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个怪物!一个人见人怕的怪物。”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自言自语的冷嘲热讽。然后一拳将光洁的镜面打出了一个蜘蛛网似的巨大裂痕。

“但是我在所不惜……在所不惜……”喃喃自语,他就像是个神经质的病人,在脱离于人类的地穴里,过着自己的日子。

“你说是不是?你说是不是?”走到蓝面木偶面前,他大声道:“你倒是给我说啊!”额头上青筋突起,看着潮红的面颊,显然他的内心在经历着剧烈的挣扎和起伏,就如同木偶佛像脚下的那个无头人。

“嘿嘿……嘿嘿……”终于,他转过头来,嘴巴上上下下的,像是念诵着一种来自于印度佛教的奇怪经文,小屋子里刹那间梵音阵阵,可这种梵音,不但让人感受不到来自佛的洗礼,反而让人产生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就好像,自己已经站在了悬崖的边缘,而悬崖下,是数不清的修罗恶鬼,夜叉罗刹。

手往上抬,稳稳的卡在了下颚与颈部的接壤处,怪人力道过处,一大蓬血花如暴雨般浇在了雪白的墙壁上,同时,他的那颗脑袋就被连根从胸腔中拔了出来,紧连其后的还有内脏组织……难道这就是让人匪夷所思的南洋巫术?确实不敢相信,顷刻间,怪人的脑袋就悬浮在了半空中,完完全全的和身体分了家。

“嘿嘿……”没了身体的脑袋依旧我行我素的笑着,眨巴了下眼,行动丝毫不受阻碍,反而可以飞来飞去了。

“希拉撒,阿夷拉法!”没了身躯的身体双手关节扭曲成了两张弯弓,十指交错,结了一个佛教密宗的大手印。

“刷!……”

“刷!……”

“刷!……”三颗同样没有身体的脑袋同时从各个柜子里钻了出来,咕噜噜的转着,嘴角都带着和怪人脑袋相同的笑,阴测测的,深埋在唇线里。

这三只脑袋的肌肤呈一种深绿色,显然是被特殊的物品处理过的。但细看这眉目,却不由得让人吃了一惊,其中的两个,正是已经死去的周涛老师和另一位学生。没错,他们是死于恶性的连环杀人案,而尸体,正是缺了头!

“咦呼呼呼呼呼……”三个脑袋瓜子如小丑般挤眉弄眼,沿着椭圆形的轨道围着怪人打转。

“还差两个,就只差两个而已了,嘿嘿,希望在我杀你之前,不要死得太早呀!”

“咚咚咚……”这时,枯朽的铁门外传来了敲动声,三长两短。

“谁………………”

“阿伟,是我,给你送饭来了。”一个很清新的女声传来,这声音很好听,给死寂的地下室里,注入了来自春天的活力。

“哦”怪人缓缓的睁上了眼睛,那颗脑袋也慢慢的落回了颈部。他飞快的将绷带重新严严实实的系在了脖子上,才拧开了门锁。而那三个飞头,也已经失去了踪影。

“我不是叫你,不要再来了吗?”他的声音里多了分厌恶。

“我是怕你饿了。”女孩小心翼翼的递上了两个饭盒,腼腆一笑,她长的并不是很漂亮,中等吧。但是一看就知道,是个好女孩。

-------------------------------------------------------------------第一百一十章 同是死于6月6

“阿伟,是我,给你送饭来了。、”一个很清新的女声传来,这声音很好听,给死寂的地下室里,注入了来自春天的活力。

“哦”怪人缓缓的睁上了眼睛,那颗脑袋也慢慢的落回了颈部。他飞快的将绷带重新严严实实的系在了脖子上,才拧开了门锁。而那三个飞头,也已经失去了踪影。

“我不是叫你,不要再来了吗?”他的声音里多了分厌恶。

“我是怕你饿了。”女孩小心翼翼的递上了两个饭盒,腼腆一笑,她长的并不是很漂亮,中等吧。但是一看就知道,是个好女孩。

“放下吧,我自己会吃。”怪人极不适应的夺下饭盒,就再次带上了铁门。

“那……好吧。”女孩神情有些沮丧,但还是深情的看了怪人一眼,怯怯的回去了。怪人看着女孩的背影,久久不语。直等到饭凉了,才回过神来,取出筷子,一口口的干嚼着,索然无味。

------------------------------------------------------------------- C市*的大门口,朱胜利和几个负责人正背着手站在那,翘首而盼。就如那热锅上的蚂蚁,东走西停的转悠着。他们此刻都穿着崭新的最新式黑色警服,像是在等着什么重要人物。

半晌,急性子的朱胜利再也等不及了,于是掏出手机,对着那头叫道:“你不说重案组4点就到吗,现在都4点一刻了怎么还没来?放我鸽子玩呐!”

“来了,来了。”那头的声音焦促道。

“来了?”朱胜利下意识的抬高了下视线,果然在不远处一辆熊猫色的轿车闪着红红蓝蓝的光灯当先开道,纯黑的特警巴士紧随其后。

车队行进速度很快,显然油门一直都压得不低。不一会儿,就到了*的院子里。

“啪!”第一个下来的那个老警官穿着朴素,外观也没有刻意打扮,但他的那双精光闪闪的眸子,却让人不敢小视。他正是此次协助小组的带头人,云山市警察局总局长:倪俊生。

“让朱队长久等了。”倪俊生那泰山不崩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礼貌了握了握朱胜利的手。

“呵呵,是我们无能,辜负了国家的培养。这次就要劳烦您老援手了。”

“客气客气。”

那一边,同行的王军,项晨两个活宝,还有包括荆城垣在内的六位特警已经全部下车,现在正在后车厢清理装备,看到那清一色的防弹背心,钢盔以及95式突击步枪,让朱胜利等人都是惊讶不已:这配置,就算是上战场,也不会吃亏的吧?

“见笑了。”倪俊生是何等人物?只是一扫眼,就读懂了朱胜利心里在想些什么:“根据你的那些资料,我怀疑凶手极有可能是一帮穷凶疾恶的杀人惯犯,为了保证这次行动的顺利,我也只得出此下策。”

“局长,我有个疑问,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说!”倪俊生投来一个肯定的眼神。

“您没亲眼见过,又怎么知道凶犯是一个团伙的?”朱胜利不无疑虑的道。

“这个啊。”倪俊生开怀一笑:“受害者都是年轻力壮的人,但在受害时却没有发出任何呼救,亦或是流下奋力抵抗的痕迹。并且从第二起案子来看,凶手的作案速度是极为迅速的,几乎就卡在了你们两个支队擦过的活动点,综上得知,这种能力是任何一个普通人所不能拥有的,唯一的可能就是两个或两个以上的凶犯,在第一时间控制了受害者,然后才顺利的下了毒手。”

朱胜利先是一愣,但随即恍然大悟:“倪老果然是名不虚传,下次我一定得拜你为师了。”

“过奖,这其实是每个细心点的人都能分析出来的,只是你们太拘泥于整体,而放过了细微,小伙子记住,过犹不及呀!”说完,倪俊生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懂了。”朱胜利对倪俊生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还有一点……”倪俊生的眉毛拧了拧。

“怎么?”

“我怀疑学校里有嫌犯的内应!”

“啊?”朱胜利大吃一惊,嘴巴张成了“O”字,喘了口气才开腔:“这……倪老……这应该不会吧?”

“是很有可能!”倪俊生愈发肯定:“他们也是人,但是你的口供记录里写的清清楚楚,保安人员在案件前后根本就没见过陌生人,而且凶手作案之后,又是怎么带着一颗血淋淋的头颅安然离开的,这些你都考虑到了吗?”

“这……”朱胜利额头上冷汗直冒:“您是说有人说了谎?”

“现在只是论断,毕竟没有充分的证据。但我还是觉得,如果不是保安系统出了问题,那就是学校群体了。”倪俊生摆摆手:“好了,我们先进去吧,我想和这位沈法医亲自去看看那两具遇害人的尸体。”

“好,没问题。就在冷藏柜里。”朱胜利指路,带着一行人走向法检室。

法检室不大,但冷藏柜却不少。在朱胜利的命令下,在这里工作的一名女法医立即取出钥匙,打开了两个柜子的抽屉。

寒气氤氲,一喷涌出来就给人一种冰彻入骨的感觉。荆城垣等人没敢进来,只是守在了门口,毕竟他们进去,也只是徒增拥挤罢了。而沈飞已经利索的套上了两只硅胶手套,在那名女法医的协同下,开始了第二次鉴定报告。

倪俊生没有避开,他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两个人来回翻-弄着尸体,沈飞一边弄一边沙沙的记录着什么专业词汇,只是不时的皱着眉头,眼睛也眨个不停。同样如此反应的还有倪俊生,每次瞥到那光滑平整的颈部伤口时,他就想吐,经过处理后,尸体已不再血腥。但那碗口大伤口表面折叠出的肌肉纹理,还有那些经络,还是让人难以接受。凶手到底是有什么目的呢?为什么偏偏取走一颗头颅?倪俊生心里想。

“好了。”就在他沉思之际,沈飞摘下手套,揉了揉太阳穴:“两具尸体死因相同,伤口相同,凶手所用利器相同,肯定是同一人所为。”

“只是这凶器?”沈飞迟疑的摇了摇头。

“凶器有问题吗?”倪俊生发问。

“我只能判断出是一种极其恐怖的利器,一击断头。”

“是刀?”

“不可能!”

“为什么?”

“世界上各种刀我都了如指掌,即使操刀人再厉害,也会有些层次不齐的地方。但这具尸体……唉!我断言决不会有任何一种冷兵器能将这具尸体的伤口切的如此平整,那感觉,就像是一面镜子……”沈飞后怕道。

“哦?”倪俊生在心里暗暗记了下来,点了点头,也不多说就和朱胜利等人查看其他一手资料去了。

现场的资料本就不多,但给倪俊生这样的老刑警摸索了半天,还是看出了一些不起眼的端倪。

紧了紧手上的鼠标,倪俊生反复回拉着两个受害人的资料:“他们的生日都相同啊!6月6日……”他念叨着。

“6月6日?”朱胜利凑过了脑袋:“好像真有这事,大概是巧合吧?”说到这里,他混不在意的笑了,同时心里琢磨道:这倪老也太警惕了吧?

“但愿吧!”倪俊生点了根烟,狠狠的吸了一口:“小朱,你们这有本市人口统计的档案吧?”

“有,怎么了?”朱胜利疑惑道。

“找几个技术员去机房查下,看看本市生日在6月6日的人有多少?现在又在何处?最好整理一份档案给我。”

“行。”朱胜利起身就吩咐去了,约莫过了一刻钟,他终于又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里,满头大汗,对!毫无夸张的满头大汗!

“倪……倪老,真的有问题呀!”他的眼神里闪烁着出离的惶恐。

“说!”倪俊生那对猎人的眸子精芒一闪,按灭了手上的烟。

将复印件递过,朱胜利吞吞吐吐的道:“一共只有二十人,其中就包括了两名受害者,还有一个人在数月前被报失踪,后被山郊分所找到,也是没了头颅,但因为毫无头绪,只是草草结案了。时间再往前推,在五年前还……更是有五个人,不知去向!”

“什么?!”复印件从倪俊生的手上滑落,这个泰山崩而不惊的老人已经直接站了起来!

“八个人,整整八条人命!”

“那么剩下的人呢?”他瞪着朱胜利道,这个毛头的警官也太失职了,这么些人失踪也不去调查!当警察把脑瓜子当到屁股里了吗?而且那个分局也长了好大的胆子,发生了凶杀还敢草草结案,要不是这次事件发生在校园里,形势所逼。恐怕还不知道得拖到什么时候!

“其他人不太容易联系,但是看履历表,其中还有一个人是本市师范的学生,现还在就读中。”朱胜利低下了头。

“你啊!你教我怎么说你……”倪俊生指着他,气的都说不出话来:“还不快去?”

“去……去干嘛?”

倪俊生真想踹他一脚了:“撒下警力,彻底网罗在师范学校附近,内部也要派,恐怕凶手还要动手呀!”

“是……是……”朱胜利慌不择路的窜了出去,接着外面就是一阵躁动。

-------------------------------------------------------------------第一百一二章 血战降术师(1-2)

倪俊生和朱胜利来到了C市师范调查情况,既然来到了这所学校,他就有必要去看一下那个生日在6月6日的学生,或许从他的身上,能得到什么线索也不一定,目前最迫切要解决的就是,凶手的作案动机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他会独独选择6月6日出生的人作为自己的猎物,还有,这些亡者的头颅,到底有什么用处?或者只是精神病者的宣泄?这一切的却一切,在没有摸清头绪之前,都是个难以解读的谜团!

“我想您就是C市师范的校长吧?”

“嗯,是我。,请问这位警察同志怎么称呼?”朱胜利身旁,一个外表儒雅,带着金丝眼镜的中年人友好的伸出了手。

“免贵姓倪。”倪俊生挤出了一丝微笑。

“马校长,他就是我们这次重案组的执行人,云山总局的倪局长!”朱胜利介绍道。

“哦!原来是倪局长,幸会幸会。”这个校长眉眼含笑,方脸红唇。不仅长得挺平易近人的,待人也热情的很,在倪俊生表明了自己意图之后,他就立马表示一定会全力配合公安机关的日常工作,并且亲自带着一行人来到了那名学生所在的班级,省去了不少麻烦。

可惜的是,当来到所在班级之后,他们却并没有遇到那名学生,而询问他们班上的同学时,其他人给的答案也是不知道那名学生去了哪里。

正当倪俊生和朱胜利一筹莫展的时候,一名二十五六岁的年轻女老师匆匆的来到了教室里,当她看见突然多了好几个警察时,脸上明显露出了惊慌和担心的表情。

倪俊生和朱胜利一看就知道,这位老师肯定是误会了什么,还没等他们两人上前解释,校长已经先一步开口了:“小许啊,这两位是市公安局的刑警,来你们班找一位同学了解一些情况。”校长和那名女老师说完之后,回过头对倪俊生说道:“这位就是这个班级的辅导员,许老师。”

看到倪俊生的眼睛望向自己,荆城垣会意的走了上去:“许老师是么?你好!”他伸出了右手,和许老师握了握手,露出了甜甜的笑:“你不用担心,我们只是来找那名学生了解一些情况,并不是他犯了什么错误。”

不得不说,带着个小丫头来是对的,她的笑容每次都颇有感染力,这一来一回就消除了对方的紧张。在听完荆城垣的解释后,徐老师脸上的神情总算轻松了许多:“啊……是这样啊,不知道你们要找哪位学生?”

“秦宇,不知道许老师知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倪俊生走上前回答了她的问题。

那许老师在班级里环视了一周,却没有发现那名学生的身影,这才转过头来解释道:“不在教室里的话,他应该和其他几个人去球场上打篮球去了,这样吧,我带你们过去。”

“那真是谢谢许老师了。”倪俊生和荆城垣等人立即和许老师道谢,此时校长也准备回去校长室了。

“既然有小许带你们去找那名学生,我就先回校长室了,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们随时可以来校长室找我,我会全力配合你们。”校长擦了擦汗道,他可不想在陪这些警察逛下去了,从大学毕业到现在,他一直都是个晕血的人,而且胆子也小得很。这次连续遇到了这么多的血案,生理加上心理的反应,早就压低他这副小身子骨快扛不住了。这,这份报告要怎么写呀!他心里叫起苦来。

“劳烦了。”倪俊生对校长点了点头,理解性的让开了站在门边的身子。而接下来,一行调查组则由这位老师陪同,前往学校的篮球场。

一路上,倪俊生向眼前的这名教师询问了那名少年的一些简单情况,许老师自然是知无不言了,这名少年的学习还是相当不错的,虽然有些调皮,但也比其他的男孩子好很多,不过青春期的少年,特别是男孩有哪一个不调皮的,倪俊生和朱胜利也只是笑笑,许老师说在她的映像里这名少年还比较喜欢打篮球,所以她才会认为那名少年会在篮球场那里。

倪俊生跟随者许老师来到了篮球场上,球场上有着几十名学生正在劲头十足的打着篮球,由于警官们都没有见过那名学生的模样,只好等待许老师亲自把那名学生喊过来。

许老师在场边观察了一会,似乎并没有发现那名学生的踪影。

“怪了,他这孩子还能去哪了?”她不无疑惑的道。

“怎么,没找着?”朱胜利一愣。

“是啊。”许老师摇了摇头:“我们去那边问问吧!”她说的是一处休息草坪,那里正好有一名学生此时可能是打累了正坐在那里休息。

“崔永杰,你看见秦宇了没?”许老师询问着那名学生。

那名学生听见许老师的声音一抬头,接过发现是自己的老师,立即吓的跳了起来。一旁的朱胜利望着这名学生的反应,差点没笑出来,还真是和自己当年一样呀!看见老师就像是老鼠见到猫一样。

“他刚刚好像说去……去……”那名叫做崔永杰的学生赶紧回答了许老师的问题。

“去哪了,你说话怎么吞吞吐吐的?”许老师声音提高了不少。

崔永杰似乎想了一会,接着还是摇了摇头:“不知道。”

“这位同学,希望你能实话实说,这对我们的工作将有很大的帮助。”倪俊生皱眉上前,亲自开口询问起那名学生来,从刚才这个学生那一闪即逝的迟疑中倪俊生就捕捉到了一个信息,他肯定知道些什么!那学生看见倪俊生身上穿着的警服好像有点害怕,半天都没有回答,只是盯着旁边的许老师看。

躲在后面的荆城垣笑了笑,她知道这名学生估计是被倪俊生的警服给吓到了,正准备安慰他一下,让他不要害怕,许老师却在这时做了个恍然大悟的姿势:“喔!我猜他肯定偷偷溜着去附近的黑网吧了,哎……是我没管束好,早应该找他谈谈话了。”

“老师,你怎么知道的?!”那个叫崔永杰的学生马上给吓着了。

“什么,真去了!”许老师面色一黑:“那你怎么不告诉我!还要给他隐瞒吗?”

“黑网吧?”倪俊生似乎多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是从哪一条路走的,网吧又在什么地方?”

“是……”崔永杰怯弱的道:“是三毛网吧,最近才开的,秦宇经常在那打网游,可能是从水房的那条小路,*出去了。”

“难道你们把校规当耳旁风吗?还……还*!”许老师顿时脸上一黑,有些生气的迹象,崔永杰这下似乎更加害怕,声音压低了道:“我劝过他,但他不听我的。”

“别给我狡辩……”许老师自是气不打一处出。不过却被倪俊生打断了那一阵阵劈头盖脸的教言。

“许老师,请问水房的那条小路在哪?”倪俊生焦急的问道,不知为什么,他刚刚才涌现起的那份不安的心绪,又澎湃了起来。甚至连整个胸膛的跳动,也愈发忐忑了。

“小路……哦,你沿着北校区一直往前走,然后在变压器那拐个弯,就会看到两条路,最左边的那条路就是学校的另一个出口,那里荒废的都有些日头了,铁门也一直都锁着,这孩子,为了玩游戏,还*出去,唉!”

她还没感叹完,倪俊生就已经急匆匆的招呼一行人,小跑着奔北校区去了。到了许老师口中的岔路口,情形果真与其所言的相差无二。这里确实相当荒废的很,没人修剪的草地上满是黄砖和废墟。也难怪这个鬼精鬼精的学生会选择从这里出去,这种地儿,放眼望去,根本就没啥人经过,更不用说是学校保安了。

“走这边!”倪俊生指了指,后面的人一拥而上。

步子越来越近,而道路也越来越狭隘。身边的树木如同一个个披头散发的魔鬼,将原本透彻而温暖的阳光撕裂成无数碎片。

走着走着,却看到不远处的草甸子里,直挺挺的躺着几只浑身乌黑的兔子,两脚蹬在那,一动不动,显然是死了。

看到这一幕,朱胜利却首先笑了出来,只见他一本正经的打趣道:“我本来还以为C市今天一个改革,明天一个扩建,早就把这些大自然的生灵给折腾没了。可万万没料到,却能在这种山沟样的地方看到它们的出没。”

“朱队说的是啊,要是能逮到个一两只活的回去炖炖,那可是大补的东西呀!”王军砸吧着嘴,在一旁搭起腔来。

“有道理,话说这野兔子我还没不知道是个啥味,跟老母鸡比谁香?”

项晨明显是个馋猫,口口离不开吃。

“切,就你这德行,多好吃我不敢打包票,但起码比饲料养殖的那些个玩意正!”王军耸了耸肩。

他们在那里胡天海地的瞎扯着,倪俊生却蹲下身子,翻了几下手边的那只死去的野兔。

“咦?不对劲啊!”片刻,他眉毛皱了皱,好像是发现了奇怪之处。

“这兔子身上的伤口是什么造成的?”端详起那灰灰的毛皮下半个巴掌大小的牙印,倪俊生喃喃自语。

“再找几只看看!”

说完,倪俊生果真又找了只似乎刚死去不久的兔子,审视了起来。这只兔子全身的毛色灰里夹白,拿在手里很沉,约有斤把重吧。只是头歪在一边,显是早已经死去。倪俊生轻车熟路的摊开了它的下腹,果然,在那里也有一处参差不齐的牙印。

“你们看,这是什么咬噬的?”倪俊生拍拍手,站起身来,将兔子递给了朱胜利。几个人互相传看之后,俱个摇了摇头。

“豹子老虎的牙印可没这么小,也没这么钝。看这个齿形,狼和猎狗也排除了。”朱胜利苦笑道:“不过……”

“不过什么?”倪俊生赶忙问道。

“我觉得这东西,好像是个人弄得……”说完,朱胜利还张开嘴,把自己的牙床张着和那伤痕比对了下,的的确确,大小正合适。

“人?”倪俊生一怔,难道这世上还有这种茹毛饮血的人类吗?想到这,他一口否定了这个看似玩笑的答案:“不可能!”

“我也知道不可能啊,只是猜测嘛。”朱胜利其实也觉得自己的思路挺不靠谱的,特别是在最近的这桩案子里,自己简直就像个迷宫里的盲人,怎么走都摸不清个具体方向。

“算了,我们还是继续走吧。”倪俊生不想再为一个无聊的问题耗下去,毕竟正事要紧。为了赶时间,他们的行进速度也加快了不少,但奇怪的是,一个丁儿点大的林子,好像就是怎么走也走不到头……

更兼这小道一路婉延,陡峭无比,很难走。还没走上几分钟,大家都已是满头大汗。可这一路上,凭着倪俊生极好的侦查能力,已经发现了数十只死去的小动物。死状和之前的那群兔子一样,致命伤是两排形似人类的牙印。

一只也就罢了,但所有动物的死状都是如此,那就显得有点让人不能接受了。

“哎,都死了,为什么都死了!到底是什么讨厌的东西要把它们全部都杀光,变态,十足的变态。”到了最后,作为小队中唯一女性的荆城垣首先崩溃,此刻的她正举起双手紧紧的捂着脸,再也不忍心去目睹那些鲜血淋漓的场面了。

“自然的规则就是弱肉强食,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王军停下脚步,以一副过来人的口气劝解道:“你大概是第一次看到吧,我第一次出任务也是这样,而且看到的一个被尸解的人,不要紧,看多了也就麻木了。”

“不对!这一切都不合乎常理啊!”倪俊生似乎想到了什么,再一次停住了脚步。他忽然意识到,这里除了自己这队人之外,就再也没见到过其他活着生命了。而且,自入林以来,连一只鸟儿的叫声都没听到过。

这么大一个山林,连一只鸟儿都没有,这的确是件很古怪的事,而且也是件很值得商榷的事。

“莫非,这山林中已经没有生物了,就算有生命的东西,都已经被一种恐怖的力量杀死了?”蓦然间,一个真实却又荒诞的念头撞击着倪俊生的大脑,让他一阵眩晕。是啊,尽管是猜疑,但事实就摆在眼前,因为他根本感觉不到一点点该有的生命波动存在。这里,就像金庸小说里的那个:活死人墓。

“咦嘻嘻嘻…………”就在这时,一个离奇的怪音穿插进耳道,将侥不提防的众人吓得平地里一惊。那声线尖锐如针芒,就好像是电视上表演的小丑捏着嗓子可以营造出的那种滋味,让所有人的心不由的‘咯噔’一下子。

“什么声音?”倪俊生肩膀一震,一对精光闪闪的虎目四下里搜找着,似乎想抓到这件怪事的始作俑者。后面的人也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