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要找的这个人还有什么具体特征没?”门卫问道,看来在他们大脑里的确没这个人的印象。

“对了,他喜欢赌博。”荆城垣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道。

“废话,我们这里面的谁不喜欢赌博啊。”门卫尴尬的指着麻将馆的招牌,滑稽的笑了。

“呵呵,也是。我再想想。”荆城垣不还意思的笑了,笑的同时努力的思索着刘宏重伤时吐出的那串词汇。

“哦!我记起来了,他有个外号,叫财……财什么……财叔!”荆城垣眼睛一亮,她想起来了,就是这个古怪名字!

“啥?”在旁边安静欣赏美女谈吐的财胖子一愣,随即吸回了挂在嘴角的口水,接着开足了马力飚到了荆城垣身前,双手把她拦住,一脸的猥琐,就差捧着一束花了:“就是哥哥,就是哥哥啊……”

“老爷爷,财叔是您?”荆城垣有点不敢相信,她本以为这找人肯定要大费一番周折,没想到刚到门口就碰到了。

“哥哥,就是哥哥呀。”财叔连连应到,一幅小人得志的样子,点头哈腰的,像极了封建小说里的管家奴才。

“是他。”两门卫也开口做了证,只是微有些眼红。他们现在一肚子谜团,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找这老混蛋干吗?这不是羊入虎口吗?……一颗好白菜就这么让猪给拱了,唉!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走,快跟我走。”荆城垣得到了确认,不由分说的拉起财胖子的手就往外拖。

“艳遇,飞来艳遇啊,小美人这么殷勤!”财叔此刻仿佛沉进了花的海洋,被万千玫瑰包裹。心里不断的YY着,那嘴咧的就快够到耳根子了。可荆城垣却不知道这胖乎乎的老头为啥露出如此表情,跟傻子似地。可现在救刘宏是重中之重,既然他提到了财叔,那这老头肯定是有本事的了。所以她也没顾及那么多了。

“不过,嘻嘻。我不认识你啊,小美人。”等到了人行道上,财叔边装作不在意的边趁着油,边问道。

“刘宏,你认识吗?”荆城垣说。

“认识啊。”财叔毫不犹豫的回道。不过看到这女孩如此急切的表情,和身上到处的血污。他不由得目光一变,收回了吃够了豆腐的手。一种不祥的预感迅速蔓延到了心口:难道,难道,这小家伙出事了?

“那就是了,他现在在咖啡馆。被那个女鬼打伤了,他说只有你才能救他,所以我就来了。”荆城垣一边比划一边解释着,说到最后竟是前言不搭后语,对不上号来。

“哦?!”财叔粗略了解了个大概,原本堆笑的面孔霎时间黑了下来,比四川祖传的变脸还快。但见他右手拇指在中指的两个关节处搭了几下,像是在算卦,但随即大呼一声:“不好!”,丢下荆城垣就飞快的插着近道,火急火燎的奔向咖啡馆,马路上的树木飞快的在他身前掠过,可见速度之快!只留下荆城垣一个人在后面大呼小叫的边跟边喊。

“我说老大爷,你等等我啊……”

“……”

-------------------------------------------------------------------第五十三章 五雷天心*

十来分钟之后,两个人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咖啡厅,此刻的刘宏已经完全摊倒在了桌脚,四肢蜷缩在了一起,不住的抖动,连嘴唇都变成了灰青色。、看来,伤势又加重了。

财叔只是瞄了他一眼,就没有再说一句话,而是开始迅速的对刘宏进行初步的检查。

他用那只胖乎乎的咸猪手小心翼翼的翻开了刘宏的眼白——

“怎么会是黑色的?”疑虑中,财叔的心‘咯噔’了一下。之后,他又麻利的搭上他的脉搏,脉象沉重而缓慢,像是被一种无形的东西牵制住了,根本焕发不出一丁点儿年轻人该有的朝气。

“这就怪了!”缩回了两根指头,财叔自言自语摸了摸下巴,像是被一个难解的问题困扰住了。而被晾在一边的荆城垣,却不知道这老头一会这个,一会那个的到底在干什么?也就剩下干着急的份了。

“难道?”忽的,财叔从沉思中醒了过来,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他一把撕开了刘宏的上衣!

但见刘宏整个上半身都覆盖着一条条纵横交错的纹路,有如蜘蛛网一般缠绕纠结。流淌在其内的红色的液体像是在争先恐后地向外渗透,给人一种血腥的错觉。

而看到这一切的财叔,面孔顿时像天气预报般由晴转阴,仿若罩上了一层霜。

“叫你小子平日里托大,做事不知道个深浅进退。更兼从不把你财大爷放在眼里,诶嘿,这回栽了吧?”财叔幸灾乐祸的一乐,继而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跟刘宏的关系非常人可比,虽然两个家伙只要聚在一起就得斗起嘴来。但不可否认的是,有时候骂来骂去反而会使双方的关系比以前更好,他和刘宏便属其类。当下财叔收起了话端,再不做起那嬉笑摸样,当先伸出了右手中指,法诀连转,嘴里一通说不清道不明的咒语过后,就看见一条碧绿色的小光刀从他的指尖延伸而出!那绿光不甚亮,却也能看个清楚,直如小灯泡一般。

‘呼’他出一口气,然后谨慎的将那把碧绿的光刀慢慢的挨近刘宏身上的蜘蛛血斑,等到和肌肤还差一指宽的时候,他猛地将下落的速度提高了数倍!

“兹!”只见光刀和那血斑接触的刹那就跟一瓢水倒进锅里一样,白气涌起,并伴有沸腾的响声。财叔眼神一动,缩成针芒的瞳孔隐隐有一抹精光闪过。接着,他又把这光刀切近了半分,那血斑貌似十分害怕蓄积在这光刀里的某种能量,只见它不断的挣扎蠕动,就如同鼻涕虫一般扭曲了起来。

“起!”随着财叔的一声暴喝,中指上的光刀陡然一亮,将靠的它最近的那条血斑一刀两断!被切开的血斑顿时没了生气,迅速的缩回了体内,但同样,在切口处,一道血雾喷薄而出。

眼见得此情此景,财叔的眉头狠狠的一拧,在额头荡漾起了三条深深的皱纹。之间手关节一扭,收回了法术,继而叹道:“不行啊!我的慈航刀劲虽然能对这东西造成伤害,但在破坏它们的同时,却也伤了刘宏的身体!一味如此,只怕是还没施展完这小子就失血而死了。看来只能另行他法了。”

“你看,那些血杠子好像在动?”荆城垣一惊,指着刘宏**的上身尖声道。

“哦,是吗?”财叔先前倒没注意,听了荆城垣的提示。他便也俯下身子,两只眼睛一眨不眨的监视起那些血斑来。果然,没过1分钟,这些怪东西又缓缓的舒张了几下,按这样速度下去,怕是不出一小时,就能蔓延到刘宏的全身各处了!

财叔是什么人啊?他当然知道,这些东西现在已经和刘宏的躯体肌肤连接成一块了,有的甚至还渗透到了他的血脉深处,生根发芽。现在若是弄出任何实质性的伤害来,估计都会连着刘宏一块报销了,真是一筹莫展啊。可如果再想不出法子,恐怕——

“财叔,这可怎么办啊,为什么会摔成这样?身上就像刮痧了一样。好恐怖!”荆城垣一脸关切,一头的问号。

“摔什么摔啊?!他是中了诅咒——”围着桌子不停转着圈的财叔没好气的回了句。

“等等!”话说到一半,他一下子抬起了头。

“你刚才说刮痧?”财叔颤抖的目光中带有一丝激动和顿悟。

“对啊,你看不像吗?红呼呼的。”荆城垣一脸天真的回答。

“哎呀!你看我这脑袋啊!”他重重的拿咸猪手拍了下自己额头,恍然大悟道。

“财叔,你……你又怎么了?”

“既然内邪不散,我可以用特殊的手法结合刮痧把它们逼出来呀!”财叔想通了这一点,猥琐的笑容复又回归到了那张老脸上。

他一双老鳖眼不停地环视着咖啡厅,似乎要找什么道具。有了!财叔嘻嘻一笑,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了柜台上,打开玻璃窗,将里面的一个巨大的珍藏品贝壳掏了出来,在手上颠了颠。

“恩,这大家伙够了。”说完他一用力,把这好好的贝壳从中掰了开来,拿起其中一片就走到了刘宏身前。

这财叔从兜里取出了一瓶红花油,接着底朝天的倒满了刘宏的上身。霎时,屋子里弥漫开了一股刺激性的浓郁气息。干完了这些事,他也没闲着,而是盘膝而坐。左手并指如剑,几个起落,就连封了刘宏正面的五个要穴。

“青华帝君子,神霄真王。扶桑日帝,西极月皇。四真三气,结青朗光。镇布三田,内存真皇。服吞日华,上升金光,日月内运,丹宫碧房。嘘成玉体,吸入琼光。妖鬼自除,三尸灭亡。三九得气,面礼仙王。急急如高上神霄玉清王律令!”随着他这一连串不知所以然的道家咒语念完,只见财叔的头顶泯然间升起了五个皮球大小的小光团,光团周身都被闪电围绕,不停的释放出强大的电弧,煞是刺眼。一旁荆城垣才看了几眼,眼睛就肿胀发痛了。

“五雷天心*!!”盘膝而坐的财叔猛然间双臂聚拢,须发皆张!五个小光团也慢慢的向刘宏的身体逼近!那倾泻而出的滚滚气势,有如雷神发怒,一发不可收拾。

对面的刘宏浑身的毛孔也开始了扩张,一颗颗黄豆大的汗珠不停的从毛孔里渗出。他面目扭曲,牙齿咬的磕磕作响,看来正在经历一番非人的折磨!

一盏茶的功夫,那几个雷球就以全部钻进了刘宏的身体,随后那些血斑就像蟒蛇脱皮一样慢慢的从他周身剥离。财叔大喘了几口气,拿起贝壳,就开始从上至下的在他身上不停地刮来刮去,每一次刮动,都能看到剥离下来的无数血斑碎片,直到把他上身刮了个干干净净,财叔才收回了手。

“成了!”说完财叔揉了揉发麻的胳膊,把刘宏平方在了地上,掐了下他人中。

“估计再过半个小时,就能醒。”他抹了抹发汗的额头,对身后的荆城垣笑道。

解决了眼前的一大难事,财叔这老头却又转变成了先前猥琐龌龊的老爷子形象,他两个眼珠子不停地在荆城垣身上瞄了瞄去,嘴里还唧唧歪歪的发出一声声淫-荡的窃笑。把荆城垣看得浑身发毛,要是地上有个洞,她真想钻进去。要不是刘宏还没醒,她早就给这怪大叔吓跑了,这——这到底是什么人呐!

“我说小姑娘……”财叔忍不住凑了过来。

“我们打牌吧?输一把脱一件衣服,怎么样?”

荆城垣:“……”

------------------------------------------------------------------- 幸好,一阵铃声打破了僵局,那是咖啡厅旋转门的独特响音,很是悦耳动听。门开了,走进来了一位身着黑色T恤,戴着黑框眼镜,长得十分俊美的年轻人。虽然是成熟的打扮,但却掩饰不了他身上的稚气。虽然看似很容易接近,但双如冰封般的眼睛,却把人拒之于千里之外。

“怎么是你?”

“你?”刚跨入大门的欧阳陌第一眼就看到了这个让自己头大的烦心女人,而转过头来的荆城垣也吃惊的望着他,显然不知道这死鱼样的家伙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

两个冤家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对侍着,空气中爆出了一道剧烈的火花……

“哼!”欧阳陌和荆城垣同时朝对方冷哼一声,别过了脸。真可谓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白痴!”片刻,欧阳陌打破了僵局,他双手插兜,挑衅的从荆城垣身前走过,目不斜视,浑没把处在暴走边缘的她放在眼里。

“你个死人相,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荆城垣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就差要吃人了。

欧阳陌冷冰冰的一笑,伸出指头厌恶的将荆城垣的手弹开,接着竖起中指,对她摇了摇。那意思好像就是:你——不行!

“真是……欺人太甚!”荆城垣插起腰大叫道。她想吵,可欧阳陌却懒得跟她罗嗦,只给荆城垣留下了一个黑色的背影,那不屑的劲儿,好像连他的T恤背后,都大大方方的写着鄙视二字……

第五十四章 玄术对决

两个天生的冤家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对峙着,空气中爆出了一团剧烈的火花……

“哼!”欧阳陌和荆城垣同时朝着对方冷哼一声,别过了脸。!不是冤家不聚头,是个冤家就碰头!

片刻,欧阳陌首先打破了僵局,但见他双手插兜,挑衅的从荆城垣身前擦过,轻轻地说了句:“白痴!”骂便骂了,偏生他说话时还目不斜视,嘴角略带一丝嘲弄的弧线,浑没把随时都会暴走的她放在眼里。

“你个死人相,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荆城垣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翘翘的鼻子抽动着,就差要吃人了。

欧阳陌冷冰冰的一笑,伸出指头厌恶的将荆城垣的手弹开,接着竖起中指,在她的眼前晃了晃。那意思分明就是在说:你——不行!

“真是……欺人太甚!”荆城垣插起腰大叫道。她想吵,可欧阳陌却懒得跟她再罗嗦些什么话茬,只丢给了荆城垣一道黑色的背影,那不屑的劲儿,好像连他的T恤后面,都大大方方的写着‘鄙视’二字……

此时的欧阳陌只想找个椅子坐下来,然后安心的喝着他的茶,当然,咖啡也是可以的。只不过他却没见到任何服务员的影子,连柜台都是空荡荡的,没有一点儿煮咖啡时的香味。这么早就打烊了?欧阳陌心里暗想。可鼻子里,却同时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迥异于咖啡豆的血腥味,而且,那感觉很像是人血!他微眯的眼睛慢慢的睁开了一条线,左右转了一周,似乎在打量着什么。欧阳陌这人虽然总是给人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但不否认的是,他的视线的确很好,那鼻梁上的镜片,只不过是某种掩饰和伪装罢了。一个呼吸之间,他就看到了靠在桌脚背后的师兄刘宏,此时的刘宏当真惨得够呛,只见他正上身**,整齐排列的胸肌上血迹斑斑,还偶尔有几处焦黑的痕迹,就如同被火焰烧灼个彻底一样!更兼其面色苍白,嘴唇青紫,如果不是他的胸口偶有微弱的起伏,恐怕说他是死人都不为过!

这出乎意料的事情倒真让欧阳陌有些小小的慌神,不过随即便快步走到了刘宏身前,微一思考,就横在了他与财叔之间的场子上,双手抬高,呈防护状,一抹料峭的寒意从眼神中迸出,在这密集的空间里形成了一种浓密的杀意,让人如履薄冰。“怎么回事?”他语气不善的对上了财叔,压抑着怒气问道。欧阳陌声音本来就很冷,这下子一生气,更是又冷了几分,便说是零下十度也不为过。

“别打扰就是!”财叔打了个哈欠,一副无动于衷的欠揍表情,破锣嗓子很是刺耳。

“那么,请告诉我,你又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又是怎么回事?”欧阳陌连珠炮似地抛下了一串问题,紧紧监视着财叔的一举一动,顺带着把扩散在大厅里的气势全部压向了财叔!

“别人都叫我财叔,当然你也可以这么叫。”财叔大咧咧的挺了挺肚子,龌龊的笑了。但笑归笑,在笑的同时他也慢慢沉下了脸,于是乎,一股雷属性居多,刚烈霸道的气场立马呈几何增长般膨胀开来,几欲有和欧阳陌分庭抗争之势!

“咦?”感受到了对方的抵抗,欧阳陌顿时大吃了一惊。单看外表,他原以为对方只是个混吃混喝的老头出身,可那种势比虎狼的刚烈气势,却绝对不是一个普通老头儿所能拥有的,难道他也是道家中人?想到这,他细细的眉头微微一蹙,而随之而来的观察,更是让他怒火中烧起来!因为他隐隐的发现,财叔的气势,正是雷属性。再把这件事和刘宏身上的那些烧灼痕迹联系到一起,立马就水落石出了。

“原来是你伤了他!”话音刚落,欧阳陌的脸色就拉得铁青,右手并拢的五指紧紧地捏成了一个拳头,连骨节的脆响声都细微可闻。说时迟那时快,就看见欧阳陌从袖口里滑出了一张靛蓝色的符咒,左手两个指节扣动三下,便先发制人的掷向了财叔。

“太乙分光咒!”爆裂的符纸伴着欧阳陌清亮的声线,立马引得空气中金属元素的比例大变,不知道眼花了还是真看见了,咖啡厅里原本透明的空气竟迅速被染成了柠檬样的鲜黄,紧接着转化为一条条来自四面八方的橙色光纤,吸进了欧阳陌结了印的左手。

“刺!”欧阳陌音如碎玉,快步疾进!上身前屈的同时将法诀对准了财叔轰了过去!顿时,满室破空声大作,数十根犹如在炼钢炉中刚刚冶炼完毕的光枪成一矩形方阵刺向财叔的下盘,那颜色红的发光,滚滚热流蒸灼。虽没有下死手,但看着温度,怕是稍微挨着点就会被烫掉一层皮吧!

“我的天呐,你这娃娃是要我老头子的命喔!”财叔高声疾呼,手舞足蹈了起来,刻意装作一副惊惧的样子。虽然他嘴上的呼救声儿不下,但脚上却也不慢。危急关头,但见他抛下杂志,只一屈腿就蹦到了桌子上,那敏捷的身手,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花甲老头该有的。不过话也说回来了,这老色鬼,又在什么时候干过符合逻辑的事呢?

“零度时刻!”就在那光枪方阵刺过来的一霎那,桌子上的财叔猛的扭过他那肥硕的黑熊身躯,蒲扇大的巴掌一张。立马平地升起一道巨大的透明冰壁挡在了他的身前,这冰壁晶莹剔透,寒气过处,把财叔的眉毛都涂得雪白雪白的,很是滑稽。

“锵!”一排光枪准确无误的钉在了冰壁上,要说这冰壁还真结实,经受了这么强的撞击力,也只多了几条细小的裂纹罢了。

那头的欧阳陌眼神一变,他食指和拇指掐在了一起,在掏出第二张符咒之际再次结印,就看到那些袅绕在他臂腕上的光纤迅速合拢变粗。

“给我破!”欧阳陌大喝一声,这次只有一杆橙色的长枪刺向财叔,但从气势上就能看出,它绝对不输于千枪齐发的威力!

“咔!”这只光枪狠狠的刺进了冰壁,虽然已经穿进去了一半的长度,但还是够不到后面的财叔!只能看见那只光枪在寒气的威逼下渐渐变得暗淡……

“收!”财叔张开的手猛一握拳。这横陈在身前的巨大冰壁随着他的命令立刻炸裂了开来,无数冰屑纷飞,强烈的撕扯力将裹挟在中心的那只光枪一并折断!发出嗡嗡的空气爆鸣声。一切尘埃落定之后,财叔未动,而欧阳陌却被巨大的冲击波逼得连退了三步,方才站稳,一口淤血卡在喉咙里,那张握住符咒的手已经冻的跟冷藏库里的带鱼似地。

“年轻人,不要动不动的就对咱老年人撒火喔,你看,路都站不稳了吧!”财叔将两只咸猪手在蜡笔小新的背心上擦了擦,复又吊儿郎当的堆笑起来,玩世不恭的动作和神态一览无余。

要说这家伙当真厉害的让人有点捉摸不透,就好像罩着一层面纱似地,给人的感觉真真切切,却又模模糊糊。玄术的斗法都是利用符纸,法器,特殊咒语等物品作为相关媒介来引动空气中金,木,水,火,土,雷,等六种元素汇聚成型,来产生精神上和物理上的双重打击,可谓强之又强。更有甚者传说,执掌龙虎山门户的现任天师,可以直接召唤天雷等自然力量驭为己用,只不过是真是假,却是无人知晓的了。威力是玄术的一个特点,而另一个特点便是虚幻性,别看刚才财叔和欧阳陌打得风生水起,但其实在荆城垣这个普通人的眼里,只能瞧见他们手舞足蹈在那乱摆动作,光枪和冰盾等元素武器却是看不到的。毕竟他们只是没有道学修为的普通人罢了。财叔似乎有意要隐瞒些什么,这嘴巴轻描淡写的一张一合,不但掩盖了刚才的那场争斗,而且还把所有事端一古脑儿归咎到了欧阳陌的‘失脚’上,惹得对方脸一阵青一阵紫。

“你!”两次主动攻击都接连受挫,不由得让欧阳陌那张冷酷孤傲的脸露出了两圈淡淡的酒窝,羞怒中带着些酡红。而荆城垣却还是发愣的看着这两个人,因为她实在不知道,

“咳……”就在事情不知道该如何收拾的时候,一声沉闷的咳嗽打破了眼前这剑拔弩张的局面。那是躺在地下的昏睡的刘宏发出的,他指尖一动,紧闭的眼睑缓缓地张开了。

财叔中指竖在嘴上,做了个‘打住’的手语。接着丢下两人,身子一提气,就纵到了刘宏身边,恍若一只巨大的皮球,弹来弹来。他大手托起了刘宏的后脑和肩膀,小心的将他扶了起来。

“小宏,终于醒了啊?”财叔将一股碧绿色的能量推入了他的背心要穴,边运气边问询道。

“恩。”意识刚刚恢复清醒的刘宏迷糊的点了下头。待望到扶着他的财叔时,笑了:“财胖子,又是你救了我啊!”

“我知道你要感谢,我不接受你的感谢就是看不起你对吧?哈哈,那这样好了,口头上的感谢就不必了,你给我买一套苍井空的写真光碟吧,要正版的喔!”财叔张开鲨鱼大嘴,支开破锣嗓子大肆淫笑开来,一对老鳖眼也不闲着,嚣张的瞪了下旁边的欧阳陌,那意思是:这下明白了吧?臭小子!净给老子乱折腾!

“呵呵,买,一定买。”刘宏尴尬的连连应道,心里开始为几千的钞票肉痛起来:“但老鬼你得先把我这事情解决掉啊……”这句话说完,他又连咳了好几声,面孔白的没一点儿血色,看来一时半会是恢复不过来了。

“不过别说,我还真有些儿好奇,究竟是什么恶鬼能把你这吃阴阳饭的小子整成如此德行!要是我来迟了,恐怕连小命儿都就给阎王勾去了!”财叔搭着他的手,半沉重半调侃的道。

“这可说来话长了……”刘宏的眼神四下收罗一番,看到了在远处搭不上话的荆城垣。他把手一指:前因后果,她说的比我会更详细——

“我?”荆城垣指了指自己。看到颌首的刘宏和望向自己的众人,她也不好再推脱了:“那好吧。”

就这样,荆城垣将咒怨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合盘托出,包括了王小天死前的推测和她亲眼目睹的杀人现场。仔细观察着他们三个人的态度,刘宏因为已经知道了,再加上现在身体极度虚弱,所以没说什么,只是出气多进气少的在那喘着。财叔则是瞪大了眼睛,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咳咳,看美女。而欧阳陌却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他的表情分明透漏着:“即使这样,又与我何干呢?”。渐渐的,嘴角升起一丝笑容。

“小宏,你跟这东西交过手,感觉如何?”财叔一边问,一边把最新的美女杂志揣进了怀里。不管发生了什么事,美女杂志和*光碟永远都是他的心肝宝贝,比爹还亲,比娘还爱。

“已经成这样了!你说呢?”刘宏胸部剧烈起伏,大口的喘完气,才干嘛,才尴尬的挤出一句话来。

“是咒怨本体吗?”财叔舌头咕了咕,接口道。

“我感觉不像,我遇到的恐怕只是这只咒怨的一小部分,它的真实实力,不敢想象!。”刘宏话一说完,周围空气立马凝结住了。几人只觉得寒风从窗户里,从门缝里倾泻进来,穿过他们的衣服,恐怖再一次将他们击中。

半响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动。

沉默几秒,财叔忽的站起来,在本不是很宽广的地方也就是几人中间来回跺步,他的脸由白转红,又由红变黑。

“老头子,怎么了?”刘宏带着奄奄一息的腔调,问。

“解铃还须系铃人呐!”财叔苦笑道,看来他也有点无能为力了。

-------------------------------------------------------------------第五十五章 道门风云

“解铃还须系铃人呐!”财叔苦笑道,看来他也有点无能为力了。、

“怎么说?”在一边看热闹的欧阳陌好奇的开了口,从刚才的交手中他已经初步定位面前这个奇怪老头的真实实力,这会儿见他也犯了难,不由得被勾起了兴趣。

“这咒怨的发展,就像细胞裂变一样。开始的源头,虽是怀着无穷的恨意变成了恶鬼,但总体来说,它的怨力还是有限的。”财叔托着下巴沉吟了一会,才开始喃喃道来。现在的他,比刚才倒是庄重了不少。

“可坏就坏在‘咒怨’这两个字上!”讲到这,财叔话锋一转,入木三分的切到了主题上:“与其说是咒怨,倒不如说是病毒!因为被咒怨害死的人,是不能投胎的,它们的灵魂会和第一个咒怨本体形成捆绑关系,随着被咒怨害死的人越来越多,主体就会吸收每一个死者生前的心里阴暗面,从来进化为更高端的邪灵。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就会愈演愈烈!等到了一定的时机,将发展成了一种庞大的邪恶力量!这种力量,别说是凡人,就算是有道行的修真者,也难以抗衡!”

“不可能!”欧阳陌眼角动了动,反对道。

听到了他的话,财叔也没说什么,只是会意的笑了笑,复又道:“有什么不可能的?它能快速修补你的攻击伤痕,即使你使用了茅山道的撒豆成兵绝技,引动阴兵对它进行密集性伤害,恐怕也是蚍蜉撼大树的局面。因为人性的罪恶,就是它源源不断的养料!假使你干掉了它的几个分身,可是只要它再弄死几个人,就会恢复如常,指不定还会使本身的怨力更加提高一个档次。所以我说它无惧任何物理和精神系的伤害!”

满意的把欧阳陌的诧异收在眼里,财叔停顿一下,接着补充:“还有一点要说明的就是,咒怨虽然会将逃到天涯海角的人置于死地,但换句话说,它的本体,还在它生前的环境!也就是说,我们遇到的这个家伙,还在谷英村!不灭本体,就算我们消灭了所有的分体,也都无济于事!只能催动事情往更加糟糕的局面恶化。”说完,财叔像陷入沉思一样眼眯成线,就如同电影里的加菲猫一般的懒惰。

“那现在该怎么办呢?”荆城垣的话,多少带了点绝望。

“先把所有幸存的组员找来。再定决策!”财叔一拍桌子,沉稳的道。看来他心里已经有打算了,不过找人的这段闲工夫,他显然不想闷闷的渡过,因为大街上那些穿着暴露的美女们似乎在向他招手:“我去溜达溜达,一小时后回来。”话毕,喜滋滋的财胖子就扭着圆滚滚的大屁股一拐一拐的走了,而荆城垣自去通知花蕊不提。

绕过几条小街,看看美景(包含美女在内),唱唱小曲。再叼跟阿尔卑斯棒棒糖,这就是财叔的悠闲时光。

走着走着,在一个巷角,财叔迈出一半的脚步突然收了回来,因为他下意识的感觉到有点不对劲儿。

蹙了蹙眉,刚要再探。一个披着墨绿道袍,头戴竹冠的道人从后面拥了上来。手上还职业性的挽着个仙人指路的横幅。

“我说这位老先生,要测测字吗?贫道梅花算术的手段可是数一数二,字字珠玑呀?”敢情是拉生意来了……不过他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因为他找错了对象。

“切,我命由我不由天!”财叔开口就是拒绝。脑袋摆的跟波浪鼓一样,这句潜台词直接堵住了道人后面的说辞。

“呵呵,师弟还是这性格啊,几十年过去了,咱也都一大把胡子了,竟依旧是小家子脾气。”那道士丢下招牌,双手负在身后,慈眉善目,气息中透着一股仙风道骨模样。气息吐纳之间,于双脚的落地处更有一个淡淡的太极图案,袅袅回转。黑白阴阳,相生相克。

“是你?”见了这式把戏,财叔明显的一怔,他眉头紧锁,似乎记起了这个人在记忆中深埋的影子,不过却不敢肯定,于是又再细看了一眼。

“怎么不认识了?”道人大笑。

笑声入耳,财叔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是掌门天师大驾光临啊,不守着你的龙虎山门户,干嘛跑到此处摆下这番德性,我还真以为是哪个街头神棍骗财爷爷的泡妞钱呢!”他跟着笑了起来,只是谈吐间有些哽咽。唉!岁月如刀,春秋更替,几十年的峥嵘过去了,大家却也都白发如雪了。尤其是眼前的这位天师,整天被俗事缠扰,那脸上的皱纹,已经蔓延不少了。

一番寒掺之后,那道人拍了拍财叔的肩膀,语气沉重的话奔起了主题。

“如今邪教猖獗,更有居心叵测者蠢蠢欲动,我道门即将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为兄身单力薄,希望师弟你能回归万法宗坛,为门户出力呀!”

“就为这个,千里迢迢跑来找我?”知道了对方的目的后,财叔原本现出暖意的面孔霎时转冷,一字一字的咬了出来。

“嗯。心诚则事必成!”道人的眼中迸发出一股大智慧。财叔没有说话,一只棒棒糖在嘴里滚得咕咕作响。

半晌他惆怅地望向无际的天空,指着一只单飞的大雁自顾自的道:“你知道吗?大雁一旦脱离了群体,就永远无法再次回到群体。不是因为大雁不想回去,而是因为它离他们已经太远了。”

那道人微笑:“大雁是因为失去方向,才会找不到回去的路。”

“方向?呵呵~~”,财叔低下头,不让别人看到他眼中隐现的泪水,笑声听起来有些阴森,仿佛是在哭泣,又像是在嘲笑。

记忆载着时光的巨轮缓缓逆时针推动,脑海中的过去此起彼伏。

“……第一幅画面”

“小财财,你不是一直想要这个令牌吗?师父呀,今天就把这个交给你。”老人满身是血,艰难地抬着手从自己腰上解下一只绿油油的玉牌,连哄带骗的塞到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手中。

“不要,我不要,我只要掌门师父好好活着。”小男孩扬起手准备将青竹令重新给老人系上去,却被老人拉住了手。

“这个令牌可是你太师父的宝贝,师父希望小财财有一天能成为你太师父那样伟大的人。”老人眼中满是不甘和不舍,他这一生如此的努力奋斗,就是希望一朝一日能成为自己师父那样的道门龙头,可惜的是,他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所以他只能将这个愿望传达给自己最爱的弟子。

“我不要——”,幼年的财叔痛哭着拒绝,在玉牌和师父之间,他只会选择师父。

“小财财不哭,你已经长大了,今后我道教一脉就交托给你们后辈了,记住这肩上的担子!”老人在交待了这最后的遗愿后,终于微笑的合上了双眼,只是握着财叔的手,兀自不肯放开。

“师父——”,青竹令从男孩手中滑落,在小男孩泪水的反射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第二幅画面”

树林,阳光倾泻。

一个身穿古怪道袍的毛头小子自信的挥舞着手中的木棍,变换起各种招式在一位微胖的青年身前游走,削,扫,点,刺一一俱全。只是却根本够不到眼前这个人的半片衣衫。

“哎呦,累死了。”半晌,小毛孩叉着腰,喘起了粗气。还不过瘾,索性躺在了草地上。

“大胖子师兄,我一定要超过你呦!”草地上的毛孩满怀希望的对胖青年大咧咧的道。

“松溪加油,我等着那一天到来。”年青的财叔欣慰的笑了。说完习惯性的上前摸了下孩子的脑袋,小平头上有点毛刺,扎的他手直痒痒的。

“别做这个动作!我已经是大人了,是大人了!”张松溪噘起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