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客栈用了晚膳,唐枣便随着师父出去。

千宁镇离丘国帝都极近,不仅繁荣昌盛,而且民风淳朴。唐枣看着街边的小摊,好多新鲜玩意儿是她从未见过的。

突然,左手被人握住,唐枣倏地抬头,见师父冲着她笑了笑,一双黑眸亮晶晶的,而后捏了捏她的手背,一本正经道:“为师怕你走丢。”

多么冠冕堂皇的借口啊。

唐枣笑了,这哪里是她会走丢,分明是…唐枣不再想下去,宽厚的大掌握着她的手,不是很用力,却足以让她无法挣脱,暖意直沁入心间。

夜市极为热闹,走了一会儿,唐枣突然闻到一股香味,一侧身便见师父的手里多了一袋东西,那香味儿是从这里头传出来的。唐枣知道师父素爱甜食,光是闻着这味儿便知是糖炒栗子。

“师父,你没给银子?”唐枣可是知道,这人间的东西都是要用银子换的,师父仗着自己的法术便随随便便拿来,实在是…

像是知道唐枣会怎么说,重羽冲着她眨了眨眼睛,无辜道:“为师给了。”之后便是话锋一转,“这栗子很香。”语罢便松了手,开始剥着手里的栗子。

原是被握着的手一下子松开了,唐枣顿时感到心头空荡荡的,转过头看着师父,见他认真的剥着手里的栗子,便眸色一暗,慢慢的垂下眸子。

“给。”

是糖炒栗子的香甜气息。

唐枣抬眼,见嘴边是师父的手,拇指和食指间捏着一个金黄饱满的栗子肉,光是看着就觉得嘴馋。

师父喜欢吃东西,可如今剥好的第一颗栗子肉却是给她的。唐枣心里有些感动,呆愣了片刻,张嘴便咬了上去。

湿软的小舌无意间扫过指间,重羽顿时一阵心颤。他见小徒儿笑着吃着他剥的栗子肉,看着比自己吃还开心。

“好吃吗?”

“唔…嗯。”唐枣点头。

重羽笑了,道:“那…为师也尝尝。”语罢,却不是去剥栗子,而是将方才捏过栗子的食指凑到唇边,轻轻舔了舔,而后回味着悠悠道,“…的确好吃。”

原是感动的心情一下子没了,唐枣扭过头不理他,脸上火辣辣的烫,心想着:两个人的时候也就算了,如今这街上人来人往,师父居然还胡闹。唐枣不由得加快了步子。

重羽笑着追了上去,刚想说什么,却见小徒儿停下了脚步。他顺着小徒儿的目光看去,正落在一对父子身上。那小男孩不过是三四岁的年纪,如今肉呼呼的小手上拿着一串糖葫芦,骑在自家爹爹的肩头笑得极为灿烂。

“小枣也想吗?”重羽问着,而后道,“为师可以哦。”

“师父别闹。”唐枣认真道。她已经十六了,又不是三四岁的女娃娃。

忽然怀里被塞入一样物什,是师父手里拿着的那袋糖炒栗子,此刻正香气诱人。唐枣抬头,见师父看着她,一双眸子黑沉温柔,唇畔翕了翕:“来,为师背你。”

背她?唐枣神色一顿,呆呆的看着师父的脸。

重羽眸色含笑,捏了捏她的脸颊,道:“听话,上来。”

唐枣见师父弯下腰,便也不犹豫,上了师父的背。

头一次背人,重羽有些不大习惯,可是背上是小徒儿,怕她姿势不舒服,便动了动手,夹紧她的腿窝,而后背着她慢慢走了起来。

唐枣看着师父的背,拿着栗子的手紧了紧,忍不住伸手环住他的脖子,轻轻靠了上去。大抵是察觉到了她的动作,背着她的人身子顿了顿,而后笑笑道:“放心,为师不会让你摔着的。”

这个唐枣自然是知道的。

不过这么一说,原是紧张的心情慢慢的放松了起来。唐枣不由得打量着师父的侧脸,想起第一次见到师父的时候。不知不觉与师父过了三年,她没想到是三年之后,她与师父会是这样的相处方式。

她喜欢吗?唐枣问自己。

师父待她好,宠着她,她当然喜欢,虽然他爱欺负自己,可说到底,她心里只有害羞,并没有讨厌。

唐枣的手臂紧了紧,小心翼翼问道:“师父,徒儿重吗?”她怕累着师父。

重羽未曾回答,只是轻轻掂了掂。唐枣猝不及防,惊呼一声,抱着他脖子的手收得更紧。重羽很满意小徒儿的反应,瞧着娇娇小小的一个,哪有什么分量?

而且,他体力很好,力气大着呢。

方才掂了掂,那柔软处贴着他背脊的感觉是愈发的清楚,重羽喉间一动,身子有些热。他想起昨日半夜,小徒儿的手…这般想着,便是神色荡漾,愈发口干舌燥起来。

“师父?”唐枣疑惑皱眉。怎么不走了?

“为师想…吃栗子。”重羽声音低沉道。

原来是这个呀?唐枣赶紧将怀里的栗子拿出来,极快的剥好一颗栗子而后歪着头趴在师父的肩上,小手凑到师父的唇边,声音甜糯道:“师父,给。”

真乖啊。重羽弯眸,张嘴去咬。突然想到了什么,黑眸闪过一丝笑意,连带着栗子将嘴边纤白的手指含在嘴里,轻轻咬着。

又咬又舔。

“师父…”指头被咬着,唐枣顿时觉得烫了起来,可是师父却不松口,不但咬了,而且还慢慢舔了舔。

“好吃。”重羽松口,砸了砸嘴巴,一脸的满足。

唐枣却是羞红了脸,不再理他。

趴在师父的背上,唐枣心里踏实,也不知走了多久,迷迷糊糊便有了一些睡意。忽的听到一阵喧闹声,唐枣半寐的眸子张开,看着远处好多人围着,便伸手戳了戳师父的背,道:“师父,前面发生什么事儿了?”

人太多,重羽有些烦,但是小徒儿一副好奇的模样,便也无奈走了过去。

若是往常,以重羽这气势,哪里有人敢拦着?可眼下这般背着一个小姑娘,看着便是亲和了许多。唐枣见师父要使用法术,忙阻止。自出来之后,她便不喜师父乱用法术,只想如这人间的普通人一般,开心的游玩。

唐枣示意师父将她放下。

重羽却是背上了瘾,不愿松手。

直到唐枣说了第二遍,重羽才将慢慢蹲下身子,依依不舍的松开了手。唐枣从师父的背上下来,将手里的栗子塞给师父,而后走进人群。

不是因为她好奇,而是她闻到了一股很熟悉的气息想要确认一下。

待走到人群中间,见地上躺着一个一袭白袍的男子,如今正紧紧阖眼,一副气若游丝的模样。唐枣呆呆的看着地上的人,之后才惊讶道:“司…司竹?!”

唐枣将司竹带回了客栈,师父却是一副不大乐意的模样。可眼下司竹这副模样,她怎么可能不管,饶是师父不开心了,她也硬着头皮将人带了回来。

唐枣去打了水,准备替司竹擦擦脸。也不知怎么着,这一身白袍原是纤尘不染,如今却是脏兮兮的,连带着这张脸,都有些脏。

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重羽却是黑了脸,忍不住将身子挡在唐枣的面前,居高临下不悦道:“你做什么?”

“替他擦脸啊。”唐枣举了举手里拧干的巾子,道。

这些日子,自小徒儿知道自己的意图之后,别说是伺候沐浴了,饶是早晨洗漱,都不曾替他张罗过。如今却当着他的面伺候别的男人?!

重羽抓着唐枣的手腕,夺过她手心的巾子重重扔到了地上,冷言道:“随为师出去,不许再管他。”

“师父!”

“听话。”重羽心里恼怒,语气难得放柔了一些。

“司竹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才会弄成这样,他是徒儿的朋友,徒儿不能不管他。”唐枣没敢看师父的眼睛,只是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那为师呢?”重羽捏着她手腕的手用力了一些,低头瞧着她的眸子,“你若再碰他,为师就把他杀了。”

唐枣没想到师父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愣住,之后抬头不满道:“…徒儿做不到像师父这般无情。”

…竟是这么看他的?

对着小徒儿水润的眸子,重羽忽的松开了手,眉宇间顿生一股寒意。唐枣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刚欲开口安抚,便见师父冷言道:“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为师本来就是魔…又何来的情?”

“师…”话音未落,眼前的师父倏地化作一道白光,之后便是房门“砰”的一声重重合上的声音。

唐枣低着头,咬了咬唇,一滴眼泪“啪嗒”落下。她知道自己方才的话有些过分,可她见过师父杀人,师父要杀司竹,简直是易如反掌。

…明明她是知道的,师父疼她,只是不喜她与别的男子接触,不会伤害她的朋友。

约摸过了半刻钟,唐枣去了隔壁的房间。在外头站了一会儿,而后抬手轻轻推开门。一打开,便见一抹颀长的身姿静静立着。因是背对着,让她看不清师父的表情。

唐枣转身将房门关上,缓步走了过去。

走到师父的身后,唐枣唤了一声。

师父没有应她。

“师父,别生气。”唐枣伸手扯了扯他宽大的袍袖,软声道。

这会儿倒是过来了。重羽绷着下巴,表情冷冷,没有出声。

唐枣看着师父的背脊,沮丧的垂了垂眸,过了许久,才伸出双臂从后面抱着师父的腰,脸颊蹭着他的背,语气软软道:“是徒儿说错话了,师父别生徒儿的气了。”

重羽的动作一怔,黑眸幽沉幽沉,顿时忘了反应。

他知道小徒儿一向乖巧,方才只是一时情急,他虽然气,可是后来想了想,也没往心里去。他更是知道小徒儿定会事后安抚自己,说说好话,可是眼下…这是他没有预料到的。

她就这么怕自己生气?

原是紧绷的面容顿时柔和了起来,重羽想了想,还是没有回头,只是不满道:“为师是你师父,也不见你这般关心我,而那竹子…”

“徒儿刚才用了法术,没碰他。而且…徒儿最关心师父了。”唐枣又蹭了蹭,赶紧道。

这话听着倒是顺耳,重羽舒展眉头,心情正好,却低声不悦道:“那上次为师生辰,你都不曾送为师礼物。”还说在乎他,明明一点儿表示都没有。

唐枣顿了顿,双手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睫毛颤了颤,小声反驳道:“徒儿…徒儿送了。”

“嗯?”

唐枣垂着眸,解释道:“师父让徒儿背…”艳本这二字她是绝对说不出口的,“徒儿背了。”

背了?背了什么?

重羽尚未反应过来,眉头皱拢,之后却是眸子一亮知道小徒儿说的是什么,一时心情却是激动。他知道小徒儿脸皮薄,却没想到,她真的看了,而且还背了…只是,想起那日他心里难受喝得烂醉如泥,醒时更是一点儿都不记得了。

趁着他喝醉的时候背,这分明就是耍赖呀?

重羽急了,忙转过头,双臂拥着怀里的人,语气软了一些,眉头微皱道:“可是为师没听见,又怎么能作数?”

唐枣低着头不敢看他,咬着唇不说话,心里却隐隐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

重羽眉眼含笑,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诱哄道:“乖,再背一遍给为师听听。”

炖枣记 第四十章 :太少

再背一遍?

唐枣哪里肯依,忙红着脸摇头,弱弱道:“不…不行。”那日她是怕师父不要她,所以才厚着脸皮看了那艳本。好在她记性好,看了两遍便记住了,况且…里头的内容不算多,背起来也不是很难。

师父醉了,她才背给师父听。毕竟这是师父要的生辰礼物,她之前是应下了的,饶是害羞,可哪有反悔的道理。

背过了,这事儿也就算过去了,眼下师父却让她再背一遍,她可绝对不肯。

重羽心情极好,故意道:“方才你这么对为师,为师如今还气着呢?眼下不过是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你都不肯依…还说是最关心为师?”

方才之事,唐枣本就心中有愧,听师父这么说,便是更加的内疚,支支吾吾道:“可…徒儿错了,师父要怎么责罚徒儿都可以,只是…这个不行。”

她宁愿师父罚她跪一宿,也不想背这个。

重羽没有说话。她明明知道自己舍不得责罚她,还故意这么说,存心耍赖。

“师父?”唐枣眨了眨眼睛,怕他又生气。

又装可怜。重羽皱起眉头,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怕弄疼她,不敢太用力。瞧着她白嫩的小脸,他想凑上去亲,但又怕吓着了她。

不过…别的什么都可以吗?重羽笑了,将唇覆到小徒儿的耳畔,声音低低道:“那…再帮为师弄一次。”

“弄什…”还未问出口,唐枣便不敢说了因为她明白了。

一想起昨天晚上的胡闹,师父居然还…唐枣羞恼,气愤的伸手推了推他,生气道,“师父你…徒儿不理你了。”

早知道师父会这么得寸进尺,她才不会过来哄他,就让他气着得了,省的这么欺负自己。昨夜的记忆太过于清晰,唐枣几乎可以回想起当时的状况。

师父灼|热的气息,急促的喘着气,还有…

袖中的手开始冒着汗,唐枣不想继续回忆下去,可是偏偏没办法控制。唐枣用力攥了攥手,垂着眸子委屈的想哭。明明这么欺负她,她居然还傻傻的敬着爱着。

那种事,好姑娘哪里会做,如今自己…

这么想着,却是真的落泪了,眨了眨眼睛,浓密的睫毛上沾着些许泪珠子。唐枣吸了吸鼻子,扭过头不去理他。

重羽本就是开玩笑的,昨夜小徒儿会同意,已是意料之外的,如今也只不过是在言语上欺负一番。他知道她脸皮薄,自然不会勉强她等以后名正言顺了,她就是想不同意他也不许。

他可是日日想着以后该怎么欺负她。

哭了?重羽却是慌了。伸手温柔揩着她睫毛上的泪珠子,眸色柔和的哄着:“好了,为师不过是说说,别哭啊。”

唐枣不说话,重羽无奈的叹了一声,将她搂在怀里,手掌抚着她的背脊,不满道:“瞧瞧,为师果真是把你宠坏了。”就知道哭鼻子耍无赖,他又没让她真的背,也没让她真的帮他…

唐枣靠在师父的怀里,轻轻蹭了蹭,娇气道:“以后不许再和徒儿开这种玩笑了。”昨夜要不是看在师父真的难受,她才不会心软。

而且这么久…唐枣脸颊热热的,又害羞又忍不住想笑,她没想到自己真的会做。

“这种话,为师自然只对你一个人说…”重羽才委屈,按照以往的性子,自己喜欢了,管她喜不喜欢,先吃了再说,哪像现在只给抱,不给吃。

这话听着,唐枣虽然害羞,可是心里却是开心的。她知道师父待她不一样,这些年,她没见过师父身边有别的人,饶是像扶宴师叔这般从小一起长大的,也不及她和师父这般的亲近。

“为师难受,你若不肯帮。为师只能忍着,你瞧瞧,为师才可怜呢。”重羽将下巴抵在小徒儿的身上,亲昵的蹭了蹭,“可为师舍不得你哭…”

比起他的难捱,他更心疼这个宝贝徒儿。

唐枣心软了,她不知道师父会有多难受,可是…帮他的时候,她只要他有多舒服,多快活…唐枣静静的垂着眸,没有说话,眼睛还有一些红红的,看着愈发是水润清澈。

这般抱了一会儿,唐枣才闷闷出声,道:“那…一个月一次。”

虽然这样做不好,可她舍不得师父难受。

重羽听着愣了一会儿,之后才大悟,一阵惊喜,低头对上她的眼睛,眸色亮亮道:“三次。”一次太少了。

就知道会这样。唐枣不敢看他,低着头道:“徒儿反悔了。”

重羽忙亲了亲她的额头,诱哄道:“乖,一次太少了。”

“那…”像是做了什么重要的决定,唐枣抬头,小脸红扑扑,道,“两次。可是师父你要答应我,在司竹伤好之前,不许赶他走。”

这个…重羽皱眉。

他不喜那根竹子,虽然小徒儿身边的男子他都不喜欢,可偏偏这个司竹,让他一看到便有些不悦。小徒儿这么好,男子若是见了,自然是喜欢的,那司竹亦是不例外。可不一样的是,别的男子小徒儿不会理,而这个司竹,小徒儿却将他当成好朋友。

若是不答应,小徒儿便会生气,说不定连一月一次都不肯了。重羽担心了。

重羽黑眸一沉,一脸认真道:“好吧,不过…他若是敢碰你,为师可不会心软。”最好识相一点。

好不容易说服了师父,唐枣忙点头,乖巧道:“师父你放心好了。”她又不是随便的姑娘,与她亲近的,从头至尾便只有师父一人罢了。

头顶一阵轻笑,唐枣不解的看着自家师父,眉头一皱道:“师父?”

重羽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启唇缓缓道:“为师今晚就要。”

唐枣:“…”

本来是两间房,虽然唐枣知道以师父的性子晚上定然会摸过来。如今司竹住了她原来的房间,而师父又叮嘱过不许亲近司竹,她没了办法,只能待在师父的房间里。这下师父倒是开心了,拥着她便急急上了榻。

师父要,她没办法,便给了他。

却不知这一次比昨日的还要长,她到后来实在没力气了,师父才握着她的手动着,最后也不知怎么了,迷迷糊糊便睡着了。醒时自然是躺在师父的怀里,唐枣醒来,想起昨夜让人脸红心跳的一幕,便羞得不敢看他。

他俩不过是师徒,可如今做的事,却远远超过了师徒。以前她不懂,可现在懂了。

以前她不知道徒儿是不是要睡在师父的身侧方便照顾,如今想起来,早在见到师父的第一日,她就做了不该做的事。她碰了师父的…晚上的时候还偷偷爬上了师父的榻。

唐枣忍不住笑,笑自己的傻气,可那个人是师父,她却觉得庆幸。

“小枣…”重羽醒了,习惯性的去蹭怀里的人,唐枣下意识的躲了躲,而后柔声安抚道,“师父再睡会儿,徒儿这就去打水。”

重羽眼睛未睁开,姿态慵懒的“嗯”了一声。

唐枣起身穿衣,下了榻,便先去了隔壁的房间。昨夜司竹一副昏睡不醒的模样,她怕司竹出了什么事儿,待清理干净之后,便发现他身上没有什么伤口,只是颈脖处有一个浅浅的牙印,似是好几天了。

如今也不知他如何了。

推开门进去,见司竹安安静静的睡着,这姿势一点儿都没变。唐枣有些担心,可仔细看了一遍也没有发现受伤的迹象。唐枣正想再仔细看看,却见原是躺着的司竹突然睁开了眼睛。

唐枣面上一喜,正要说话 ,却是眸色一怔。

有点儿不太对劲。

“司…”

不对,司竹不是这样的。唐枣看着眼前双眸赤红的男子,面上满是戾气,哪是那个温润谦和的司竹呢?

司竹看着她,突然起身朝着她走来。唐枣觉得情况不妙,立刻使了一个定身咒。

紧接着,身后“砰”的一声,是房门被撞开的声音。唐枣以为是师父,待看到许久不见的慕蘅和萄萄,却是惊讶了一会儿。

他们身后还有一男一女,皆是穿着紫衣,容貌出众,却是她不认识的。

“小枣?”萄萄面上一愣,看着眼前的唐枣诧异不已。

唐枣见慕蘅身后的紫衣男子疾步走到了定在原地的司竹身边,极快的施了几个法术,便见司竹赤红的双眸一合,最后直直的倒在了榻上。

唐枣见状,忙道:“司竹他…怎么了?”

萄萄面露忧色,垂了垂眸,道:“这事说来话长,待会儿再好好同你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