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死了没!”冷硬的声音布满了杀意。

侍卫应了一声,去检查倒在地上的一名行宫内侍,查看一翻,发现那剑是穿喉而过,人已死绝,便道:“已经死了。”

“让刑部的荀岂过来带走尸体,顺便去将今天当值的禁卫军负责人给本王叫过来。”

“是!”

从始至终,阿宝被压着脸,没有看到分毫,除了知道死了人外,其他的没能亲眼目睹。那扣在她脑袋上的手劲很大。待听到侍卫离开的声音,一直安静等着的阿宝方捶了下他的背,让他放开她。

男人没有放开她,反而掩住她的眼睛,单手将她抱起,直接往他们住的地方行去。

丫鬟已经点了灯,室内灯火通明。

他将她抱到屋子里,直接放坐到榻上,然后低首审视她的脸,见她脸色红润,双眸平静,并无受到惊吓,方放下心来。他的手指动了动,想摸摸她的脸,又觉得自己先前还在同她置气,顿时有些迟疑不决。

“王爷,荀大人找您。”

很快地,丫鬟的声音让他收敛了情绪,吩咐她去歇息,便离开了。

等萧令殊走后,阿宝这才记起雁声雁云还被留在现场呢,忙起身叫来白前,让她去瞧瞧雁声雁云怎么样了。老实说,她什么都没瞧见,只知道应该是突然出现刺客,然后萧令殊杀了刺客,而这刺客应该是混进行宫中,萧令殊要人查明刺客的来历,就这样。

白前刚到门口,就发现雁声雁云回来了,两个丫鬟俏脸有些白,不过还算镇定,心知她们都受了惊吓,阿宝忙让人去煮安神汤。

“先前怎么回事?你们可瞧清楚了?”让两个丫鬟坐下后,阿宝询问道。

雁声是个胆大的,待喝了一碗安神汤后,人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马上道:“王妃,先前那刺客是直接冲着您来的,就隐藏在路旁的花木间,当时太黑了,奴婢们都没看清楚呢,王爷就发现了。也幸好王爷发现得极时,才没有让王妃受伤。”

“那刺客穿着行宫太监的衣服,看起来有些年纪了,应该在行宫里伺候的内侍。”雁云跟着道。

可能是当时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从始至终都被人搂着掩着眼睛,阿宝完全感觉不到害怕,听着两人叙述后,还是感觉不到丝毫的紧张感。看两个丫鬟虽然已经平静,但眼里仍有些惊惧之色,阿宝便让她们下去歇息,今晚就不用她们守夜了。

等她们下去后,阿宝也在白前的伺候下洗漱更衣,然后爬到床上,用被子披在身上裹着,就这么坐着瞪着桌上的灯火,等某位王爷回来。

萧令殊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虽不知道那刺客是不是冲着阿宝而去,但在行宫中竟然藏着刺客,也足以让正德帝重视,都要歇下了,听到萧令殊遇刺的事情,硬是又爬起来,让人将萧令殊召来询问。

正德帝觉得这两天过得实在是不愉快,先是一个儿子被支不知来历的流箭射伤已经让他阴谋论了一把,怀疑的对象很多,甚至连几个儿子都成了怀疑的对象,连被授命去处理此事的萧令殊也被怀疑了一把。可是很快地,又传来了萧令殊也遇刺的事情,正德帝又再一次阴谋论了。

“你没事吧?”正德帝难得关心地询问了下,可能是从未对这儿子表现过关心,一时间口气有些生硬。

“无事。”萧令殊仍是极冷淡的模样。

“那刺客呢?让刑部狠狠地审!”正德帝恶狠狠地道,这回比昨天听闻宁王遇刺还要生气。

“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自杀?”

“不小心杀了!”

“…”

那他是白担心了!

所以,那刺客都死了,问也问不到什么,要查他的身份,已是二十几年前被派到行宫来的杂事太监,其详细的身份档案在宫里,行宫里有的只是个名字及身份罢了,一时间也查不出什么。

正德帝憋着一股子的气,只能发泄在那些值勤的禁卫军身上。

萧令殊见没事,便告退离开了。

回到他们居住的院子,进门发现灯还亮着,床上某个人坐在那里,身上捆着被子,就这么坐着睡觉了。

男人又有些不开心了。

他先去架子前就着铜盆里的清水净了手,用干净的毛巾拭净手后,便到床前,弯腰将坐在床上睡着的人抱了起来,将被子抖开,然后再将她塞回被窝里。

其间阿宝醒了,不过睡得迷迷糊糊的,早已经忘记自己先前委屈地坐着睡着就是为了等他回来的事情,迷蒙地看了他一眼,发现他后蹭了蹭他的手,倒头又睡下了。

萧令殊看了她一会儿,方出去浴室沐浴,洗去一天的烟尘及血渍。

天蒙蒙亮,阿宝醒了,发现自己脑袋搭在男人的颈窝间,一只手摸着他的胸膛,被褥下的双腿与他相贴,那是一种十分亲密的姿势。

几时睡着的已经忘记了,让她懊恼的是,竟然没等到他回来就睡着了,错失良机。不过他还在床上,也睡在她身边,这点让她甜蜜又好笑。

他为她说错话生气,可是在她看来,好像除了觉得这男人单方面地冷处理她的模样可爱得让她恨不得啃两口外,实在生不起其他的情绪来。

想罢,她凑过去,在他嘴上亲了一口。

刚贴上去,便发现他睁开眼睛,神色有些迷离,愣愣地看着她。不过等他双眼清明后,一脸严肃地将她的脸轻轻地推开了,又冷淡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掀被起床,也不叫人进来伺候,直接拿起箱笼上干净的衣服自己穿上。

“王爷。”阿宝忍着笑唤了一声。

“…”

“萧令殊!”

“…”

“哎哟!”

他霍地回身,发现她坐在床上,朝他挑起眉,笑得——恶劣极了,让他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等发现她更恶劣地直接在床上站起,躬着身就要跳下床时,想起初秋的地板凉,人的骨头也脆,如此跳下去,脚板子还不知道怎么生疼呢——想着,人已经上前两步扶住了她的腰。

阿宝顺势搂住了他的脖子,双手紧紧地搂着他的肩膀,学着双胞胎黏人的姿势,双腿也盘上他的腰,他只得伸手托住她的臀部,表情仍是有些愣愣的,似乎是不敢相信她会做这么恶劣的事情,竟然敢骗他。

“王爷~~”她甜腻腻地叫着,“我知道错了,别再生气了好不好?”

“不好!”又冷又硬又臭的声音响起。

阿宝一愣,突然有些委屈起来,脑袋搁在他颈窝间不动了,双腿也无力地放下。

萧令殊趁机将她抱回床上,然后继续刚才的动作,等将衣服穿妥后,见她坐在床上,一副木愣愣的样子,手指动了动,咳嗽一声,说道:“十天,下不为例!”

“…”

阿宝觉得自己当时的表情一定很蠢,因为那个男人竟然笑了,唇角上扬,眼睛微弯,微微上挑的凤眼像是突然开出漫天的桃花,比曾经惊鸿一瞥还要让她惊艳。

阿宝的心情很好,虽然一大早的就要收拾行李回京,还要应付那些或真心或假意地过来关心她昨晚遇刺事情的人,却依然影响不了她的好心情。

很快便整装出发了。

萧令殊到队伍前面,与几位王爷一起随行在御驾旁边,马车里只有阿宝一个人霸占着,江凌薇和五公主都跑过来搭便车,顺便询问昨晚遇刺的事情。

“你怎么这般不小心?听说那刺客的目标是晋王,倒没想到你会在旁边,差点被波及。”江凌薇眉头皱得死紧。

五公主也有些担心,“以前五皇兄与人交恶,确实做过很多得罪人之事,时常会遇到这种事情。后来你们成亲后,明显改善许多,怎地突然又发生这种事?”

两女一副担心的表情,阿宝忙安慰她们,心里却想着,莫不是那刺客其实是南齐皇帝派来的?不怪她会怀疑上南齐皇帝,自从知道萧令殊的身世后,南齐皇帝在她心里与“疯子”画上等号,若是他派刺客来刺杀她和两个孩子也不奇怪。

江凌薇审视阿宝一会儿,突然又道:“我怎么发现,你遇刺了还挺高兴的?”

阿宝马上收起脸色,严肃道:“没有,你看错了。”

等将两人哄走后,阿宝终于压不住上翘的嘴角,只得拿了帕子掩着脸,在宽大的马车里滚来滚去,无声地大笑。

她真的嫁了个很有趣的男人,每一次都会让她发现他有趣的一面!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慢慢佻扔的地地雷,谢谢~~么一个~~3

慢慢佻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7-11 22:0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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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王爷就是个偶尔会蠢萌蠢萌的男人~~

虽然很想洒些狗血,给他们弄点波折,让他们别太幸福了,但发现实在是虐不起来。

第111章

回到京城后,阿宝还不及歇一歇,马上又赶到太傅府田家去接双胞胎了。

俗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此话虽用在此处有些怪怪的,但也能表达出阿宝对双胞胎的想念。这些天虽然接三连二的发生意外,但仍是阻挡不了阿宝想念双胞胎,每天早晚都会让人从京里将双胞胎一天的作息及干了什么事情写在纸上送来给她过目,知道他们安好方放下心来。

这是双胞胎出生到现在,阿宝第一次与他们分开如此久。

萧令殊在护御驾进宫时,很快便离开了,正好陪她一起来接孩子。阿宝忍不住又瞅了他一眼,想到今晨他奇怪的坚持,又忍不住有些想笑,为了不让他觉得她是在笑他,阿宝抿着嘴,忍得极辛苦,唯有那双带着盈盈笑意的眼睛泄漏了她的好心情。

萧令殊看了她一眼,在田舅舅等人的迎接中进了太傅府。

双胞胎已经被带到大厅,田老夫人一边一个拉着他们的小胖手,不过小脑袋却拼命地往外探着,一副坐不定的样子,小身子在屋子里转着圈儿。等见到熟悉的人进来时,双胞胎再也忍不住,直接迈着萝卜腿飞奔过来。

阿宝上前一步,蹲□接住奔过来的双胞胎,将他们都揽到怀里,在他们白嫩嫩的小脸蛋上亲了又亲,双胞胎也撅着小猪嘴回亲她。

等母子仨个相见欢完,双胞胎又乐呵呵地扑到他们爹那边,萧令殊虽然面无表情,但却蹲了下来,双胞胎甜蜜蜜地扑到他怀里,同样踮起脚,在他脸上印下甜蜜蜜的亲吻。

这一幕倒是看得田家的人都有些怔愣,虽然萧令殊面无表情,但却能让人感觉到他平和的气息,还有对两个孩子的纵容,打破了他们以往对他的印象。以往时都觉得这个男人阴沉冷酷,不近人情,再联系他的经历,甚至会有种他不懂得怎么爱人——爱家人爱手足爱妻儿的感觉,现在看到这一幕,却觉得事情不能太早定论。

田老夫人和田舅舅都有些欣慰。

既然来了,阿宝和萧令殊并不忙着离开,陪着田老夫人说起话来,双胞胎可能是几天不见双亲了,对他们都黏得紧,甚至不乐意自己坐着,直接坐到阿宝他们的腿上,一人窝了个怀抱,白嫩嫩的小手拿起桌上的糕点,喂给双亲表孝心。

阿宝张嘴吃下,用帕子给怀里的儿子擦擦小手,让他自个儿吃,与田老夫人说话,“外祖母,这几天他们没有吵到您吧?”

田老夫人乐呵呵地笑道:“他们可乖啦,怎么会吵到我?就算他们吵我一辈子我也乐意。”

“外祖母,小孩子可不能太宠的。”阿宝皱了皱鼻子,点了下儿子的小鼻子,笑道:“在家里他们可皮了,总是乱仍东西,还拿着小木剑去砍花园里的花木,弄坏了很多花…”

话匣子一开,阿宝便开始滔滔不绝地和田老夫人诉说双胞胎在家里的调皮事情,嘴里虽然是斥责,但听在老人家耳里,却听得津津有味。田老夫人这辈子最放不下的便是外孙女,这是一种移情作用,将对早逊的女儿的爱转移到了与女儿容貌相似的外孙女身上。田家人都晓得田老夫人的心思,虽然女眷们心里难免不舒服,但阿宝不能时时来田家,且现在又是亲王妃,倒也去了几分芥蒂。

留了半个时辰,眼见天色不早了,阿宝方带着孩子离开。

田家的人又少不得起身相送。

离开时,双胞胎几天不见父母,都黏得紧,不乐意自己走,硬要父母抱。阿宝正要将儿子抱起,谁知萧令殊十分干脆地一边一个将他们抱起。

田家人和阿宝都看得直愣,直到萧令殊扫了一眼过来,阿宝才收起了表情,与田家人道别,和萧令殊一起上了马车。

回到王府后,萧令殊又直接将双胞胎抱在怀里,走回正房,阿宝跟在他们身后。

王府主人归来,府中下人皆来相迎,他们回到正房时,已经准备好洗漱的热水,热腾腾的饭菜,还有铺好的床褥。

雁回、华妈妈等人看到像个小媳妇一样跟在王爷身后的王妃时,不由得有些愣,莫名的感觉到违和。开始还以为是她们想岔了,等发现连续几天似乎王爷都不怎么搭理王妃,终于确定了王爷在冷着王妃,不由得都有些急了。而让她们更是气急的是,王妃自己如常般行事,似乎一点儿也不焦急的样子,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为此,华妈妈和雁回将这次跟去西山的雁声、雁云拎了过来,询问她们两位主子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误会,闹起别扭了之类的。

雁声摸着脑袋,奇怪地道:“没有啊,雁回姐姐怎么会这般问呢?”

华妈妈和雁回气急,这个傻妞儿,估计根本没注意到主子们之间气氛不对吧?

其实不怪雁声不知道,虽说某位王爷单方面的冷置阿宝,但是他偏偏又做不到视而不见,除了不搭理人外,作息什么的和平常一模一样,在丫鬟们看来,王爷和王妃之间和平常没啥两样。至于夫妻在房中发生的事情,阿宝和萧令殊都不喜欢在他们两人相处时忤个下人在,所以她们自然不知道主子们的事情。

雁云倒是有些感觉,只是也猜不透主子们在想什么,在华妈妈询问西山狩猎时的事情,也一五一十地详说了,结果倒是让华妈妈和雁回听到阿宝差点遇刺一事吓得惊呼连连,华妈妈马上双手合十感谢佛祖保佑之类的。

“除了这事儿,那几天都和平时一样,我也瞧不出王爷和王妃怎么了。”雁云总结道。

见两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华妈妈和雁回这两个爱操心的最后无奈,只能去寻阿宝了。

华妈妈自然是希望夫妻俩和和美美地过一辈子,连个吵架也不会有,男主外女主内,相亲相爱,互相敬重,做对让人称羡的模范夫妻,小主子们都有出息,这样她也对得起死去的夫人了。

所以,发现王爷貌似在冷待王妃时,华妈妈焦急了。

从西山回来后,阿宝又开始忙碌起来,特别是随着万寿节越来越近,京城中也有几桩喜事,阿宝每日都要去赴宴,行程安排得满满的,除此之外,也不知道那位西凉国公主看上她哪里了,只要有空,便往晋王府跑,少不得要接待她。

这天,阿宝好不容易偷了个闲,与双胞胎们玩了儿会儿益智的游戏后,便让奶娘带他们下去吃东西了。阿宝伸了个懒腰,让人将府中的账本拿过来,心里开始琢磨着近来又有什么需要准备的事情,万寿节的贺礼早在一个月前就准备好了,倒是没问题了

看了会儿账本,华妈妈将她亲自做的甜汤端了上来,让阿宝喝些润喉。

今天的甜汤是珍珠桂圆炖官燕,阿宝喝了口,不由对站在旁的华妈妈道:“妈妈做的甜汤更来越好吃了。”

华妈妈怜爱地看着她,笑道:“秋日正是要滋补的时候,王妃应该多吃点儿,圆胖些,到冬天时才不会畏冷。”

阿宝每到夏天会苦夏,过完一个夏天时总会瘦上一圈儿,华妈妈看着心疼,真是恨不得到了秋日她胃口转好时,马上将她塞成个小猪。虽然每季吃什么食物有规定,也有营养健康饮食的食谱,但心里仍是盼着她多吃一些,将肉养回来才好。

说笑间,阿宝已经吃了小半碗,便放下了,接过雁回端来的水漱口,再用帕子拭了拭嘴上的水渍。

华妈妈站了会儿,终于忍不住道:“王妃近来和王爷似乎是有些生疏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这种话若是其他下人是说不得的,但华妈妈是阿宝的奶娘,身份不一般,自然问得。

阿宝一愣,很快便明白华妈妈她们估计是瞧出什么来了,不由得又想起某位王爷的坚持,数了数日子,还有六天时间,然后又有些想喷笑。

见阿宝一副忍着笑的样子,华妈妈和雁回都提起了心,然后又有些狐疑,怎么王爷看起来要冷待她了,她还能笑得出来?莫不是有什么内情不成?

自然是有内情啦,不过阿宝不好在下人面前败坏萧令殊威严的形象,随意地敷衍了过去。难得某位王爷做出这般蠢萌蠢萌的事情,自然要自己在心里偷着乐了,绝对不能说去出败坏他的形象,这也算是她独属所有了。

正乐着,阿宝瞄见雁回蹙起的眉,知道她又爱乱操心了,这么年轻就搞得像个小老太婆可不好。如此想着,猛然又想起几个雁的年龄来,雁回、雁然与她同年,今年也二十岁了,雁声和雁云小上一岁,皆到了可以婚配的年龄。

如此一想,阿宝将雁回支出去,便和华妈妈提起几个雁的终身大事来,问道:“妈妈,你去问问她们心里有什么想法,有没有意中的对象。若是有,我也不吝啬嫁妆银子,为她们添置一份嫁妆让她们风光出嫁。”

四个雁跟着她最久,阿宝都舍不得亏待她们,甚至舍不得她们一辈子当个下人。当然,这只是她的想法,还要看四个雁怎么想,是想放出去到外头做个平民妻,还是想要留在府里,嫁个管事,然后当个管事娘子之类的。阿宝划拉了下王府里的人,还有各庄子店铺的未婚的管事,或者是管事儿子,倒是挑出了几个不错的人选,届时就看几个雁怎么选择了。

至于白前等丫鬟,她们的年纪还小,倒是能留个几年,她们的终身大事并不急。

华妈妈知道阿宝是个宽厚性子,舍不得四个雁受委屈,这事她早就在私底下询问过了,也不用再问,当下便笑道:“她们都舍不得离开王妃,打算要一辈子伺候王妃呢。雁声和雁云有些糊里糊涂的,倒是雁回都为她们想过了。”

雁回自然也知道阿宝的性格,虽说是主仆,越不过那条线,但阿宝待她们极亲近,并不将她们当下人看,在很多地方十分宽容,也让她们心里感激,越发的忠心。知阿宝届时会提,所以雁回才会有这心思为几个姐妹操心,在华妈妈提示她时,她便在暗中暗搓搓地操起心来了。

阿宝眨了下眼睛,“雁回替她们想过了,那她自己呢?”

华妈妈忍着笑,“她自己倒是羞上了,不好意思呢。不过看她的意思,好像想要自梳了头发当嬷嬷,好伺候着王妃一辈子。”

阿宝想到雁回爱操心的性格,倒是不怀疑她会如此选择,手指挠了挠袖子,说道:“我可不舍得委屈了她,不过也要她自愿才行。妈妈你说雁回都为三个雁想过了,她是怎么想的?有什么发现?”

华妈妈坐在小杌子上,细细为阿宝道来:“雁声是个糊涂却又爽朗的,雁回认为性格沉稳的常侍卫配她不错。而且近来咱们发现常侍卫也对雁声颇为关照,每次从外头回来,都会给雁声捎些零嘴,奴婢瞧着,常侍卫对雁声也极有好感的。”

“…”

竟然在她眼皮子底下发生了JQ而不自知,阿宝要反省自己,接着又问另外两个雁的事情。雁回真是发挥了她爱操心的老妈子性格,很快又发现了雁云和许妈妈的儿子发生了JQ。

雁云比雁声要沉稳些,但性格也有些天真烂漫,大概是见识到了萧令殊对阿宝的宠爱,她也想找个能如此宠爱她的男人。许妈妈的儿子许贵平被阿宝提拨成管事,帮忙打理着王府的几个铺子,这几年人也变得比较老练,每回进府给阿宝报告时,时常见到雁云,很快便对她上了心。

至于雁然,她爱打听八卦,是个比较能说会道的,和谁都能处得来,人也比较圆滑,似乎没见她对谁比较特别的,几个姐妹在一起吃茶也打趣过,三个雁最后反而被雁然打趣得满脸通红,她反而慢悠悠地嗑着瓜子,未能从她那里得知她的想法。雁回努力地盯了她很久,终于发觉她对一个侍卫比其他的人要特殊一些。

“鲁侍卫?”阿宝细思着这鲁侍卫,比起娃娃脸常远和看似沉默但却喜欢做逗比事情的常山,鲁侍卫那真是个木讷又安静的大个子了,简直是那些府卫的良心,人往前一站,看着就是个憨厚森讷的类型,与晋王府的府卫给人那种可怕的印象截然相反。“雁然喜欢这种憨实类型的男人?”

华妈妈笑道:“这可不是互补嘛!雁然圆滑又会做人,与木讷又沉默的鲁侍卫倒是比较相配的。”

哦,原来还讲究互补!阿宝心里琢磨着自己和萧令殊,发现他们在一起,看着也是互补的类型。他不爱说话总是玩你猜你猜你猜猜猜的游戏,她喜欢脑补喜欢对着他絮叨——其实是被他逼出来的,真是相配不过了。

心里转了一圈,心情又莫名的好上了,阿宝又道:“妈妈,雁回她们的事情,要劳烦你亲自去问问了,一定要弄清楚她们的想法,免得弄错了,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乱点鸳鸯谱也是要不得的。至于常侍卫、鲁侍卫还有许贵平那里,我也会询问他们的意思,看看他们有什么想法,可不能亏待了雁声她们。”

许妈妈也算是看着四个雁长大的,对此事颇为上心,自然答应了。

想到几个雁的终身大事,阿宝决定还是去问问萧令殊,届时让他去问几个侍卫,毕竟那是他的人,由他这主子出面问比较好。至于许贵平那里,就让刘管家去询问吧,她就等结果好了。

所以,晚上就寝之前,阿宝无视某位王爷还处在“不理她”的状态中,凑到他面前将几个雁的事情说了,然后道:“王爷,常侍卫和鲁侍卫那儿,要劳烦你去问一问了,若是他们也有那个心,咱们作主将两个雁许配给他们。”

萧令殊淡淡地应了一声。

阿宝见他极力忽视自己,心里的小人又在插腰大笑,他自己说十天不理她,但可没有说她不能理他,所以她就不客气地主动啦。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天早上大胆地骗了他一回,见到他因为发现她竟然骗他时那瞪大眼睛的惊讶表情,颠覆了以往那种没有表情的面瘫脸,使得阿宝的狗胆又养得更肥了,敢在老虎头上捋虎须。

所以,难得寻了个话题,阿宝又开始喋喋不休地将几个雁和常侍卫等人性格互补,看着实为良配的见解说给他听,最后总结道:“如此说来,我和王爷也是良配呢,咱们的性格也是互补的,王爷沉默不爱说话,什么都藏着掖着;而我有话直说,不懂就问,这样不容易造成误会,王爷你说是吧?”

萧令殊控制自己不理她,淡淡地应了声,不过她说这话却十分爱听,半眯着眼睛看着她趴在他胸口继续喋喋不休。

“夫妻嘛,最忌因为解释不当,或者没有解释胡乱猜测,往往造成误会,到时再深的感情也会因此而淡了。我可不想和王爷变成那样子,虽然相敬如宾听着挺好的,可是总感觉生疏了些儿…”发表了自己一通歪理后,阿宝又添上一句:“王爷你说是吧?”

萧令殊继续“嗯”了一声。

阿宝偷笑,出其不意地凑过去在他唇上亲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又趴回他胸堂,继续喋喋不休,仿佛要证明他们其实很相配,一个不爱说话一个能说会道一样,不过说的都是些废话。

直到最后,莫名其妙地由夫妻难得谈心上升到了亲密的身体交流,阿宝内心的小人继续插腰大笑,因为激情而泛着水雾的眼睛却倒印着他有些为难的表情。明明想要冷她十天,可是现在才过了几天,却做这种事情了——好像不太好吧?

哎呀,夫妻嘛,床头打架床尾和,管你好不好,先压倒再说。阿宝没给他再纠结的机会,他熟悉她身体的每个敏感地带,同样她也知道如何做能让他激动,虽然事后累了点儿,可是看他在床上露出另外一种让人心动的神情,又会让她宁愿累个半死也想多瞧上几眼——自作孽不可活的典型例子。

等一切结束后,阿宝自然又累得爬不起身,事后处理还是某位王爷做的。

看着她像只猫咪一样,懒洋洋地窝在床上,被褥松松地覆盖在身上,一条白嫩的长腿嫌热地探出来,自然又让人想入菲菲。心里似乎多了一种不知如何是好的感觉,太陌生了,让他有些困惑。

虽然困惑,但所有她带给他的、教会他的情绪及喜怒哀乐,皆被他细细地收藏在心里的一处地方,仔细地珍藏着。

将她那条腿握住,手指沿着小腿肚往上抚摸,直到大腿根部时,终于吓得她忙将腿缩回被子里,摸索着要穿上衣服。

“王爷,累~~”

她软绵绵地道,那懒洋洋的模样,就和儿子平时懒得动,朝他喊“爹爹,累~~”要他抱一样。

男人拿起干净的寑衣,将她从被窝里捞了起来,然后细心地帮她换上。这种事情做过很多回了,自然无比。

等穿好寝衣,他躺回床上时,她滚到他怀里,虚软的腿直接搭上他的小腿,抱着他入睡。

所以说,单方面的冷战什么的,根本是不可能的!

第二天,常山和鲁慎莫名其妙地被叫到书房时,看着王爷面无表情的脸,不由得心头发悬,眼睛瞄向席远,让他给个暗示。

席远分外无辜,他也不知道王爷叫这两人过来做什么啊。

两人战战兢兢,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等发现王爷用那种生硬无比的口吻问他们要不要娶老婆时,两人都有些傻眼了,心里想着:王爷肿么了?怎么会突然人品暴发问这种事情?

倒是席远多添了个心眼,马上明白可能是王妃让问的,忙朝两人使眼色,赶紧抓住机会啊兄弟,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breathesky2007、恋介夕颜、冥碎上仙扔的地雷,谢谢~~3

冥碎上仙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7-12 13:35: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