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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月华曾对萧潇说:“你和履善是夫妻,夫妻是什么呢?夫妻是平淡岁月里相互支撑的暖。”

是的,这里是平凡的世界,更是平淡的岁月,傅寒声的声音带着慵懒的磁性,慢悠悠的飘进萧潇的耳朵里,他叮嘱她:“记得吃午饭。”

在萧潇的眼里,世上任何情话都不及日常叮嘱要来得贴心,很多动人的话,当时听了会心有雀跃和触动,但没过多久却是转身即忘。傅寒声踪影成谜,无论来去皆是洒脱无痕,他老谋深算心机深沉,他性情喜怒不明难以揣测,他言谈简洁明了一针见血,他待人更是有无数的坏心眼,但这一句日常话,份量却极重,心若是最柔软的棉絮,那他的话就是忽然泼过来的那杯水,棉絮被水浸润,瞬间加重下坠。

心事重了,萧潇竟望着傅寒声忘了移开眸子。

幽静的会场过道里,他挺拔的身体被阳光拉得修长,她站在他的背后,看着他一步步走远,越走越远…

终于,会场里只剩下她一个人,萧潇嘴角扬起一抹轻微的笑,笑自己如此心潮起伏。

当天中午,只差那么一分钟,谢雯和张婧便能在会场里邂逅傅寒声,但那天,她们提着饭只来得及在会场外看到傅寒声的背影。

傅寒声出行,通常不可能单独行走,他身后还跟着一位下属,不是周毅,十有八~九是他的随行警卫人员。

谢雯和张婧都有些意外,这个时间段,傅寒声应该早就被人簇拥着吃午饭去了,怎还在C大校园里没走?

张婧有些激动,提着饭就要追傅寒声:“我找傅寒声签个名去。”

“签哪儿?饭盒上?”谢雯抓住张婧,念叨着再不进会所,饭菜该凉了。会所门口,谢雯见张婧犹不死心,频频朝傅寒声消失的方向看,忍不住嗤笑道:“得了,傅寒声什么女人没见过,我

tang们这种类型还真是入不了他的眼,像他那种人,女人妖艳成熟是首选。”

傅寒声已消失不见,张婧死心,移开眸子后,瞥了谢雯一眼,接谢雯的话:“莫非谢大师会看相?”

谢雯分析道:“年龄决定阅历,傅寒声看我们大概跟看孩子,看小妹妹差不多。”

她们说这话的时候,早已走进会场,萧潇听她们议论傅寒声,不方便插话,接过谢雯递给她的奶茶喝了一口,就听张婧仰天长叹,悲戚痛呼:“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上天为何要如此折磨我们这对有情人?”

萧潇差点被奶茶呛到,她不发表意见,不过谢雯对张婧的行为总结得很到位。谢雯把快餐一样一样的掏出来摆在桌面上,感慨万千道:“果真是神经病啊!”

周五下午,傅寒声似是掐好了时间点,萧潇刚听完讲座,就接到了他的电话,他声音似乎比之前更哑了:“我离C大不远,如果你在学校没事的话,我们正好可以一起回去。”

手机那端背景声音嘈杂,明显是有人喝高了,说话嗓门特别大,应该不是学校领导,罗立军和邢涛早就结束饭局回来了,难道这人又接了第二个饭局?

萧潇让他晚十几分钟再到,她还要回宿舍取课本。

“潇潇,你要走了吗?”另一旁,谢雯见萧潇抱着课本欲离开,似是想起一事来,开口问她:“如果苏越来找你,我该怎么说?”

萧潇忽然沉默,抖乱满心怅然。

苏越上周五来找过她,她当时托谢雯找借口回避了,如果这次他…

“如果他来找我,你就说…”萧潇止了话,略一沉吟,方才对谢雯道:“算了,我会给他打电话。”

见见也好。对他,她有话要说。

去C大接萧潇之前,傅寒声喝了不少酒。他在回国第一日,午间共接了两场饭局,和C大金融系领导吃饭是因为C大盛情难却;至于后来跟C市电台负责人吃饭,却是为了还之前的人情债。

电视台压下萧潇新闻不曝光,这份人情,傅寒声是需要还的。既然是还人情债,岂能一顿饭就把对方给打发了。

这日午后吃饭,台长拉着江安琪作陪,先是恭维博达,紧接着话里藏话,说电视台有一档新节目正在筹划,缺赞助,另外节目主持人也已经内定了,是江安琪。

傅寒声嘴角笑意淡淡,他只慢慢的吃着菜,他不表态,电视台相关栏目负责人的心就一直悬着,江安琪咬着唇,也是一颗心悬在了半空中。

他吃得差不多了,也终于发话了,他笑意融融:“拟好合同,改天送到博达。”

这话是定心丸,台长笑着敬酒,江安琪也笑了,她垂眸端坐席间,梨涡浅浅,格外动人。

出来时,傅寒声脚步有些不稳,有人扶住了他。他侧眸看去,是江安琪。

他脸色不太好,越是醉酒,越是苍白的很,但他的眼神却极尽幽深漠然,他抽出自己的手臂,周毅走过来,扶着他上车了。

车里,傅寒声在心底笑自己,他心不在焉的唤了一声:“周毅?”

周毅应声,回头看傅寒声,他在等傅寒声说话,但傅寒声却靠着后座闭上了眼睛,就在周毅以为他不会再讲话时,却听傅寒声轻声叹道:“其实,她一点也不像她。”

他说:我懂我太太的小情绪

那日天空有着淡淡的云层,C市气温刚刚好,温煦的阳光像极了暖春。

周毅把车开到C大附近停下,萧潇还没出来,周毅坐在驾驶座上转过头,见傅寒声闭眼半靠着后座,似是睡着了,担心他着凉,又连忙调了调车温。

傅寒声虽说喝了不少酒,但还不至于酩酊大醉,充其量也只是小醉而已,但他不舒服却是真的,一方面是长途奔波太累,另一方面偏头疼。

车温调高了,傅寒声难免有些不适,他声音有些沙哑,低声吩咐周毅:“把车窗打开。”

周毅没敢把车窗全部摇下来,只降了一半,窗口有风,周毅解开安全带下车,绕过车身后,在后备箱里取了一条备用的薄毛毯,再后打开后车门,把毛毯盖在了傅寒声的身上颏。

此举惊醒了傅寒声,他凝望窗外一眼,“潇潇也该出来了,你去校门口接一下。”

…夥…

萧潇从C大出来,就看见周毅靠着不远处的树身旁抽烟,他跟他的老板一样,似乎都是烟瘾极大的人,无烟不欢。

她朝他走去,周毅一直在朝门口看,见萧潇走来,连忙把烟给踩灭,迎了上去。

萧潇上车后才知道傅寒声喝了不少酒,他半靠着后座,呼吸有些沉,连她上车也不知。

睡着了?

周毅坐在驾驶座上,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对萧潇解释:“没回国之前,傅董醉酒吹风,头疼失眠了好几日,就拿今天来说吧!饭局摆在那里,又欠了对方人情,实在是推不掉。”

欠对方人情,什么人情?周毅并未多说,也未言明,若是直言告诉萧潇,后座闭目养神,看似熟睡的人估计会忽然清醒过来剥了他的皮。

萧潇侧眸看着傅寒声,他是冷漠低调的人,就像天气未明,C市上空灰蒙蒙的雾,纵使围观者拥有一双火眼金睛,也无法窥探出他是什么情绪,这时候的他又跟之前她在会场见到的那个他是大相径庭的,此刻的他看起来是沉郁的,是无害的,还有那张轮廓清晰的脸是苍白的。

萧潇道:“先不急着回去,你等我一下。”

这话是对周毅说的,她推门欲下车,却被一只手按住了手腕,是傅寒声。他靠着后座没动,只含笑看着她,声音哑哑的:“不回家,又想去哪儿?”

对于傅寒声突然醒来,只能说萧潇修为到家,想必就算泰山崩于前,也能做到面不改色,她说:“不是头疼吗?我帮你买药。”

傅寒声松手了,他眼睁睁的看着她开门下车,怀疑自己是否喝多了,所以才会出现了幻听。

不是幻听。

片刻后,萧潇回来,周毅帮她打开了后车门,她坐在傅寒声身旁,左手伸到傅寒声面前,掌心里放着几颗药,右手端着一次性水杯,水冒着热气,是温水。

萧潇道:“这药我吃过,治头疼,也治失眠。”

前些时候,萧潇头疼失眠,当时吃的就是这几种药,对于她来说,还是挺有效的。

若是往日,傅寒声或许会深究她为何头疼失眠?但他那日不想深究了,他看着萧潇,眸色很深,那么神,萧潇试图将眼神从他眼神里抽出来,但又怎能抽得断?就像一根根剪不断的丝线,她不看他了,却又因他的举动怔忡一时。

几颗药在萧潇手心里静躺着,傅寒声没有取走药,而是就着她的手把药丸含在了唇齿间。

他的气息吹拂在她的掌心,或许是因为痒,萧潇睫毛颤抖了一下,他这种吃药法,跟亲吻她掌心有什么区别?

萧潇下意识看了一眼周毅,周毅正坐在前座转身看着他们,对上萧潇目光,周毅收起眼眸里的感慨万千和唏嘘佩服,他清了清嗓子,移走了视线。

傅寒声吃了药之后,又示意萧潇把水送到他唇边。那水,他不是不能自己喝,但萧潇难得心思脆软一次,私心里他极为贪恋这一刻。还有那药,因为被他小妻子拿着,所以吃在嘴里是甜的。

这天,萧潇喂傅寒声吃完药,周毅驾车平稳的驶向山水居。路上,傅寒声靠着她的肩,呼吸逐渐平稳,她偏眸看着他,见他眉宇间满满的都是倦意,也就坐着不动了。

这一路,傅寒声介于半睡半醒间,接连两天没好好休息,回国后又是演讲,又是一场接一场的酒局,小醉头晕,还头疼,巴不得赶紧回到家里好好睡一觉。他睡了半程,后来小有所醒,是因为微微敞开的车窗里,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甜美香。

C市广场侧种满了香樟树,随便一呼吸,全是清雅的香,雅淡的让人心生遐想,它们不顾季节,不顾他人喜好,绽放成了一棵棵开花的树。

已是黄昏,广场附近再次堵成一片,萧潇坐在他身旁看书,翻动纸页时声音很轻,就连她的呼吸也是轻的,他听了,笑意微微。

C市交通常常让他感到很头疼,但今天他忽然觉得就这么一直堵下去,其实也不打紧,无非是回山水居多耽搁一些时间罢了…

萧潇肩膀有些酸,她刚想调整一

tang下坐姿,就听傅寒声淡淡的说:“你动来动去,我睡不安稳。”

“你醒了?”

“我肩膀有点酸。”萧潇话外音很明了:既然你醒了,就放过我肩膀吧。

傅寒声又“嗯”了一声,嗓音里还有着浓浓的睡意:“离家不远了,你再坚持一下。”

话虽如此,傅寒声却放过了萧潇,坐直身体后,双臂环胸,挺拔的背靠着后座继续闭目入睡,过了一会儿,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侧眸看了萧潇一眼:“药里有安眠成分?”

萧潇点头:“吃完药会犯困,想睡觉。”

“像这种西药,以前常吃?”傅寒声表情平静,只靠着后座静静的看着萧潇,眼神里却带着探究,他知道她失眠,但他不知道她以前是否也失眠。而他不喜欢这份未知。

停顿了几秒,萧潇答:“最近。”

其实,她睡眠质量一直都不怎么好,稍有风吹草动便会惊醒,这种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呢?哦,是从暮雨生病后。

毫无疑问,苏越的事情,傅寒声已经知道了,从他去而复返出现在会场里,她就知道这个男人早已对她和苏越的事了然于胸,但他什么也不问,也不说,平静得就像刚回国,不知国内事。

此时,傅寒声不作声。

最近的话,那应该是因为苏越了。

萧潇看傅寒声,夕阳余晖打在他的脸上,他的眼眸变得深不见底,就连平日里俊雅漠然的眉眼也增添了些许温软色。

他伸手摸了一下她的发,但很快就收手回来。

“以后这种西药少吃,伤身体。如果在学校夜间睡不着,给我打电话,我还可以陪你说说话。”这句话里隐隐透着纵容。

萧潇没有吭声,结婚后,他跟她说话,好像大多时间都是好脾气,纵使偶有坏情绪,那声音除了稍显生硬,但听在耳中却也是平和低暖的。

“你忙。”算不算变相的拒绝。

他竟是笑了,轻声叹道:“再忙,陪我太太说说话的时间还是有的。”

萧潇抬眸看他,她的面孔浮现在他的眼眸中,那双眸子似是拥有魔力,不设防间便能把她的灵魂吸进去一般。

他看她目光向来放肆,萧潇移开眸子,却是无心看书了,盯着书本封面默默不语。

那个时间段,夕阳正好,路况正在疏通,周毅把车开得很慢,一排排香樟树被甩车身后,傅寒声略做沉思,并不理会车里是否还有周毅在,他伸出手臂搂住了萧潇,就那么自然而然的把她圈在了怀里,轻轻道:“你看,生活里有那么多的琐事,就像蒲公英一样,那一朵朵白色的小花,有迷茫,有欢喜,有期许,有疼痛…我们能聊的事情有很多,你懂不懂我,我懂不懂你,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懂我太太话语言行间的小情绪。”

他的话比他的气息还要烫人,萧潇被他抱着,靠着他的肩,鼻息间竟都是他的味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怀抱给她的感觉不再是抗拒,而是平静如水?

她看着窗外问:“此刻,我的情绪是什么?”

他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抵着她的发顶:“此刻,沿途香樟树让潇潇心里异常欢喜,仿若十月恩赐。”

萧潇唇角微勾,她曾说过,山水居傅先生是一个对生活颇有情趣的人,这等好口才,不知哄骗了多少无辜少女?

烟火人生,最日常的那些事

黄昏回到山水居,周毅把萧潇的背包拿下车,递给佣人后,难免满脸疲惫,老板是工作狂,身为助理,周毅的工作量和身体负荷量可想而知颏。

如今,傅寒声累,周毅又怎会不累?

已到晚餐时间,萧潇留周毅用完晚餐再回去,周毅搓了把脸,强撑精神,“太太,比起一顿晚餐,我更希望这时候能够爬上一张床。”

听了这话,萧潇不便留人,原本打算唤高彦开车载周毅回去,但被周毅拒绝了,应是嫌麻烦。人在疲惫状态下,意识会跟言行思想不同步,直到周毅把车开出很远,他才忽然刹车,等等——

刚才萧潇让高彦开车送他回去,可是关心他,担心他疲劳驾驶会出事?

如果是,只能说这位小太太开始通人性了。

这天黄昏,周毅眼中开始通人性的萧潇,她上楼回到主卧室,傅寒声还在浴室洗澡,曾瑜正在卧室里铺床。

不久之前,曾瑜并不知傅寒声今日归国,所以床上用品仍然按照萧潇喜好摆设,颜色太过素净,而傅寒声…床上用品,不管是傅宅,还是山水居;姑且不论是婚前,还是婚后,他都偏好重色,跟他的性格有关。

萧潇正欲上前帮忙,床头内线响了,曾瑜在换被罩,挪不出手,萧潇走过去接电话,是佣人在楼下打来的,说是傅寒声的行李刚刚抵达山水居,问萧潇是否现在送上来。

傅寒声的行李摆在了卧室里,没人敢动,就连曾瑜也不敢帮他收拾。

首先说说曾瑜这个人吧,她是山水居管家,负责傅寒声衣食住行多年,了解傅寒声愿意向旁人展示的所有喜好夥。

婚前双休日,傅寒声通常都会在午饭后离开山水居,他会在上午时间段呆在书房里处理公事,曾瑜通常会利用这段时间整理家务,她也曾对其他佣人说过:“无论任何时候,千万不要让傅先生看到你在整理家务,所以整理家务时,要么他在书房忙,这时候你的速度一定要快;要么他去公司后,你可以慢条斯理的整理,总之不能被他看到。”

佣人们没有问为什么,只因傅寒声的生活习惯历来都是如此,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

别看山水居佣人不少,但傅寒声却极重生活隐私,他无法容忍下属擅闯他的私人领域,就像他的私人物品,每一次出差,向来都是他自己整理的,就连曾瑜也不能破例。

他是傅寒声,他是山水居的主人,出身于商界元老家族,这个家族和唐氏一样,虽然历经风雨,却依然稳如磐石。到了2007年,傅家是首富,成员凋零,而唐家是商界贵族,依然人丁兴旺…

既然人丁兴旺,唐家便要把家族规矩继续传承下去,所以有些家训,无人敢擅自改动,比如说:唐奎仁的话就是圣旨,他将萧靖轩从唐家女婿栏中除名,萧靖轩就永远也不能入葬唐家墓园;再比如说:唐家主人只能是长子或是长女。

所以按照唐家家训,萧潇从一出生就拥有唐氏集团继承权,一旦唐瑛退休下台,那么唐氏下一任继承人就会是她,至于家族成员,纵使觉得新任家主资质平庸,也不能取而代之。若是看不惯,大可离开唐氏集团单干,但百年来,还没有人甘心脱离唐门自立门户。

但这种平衡早在唐奎仁那一代被打破了,唐奎仁不是长子,他在唐家排行老三,是唐二爷的亲弟弟,内定继承人老大自小就被家人给宠坏了,做起事情来无法无天,名声极差,老太爷权衡利弊了很多年,终究还是顶着压力综合评估三个儿子,最后在遗嘱继承人那一栏把三儿子写在了上面。

所以到了萧潇这一代,家训已变,最终花落谁家还很难说。她如今,如今…唉,又跟脱离唐家,自立门户有什么区别?

再来说说萧潇吧!

萧潇不知傅寒声某些生活习惯,比方说不喜欢有人动他的私人物品。她见那些行李箱就那么大喇喇的放在卧室里,曾瑜又在忙,于是就把行李箱一只只的推到了傅寒声的更衣室里。其中有一只箱子在运送过程中,锁环可能是磕坏了,萧潇刚把它推到更衣室,便听锁环处“啪嗒”一声响,倒地的同时,里面的衣物竟已纷纷掉落在了地毯上。

萧潇看着满地的衣服,忍不住想叹气了。

卧室里,曾瑜整理好床铺,又把两只枕头分别拍松放在床头,再把丝被四角对齐,那般平整,只差没有放着当样品了。

她做事一向精细。

主卧室空间很大,不管是浴室、阳台、更衣间、还是卧室,它们可以独立成间,同时也可以互通往来。曾瑜完工后,去更衣室找萧潇,见萧潇正坐在更衣间的沙发上帮傅寒声整理衣服,曾瑜愣了一下,习惯使然,连忙上前阻止萧潇:“太太,先生平时不允许别人…”

“不允许什么?”一道低沉的声音在门口突兀响起,也成功打断了曾瑜的话。

曾瑜吓了一跳,她以为傅寒声还在浴室里,现下看来,她整理床铺的时候,傅寒声就已经洗完澡,先她一步站在了另一侧更衣室

tang门口,所以她才会没有马上看到他。

萧潇这时也闻声望去。

那是一抹高大修长的身影,穿着一身黑色睡衣,衬得五官冷峻清晰,整个人笼罩在暖暖的灯光里,门框好像是一幅巨大的相框,而他早已在不经意间定格其中。

曾瑜看出来了,傅寒声并没有生气,心情应该还凑合,因为他问她话时,一双眼眸漆黑浓郁,但眼底却流溢出了愉悦笑意。

是啊,不允许什么?萧潇也把目光望向了曾瑜,那样的眸光是探寻,也是好奇。

刹那间被两双眼睛紧盯着,曾瑜那个纠结啊,纠结自己该说实话,还是不该说。或许她应该小声问一问傅寒声,他希望她怎么说。

她这才意识到,她本不该阻止萧潇,傅寒声之前不喜欢有人收拾他的衣物,是因为尚未结婚,萧潇若是旁人便也算了,但她如今是傅太太,这两人可是夫妻,夫妻之间叠个衣服又算得什么呢?

曾瑜这么一想,看清了现实,反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好在傅寒声也没有为难她,摆了摆手,曾瑜暗自松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

没有从曾瑜那里得到答案,萧潇也不在意,那只箱子里装的都是傅寒声平时在室内惯穿的休闲服,她叠衣服很快,手势也是极为熟稔,曾瑜离开的时候,她已经快把那箱衣服整理完了。

傅寒声坐在她身边看了一会儿,眼底的笑意却是越来越深,终于萧潇叠完衣服,起身放衣服的时候,被他接过:“我来。”

傅寒声更衣室也好,她的更衣室也罢,布局是一样的,至少有十几扇柜门,大大小小四十多个小抽屉,每个物品都分类精细,单说衣服分类就很复杂,四季衣服分开,颜色分开,种类分开…若是佣人刚走进来,怕是会精神错乱。

所以这时候,傅寒声才会起身放衣服,没几个月摸索熟练,萧潇是找不到柜门的。

萧潇抱着衣服跟在他身后,帮他打下手,余光中看到那只大箱子,像是小学生一样,跟傅寒声报备道:“箱子坏了。”

“嗯。”他笑,这不是重点,这时候他倒宁愿所有箱子都有问题。

除了装休闲服的箱子,另外还有三只行李箱,萧潇微微皱眉。上次去澳洲,她的衣服都是他一早帮她收拾的,少说也有两大箱,很多衣服当时没怎么穿,又原封不动的带了过来,这次…算了,有来有往。

萧潇打开其中一只箱子,里面是满满的衬衫,她对傅寒声说:“你去睡吧,我来整理。”

听周毅说了,他接连两天没怎么好好睡觉,又喝了酒,这会看似精神,估计也是强撑着,而他打发走了曾瑜,一个人指不定要收拾到什么时候?

傅寒声低头笑了一下,见她找衣架挂衬衫,便指了指衣柜方向,又见她把他的衬衫一件件挂在衣柜里,他眼眸软了,心也软了,这一刻他妻子终于有了烟火味道,他和她像是…像是日常夫妻,满满的居家味。

萧潇挂完衬衫,转身见他还在更衣室里,掷话道:“怎么还不睡呀?”

睡呀,睡呀。

傅寒声转身不看了,睡觉去。

C市繁华夜,他们都是尘世客

周五晚餐很家常,餐桌上摆放着傅寒声和萧潇平日里爱吃的小菜,菜色一应俱全,唯独勾不起傅寒声的食欲。

晚餐准备完毕,曾瑜唤两人下楼用餐,到了卧室见傅寒声已闭目入睡,也不敢惊扰他,倒是把求助的目光望向萧潇。

“睡醒了再说。”萧潇示意曾瑜随她一起下楼,此刻对于傅寒声来说,睡高于吃,但对她来说却是吃高于睡。

几天前,邢涛通知一众研究生,金融系11月中旬好几门课程会进行期中考试,考试时间全部放在了周末,每门课程考试时间是三小时左右颏。

班里同学听了均是怨声载道,就连甚少埋怨学习繁忙的黄宛之也忍不住发起了小牢***:“不是只有小学、初中和高中才有期中考试吗?你说我们辛辛苦苦读个研容易吗,怎么每天就那么多的破事?”

入校两个月,读研课程确实很忙碌,明明每天都在学习,好不容易把书本上的问题弄明白了,但紧接着新的问题又出来了,每个人都因此折腾的够呛,萧潇的压力可想而知。她除了要按时上课,完成老师布置的大大小小作业,还要给大一新生上课,有时候恨不得把时间掰成两半用。不过忙点也好,身体累了,大脑累了,也就容不下那么多的胡思乱想。

这天晚上,夜幕降临,C市大街小巷不约而同穿起了七彩衣,彩灯闪烁,照亮了这座不夜城,也照亮了家家户户最日常的喜悲。

C市·山水居夥。

萧潇用罢晚餐,便回到了二楼书房,先把《货币银行学》和《证券投资学》相关作业完成了,随后起身去了一趟卧室,傅寒声还在睡,她又返身回去,倒了一杯水放在书桌上,另外写了三千多字稿件。后来看时间太晚,收拾课本完工,一张照片从《投资学》课本里滑落,照片正面贴着桌面,却把背面的那组电话号码曝光在了萧潇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