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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来有往,眼不见为净,眼睛是心灵之窗,既然彼此看不见,那便猜心吧!

“舍得萧暮雨独赴黄泉?”唐婉藏在墨镜后的双眸扫了萧潇一眼,在喝咖啡前说了这么一句话。

这就是唐婉,话语听来温柔亲和,但字字句句却狠扎萧潇痛处,萧潇最恨他人在她面前提及暮雨生前生后事,可如今唐婉提了,萧潇非但不能怒,反而笑意深浓。

唐婉说这话,原本就是为了逼她失常发火,她怎能遂了唐婉的意?

萧潇轻叹:“不舍得又能怎样?生死无常,别说是暮雨,就连您和我,也终将不能幸免。”

唐婉嘴角笑容有着和她年龄相符的老成,一字一句道:“阿妫,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清楚。同样的,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也很清楚,你我就不要兜圈子了,说说吧,你究竟想要什么?”

萧潇伸手将鬓旁掉落发丝勾到耳后,双臂搁置在桌上,温声道:“抱歉,婉姨讲话太深,我智力有限,听不懂您是什么意思。”

唐婉学萧潇同样将双臂搁放在桌上,倾身凑近道:“重回C市,你的目标是唐氏?”

萧潇低眉轻笑,凑近唐婉道:“婉姨,您口中的唐氏,好比花木枝节盘生,就连二爷也无法撼动分毫,更何况是我?现如今我南上C大求学,无非是感念父亲曾在C大就读,聊以慰藉,不曾想却让您生出这种想法来。我一没钱,二没权,三没人,怎好意思让您如此高看?”

唐婉嘴角笑容不减,她戴着墨镜就那么盯了萧潇好一会儿,似乎打算透过墨镜窥探出萧潇最真实的内心,但注定是徒劳无功。

唐婉随后身体坐正,靠着沙发背,唏嘘感慨道:“你看,你还跟少时一样谦虚,害人的是你,佯装无邪的那个人也是你,真真假假,还真是让人分不清。”

萧潇也感慨道:“听出来了,您还在为二爷那件事记恨于我,我早说过了,二爷受伤,与我无关。”

“无关?”唐婉讽刺道:“你每次用左手写字的时候,就不曾恨过MOMO?”

墨镜掩饰了唐婉的视线,但萧潇知道,唐婉正盯着她的右手看,萧潇摇头浅笑:“我恨狗,不恨人。”

“MOMO是我父亲养的,你被MOMO咬伤后,我父亲紧接着就在饭店洗手间里被人蒙着头暴打一顿,除了是你指使人做的,还能是谁?”唐婉说话还算平静,但已有火气流露。

萧潇点头之后再点头:“好吧,就算是我做的,您不是已经在唐家祠堂里扇了我一巴掌吗?此事恩怨两消,再说您和我是亲人,这事提多了,伤和气。”

目睹萧潇的态度,唐婉怒极反笑:“唐妫,此事我父亲不追究,但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MOMO咬伤你,跟我父亲无关,但你指使人暴打我父亲却是事实,我父亲为此断了三根肋骨,这三根肋骨的仇,怎么算?”

是啊,怎么算?

当年暴打唐二爷,其实与萧潇无关,但她知道是谁做的。

是黎世荣。

黎世荣找人混进饭店,穿着员工制服,把唐二爷围堵在男厕里狠狠暴打了一顿,此事她知,但未加阻止。毕竟年幼,差点丧命恶犬之下,就算伤人事件与唐二爷无关,却也难免迁怒起了唐二爷,戾气难收,于是也就有了黎世荣伤人事件。

萧潇和唐婉就是在那个时候结下了深仇大恨。

如今唐婉问萧潇三根肋骨的仇怎么算,萧潇有些

tang为难,她终于摘掉了墨镜,露出那双漆黑的眼瞳,室内光线在她眼中流转,说不出道不明的流光溢彩。

她跟唐婉说话,一副商量的好语气:“要不,您也断我三根肋骨?”

这是嘲弄语气,更像是挑衅,唐婉怎会听不出来?心中怒气上涌,之前客套尽消,冷笑道:“你以为我不敢吗?”

萧潇眉目宛然,不紧不慢道:“您是谁?唐二爷千金,有什么事是您做不出来的?04年,我夜间回萧家,有人一路尾随,曾一度卡着我脖子,试图勒死我,这事跟婉姨有关?”

这话萧潇问得直白。

04年,萧潇听从萧暮雨的话,不再涉足唐氏内部争斗,远离C市是非,但没过多久,某天夜间回家,却险些遇难。

她被人拖入一条光线昏暗的巷子里,那人卡着她的脖子,原以为她在劫难逃,若不是附近传来谈话声,有人走近,她怕是难以捡回一条命。

不过,有一点她倒是挺奇怪的,那人既然想让她死,方法千万种,拿把刀捅她不是更快吗?何至于大费周章。

掐死一个人,怎不是浪费时间?

此事发生,未免萧暮雨担心,萧潇并未道出实情,只说自己回家路上遇劫,好在有惊无险,也没什么损失,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是谁想害她?萧潇这么问唐婉,并不代表她怀疑那件事是唐婉做得,确切的说,她只是在试探唐婉的态度。

若是亲人,听到这件事,震惊不说,大概还会后怕无比,庆幸萧潇没有出事。唐婉确实惊了一下,但她很快就笑了,那笑是愉悦的笑,“看来,除了得罪我之外,你还得罪了不少人,不过那人试图赖死你,后来你又是怎么逃脱的呢?”

果然,跟唐婉无关。

“至于我是怎么捡回小命,就不劳婉姨费心了。”似有电话来,手机在萧潇口袋里震动了两下就归于平寂,萧潇不理,她笑容平和,殊不知笑容里面却淬着毒:“听说婉姨再过几天就要结婚了,我衣着寒酸,到时候就不出面给您添难堪了,但祝福不能少,我在此提前祝婉姨新婚美满,夫妻恩爱和睦。”

“阿妫有心了。”唐婉也笑得可亲,伸手拍了拍萧潇栖息在桌上的小手,像是在拍一只宠物一般:“得空的话,我和徐誉定个时间,约你出来一起吃顿饭。”

“好说。”萧潇嘴角微微弯起,似是好心忠告唐婉:“早些年,婉姨风流韵事轰动名流圈,徐誉却不在乎这些,可见是真的喜欢婉姨,像这样的好男人,婉姨可要抓紧了。”

萧潇话语温善,但唐婉的脸色却黑了下来,就连墨镜也遮挡不住她满眼怨毒的怒火。那件轰动名流圈的风流韵事,唐婉听不得,每次听人提起取笑,她总会想起暗中毁她名誉的傅寒声。

想起傅寒声,唐婉已是恼羞成怒,再看萧潇嘴角笑容讽刺,唐婉怒火难忍,终于卸除优雅面容,倏拍桌面,唐婉起身的时候,已端起桌上喝了几口的咖啡狠狠朝萧潇脸上泼去。

其实唐婉做这种事还是很优雅的,手势也很好看,一气呵成,动作颇为连贯,萧潇想要避开不是难事,但她不避,若是避开,又怎让门口一众人亲眼目睹唐婉泼咖啡神技?

萧潇,她是一匹狼

唐婉约萧潇见面,C市有那么多约会场合,可萧潇为什么唯独选了街角咖啡店呢?

清晨,谭梦透露唐瑛行程给萧潇:“上午10点30分,唐董在街角咖啡店,约见台湾融信集团大陆分部负责人。”

这就是萧潇选这里的原因。

她这一算计,可谓把唐瑛连带算计在内,姑且不说她和唐瑛母女关系如何,仅从母亲角度出发,有谁能眼睁睁的看着女儿被唐家人如此欺负?

谭梦陪同唐瑛抵达时,曾悄悄拨打电话给萧潇,于是就有了萧潇故意刺激唐婉,紧接着被唐婉泼咖啡的一幕戏撵。

毫无疑问,这一幕并一定会被唐瑛看到,毕竟咖啡店私密性还是很高的,但谁让唐婉起了身,再加上谭梦适时一句:“那不是唐总吗?”

几双眼睛齐刷刷的望过去。于是,不仅唐瑛看到了唐婉泼咖啡壮举,就连徐书赫和徐誉也看到了茂。

一场合同谈判,除了唐瑛现身之外,就连徐书赫和徐誉也陪同在侧,可见案子的重要性。

咖啡温热,泼在脸上并不会很烫,萧潇不愿形容自己是落汤鸡,但她起身的时候确实很狼狈,头发上是咖啡,脸上是咖啡,就连衣服上也未能幸免。

萧潇背对门口,所以唐瑛等人的反应她看不到,但唐婉的反应她看到了。

“唐婉——”

伴随徐誉一道震惊的呵斥声,唐婉摘掉墨镜,先是讶异徐誉等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但她毕竟见多识广,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目光耍狠的投向萧潇,还没细想这个晚辈究竟有多狡诈无敌,已有人快步走了过来。

那人不是唐瑛,也不是徐书赫,而是徐誉。

他今日步子有些急了,竟走得比唐瑛和徐书赫都快,看得徐书赫眉头直皱。

徐誉掏出手帕帮萧潇擦拭脸上流淌的咖啡,再见萧潇眼中水光浮动,徐誉显然是动了怒,眸光忽然射向唐婉,厉声道:“你太过分了。”

被徐誉当众指责,唐婉面子上过不去,全然不顾修养和礼貌,冷笑道:“徐誉,她是谁,我是谁,你最好掂量清楚,别忘了,再过几天我们就要结婚了,你宁愿帮一个外人,也不帮我?”

唐婉的话仿佛是一根针狠狠的扎落在徐誉的心底,因为猝不及防,所以疼得撕心裂肺,可正是因为这么一痛,他清醒了,他知道刚才自己关心则乱了,所以他归于平静,仓惶终止了为萧潇擦拭咖啡的举动。

其实,没有人会多想他的举动,除了萧潇、徐誉本人和徐书赫之外,唐婉误以为他这么愤怒是因为唐瑛在场,无非是做做样子,讨好唐瑛罢了;唐瑛也不会多想,徐誉性情一向温善,再加上撒泼之人是他未过门的妻子,这一幕被他亲眼目睹,尴尬愤怒是一定的,所以他对萧潇是有诸多抱歉和不好意思吧?

“婉婉,在这件事情上,我们阿誉帮理不帮亲。”徐书赫这时也走了过来,看着唐婉,似是颇不认同她适才举动,皱眉道:“再说,阿妫也是唐家一份子,你说她是外人,是不是言语过了?”

“我言语过了?”唐婉气愤徐家兄弟全都站在萧潇那边,端着架子,怒火滋生:“看出来了,你们才是一家人,我才是那个外人。”说着,恼恼的瞪着徐誉,放出狠话道:“徐誉,这婚,我不结了。”

徐书赫内心颇为嘲讽,不结婚?由不得她。他敢打赌,只要唐婉敢跟唐二爷开口说取消婚礼,唐二爷那个老狐狸绝对会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唐婉并非在说气话,越临近结婚日,她就越烦躁不安,看什么都不顺眼。一旦和徐誉结婚,她这辈子和傅寒声也便是彻彻底底的断了。

婚前恐惧症吗?

只有她清楚,她心里还残留着最后一丝念想,她对即将灰飞烟灭的爱情莫名恐惧。面对傅寒声的无情,她能狠心亲自埋葬这份痴迷,却无法阻止“爱”与“恨”在她心里演变成一场刀光剑影,血肉模糊的战场。

唐婉知道,不管是“爱”战胜了“恨”,还是“恨”战胜了“爱”,她都不是胜利方,而是满目疮痍的失败者。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贱。

她恨恨的想,是骂自己,也是骂那些跟她一样陷入爱情迷局,执迷不悟的男人或是女人,她戴着墨镜离开,却在行经咖啡一角走廊时,被唐瑛唤住了。

发生这种事,唐瑛虽然皱眉,但她并未快步走近,查看女儿是否有被咖啡烫伤,身为母亲,竟然比徐家任何一个人都淡定自若,她叫停唐婉后,嘴角甚至还带着微笑:“婉婉,阿妫年幼,你却是长辈,晚辈若是说错了话,做错了事,我们做长辈的要学会包容和原谅。朝晚辈脸上泼咖啡,我认为不妥,你觉得呢?”

唐婉笑了笑,言词咄咄:“瑛姐,你了解你女儿吗?她就是一匹狼,我哪能从狼身上占什么便宜,从头到尾,她不仅把我耍得团团转,也把你这个母亲耍得团团转。心机如此深的晚辈,我还是第一次见,还请瑛姐私底下知会阿妫一声,她婉姨直言直语惯了,若是说了错话,做了错

tang事,还请她这个做晚辈的,能够对我多多包容,别跟我一般见识。”

唐瑛嘴角笑意不变,表情像是模板一般,不曾因为唐婉的话,有任何的改变,目送唐婉离开,谭梦在她身旁小声道:“唐董,唐婉仗着她父亲是唐氏副董,一言一行是越来越猖狂了,完全不把您放在眼里。”

唐瑛只笑不语,猖狂不怕,就怕太过不动声色,好比她的大女儿。

唐婉离开了,萧潇自是没有继续留下来的道理,徐书赫抽出纸巾想要帮萧潇处理咖啡狼藉,被萧潇避开了,她迈步朝咖啡店门口走去。

徐誉见状,刚迈开一步想要追上,就被徐书赫拉了回来,徐书赫皱眉,压低声音警告道:“你是不是表现的太明显了?”

闻言,徐誉眸瞳紧缩,他盯着徐书赫,眸子深不见底,不动声色道:“什么意思?”

咖啡店毕竟有其他人在,徐书赫隐忍怒火,慢慢松开手,靠近徐誉,轻拍他的肩膀时,极其不满,但落入旁人眼里,却像是在安慰徐誉一般。

徐书赫说:“管好你的眼睛,收起你躁动的小心思,别忘了你要娶的人是唐婉,可不是唐妫。”

徐誉淡淡的笑,但手指却一点点握紧,控制自己几欲挥拳的冲动。

走廊里,萧潇走过唐瑛身边,脚步未有停留,唐瑛也不拦,只对谭梦说道:“让黎世荣开车送阿妫回学校。”唐瑛顿了一下,补充道:“送阿妫回学校之前,先带阿妫去酒店,你记得给她买身衣服,整理干净了再回去。”

谭梦把相关谈判资料递给唐瑛,离开咖啡店追萧潇去了。

车上,谭梦坐在萧潇身边,萧潇抽取面纸整理面容时,谭梦也在一旁帮忙,萧潇接过谭梦手中的面纸,道了声“我自己来”,紧接着问谭梦:“资料带来了吗?”

“带来了。”谭梦从公文包里拿出文件袋,把相关资料递给萧潇,萧潇扔掉手中湿成一团的面纸,这才接过来翻看。

文件资料里,全部是唐氏股东持票额,唐瑛目前持有唐氏股票53%,其中包括未曾拨给萧潇的10%;唐二爷持有15%,唐婉持有6%,徐书赫持有5%,其它股票悉数被唐氏成员瓜分。

身为唐氏集团负责人,唐瑛身家百亿,但有一大半是唐氏股票,除此之外,她名下还有二十多处土地,这些都是不动产。萧潇扫了一眼她母亲的银行存款,美金、人民币和基金林林总总加起来,不过几个亿,这样的金钱数,比起一个个唐家吸血鬼成员,身为当家人,可谓寒酸。

这就是唐家家主的悲哀,辛苦一辈子,只为养活一群吸血鬼。

萧潇手中持有的股票有10%,但不得变现,任何一个唐家人手中持有的股票都不得变现,否则将会动摇唐氏内部经营平衡,如此一来,萧潇倒是真的一穷二白,身无分文了。

萧潇合上资料,开门见山道:“谭梦,牛市来了,我需要交易资金。”

“您要多少?”

“先给我50万,试试水位深浅再说。”窗外冷风吹过,秋叶凋零,落入沿途花圃之中,虽说终将化为春泥,不过没关系,生机不息。

11月9日,傅寒声和徐誉

同样是11月9日,傅寒声的行程安排里,午间和晚间均有饭局出席,参加中午饭局之前,他已经和一群下属通宵达旦,熬了整整两天两夜。博达进军日化业,此次收购和并购规模巨大,傅寒声计划春节前大事告捷,所以博达高层和日化部门相关人员可谓分秒必争。

这日中午赴饭局,后座位置,傅寒声在翻看报纸,眉眼间有着逼人的醒锐,他能在睡眠匮乏,长时间工作的状态下保持清醒,怎不让人叹服?

相较之下,周毅倒是有些撑不住了,趁着还没抵达饭店,赶紧坐在副驾驶座上闭眼小眠,但他手机很快就响了,周毅不曾睁眼,只是下意识的按下接听键,然后把手机送到了耳边,这样睡意浓浓的状态并没有被周毅维持太久,事实上他没听几句就睁开了双眸,睡意全消,紧接着更是坐直了身体,甚至转脸朝后座看了一眼。

“街角咖啡店那边切记要盯紧了。”结束通话前,周毅跟手机那端的人交代道。

后座,傅寒声继续看他的报纸,未受周毅电话影响,若有事,周毅会说,何需他问。

确实是有事,所以周毅坐在副驾驶座上,转脸看着傅寒声:“先生,街角咖啡店发生了两件事,一件是关于太太,还有一件是关于台湾融信集团。”

傅寒声眼眸微闪,从报纸上抬起眸子,与周毅对视一秒后,这才开口问:“太太怎么了?”

“唐婉和太太约在咖啡店见面,大概话不投机,唐婉把咖啡泼在了太太的脸上。”

傅寒声专注度在报纸上,听了周毅的话,仅仅是挑了眼角,似笑非笑道:“场面一定很精彩。”

“…”傅寒声的反应在周毅的意料之外,所以回话的时候略为迟疑,顺便脑补了一下当时的画面,“应该很精彩吧!”

“咖啡泼在潇潇脸上之前,她原本可以避开,但她不避,这说明了什么?”

傅寒声询问周毅,看似请教,实则了然于胸,只待周毅自己想明白。

周毅皱眉想了想,方才领悟傅寒声话语间的深意。这位傅太太并非善茬,也不是电视连续剧里面娇柔可怜的女主角,哪有噙着眼泪任人欺负的份?若是以往,别人朝她脸上泼了一杯咖啡,她一定会奉还两倍以上,可她默默承受了,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她在演戏,而有人正在被她算计茂。

替小狐狸担心,纯粹是浪费情绪,难怪老板会无动于衷了。

傅寒声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打转,“说说台湾融信。”

“同样是街角咖啡店,融信集团大陆分部负责人和唐瑛今天上午有约。”

融信在业界是数一数二的大集团,听说幕后是位女老板,行事低调,常年生活在国外,集团高薪聘请专业经营团队管理,几年前更是吃下东南亚大半电子零件市场,为此融信加工厂房散布东南亚地区,但前不久,融信接了好几笔大单,厂房供货有限,为了保证品质,只能回大陆寻找集团合作加工。

近几日,C市资金雄厚,厂房设施完善的集团企业,全都加入了争取合作阵营,竞争激烈,若是唐氏想要分一杯羹,胜算还是很大的。

傅寒声看了一会儿报纸,然后靠着后座,将报纸放在腿上,仿佛在思索着什么事情。

周毅思索道:“先生,融信日前也曾向博达发出了邀请,希望博达能够和唐氏一起竞标,可见融信在挑选合作方问题上颇为谨慎,将博达和唐氏放在了平等位置。有关于电子加工,我们博达有这样的加工条件和设施,如果顺利接下单子,保守估计,至少会获利几个亿。”

看得出来,傅寒声在是否与融信合作的问题上,颇为意兴阑珊,他沉默了片刻,淡声道:“这事没你想得那么简单,竞标案博达暂时不要瞎搀和,先派人观察一下唐氏和融信有什么新动作再说。”

周毅点头,老板对于商业敏锐度一向精准,周毅向来不会质疑他的决定,这次也不例外。

谈完正事,车内暂时归于沉寂。

周毅低头查看了一下腕表时间,离饭店还有十分钟车程,他应该还可以闭眼打盹五分钟左右。

“周毅——”

周毅正介于半睡半醒间,听老板在后座唤他,也不敢打瞌睡了,强撑精神回头看着老板,说实话,他怎不佩服老板的精气神呢?

同样是熬了几十个小时的人,但他和老板的精神状态完全是天壤之别。

这天中午,傅寒声唤醒周毅后,他抖了一下手中的报纸,翻阅的同时,似是无意问起:“泼在太太脸上的咖啡,是热的,还是温的?”

周毅愣了一下,他又没在现场,不知道啊!连忙拿出手机,给暗中保护萧潇的人打电话之前,周毅还特意咨询了一下傅寒声的意思:“先生,要不我打个电话问问?”

“废话。”

11月9日黄昏,萧潇正准备去食堂吃饭,手机响了起来,是徐誉打来的。

“见见?”是询问,也是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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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么地,萧潇在这一刻忽然想起了傅寒声。

徐誉和傅寒声是截然不同的人,徐誉温淡,眼神平静的像是一片最柔润的湖,就连语气也是平和居多,鲜少有动怒的时候;傅寒声霸道,眼神极具侵略性,无论男女,但凡被他盯上,男人恐惧敬畏,女子紧张之余,却又难免心花怒放,至于那人的语气,偶尔调侃,偶尔认真,偶尔傲慢,偶尔冷酷…没人摸得清,因为不清,所以凸显神秘。

2006年深秋,一个叫徐誉的男人,在C市听闻萧暮雨病重,他深夜乘坐火车来到南京,来到孤立无援的她身边,他紧紧的抱着她,痛声道:“我不介意你爱的是谁,我只想陪着你,你让我陪你一程,我不能让你独自面对这些,你还年轻,这对你来说,太残忍了。”

她拒绝了他的陪伴,拒绝了他塞给她的银行卡,也拒绝了他的爱。

萧潇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这个男人近乎绝望的爱着她,他尊重她所有的意愿和决定,站在远远的地方看着她。也许在他的内心里面,面对她,他是自卑的,年龄相距,家世相距,足以让他缄默爱情。

他说见见?

萧潇不能不见,他在她最痛苦,无人可依的时候,给了她一顿饭,一个怀抱,数句温暖开解,以至于让她在冰川世界里体会到了片刻温暖,尽管只有片刻,已是感念经久。

校门口,徐誉身材挺拔清瘦,穿着深色系风衣,站在来往学生中格外醒目,他醒目是因为太过静默,所以不知情的人,会觉得这人偏孤傲。

萧潇还没走近,他已一眼看到了她,嘴角终于有了笑意。

“没开车?”萧潇来到他面前。

“车停在了附近。”C大附近遍布小吃,有门面,也有大大小小的特色摊位,徐誉知道萧潇忙着期中考,晚上还要看书,所以也没往远处走,提议在附近找家饭馆吃饭,萧潇应了。

徐誉对小吃街不熟,所以饭馆是萧潇选的,一路上,男子眉目英俊,已经不是第一次移眸看着萧潇了,萧潇知道他在看什么,沉默了一下说:“你应该知道,我是故意挑事,所以又怎么可能让自己毁容呢?”

她说的这么直白,反倒让徐誉沉默一时。

在街角咖啡店刚看到那一幕,他因气愤确实没想那么多,直到事后方才恍然她是有预谋的。小吃街学生比较多,难免会有擦肩碰撞,见有人走过来,徐誉及时伸手搂住萧潇,把她带到了一边,耳边传来萧潇的声音:“我算计你未婚妻,你怎么也不质问我?”

闻言,徐誉眼眸闪着温存:“哦,你为什么要算计她?”

饭馆到了,萧潇示意徐誉入内,待坐下报了饭菜,她这才缓缓开口道:“赴唐婉约,是想看看我和她阔别多年再次坐在一起,究竟有多水火不容;算计她泼我咖啡,是想评估一下我母亲和唐婉之间的关系。”

徐誉看着萧潇,神情微讶,她素来不喜唐氏,但这番话意思很深,难道…

“唐婉不喜我,其他股东又凭什么喜欢我呢?唐家掌权人若是跟股东水火不容,很难坐稳唐氏主位,在这方面我母亲是高手,我是交际低能儿,需磨练。”

徐誉眸子深了。

这就是萧潇,知道自己的优点,同时也知道自己的缺点,不回避,这样一个她,成功上位是早晚的事。

端了一杯水给萧潇,徐誉轻声道:“这番话,不要再跟他人提起。”

太过野心勃勃,也太危险。

萧潇静静喝水,所以她只说给徐誉听,若说她信任谁的话,黎世荣第一,徐誉该是第二。

所以无妨。

傅寒声,小醉的他有点难缠

11月9日,一顿晚餐结束,萧潇和徐誉在学校附近分手,此时距离徐誉和唐婉的结婚日还有六天,有关于婚期,徐誉未曾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