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好,偏那些女人生怕他听不见一般,说话的嗓门那个大啊,时不时传到他耳里只听得恼火。

他操了把扫帚追过去,对着围观的族人大骂道:“没良心啊!我们老夫人、大爷、小姐对你们帮衬多少,你们还乱咬舌根。”

其中一个妇人也不惧,反而一脸正气地道:“我家还有两个闺女呢,她这种不爱名节的女子就该去死!怕我们说,就被干那丢人现眼的事啊。”

“混账东西!”汪老管家拿着扫帚就要冲过去打。

温彩讥讽一笑,道:“汪叔公,由他们去吧。”

汪老管家不管,依旧扬着扫帚,立时早前的人群便散开了。

还有半大的孩子,眸含气愤地盯着温彩,嘴里骂着:“不要脸!你不配姓温。”

杜鹃一恼,便要对骂,却被温彩拉住了手,“我们上车吧。”

汪老管家追打了许久,一个也没追上,只气得嘴里骂道:“忘恩负义的,白眼狼,那年要不是我家小姐给你祖母请郎中,她早就死了!一个个全都没心没心肺…便是养狗也养熟了。”

他累得气喘吁吁,蓦地回头,才发现温彩的马车已经走远,汪老管的鼻子一酸,眼泪就滚将下来,摇摇晃晃跑到巷口,望着那越来越小的马车久久也不敢回转,直至马车消失不见,他还立在那儿,仿佛离开的不是温彩而是比他亲孙女还珍贵的宝贝。

不知过了多久,汪老管家方才仰头悲叹:“老夫人,这些人没良心哇!”

难不成,他们非得逼死了小姐才甘心。

小姐有什么错啊?

汪老管家与杜鹃打听了过温彩、温青的事,知温彩被温子群做主许配给平远候冷昭,不到一月便和离了,自然杜鹃添油加醋地说了冷昭如何薄待温彩等事,说得汪老管家心疼不已。

杜鹃挑起车帘,一次次望着巷口那位老者,道:“自从老太太没了后,连老管家一下子都苍老十岁不止。早前不觉,你瞧这半年,他似又老了许多。老太太生前,他是多精神的一个人。”

杜鹃打小就在温家祖宅,对她来说,汪老管家就像她的一个祖辈。

小时候,汪老管家最偏宠女孩儿,没少给她和温彩买酥糖、点心吃,只要汪老管家出门回来,一定就有这些东西。惹得年幼的杜鹃一听说汪老管家出门了,一天好几趟地往大门口张望,就盼着第一个接到汪老管家,能得好吃的酥糖。

温彩轻声道:“好在汪叔公还有两个儿子依傍,就算大儿子在京城当差,身边还有一个小儿子陪着。在他们父子守着老宅,倒也让人安心。”

“小姐,老宅不能没有主人,你该与候爷建议,大房的子孙那么多,应该让黧三爷回来守祖宅。”

黧三爷,大房二姨娘所出的庶子,比温墨小一岁,已经娶妻,娶的是京地一个小吏的庶女。

“这姨娘、庶子一得势有几个不耀武扬威的?老管家又是老实人,怕是要受他的气。”

汪老管家年轻时间跟着汪氏来到温家,最是个忠厚实在的,一家子都在服侍汪氏,如今老了,再干不动了,却依旧尽心尽力地守着温家祖宅。

温彩可舍不得看老管家受庶子、姨娘的指派、闲气,就是汪氏在世时,对老管家也是敬重三分的。

她还记得,有一年温子群回乡探亲,大冬天的半夜里让汪老管家起来给他买酒喝,次日被汪氏知晓了这事,狠狠训斥了温子群。

杜鹃道:“如果有黧三爷回来守祖宅,到时候就让老管家回庄子上养老。汪二叔是个会侍弄庄稼的,就让候爷把他自己名下的庄子交给汪二叔打理,让汪叔公在乡下过几年怡养天年的好日子,再别服侍人了。”

说起与汪家父子的感情,温家人里最深的就是温青兄妹,便是杜鹃也是心疼的。

猛地瞧见小时候瞧着那么精神的一个人,背佝了,脸上的皱纹多了,头发也花白了,连走路都蹒跚了。

温彩在心下权衡了一番,他们这支的祖屋还在,祖产也还在,应该留下守着祖业。

“待回了京城,我便与哥哥说说,让他去与父亲商量。”

她的心也一阵酸痛,阖上眼,就能想到汪老管家以前的样子,脑子里又浮现汪氏的音容笑貌,一个没控制住,温彩的金豆子就不争气地滑落,她扭头拭泪头,却发现杜鹃也在一边无声地哭成了泪人。

茉莉不说话,只是奇怪地看着都在抹泪的二人。

心里暗道:瞧来小姐和杜鹃对汪老管家的感情很深。

温彩轻声道:“我会与候爷说,给汪老管家和汪二叔销了奴籍,再把汪爱的一个孙儿除了奴籍,另赏他家二十亩良田、建一座农宅给他,以后汪家每代会有一个儿子是平民身份。”

杜鹃连连点头,“要真是这样,汪老管家一定会很感激的。”

“汪氏祖孙三代效忠温家,这是他们该得的赏。”

杜鹃抹了泪,轻声道:“小姐,那些长舌妇人

的话你不必往心里去。事没落到她们自家姑娘身上,要是落到她们身上,就不会说那些难听话了。”

今年,祖田和田庄都获得了大丰收,粮库里都堆满了粮食。当汪老管家说到大收成时,脸上的皱纹便盛放成一朵金灿灿的葵花,那样的笑容、脸蛋,可不比阳光还要耀眼。

“我又不是为旁人活,我为自己活,也为在乎我的人活,至于旁的,我就当是放屁。”

温彩笑着,让她难受的是汪老管家,至于那些妇人的话,她只作没听见。

前面是温彩的马车,后面跟着六两满载粮食的马车,麻袋里满满地装满了今秋新收的粮食。虽说京城也有,可这是汪老管家和汪二叔预备的,千叮万嘱的要温彩带到京城给温青夫妇赏鲜,还让给温府两房都各送一车。

车轮辘辘,传出轧轧的声响。

茉莉因为昨晚熬夜算账,这会儿依在车壁上睡着了。

*

雍郡王府。

天一亮,二安子与另一名护卫就到了。

二安子笑容灿烂地道:“郡王爷,你要的东西都带回来了。”

“先取一台出来,从绣房叫两个伶俐的绣娘来,田耀祖一会儿就要到了。”

田耀祖,江南织造世家、皇商,也是江南的首富,更同田家的当家人,年轻有为,不仅与皇子们多有交情,就是与京城的权贵都能说上话。

慕容恒那日把自己重新绘过的“妇人制衣图”给田耀祖看。

田耀祖立时就惊住了,“不是说京城出了两人使的缝衣机么?”

慕容恒道:“我手头有一人使用的缝衣机,比那个更好、更快,且价格也更实惠,更重要的是制作成本比那个低了六成。你想要,我就提供图纸,提供样机,你可大批量制造,但我要纹银四十万两。”

田耀祖垄断着朝廷百万将士的军服,光这一笔生意一年就能赚得上百万两银子。

他拿着手里的图,“雍郡王所言属实?”

“你瞧本王是与你开玩笑?”

“三十五万两,如何?”

“好!”慕容恒应了一声,“后日辰时一早,你到我府里,我把样机给你。”

田耀祖当即给了慕容恒十万两银票作为订金,只待看过样机再付剩下的。

慕容恒指着缝衣机,道:“你们二人试试这机子,小心些,莫要弄坏了。”

两个绣娘诧异地看着这个像木马状的东西,左侧有一个轱辘,右侧像是垂首饮水的马儿,那下面还有一个针头,上头套好了线团,中间有一个木锥,上头放着一个像放纸鸢般能旋转的放线器。

二安子道:“郡王爷让你们试你,你们只管演示。”

绣娘甲小心翼翼地道:“回郡王爷的话,奴婢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

二安子骂了句“笨死了”,他自己上前,取了块布料,用手搬动轱辘,那马儿嘴就不停地点头,听到一阵“吱吱”的走布声响,布块就缝出来了。

两个绣娘更是惊得目瞪口呆。

有了这种东西,要她们绣娘做什么?

天啦,这太可怕了。!

瞧瞧那速度,若是人要缝的许是大半个时辰,这东西却片刻就弄好了。

而绣娘乙却乐了,“郡王爷,这是给我们绣房补的么,是不是说,往后我们绣房只管绣花就行,这种缝缝补补的都可以省了?”

绣娘甲这才忆起来,对想,这东西只能缝,不会绣啊。

可是,要是再弄个会绣的东西出来,她们不是都失业了。

慕容恒道:“她不敢试,你来试,试好了,本郡王重重有赏。”

绣娘乙欠身,走到缝衣机前,像模像样地操作起来,不多会儿,就使得熟络了,一边使,一边赞道:“这东西还真好,比人缝快太多了,怕是得抵五六个绣娘,不,得抵十个,我的个天,郡王爷这东西是从哪儿弄来的。”

第120章 大生意

大管家在外头道:“郡王爷,田大公子到了。”

“请他进来。”

田耀祖正要带随从一道进来,却被二安子道:“田大公子一人进去就好。”那随从只得候在院门外。

他一进屋,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一个绣娘正坐在案前,手里摆弄着一个木铁制造的缝衣机,“嗖嗖”声响,乍听之下像是雨声,绣娘手里的衣袍很快就缝好了。

绣娘左手转动着轱辘,右手捏着布料,转动越快,那布就走得越快。

田耀祖眼前一亮,快走几步,站在一侧道:“真是缝衣机,这比京城的两人使缝衣机可便捷多了,小巧,容易操作…欢”

“我这绣娘也是今儿第一次看到,一瞧就会使了,田耀祖,你可满意?”

要有这东西,那做军服岂不快捷多了。

减少了人力,却做得比以前更快,能省下不少雇用绣娘的银钱。

“甚好,在下很满意。”

慕容恒一抬手,道:“你们下去吧,二安子,告诉大管家赏她们二人二十两纹银。”

二安子应声,与外头的大管家吩咐了。

绣娘乙不肯走,而是欠身道:“郡王爷,这是我们绣娘要添置的缝衣机么?不用太多,有两台就好。”

二安子伸手一扯,“这里没你什么事,退下吧。你们俩把今儿看到的都忘了,不许对外吐露一个字…”半是要胁、半是告诫地说了一番。

绣娘甲见不会给绣房配这玩意,舒了一口气。

绣娘乙则是心心念上了。

慕容恒轻声道:“三十五万两银子,耀祖不仅可以用在自家的制衣房里,还可以大量生产,卖给别家制衣房、绣庄等,这笔生意可是绝对能做的。”

田耀祖手抚过缝衣机,这可是宝贝呀,他粗粗在心里算了一笔账,一台机子能有至少六个绣娘的速度,那么他的制衣房如果现在有三千个绣娘,有了这东西后,以后最多只需五百个。裁减二千五百个绣娘,这每月就节省了多少银子,一年又得多少…

不算不知道,心下一估算,就乐得他想笑。

更重要的是,如慕容恒所言,他可以拿到图纸大批量生产,瞧着这木头的,还有些铁块等物,成本一台应该不到五两银子。京城那二人使的缝衣机卖到了二百两一台,他这个就买一百两,二十倍的利润啊…

田耀祖想着又挫了挫手。

“雍郡王,我要缝衣机的制作图纸。”

“这个好说。你把银钱付齐,明儿上午你来取图纸,不瞒你,这图纸没在我手上。”

田耀祖道:“来人,把样机给我装起来。”

二安子抱了缝衣机,一个人抱着似乎并不算重,小心地装到木箱里。

田耀祖又掏了一叠银票出来,双手奉过:“请雍郡王清点。”

“好说。”他一抬手,二安子接过,细细地点了一翻,随道看了银票的真伪,垂首道:“回郡王爷,二十五万俩银票。”

慕容恒心情大好,这银子好赚啊,尤其是与温彩合伙做生意,似乎是件让人很欢喜的事。

“来人,大管家送田大公子!”

田耀祖抱了一只箱子,二安子又抱了一只,到了院门外,两个随从各抱一只,田耀祖道:“小心些,这里面都是宝贝,精贵的宝贝…抱稳些,千万别摔了…”

二安子转身进了屋,慕容恒的眸子里溢出少有的喜色,他呵呵一笑,“郡王爷,这下不愁府里没银子。”

“你确定温小姐今儿会回京?”

“是。不过,温家的老管家预备了六车粮食,怕是路上要慢些。”

“你带几个人去接接吧,最迟二更,她必须回到镇远候府,本郡王得与她议事。”

田耀祖要制作图纸,他这里可没有,但温彩那儿是有的。

她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怎能想出制造缝衣机。

二安子应声“是”。

冷昭和冷家真是愚蠢,居然把这么好的女子给和离了,谁娶了她,那就是娶了一个财神爷呀,你瞧这几日时间,赚了三十五万两银子,想想就跟做梦一样。

午后,雍郡王府又有八名护卫出府了,这一次是奉命接温彩的。

二安子见到温彩,抱拳道:“主子担心小姐,特让属下来接你。”

温彩想着昨晚二安子连夜送缝衣机送京的事,轻声问道:“那宝贝卖了?”

“卖了。”

“多少钱。”

“三十五两银子。”

温彩最初想的是二十万两,整整多出了十五万两,不由乐得笑出了声。

她悲,会流泪;她怒,会骂人甚至踹人;她喜,她会笑出如银铃般的声音,一串串如泉滴,一阵阵似温暖的阳光。

慕容恒要价真够狠的!或许对于识货的人来说,这价钱很公道。

tang茉莉启开双眸,什么宝贝才值三十五两银子,是不是卖低了?既是宝贝,怎么也值几千数万两银子才对。

杜鹃眼睛晶亮,亮得像明珠一般,难掩喜色。

茉莉心想:连西山县的铺子,一个月也不止赚三十五两银子,怎的杜鹃乐成了这样。

二更时分,一行人从京城南城门而入,浩浩荡荡近了镇远候府。

早有随行的小厮回府禀报,温青领着大管家、二管家又有大库房、杂库房的管事在大门外候着,夜色中传来车轮的声音。

杜鹃先一步跳下马车,迎上温青,道:“从西山县带了六车今岁的新粮来,小姐推辞不过,老管家说一定得送到京城让候爷、夫人尝尝新,我们府四车,温府两房一房人一车,汪二叔都亲自装的。”

二管家道:“天色晚了,温府的两车先停到后院,明儿一早再送到温府去。”一挥手,过来几个小厮,把四车粮食往大库房、杂库房那边送。

温彩下了马车,甜甜一笑,“哥哥等久了吧?”

“还好,一得到信儿就出来了。”

温彩道:“我换身衣服就去看嫂嫂。”

“若是累了,就先歇着。”

“我不累。”

茉莉扶了温彩回安然阁。

杜鹃看着下人们将新粮搬到大库房,里面还有些腌制好的猪肉,又有些鸡鸭等物,都是西山县庄子上自己养的,更有两大麻袋的萝卜干。

“汪大叔,汪叔公这半年苍老了好多,精神也没以前好了,见到我问了好多话,我都给他老人家说了,他听说汪大叔现在在候府后院当管家,只管后院各房的事很高兴。只是提到小姐的事儿,他老人家就哭了…他一哭起来,我怎么也劝不住。”

汪管家听杜鹃说了家里的事,眼睛一涩,有泪水盈动。

“小姐回去后,从布庄上给汪叔公扯了好几身衣裳,可他老人家却舍不得做新衣,小姐便让我给汪叔公从成衣铺子买了两身。

走的时候,也给他拿了二十两银子,全是一两、五钱的,他还不肯要,非让我把布料和银钱给你捎来。银钱我没拿,倒是带了几身布料来,汪叔公说,你现在在镇远候府当差,让你出门打扮得体面些,莫要丢了候爷的脸面…”

汪管家静静地听着,接过杜鹃手里的包袱。

杜鹃又压低嗓门,见下人都忙着,轻声道:“走的时候,汪叔公送我们到巷口,总不敢离开,瞧着我和小姐都哭了一场…”

汪管家抱着包袱,埋怨道:“这原是小姐给他的衣料,你就不该带回来。”

“我也不想带,可要是不给你带来,汪叔公就要急,他直说汪二叔在他跟前,他关照得上,就是你这儿他是关照不上的,让你和大婶子都好好当差,还说大宝年纪也不小了,该跟着候爷学学本事。”

汪管家微微皱眉,“他怎能这么说?”

主子要用什么人,如何用,这都是主家的事。

杜鹃道:“他老人家还不是心疼孙子,怕孙子学坏了么。”她微微一笑,“大宝年纪也不小了,我瞧着忍冬就不错,回头我跟小姐求求情。”

忍冬,是宫里出来的,办事沉稳,模样又好,会读书识字,而今还学会了算账。

“怕是宫娥姑娘看不上我们家大宝。”

杜鹃道:“试试呗。”

杜鹃又陪汪管家说了许多家里的事。

温彩在安然阁用了两碗羹汤,换了身衣裳才到桂堂见徐氏。

她出一趟,温青天天念叨着,生怕温彩受了半分委屈似的。

温彩吃汤时,杜七婶找不着杜鹃,就把茉莉给叫回去问话。

茉莉就如实地说族里那些妇人在背后说闲话的事。

温青恼道:“一个个的白眼狼,年年吃我家粮,用我家的银钱,到头来,竟骂我妹妹,从明年开始,一粒粮、一文钱也不给了,老子就是打发了乞丐,还能得句谢…”

正骂着,就听丫头禀道:“候爷、夫人,小姐来了。”

温彩进了屋,徐氏忙道:“快到嫂嫂身边来,出去一趟,好似都黑了。”

“嫂嫂,没呢,还是老样子。”

寒喧了几句,温彩道:“祖田收的粮食,一半存到粮库,又有二成交到族里,还有三成接济族里的贫困户。哥哥名下庄子的粮食倒有许多,粮库里都快装不下了,我吩咐了庄头,让他把往年的存粮送到粮油店里卖掉。

西山县的几家店铺这半年赚了二千多两银子,账簿也带回来了,我的意思这部分银钱就搁到府中账房上,再从京城几家铺子里挑几家出来充到府中的公中账房上,往后这些店铺的收益就直接充到公中账房上,也不用太多,只要这几处够使就行。

至于其他的店铺,要是盈利的,家中或置田庄、或再置店铺都成。

将来侄儿、侄女们大了,也得有他们自己的家业、嫁妆。”

徐氏有些舍不得,可这些东西原就不是她的,都是温青的,换句话说,是温青的祖母、母亲留给温青的。

“妹妹觉得应该怎么办好?”

“西山县的店铺,原是祖父、祖母留给哥哥的,是祖上留下来的,还有我和离时退回来的那些店铺全都是明面上有的、大家都知道的东西,也把这些店铺的收益交到公中账上。只要是大家知道的都交到公中账上,大家不知道的就当是哥哥、嫂嫂自己置的,留大头就是。”

在护国寺时,温彩就曾给过徐氏五家店铺,这五家都是盈利最多的。后来,温青给妹妹添补嫁妆,又置了三个田庄,如今这部分也算是他们夫妻自己置下的。

温青道:“我还想妹妹他日出阁,要给妹妹置嫁妆呢,除了交到公中账房的,其他的就是妹妹的东西…”

“哥哥又说甚话?初嫁从父,再嫁由己,我这么大的人了,能给自己挣嫁妆,哥哥和嫂嫂把你们的日子过好了,我也就好了。”

徐氏道:“这怎么能行?”

温彩对他们的帮衬已经很大了。

温彩道:“要不是有长辈留下的遗产晚辈得承的习俗,我连太平镇祖母给我的四百亩田庄都不想要呢。”她笑了一下,“嫂嫂,要不这样可好,我把那四百亩田庄卖给你,你手头也有四百亩,这样一来呢正好与早前的四百亩成一片。”

“不行!”温青脱口而出。

温彩早前的陪嫁店铺,除了给温子群的,剩下的都在他们夫妻这儿,除了这些,温彩在打理家业时,自己挣下的五家店铺也都给了徐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