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便是人证,另外,如果诸位觉得人证不够的话,外面还有四个人是小队的队长。这些人拿了好处,调换了宫苑的值守,为的就是给赵润保驾护航,让他成功谋夺帝王之位!”徐攻是个武将,说话从来不会拐弯抹角,今天这事儿能忍到这个时候才说,已经是极限了。

“陛下!陛下啊!”周皇后忽然大哭出声,一边哭一边喊:“陛下,你睁开眼看看吧!你尸骨未寒,朝中的大臣和皇子就要打起来了!陛下,你慢点走,你等等臣妾,让臣妾跟你一起去吧!”

赵沐则转身搀扶着德妃去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低声问道:“母妃,你没事吧?”

德妃摇头说道:“放心,本宫没事。现如今你父皇的遗诏已经颁布,即便你现在不着急登基,也要先料理好当前的要紧之事。”

“母妃说的是。”赵沐忙答应着。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殿外忽然传来焦急的脚步声,李万德跌跌撞撞的进来,跪在地上喘息道:“回皇后娘娘,淑妃娘娘听说陛下龙御归天,一时悲痛不已,便服毒自尽了!”

“什么?”周皇后一听这话立刻不哭了,抬头皱眉问:“仅仅一个悲伤过度,她就服毒自尽了?”

“是的,也不知道淑妃娘娘服下的是什么毒药,奴才眼见着她服毒之后七窍流血,眨眼功夫便没了气息。”李万德说道。

“已经死了?”周皇后又问。

“是,皇后娘娘。淑妃娘娘的确已经死了。”

周皇后冷声说道:“死了就死了吧,她已经是出家人,早就不是陛下的妃子了。去传本宫的话,陛下生前早就废了她的妃位,她的后事跟皇家没有任何关系,尸首就随便清风观怎么处置吧。”

德妃听了这话,立刻反驳道:“这怎么行?即便她已经被废掉了妃位,也还是四皇子的生母。若是尸首叫人随便处置,四皇子将来长大了问起来,我们又该如何解释呢?”

“怎么,陛下不在了,这后宫的事情就不归本宫管了?即便睿王登基为帝,本宫也是明证言顺的皇太后。德妃妹妹这就要压到本宫头上去了?也太迫不及待了吧?”周皇后冷笑道。

“皇后娘娘这话错了,我并无意压制谁,只是替四皇子考虑罢了。他毕竟是皇上的血脉,皇后娘娘身为他的嫡母,理应像关心大皇子一样关心他。”德妃淡淡的说道。

“好!好哇!关于淑妃的事情,就全凭德妃妹妹做主罢!”周皇后说完,便起身去皇上跟前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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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回,反水

躺在龙床上的皇上,恐怕生前再也没想到自己死了之后他贤良的皇后以及爱重的德妃还有两个儿子会在他尸骨未寒的时候吵闹不休甚至动手。

人生有太多的想不到,死了也一样。

当赵润看见乾元殿外徐攻手写的禁卫里三层外三层的把乾元殿围住,便知道自己精心计划的一切都泡汤了。

“啊——”赵润竭嘶底里的喊了一声,跪倒在地上。

而萧正时则抖擞起精神来召集礼部各集官员来安排国丧以及新皇登基的事情。赵沐先命人好生照顾因为先皇驾崩而“悲愤”到不能自拔的大皇子赵润以及简王赵淳之后,自己则忙着去为容昭弄粮草了。

一切随着皇上的遗诏昭告天下而尘埃落定。朝中各方势力开始重新站队抱大腿,想着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原本信心满满的萧云欣听说消息之后却愣在那里半天没说话。

“夫人,大殿下已经被扣在宫中了,咱们是不是该想个办法?”旁边的管家娘子小声提醒道。

之前肃王被削去了爵位,萧云欣想要的‘王妃’称号就一直没得到,现如今大计成空,“夫人”这个称呼就显得格外讽刺。萧云欣听了之后忽然发火,伸手把茶盏摔在地上,怒声骂道:“滚!”

管家娘子被吓了一跳,一时也不敢分辨,忙福了福身默默地滚了出去。

萧云欣像是被抽空了一样摊在榻上,先是轻轻地笑,然后笑到泪流满面,又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

然而她也没哭多一会儿,被撵出去的管家娘子又硬着头皮进来,小心翼翼的回道:“夫人,宫中传下话来,叫您进宫给先帝爷跪灵呢。”

萧云欣抬起头看着窗外半晌,又忽然觉得在这种时候能见到表哥和姑母也未尝不是好事,于是吩咐道:“打洗脸水来,梳洗更衣,进宫。”

腊月二十六日,大雪。大齐帝都上京城里里外外都是一片雪白,连往日殿门外的灯笼都罩上了白纱。

萧云欣身为礼部尚书萧正时的女儿,进宫的时候并没有受到任何难为,一路顺顺当当的进了宫,直接到停放先帝灵柩的奉先殿。

奉先殿内点着一片白烛,烛光摇曳,照得屋顶上垂下来的青莲色帐幔越发哀伤肃穆。大殿左右角落里设三十六个坐垫,分别有十八个和尚和十八个道士在旁边打坐念经。

周皇后一身缟素跪在灵前往火盆中放着纸钱,德妃同样也是一身镐素跪在另一侧,手中缓缓地捻着佛珠,默默地念佛。谨妃以及各宫妃嫔等人都分别跪在皇后和德妃身后,各自抹泪哭泣,唯有痴痴傻傻的安平公主只躲在谨妃身后,手里捏着一朵白纸花,一点一点的撕着花瓣儿。

萧云欣把殿内的人仔仔细细的扫了一遍,并没找到赵沐也没找到赵润,甚至连简王赵淳都不在。便只好进去按照次序,跪在周皇后身后的简王妃身边。

简王妃瞪了萧云欣一眼,起身往一旁躲了躲,好像萧云欣身上的晦气会沾染她一样。萧云欣瞥了一眼简王妃,冷笑道:“姐姐能躲我多远呢?总归是出不去这间宫殿的,又何必多此一举。”

“其实我更想做的是撕烂了你这张坑人的嘴!”简王妃生气的说道。

萧云欣轻声冷笑:“哼,姐姐你也不是傻瓜,当时为何会答应我,你自己心里没数吗?说到底,你也是不甘于人下的人,到了这种时候,又何必来讽刺嫌弃我。如此的拿不起放不下,可不像是王氏之女。”

简王妃还要说什么,偏偏和尚道士念经的声音停下来,她狠狠地瞪了萧云欣一眼,没再吭声。

周皇后扶着宫女的手缓缓地站起身来,看了一眼跪在身后的妃嫔王妃们,最后目光落在萧云欣的身上停留了片刻,方说道:“大家跪了两个时辰了,先各自退下去洗洗手,静静面吧。”

众人磕头,周皇后扶着宫女的手步履蹒跚的出去了。

萧云欣知道周皇后有话要跟自己说,但还是起身之后往德妃那边走去。

德妃看了一眼自己这个侄女,淡淡的说道:“去西偏殿坐一会儿吧。”

“是。”萧云欣跟着德妃往西偏殿去。

东偏殿的窗户跟前,谨妃看见萧云欣跟在德妃身后,便冷笑道:“怪不得我们输的一塌糊涂,姐姐怕是看错了人吧。”

周皇后皱眉道:“如今再说这些有什么用?想想此后要跟德妃那贱人平起平坐,本宫就觉得窝火。”

“如今我们是无计可施了,且看他们会怎么样吧。”谨妃无奈的说道。

“无计可施就只能等死了,德妃是不会放过我们的。”周皇后皱眉看着旁边痴痴傻傻谁都不认识的安平公主,忽然计上心来:“或许如今也只有湄儿能救我们的命了。”

“姐姐?”谨妃一听这话心头又是一跳,“湄儿现在已经成了这个样子,你还要她去做什么?”

周皇后轻叹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她这个样子才要找一个好的归宿,若是有一天你我都不在了,这世上总要有一个全心全意带她的人,我们九泉之下才能合上眼不是?”

“姐姐的意思是?”谨妃忽然明白了周皇后的意思。

“我们这次输了的关键是徐攻。虽然赵沐即将登基为帝,但是徐攻在朝中依然举足轻重的。”周皇后说道。

“可是湄儿如今是这个样子,那徐攻也不是傻瓜…”

“这个倒不用担心,徐坚那孩子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他是什么样的性情难道你还不知道?这些年如果他心里还有别人,早就娶妻生子了。我早就听说徐夫人为了儿子的婚事愁的睡不着觉呢。如今我们若是肯把湄儿许配给徐坚,那徐家肯定不会为难我们。将来的事情,便走一步说一步了。”

“可是湄儿现在这个样子,徐攻夫妇能答应吗?人家可只有徐坚这一个宝贝儿子。”谨妃摇头。

“这个不难,本宫做主再为徐坚选一个侧夫人去给他们徐家生子留后,不就行了吗?”周皇后不以为然的说道。

谨妃看了一眼赵湄,心想徐家虽然是臣,公主虽然是帝王之女,然而人家乃是国家柱石之臣,而公主则是残花败柳还重病缠身。这种情形之下,公主的身份又能保护她多少呢?与其送出去被人家嗤笑折磨,还不如把她留在自己身边母女二人同生共死的好。

打定主意之后,谨妃摇头说道:“姐姐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求您能把湄儿留在我身边。陛下已经去了,娘家也再无亲人,求姐姐看在湄儿去北燕受了这一场灾难的份上,开恩放过她吧。”

周皇后一怔,反问道:“你觉得本宫是在害她?”

“不不,妹妹知道姐姐是为了湄儿好,只是妹妹更希望湄儿留在自己身边,陛下没了,以后宫中的日子还不知道是何等凄苦,若母女分离,妹妹还不如死了算了!”谨妃说着,跪在地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呆傻的赵湄忽然丢了手里的白花,上前来搂着谨妃,一叠声的说道:“不哭不哭!不哭不哭…”

看见女儿这个样子,谨妃越发哭的撕心裂肺起来。

西偏殿里,正在跟萧云欣说话的德妃听见哭声,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这是谨妃娘娘在哭呢,先帝走了,她以后的日子更不好过了。”萧云欣低声叹道。

“一个女人,这一辈子要过怎样的日子,都是自己选的。”德妃淡淡的说道。

萧云欣低头说道:“姑母说的是。然而人生这一辈子,总有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想当初安平公主北去和亲,谨妃娘娘想必也是不愿意的,可是她还不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跳进了火坑。”

“是啊,有些火坑是身不由己的跳了,可有些火坑却是自己硬要跳的。”德妃看着萧云欣,目光和口气都是凉凉的,不带任何温度。

“姑母!”萧云欣忽然跪在了地上,低声抽泣道:“求姑母救我出火坑。”

“这倒是奇了,大皇子府上怎么能是火坑呢。”

萧云欣连忙磕头,又哭着求道:“当初是云欣对表哥心生怨念才一气之下要嫁给大殿下。如今已经悔悟,还求姑母网开一面,救云欣脱苦海。”

“大皇子对你不是很好吗?你与他三媒六聘结为夫妻,如今远肃王妃已经没了,你便跟着他好生过日子也就罢了。如今说这样的话,岂不是太过薄情寡恩了?这可不是我萧氏女的处世之道啊!你这番话若是传出去,人家会唾沫萧氏的,你让你父兄的脸面往哪儿搁放?”德妃叹道。

萧云欣沉默了片刻,膝行上前抱着德妃的腿,小声说道:“父亲自幼教导云欣,先国而后家。云欣知道大皇子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此时更不敢隐瞒,所以特意来求姑母帮忙,只求姑母能跟新皇陛下说说,不要株连无辜。”

德妃听了这话眉心一跳,低声问:“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姑母,云欣决定痛改前非,求姑母垂怜。”萧云欣说道。

第五十五回,条件

德妃听了萧云欣这番话,心里万分的失望。之前她只觉得萧云欣被权势和仇恨蒙蔽了眼,一心只想当皇后,一心只想把容昭踩在脚底下。如今看来并不止是如此,她竟然连跟自己的丈夫同甘共苦都做不到。怪不得赵沐一再跟自己说,萧云欣不适合皇后之位。

德妃想到这些又忍不住沉沉的叹了口气,心想当初幸亏没有坚持己见一定要她嫁给自己的儿子。

“姑母,云欣知道粮场起火之事的缘由!”萧云欣见德妃沉默不语,还以为德妃不会帮自己,于是忙摇着德妃的手,说道:“只要姑母答应去跟表哥说此事不株连萧家,云欣愿意出面指证。”

德妃刚要说什么,殿门被人从外面一把推开,赵沐一脸冰霜走到萧云欣面前,说道:“大嫂,你这是在跟我们讲条件吗?”

赵沐这一声“大嫂”像是一枚利箭,残忍的穿透萧云欣的心脏把她钉死在墙上。

萧云欣的一切幻想全都破灭,呆呆的看着赵沐,忘了呼吸。

德妃看了一眼萧云欣,目光中闪过一丝慈悲,然而也终究只是慈悲,再多却也不可能。

“你怎么在这个时候过来了?外面的事情料理的怎么样了?”德妃问赵沐。

“这个王昀做官是做到头了。”赵沐冷冷一笑,转身坐在德妃对面的椅子上。

德妃的贴身宫女捧着茶盏上前来,德妃轻声劝道:“外面又下雪了吧?快喝口热茶去去寒气。”

赵沐接过茶盏来轻轻地吹了吹茶末,喝了一小口热茶含在嘴里慢慢的咽下去之后,方又看向萧云欣,问道:“刚进门的时候听见大嫂说知道粮场起火案的内情,还说要指证,没错吧?”

萧云欣此时也已经缓过神来,她跟赵沐从小一起长大,对他的性子却并不十分了解,尤其是这两年,这个跟自己青梅竹马的表哥越发变得难以捉摸,而此时此刻,他明明就坐在自己面前,却更像是隔了十万八千里。

“是。”萧云欣低头回道。

赵沐看了一眼德妃,方说道:“很好。这件事情朕已经交给了刑部和大理寺共同审理,你是去大理寺呢,还是去刑部?看在舅父的面上,朕让你自己选择。”

“皇上,如此有些不妥。”德妃忙阻止道。

“有何不妥?”赵沐不以为然的轻笑,“母妃的意思,无非是觉得这通敌叛国的大罪会牵连到萧家而已。放心,朕还不至于糊涂到这个地步的。”

德妃听了这番话,方轻轻点头,说道:“皇上做事一向是有分寸的。”

“对了,礼部已经择定了登基的吉日,母妃的封号也定了,已经叫人送去了关雎宫。母妃的脸色不好,还是回宫休息一下吧。父皇在天之灵也不希望母妃的身体有事。”

“好吧。”德妃说着,缓缓地起身,又忽然回头说道:“别的事情倒也罢了,就是清风观那边淑妃的丧事皇上是怎么安排的?”

“母妃放心,礼部已经安排好了,追封淑妃娘娘为恪敏皇贵妃,随从父皇的灵柩一起出京,葬入妃陵。”

德妃点头说道:“那我就放心了。等忙过了这两日,我打发人带着四皇子去一趟清风观,送送他的母妃。”

“这件事情儿子来安排,母妃放心就是了。”

“好。你做事,本宫素来是放心的。”德妃说着,又转头看了一眼依然跪在地上的萧云欣,轻轻地摇了摇头,扶着宫女的手臂蹒跚而去。

赵沐等德妃出了门走得远了,方才转过身去看萧云欣。萧云欣看了看左右的太监和宫女,一肚子的话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有什么想对母妃说的,不妨现在跟朕说。”赵沐说着,转身回去坐在椅子上。

“表…陛下,我错了!”萧云欣殷切的看着赵沐,一脸悔意,痛心疾首的说道:“当初我不该跟您赌气去嫁给大殿下,都是我一时糊涂,犯了牛性子。求陛下看在我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份上,宽恕云欣吧。”

赵沐淡淡一笑,说道:“不,你当时选择嫁给赵润是正确的。毕竟皇室子弟之中除了朕,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就是赵润了。然而朕不喜欢你的性格,所以不会让你进门。所以你想要做皇后,处心积虑嫁给他就对了。”

“不,陛下。不是的!我是真心爱慕陛下,一心想要陪在你的身边,我…”

“萧云欣,你还是闭嘴吧。”赵沐忽然觉得一阵恶心,再也不愿听眼前这个女人多说一个字。

萧云欣被赵沐吓了一跳,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喃喃的说道:“我,我…我说错什么了…”

“来人!”赵沐索性扬声喊外面的护卫。

外面的人应声而入,赵沐指着萧云欣说道:“把她送到宫监里去,让大理寺卿好好地审一审。”

“是。”护卫应了一声就要上前拿人。

赵沐又道:“她毕竟是大皇子的平妻,告诉大理寺卿,不许滥用刑法,只用点心思让她招供即可。须得给朕留一点脸面。”

“是。”护卫忙答应着。

“陛下!”萧云欣忙起身扑到赵沐面前,拉着他的衣袖哀求道:“皇上…你不能这样啊!求你不要这样对我!”

赵沐挥手甩开萧云欣,冷笑道:“朕很忙,没有时间跟你磨牙。关于粮场失火之事,你要说就赶紧的说,不说的话,就去跟大理寺卿说。朕相信,他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还能让你全须全尾不受任何皮肉伤。”

萧云欣看着赵沐冷漠的笑容,心知自己再“粮场的火,是赵润派人去放的,目的自然是一石二鸟,既绝了容昭的军粮,又让陛下在先帝面前获罪。如此,赵润就可以上位,把陛下您压下去了。”

“空口无凭,朕要人证物证。”赵沐皱眉道。

“有,为了灭口,赵润派人把纵火的人杀了之后推入火堆烧死成了焦炭,但灭口的人和传信的人还活着。我知道他们是谁,陛下可立刻派人去抓。”萧云欣说道。

“说!”赵沐正在查这件事情,萧云欣的话若是真的,可以说是帮了大忙。

萧云欣忙道:“就是户部的书记官程远和府中大管事的儿子赵福臣两个。”

赵沐立刻吩咐护卫:“去拿人,交给大理寺好好地审问。”

护卫应了一声转身出去。萧云欣颓然的倒在了地上。赵沐看了她一眼,吩咐门口的一个宫嬷嬷:“把她送去母妃宫中,没有朕的话,不许她离开关雎宫半步。”

萧云欣还想说什么,赵沐却再也不想多看她一眼,摆摆手让人把她带了出去。

有了这条线索,粮场纵火案很快就查出了缘由,幕后操控者赵润也很自然的被拉了出来。

赵沐看完大理寺卿递上来的奏折,生气的摔在龙案上,怒道:“查抄赵润在上京城的官邸,以及他在京郊的所有田产。朕别的可以不要,他粮仓里的粮食一颗也不能少,全都给朕缴上来!”

大理寺卿和户部新上任的尚书大人顾源一听这话,立刻答应着去办——因为粮草没能及时征集,原户部尚书王昀已经被皇上给降职为右侍郎了,原左侍郎顾源被走马上任当上了二品尚书,然而顾源也很头疼,皇上限期十日之内凑齐粮草,他又不是大罗神仙,变也变不出足够十万人马嚼吃的粮食来啊!

如今好了,都知道赵润一直有谋夺天下之心,存货肯定多,尤其是金银粮草。

赵沐在京城中翻云覆雨,容昭在飞云涧却等的寂寞难耐。

皇上驾崩的消息是在事情发生之后第五天才传到容昭这里的,书信之中顺便提了一句存放粮食的粮场发生了火灾,军粮马草只有不足三分之一的数量如期送到,后面的三分之二新皇会在登基大典之前押送至飞云涧。赵沐的意思是粮草未到之前,让容昭按兵不动,养精蓄锐等待时机。

飞云涧某个隐蔽的山洞里,容昭闲的没事儿又支起了他的旧摊子,重操旧业,开始捯饬各种药液药粉。

“又在弄这些?今天太阳还好,不如出去走走。”卫承从外面进来,一时不能适应洞里的黑暗,忍不住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