堙小喜从刚刚的惊愕中猛地回过神来,转头看了一眼官阡陌平静的神色,又连忙看了一眼窗外的月色和沙漏。

“都已经过了子时了吧,楼下大堂里现在正热闹着呢。”

“怎么,姐姐,你今天想上台?”小喜眼珠一转便轻问。

官阡陌却只是勾唇笑了笑:“不,我倒是想回房看看,那位嚣张的小乞丐是不是已经离开了。”

“可是……”小喜正想说什么,却见官阡陌同时停下脚步。

“姐姐?”

“将粥拿去厨房再热一热吧。”话落,官阡陌便打开房门没了踪影。

“呃……”小喜呆住,自言自语的轻喃:“还拿给他吃啊?”

然而,已经关上的房门外却没有了答音。

官阡陌站在自己的房门前,目光淡淡的看着里边的烛光。

其实,她也并不是很有把握,没有把握像那个男人这种比起过去的她更要奇怪更要倔强的人,会不会咬着牙也会离开。

可是终究也只有推开门才有答案,其实这个人在她看来并不是特别重要,虽然她确实有利用的成份,但也许最开始,也确实是不忍心才占了最主要的地位吧。

想了想,官阡陌忽然勾唇叹笑,便抬起手,轻轻推开房门。

房门刚一被推开,里边的烛火不知是被门带起的风吹的灭了还是怎么,房间里一瞬间黑了下来,官阡陌先是一顿,这才又迈出了第二步,却是在她又向里走了两步时,房门赫然被关了上。

屋子里边更是漆黑一片,官阡陌凝眸看着黑暗中的一切,看了一会儿,想要上前,却忽然间感觉到身后似是有人在靠近,正要快速的转过头去,却倏然被人一把搂住腰肢,将她整个人一把按在门板上,屋间的烛光又瞬时燃了起来。

官阡陌微微被惊到了一些,却没有叫出声来,只是当眼前回复明亮时顿时警惕的转过头,只见那只血袖色的蝴蝶离自己很近很近,那张带着淤青的脸正在自己脸前近在咫尺的地方。近到,能感觉到对方微弱却因为这样负伤大动而有些急促的呼吸和冰冷邪魅的眼神。

正文花迟番外:《血蝶--陌上花开》11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怕是没有姑娘你所想的那么脆弱。”花迟顿时眼里闪过一丝邪佞的光,笑的肆意非常,眼神如见到了猎物一般的紧锁住被他禁锢在胸前的女人。

“是吗?”官阡陌同时抬起眼冷笑着看进花迟那双眼里仿佛宣示着掠夺一般的光芒,顿时挑起秀眉轻轻一笑,便抬起手,同时将手臂轻轻勾住他的脖颈,缓缓的踮起脚抬眸迎上他邪肆的目光:“看样子的确是我低估了你啊……”

花迟挑起眉宇,剑眉飞扬,双眸轻轻注视这个女子,倏尔一笑:“真是没想到,在青楼这种地方,竟然还有你这种看似高贵矜持的女子,恐怕在这样的外表之下,那颗早已经耐不住寂寞的心,已经蠢蠢欲动了吧?”

说时,缓缓抬起手,将手指轻轻在她脸颊一侧温柔又危险的滑动,邪冷的眸光里染了一丝玩味,指尖因为指下这丝滑轻柔的触感而备觉舒服。

就不由的,微眯起狭长的凤眼,哧笑着看着眼前双眼万分明亮的女子:“像你这样的女人,味道也定是与那些花蝴蝶很是不同吧,我还真想,偿一偿你这看似冰清玉洁的青楼女的味道,定是不同凡响,如同你的琴音,绝对可以绕梁三日,让人回味……”

“你说,是么?”花迟微微俯下头,一手将搂在她腰间将她往自己胸前贴了过来,另一手依然握在她身后的门上,笑了笑,便俯下头,冰冷的唇在她的嘴角轻轻的划过,虽然只是一刻,那种不一样的感觉却足以叫他微微惊愕,官阡陌瞬间转开头去,眼中故做的笑意也消失与无形。

花迟自然知道她不开心了,却因为她的不开心反倒使他觉得很愉快。

堙是啊,他用了小半生的时间去报复所有拥有快乐的人,包括这个竟然敢救他的女人,他同样会报复,他会让她后悔……后悔她一时的善良……

他邪魅地一笑,暧昧的在她脸颊边轻吐着气息,转首将下巴搁在官阡陌的肩上,将脸埋在他的发间颈后,轻轻一嗅,便笑着低哑着声音沉声低喃:“真是香啊……”

官阡陌瞬时赶勾起唇角冷冷地一笑,将环绕在他颈手的手轻轻垂落了下来,置于他胸前,将自己与他的身子之间微微推开了些距离,眸光却是扫了一眼门外站着的正在踌躇不前的身影,便赫然低沉着声音笑叹:“看样子,你是根本就不懂得什么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屋檐?”花迟顿时将搂在她腰间的手轻轻向上,直至揽住她柔弱的仿佛无骨的肩膀,冰凉的双唇轻轻动着,在她颈边吐着灼热的暧昧气息:“呵呵……”

他低哑的笑着:“我倒是没有看见什么屋檐下,只看见了盈满了花香的石榴裙,人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你说呢?嗯?”

说时,顿时抬起头,更是将揽在她肩后的手收了回来,一把握住她好看的下颚,俯下头缓缓向着她因为薄怒而紧抿的樱唇靠近,直到只剩下一指的剧烈,互相得探询得到对方气息的温度,官阡陌眼中的光芒更盛,花迟却是轻轻一笑,眸光轻扫着她脸上所有的表情:“一亲芳泽,让我先来偿偿味道。”

话落,便继续向下贴近,却是瞬时,官阡陌眼中闪过一丝薄冷,抬手一把推向他胸前那处她知道的重伤的地方,那是他近日来在外边被人踢打出来的最重的一块外伤。

正文花迟番外:《血蝶--陌上花开》12

“阡陌姐,他会不会死了?我去叫力叔先把他弄走,不然万一他死在这里,官府怀疑是你杀了人怎么办?咱们可不能因为救人却反被人扣上了冤枉的帽子啊!”说时,小喜不再等官阡陌的吩咐便跨出一大步快步走了出去。

官阡陌未说话,在小喜匆匆的离开后,双眼又冷冷的看了那个躺在地上的消瘦万分的男人一会儿,迟疑了一下,便移动脚步,缓步走了过去。

直到站在花迟身边,目光看向他苍白的脸和紧锁的眉心,她知道他有多虚弱,不过刚刚他那般对她的调戏,还真是让她一时间忘记了这是一个虚弱到可能马上就会死的乞丐,甚至是个病人。

微微伸出手,探了一下他的鼻息,微弱的也许下一刻就会消失,又看了一眼他紧蹙的眉心,还有他身上的伤,官阡陌面无表情的却又若有若无的叹了口气,抬手正要将他胸前的衣襟重新解开看看里边被她狠狠补了一掌的伤处成了什么样子,却是瞬间手腕被一支冰凉的手握住,不容她乱动半分。

就官阡陌神色一凝,垂下眼眸看向他微微睁开了一条细缝的双眼,又看了一眼被他赫然握住的手腕。

“怎么?你很想去柴房?”官阡陌轻轻抽了一下手却没抽动,便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眼神似笑非笑。

而那个男人,却是静静的看着她许久,直到微微睁开了一条细缝的双眼终于因为思想臣服于虚弱的身体而紧紧的闭上,握在她手腕上的手也瞬间无力的松开,重重的落在地上。

堙看着他微微偏过头去已经陷入昏死状态的模样,官阡陌却是盯着他眼角的血蝶发呆。

那么袖那么袖的蝴蝶,又仿佛是长在了肉上一样的刺青,并非胎迹,从这个看来,应该是很小很小或者刚出生的时候就被人狠心刺上的痕迹,这样的一个人究竟经历过了什么?

才能披头散发的坐在大街上一边喝着酒一边嘲笑着所有比他穿的光鲜比他有身份有地位的那些路人。

再次抬手,以指尖小心的轻触了一下他眼角的那只血袖色的蝴蝶,官阡陌便整个人失了神。

直到不知究竟是过了多久,小喜忽然从房门外冲了进来,身后跟着力叔和两个荷月楼打手,一进门便大喝:“把谁弄到柴房去?”

“就是那个!躺在地上的人……”小喜连忙指了指那边,却忽然间一楞,看向正蹲在那个人身边出神的官阡陌。

“阡陌姐?”小喜轻唤了一声。

“就是他?”力叔没看出来那个人就是刚刚被官阡陌带进来的乞丐,只是眯了眯眼就冷声大喝:“去,带走!”

“是。”两个打手瞬间快步走了过去。

官阡陌却同时猛地回过神,将还放在那个人眼角刺青上的手指移开,神色一紧便蹙起秀眉:“算了,力叔,先不送他去柴房,麻烦你去帮我叫个大夫过来。”

“大夫?这人怎么了?”力叔一听,顿时快步走了过去。

官阡陌顿时站起身,转身挡在力叔的面前,微微勾唇一笑:“力叔,你还信不过我么?这位就是刚刚我的那位穿着有些脏的朋友,因为身体太过虚弱而晕过去了,你就帮我去叫个大夫过来就好。”

正文花迟番外:《血蝶--陌上花开》13

“可是就算是他现在这样,你也不能让他睡你的床啊,姐姐您和咱们楼里的其他姑娘又不一样,您的床可没有男人碰过呢。”小喜撅起嘴。

官阡陌转眸:“那你认为,我们应该将他放在哪里?”

小喜愣了愣,却是瘪了半天的嘴不出声了。确实啊,确实是无处可放置这个人。

若是被李妈妈知道了,顶多是被警告一顿,再逼着官阡陌将这个人赶出去,可若是被外人知道官阡陌藏了一个男人在房里,恐怕就会流言四起,更会有人怀疑起官阡陌的清高是不是装出来的,虽然官阡陌的性子并不在乎外人如何的传言,但如果事情真的发生了,总之就会有很多不堪设想的后果,比如,有些人就不会再理会知府大人的警告而想要碰官阡陌,或者做出什么不入流的举动来。

就“那,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小喜皱起眉毛:“总不能就这样放任着他在这里啊,我们救得了他一时,也救不了他一世……”

官阡陌却是顿时沉默不语,转过身看了一眼床.上脸色苍白双眼紧闭呼吸微弱的男人:“既然已经不可回头了,何况他人现在也离死不远了,总不能真的见死不救,走一步看一步,日后再说吧。”

话说,官阡陌转身将不知何时关上的窗子打了开,将屋子里的酒气散了出去,目光看向窗外夜空里没有月亮的星空,再无其他言语。

两日后——

“姐,是不是该给那个乞丐吃药了?”午时刚过去不久,小喜推开房门走进官阡陌的闺房,却只见床.上两日未醒的那个人还在沉睡,而官阡陌却不知去了何去。

小喜一愣,转身就要关门出去,却刚一转身便看见官阡陌提着一包药走上了楼梯从拐角处正走回来。

“阡陌姐?你……?”小喜指了指她手中的那包药:“黄大夫不是已经给开了药么?你怎么还自己跑出去买药?”

官阡陌看了一眼小喜,便又转开头看了看身后几个未关紧的房门,和路过的楼里的几个姑娘,她和她们笑着打了打招呼便转头对着小喜使了个眼色,小喜一看便明白了,忙转身先走进房里。

直到没多久官阡陌和外边忽然间找她说话的李妈妈说了几句话后便笑着走回了房,刚一关上房门,脸上的笑容便顿时消失不见,转身看向小喜:“下次小心些,不要在门外说这些事。”

“小喜知错了。”小喜鼓了鼓嘴,轻轻点了一下头。

官阡陌这时才轻叹了口气,快步走到床边看了看还在沉睡的脸色没有一点恢复的男人,想了想,便将手中的药递给小喜:“那天夜里黄大夫来时你只说在床.上躺着的是我,不小心受了些外伤又空腹喝了些酒,可他吃了大夫开的药两天都没醒,看样子是内伤极重,不管是被打出的内伤还是什么什么而伤,总该我们自己弄些内伤的药试试。”

“小喜,你先去厨房叫人熬药,记得自己看着药炉,别让其他人发现里边的药。”

“……姐,如果他一直都不醒怎么办?”小喜接过药,正要转身出去,却忽然间转身定定的看向正俯下身伸手探向那个人的额头的官阡陌。

正文花迟番外:《血蝶--陌上花开》14

官阡陌看了眼被小喜扶坐起来的人,见他无力的低垂着头仿佛任人支配的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

直到小喜扶稳了他,这才抬起空着的手将垂在他脸前的那些乌黑的长发拢到他颈后。

“扶着他的头。”官阡陌说完,便低下头盛了一小口粥,抬眸看向被小喜强迫着抬起头的男人,举起小勺抬至他嘴边,小心的将他紧闭的嘴打了开,将粥喂了进去。

可刚将小勺拿出来,连带着刚进到他嘴中的粥也缓缓的溢出。

就小喜像是早有准备一样,忙将一块手帕扔到官阡陌怀里:“姐,用这个,你的手帕是好料子,别拿来浪费的给他擦嘴,用我这个就行。”

官阡陌没多说什么,拿起帕子擦了一下他嘴角流出来的东西,却是皱了皱眉,凝眸看了他一会儿。

“扶正些。”说罢,便又盛了一勺放到他嘴边,犹豫了一下,便将之塞了进去,这回持久了一会儿才将勺子拿出来,可没多久粥又流了出来。

堙官阡陌顿时有些苦恼的拧了拧眉,一边替他用力的擦着嘴一边咬着自己的嘴唇苦思冥想要怎么给他喂进去。

可因为她这样用力的擦着他嘴边和下巴,一直一动不动的人仿佛是因为疼痛而有了些知觉,闭着眼隐约的蹙起剑眉,微微撇开头闪躲着官阡陌以手帕带给他的摧残。

官阡陌一看,见他似乎是有了些知觉,顿时脸上闪过一丝希望的又盛了一勺放到他嘴边:“既然有了知觉,就将这粥吞进去。”

可这一次,刚将勺子举到他嘴边,轻轻一碰到那张冰凉的嘴唇时便忽然间见他蹙起眉转开了头去。

官阡陌的手顿时僵滞在半空,眸光闪过一丝不温不火的愠怒,虽然稍纵即逝,但平静的目光里还是些微的染了一层不悦。

小喜感觉到被自己扶着的人的脑袋似乎是在动,连忙将撑在他后脑上的手拿了下来继续扶在他背上。

而他的脑袋顿时无力的向下微微耸拉了一下,却是下一瞬间,似乎是真的有了知觉一般,缓缓抬了起来,微睁的双眼渐渐全部睁了开,虚弱却又面无表情的将目光投放在正一边看着他,一边将勺子放在他嘴边的那个女人。

官阡陌见他醒了,却没说什么,渐渐放下眼里的不耐和不悦,重新盛了一勺举到他嘴边,眸光静静的看着他:“吃下去。”

花迟缓缓的眨了一下眼,眨眼之间无神的眼里便带上一层只属于他的邪冷的意味,他顿时若有若无的叹笑了一下,仿佛是本以为自己死了或者是被她叫人关进了柴房,却没想到,醒来时竟然是这样的一个场景。

若有若无的勾了勾唇,转开头去不理会她要喂给自己的粥,苍白着脸无力的轻轻一笑:“把这臭东西拿开,我不吃。”

小喜一听,顿时瞠大双眼狠狠的瞪着花迟的后背,这人也太不识抬举了吧。

“喂,你……”小喜顿时张口就要骂。

“小喜!”官阡陌却忽然间开口,清冷的目光淡淡的看着花迟那一副苍白虚弱却又转开头仿佛不削被她救的模样:“不喜欢粥?那你想吃什么?”

正文花迟番外:《血蝶--陌上花开》15

小喜一翻怒骂,却换来花迟更多的嗤笑,有气无力的声音带着满满的嘲讽:“好心?”

忽然,他转过头看向坐在床边神色平静仿佛并没有小喜那么愤怒,但眼神却同样冷漠的官阡陌:“心是什么东西?”

“我告诉你们……”他忽然间落落失笑的将放在胸前的手握成拳,在心口处用力的敲了敲:“爷的这里边,是空的!”

“空的,懂吗?爷我没有心,更也见不得你们的好心!救我?哈哈……你们还真是闲啊!”

就“你……”小喜咬牙,气到想要伸头打人还解恨。

花迟挑起眉,笑了一会儿便停住,残留的笑意还在嘴边,却未及眼底,嘲讽的目光扫向官阡陌:“说吧,你们想要什么?钱?还是其他的什么?”

官阡陌却是同时微眯起眼,淡淡的看向花迟那似是有些狂乱的邪笑:“再过五六天,等你能下床行走了,便走吧。

堙说罢,官阡陌顿时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走向房门处,清冷的声音传来:“我什么都不求,要求也不会求一个在街上被人打的满地滚爬的穷叫花子。”

话落,便抬手就要打开房门。

“姐……”小喜瞪了一眼瞬间沉默的花迟,转身刚想追过去,却忽然间见正要开门的官阡陌双手微微顿住。

门外晃过一个身影,随机便传来李妈妈的声音:“小喜啊!阡陌?你们房里是怎么回一?刚刚翠袖跑来说这房里有争吵声,还有东西摔碎的声音!快开门!”

小喜惊慌的看了一眼同样皱了皱眉脸色不太好看的官阡陌,直到官阡陌忽然间转身快步走了回来给她使了个眼色时,连忙扯着嗓子对着门外喊:“啊!李妈妈!什么事也没发生,可能是翠袖姐听错了!”

“什么跟什么呀!快开门!”李妈妈忽然间开始拍起了门来:“听说阡陌身体不舒服,我刚刚不还是见过她吗?究竟是怎么个不舒服,黄大夫和我说的也有些含糊,倒不如我亲自来看看。”

“开门呀!”见里边没动静了,李妈妈顿时有些不耐烦的又拍起了门。

“怎么办?”小喜连忙动了动嘴问着官阡陌,却没有说出声来。

而那个坐在床边的花迟却是一脸事不关己的倪着他们邪肆地笑着,仿佛是猜到了自己不能被别人发现,不由的,更是挑起了眉冷笑着看着他们。

特别是那个叫什么官阡陌的女人,喜怒不形于色的样子,惊慌起来会是什么样。

“快开门呐!磨蹭什么呢?难道还藏了男人不成?阡陌!小喜!开门——”李妈妈的声音越催越急。

小喜咬了咬唇,又看了一眼官阡陌虽然不慌张却同样有些无奈的神色,忙又大喊:“李妈妈,你等一下啦,阡陌姐刚刚回房后就沐浴,这会儿还没洗完呢,你晚上再过来行吗?”

“都是女人,怕什么?快开门!”

明显的,李妈妈已经开始怀疑起来了,这态度分明就是不开门就不会罢体。

“你们这两个丫头是怎么回事,再不开门妈妈我可去叫人将门撞开了!”

正文花迟番外:《血蝶--陌上花开》16

“啊,李妈妈……“小喜眼神一慌,连忙想要走过去拦住李妈妈的脚步,可是刚刚抬起手,却猛地接到李妈妈转过回来的那警告的眼神,瞬间吓的缩了一下肩膀,有些委屈的撅起嘴向后退去。

走到到屏风旁边,李妈妈挑了一下眉,同时转眸冷淡的看了一眼小喜那一副遮掩的样子:“阡陌去了哪里?“

“唔……姐姐……姐姐她……”

“是在沐浴,还是偷偷出门了?”李妈妈微眯起眼,双眼却满是精明的看着小喜的一举一动:“嗯?”

就一个简单的提问的声音,却让小喜赫然间觉得浑身直冒冷汗。

这整个荷月楼里小喜因为被官阡陌护着而谁都不怕,但是李妈妈可不是好惹的主,当初她就是被李妈妈打手强带进楼里的,谁叫她爹赌输了家里仅有的房子,把她娘气死,然后又将她卖进了这里。

她还记得小时候被李妈妈拿着鞭子往身上抽打时那让她一生都忘记不了的一幕,更也无法忘记当初就是官阡陌看见她被李妈妈教训而出口替她求情,然后要了她留在她房里做丫头,两人相依为命这么久。

堙所以,现在这个李妈妈她不敢惹,可是她也更不可能让官阡陌被李妈妈发现什么。

这可怎么办……

小喜一时间急的嘴唇发白,双手死死的紧纂成拳头,咬了咬牙:“李、李妈妈,阡陌姐她,有些事情急着出去,又怕您担心,所以没通知您一声,现在……现在可能快要回来了……”

“要不,要不李妈妈你先去忙,等姐姐回来,小喜就叫姐姐去见您好不好?”说时,小喜忍住双腿微微的颤抖,向后倒退了一步。

“是吗?”李妈妈顿时挑起被画的斜飞的细柳眉,满是精光的双眼冷笑着盯着那眼神飘呼不定的丫头。

同时转眸又隔着屏风看了一眼那边似乎是没有人沐浴的浴桶,却也同时隐约听见那边的水中仿佛有气泡的声音。

“既然如此的话,妈妈我就在这里等等她回来。”轻轻扬起手中的衣袖,李妈妈忽尔一笑,转身走至窗边安然的落坐,凤眸锐利的扫了一眼呆在当场有些失魂的小喜:“小喜?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真是被阡陌那丫头给惯坏了,连杯茶也不知道给人倒?”

“啊?啊……”小喜猛地回过神来,连忙转身匆匆走了过去倒了杯茶,忍下双手的颤抖。

她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漏出了诸多的马脚,不能再乱来了,一定要克制住。

“李妈妈,阡陌姐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您不如还是先去忙自己的事情,等呆一会儿姐姐回来后,小喜马上就叫她去……”

“什么时候这么多话?”李妈妈赫然抬起双眼冷冷的横了小喜一眼,小喜双手一颤,差点将手中的茶杯弄翻,连忙稳了稳心神不敢再说什么,却是一边将倒好的茶推至李妈妈身边,一边低下头,偷偷的以眼神扫向屏风那边看似平静的木桶。

正文花迟番外:《血蝶--陌上花开》17

花迟挑眉欣赏着这女人将死边缘苍白的美丽,却看着她双眼紧闭时,眼前晃过那双清澈晴亮的眼睛,耳边莫名奇妙的划过这女人说过的话。

“我不是看不出来你应该是经历过一些大事,或许沧桑,或许每个人的故事都不同,每个人颓废堕落的原因也不一样,但既然这么久,你都坚持着活下来了,而不是在最初的时候就选择杀了自己,就代表你其实是想活下去,你还有活下去的目标,你还有事情要做。”

募地,脑中有着奇怪的微光一闪,有些震住了有僵硬的脑子,手臂在水下一勾便赫然将那个即将沉入木桶水底的女人搂住,俯下头在水中冷眯起眼打量这张精致却陌生的脸。

双手在她背上似乎是感觉得到她呼吸的薄弱和渐渐虚无,不由的,瞬间俯下头,出其不意的覆上那双由淡淡的粉红转为苍白的毫无血色的樱唇,他就算身上的伤再怎么严重,这练功近三十年,内在所在的真气还不至于救不活一个溺水后还未完全断气的女人。

虽然,救人这档子事,绝对不该是他花迟可能会做的事情。

直到官阡陌隐约的颤了了下睫毛,微微睁开眼,似是有些混噩的看向近在咫尺的脸,先是没有反应的任由那微微有些冰凉的气息蹿入自己的身体里,直到头脑渐渐清醒,微睁的双眼也赫然瞠大,募地抬起手横在两人之间比之前还要拼命的想要挣脱开花迟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