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一切尘埃落定时,便只剩下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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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6章 霜月皇夫(3)

霜月国流云殿

风潇潇,卷过了窗边的帘帐,琉璃相触,发出悦耳的声音。

窗边的软榻之上,一个白衣男子慵懒地靠着,而他的腿上躺在一个白衣女子,青丝未绾,便如此散落在他的身上。

男子伸手,勾起了几缕青丝,又任由着它们从指尖滑落,如此反反复复,便好似玩不腻一般。

他的笑容慵懒,而她的笑容甜蜜,白与黑的相交,本该是极致,却又偏偏如此和谐。

“无双…”男子轻轻的一声唤,而手指划过青丝,抚上了女子那张娇艳的脸颊。

“嗯。”女子轻应一声,翻过身来,便如此仰望着男子,“夫君,什么事?”

他和她的相遇,很简单,很平常。

只是她却无法忘记当初她第一眼看到他的情景,如此的男子,一袭青衫,慵懒之中带着几分霸道,霸道之中又透着令人心动的温柔。

那时候他是大夫,而她是病人。

那时候他是平民,而她是女王。

那时候他不卑不亢,一身骄傲,从来不谄媚奉承,他说,他只当她是他的病人。

一句话,明明就带着不敬,却偏偏让她暖到了心底。

她是霜月国唯一的主人,从小到大,谁不奉承她,谁不宠爱她,可是却没有一个可以说真心话的人。

而他不过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竟让她对他有了不一般的感觉。

而如今,他是她的皇夫,而他却笑着说,他只是当她是他的女人。

他如此说了,也如此做了,从没有因为她的身份而刻意的奉承她,也从未刻意的欺骗她,除了在朝堂之上,她便是他唯一的妻。

思及此,一朵甜美的笑靥绽放,她再一次唤道:“夫君…”

是的,他是她的夫君。

男子的手轻轻柔柔地在她的脸颊上游移,许久之后,才幽幽地道:“无双,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

“离开?”她猛地坐起,有些失措地问道:“夫君,你要去哪里?”

一道轻笑声溢出了男子的唇畔,带着腻人的温和,“无双,你看你,我不过是有事而离开一段时间而已,又不是不回来了。”

“可是夫君,没了你,我会害怕。”她凝着他,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正文 第27章 霜月皇夫(4)

她是霜月国唯一的继承人,十六岁那年便登基成了霜月的王,只是她一个弱势女子,一些权臣必会蠢蠢欲动,一些旁系的王爷必想取而代之。

他不仅救了她的命,亦保护了她的王位。

一连窜的措施,让霜月国的人从此对他们另眼相看,让那些权臣俯首称臣,让那些王爷再也不敢妄动。

她早已把他当作了她的一切。

没了他,她会怕,怕孤单,怕寂寞,亦怕那些人会趁机朝她下手。

男子宠溺地摸了摸无双的头,笑着道:“无双,你是女王,必须学会治理国家,也必须学会如何谋权。没什么好怕的,我相信你会做的很好。”

“可是我有夫君啊。夫君可以把国家治理得很好。”她窝进了他的怀中,一脸诚挚地望着他。

“无双,你终究还是得去学会,我不可能永远帮你决定一切。我不想被别人说我有私心。”他淡淡地道。

她伸手搂住了他的腰,埋首在他的胸前,认真地道:“夫君比我更适合当一个君王,如果夫君愿意,我可以把王位传给你,从此以后只当你的王后。”

她从来都无心于权势,如果可以,她只想守着他便好。

女人的心太小,无法装得下整个天下,也无法装下那些权利争斗,她只想整颗心都满满地装着他。

“无双,这件事不能再提。”他警告道,“记住你是霜月国的女王就好。”

霜月国毕竟是白家的天下,那些大臣虽慑于他,可是在这件事上却绝不会让步,他若要成王,时机并未成熟。

而那一边,她却绽开了一抹灿烂的笑,搂着他的脖子,娇声道:“夫君,无双知道了。我一定会好好学那些东西的。”

“嗯,这样的无双才乖。”他笑着抚摸着她的发丝,眼神却茫然地望着她身后的某一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夫君你要去哪里,去多久?”她连一刻都不想离开他。

“该回来的时候自是会回来。”他收回了眼神,望向了她,“无双,相信我。”

她握住了他的手,颔首道:“嗯。虽然我很舍不得夫君离开,但是我相信夫君。”

笑慵懒至极,一双眸斜斜地睨着怀中的女子,“无双,我会尽早回来的,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也要好好学习治国之道。”

柔媚的轻应从她的唇中溢出,她望着他,媚眼如丝,“夫君,你几时离开?”

“明天。”他应道,似乎早已决定。

她没有再说什么,因为她也明白他决定的事,无人能更改,即便是她也一样。她的夫君有着一份不容人忽视的霸道。

只要他会回来就好,她的生命已然无法少了他。

窗外的风依然徐徐而来,拂动着他们彼此的青丝,丝丝相缠,便如他们开始纠缠在一起的命运一般…

正文 第28章 却是故人(1)

一养数日,万俟流的伤亦好了几许,神医便是神医,即便重伤如她,一旦到了司彧的手中,亦不过是小伤而已。

这些日子,忘尘总是守着她,没有再说什么,守着也便只是守着。

万俟流看在眼底,却不知如何是好,也便任由着他。

反而是万俟双对忘尘的态度越来越好,显然已经慢慢地把他当作自己人看。

“流流,他不错,给他个机会吧。”万俟双浅笑盈盈地望着床上的妹妹。

“二姐,你明知道我…”万俟流想开口,却被万俟双打断了话语,“流流,三年了,你还要执迷不悟吗?他不在了,再也不在了。”

万俟流的眸凝向了远处时起时落的帘帐,幽幽地道:“二姐,倾歌没死,他还活着。”

此言一出,万俟双也愣在了那边,轻轻地问道:“他没死?”

“对,没死。”万俟流微微的一笑,故作轻松地道:“就是不记得我了。”

“什么?他敢不记得你?”一听到妹妹被忘记,万俟双不由地怒火冲天,一下子把素未蒙面的凤倾歌列为了外人之类。

万俟流凝了一眼自家的二姐,反而笑了开来,“二姐,别人不知道的话,还以为是你被他抛弃了呢。”

万俟流一直在笑,不管是三年前醒来的时候,还是此刻,她都总是那般的笑,似乎毫不在意,却又笑得令人心疼。

万俟双不由地走了过去,伸手抚着她的发丝微微叹息,“流流,不要这样,不要把什么事情都藏在心中,我们是你的亲人,最亲的人。”

是的,亲人。

万俟双的一番话让万俟流的情绪一下子升了起来,她便如此扑进万俟双的怀中,“二姐,倾歌忘记我了,倾歌不要我了…”

是的,亲人,最亲的人,真正疼爱她的人。

此刻,万俟流的心扉才真正的打开,把自己一切的委屈都像万俟双倾诉着。

“对,流流,以后有什么不开心的就跟二姐说,谁敢欺负我们家流流,二姐一定会帮你去讨回公道的。”这个妹妹,从小不在她们身边长大,受尽了万般磨难,万俟双对她不由地更加怜爱了几分,似乎要把曾经没有给她的亲情全部地补给她。

哭,肆意的哭,任由眼泪泛滥,任由它一滴滴的滑入嘴角,在舌尖散开,微微的涩。

万俟流便如此抱着万俟双,感受着亲人的温暖,亲人的纵容。

门外,立在一道蓝色的身影,便如此直直地立着,听着里面那断断续续的哭声和谈话声,心微微的刺痛。

他,终究不过是一个外人。

忘尘立在门口,透过门的细缝,望着里面那个哭得肆意的身影,微微叹息。

或许此生,他当真毫无插足的余地了。

正文 第29章 却是故人(2)

“忘尘,有些事退一步或许会比较好受。”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的司彧淡淡地开口,“想说什么就去说吧。至少不要心中有愧。”

他猛地一怔,转首望向了司彧,却见司彧那双温和而清澈的眸似乎能把一切都望尽。

心中立时有了几分了然,转身对他笑道:“谢谢你,司神医。”

谁说医者不能医心,他看来这名满天下的司彧便很透彻地看懂人心。

司彧笑着朝他点头,而他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推开了那扇门,毅然走了进去。

“流儿…”走到了离她们三步远的地方,他才立住了脚步,“我有话要告诉你。”

正哭得伤心的万俟流猛然擦去了脸上的泪痕,极力地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良久之后才抬首道:“什么事?”

忘尘凝着她,便如此凝着,似乎要望尽她的前世今生,直到被注视的人微微错愕之时,他才毅然开口道:“流儿,凤倾歌他中了一种名为失心蛊的东西,所以才会忘记了你。”

是啊,他知道,其实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只是却私心地不想告诉她,想让她对他绝望,想给自己制造一丝机会,只是此刻,他才明白,不管如何,她都不会再回头了。

而他也无法继续错下去。

毕竟一个是他曾经的恩人,朋友,他又怎么能这般对待他们?

踌躇了良久,终究在司彧的鼓励下道出了口。

“失心蛊?你说失心蛊?”万俟流还未开口,万俟双已经吃惊地叫了起来,“是忘川谷的失心蛊吗?”

“二姐,你怎么知道忘川谷的?”万俟流凝着一脸吃惊的万俟双问道:“还有失心蛊又是什么东西?”

“忘川谷的谷主楼玉源就是我的那个神龙见尾不见首的师父啊。”万俟双有些尴尬地笑道:“要不然我毒仙这称呼是怎么来的?”

万俟流似乎在绝望之中看到了一丝希望,抓着万俟双的手臂问道:“二姐,你快说,失心蛊是什么东西,你会解吗?”

“失心蛊,顾名思义是让人望尽前尘往事,而且它还会让被下蛊者爱上下蛊者。”万俟双看着那满含着希望的脸时,不知道如何是好,顿了一下才道:“失心蛊无解。”

在看到万俟流的脸色暗下去的时候,她又加了一句,“或许我师父知道解救的办法。”

“二姐,带我去忘川谷好吗?我去求你师父。”万俟流不顾胸口的痛意,抓着万俟双的衣襟道。

原来,他是被人陷害了。

所以他并不是真的不要她了。

此刻,本来凝聚在心头的悲伤又在瞬间散去,剩下的只有无尽的希望。

会的,总有人会解的,万俟流如此安慰自己。

忘尘立在一边,凝着那张满是期盼的脸,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把话道出口。

正当他踌躇不决的时候,万俟双已经开口,“流流,师父他早在多年前就把谷主之位让给凝落了。而且据我所知,凝落好像又把谷主之位让给一个叫若罹的人了,难道若罹就是凤倾歌?”

凝落…凝落…

对啊,她怎么忘了,凤倾歌娶了忘川谷的谷主凝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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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0章 却是故人(3)

“嗯。”万俟流淡淡地应了一声,本来的希望又在瞬间消失殆尽。

凝落到底是谁?

为何要给他下失心蛊?

她的思绪混乱至极,找不到方向,良久之后,她才望着万俟双一字一句地道:“二姐,带我去忘川谷。”

“流流。”万俟双不安地唤了一声。

万俟流抬首,满是恳求地望着她,“二姐,好不好?有些事总得解决,或许唯有去面对,我才能从中走出来。”

“二小姐,让流儿去吧。”忘尘凝了一眼万俟流道。

万俟双沉默了许久,终究是颔首答应,“好,不过你要先把伤养好。”

“嗯,流儿知道。”万俟流绽开了一抹笑容,柔似春风。

只要还有一丝丝的希望,她就不想放手。

凝落,或许她可以去求她。

万俟双凝了万俟流一眼,心底隐隐有份不安。

凝落虽比她年纪小,但却比她更早拜在楼玉源的门下,所以她还得称呼她一声师姐,只是她却从未碰到过她,更不用说什么情谊。

她怕,一旦去了忘川谷,便只会让流儿更加失望而已。

只是她又私心地希望她就如此失望到底,然后忘了凤倾歌,重新开始。她总觉得流儿的一切苦难便都是和凤倾歌牵扯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