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好好休息吧。等下我让你姐夫来看你。”万俟双交待了一番,这才和忘尘走了出去。

“你早就知道了?”等到出了房间,万俟双问着身边的忘尘。

忘尘颔首,“嗯。”

“那又为何要说出来?”万俟双知道他是天涯沧海阁的阁主,也知道天涯沧海阁和曼珠沙华宫曾经的恩怨,只是她并不在乎这些所谓的恩怨情仇,她看的只是人,而不是那个人背后的东西。

对于忘尘,她清楚地明白他对自己妹妹的感情,所以她也希望他可以感动自己的妹妹。

只是感情这种事,她也不是没有经历过。

“我不想流儿以后恨我,也不想于心不安。”忘尘抬首仰望那一片苍穹,幽幽开口。

或许,从他陷入的那一刻,便已经注定了他的万劫不复。

万俟双沉默了一会,才开口问道:“忘尘,如果我会下失心蛊,我可以让流儿爱上你,你想要吗?”

忘尘猛地一怔,缓缓地侧首望向了身侧的女子,满眸的复杂。

他想吗?

想,当然想。

可是,那并非真的爱,而他也不会开心,可能一生都会活在愧疚之中。

于是终究还是摇首道:“不想。”

万俟双笑了开来,伸手拍了拍忘尘的肩膀,“本小姐没看错你,你比凝落聪明多了。”

“二小姐过奖了。”忘尘不由地苦笑了一番。

他不是聪明,而是比她理智了几分。

“忘尘,我想把流儿交给你。如果忘川谷之行,凤倾歌还是伤害了流儿,那么请你接受我的提议,给流儿也下失心蛊,让她爱上你。”万俟双一字一句地道,似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她,不想看着她如此的痛苦,如此的消沉。

如果可以让她忘记一切,开心地活着,那么就让她做那个坏人吧。

只是她似乎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那么便是她没有黄泉。

“二小姐…”忘尘想说什么,却在接触到万俟双那坚定的眸子时点头答应,“好。”

如果在这段感情之中,真的需要有一个人来背负所有的罪孽的话,那么就由他来背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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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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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1章 却是故人(4)

凤国韶华殿

红色,目之所及皆是一片妖红,妖冶而迷离。

红色的帘帐,红色的织锦,还有那软榻之上,那红衣的女子,青丝未绾,眉眼慵懒,便如此斜斜地靠着,嘴角噙着一抹淡笑,足够的妖娆,亦足够的魅惑。

夙沙曜踏进韶华殿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幕。

这是他第一次踏足凤国的皇宫,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凤国的女王凤泠雨。

只是却没想到竟是她。

软榻上的人也注意到了他的到来,慵懒地笑了起来,“景王,好久不见。”

如此一语,让夙沙曜更是确定眼前的女子便是那一夜的那个女子。

为何会记住,只因为很少有人可以和他打成平手,更何况是一个女子,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她竟然成了凤国的女王。

释然之后,他亦笑了起来,“凤王好身手。”

这凤国还当真酷爱红色,便如当初的凤倾歌,便如此刻的凤泠雨,那红色穿在他们的身上,也确实有一种说不出的魅惑以及尊贵。

“景王,请喝茶。”凤泠雨慵懒地拿起了桌上的一杯茶,稍一用力,茶杯就朝夙沙曜直直地飞来,夙沙曜只是伸手轻轻地一接,便已然接在了手中,仰首饮尽之后才笑着道:“好茶。”

凤泠雨笑了开来,无比的慵懒,“景王,为何要向本宫求亲?”

夙沙曜听从了夙沙无极的话,终是向凤泠雨求了亲,而凤泠雨也答应了,才会有了此刻相见的一幕。

“本王如果说是爱慕凤王,想必凤王也不相信。”夙沙曜便如此立在不远处,凝着凤泠雨笑道:“本王希望和凤王合作,一同征服天下。”

闻言,凤泠雨也只是笑着,并没有回话。

而夙沙曜却又反问,“那凤王呢?又为何要答应本王的求亲?”

“因为你是强者,本宫一向欣赏强者。既然景王看得起本宫,那本宫自也愿意和景王合作。”凤泠雨笑着道,一笑一颦之间尽展妩媚。

对,她便是欣赏强者,对凤倾歌如此,对夙沙曜亦如此,不过也仅仅只是欣赏,而唯一一次感情的出轨,换来的却是那人的冷眼相对。

想到寂月,凤泠雨的笑有了那么几分不自然。

“凤王果真是爽快,本王很期待我们的合作。”夙沙曜亦欣赏凤泠雨,不过也仅仅只是欣赏。

“征服天下吗?”凤泠雨勾唇,笑得无比魅惑,“本宫向来喜欢挑战高难度的事。”

笑,彼此都在笑,隔着几步的距离相视而笑。

这是了然的笑,是欣赏的笑…

清元一百三十三年八月,景国国主和凤国女王昭示天下,从此两国一体,双王同步。

正文 第32章 忘川之行(1)

忘川谷位于霜月国边境的启明山间,极少出世。

万俟流一行人用了十日的时间到达了忘川谷,一路前行,直到一个少女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何人胆敢擅闯忘川谷?”少女横眉怒眼,便直直地盯着他们。

万俟双本就是不好惹的人,对待外人又向来言辞厉色,一见少女如此态度,怒气便冒了上来,一下子便窜到她的面前道:“姑奶奶在这里呆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快去告诉凝落,她师姐来了。”

因为年纪的原因,她自是不想承认自己是师妹。

“凝落的名字可是你叫的…”那少女显然不相信,只是她的话还未说完,便已然倒下,双眸诧异地凝向了万俟双。

“知道姑奶奶厉害了吧。”万俟双哼了一声,“我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毒仙,还用得着来冒充忘川谷的人不成。”

“我们进去。”万俟双回首对身后的人道。

“双儿…”司彧望着自己的妻子,似无奈又似纵容。

“相公,你可别滥好心,我不准你帮她解毒,不然我和你没完。”万俟双退了几步,扯着司彧就往里面走,同时还抛了个眼神给忘尘。

忘尘自是明白,上前一步对万俟流道:“流儿,我扶你进去吧。”

万俟流望着万俟双和司彧那幸福的样子,不由地感慨万千。

如果当初她没有被苏程抱走,如果她从小就在曼珠沙华宫长大,想来此刻也必定是另一番风景吧。

如果那样,她或许也就不会认识凤倾歌。

只是纵使伤得很重,心很痛,她却依然没有后悔。

如果要她再选一次的话,她想她依然会选择这条万般艰辛的路。

即便磨难多于甜蜜,却依然无法抹煞曾经的欢笑。

一路行去,万俟双也懒得和拦着她的人多话,一路使毒,直到惊动了凝落和若罹。

“谁敢擅闯忘川…”若罹的话语在看见万俟流的时候戛然而止,万分惊诧地问道:“是你?”

万俟流想起他那一夜的决绝,又看到此刻他对凝落的温柔,本就沉淀在心中的痛又不由地掀起了浪潮。

于是便只当不知道他说的是她,侧首对忘尘轻语。

“对啊,就是我。”万俟双故意接了若罹的话语,又丝毫没给他反驳的余地,上前几步就拉住了凝落的手,“哎呀,你就是小师妹吧。我是师姐,师父应该有说起过吧。江湖上的毒仙。”

凝落凝了一眼万俟双,竟冷冷地道:“我不认识你。”

她是会错了意,因为若罹的诧异,她自动地把她归于了有危险之类。

她一直不出谷,一直不让若罹出谷,便是怕他遇见熟人而记起什么,而如今有人找上了门,即便她真的听说过,也只当做是不认识。

凝落的话语一出,万俟流不由地转首,把视线投向了她,这一刻,她才看清了凝落的面貌,竟又觉得万般熟悉,似乎是在哪里看到过。

想了许久,终究还是想了起来。

莫亦柳,她是莫亦柳。

正文 第33章 忘川之行(2)

当初被凤倾歌留在西国的时候,她瞧见过她,她还一眼便看出了她对凤倾歌的情谊。

只是她又怎么从莫大学士的女儿变成了忘川谷的谷主?

对,凝落正是曾经的莫亦柳。

当初她年少贪玩,出谷的时候被坏人所劫,正是凤倾歌救了她,把她留在了身边,她因为爱上了他,才隐姓埋名留在了他的身边,只是却没想到她终究不过是一个替身,一个永远都无法得到他的替身。

在撞见了他们拥吻,凤倾歌严厉斥责她的那一刻开始,她便已然决定要把他夺过来。

那时候,她便开始精心布置,查出了一切,又故意陷害当初的慕流景,那个查不出死因的侍女亦是因为中了忘川谷的毒。

凤倾歌那时有所了解,只是还未等到他想明白的时候,变故已经产生。

凝落飞鸽传书给了夙沙曜,两人合谋,这才有了宁越峡一幕。

她,便是当初那个和夙沙曜里应外合的人。

当然,夙沙曜不知道的是她连凤倾歌的落崖也算在了里面,所以那时候所有的人都以为他死了。

而其实是凝落早已计划好了一切,甚至连镜月草也是她做的手脚。

一切的一切,便也只有她自己明白。

“小师妹,我可不是来跟你抢忘川谷的。”万俟双的一腔热情被凝落浇灭,不由地心生怒火。

要不是为了流流,她犯得着这样吗?

“我不认识你们,请你们离开忘川谷。”凝落的声音更是冷了几分,因为她发现若罹正在凝着立在一边的那个白衣的女子。

那个白衣女子有着一张纤尘不染的脸,眉宇间似有几分熟悉。

是谁?

只是不管是谁,她都觉得危机四起。

自从若罹那一次出谷为她带来了碧落之后,便似乎总有些不同了。

若罹便如此望着万俟流,好看的眉头微微地敛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此刻,忘尘搀扶着万俟流上前一步,拱手道:“在下天涯沧海阁阁主忘尘。”接着又指着万俟流道:“这是内人。”

万俟流想否认,却再撞见若罹若有所思的眼神之后,笑着道:“谷主有礼了。”

或许她是私心地想看看他是否会有什么反应吧。

一边的司彧也笑着上前,“在下司彧,内人的确是尊师楼玉源的弟子,也算是谷主的师姐。”

在万俟双的瞪视下,司彧自然不敢把她说成是师妹。

一听她们都是已成亲之人,凝落的心也便放下了几分,转而对万俟双道:“是我失礼了。”

若罹还是凝着万俟流,他不明白为何那时候她如此的缠着他,而如今却当作从不相识,又在听到她是别人的妻子的时候,心底竟有着一种莫名的复杂。

他看到了她那还略微有些苍白的脸,也想到了那一夜的一幕幕,竟觉得万般心疼。

她在怪他吗?

她终于放弃他了吗?

等到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时,若罹又觉得不可思议,为何他竟如此在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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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更上2更…等会还有…

正文 第34章 忘川之行(3)

似是要证明自己没有在乎一般,他温和地朝着凝落道:“落儿,你的身体刚好,还是先进屋子里说吧。”

接着又冷冷地扫过了众人,“你们也跟着进来吧。”

他根本不在乎…

万俟流的身子不由地一怔,接着又安慰自己他是因为中了失心蛊才这样的。

忘尘把一切都看在了眼底,心底默默地决定,如果凤倾歌当真再一次伤害她的话,不管是否真的是他的意愿,他都决定不再等待。

即便背负罪孽,即便于心难安,他也要让她忘了这痛苦的一切。

一行人跟着他们,直到走进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