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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热度不减,每天分批留守学校,罗立军和邢涛都发了话,让萧潇暂时不要回学校,相关作业或是课业内容,邢涛会另外发到萧潇的邮箱里,让她注意查收。

说这话时,邢涛的语气很冷漠。这份冷漠,源于她是萧靖轩和唐瑛的女儿,自从邢涛知道了她的身世,似乎对她就一直很有意见。

傅寒声是周三下午回到C市的,带着萧潇公开身份后,把她安全送回锦绣园,就又乘车返回了邻市,时间那么赶,是注定吃不上午饭了。

“刚给傅董打了一通电话,车已经上了高速公路,到了邻市,傅先生除了要解决电子零件问题,隔日一大早还要去一趟上海,有笔生意需要他亲自出面。”华臻跟萧潇解说着,临了又来了一句话:“看样子,傅董今天晚上怕是别想睡觉了。”

萧潇在客厅落地窗前站了一会儿,起风了,天也快黑了。

华臻离开了。离开前听从傅寒声的意思,把锦绣园地址告诉了张婧等人,让她们晚上过来陪一陪萧潇。萧潇给傅寒声打电话:“我自己一个人可以。”

“曾瑜走不开,你身边没人照应着,我不放心。华臻倒是很适合留在锦绣园陪你,但你和她不熟,想必处起来会有诸多不自在。”所以傅寒声才会请萧潇几位舍友过来陪她说说话。讲电话时,他那边又有了插播电话,于是挂电话前,他说:“只一晚,我明天就回去。”

是的,只有一晚,但他深夜却给她打来了一通电话。有关于网上对她的“多情”抨击,无疑他在邻市看到了,所以电话才会一打再打,但通话过程中,他并不提及网上的风言风语,而是和她散漫的说着话,叮嘱她晚上入睡前,一定要把门窗给关好。

萧潇应了一声,无奈道:“我又不是小孩子。”

“可不就是小孩子吗?隔三差五,净惹麻烦,事儿精。”

他成心逗她,萧潇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夜间11点了,张婧等人早已在客房入睡,萧潇把时间说给傅寒声听,他在手机那端笑,也听出了她的话外音,道了声“晚安”,等萧潇挂断了电话,他才收起手机。

当时,他正立身酒店房间里,打了一通内线给周毅,待周毅进屋,他指了指正闪烁着荧光的电脑屏幕,进浴室洗澡前,丢了一句话给周毅:“此事不能见报,联系相关网站,要求对方及时撤销相关不实报道,否则博达和唐氏将保留使用法律手段,追究对方侵害名誉权报道者的权利。”

周四起床,萧潇在厨房做早餐,谢雯帮忙,黄宛之坐在客厅里查看股市讯息,张婧顶着鸡窝头走到开放式厨房里,疑惑不解的看着萧潇:“奇怪了,有关于你和苏越的报道,今天早晨醒来,所有相关网页链接竟然全都打不开了。”

萧潇愣了一下,难道是他!

锦绣园,日常日常日常

傅寒声是周四深夜回来的,没有回山水居,直奔锦绣园。这晚,萧潇早已吃过晚餐,但傅寒声没有,体贴她闷在锦绣园不出,所以有心带她出去兜兜风暇。

傅寒声把车开到了沿河车道,深夜C市变成了一座不夜城,车道两旁的树木葱翠浓密,路灯明亮,幽静的很。

萧潇打开车窗,河岸下方有镭射灯照耀,河水波光粼粼,自从来到C市后,她还不曾好好的观察过C市夜景,如今一看,虽然称不上很惊艳,但好看是一定的。

是在河边用的餐,正确的说是夜市摊,地方是傅寒声选的,这大大出乎萧潇的意料之外,要知道他这人吃饭可是很挑的。

“怎么?”察觉萧潇在看他,傅寒声笑着倒了一杯热水放在她的面前。

旁桌有人喝醉,但酒兴正浓,吆五喝六的划着酒拳,声音很大。萧潇压低声音道:“傅先生今天怎么有闲情逸致来这里吃饭了?”

“吃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和谁一起吃饭。”傅寒声这话说的直白,萧潇抿着唇不支声,笑容安静。

一份菜单递到了萧潇面前,那人语气和缓:“点菜。”

夜晚时间段,萧潇点了几样菜,因为来的太晚,所以有些食材明显不够,只能另选了几样小菜。那些菜,萧潇很清楚,并不见得傅寒声就爱吃,但他心情不错,她低头纠结菜色的时候,他偶尔也会凑过来跟她一起研究选菜。

有些菜名很好听,但一一上了桌,负责点菜的萧潇开始尴尬了,怎么都是白菜之类的食材啊?倒是傅寒声笑意微微:“不碍事,能吃饱就行。”

已经很晚了,坐在河边吃宵夜,微风袭面。萧潇吃过饭,拿着筷子无非是陪他一起用餐罢了,他那晚几乎没怎么吃菜,后来萧潇叫了一碗面,他找了一只小碗分了一些面给她,剩下大半碗面全都被他给吃光了岛。

萧潇吃面的时候,偶尔看着他,心里流溢出浅浅的温软。一碗面而已,但他此刻安静吃着,却像是山珍海味尽在碗中一般。

结账走人,放眼周围大大小小各个摊位,食客都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寥寥无几。

“吃完饭消消食,我们去河边走走。”他拿着车钥匙,牵着她的手往河边走,已经是夜间11点多了,但依然有情侣,或是夫妻浓情蜜意的散着步。

傅寒声跟萧潇说着家常话,询问她白天在锦绣园都是怎么打发时间的,萧潇一一说了。他笑,拉着她的手放进他的口袋里,评价起她的一日生活:“倒也清闲自在。”

他的眼睛里仿佛闪烁着耀眼的星,就连语气也是格外平淡柔和,此刻他们手牵着手慢慢的散着步,怎么看都像是搀扶半生的夫妻。

回到锦绣园,已经是深夜12点了。

傅寒声去浴室洗澡,萧潇原本很困,但他的衣服都还没有整理,眼下锦绣园里只有他和她,有很多事情仰仗不了他人,只能自己动手去做。

她这边还没把他的衣服整理完,突然就被走出浴室的他拦腰抱了起来,只能说他把力道掌握的很好,看似野蛮,实则很轻柔,总之萧潇被他丢到了床上。

周五凌晨,傅寒声头发湿漉漉的,但却动作利落的去脱萧潇的睡衣。他解扣子,她就连忙的重新系扣子。他轻轻的笑,出其不意的伸手挠她的痒,这一招屡试不爽,萧潇边笑边躲,结果在床上和他闹成了一团…

他情难自禁,连续奔波数日,回到C市本该好好休息才是,但凌晨触及她的身体,却是一发不可收拾,从凌晨到上午,断续奋战多次。结果可想而知,黄昏醒来,萧潇连床都起不来,而他去厨房简单下了两碗面,端到卧室里和萧潇一起吃面时,偶尔皱眉按着腰。

如此不节制,傅寒声连续请人推拿按摩了两天,周毅扶他回来时,闷头低笑,萧潇只当看不到,心里却是把傅寒声暗自腹诽了一遍,活该。

活该是她说的,但他白天外出,若是中午或是晚上回来,在锦绣园帮他按摩的那个人也是她。萧潇的按摩手法原本是为暮雨学的,专业水准是有的,就是力道不重。

萧潇力道不重,原本是体谅他腰疼,谁料却被他左右嫌弃:“软绵绵的,使点力。”

萧潇还真是使力了,听到他闷哼一声,忍不住笑了笑:“要不我轻点?”

“就这力道,舒服。”

他倒是舒服了,萧潇却累得满头大汗,结束的时候,她把被子拉在他身上盖好,去盥洗室洗手,等她再出来,就见他正下床扶着腰慢慢的走着路。

那天是周日,他走到卧室和阳台的接口处止步,不紧不慢的转过头来,然后落在了她的脸上:“都这把年纪了,一夜两、三次确实是玩命,以后一夜一、两次?”

入住锦绣园,傅寒声从未问过萧潇是否喜欢这里,或是对这里有什么不满。他能看出她的适应和欢喜,所以不问。

和山水居不同,锦绣园没有佣人,也没有厨师,更加没有警卫,只有他和她。

他刚回来那晚,他们在河边散步,他有跟她说过:“暂时住在锦绣园,等风声过去了,我们再回去。”

萧潇没有反对,他把事情全都安排妥当,生活中几乎没有她需要操心的事情。

细算下来,在锦绣园居住的那段时间里,是他和她最心思安静的时光。白天他出门上班,她在家里发送当天作业给邢涛,或写论文,或查看股票,或跟谭梦和黎世荣联系,或看日记。看到第八本日记的时候,萧潇终于看到了一丝线索端倪。

“今天是暮雨的生日,他的情绪很失落。我该怎么告诉他,有关于他的身世,那样的身世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了。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孩子在我面前崩溃,一切都是我的错。这里是她自小长大的城,有生之年,我一定要留守在这里,等她回来,这是我欠她的,同时也是我欠暮雨的…”

她?

萧潇皱眉,这个“她”指的是暮雨的亲生母亲吗?在第八本日记里,父亲只在暮雨生日那天简单提及了那个“她”,随后一直到第八本日记结束,再也未曾提及。

萧潇从日记本上移开视线,周遭一片静寂,已是黄昏时间段。如果那个“她”真的是暮雨的亲生母亲,无疑父亲和暮雨母亲是认识的。那么,究竟是怎样的身世,竟让父亲用到了“残忍”和“亏欠”诸如此类的词汇?父亲之所以会留守在那个“她”从小长大的城,是因为亏欠和救赎?

萧潇有着太多的疑惑和不解,她拿出第九本日记,试图从里面找出蛛丝马迹来。

院外响起了汽笛声,萧潇合上日记,知道是那人回来了。午后出门时,他曾对她说过,冰箱空了,黄昏回来两人一起去超市。

这几日,萧潇正处身风头浪尖之上,不宜出没大型场所。是一家中型超市,年关将至,超市里到处都是人,热闹的很。

皆是喜庆色,过年气氛催生了超市盈利额逐日暴涨,几乎所有的购物车里都堆满了年货。傅寒声和萧潇直接挑选食材,只能说顾客太多,萧潇虽然闪避着,但难免还是会和别人碰在一起,傅寒声搂住了她的腰,把她带到身边,手中食材丢到购物车里,他示意她跟在他身后,侧脸微笑:“跟紧了,走丢的话,到时候可别哭鼻子。”

又把她当成了小孩子。

超市一行,萧潇伸手扯着他的衣服,他在前面开路,她在后面亦步亦循的跟着,那样的架势,怎不像是跟着长辈外出购物的小女孩?

年关,这是一片喧哗的世界,人潮拥挤,不时有人错身避让,萧潇看着他的背影,竟是各种滋味涌上心头…

不知不觉间竟被他带到了女性货品架子前,只听他的声音传了过来:“来例假不是痛经吗?买一袋红糖吧!”

萧潇抬眸看他,他的手里正拿着一袋益母红糖和当归红枣人参,低头专注的看着说明介绍。周遭是熙攘的人群,灯光耀目,萧潇看着他柔和的眉眼,忽然在想:原来,这就是日常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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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亲们,明天和后天连续加更两天。明天15000字,后天一万字。

同一场梦:他是罗成,她是窦线娘【一更】

1月下旬,C市乍寒乍暖,锦绣园却开始有了春天的颜色,那颜色是温暖色。

2007年,婚后相处时光里,萧潇最常做的一件事情,就是与傅寒声针锋相对。所谓针锋相对,不需要争吵或是冷战,那是一种坏情绪,都是处事稳妥的人,所以不激烈,就像是严冰覆盖下波涛汹涌的海水。

曾瑜是亲历者。

后来,曾瑜拿《隋唐演义》里面的历史人物比喻两人,曾瑜说:“先生是罗成,太太是窦线娘,两军阵前对峙,较劲的同时,却也是眉目含情,心存温软。僳”

这位富商,他在山水居是人前人后都有人伺候的傅先生,在锦绣园却也只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家居男人。

婚后,应工作所需,他并非杜绝前往娱乐场所,但都不会逗留太长时间;应酬的时候,并不会喝酒没节制,酩酊大醉的几率很小,2008年他每次外出应酬,都会喝很少的酒;商友聚会,一群人或抽雪茄,或抽水烟,或赌博,玩麻将,他都不会参与其中,他对萧潇说:“以前倒也赌过几次,但玩着玩着也就那么一回事,没意思。”

他这个人,32年人生路,飞过很多国家,也去过很多地方,但都是为了事业在奔波,很少有机会能够放慢脚步,或是停下脚步好好欣赏一番各国各地的风土人情。

夜里,他拥着她靠躺在摇椅上看月亮,他说:“几十年后,不知道C市的月亮,是否还能像现在这样明亮皎洁。克”

几十年后…

萧潇靠在他的怀里,很多时候她都是安静的,这份安静来自于内心的平和。偶尔她会想,他们的婚姻开始的时候被世俗染了色,还不知道以后会怎么结束,而她尚且不知道她的未来又会是什么。从一开始就看到了婚姻的期限和尽头,所以在婚姻相处中时刻都要保持着六度清醒。惟愿不多,婚期内,彼此给予温暖和一份平淡,足矣。

锦绣园生活,饭菜称不上是粗茶淡饭,几乎都是他下厨做饭,厨具是为她这个左撇子购置的,所以他使用的时候很不习惯。有一次放置刀具,他还在忙着查看煲汤火候,刀具本应放在左手边,但他却放错了位置,手一松,只听“啪嗒”一声响,刀具直接掉在了他的脚边,萧潇在客厅闻声跑过来,看到那么惊险的一幕,呼吸都止了。

他当时还穿着家居拖鞋,那把刀若是砸落在他的脚上,刀背着地还好,若是刀刃…

萧潇不让他在厨房里待着了,推他出去,他却把她半抱着带离了厨房:“厨房都是油烟气,哪适合你待,你去客厅歇着,饭菜马上就好。”

他说凡事需习惯,生活作息也是一样的,他用了两日熟悉厨房,熟悉左手用具,并在以后的日子里逐渐游刃有余。

他要做饭,就让他做吧,况且他做的饭菜也确实是比她做的要好吃,花样还挺多,摆盘别致,萧潇也难免增了不少食欲。

家务是要分担的,洗碗总可以吧!他也曾开玩笑道:“吃罢饭,潇潇负责洗碗。”

但每次吃罢饭,洗碗的那个人都不是萧潇,而是他。打开水龙头,他把手探进水里和洗洁精里利落的刷着碗,然后把清洗干净的碗碟递给一旁的萧潇,萧潇则是拿着擦碗布擦净上面的水渍。分工合作,总会有各种各样的话题,两人都是金融出身,谈及话题多是跟金融有关,若是细算下来,他跟她讲述最多的话题,其实大都是有关于日化业。

她当时还笑他:“博达几乎占据了整个日化市场,横竖都是你的家族企业。讲给我听,就算我通晓日化门道,难道傅先生还能分碗汤给我喝吗?”

他发出一声轻哼,意味不明道:“只喝汤,能喂饱你吗?”说着,又是“啧”了一声,没好气道:“说给你听,你就要好好给我记着,未来的事情说不准,总有用到的时候。”

萧潇记着,所以下次他再提及日化业的时候,她说了声“稍等”,回到书房拿了纸和笔,然后来到他身旁坐下:“说吧,我记。”

他被她的举动逗得直发笑,抱她在怀,一边吻她,一边叫她:“小坏蛋。”

通常亲吻,都会演变成一场场燎原大火,火候旺盛时,客厅沙发也可以成为最柔软的床,他在床事上花招众多,也确实是不知节制,之前所谓的“一夜一、两次”全部是骗人的,偶尔萧潇被他折腾的吃不消,会拿他说过的话来堵他:“怎么能说话不算话?”

“你先生正是精力旺盛时,一夜一、两次,还是等四十岁之后再说吧!”说着气人的话,但他的声音却像是淙淙流水,清冽悦耳。

他这人是好了伤疤就忘了痛。腰不痛了,就又开始变本加厉起来。

好几次了,早晨醒来,就能看到他微微含笑的脸,若是见她醒了,就会双手圈抱着她,温柔的亲吻她的唇。

萧潇反应比较迟钝,有时候是还没睡醒,有时候是心不在焉的想着其他事,但回过神,怎么说也会回应着他的吻。在缠绵互动中,他积极,而她本不该那么冷漠和沉默。

tang1月24日上午八点,傅寒声吃完早餐就去公司了,萧潇在书房里和谭梦讲了半个小时的电话,适逢苏越打来了插播电话。此时苏越已在美国,他在电话里告诉萧潇,他和苏父近两日将会回国,到时候将会前往南京寻找当年苏父收~养孩子的中介人。

23年过去,其实有很多事情苏父都记不清了,回忆多日,又寻找了一些旧物,也只能隐隐约约的回忆个大概轮廓出来,所以寻亲路实在是渺茫。

萧潇说:“怕是不好找。”

沉默片刻,苏越轻声一叹:“我知道,但总要试上一试。”

那日记,萧潇已经看到了第11本,有关于暮雨家人的线索仿佛中断在了第八本日记里,它在之后的几年日记记录过程中,再也未曾被父亲提起。

看日记,是一件很费力的事情,一年有三百六十多天,父亲一日都不落,就连他出差也会记录和她打电话的日常点滴,所以等于说一本日记里,会有三百六十多篇日记,或长或短。除了费时费力,同时也是很费神的一件事情,日记记录的那么详细,萧潇每读一篇,都会被日记里的过往片段带动出所有的回忆和情绪,生活里有着太多的酸甜苦辣,过往有多简单幸福,现在回忆故人就会有多残酷。

这样的心理变迁,再加上期末将至,所以查看日记进度难免就慢了许多。各大院校,研究生所谓的期末考试,多是形式不同,除了一两门课程需要考过之外,其余专业课,老师全部要求写论文,字数多是在5000字以上。

忙,实在是忙。

如今是1月24日,这天是周四。周五那天,萧潇必须要回一趟学校,考试在即,虽说她先前早已给学生们做好了备考试题分析,但考前总要见一见学生才合适。因为1月28日,周一那天,除了她有两门课要考之外,本科生考试集中在28日至31日,然后便是春节放假了…

近几天在赶论文,张婧她们偶尔也会过来跟她一起探讨细节,所以本该翻动的第12本日记,放假之前也只能暂时搁浅了。

这天,张婧等人在宿舍里一边写论文,一边和萧潇视频对话。接到傅寒声的电话时,萧潇正写的头脑发懵。

她的声音有些疲惫,两人每天生活在一起,他自然知道近一段时间里,她每天都在书房里做些什么?

“写论文?”傅寒声问。

她下意识应了一声,屏幕里张婧等人正在看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把视频给关了,只听傅寒声在手机里对她说:“写累了就歇歇,换身衣服出来,我一会儿就到家。”

萧潇查看了一下时间,上午九点左右,距离他出门不到一个半小时。论文没写完,萧潇跟他商量道:“还要写论文,我不想出去。”

傅寒声耐心询问:“你对于你现在写的论文满意吗?”

“…不太满意。”好几篇论文,疲惫轰炸,头脑都不清楚,怎么可能满意?

“那就出来。”他言简意赅道:“出门活动一下,中午吃完饭,回来继续写。”

萧潇皱眉,活动?

空白,他也有摸不准的人【二更】

那日阳光格外热情,空气中漂浮着微不可见的尘埃,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傅寒声所说的活动,其实是打网球,露天球场,被他和几位商界老总一起包了下来,所以很清净。萧潇之所以出来,无非是透透气,晒晒太阳,至于打球…萧潇看着远处正在试球的几位老总,还是让他们打吧,她没多大的兴趣。

“打一场?”傅寒声一身运动服走出来,见萧潇坐在场边的椅子上不动,试图游说她上场活动一下。

萧潇摇头:“我坐着晒晒太阳。”

这时,有人穿着一身白色运动服,在远处扬声喊着“傅董”,萧潇在阳光下眯眼,那个男人她自然认识,明伦皇太子,同时也是明伦总经理贺连擎僳。

萧潇不予以置评,博达和明伦看似没有任何利益冲突,但在商界游走,各大公司之间又怎会没有磕磕碰碰的时候。工作上彼此算计,私底下相约打球,无疑是需要胸襟和气度的。

萧潇不能在这里使用“心怀鬼胎”四个字,因为她的本质,其实和他们都是一样的,她和傅寒声是夫妻,每日生活在一个屋檐之下,还不是在炒股方面,偷挖博达墙角克?

一样的人,所以萧潇不说。

贺连擎在叫傅寒声,他扬手朝对方打了一个手势,低头看着萧潇道:“不要在阳光下坐的时间太久,如果觉得热,就去休息室待着。”

网球场上,傅寒声和几位老总,两两对决的打着网球,时不时就会有说笑声传过来。萧潇靠坐在椅子上,阳光温暖,她这次也并非是空手而来,随身携带的大包里装着父亲的日记,第12本日记。这样的天气,很适合静静翻阅,打发时间。

时间流逝,萧潇翻了几十页时,忽然从头顶上方传来了一道声音:“阳光下看书,对眼睛不好。”

萧潇一愣,手臂攀着椅背朝后方望去。正确的说,是后上方。

萧潇没想到网球娱乐,方之涵也在。中年女富商,穿着一身白色运动服,长发在脑后松松的挽了一个发髻,素颜示人,气质优雅独特。

萧潇在这里少说也坐了一个多小时,但一直未见方之涵上场打球,所以看到她有些意外。但这意外并没有维持太久,她拿着日记站起身,礼貌的唤了一声:“方董。”

方之涵先是皱眉,紧接着没好气的笑了笑:“怎么又叫方董?上次在山水居不是说好了吗?以后见了面,叫我方姨就好。”

对,这位方之涵是父亲的同班同学,也确实在山水居说过这番话,萧潇改口,叫了一声:“方姨。”

方之涵微笑,遥遥点头。

后上方是一处高台,周围有栏杆阻隔,台阶连接平地,方之涵慢步下了台阶,然后一步步走向了萧潇:“潇潇在看什么,这么入神?”

“日记。”这么回答时,方之涵已走近,她自然能看出那是一本日记,所以萧潇并不隐瞒,其实又何须隐瞒?

方之涵示意萧潇落座,并不见得她就对萧潇手中的日记感兴趣,出口询问,无非是无心之言罢了,也是开玩笑:“难道是傅董写的日记?”

萧潇笑了一下:“不是傅董,是我父亲。”

浮在方之涵嘴角的那抹微笑暗了下来,她不紧不慢的“哦”了一声,很快就又笑道:“没想到靖轩还有这等闲情逸致,以前在学校时,我可是从未见他写过日记。”

提起父亲,萧潇心中难免会泛酸,有心转移话题,萧潇问方之涵:“怎么也不见您上场打球?”

方之涵指着场上几位老总,他们正你来我往的打着球:“从2007年下半年开始,融信事业重心敲定在了C市,虽说手头好几个项目还未运营,但商界老总邀约,纵使不打球,过来应应景,处处关系,也是在所难免的。”

方之涵这话说的直白,拍了拍萧潇的肩,指着休闲屋二楼:“我刚才一直在那里喝茶。”

萧潇顺着她的手指望过去,休闲屋二楼是一处偌大的落地玻璃窗,不算太远的距离,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里面的情景:窗边摆放着茶几和一组沙发,上面坐着几位女人,年轻和长相萧潇看不清,但衣着打扮却都很时尚耀眼。

萧潇了然,随口问:“几位老总的太太?”

“不不,女朋友还差不多。”方之涵失笑。

萧潇忽然明白了方之涵的意思,笑了笑,不作声,也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商界游走,男人频频出没酒色之地,繁花迷人眼,所以这种情况很正常,谁不图新鲜和刺激?”这是方之涵的感慨之语,说到这里兴是意识到话语有些武断,转头对萧潇说:“当然,这只是部分男人,傅董把你带过来打球,总归是和他们不同的。”

萧潇又看了一眼休闲屋二楼,那几个女人似乎正在看她,错觉吗?

“她们对你充满了好奇,刚才一直在议论你,因为我在场,所以谈话间颇有顾忌,眼下我走了,由着她们说吧!”

萧潇只能说,方之涵有一双慧眼

tang,更是心细如尘。日记是看不成了,萧潇把日记装进包里时,方之涵靠着椅背,双臂环胸看着萧潇,笑意微微:“我听说你父亲收~养了一个男孩子?”

萧潇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但还是点了点头。

或许是阳光太刺眼,方之涵仰脸看着天空,微微的迷起了眼睛:“他一直都是一个善良的人。”

萧潇转眸看她,也不知方之涵看到了谁,微笑着朝前方扬起了手臂。

是傅寒声和贺连擎。

真正打照面的话,其实萧潇曾经和贺连擎在东篱斋大厅见过面,当时他看到萧潇,还以为萧潇是傅寒声的新女友。

贺连擎是业界佼佼者,绝对是青年才俊,傅寒声是深沉成熟,贺连擎是精明儒雅。中场休息,贺连擎过来跟萧潇打招呼。

傅寒声帮萧潇介绍:“明伦总经理,贺连擎。”

贺连擎伸出手:“傅太太,久仰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