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需要什么并肩作战,咱们将来难道还不能给孩子一片安定天下么?”

春衫单薄,霍十九三下五除二就已只着亵|衣|亵|裤跳上了拔步床,随手放下了帐子。

蒋妩这才回过味儿来,“你这登徒子!饱暖思yin欲说的就是你!”

“夫人说的极是,要不你狠狠地罚我。”说话间将蒋妩按下,欺身而上。

蒋妩却是小豹子似的一跃而起,二人眨眼间就调换了个位置。她跨在他腰间,坏笑道:“好啊,那我就依你所言,‘狠狠地’惩罚你。”

帐子摇动,嬉笑浅淡传出,竟比外头盎然春天还要旖|旎。

在廊下伺候的听雨和冰松都红了脸,悄然退了开去,吩咐人去预备温水浴汤。

好在赵氏吩咐的接风宴因要预备食材菜市,定下的时辰是在下午,蒋妩疲惫至极与霍十九一同歇了一觉起来重新梳洗打扮时间还充裕。

霍十九喜欢蒋妩鸦青柔顺的长发,待她穿好一身荷叶边的藕色袄裙,他偏要为她梳头,象牙梳一下下滑过她的发间,力度适中的滑过头皮,叫蒋妩舒服的闭上眼。

她含笑平静的娇颜,落在一直望着西洋美人镜的霍十九眼中,果真别有一番娴静风韵,方要学登徒子开口逗她,却听见外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就算霍十九这样不会功夫的,都已经听的真切。

蒋妩倏然睁开眼,“谁?”

“回夫人。”廊下有婢子气喘吁吁的声音:“前头曹公子吩咐人来传话,说是皇上来了,请侯爷和夫人速速过去接驾。”

蒋妩抬头看向镜子中的霍十九,笑道:“你猜的还真不错。看来这世上没有人比你更了解他了。”

霍十九轻笑一声,也不言语,依旧慢条斯理的给蒋妩梳头。将她长发挽起,输了个倾髻,又选了菱花雪片白玉的头面来为她戴上,随后还兴致勃勃的拿了胭脂来,在手掌上涂了一点,晕开来后为她上妆。

她一直抬眸看着他,不想错过他任何情绪,但凡他有一丁点儿的不悦,她都不想放过,都会记在心里,以图后报。

可霍十九的眼眸深邃如井,将骇浪惊涛都掩藏其中,蒋妩根本抓不住他的情绪。

以尾指点了口脂为她涂抹,霍十九接过听雨递来的帕子擦手,欣赏的望着蒋妩,“往后为你装扮的事,就都交给我吧。”

蒋妩白他一眼,转回头去看镜子,妆容不浓,淡施脂粉,却衬出她的好气色,头面与荷叶边的藕色衣裙,竟有那么几分“仙气儿”。蒋妩一向觉得自己是再寻常不过的人,若说像个爷们儿还靠谱一些,霍十九却有本事把她打扮成这样。

再加上他宠溺的眼神。

蒋妩两颊生晕,嗔道:“就怕将来你腻味了。”

“怎么会腻味。这些日我倒是很惆怅。你小了我十一岁,等我变成老头子时,你还那般年轻漂亮,你会不会嫌弃我。”

蒋妩噗嗤笑了,起身道:“你是大了我十一岁,又不是大二十一岁,你八十岁时,我也快七十了,没见过哪家年近古稀的老妈子还年轻漂亮的。”

“我家妩儿就是漂亮,在我的心中,永远是最漂亮的。”

霍十九直白的表白,羞的在一旁听着的听雨和冰松都红了脸,二人又禁不住为蒋妩开怀,低头笑着。

“甜言蜜语。”蒋妩别开眼,不想在他温柔的眼神之中沉沦,转而道:“也耽搁了这么多时间了,皇上在外头怕等急了,不如咱们过去?”

“谁说我要去?”霍十九拉着蒋妩的手在一旁坐下,随口吩咐道:“就说我身子抱恙,皇上身份尊贵,莫要过了病气给他,还是请他回宫去吧。”

听雨和冰松闻言都是惊愕。

哪里有这样搪塞九五之尊的。再者说原本没有生病,今儿个白日里还在后宅中闲逛,下午又生龙活虎的,万一有人不知道侯爷是要装病,说走了嘴可怎么是好。到时候叫皇上怎么想。

惹怒了皇帝,他们一家子可不都不消停了。

听雨和冰松交换了眼神,都没动作。

霍十九莞尔道,“你的丫头,还是你来吩咐吧。”

两婢女脸上一下子煞白,紧张的行礼,就要解释:“侯爷,婢子”

“别紧张。”蒋妩为二人解围,道:“你们就按着侯爷的吩咐去办吧。”

“是。”二人忙退了下去,听雨去了前头传话。

霍十九继续与蒋妩笑谈着,就好像皇帝根本就没有亲自登门。

而前厅之中,小皇帝原本兴冲冲的预备与霍十九见面,连这些日子没有传他入宫看似关系冷淡的借口都找好了。

谁料想,霍十九根本就不肯见他。

小皇帝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双手握着正座的扶手慢慢收紧,指间便有泛白的痕迹。

曹玉眼角余光瞧见,担忧的心都揪起来,小皇帝的性子原本就捉摸不定喜怒无常,与侯爷“冷战”这些日,他自然是觉得自个儿做的是对的,否则也不会等到今日局势变的紧张了才纡尊降贵的前来示好。这样性情的人,万一今日一点不如意,引得他心生恨意,更有甚者,若小皇帝在侯府大发雷霆,遭殃的可就是全家人。

曹玉明白霍十九做事有分寸,绝不会不考虑家人安危贸然行事,可这会子也真的紧张了。

就在曹玉以为小皇帝会下一刻会暴跳如雷之时,一旁随侍的景同却先开了口:“皇上,锦宁侯身子不适,不如您就渐渐老太爷吧。”

曹玉眯起了眼,锐利寒芒若有实质的扎向景同,吓得景同一个激灵,多日不见,那一日“冒进”之后带来的恐慌都已忘了,今日又禁不住开了口,这会儿才醒过神来。不免有些后悔自己多言。

卧房里的蒋妩此刻也在问霍十九:“若是小皇帝见不到你,去为难爹娘该怎么好?”

霍十九笑道:“他不敢。又不是蠢人,今日来的目的是什么?难道目的没达到,还要再增一层隔阂?”

果然,前厅中的小皇帝并未理会景同的提议,转而关切的道:“难怪这些日英大哥没入宫去,原来是身体抱恙,可请了大夫瞧过不曾?”

景同莫名松了口气。

曹玉也将悬着的心放下一半,恭敬的道:“请大夫瞧过的。”

“大夫怎么说的?”

根本就没病,要怎么说?

曹玉谨慎的道:“说是性命无碍,只是严重的风寒,要休养些日子。”

“这样啊。”小皇帝回过头,吩咐景同:“你亲自去一趟太医院,将孙冒正那个老东西接来。”

孙太医是最近为小皇帝问平安脉的,颇受小皇帝信任。

景同忙领会了意思,行礼退下。

让他亲自去请太医,才能够亲口吩咐皇帝的意思。

可是他先前已经惹怒了霍十九一次,霍十九可是条会咬人的狗,从来不吠也不露出牙齿来,今日又多了句嘴,回头曹玉要是将这话传给霍十九,还有他的好么。

景同心思转了一圈儿,不论锦宁侯是不是装病,今日孙太医一定要诊出他有病才行。这可是在保他自己的命。

这般想着,景同加快了脚步,却在接太医回来的路上,好生嘱咐了孙太医一番。

小皇帝这厢被晾了一阵,蒋妩才姗姗来迟,闲谈几句,就与曹玉一左一右引着他往内宅去。

从前,他与霍十九的人走在一处,只觉得安心。

可是今日,小皇帝看着左侧的曹玉和右侧的蒋妩,只觉得一颗心不上不下的悬着,他带来那几头葱,哪里够眼前这俩人瞧得?如果他们真有反心,他怕是呼吸间就要丧命。

小皇帝到底是惜命的,紧张之下,就与蒋妩说起了“七斤”在宫中的情况,当然是怎么好就怎么说。

蒋妩笑着道:“皇上既说起来,妾身正想求您一个恩典,这些日也没见孩子了,着实想念的紧,能否将七斤接回府里来住一段日子?父母年纪也大了,当真是禁不住想念孙子。”

小皇帝今日的确是来与霍十九和好的。可是他又怕手里没有了筹码,无法确认自己要做的事情一定能成功,沉吟片刻,依旧摇头道:“这样吧,姐姐若几时想见七斤,那就入宫去吧,老太爷太夫人若想去,也可以递了牌子来就去看看。”

看来小皇帝还是执迷不悟。

蒋妩压下心头的火气,感激不已的行礼:“妾身谢过皇上。”

恭敬的态度和欢喜的笑容,让小皇帝龙心大悦。

到了卧房,见霍十九和衣而卧,小皇帝笑道:“英大哥怎么病了也不让人来告诉朕一声,朕也好早些来看你。”回头训斥道:“这群狗奴才,伺候的也忒不尽心了。”

“皇上息怒。”下人们几时见过皇帝这般疾言厉色,都慌乱跪下。

霍十九平和的微笑着,“皇上息怒,快请坐下吧。”

“英大哥这是没事,要是真有个什么你们这群狗奴才就洗干净脖子等着朕砍吧!”

放下狠话,唬的房里的婢女都噤若寒蝉,小皇帝才在床畔的交椅坐下,关切的询问起霍十九的病情。

霍十九只当自己真的病了,因精神不济奄奄的不大爱说话。多是小皇帝在说,霍十九附和。

如此小心翼翼的讨好人,小皇帝还是第一次。而且讨好的对象还是自己最信任的人。

小皇帝心里很不好受。有些慌张、担忧自己的未来,又有些反省自己的行为,可还有许多,便是逞强。若是孙老头诊出霍十九没病,他又该怎么“对付”这胆敢欺君的人呢?

正想着,景同将孙太医带了来。

诊治过后,孙太医道:“看锦宁侯的脉象,是过度劳累身体虚弱,又加感染了风寒导致的热证,吃臣几剂药应当就无大碍了,只是侯爷须得好生调养,可不要年轻轻的就为国事操劳毁了身子。”

真的病了?

小皇帝只觉得自己更加对不起霍十九。霍十九的劳累他是知道的,霍十九承受的他也清楚。他病了,没入宫去,许是赌气没有吩咐人去传话,他却觉得他是故意拿乔。

小皇帝压下愧疚之心,吩咐了孙太医去开方子,又叫景同记着回头来给霍十九送些补品。

霍十九感激道:“多谢皇上费心了。”

“哎,想不到朕这些日忙着查兰妃跌倒早产的事,没顾得上这边,英大哥病了朕也不知道。”

第三百零九章摊牌

“皇上在宫中,本就事忙,一面要学习政事,另一面还要筹谋周身,无暇抽身也是有的,何况皇嗣之事乃是大事,兰妃娘娘突然早产,查明白也是必须要做。”霍十九温和从容,语音低沉轻缓,叫人听之便觉心情放松愉快。

小皇帝最寂寞的便是他多年藏拙落得个贪玩儿昏君的名声却极少有人能晓他真正的抱负,最喜的就是听到这些理解的言语,一时愧疚之上又增欢喜。加之他素来喜欢漂亮人物,这从他身边伺候的人个个眉清目秀就看得出,霍十九又是龙章凤姿谪仙之气的美人,如今病重更显矜贵温和,小皇帝心内越加喜欢。

“英大哥不怪朕多日来忽略了你就好。”

“哪里的话。臣病中,无法为皇上分忧才真正觉得愧疚。”霍十九给曹玉使了个眼色。曹玉立即会意的对蒋妩点了下头,二人便都退了出去,景同见状也不好多留。

他们走后,屋内就只剩皇帝与霍十九时,后者才问:“皇上可查出端倪来?兰妃娘娘那件事到底怎么一回事?还有这些日小皇子还好吗?”

小皇帝彻查之后,发现兰妃的确只是起夜之时滑到摔倒的,并未察觉有任何其他可疑之处,更何况,当日一怒之下杀光了兰妃宫中伺候的人,就算要再深入调查也已经无人可查,他就只乐得将罪名安在英国公头上。

反正英国公罪大恶极。多这一项罪名于他和霍十九来说也不算多。

小皇帝沉痛的道:“真查到了,是英国公所为。可怜兰妃那般年轻就还撇下了翎哥儿。”

小皇子取名陈翎。

霍十九沉重的叹息了一声。

小皇帝转而强笑道:“英大哥也不必太难过。事已至此,咱们只求以后他图报便是了。好在翎哥儿暂且无恙。有太医院几位太医竭力医治,想要保住性命的几率也很大,只是太医也说,翎哥儿先天不足,肺部尚且没有全好就已降生,怕将来会体弱。”

虽是在劝说霍十九,小皇帝说到此处也觉胸口憋闷的喘不过气来。

他纵然年轻。自小又缺少父母的疼爱,可是他的儿子生来就像个小猫崽儿一样。还被预告了今后怕命不久矣,宫里又住了个已快满周岁白白胖胖的七斤,见到他还会快走两步过来喊爹爹。

小皇帝便觉心里着实难受的紧。

殊不知,霍十九的叹息并非小皇帝认为的那般。

而是霍十九根本不相信兰妃之死是英国公所为。

英国公那种对自己的手段极为自信的人。又在他与皇帝面前有绝对的自信,觉得只要他动一动手指,收拾了他们就与捏死一只蚂蚁没有什么区别,这样自信的人,会去害兰妃早产?依着他的性子,他会看着孩子降生,先让皇帝乐一乐,然后在慢慢的弄死这个孩子还比较贴切。

但是无论如何,小皇帝既然这样说了。那就是这样吧。也许是他分析的不对,也未可知。

“皇上,这段日春暖花开。英国公出来走动的也勤了。想来不日就有行事的机会,您也不必太过焦急,待臣身子好些个,就好部署下一步的行动了。”

行动,行动,这已经拖了这么久了。的确。先前是因为时机不够成熟,可这段日子霍十九分明是有故意拖延的成分。

小皇帝心知他将七斤抱进宫去。那日又不顾霍十九的全族灭了徐家的七族,是着实惹得他动怒了。而且小皇帝也知道当时的自己冲动之下的确是做错了。从现如今百姓与百官之中的反应就看得出,他的形象,已经不知是一个还未长大有些贪玩做事出人意表的皇帝,而是一个已经性格逐渐趋于偏激的暴君。

早前未发生徐家这件事时,他的坏,所有缘由都归结在霍十九身上。是他代替自己背下了所有的骂名,让人认为他作为一个君王还是好的,不好的是身边的人,将他带累坏了。

可如今,那种好容易竖立起来的形象,被他自己一气之下全都毁了。

小皇帝这下子终于明白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会儿想要霍十九帮他解围,又开不了口。因为霍十九的“黑锅”已经背的“登峰造极”,江湖中为了那万两白银想要致霍十九于死地的前一阵已经险些将霍家闹腾翻天。

在这种情况下,小皇帝纵然有心要霍十九继续将登峰造极的黑锅发扬光大,也开不了口。

小皇帝微笑着,并未曾反驳霍十九的话,就只嘱咐道:“英大哥的部署,朕自然是放心的。就只等着听你的好消息就是了。”

他言不由衷,笑容僵硬,霍十九哪里看不出?闭了闭眼,这些日早已在内心深处扎根了的名为失望的种子,好似又被浇灌了一些。

其实他已快三十岁的人,又见多了世态炎凉,官场中浸淫多年,又岂会不知人性如何?他对面前这个自己一手代大的孩子抱着单纯的希望,希望他们之间的感情不要便知,其实是他的妄想。是他要求过多了,失望也怨不得别人。

“皇上放心,臣为皇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霍十九认真的一番话,让小皇帝心里仿若冰雪消融一般全身温暖个透,这些日被晾在宫中的焦躁和不安,此时也去了大半。就道:“有英大哥在,朕自然就可放心了,待到将来麻烦一了,朕必定会厚谢英大哥。”

“那倒是不必。”霍十九笑道:“臣为皇上做事都是应当的,哪里还需要皇上说个谢字?只是如今。英国公既已对兰妃下了手,下一个要对付的怕是小皇子了。皇上也该造作防范才是。”

语气稍顿,又商议道:“这些日子臣病着。时常想起七斤可爱的模样,不知皇上可否允准臣接孩子回府里来住一段日子?臣双亲孙子也想念的紧。”

霍十九说的合情合理,不知内情的小皇帝根本不知这是试探。

方才在外头,蒋妩也与霍十九说过一样的话,小皇帝是如何驳回的,现下也是如何说。

他并未从霍十九脸上看到不悦,但是之后说起“英大哥不如现在就与朕说一说如何部署安排的”时。霍十九却推说自己疲惫,这会儿头脑不清醒。还是以后在做解释。

小皇帝欢快的心情立时间想是被浇了凉水。冷却了大半。

他也并非愚笨。霍十九在不满他夺走他的儿子,这是显而易见的。

他这不也是为了陈家的天下着想么。连景同一个阉人都明白天下是陈家的天下,子民是陈家的子民,他抱走了七斤是瞧得起霍家的道理。难道霍十九会不懂吗?

这件事外头流言蜚语流传已经够久,事情已成定居,他还有什么好计较的?难道他还能亏待了七斤不成?

“既如此,英大哥就好生调养吧。”小皇帝今日自大见了霍十九就一直在刻意的讨好,如今也终于绷着脸笑不出来了。他觉得自己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豁的站起身,道:“朕也回宫去了,若是运气不好,叫英国公先下手。朕认栽就是。”说着转身就走。

霍十九看着小皇帝的背影,轻叹了一声,只说了句:“果然。”

小皇帝倏然停下脚步。张大双眼。

这是什么意思!?

霍十九笑着道:“皇上终于长大了,懂得权衡利弊了其实皇上根本不必如此,您吩咐臣的事,就算再难办,臣几时抗旨不尊过?就连让臣唯一的儿子入宫去住,臣不也都遵旨了吗?不过是按着原计划行事而已。皇上又何必大费周章?皇上这段日子是不是也在担忧?臣不敢欺君,臣也担忧。臣不想看着多年来的谋划会一朝毁在一个徐家上。可是事已至此。多想也无用处。臣不怨皇上,因为皇上心里多年来积压的痛苦和委屈是旁人不会明白,但是臣最清楚不过的。臣只是觉得疲惫。”

霍十九说话间已经下了地,缓缓走向小皇帝,声音依旧含笑:“皇上,将来臣帮您解决了这件事,您的位置稳定之后,可否将七斤还给微臣,臣愿意交权告老,带着全家回乡下种地,只做平民百姓,再也不涉足国事。”

小皇帝原本张大的眼睛越瞪越圆,他眼神中有欢喜,有不舍,有不解,还有难过,许多情绪骇浪一样翻腾,最后他掩不住神色中的兴奋,声音略有些颤抖:“英大哥何出此言。”

霍十九又是叹息:“臣今日已与皇上开诚布公,皇上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这些日,皇上的忧心,臣也略有所感了。您是臣的君主,但也是臣眼看着长大的孩子,您心里想什么,臣再明白不过了。您让七斤入宫,除了表面上那些不入流的含义,难道就没有担心臣将来替您灭了英国公后,会成为第二个英国公?”

想不到他竟然将这些话摊开来说!

小皇帝倏然转过身,脸上通红,神色慌乱又兴奋,“英大哥,你实是想的太多了,朕哪里会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