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良娣掀起薄衾便要起来,一抹紫袍身影已经先一步握住了她的纤手,“兰儿别动!”

他的眼里蓄着满满的柔情,如水般的温柔落在人眼里让心转为安宁,仿佛只要他在,再大的苦难都会过去。

周良娣粲然一笑。

“厨房那边煲了不错的燕窝羹、八宝羹,我着人取了两钵来,你快吃些。”慕容恪只觉浑身发烫,道不清是怎么回事,看着日思夜想的女子,他抬手抱紧了周良娣。

周良娣伸手轻抚着他的额头:“殿下这是怎了?脸怎么这般红。”

“该死!她到底在羹汤里加了什么东西。”

他看到慕容恒昏倒,还以为是迷/药,他就吃了两口,对,只有两口羹汤,浑身发烫,显然不是迷/药这么简单。

慕容恪一垂眸,就看到眼前的绝/色,他猛地含住了周良娣的唇瓣…

“殿下,不…”

“不许拒绝本王,你是本王的妻子。”

妻子,她是他的妻子。

可她还在坐小月,他却不管不顾地抓扯着她的衣衫。

看着失

tang去了理智的男人,周良娣放弃了抗拒,选择了顺从。

他已经太久没与她燕好了,这才在中药之后控制不住,疯狂地想要她。

内室里,宫人尽去,唯留下他们彼此纠缠。

(此处省去五千字,大家可以自行脑补)

待慕容恪发泄之后,周良娣忍住浑身的酸痛,看着肤色恢复了正常的慕容恪,“殿下,你…中药了,是什么人算计你?”

有许多的事,他许不会告诉太子妃,但他却愿意与周良娣分享,有一个可以真心相付的女子,这让太子觉得,自己也是一个寻常的男人,有相爱的女人,有值得信任又真心为他的女人。

慕容恪将太子妃姐妹算计雍王的事说了。

周良娣听罢,俏脸俱变,“殿下,你不能看雍王被算计,他是你最倚重的兄弟,如果你任由太子妃姐妹算计雍王,恐怕你与雍王殿下的兄弟之情也要就此破裂…”

“破裂…”慕容恪摆了摆手,伸手在周良娣抓了一把,“还不许本王碰你,再不许,本王就要急疯了,也只对你,本王才能知道自己还是个男人…”

周良娣娇怒着推开他的大手,正色道:“妾身与你说正事呢。”

“什么正事,我们夫妻间的事就是正事,你身子比谢良娣好,一定能尽快替本王再孕子嗣的。本王就稀罕我们俩生的孩子…”他说着又将周良娣压在了身上。

周良娣又气又恼,“殿下还是去瞧瞧雍王,阻止太子妃姐妹干出这等糊涂事,雍王是何等骄傲的人,若是这样…被贺兰柔给算计,叫他怎不生气?而殿下知晓却不阻止,雍王对你一定会寒心失望。还有雍王妃与雍王真心相爱,你…”

“不许再说别人的事!”

“殿下,妾身求你了,你快去阻止,往后妾身什么都听你的。”

太子坐起身,望着周良娣道:“你真听我的?”

第278章神秘后妃

她坐小月,他不能碰她,只能巴巴儿瞧着,他早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虽有美人无数,却唯有与周良娣在一起他才觉得有滋味,与旁人在一处都如同在阅奏折、办公事一般,索然无味,无趣得紧。

偏周良娣总以她自己未将为由,几番拒绝。

他都不计较她身子未净,更不管宫中燕好嬷嬷的叮嘱,在他看来那些话都是屁话。

周良娣又说了几句软话,慕容恪笑道:“兰儿,这可是你自个说的,今晚你就得依我。”

不能犯的忌讳已经犯了,周良娣也豁出去了。她想帮雍王,不仅是为太子,更是为了她与温彩之间相处不多,却有如遇知己一样的缘分。

“是,妾身都依你,你快去阻止。”

慕容恪得意地笑了两声,整好衣袍,领着两名太监往贺兰柔住的小院奔去。

然,刚近院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了慕容恒勃怒的声音。

“滚!本王再也不想看到你…”

一个柔弱却带着坚持的声音道:“柔儿知道冒犯了殿下,可柔儿有什么错?柔儿喜欢你有错?柔儿想与喜欢的人在一起也有错么?柔儿不与她抢夺嫡妻位分,但求能长伴你左右便足矣…”贺兰柔哭了,但心里却是畅快,在她做出选择时,便已经没了回头路,“雍王殿下已经是柔儿的男人了,这一辈子,无论柔儿是生是死,柔儿都是殿下的人…”

“你不滚,本王走!”慕容恒抓起自己的衣袍。

耻辱,这是他慕容恒今生最大的耻辱。

从他记事以来,他坚守男女大防,他刚刚长大便去了北疆打仗。

从北疆回来后,他身边更是连个通房都没有。

遇到了温青,让他对茫然的爱情有了清晰的看法。

他只想与自己喜欢的女人做夫妻,对于不喜欢的,他从不招惹,可就算是这样还是被人算计了。

慕容恒边走边整衣衫,动作很快,正要围锦带,一抬头就看到院门处站着的慕容恪。

他目露寒光,他信任慕容恪,没想到慕容恪竟站在了太子妃姐妹那边,合着她们一道来算计自己。

慕容恪不由得后退一步,慕容恒的眼神太过犀厉,这让他想到了皇帝的眼神,同样威严的目光,同样的气势,让人不寒而栗,是的,他竟第一次发现,慕容恒与皇帝很像,不仅是眼神,便是五官也像极了,而慕容恒的五官里更多了两分儒雅,可实则慕容恒的武功深不可测。

慕容恪一本正经地道:“四弟,我…也中药了。”

慕容恒依旧冰冷如昔,用陌生的眼神打量着他。

就算慕容恪中药,只怕早前也知道太子妃姐妹的诡计。

他慕容恒堂堂四皇子,竟被两个女子给算计。

说到底,还是他高看了太子妃,以为身为名门之女的她不会用这等下三滥的手段。可女人的心都是狭小,甚至是疯狂的,为了达到目的,什么体面、尊严都可以统统抛下。

慕容恪一脸无奈:“真的!”有些不敢看慕容恒的眼睛,却逼着自己果敢对视,“也不知太子妃姐妹使的什么药,着实厉害得很,因着药性我竟强要了周良娣,等我回过神来,就想赶来阻止,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贺兰柔哭了一阵,这种事从来都是女子吃亏,即便是她自愿的,可刚开始是自愿,后来真正掌握主动的还是慕容恒,他实在太可怕了,双眼通红,将她扒了个精光,嘴里唤着“顺娘”,待他药效过后,他看清了她的模样,一改之前的迷离与温柔,眼里满满都是厌恶,他说“滚!”

滚!即便他要了她,她也只是雍王妃的替身,他迷离时的温柔不是对她,而是对雍王妃。

太子妃贺兰雪嫁给一个心中无她的太子,她贺兰柔也要嫁给一个心中有其他女子的男人…

她突地可怜起自己。

已经这样了,她一定要为自己争个名分。

贺兰柔此念一闪,冲出了房门,跌跌撞撞跪在地下,哭泣道:“请太子姐夫替我做主,呜呜…柔儿已经是雍王殿下的人了。”

慕容恒铁青着脸,冰冷得如同一块石头。

慕容恪为难地扫过贺兰柔,目光停凝在慕容恒身上,“四弟,你看…”

“太子殿下,事情是怎样的,你也知晓,难道你要臣弟收一个算计了自己的女子。臣弟的府里容不下此等居心叵测之人,告辞!”慕容恒一抱拳,转身而去,肚子里是满腹的怒火。

慕容恪说不知道这事,慕容恒打死也不信。

就算慕容恪没有参与,他一定也是知道的,他只吃了两口燕窝羹,怎会没时间来阻止,偏偏要等太子妃姐妹的计谋得逞才出现。

他是慕容恒,不是什么人要嫁给他都可以。

他认定的女子只有温彩一个,从来都唯她一人。

“可恶!”慕容恒想到今儿被女人碰了自己,握紧的拳头,砰的一声就打击在了宫墙之上,他气得胸口起伏难定。

他堂堂皇子居然被女子给玷污了,是的,是被贺兰柔玷污了,这简直就是天大的耻辱。

他骑马回到雍王府,大喝一声:“二安子,备香汤!”

“殿…殿下!”

“备三桶香汤!”他大声吩咐道。

得多少香汤,才能洗掉那女人的气味。

身上,是那样的难闻,仿佛还有她的脂粉味。

他讨厌这样的脂粉味,讨厌极了。

慕容恒半坐在木桶里,怎么洗也洗不掉自己恢复神智时,看到身侧那一丝不挂的年轻女子身影,怎么洗也忘不掉,他与贺兰柔那疯狂的一切…

他的嘴,亲过贺兰柔。

他便大含几口白开,拼命的漱口,一次又一次…

半个时辰后,他的漱口水已有两盆了。

二安子讷讷地看着浴桶里的慕容恒,“殿下,你还要换香汤、还要漱口水么?”

“换,把另两桶的都换掉。”

他已经在三只浴桶里洗了半个时辰了,都换两回了,整整六桶香汤啊。

这究竟是洗澡,还是想挫一层皮下来。

二安子招呼着两个小太监很快重新注入了香汤。

今天莫不是发生了什么?

到底是什么事啊,怎么殿下一回来就疯狂地泡香汤,还要漱口…

二安子想了半晌也没理出个头绪。

“二安子,把我之前穿的那些衣裳,统统、全部拿去焚掉。”

“殿…殿下,这身新裳可是王妃给你做的…”

只要是王妃张罗的,殿下不都是当成宝贝一般么。

“还不快去!全部焚掉!”

他绝不留下那女人的半点痕迹,他的身上不能有她的味道,还有他的心里也不能想她,他的记忆也不能有她…

可恶的女人!

居然玷污了他。

他怎么对得起温彩。

她是那样的信他,她一直觉得他是那样的完美…

可他堂堂大男人,居然被女人给算计,还被女人给玩了…

实在是不能饶恕。

慕容恒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没有悲,却有伤。

慕容恪明知此事,却没有阻止,却在事后出现,可见他是算好时辰的,也明知道事后自己的恼怒却无动于衷,太让人失望了。

他曾是那样的相信慕容恪,曾以为,无论世事怎么变,也许慕容恪会像皇帝待瑞王那般,如此,他一辈子做慕容恪的臣弟,一生都用心襄助他。

慕容恪明知道他的心思,明知道他不会违背自己的承诺,明知道他不会要除温彩以外的女人,可慕容恪却几次提到,要他收了贺兰柔。

慕容恪这是拿他的底线,与他的权势在逼他。

那么现在,慕容恪还有什么地方值

得他付出。

慕容恒耳畔又忆起了皇帝的话,那时候身侧只有大总管,皇帝怒道:“太子宫又有一位姬妾滑胎了!朕很怀疑你三哥身为储君的能力。恒儿,一宅不宁,何以宁天下,他连驾/驭女人的能力都没有,后宅更是一团乱七八糟…”

慕容恒顿首禀道:“父皇,我们兄弟又如何与父皇的英明相比。”

皇帝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守成之君,但自从有了苞玉、土豆的种植技术,他又觉得自己其实拥有一代圣君的天赋,因为连伟大的永乐皇帝都没办成的事,他办成了。

慕容恒这轻轻浅浅一句话,可神色中俱是孺慕之情,皇帝大为受用:“你少拿这话来糊弄朕。”

皇帝冷眼看着太子宫那些鸡飞狗蛋的事便摇头。

自慕容恪为太子以来,允他在六部行走,也着他处理一些奏疏,其太子表现出的能力,差强人意,离皇帝的期盼差得太远了。

原想太子宫有了太子妃,许就能杜绝姬妾滑胎之事,可是现在又发生了。

皇后怒,皇帝听说后更是心烦。

便是皇帝为太子时,虽发生过,却不如太子宫那般频繁。

“二郎、二郎,你不是说困了么,你没睡着,反是臣妾睡着了…”

这养性殿有嫔妃!

慕容恒一惊,就望向通往后殿的珠帘处,却只瞧见一抹额杏黄色的锦袍。

这声音听着好熟悉。

这女子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唤皇帝“二郎”,皇帝序齿二,乃是先帝的二皇子。

皇帝捂嘴轻咳一声,见慕容恒望着的方向,道:“太子在打理朝政上,远不及你。倒是朕高看了顾谦的本事,他教出来的人,如何能与朕教出来的皇子比。”

皇帝教导的皇子…

慕容恒皱着眉头思忖这话的意思,难不成皇帝从来就不中意太子,他有自己教出来的皇子,这人是谁?

大皇子么?不对,大皇子五岁以前是由周惠妃教养,五岁后就入了太学院,由专门指定的皇子先生、师傅教育。便是慕容恒,在生母秦荣妃未入冷宫前…

秦荣妃年轻时候,是一个清丽而淡雅的女子,她很单纯,也很善良,直至现在,慕容恒都认为他的母亲是最不适合后/宫生存的嫔妃。

她的身上,总有一种不沾人间烟火的气息。

就是他,也想保护自己的母亲。

而秦荣妃从来都将名分看得那样的轻浅。

刚才那一声“二郎”听着像母妃的声音。

不,不可能是她。

这个时候,母妃应该在永和宫。

如果秦荣妃能唤皇帝“二郎”,自是皇帝最喜欢的女子,又怎会让她在冷宫度过十几年的岁月,暗自蹉跎。

皇帝轻叹一声,“唉,你…太过看重雍王妃,感情专一,这一点像朕。”

慕容恒被今儿大发感叹的皇帝弄得莫名,一句接一句都让他回过神来。

皇帝感情专一…

他想笑,他只娶温彩一人,是因为幼年时看到了母妃的凄苦,他甚至还记得小时候,秦荣妃依在皇帝怀里幸福娇笑的模样,可转眼,皇帝就治了秦将军父子的大罪,秦荣妃也从宠妃被贬往了冷宫。

慕容恒抱拳道:“父皇多给太子皇兄一些时间,他会慢慢学会打理朝务的经验…”

“学…哼,怕是他学一辈子也不及朕教出来的儿子。朕怎么就立了这样一个太子,真是太让朕失望了。”皇帝落音,望向慕容恒的目光多了一几分探究。

慕容恒拧着眉头:父皇到底是什么意思?近来怎么总当着他的面说太子的不是,他顺着皇帝的话说——这不可能,他不是这样的人。帮太子说话,怎的皇帝就露出奇怪的神色,探究的、期盼的。

父皇到底在期盼什么?

慕容恒道:“这也怨不得太子皇兄,皇后镇日逼着他要皇孙,可这孩子的事岂是说有就能有的,皇兄的压力也很大,还请父皇体谅皇兄。”

皇帝定定看着慕容恒:他就一点也不想当皇帝么?

这些年来,他可是在慕容恒身上寄予了厚望。

皇帝又道:“你如何看周家?”

慕容恒心头咯噔一下:父皇没老糊涂啊,我听母妃说他近来的身子不错,怎么说出的话让他越发摸不着头脑。

“周家之罪足以灭族,你就不奇怪,朕为什么却轻饶周家,还招了周礼为九驸马?”

慕容恒抱拳,答道:“儿臣以为,这是父皇仁慈…”

“给老子闭嘴!”皇帝恼了,恶狠狠地盯着慕容恒,“少给朕说那些冠冕堂煌的奉承话,朕要听你的真心话,你今儿答得朕不满意,就别想着走出养性殿。”

给他发镖啊!

这皇帝近来怎么越发古怪得紧。

慕容恒心里犯着嘀咕,皇帝到底要他怎么样?他虽有亲娘,

却无娘族势力,在朝中孤掌难眠,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自己是争不过大皇子、五皇子和太子的,现在太子与顾家联手,斗垮了五皇子,整怕了大皇子,太子算是一派独大。

慕容恒答道:“父皇不灭周家,是想用周家的余势牵制太子与顾家。”

“还有呢,继续说真话…”

哪有老子逼着儿子讲真话的。

慕容恒神色如初,又道:“周惠妃几次触犯龙颜,父皇先降罪再施恩,一是恩威并施,二是想用周惠妃牵制皇后娘娘。近来,父皇厚赐宋家,其实是有壮大顺郡王势力之意。”

宋家,可是顺郡王妃的娘家。

皇帝抬举了宋家,就是要在增大顺郡王的势力。

皇帝玩的这些,慕容恒虽然瞧得明白,却在他看来太过劳命伤财,一面任由太子打压,而一边皇帝又给太子放水,故意壮大顺郡王的势力。

“不错,这,便是君王术,更是权衡之法。往后,这殿上只你我父子之时,别给朕来那些虚的,朕喜欢你讲实话的样子。你既明白朕的意思,就当知晓朕的苦心。”

皇帝拾了一本奏折,“你看看吧,这是顾谦上递的折子建议你广纳姬妾的。”

大总管将奏章递到了慕容恒手上。

慕容恒看罢,皇帝道:“你怎么看?”

“儿臣以为,后宅的女人多了是非就多,繁衍子嗣不在女人多少,而贵在孩子是否优秀。”

皇帝觉得这说法新鲜,亘古未闻,笑眯眯地道:“哦,你是说朕的儿子虽多,却未必优秀?那你说说朕的皇子里头,谁是优秀的?”

这是一个父亲与儿子说话的语调。

慕容恒怎么觉得越瞧越古怪呢。

后殿方向,传来一个女人的轻咳声。

皇帝扭头看了一眼,摆手道:“罢了,你先回去吧!”

“儿臣告退!”

慕容恒只听了她说了一句,又听到她的轻咳,这女人到底是谁?他隐隐觉得,她似乎才是皇帝最看重的女人。

是周惠妃么?

不像!否则皇帝不会问他就周家的一些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