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湛呼吸一滞,不可思议地望着苏绒不乐意的脸。“看什么看,饿傻了?”语气不善,放好床尾的移动桌,把菜拿出来,一样一样地打开摆好。

盛了饭推到他面前,见他还是不动筷子:“你伤的是胃,不是手。”刑湛的针头吊在右手。根本用不了。

“你还真指望我给你喂饭?”苏绒从袋子里拿出一罐汤,“冯翎说这是你姑姑给你熬的汤,养胃的。”

刑湛一直不说话,只是盯着苏绒的一举一动。“刚刚进来还会说话的,现在哑巴了?”苏绒实在说不了,刑湛从前话少,但不是没有。

“你去哪儿了?”刑湛也是憋不住了。“去外婆家了。”苏绒知道自己失约是不对,但是他的反应也太大了。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刑湛躲过了她夹过来的一筷子菜。“我手机掉井里了。”刑湛眼睛一眯,明显不信。

“真掉井里了。”苏绒赶紧从包里掏出新买的手机。苏绒从前的手机刑湛记得,很老的一款诺基亚。

刑湛的脸色缓和不少,左手接过汤,喝了一口,很苦。刑湛眉头拧了又拧,放下来不肯再喝。

“这里面加了中药的,良药苦口,快点喝。”苏绒一闻就闻出来了,从前她给刑湛煲汤的时候也加,不过,没有这么重的分量,苏绒估计这碗汤很苦。根本没有必要加这么重的量,刑湛姑姑…估计是对他的惩罚。

“太苦了。”刑湛摇头,用左手颤颤巍巍地夹了一块西兰花,又掉回去,反复试了几次,舌头都要苦没了的时候,苏绒终于大发慈悲加了一块喂到他嘴边。

“为什么喝这么多酒。”苏绒明知故问。“心情不好。”刑湛别开头。苏绒有挖了一勺饭递过去:“心情不好就可以酗酒了?我告诉你,我最讨厌喝酒的人,你要是在这样,我们现在就分手!”

刑湛嘴张到一半,饭也是吞进了一半。“吃啊。”比小孩子还能伺候,小堂弟才六岁,吃起饭来都比他好哄。

“什么时候出院?”苏绒逼着刑湛将一碗饭吃的干干净净。“今天。”刑湛不动声色。“糊弄谁呢你,医生说了,至少还得留院观察两天。”苏绒白他一眼。

刑湛听不进去,按了按呼叫器,换了一个护士火急火燎地赶过来。“您有什么需要?”刑湛冷冷地回答:“去把主治医师叫过来。”

苏绒瞪他:“你干什么?!”小护士颠颠地跑去找医生。“我要出院。”“你还没好!”苏绒不同意。

“要我每天来挂水可以,但是我要出院。”刑湛坚持。苏绒知道他脾气执拗,也不争吵。

“以后搬去我那儿。”刑湛忍着苦将汤一口饮下,抬头目光灼灼地看着苏绒。

他的得逞

“不,我要住校。”苏绒一口拒绝。刑湛定定地看着她:“我们是情侣。”“可我们不是夫妻。”苏绒反驳。

“我想要你搬过去。”刑湛说得很诚恳,倒是让有些苏绒措手不及,他不用霸道的语气和自己说话,她竟然有些不适应。

“离学校太远了。”苏绒敷衍。“你连房子在哪里都不知道。”他果然冷下来。“我不想要住在一起。”

刑湛沉默了一会儿:“为什么?”“我没有准备好。”苏绒低下头。“是没有准备好接受我,还是没有准备好放下姜涵?”刑湛声音拔高。

“你什么意思!”苏绒放下手里的碗筷,“你想住一起?好啊,那就住一起!”话才出口,苏绒就觉得自己中了人家的激将法!

默不作声地继续吃饭,住一起…或许也好让姜涵死心,让她自己死心。苏绒狠狠地咬着嘴里的肉,心里打定主意,住一起?他以为是什么意思!刑湛低下头盯着手上的半截针管,嘴角浮起一个笑。

顾凉喻这个柴科夫就是跑腿的料,公司近段时候新来了一批经纪人,有个妞特别有意思,顾凉喻捉弄她都成了习惯。

泡妞被打断,顾凉喻也老大不愿意。“什么事这么急?”“送我们回家。”刑湛不理他,拉着苏绒先出去。

“哎,刑湛,你东西不要了?”顾凉喻觉得自己就是欠他的,祖上几百辈子欠他的。两个人坐在后座谁也没说话,顾凉喻被这冷冰冰的气氛染得心也拔凉拔凉的。

“去哪?真回家?回哪个家?”顾凉喻敲着方向盘,开始寻找话题。“我家。”刑湛几次试图去捉苏绒的手都被她躲开去,心里正不爽快。

“苏绒,你也回他家?”顾凉喻从镜子里看得清清楚楚,笑着调侃苏绒。“难道我回你家么?!”苏绒白他一眼。被苏绒这么一噎,顾凉喻也讪讪的。

“没事了吧,我可真走了?”顾凉喻趴在车门上。“走吧。”头也不会,手也不挥,顾凉喻心里暗骂刑湛见色忘义。

“刑湛,我要回学校一趟。”苏绒不肯进门,鞋也不脱。刑湛也站在那里,背对着她。突然将手里的一袋行李砸在地上:“又想走?!”

“不想让我读书了是不是?今日开学报到,我被顾凉喻直接从机场押送去医院的,现在都几点了,登记都来不及了!”苏绒也火,照顾刑湛是个事,她开学报到就不是事了?!

刑湛背脊一僵:“我送你去。”穿上鞋子,刑湛到车库里取车。“不用了,你是病人。”苏绒不好意思让他送。

“我怕你回去一趟就不会回来了。”刑湛现在心里对苏绒的信任值屡创新低。

到学院办公室盖了章,苏绒没有往刑湛停在一边的车走,而是往寝室去了。刑湛马上拨了电话,手机没有设置拒听,苏绒接起来。

“你去哪儿?”刑湛语气不善。“我去拿些衣服,你等我一会儿。”“一会儿是多久?”刑湛还是不信。

“半个小时,行了吧?”苏绒烦躁地挂了电话。

“苏绒,你还能来得更晚吗?”乔姗从床上露出一个脑袋,“怎么不高兴,回家过年他们不给你红包?”

苏绒摇摇头:“我那点微薄的红包都化成我离家出走的那张打折机票了。”“苏绒,长进了,还学会离家出走了?”绿绿笑脸盈盈。

“你的婺源浪漫之旅怎么样了?”苏绒瞪了她一眼,瞧她那小样。结果绿绿叹了口气,“别提了,刚去第一天他钱包被偷,第二天我钱包被偷…第三天…他去银行取钱被人抢还打破了头…第四天…我们哪里还敢待,直接坐火车回来了。”

苏绒大笑,“你也太惨了吧。”“是啊,我就说她点儿背,多少人去婺源玩,都好手好脚地回来,钱也不少一毛。就他们倒霉。”

“更惨的是回来那个小鬼就和我提分手…”绿绿摇着头,也没见有多伤心。“你们做全套了?”苏绒贼笑。

“全个P,我就只让他牵我的小手…指…”绿绿得意。“要我是他,回来也和你分手。”乔姗鄙视地翻翻白眼。

没聊一会儿,苏绒的电话就响了,看了看来电显示,是刑湛。“怎么了?”苏绒不高兴,才多大一会儿。

“半个小时到了,你什么时候下来?”刑湛提醒。苏绒仰天长啸,咬着牙商量:“我知道了,再给我半小时!”

“小竹马看得这么紧?”笑着侃苏绒,对于失恋一事,绿绿根本一点感觉都没有,就是有点可惜难道找到个这么朴实无华的男人。

“是刑湛。”苏绒据实以告。“谁?”乔姗差点从上铺滚下来,“你不是跟小竹马好好的么,怎么又和刑湛扯上关系了?”

“我和姜涵分手。”苏绒打开柜子收拾衣服。“分手?”绿绿不信,“为了刑湛?”

“姜涵妈妈不喜欢我,还知道了我以前和刑湛的那点破事,怎么可能还肯让他宝贝儿子和我一起。”苏绒自嘲。

“这事你也不是自愿的,你们两个人死活偏在一起,他们也不能拆了你们啊!”“姜涵妈妈不喜欢我,是看不起我家,我可以不在乎,但是不能不为我爸想。”苏绒将衣服装进行李箱。

“你现在干什么?”绿绿瞧着苗头不对。“我搬去刑湛那里住。”苏绒说得平波无澜。“什么?苏绒,你是不是疯了?吃错药了?!”绿绿夺过她手里的行李箱,扔到一边。

“我没有发疯。”苏绒不在乎,继续收拾。“你真的要跟姜涵断了?刑湛为什么非得和你在一起你清楚么?或许是自尊心作祟,又或许应了男人得不到就是最好的心理。”绿绿不让。

“我清楚,我不爱他,从前不爱,现在不爱,将来…”苏绒耸耸肩,“可是他喝酒喝得胃出血躺在医院里,几乎是用求的让我搬过去,你说我怎么办?”

“他这分明是故意!他这是装可怜骗同情!”绿绿尖叫。“绿绿,不懂的是你,他是刑湛,他不止会装可怜,他能做的太多,多到让我害怕!”苏绒一向知道绿绿讨厌有钱人,却不知她陷得这样深。

“苏绒。”绿绿抱住苏绒哭,其实她都知道,婺源的治安哪里这样差,明明是有人故意,她也知道那人是谁,她心里比谁都惶恐。

电话又响起了,苏绒直接按断:“绿绿,怎么了?不哭了。”“没事,舍不得你。”绿绿摸了摸眼泪,豪气地拍着苏绒的肩:“我知道反对没用,如果哪天刑湛对你不好,我一定狠狠地教训他一顿!”

苏绒又抱了抱乔姗,小D还没回来,那件事后,小D就一直很消沉。“绿绿,有什么事,记得和我说。”苏绒似乎也想到了谁。

刑湛推开车门,几乎想直接进去寝室。却看到苏绒拉着一杆小小的行李箱,走过来。刑湛立在那里等她走近。

接过行李箱放进车后备箱里。苏绒才发现刑湛竟然换了一辆车,刚刚一直没有注意。从前他只开红色的跑车,现在这辆,是银色的。

“换车了?”苏绒拉过安全带扣上。刑湛愣了愣,淡淡地应了一声。忽然又问:“你不喜欢?”

苏绒撇撇嘴:“也没有不喜欢,就是不太习惯,如果你不出来,我估计就找不到你的车了。”

“现在去哪儿?”苏绒看着路,好像也不是回别墅。“去超市,我想吃你烧的菜。”刑湛把着方向盘,心情颇好。

苏绒皱眉:“你是找女朋友还是雇保姆?”刑湛不答。两人沉默着,苏绒突然开口:“刑湛。”刑湛恩了一声。

“我们…能在一起多久?”苏绒双手交握,问得不咸不淡,根本不像在说自己的事。“怎么突然问这个。”刑湛心里有些疙瘩,两人才决定在一起,几乎算是还没开始,女主角就想着如何谢幕。

“没什么,就是想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重新自由。”苏绒笑了笑,“以前和你在一起不敢问。”

刑湛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现在怎么敢了?”“不知道,大概是,你对我的态度好起来了,这算是…恃骄而宠。”苏绒耸耸肩。

“不知道。”刑湛很干脆,眼睛看着前面,似乎漫不经心,可是苏绒注意到他把着方向盘的手,手背上的筋凸起,最后决定放弃交涉。

刑湛是不高兴了,很不高兴。这苏绒,从前乖顺得让人厌烦,如今变得这样棱角分明,他竟然还强迫自己去适应。

刚刚有一刻,他甚至有冲动直接飞去巴黎和宁霜秋说清楚,为了这个问他什么时候分手的女人!

两人都不说话,苏绒侧头看着窗外,车子在超市门口停下,苏绒下车,刑湛开去停车场。无聊地看着来往行人,人很多,有三口之家,有老人带着孩子的,也有小情侣卿卿我我。

“苏绒?”一个穿着黑色毛衣的男人走过了,苏绒定睛看了看,是许文。“许文。”苏绒笑着和他打招呼。

“你来买东西?”苏绒点点头,却站在原地不动。“等人?”许文似乎明白了。“是啊。”苏绒只希望许文能快点走,并不想他看到刑湛。

“那我先进去了,再见。”许文对她点点头,挺拔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里。刑湛刚好走过来:“同学?”语气平淡。

苏绒没有回答,只是看了他一眼,直接往大门走去。往时她哪里敢这样无视他,刑湛无奈,几步赶上她,抬起手将她圈住,避开人流。

“你想吃什么?”苏绒走到蔬果区,转头问他。刑湛看着红艳艳的番茄:“番茄炒蛋。”苏绒带着点嘲笑地开始挑番茄:“你是和番茄有仇吗?怎么这么喜欢吃这道菜?”

“我是和蛋有仇。”刑湛冷冰冰的表情说出这种话,让苏绒不可置信,下意识地抿嘴一笑。

“你干什么!”苏绒看刑湛往袋子里装比拳头还大的土豆,直翻白眼。刑湛仿佛很无辜:“不是要吃土豆饼吗?”

“土豆饼是用这种土豆。”苏绒拿起小个的土豆给刑湛看,“还有,长了芽的不能要。”刑湛也不觉得丢脸,反倒是连眼神都温柔起来,这种感觉,似乎很幸福。

她的选择

排队结账的地方有很长的队伍,苏绒扶着推车,突然想喝牛奶,就让刑湛拿一罐。身后的人拍了拍她的肩膀。“许文?又碰到了。”

“是啊。”许文看到她的推车里有不少的菜,还有一些生活用品,“在外面租了房子?”“呃…”苏绒有些语塞。

“苏绒,没有红豆味的了,红枣的好不好?”刑湛将牛奶递给苏绒,动作很自然,完全无视身后的许文。

苏绒皱起眉头,看了许文一眼,他还是带着谦和的笑。同学四年,许文一直很用功,却也很低调。她想着他应该也不会到处去说。

“你朋友?”倒是许文先开口询问。“哦,是啊。”苏绒尴尬地笑笑,似乎根本不知道如何介绍刑湛。

刑湛冷漠的脸色不变,并不太友好地说了声你好,苏绒越发尴尬,这态度,还不如不说。到他们的时候,刑湛竟然伸手想去拿套…苏绒脚下狠狠地踢他一下。

东西装好,苏绒还来不及和许文道别,刑湛拉着人就往外走。“你腿长了不起,我腿短,走不了那么快!”苏绒在人群中躲来避去,有些吃力。刑湛不说话,脚步倒是慢下来。

刑湛看着苏绒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听着她时不时的抱怨:“你家怎么连调料罐都没有?”他从来不做饭,就不用调料,自然,没有调料罐。

“菜刀呢?不会连菜刀都没有吧!”苏绒实在受不了了,没有砧板,可以,没有围裙,勉强…怎么可以连菜刀都没有?!

苏绒走到客厅里,这房子的主人很无辜地递过来一把水果刀:“这个行不行?”苏绒连翻十几个白眼,忍了忍,怒气冲冲地回去厨房。

还好有先见之名,调料现卖,米也现卖,不然就他家这样的,真的只能喝西北风了。

刑湛夹了一筷子番茄炒蛋,这个味道才对,满意地咽下去,又夹了一筷子。“你是病人,这个汤要喝完。”苏绒煲汤的手艺本来就是从刑湛身上练出来的。

刑湛下意识地皱眉,想了想,苏绒应该不会像姑姑那么不人道。尝了一口,很好喝。

“刑湛,我住哪个房间?”苏绒提着行李上了楼,楼上有一排房间。刑湛在楼下泡茶,很奇怪,他这样的人,苏绒总是在想黑咖啡才最合适他,可是,他却只喜欢喝绿茶。

刑湛关了火,上楼看到苏绒靠着墙上,歪着头看着他。二楼有一排房间,可是,苏绒没有随便看人家房门的习惯。

“和我一个房间。”刑湛走到最左边,打开房门,是他的房间,清一色的黑,连窗帘都是漆黑的,有些压抑。

苏绒冷冷一笑:“你睡地板?”“那就…住这间。”刑湛决定循序渐进,推开旁边的一间,苏绒看到里面,吓了一跳。满屋子皆是闪闪发光的东西,连床铺上都挂了一排水晶珠帘,华丽得让人咋舌…

刑湛一时不知所措,他怎么忘了,这个房间…曾经是宁霜秋的。五年前刚认识,宁霜秋到他家来,霸道地要了这个房间,将她布置成自己喜欢的样子。宁霜秋喜欢一切闪亮的东西。

后来,她出国了,很少回来,再后来,即使回来了,她也是在他房里过夜,这个房间,几乎没再用过。

苏绒第一反应就是这个房间应该是刑湛未婚妻的。“我住那边。”拉着行李箱,走到右边倒数第二间房,刚要开门,突然问了一句:“里面不会又是…”

刑湛走过去,有些粗鲁地推开门,很干净的一个房间,素色的窗帘床单,没什么多余的东西。

苏绒开始往柜子里放东西,刑湛在床尾坐下。苏绒不管他,自顾自地将衣服一件件挂起来。

两人一动一静,过了很久,刑湛的电话响起来,他冷冷淡淡地恩了几声,就挂了。“我出去一下。”刑湛站起来。

苏绒没有转身,简单地甩出一个哦,继续手上的事情。刑湛快步离开,仿佛有很大的怨气。

刑湛其实十一点就回来了,到底是病人,他们把他叫出去不过是旁敲侧击一番,连一滴酒都没给喝,还让他跟楚然带来的那个小姑娘一样,喝鲜榨的果汁。

刑湛很愤然地发现苏绒早就睡了,还将门反锁。他真是恨不得一脚踹开门,不过他相信如果他踹这一脚,苏绒踹他可就不止一脚了。

第二天一大早,苏绒背着包打的去了学习,当刑湛起床的时候,只看到锅子里热着粥,饭厅小桌上几个小菜,凉拌的清炒的。

还放了一张纸条:“自己去医院,不要忘记。”苏绒的字小小的很娟秀。刑湛牵起一个笑,苏绒就是这样,不管这个人自己多不喜欢,只要对方生了病,她都会心软。

“这么早?”乔姗惊讶地发现苏绒竟然老实地坐在教室里。大四下学期,本来就已经没有课,几乎所有同学都在寻求机会。苏绒得意地点点头。

听说系里最漂亮的几个女人都签了演艺公司,蔡悦和钟虹芳更是凭着那支香水广告签下红娱,羡煞表演系一众小女子。

大家也都在奇怪,同时去拍广告的还有苏绒和绿绿,怎么好像她们两个没什么消息。谁又知道苏绒拒绝了顾凉喻多少次。

今天是类似于动员大会的一个讲座,一来是向毕业班的同学讲一讲那些已经成功的学长学姐们,二来也让大家更积极地在这个圈子里寻求生存,娱乐圈,哪里是这么好混的。

从教室到礼堂这点路,三个人凑在一起,胡侃海侃着猜想待会儿能见到哪些出了名的学长学姐们。

“要我说任瑞肖肯定来。”乔姗从两年前就开始迷恋任瑞肖,那个时候任瑞肖刚刚出道,是他们学校他们系最有才的一个,大乔姗他们两届,乔姗大二客串大四学长的话剧时见到的。

听说他后来签了红娱,现在是红得发紫。这么有代表性的人物,学校一定会请。

“我想见邓晓!”绿绿喜欢朴实型的明星。这邓晓去年起演一些农村媳妇,打工妹什么的,渐渐有些名气,也是他们系的,高他们六届,也算是出名比较晚的。

“我要见见姚湘阿姨。”姚湘是二十年他们学校出去的一名演员,直到最近出演了些婆婆,后母的戏,才被观众所熟识。这才是真在的大器晚成。

礼堂里已经坐了不少人,低年级的同学也有很多来开眼界的。但是最前面几排是留给大四的学生。

苏绒他们找了第三排左边靠走廊的位置坐下,不太靠后,也不太显眼。第一排坐的是领导和嘉宾。

她们仨不可置信地发现蔡悦和钟虹芳竟然也在第一排,虽然位置靠的边角一些。“这两人,看来是我们学校冉冉升起的两颗新星啊。”乔姗暗含讽刺。

“新星?就俩孔明灯。”绿绿嘿嘿一笑。苏绒知道,红娱也找过绿绿,虽然不是顾凉喻亲自来,也是最大牌的那个经纪人联系的她,但是她一口拒绝,不知她怎么想的。

“你们俩淡定一点,谁让我们不会爬树,做不了猩猩。”苏绒惋惜地摇头。三人好好地讽刺了一通,心里小有平衡。

台上站的两个主持人,穿得很漂亮,好像是小她们一届的学弟学妹,台风很好,后浪拍前浪的架势那是太足了。

果然来了任瑞肖,邓晓,还有好些明星,不过姚湘因为在拍戏来不了,还特意捎了一段视频过来鼓励他们。

“顾凉喻。”绿绿指了指坐在校长旁边的那个黑西装的男人,矮矮胖胖的校长差点被比回火星。顾凉喻真算是气质卓越。

“学校还请了红娱的人来?”苏绒暗暗吃惊。“红娱这尊大神能不请?以后还在不在圈子里混了。”乔姗敲她脑门,“看看,鼎新和登宏还有好几家都请来了,又能陪衬,又给足他们面子,也好多签走几个。”

“乔姗,你怎么样?”苏绒突然想起了,系里四大美人他们寝就三个,绿绿正脑抽期,小D还没回学校,唯一正常的就是乔姗了。

“我签了鼎新。”乔姗笑了笑,其实,红娱才是她的梦想。“你们两个都不急么?”这两人年纪比她小,可平时也不是插科打诨的人,这都要毕业了,竟然没了动静。

“我不想签公司。”苏绒笑笑,她已经去考了会计证。“什么?”乔姗吃惊,“你学了四年,然后不干了?”

“当初选了表演,真是一时冲动,觉得气愤不过,被录取没几天就后悔了。没参加高考,我们班被我压了三年的千年老二在我离开后终于考了全市第一。我爸当初差点被我气得中风。他一直不喜欢我做这个。”苏绒一口气说完,她很少说自己的过去。

“你成绩这么好,傻呀!”乔姗讶然。“我是傻了呗。”苏绒笑笑,“所以我决定改邪归正。”她也不喜欢这个圈子,她的性格,一点都不适合混在里面,就是有刑湛撑腰,有顾凉喻保着,这种庇护,到底又能有多久?

“你是想气死方老太太?”乔姗看着第一排仿佛寻到第二春,荣光满面的方老太太,不怀好意地笑起来。

“她也不缺我一个。”苏绒知道方老太太很看好她…可是她不看好自己。

顾凉喻给学校建了个基金,号称为了那些想学表演又没有学费的孩子,苏绒不屑,台前文质彬彬,台后…

绿绿一直没说话,乔姗拍拍她的肩膀:“红娱那边你真推了?”绿绿回过神,点点头。“你们这群不珍惜机会的!”乔姗痛心疾首,多少人想进去,她们俩却拼命往外跳。

“那你又想干什么?不会和这位一样,就想当小白领吧!”乔姗越说越生气。“我在报社找个份工作,助理编辑。”

“你们两个人…一个当小会计,一个做小编辑!你们对得起你们那张毕业证么!”乔姗愤怒了。

“我也不喜欢表演,我是被家里人逼着来的。”绿绿的声音很冷淡,让苏绒有些吃惊。从认识绿绿起,她就没有提过一句关于家里人的情况。

“苏绒,昨天我看见你上了邢少的车?”一个娇嗔的声音响起来,是同班的黄雅娟,语气里明显的不怀好意。

他的心疼

苏绒一听,心头跳了跳。走过来的两个人,都是蔡悦的室友,平时班里的女生也小分成两派,这边的以乔姗为首那边又向蔡悦看齐。一边看另一边故作清纯不顺眼,一边又觉得另一边喜欢攀附权贵,遭人鄙视。嘴上掐架是常事,小架天天有,大架三五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