃王,往冀州那边去找一找,请那位白老先生进宫给贤妃娘娘诊个脉,说不定就好了呢。”

“世子说的是啊!”柯晨连连点头,却在梅若和容昭的对话中听出另外一层意思:“刚这位姑娘说世子爷曾跟那位白老先生彻夜长谈到天亮,难道世子爷也懂医术?”

“医术我不懂,就是跟我们家紫姬在一起混的久了,总听她说那些毒物什么的,顺便了解了一些相关的东西——”容昭说着,不等柯晨说什么忙笑道:“不过我纯粹是因为闲得慌,打发时间的。”

柯晨又不傻,怎么会不知道容昭后面这句话是假话?研究毒术医术打发时间?你怎么不说著书立说打发时间呢?这些事情是打发时间才干的吗?更何况说这个话的是容昭这样的纨绔子弟?

一时间柯晨的心思急转,想了很多很多,为何精明如睿王也会对容昭这样的人另眼相看?若是这个人没有什么本事,凭什么把京城里诸多世家公子都压下去,独获睿王青眼?睿王可不是一般的人哪,他的东君肃王殿下一想到睿王就整夜整夜睡不着觉,比领临城下都难受。

然而当时这种境况柯晨没有时间想太多,他得干正事儿啊!于是他急忙起身离坐,朝着容昭深深一躬,朗声说道:“世子爷实在是谦虚了!原来是在下有眼不识泰山。”

柯晨是读书人,你让他去求一个江湖女子他自然弯不下腰,但你让他求容昭这样的贵族世子,他心里是十二分的愿意的。

“柯先生这是干什么?”容昭惊讶的问。

“还请世子爷一定要出手相助!”柯晨说着,一撩袍角跪了下去。在大齐朝,男儿只跪天地君亲师,柯晨是读书人出身,不是谁家的奴才。他在肃王府里见到肃王也基本不跪,只是一揖到底。如今去跪在了容昭的面前。

“哎哎!快起来!”容昭忙招呼叶慎之去扶柯晨,“堂舅,快把柯先生搀起来。”

叶慎之也觉得柯晨这礼行的太大了,忙起身上前拉起他的手臂劝道:“柯先生,有什么话起来再说。”

“为了我家王爷,为了宫里的贤妃娘娘,容世子值得柯某这一跪。还请世子爷伸出援手,柯某今日敢对天发誓,将来若是容世子有用得着柯某的地方,柯某必当竭尽全力报今日之恩情。”柯晨坚定的说道。

“柯先生,你先起来吧。你这个样子,咱们有话也不能好好说呀。”容昭无奈的说道。

“世子说的对啊!柯先生还是起来说话吧。”叶慎之也劝。

柯晨沉默了一会儿,拱手道:“好,世子爷和叶老弟都这样说了,柯某若是再跪着就有威胁世子爷的意思了。那柯某就起来说。”

“嗳,这就对了!起来说,起来说!”叶慎之扶着柯晨站起身来。

“世子爷也知道,贤妃娘娘久病在床的这些日子,我家王爷被陛下禁足在府中闭门思过。于是外边就有了好些言论,说肃王不孝,母病在床他却以思过为由不探视,不侍疾,不求医。因为这些言论不仅指责了肃王,还顺带着把皇上也给牵扯进来。弄得皇上也很不高兴。如今陛下已经解除了肃王的禁令,王爷便一心求名医为娘娘治病。然而娘娘的病这么久了,太医院的院正,医正等那么多人都不能治,所以在下想或许娘娘的病另有蹊跷,便跟王爷商量,请世子爷身边的唐姑娘进宫为娘娘诊脉。然而实在不巧,昨日世子爷说唐姑娘出京了不知何时回来。然而娘娘的病又不能等,昨晚回去在下对肃王实验相告,肃王急的一夜没合眼。刚刚忽然听闻公子也懂毒术和医术,所以在下恳请公子入宫一趟,为贤妃娘娘诊脉!”柯晨说着,又对容昭深深一躬。

“哎呀!看柯先生对肃王的这份忠心,也是没谁能比了!”容昭叹道。

“世子爷过誉了,俗话说,食君之禄,为君分忧。柯某追随肃王七年多,如今肃王为了贤妃娘娘的病夜不能寐,柯某感同身受,也是寝食难安。”柯晨见容昭果然吃这一套,忙做出一副忠肝义胆的样子来,好像只要容昭能答应,就是现在要了他的命他也好不犹豫的答应似的。

“只是可惜啊!我这三脚猫的工夫,可从来没给谁诊过脉呀!”容昭说着,连连摇头,叹道:“贤妃娘娘那是肃王的母妃,当朝一品宰相之女,是皇上后宫里仅次于皇后娘娘的一品皇妃呀!何等尊贵,容昭是什么人,胆敢给娘娘诊脉?可不是活腻歪了?柯先生忠心为主是好事儿,可也别把容某往刀口上推呀!”

“世子爷放心,只是诊脉,等确定了病情再斟酌用药。”柯晨忙道。

“哎呀!你说了这么多,本公子若是不答应,好像就见死不救似的。”容昭叹了口气,低头抚摸血点儿光滑的毛。

柯晨猜测着容昭是怕睿王不高兴,本来贤妃若真的中毒,下毒的嫌疑人除了周皇后,便是德妃,当然也不排除淑妃——然而这些都是后话现在较真没有任何用处,于是柯晨拱手道:“世子还有什么顾虑只管说出来,柯某解决不了的还有肃王。”

容昭沉思不语,旁边的梅若忽然插嘴问道:“柯先生在这里说了这么多,其实最关键的只是一句话:你能替你家肃王做主吗?”

柯晨对这种侍妾胡乱插嘴的行为心理十分的不满,然而看容昭纵容的样子也不敢多说,只得笑道:“姑娘问得好。这要看容世子开出的是什么条件了。”

“所以,你说这么多都是废话咯?”梅若轻笑道。

容昭抬手制止了梅若,低声责备了一句:“没规矩。”又向柯晨笑道:“容某一向御下不严,柯先生莫要见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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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滴们,今天下午大珠就陪同爱人孩子一起出发去西北了。第一站是西宁,有没有觉得此文中的西凉城名字跟这里有点相似呢?是的,大珠这就去西疆感受一下昭昭长大的地方了。么么哒!

第三十七回,王再见王

“这位姑娘口齿伶俐,性格爽直,柯某佩服。”柯晨朝着梅若点了点头。

“其实,本公子也没什么特别的要求,只是这事儿风险太大了。我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治好了,肃王欠我一个人情,治不好,也请肃王别把责任压到我的头上就行。你把这话原封不动的带回去问问你们王爷,如果他愿意,便请他来睿王府商量下面的事情。若是他不愿意,今儿这些话就当我没说。”说完,容昭拍了拍血点,站起身来。

“行,世子这话,柯某一定带到。”柯晨知道再多说也没什么用,毕竟贤妃娘娘的事情真正做主的还是肃王,自己只是个幕僚,能把话谈到这个程度已经是尽到了职责。

容昭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怪不得人都说柯先生是肃王跟前第一得力之人,如今看来着实不假。以后容昭在这上京城行走,还得向柯先生多多请教。”

“世子爷客气了,您有用得着柯某的地方,打发人过来说一声就行。”柯晨忙躬身说道。

“哦?难道不用跟肃王说吗?”容昭笑问。

柯晨顿时额头冒汗,讪笑道:“呃…世子爷真幽默。”

容昭觉得欺负一个酸腐读书人不算什么本事,便没再多说,带着梅若血点儿以及霍云等人出了桂香楼。叶慎之早就跑去找掌柜的拎了二十盒椰丝糕点送了出来,一叠声的喊道:“世子慢点,拿上这椰丝糕点!”

“多谢堂舅。”容昭住脚回头,朝着霍云使了个眼色。

霍云忙转身去解了那用细麻绳栓成两串的二十盒子糕点,咧了咧嘴,跟着容昭走了。

*

睿王府,修远堂。

天气越发的热了,原来的绛紫色绣竹叶梅花儿的重缎门帘换成了湘妃竹帘,细细密密的竹条被黄铜丝线以类似缂丝的工艺一根一根的连成帘子,挡住了炎炎烈日,让安静的雅室里多了一份淡淡竹香。

若是往年的时候,赵沐的手边放着的肯定是冰碗。睿王府在极北之地有一片封地,那里属官会每年用山泉水为睿王准备上好的冰封存在冰库里,四月份起运,五月份至京城开始供应睿王府。冰碗是宋嬷嬷年轻的时候跟宫里的御厨学的,其实也极简单,就是用细碎的冰调蜂蜜,里面加上各色瓜果的碎丁。

睿王喜欢甜瓜和桃子,每年宋嬷嬷都会让府中的采买跑去瓜州采买上好的蜜瓜来,去皮,去瓤,雪白的瓜肉切成丁,和粉色的桃子一起放在蜂蜜碎冰里,只看着就觉得清爽。

然而今年却不行——以赵沐的身体,只怕三年之内都要忌生冷。

午后的烈日着实厉害,赵沐午睡不得,只觉得心里烦躁的很,一边拿着折扇摇着,再看一眼小几上的热茶,不耐烦的问了一句:“容昭出去大半天了,怎么还不回来?外面这么大的太阳,这上京城有什么好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