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时吸引了宫人过来,一个嬷嬷快奔而至,大叫着:“快保护公主,把人拉开。”

有两个宫娥冲过来拽温彩,温彩左踹一脚,右踢一下,两个宫娥都被打了,下手狠果真占优势,温彩的头发被七公主死死的拽扯住,直疼得呲牙咧嘴,不过看七公主也没有比她好多少,温彩仗着自己指甲长,尽往她脖子和脸颊挠,很快就是几道血印子。

围聚的人越来越多了,早前被打的小十趴在草地,一看这情形,从地上爬起来就跑。

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两个太监,一人抓左臂,一人扯右手,端端将温彩给制住了,温彩再也动弹不得,七公主终于被护住了,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狼狈不堪,哪里还有公主的仪态:“这臭丫头胆大包天,竟敢以下犯上,我要你好看。”

温彩被人制住,还不肯罢手,挥动着双腿想踹七公主,“我可不是宫里的人,就算要罚,也轮不到你。”

“口气不少,今儿非罚你不可,乔嬷嬷,把人给我拖到暴室杖毙,敢和我打,我打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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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知错已晚

温彩挣扎着叫嚷:“放开我,放开我!我不是宫里的人,我是飞骑大将军的妻子。”

“我呸!你还胡说八道,飞骑大将军是什么人物,哪里会有你这样的妻子,我看你就是宫中哪处的宫婢。臭丫头,现在知道怕了?晚了。”

通常这个年纪的宫娥,大多是犯臣、罪臣之女,被贬为宫婢终身在宫里服侍的。

两名太监夹拖着温彩往暴室移去。

以为有飞骑大将军妻子的名头,就没人敢动她,冷昭不是京城鼎鼎大名的铁血将军、大英雄么,为甚这些宫人都不买账。

惨了!惨了!

她该选用另一种委婉的方式劝说七公主,而不是和七公主干架,可她着实忍不了,小十都已经怕成那样了,居然还打人家。

她被七公主扯了头发,七公主也一样没让她好过。

小十呢?也太没良心了吧,她帮了小十,小十却跑得没影了。

温彩心中暗暗叫苦,快速想着应对之策:“你堂堂七公主,输了、错了还不肯认,还打杀人,我不服!我一千个、一万个的不服。”

她才不要死呢,活着多好,要是真被杖毙了,这条卿卿性命也太可惜了。

两名太监的步子更快了,她似乎看到了一座石砌的院子,瞧那院子坚固如城墙,一定就是传说中的暴室,有无数的冤灵,有无数的刑罚。她挣扎了一番,想推开太监,换来的是一个太监一踹,落在大腿上那个疼啊,没把她的眼泪疼出来。

七公主骂骂咧咧一阵,脸颊上火辣辣地疼着,脖子也疼,“这臭丫头从哪里冒出来的,居然敢跟本公主动手,看我不打死她…”

她走得很快,黄昏的风儿刮过,七公主的火气消了一些,从小到大,便是皇子们都敬着她,在这个宫里,就连天启帝也将她疼到了心尖上,她在后宫就是个横着走的主儿,只因为她的亲娘是皇后,她是嫡公主,再加上父皇母后的疼爱,越发有些无法无天。

宫娥甲道:“七公主,那丫头不知天高地厚,居然和你动手,活该被杖毙。”

“就是,太不知死活了,你可是金枝玉叶…”

七公主歪着头,感觉有些不一样,这么久了,还真没遇到过这样的女子,宫里陪她玩,可就会顺着她,哪有那丫头有趣。

温彩被两名太监拖走了,声音从远处飘来:“你仗势欺人,我不服!死也不服。”

七公主跺了一下脚,还真新鲜了,居然有个不怕死的,宁死也不服,还说她仗势欺人,“本公主要她心服口服地认错,走,我们去暴室。”

她才是这个成功者,她要这丫头心服口服。

温彩被太监绑在条凳上,这回死翘翘了,冷昭那臭家伙,居然让她避开,她就是个路痴,早在这宫里迷路了,东西南北都分不清,求救无门,这会子也只有看天意,靠命运了。

这么一阵子了,他也没寻来,只怕她走丢了,他也没警觉出来呢。

“执刑!”太监一声令下。

温彩闭上眼睛,要死了…

然而,从一边传出七公主的厉喝声:“住手!”

太监棍子停凝在空中,扬得很高,要是落下来还不得皮开肉绽。

七公主扬了扬头:“丫头,你服输、认错,本公主就饶你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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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不畏强

这么些年,她旁的本事没学会,就学会看脸色了,瞧刁蛮公主的神色并不想真要她死,相反的还对她生出了兴趣,只是想吓吓她。

丫的,对的就是对的,既然错了,那就是错的。

宫娥甲道:“你与我家公主认过错,她就放过你,你瞧瞧,你把公主的脸和脖子挠成什么样儿了?”

温彩的脖子一扭,“你以强欺弱,以大欺小,原就不对。”

七公主见好嘴硬,她就是个倔的,没想还有个比她更倔的,道:“你还敢说我不对?”

“是,你就是不对。”

七公主气得一张俏脸煞白,看来不见棺材不落泪,从没有人这样说过她,便是她最喜爱的母后,也处处纵容着她,谁不知道偌大的大燕朝,她是天启帝的掌上明珠。“好啊!不服输是不是?给我打!”她却比划出一根棍子,好不容易遇上有趣的,终于有人能陪她玩了,可不能把人打死了。

太监会意,扬起棍子就是一下。

温彩“啊——”的一声。

七公主道:“服不服?快认错。”以为她当真是用公主身份欺人么?偏要她认错、服软,想她堂堂七公主,就和她父皇一样,都是以德服人。

温彩又再扭一下头,“错的就是错的,那姑娘已经很用心做事了,你还欺负她,你就是不对。”

七公主一扬手,“打!”

温彩又尖叫一声,难道是她猜错了,这七公主动真格的了。

她也是有脾气的,自打三个月前入京进温府,她就在扮龟孙子,扮得好辛苦啊,今儿她也要骄傲一把,一定要坚持真理。

拿定主意,温彩咬着唇,将脑袋抵在条凳上,一副做好了准备就是死也不认错。

太监又打了一棍子,比前两棍都重,温彩叫得很大声,反正求情倒显得她没个性了,她还死拗上了,丫丫的,是公主了不起,就可以随便打人么?该死的冷昭,带她入宫,她走丢了这么久,居然也不知道人丢了么。

她可是很有原则的,她才不要因为挨打就屈打成招,她很骨气,坚决不认错。

温彩道:“你欺负人就是不对。”

这一回,太监又打了两棍子。

疼,火辣辣地疼,屁股快不是她自个的了。

七公主脸色很难看。

宫娥乙俯下身,近乎央求地道:“你服个软,我们公主把你放了。”给公主台阶下,公主高兴,不会打她,说不准还赏她好东西。

公主除了刁蛮外,其实人还挺好的。

“不!”温彩果决地吐出一个字。

七公主觉得这丫头好玩啊,她就是想压压她,可没想这性子执拗得不是一点点。七公主急得跺脚,提高嗓门,道:“杖毙!”歪头看着温彩,心里想着:快认错啊,你一认错,本公主就放了你,还能让宫人给你搽药。

本公主一点都不刁蛮,连父皇都夸我伶俐可爱呢。

温彩心下纠结:真要死啊?

不,不,她不要死。

温彩咬着嘴,在生与死之间,她得选一条,要不就服软了吧。正要开口,却传来一个男子的厉喝声“住手”,这声音充满了无法的威严,带着怒意与命令,就像一个指挥千军万马的将令。

一个二十岁上下的紫袍男子从天而降,行止如风:哇,长得好养眼哦。峨冠崔嵬,浓眉虎目,举手投足间透出一股天然的威严与高贵,一张轮廓分明、精雕细琢的面孔,真真可堪比昆仑美玉,目闪剑光隐寒气,面似神人天将。

他的身后,跟着气喘吁吁,一张小脸累得通红的小十。

紫袍男子几步走近,一把夺下执刑太监的棍子,厉斥道:“华阳,你又胡闹?”

七公主愤愤然地盯着小十看,“是你捣的鬼?”

小十直往那男子身后躲藏。

七公主狠狠地道:“走,我们回宫去。”领上两名宫娥,转眼间就消失在黄昏里。

紫袍男子用近乎命令的语气道:“还不快滚!”

执刑的太监与宫人一溜烟吓得转身离去。

小十走近,给温彩解了绳索:“你与她服个软,她就把你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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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求你服软

温彩很疼,心里也怕被打死,如此也死得太冤了,可此刻依旧嘴硬地道:“对的就是对的,错了就是错了,如若不能明辨是非黑白,这不跟猫儿、狗儿一样?”

紫袍男子神色淡淡,仿佛没有表情一般,肤色略显黝黑,气度不凡,带着一股风尘仆仆的气息,仿佛刚赶了远路归来,瞧着面容似乎年纪不大,可看他的健壮仿佛有二十多岁,温彩还真辩不出他的真实年纪。

小十欠了欠身,依是面含怯容地道:“四皇兄,谢谢你。”

温彩解开身上的绳索,一面整衣袍,一面道:“你叫他什么?皇兄?你不会也是公主吧?”

小十垂眸,羞涩地苦笑着。

“我的个天,你是公主,她也是公主,你怎让她把你欺负成那样,她想骂就骂,想打就…”

男子的脸色微微一凝,眸子里掠过电闪般的意外与痛意。

不等温彩说完,小十伸手捂她的嘴,不许她再说下去,“自来嫡庶有别,况她又是我皇姐…原是我自己说要帮她绣《紫菊图》的。”

温彩道了句“我的个乖乖”,“我就是个软性子的,你这性子比我还软,马善被人欺,你懂不懂,她打你、骂你,你就由着她,我看七公主就是故意的。”

小十依旧垂头:她还软性子呢,这胆儿够大的,明知是七公主,还敢和七公主打作一团,把七公主的脖子都给挠破了,怕就是其他得宠的公主也不敢这样吧。

小十欠身行礼,“四皇兄,宫宴要开始了,我没事,你快去,今儿谢谢你…”

他轻声道:“有事就来找我。”依旧有些不安地看着小十,这眼神又怜惜又心疼,温彩立时对他的好感顿生,只是他的面部表情淡淡的,不喜不怒,像一块木头。

小十应声“是”,站在暮色里,望着他远去的背影。

她失踪很久了吧,冷面神还没发现她丢了?就算没一个时辰,这大半个时辰是有了。

小十问:“你是哪处的?我送你过去。”

温彩嘟着小嘴,冷面神那个王八蛋,她差点被人给打死了,居然也不知道来找她,“我迷路了。”

小十面露异色,审视着温彩这一身被七公主撕破的衣袍,“你不是宫里的?”

她一早就和他们说过,可他们不信,直说她是宫里的宫婢,她穿得就和宫婢不同嘛,难不成她这套最心爱的青花缎衣裙就像是宫婢穿的衣衫。

温彩点头,“天也暗了,我没地儿可去,你不介意让我在你家住一宿吧。”

“住我家?”小十摇头,又想着今儿温彩原是救她才被七公主打的,忙道:“我家…”

她和母亲住的地方着实是这宫里最差的地方,住的是破屋子,吃的也是其他宫人的剩饭残羹,若非因她的身份,怕是连出来都很难。

她和母亲其实是这宫里被人遗忘的人,便是寻常的宫人也能欺负她们。

“你家怎了?我就住一宿,等天亮了,我就回去。”

她失踪一晚上,冷面神会不会找她?会不会担心她?

估计不会!

他心里念着的是彩云,她算什么人呀?他从来就没有对她有好感,只是为了给长辈们交代,这才娶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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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冷宫公主

温彩也不认识什么人,今儿就认识了小十,天色已经暗了,她总得给自己寻个过夜的地方,拉了小十,忍住屁股上的疼痛,道:“走吧。”

小十看着她,“你的伤…不要紧吧?”

“不就是被打了几棍子么,没事。”疼啊,火辣辣地疼着,温彩心里暗骂着七公主,还以为她不会动杀手,居然下这么重的手。

兜转之间,小十就到了宫中一个僻静的地方,残垣断壁,掉光树叶的枝干像个垂朽的老者,在风里摇摇晃晃着。

这是一座破败的院落,用铁栏杆铸就的院门,上面挂着一个歪斜的匾额,上书“冷宫”,只两字,温彩的心猛地一阵,“这就是传说中的冷宫?”

小十被她的话弄得莫名,神色里满是窘容,“我…都不好意思带你来…”

原来,小十的母亲是宫里的德妃,据说是是罪臣秦松之女,十四年多前,秦松犯下谋逆大罪,德妃因跪求天启帝,触怒圣颜被打入冷宫。小十是在冷宫出生的,从小她看到的就是这座颓败的院子,自小就与母亲相依为命生活。

进了院门,一个白发太监迎了过来,唤声:“十公主,回来了?”

小十道:“秦公公,我娘的咳疾可好些了?”

秦公公一笑,露出没有门牙的嘴,“好多了,你今晨带回来的药丸子怪管用,德妃一吃就好了许多。”

屋子里,倚窗的地方有张破榻,上面半躺着一个妇人,面容苍白如纸,手里正做着针线活,那是一幅很漂亮的《紫菊图》,婀娜多姿、鲜艳明媚的菊花,又有栩栩如生的一对蝴蝶。

小十快走几步,一把夺过女红,“娘,你病才刚好些,怎么又绣上了,你小心将养,我会绣的。”

德妃看着小十带回来的温彩,神色微微一拧。

小十道:“娘,她没地方去,我带她回来住一宿…”

德妃审视着温彩,瞧上去和小十差不多大小,个头儿比小十高几寸,想着小十因她的缘故,自小遭人白眼,受尽委屈,指着一边的小凳:“快坐吧。”

小十将绣箍搁好,转身给温彩倒了盏茶,茶杯上掉了一角,是上等官窖烧制,上面有兰花图案。

温彩打量着这屋子,虽是一座小院,这估计是所有屋子里最完好的,残破的窗户,上面贴了窗纱,一张旧方桌配了四根条凳,一张破榻,上面有两床很旧的被褥,一侧又搁了只大箱子,桌凳上摆了只有半截壶嘴的茶壶,又有几只各有残缺的茶杯。

*

太极殿。

北疆建立功勋的武将全都到了,个个笑逐颜开,帝位两侧安置后妃席位,左侧之首是贵妃所出的大皇子,其次是在北疆立有军功的四皇子慕容恒,他面无表情,就如在北疆战场时一样,总让人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又总是不卑不亢。

右侧之首坐的是征北大元帅刘维忠夫妇,往下是与冷昭在北疆齐名的温大将军。

冷昭不屑地瞟了一眼温青,你丫就是一杀人狂,上阵勇猛无敌,便得了个铁骑大将军的封号,蓦地冷昭觉得这温将军生得有些眼熟,到底像谁呢?以前从不曾有这种感觉,此刻这种熟悉感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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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惊觉丢东西

第26章惊觉丢东西

温青愤愤地回瞪了一眼:冷昭你若不是淑妃娘家的侄儿,又得主帅关照,哪会被封为飞骑大将军,仗着是皇亲国戚,倒瞧不起我,我还瞧不起你呢。

他温青可是全凭着自己的本事,一拳一脚才有了今日的军功,赢得将士们的赞赏、敬重。

徐氏一双眼睛流转在冷昭与温青身上,冷昭一脸鄙夷之色,温青眸光犀厉如剑,这两个男人撞到一块,看彼此都没好脸色。

她无奈轻叹,“你呀,过了多久的事,还记在心上呢?”

温青啐骂道:“胆小鬼!他倒有脸面入宫接受封赏。要不是他,小舅子怎会战死,忘恩负义的东西。”

小舅子是徐氏的弟弟徐兰成,是徐家唯一的儿子,战死沙场。而那一役,指挥作战的将领是冷昭,温将军一直觉得是冷昭指挥不当,明知敌军有诈,偏带人追杀,这才误中陷阱,枉死数千将士。

徐氏轻声宽慰:“我都不想那事了,你莫往心里去,如今可不比在北疆,这可是在京城。”一双纤手覆上了温将军的大手,紧紧一握,温柔地道:“你如今衣锦还乡,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么,明儿若是翁爹看你如此本事,一定对你刮目相看。”

温青离家七载,为的就是向父亲证明自己,他离开温家可以驰骋沙场,还能建功立业,至少他所赢来的一切没有靠温家,更没有靠父亲,更重要的是,他可以把妹妹接来与她同住,往后再不用看父亲、何氏的脸色,也不会和异母所生的弟弟、妹妹争斗。

冷昭越发觉得:温将军长得他认识的一个人?这个人是谁呢?想得痴迷时,就快要寻着答案时,他倏地弹跳起来:“温氏呢?”

他记得从重华宫出来,路上遇见了五皇子,二人寒喧一阵,重叙离别之情,之后他与五皇子一路说笑进了太极殿。整个过程里,他把温彩抛到了九霄云外,猛然回过神来,冷昭只觉后背一阵冰凉。

刚进来时大殿上的人不多,这会子几乎快坐满了。

温彩去哪儿了?他让她在一边候着,这个臭丫头就跑得没影了。

他把小妻子给弄丢了!这回闹出一个天大的笑话。

看他离开,她不知道跟过来的么?冷昭啐骂了一声“该死”,不知是骂自己糊涂,还是骂温彩够笨。左看右瞧,偌大的大殿里,根本没瞧见那抹青花缎身影。

天色暗了,她会不会躲在哪儿痛哭流涕?

又或是,御花园那么大,见着来往的宫人,她胆小得都不敢问人?

不见了温彩,该如何跟家里人交代?最最重要的是,明天要回门,不见了温彩,温家人怎么想?

这回丢人真是丢到姥姥家了!

这些年,他在北疆战场,早已习惯一个人进出,打仗冲在前头的,鸣金收兵也是独自一人住在小帐里,还真不习惯身后头跟了一个人,习惯成自然,忘了他是娶妻的人,忘了身后跟了个温彩,现在回过神来,又到哪里去寻人。

冷昭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浓黑如墨,最后黑得能滴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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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不见了

五皇子慕容悰离开座儿,关切地道:“冷大将军,你这是怎了?”

冷昭左看右看,确定无人留意到自己,这才为难地道:“温氏…不见了。”

她没有跟进来,她应该坐在他身边才对,直看到他的对头温青领着徐氏进来,冷昭方如梦初醒,总觉得少了件东西,原是温彩不见了。

慕容悰惊问:“冷小夫人她…”他凝了一下,嗓门不自觉提高了几倍:“不见了!”

这一嗓子吼得,立时就吸引了周围的目光。

有相熟的人关切地问:“谁不见了?”

“没事,没事,是冷将军丢了样东西。”

此刻,温彩正打着喷嚏,捂嘴低骂:“谁他妈的吃饱了,提老娘作甚?”刚骂完,又打了一个,气恼道:“没完没了,提一回就成,还提。”要是她知道冷昭与五皇子将她比作东西,她一定会扯着嗓子大骂“你才是东西,你全家都是东西。”

慕容悰一脸愧色,如果不是他与冷昭说话,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人应该还在御花园?”唤来贴身服侍的宫人,“你们之前见过冷大将军的小夫人,赶紧回御花园把冷小夫人带回宫筵。”

冷昭心头犯迷糊,不出事便罢,要真是在宫里出了事,只怕还真成了大笑话,“我回去找。”

他转身欲走,却被慕容悰拉住了手臂,轻声道:“让我府里的宫人去寻,这宫筵马上就要开始了,你今儿可是宫筵的贵宾。”

皇帝特意令重臣携女眷入宫,一是为了热闹,二是要借着这机会给冷昭、温青等此次北疆有功将士庆功封赏,若冷昭离席,便是对皇帝的大不敬。皇恩浩荡,赏你,是看得起你,你丫丫的敢离席。

冷昭定定心神,面露难色。

慕容悰宽慰道:“不会有事的,请母妃派几个精明的宫人四下寻寻,许是在宫中某处。”

刚坐回酒案前,就闻听一声高亢的“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贵妃娘娘驾到!淑妃娘娘驾到!”

满殿的文武臣子,跪地恭迎,呼声如潮:“吾皇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

皇帝扫过众人,目光停凝在四皇子慕容恒身上,带着探究,虽然昨日见过慕容恒,因政务繁忙,父子俩还未来得多说话。

“众爱卿平身!”皇帝回头看了眼皇后。

皇后会意,与一侧的大总管使了个眼色,大总管大呼道:“献歌舞!”

大殿上,丝竹笙歌缭绕,舞姬飞袖萦天,端的是浮华晏晏、锦绣靡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