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知道他不是这么没分寸的人,笑道:“远吗?那我陪你走过去。”

秦楚送他到车旁才知道,他的车真得停在了特别远的位置,怪不得身上会淋湿,她看他没有坐进车里的意思,而外面的风算不上小,担心他会感冒,便催促他坐进车里。

“秦楚。”

“嗯?”

“下午时,你睡醒,有没有觉得眼睛那里不太舒服?”池展问她。

秦楚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难道要她说——她觉得他吻过她?她说不出口。

池展叹了口气,蓦地靠近,低头,唇准确地落在她因为他突然的动作而下意识闭紧的眼睛上。

嗯…这就是她醒来时感受到的了,又跟前一个吻有些不一样,似乎要更烫一些。

几秒之后他撤开唇,拇指指腹抚过她的眼角,忽然问:“我走之后,你哭过了,为什么?”

秦楚诧异地对上他询问的目光,忽然就像安心了一样,将何莫跟她之间的不愉快说给他听。

他脸上的表情没有多大的变化,垂在身侧的手却越握越紧,末了,他按住她的肩,望进她的眼睛里,轻声地说:“秦楚,你对他千万不要心软,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他的话丝毫没有威慑力,秦楚却是郑重地点头,“我知道,我不会心软。”

对何莫,她早就没有可以心软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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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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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之后,池展对秦楚做一切都变得天经地义起来。秦楚没有拒绝他的吻,对他的态度也不像之前那样是对待上司的毕恭毕敬,在池展看来这便是对他们两个之间关系的默认。

宋峻他们三个第一时间被通知了这一“喜讯”,纷纷表示:“老三(三哥)你终于有人敢要了。”

池展对此不以为意,他们三个除了庄越然跟左欣算是尘埃落定,一个仍在等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等到的人,另一个表白心意后,对方干脆逃到了国外、眼不见为净。

相比他们,他就幸运得多。心爱之人就在自己身边工作,这样也不用担心有别的男人打她的主意。

但事实证明,池展把一切想得太过简单了。

在公司,他顾忌到秦楚的意愿,除非只有他们两个人待在同一个密闭空间里,绝对不会对她有太过亲密的举动。所以在外人眼里,他们依旧是上司跟下属的关系。

他曾委婉地向秦楚表示在公司公开两个人的事,秦楚当时正在他的办公室帮他整理书架上的书跟文件,她听出他的意思,立马转过身,摇头,“别这样,就跟以前一样就好,否则我会有压力。”

她说得直接,池展也理解她所说的压力是什么,暗忖什么时候将她调到离自己不远不近的位置,这样不会被人说三道四,还可以常常看到她。

“你之前跟他在一起时,也是这样?”他当时这样问。

秦楚垂了垂眸,“对,所以才会有后来的事。”她将最后一本书放好,主动来到他身边,“我知道你不会像他一样的。”

池展握住她的手,轻挑眉峰,“这么相信我?”

“不是相信你,”秦楚握着他手的手指在他手背上轻轻地点了一下,“最重要是因为我们现在还没到可以公开的程度。”

池展的目光便落在她唇上,若有所思。

一会之后他企图将她带入怀里,秦楚微凉的掌心贴在他肩膀,轻轻推了一下,“这是在公司,影响不好。”

“怕什么?把窗帘降下来不就没人看得到了?”

秦楚还是摇头。

这天到最后他还是没能得逞,顶着一张“欲”求不满的脸跟宋峻他们吃晚饭,被调侃地时候,他几句话顶过去,才让他们闭了嘴。

不过说实在的,他跟秦楚除了一起吃饭、周六日一起加班、偶尔牵一下手之外,就没有别的了。中学生谈恋爱都没他们这么纯洁、中规中矩。

所以每每回忆起这天的事,池展总要从心底感谢一下某个他看不顺眼、却实实在在推了他们一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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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时间一到,秦楚走到窗前轻轻敲了敲,做了一个“我去吃饭”的口型。午饭分开吃这一神奇的想法也是秦楚提的,她觉得每次都去外面太奢侈,在公司吃既省钱还省时间。

池展曾提议以后在他的办公室吃午饭,被秦楚拒绝,她的理由依旧是那个——影响不好。

自此之后池展便深深地恨着影响这个东西。

他在心底叹了口气,随她了。

微微笑着点头,她立马转身,头也不回地下了楼。

其实他一直不肯承认,他隐隐觉得秦楚似乎对那天接受他亲吻她眼睛的事后悔了,顾及他的颜面不好开口拒绝,只能这样顺其自然下去。

但愿是他想多了吧。

他忙完手上最后的一点工作,下楼时照旧刻意经过食堂门口,装作不经意地看向里面,恰好看到秦楚跟丁一单独坐在一起,准确来讲,以他们两个为圆心,五米为半径的圆内,一个人都没有。

丁一恰好说起大学时的事。男生会在晚上说脏话骂对面楼半夜唱歌的人,人家本来只是一时兴起,被他们这么挑衅,每天晚上变着法儿地大声唱歌,还故意扯着嗓子跑调。

不得不说丁一是个懂得幽默的人,简简单单的一件事从他嘴里说出来就有了可以笑的点。秦楚今天心情不错,于是捧场地扬起嘴角笑。

然后池展就站在了她身边。

“你…”秦楚没想到他会忽然过来,连池总这个称呼都忘了。

池展低头看了一眼她面前的菜,微微蹙起了眉,“最近不是在上火,怎么还敢盛放了这么多辣椒的菜?”

秦楚听出被他压制的情绪,自觉地站了起来,便没有心思去想这句话听在别人耳朵里是怎样的暗示。

“我吃饱了,”秦楚连忙说,“这菜我也没吃几口。池总,你有事找我?”

她以为这件事会这么过去,没想到他单手从她手里拿过餐盘,另一只手帮她理了一下额前的发,看着她的目光专注,声音温柔得不行,“我来吧,你工作一上午,胳膊一定很累。”

秦楚打了个哆嗦。

池展说完这句话,沉默着率先迈开步子。秦楚也顾不上别人怎么看,她小跑上去,走在他身侧。他将手里的东西一样样地放进清理区,动作平常,看不出异样。

两个人沉默着坐进电梯,池展双手插|进西裤口袋,目光直视前方,没有跟她说话的意思。

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秦楚看了他沉静的侧脸一眼,咳了一下。池展慢慢转过了头。

因为他转头看她的动作,秦楚的心微微一动。对她,池展似乎一切都能包容。她到底做过什么值得他如此?

“怎么了?”她不开口,池展只好先把自己的情绪放到一边。

“没事,”秦楚摇头,看向他的目光里带了几分试探意味,“你该不会在吃醋吧?”

“你觉得我不该吃醋?”他坦然地反问。

“倒不是这样,”秦楚想了想说:“因为我总觉得我们还没到那一步。”在他沉默的注视下,她艰难地说完。

“你是觉得我们缺少一个仪式?”他作出思考的表情,心里却只想着一件事,而他的目光也就顺着他内心的想法,落在她小巧的嘴唇上。

秦楚察觉他的意图,不自觉后退了一步,连忙随手一指,“电梯里有监控,而且电梯随时会停下来,会被人看到。”

池展看了一眼电梯按键那里,唯有三十二层是亮的,转过头对她说:“暂时不会有人进来。”

就在他说完最后一个字时,二十七层的按键亮了起来,秦楚松了一口气。

电梯在二十七层打开,外面几位女员工正要迈进来,看清里面的人迈出的脚步一滞,却有变大的趋势。

池展看都没看她们一眼,淡声说了句抱歉,长臂一伸,按了关门键。

秦楚:“…”

电梯升到三十二层,门开到一半,池展圈住她的手腕,迈开长腿将人从电梯里牵了出来。

他笃着眉头打开了办公室的门,秦楚在他身后迈进去,就见他利落地降下百叶窗,在瞬间暗下去的空间里直直望着她,向她走了过来。

秦楚忽然就有些紧张。

她知道池展要吻她,这跟那天他忽然落在她眼睛上的吻是不一样的,他要吻的是她的嘴唇,而且还给了她做心理准备的时间。

她现在的心跳真是…太不妙了。

池展满意她站在原地没有躲,眉心舒展开,甚至勾起唇角笑了笑。

秦楚已经不敢动了。

她的身后便是门板,是个适合接吻的地方,池展上前握住她的肩,将她抵在门后,慢慢低下了头。

靠近才知道他的心跳也可以如此大声,他动作顿了一下,准确地寻到她的唇,菲薄的唇覆了上去。

两个人的耳畔均是“轰”地一声,默契地闭上眼睛。

池展慢慢探出舌尖来,一点点地抵开她的贝齿,温热的舌长驱直入,压在她微微颤栗的舌面上。他只停了几秒便展开攻势,在她的口腔里来来回回扫荡,觉得她喘不过气就会退出来,细致地舔吻她的唇角,而后再次捧着她的脸,舌尖探入继续刚刚的深吻。

秦楚身体很热,就像身上敷了一层保鲜膜,身体里的热没办法散发出来,越积越多,皮肤上沁出一层薄薄的汗,又难受又令她有些陶醉。

她不知道池展以前是不是吻过别人,但他接吻的技术很好,她的整颗心都似乎要跳出来,跳到他的嘴里、胸腔里去。

一吻终结,池展靠在她颈间,手撑在她身体两侧,在她耳边呵气,“怎么样?现在觉得我有理由吃醋了么?”

秦楚反应了很久才明白过来他在说什么,轻轻抱住了他的肩,下巴抵在他宽厚的肩膀,点了点头。

池展安静了几秒,撑起身体,再次吻住了她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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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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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展做了一直想做的事,脸上的表情愉悦而满足,说起话来尾音上翘,像刚刚分到糖果、玩具的小孩。

秦楚从没见过他脸上是这种表情,如果他是古代帝王,倘若敌人看到他这副样子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进军来犯。好在这样毫无防备的状态似乎只在她面前才会有。

刚刚他们在门后沉默着相拥了一会,池展才牵着她的手,一起坐在沙发上。这会儿他借口有些困,头偎在秦楚大腿上躺着。她现在穿的是一条深色长裤,池展这样的姿势,稍微侧头,脸颊甚至是嘴唇便会贴上她,尽管隔着布料,她还是很不自在。

但他始终没再动过,而是安安静静地闭着眼。

秦楚低头看了他一会,忍不住把手伸进他柔软的黑发中,微微有些凉,掌心的触感一直传到心底,不经意又激起涟漪。

池展察觉她的动作,蓦地睁开了眼。

“不睡了?”秦楚连忙问他。

他枕在她腿上摇头,“光线太亮了。”

现在是下午一点,窗外的阳光正好,所以办公室里虽然落下了百叶窗,依旧有阳光透过来,洒在两人身上。

秦楚看了一眼沙发后的一地斑驳,问道:“那怎么办?”

池展握住她的手,将她柔软的掌心贴在他眼睛上。他的睫毛似乎在不断地扫过她的掌心,有些痒,秦楚不自在地动了动。

“不要乱动。”他抬臂按在她的手背上。

“嗯,”秦楚身体动了一下,坐得更舒服些,心情也放松下来,柔声说:“我不动,你睡吧。”

两个人在办公室里享受着难得的安逸时光,而外面有幸目睹池展跟秦楚在食堂亲密暧昧互动的人正乐此不疲地跟同事分享午饭时的所见所闻。

光是秦楚在这天下班时就听到了三个版本,好听的说秦楚近水楼台先得月,直接一些的说她在池总面前故意装柔弱,激起了他对女人的保护欲,不然平时禁欲系的池总怎么会被她勾走。再难听一点的就…秦楚选择性忽视。

她向开车送她回家的人几乎一字不落地复述在公司听到的流言,“秦楚扮柔弱”这个主旨被她在心底画了着重号,说起来时语气不自觉加重。

池展侧头遗憾地看了她一眼,慢慢地说:“我倒是希望你能娇弱一点。”

男人都不喜欢自己的另一半太坚不可摧,也不会期待她随时都需要自己保护,最好是他想扮演英雄时他的女人恰好手无缚鸡之力,他忙其他事无法分|身照顾她时又希望她能够自己解决一切,不给他添乱,因此可坚韧可柔弱的女人恐怕才是男人的最爱。

想到这,秦楚垂头捏着指节,漫不经心地问他:“我身上有什么是特别吸引你的?”她觉得自己最大的优点可能就是不会随便使小性子,懂得什么时候黏人是合适的,什么时候该自觉独立做一些事,不给对方造成麻烦。

就像当初她跟何莫在一起时,他说有会要开或者出差时她都会体谅地不过多打扰他,等事情结束,他有时间跟精力的话会打给她,而每次她都早已空出时间来只为等他这一通电话。

池展自然不知道秦楚问这个问题的意图,唔了声,语速飞快,“这个问题以后再讨论。”

秦楚没有忽略他嗓音中的不自然,侧头看向他。他的侧脸隐匿在昏黄的车厢里,但微微可见耳尖的红色。他这是,害羞了?

秦楚无声笑了一下,不再揪着这个问题不放。池展开了车载音乐,车内两人的沉默舒适且不尴尬。

池展将车子停下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秦楚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刚刚似乎绕了远路?池先生很有做出租车司机的潜质嘛。

她假装疑惑,“这次回家明明并没有遇到几个红灯,怎么会这么久?”

池展食指敲了敲方向盘,“刚刚是下班高峰期,走原来那条路会堵很久,所以干脆走了这条路。”

“哦~”一个字九曲十八弯,秦楚看着他,斩钉截铁道:“你故意的。”

池展轻声笑了一下,“对,我的确是故意的。为了能跟你待久一点。”

他如此坦诚,秦楚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咳了一下掩盖自己的情绪,“我先走了?”

“嗯。”他点头。

秦楚立刻打开车门。

“秦楚。”

秦楚刚刚迈出的腿又收了回来,转过头,“怎么了?”

池展眯了眯眼,“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他扬了扬下巴,同时指了指自己的脸颊。

他见秦楚不动作,补充道:“作为女朋友,跟男朋友分开时应该做什么?”

这是他第一次亲口将这几个字说出来,似乎从中午开始,两个人的关系就彻底不一样了。秦楚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跟池展发展成为恋人关系,在对他最初的印象里,他是想对付你就能将你打倒在地,让你一口气都不剩的人。如今他的深情款款,让秦楚有些无力招架。

就像你在商店里看到一件很漂亮的婚纱,不用看价格就明白它不可能是你的,所以就连喜欢都不敢,不知道如何妄想这件婚纱穿在自己身上是什么样子,后来却有人将这件婚纱捧到你面前,单膝跪地地问你肯不肯赏脸穿上它。有意外,有忐忑,也有满足感。

她胡思乱想着,池展探过身来,伸出双臂将她锁进怀中。这一刻他似乎终于明白,为什么上帝要让女人比男人身材娇小,他这么抱着她,宽厚的肩膀与她纤瘦的身体像是一大一小两个齿轮,紧紧地啮合在一起,让他从嗅觉到心脏都是铺天盖地的满足感。

秦楚愣了几秒便回抱了他。池展侧头吻了一下她的侧脸,在她耳边低语,“秦楚,你偶尔为我主动一点,好不好?”

问这句话的时候池展又将她抱紧了些,秦楚感受到他细微不安的情绪,下巴在他肩上蹭了蹭,点头。

看到她上楼,池展才开车离开。

秦楚上了楼,从包里摸出钥匙插|进钥匙孔,一只手拽住了她正欲开门的手臂。

肩膀瑟缩了一下,秦楚转过了头。

“文婧?”秦楚意外这个时间时文婧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她们自从订婚宴上分开之后就没再联系过,不知道这时候时文婧找到她,会有什么事。

“秦楚,你们为什么要骗我?”时文婧手上用力,神色凌厉却又疲惫。

“你在说什么?”

“你不用装,”时文婧松开她,从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塞进她手中,“从很早之前我就看出你们不对劲了,所以我找了人跟踪何莫…秦楚,难道我有什么地方得罪过你吗,你要这样想方设法地破坏我跟何莫之间的感情?我们都已经订婚了,婚期都定好了,你到底想怎么样?想要钱?我们家跟何家最不缺的就是钱,你要多少我现在就可以给你。”

时文婧的声音在走廊上越来越尖利,她急切地翻着包,最后将一张空白支票拿出来,捏住一端在秦楚面前晃了一下,“你想要多少?填多少都无所谓,我求求你不要再纠缠何莫,放过我们,可以吗?”

秦楚不想再跟何莫扯上一点关系,所以才想当作以前的事情从没发生过,没有过多纠缠,也没有跟时文婧交代过她跟何莫的过去。委屈的是她自己,如今被责怪的还是她。

秦楚接过支票,勾着唇角问她:“填多少都可以是吗?”秦楚未等她回答,接着说:“那我把这个交给你,你来填,我能请求你们永远别再出现在我眼前么?”

“你什么意思?”

“时文婧,”秦楚再也不能亲昵地称呼她,“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懂?在你认识何莫之前,我已经在他手底下工作了两年半,当初跟他的感情不比你浅。你这么聪明,居然看不出来我们曾经在一起过?”

时文婧听到最后那句,脸色霎那变得苍白,紧紧咬住嘴唇。

“别再自欺欺人了,”秦楚将手上的东西扔给她,纸袋里的照片散落一地,秦楚看都没看一眼,继续说道:“你以前问过我跟何莫是什么关系,我那时没回答,你说你觉得我们不像只是上司跟下属的关系,我以为你当初就知道我跟何莫在一起的事实,你每次约我出去都要提一句他,我没有多想,以为你只是关心我这个朋友的男朋友而已。”

“可后来的事真叫我大开眼界,”秦楚垂在身侧的手渐渐收紧,“你们居然在一起了,多么可笑。如果不是那天我撞见你们那么亲密,你想要瞒我多久?以你如今派人跟踪何莫的手段,”秦楚指了指地面上的照片,“我不相信你当初不知道我们是男女朋友。”

时文婧眼中的泪摇摇欲坠,“我不知道,我当时对他示好,那么明显的举动他都没有拒绝,我以为以前我想像出来的都是误会,他默许我接近他,默许我去他家过夜,如果是你你会想到他是有女朋友的人吗?”

原来他们…早就一起过夜了,她居然从来都没意识到这点,也对,他们晚上做的事情她怎么可能知道。

想到何莫在跟她甜言蜜语、信誓旦旦的同时,还留另一个女人在身边温存,她觉得恶心。好在每次何莫想更加深入一步时都被她拒绝,才没有失去更多。

秦楚打开门,看向她的眼神里半点情绪都没有,“你们如今怎么闹是你们的事,跟我无关。计较以前的事情没有任何意义,你如果能接受那样的男人做你一辈子的伴侣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如果没办法接受就趁早结束一切。你觉得浪费时间在他那种人身上,值得吗?”

秦楚没再看她,走进去合上了门。

时文婧扶着墙壁一点点蹲下身来。她不是没有想过何莫是不是还有别的女人,但他对她那么好,那么强势、大男子主义的人,做任何事情都按照她的意愿来,每次出差回来都会买礼物送给她跟她的家人,会对她说动听的情话,在她生病的时候不眠不休地照顾她。

难道这一切都是假象?这个念头刚刚浮上心头就被她压下去,时文婧抚上自己的小腹,小声说:“妈妈不会让其他人把爸爸抢走的,任何人都不行。”

**

饭后秦楚看了一会杂志,一直感觉胸口闷闷的,很不舒服。她在卧室里一圈圈地走,一次次地深呼吸都没用。心情一下子降到最低点。

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想了想还是放回去,倒了一杯牛奶。

她躺回床上,换了许多种姿势都无法入睡,侧头看到一边的手机,抓起来拨了秦遇的电话。

那边过了很久才接起来,背景声音乱糟糟的,秦遇的声音很大,“喂,姐!”

秦楚揉了揉发痛的耳朵,大声回他:“你不用喊,我这边很安静,你正常说话我能听得清。”

“哦,我在外面跟同学吃饭,”秦遇声音小了些,“姐,有什么事吗?”

秦楚安静了几秒,忽然说道:“讲个笑话给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