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场的大厅正中,已有人掀掉了那黑色的锦布,一只高大威猛,色彩斑斓的猛虎,正扬蹄吼叫,两条前爪不时的扒拉着铁门,掀起血盆大口,朝着半空猛的叫了一声,尖锐的獠牙,血红的舌头,无处不在显示它山中狂兽的地位,可是此刻竟然被一座小小的铁笼困住了,可见它此刻心中有多愤怒,双爪毫不留情的扒着门,紧盯着铁门之外小巧的身影,纤细如一株寒梅,冷冽清幽,并不为眼前的猛虎所惧,倒时大厅内,所有的人都被眼前的一幕唬住了,几乎看到猛虎的利爪下一刻便会撕碎这小丫头的幼嫩的身体,发生惨不忍睹的一幕?

雅间内,男子的眼神好似凝聚了千年的寒冰,虽然冷冷的望着外面的动静,但是身为他的贴身属下,还是感受到了王爷身上发出的一丝波动,虽然更冷更寒,但这是极少见的现像。

“王爷,要不要救?”

“多嘴,”男子轻叱,大厅内稀薄的灯光,投射在他的修长精瘦的身上,如水波涌动,升腾出一片迷朦,光晕笼罩着他的全身,他的眼中却浮起一闪而逝的银芒,划过长空,灼亮他的心房。

这丫头不需要人帮忙,他几乎只一眼便可以肯定了,至于为什么有此肯定?他尚说不上来,就让他看看她值不值得他来出手?

第025章大获全胜

这雅间内,前一瞬间纯明好似婴儿,清澄似谪仙,后一瞬间却又似地狱修罗的男子,正是当今昊云帝最宠爱的七皇子齐王南宫烨,南宫烨母妃早逝,深得昊云帝的专宠,五岁便封王,十岁赐万户候,昊云帝完全不顾朝中大臣反对,也不顾祖制上的规矩,凡立下战功的皇子方可封王拜爵,直接下了赐诏。

天运皇朝,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南宫烨在皇帝心中的地位。

眼下太子之位空悬,各王爷皇子觊觎偷窍暗中动手脚,纷纷拉帮结派,朝野之上波涛诡谲,大家都以为齐王会有意动作,可是这么多年下来,既没看到他拉帮结派,也没有对皇位表现得半分的热心,倒使得大家放松了一些警惕,他不但没成为其余王爷的眼中钉肉中刺,相反的还是各位王兄的拉拢人物,谁都要卖他三分薄面,他是眼下昊云朝堂上,和西门云一样让人不敢轻易恼怒的对象。

南宫烨慑人的眼芒盯着场中纤瘦如竹的身影,明明娇小,却有一抹从骨子里窜出来的傲气,孤零零的站在高大的铁笼子外面,面对狂兽猛虎的挑衅,那挺直的脊梁,冷寂似松,却不曾折弯半分。

南宫烨从她的骨子里看到了年幼的自已,虽然他得了父皇的宠爱,可是周遭的暗流中伤,使得他无数次的从险境中捡了一条命,他孤独奋力的博奕在这一场血流如注的皇权惊浪中,像一条负伤的狼似的保全着自已,现在总算成功的用外壳掩饰住了自已,不过他从来没对皇位感过兴趣,他不能理解,为什么那个座位就有那么大的魅力,使得兄弟杀戳成风,嗜血相残。

那一夜东雍门事变,太子皇兄被屠杀,五皇兄瑞王被逐出京城,永世不准进安绛城,留在苦寒之地的北境。

这一切都是为了皇权吧,可是身在其位,有时候便会受到迫害,即彼他不想为,别人还是认为他会有所为,所以才会有大大小小数不清的杀戳,迫害,他与这些阴险博斗,如狼一般穿梭在了无光芒的黑色祟林中,为自已博得一线生机,而这一切与自已那高贵的父皇来说,不知是糊涂,还是以为在自已的丰翼下没人胆敢伤害他。

总之事后很多事不了了之,这也是保全自已之道。

南宫烨正深思,大厅内,发起了热烈的惊呼声,惊扰了他的思绪,他抬眉望过去,只见那一道娇俏的身影已走进了打开的铁笼。

此时诺大的空间里,一点声息都没有,每一个人都睁大眼睛望着,嗜血的思维中,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感受到自已的残忍,连气都不敢喘了。

雅间内,南宫烨冷雅冰寒的声音响起来:“拿弓剑来。”

黑色的铁木弓箭,两端纯金包嵌,闪着栩栩的光华,银色的箭一搭,寒芒流泻。

那流星追月的箭矢并没有射出去,相反的赌场上,所有人都惊呆了,看着那个巨大的黑铁笼子里,先前狂暴虎啸巨吼的猛虎,此时竟然蹲下了身子,前爪趴地,面对着那个娇小玲珑的身子,一人一虎就那么对恃着,谁也没有动。

场中的气氛很怪,从来没有人见过这样的画面,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望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切。

晋王南宫卓更是大感稀奇,这里斗牛斗虎斗狮,人人惧这些猛兽,这小丫头不但不惧,现在看来,那猛虎似乎还不会为难她,真是奇哉怪哉,这丫头当真是奇人也。

南宫卓眼瞳一闪而过的光彩,她彻底勾起了他的兴趣。

楚王南宫烈也全神贯注的注视着场中的一切,那丫头什么都没有做,可是那虎竟然没有半点为难她的样子,难道说她真的能与虎同存。

这可是一个危险的人物,自从上次自已提议过后,她都没有给他任何的口信,可见她是不想为他所用的,现在竟然表现出如此奇特的一面,只怕晋王已入了眼,那么?

南宫烈眼瞳一闪而过的嗜血闪气,狠狠的盯着那身影。

黑色千年寒铁笼中,猛虎前腿搭着铁板,摇晃着脑袋,张着血盆大口,獠牙在琉璃宫灯下闪光,那血红狰狞的舌头不时的吞吐着,喷出的气带着一股腥臭热流,凤阑夜一动不动的望着她,她的黑色瞳仁中,映着猛虎的影子,虎眼中有她的影子,两个人靠得那么近,眼神相互传达着人与兽的交流。

她从猛虎的肢体语言中明白,它是一只被捉来的野生花斑虎,曾绝食过一段时间,现在不论是身体还是心理,都处于相当暴燥的状诚,凤阑夜的眼神温和,慢慢的安抚着这只虎,轻轻的伸出一只手去抚摸它的脑门,让它平静下来。

她知道自已此刻的举动是多么的危险,因为这只花斑虎已是处于暴怒的边缘了,此刻只要稍一刺激它,只怕它就会狂性大发,一口吞噬掉她。

凤阑夜虽然脸色镇定,唇角是轻浅的笑容,眼瞳中是温和的光泽,一只手轻柔的抚摸着猛虎,事实上,她的后背冷汗涔涔,凉飕飕的好似水洗过一般,极端的难受,她不担心被猛虎所伤,因为她身上有迷药,还不至于使自已命丧虎口,但她不想暴露自已秘密制毒的事,这样即便能虎口脱身,只怕另有罪名上身。

一柱香的时间,眼看要过去了,凤阑夜松了一口气。

赌场内,已有说话声响起,议论声,叫好声,闹轰轰的。

不过却不能影响笼中的一人一虎,她们依旧那么坦然的面面相对。

所有的人中,只有一人恐慌失措的尖叫哀求起来。

“王爷,你救救我吧,我不想进笼子里,那个虎看起来好可怕。”

沈青翳哀求着,自已若是进去,只怕必死无疑,虽然凤阑夜那个丫头什么事都没有,但不代表自已没事,她根本就是个妖怪,她是一个正常人啊。

晋王南宫卓充耳未闻,此刻的神情全集中在铁笼中的人身上,他是好奇,她是如何办到和一个猛兽和平共处的?

忽然,雅间里面的楚王南宫烈动了,搭箭拉弓对准黑色的铁笼射了出去。

那箭如流星一般挟风带雨,席卷着强劲的凌霸之气,对准猛虎的屁股而去。

这虎为何如此温顺,他倒要看看,被攻击后的老虎,她是否还可以轻易的驾奴?

南宫烈一箭射了出去,晋王南宫卓不赞同的叫起来:“你在做什么?”

他这一箭要射掉他多少财路,如若那丫头赢了,今晚这赌场的赌注,足以买下半座的城池,而现在楚王竟然想一箭射虎,破坏他的财路,南宫卓怎能不怒,当下脸色大变,掉首怒视着楚王殿下。

南宫烈不以为意的耸了一下肩,冷冷的开口:“二皇兄何必担心,既然她有这个训虎的本事,那么中了箭又如何,只怕照样训服得了。”

一言落,两人望了过去,眼看着那箭直奔猛虎而去。

呼呼生风,暴风雨一样的劲道划破光芒,疾驶而至,眼看便射中了笼中的猛虎。

凤阑夜大惊,手下一拈迷药上手,此刻她也管不是那么多了,只能保全性命了,这虎若是伤了,必然发狂,她不迷昏它,只有死路一条。

千钧一发的空档,竟有另一枝银色的箭射了过来,追星赶月,速度奇快,一箭精准无比的射击到前面的一枝箭,两箭同时偏了方向,从猛虎的背部呼啸而过,那虎只晃了一下脑袋,依旧乖乖的蹲在牢中。

这时候赌场内的人全都站了起来,方才惊险的一幕,唬得每个人忘了呼吸,此刻轰叫声,响彻云宵。

一柱香的时间到。

一人站在高台上挥动红色的小旗,今晚上赌场大获全胜,所有下赌注的人全都失利了,可是大家却没人后悔,这惊心险迫的画面,此生难忘。

凤阑夜被人带了出来,临离去的时候,伸手摸了一下花斑虎的脑袋,好似让它乖乖听话一般,唇角勾出一闪而逝的冷笑……

第026章撕咬

雅间内,南宫卓冲着南宫烈腻媚的一笑,阴气邪魅十足。

“是谁竟然敢射四皇弟的箭?”

他的话音一落,早有手下从远处奔过来上前禀报。

南宫卓一听,脸色微变,唇角挑了一下,轻浅的开口:“原来七皇弟今儿个也在啊,本王还以为是谁呢?这天运大概只有他是无所畏惧的。”

楚王南宫烈一听,便知道射他箭的是何人,齐王南宫烨?

这时候凤阑夜已被带了过来,站在雅间的门前,镇定的开口:“晋王殿下莫非忘了赌注的事?”

此言一出,那沈青翳早抱着晋王殿下的大腿,哭叫了起来:“王爷,我不去,我不去,那虎会吃了我的,它会吃了我的,这女人是个妖怪,她是妖怪,那虎不吃她,可是会吃我的。”

沈青翳脸色惨白,拼命的摇头,先前的妩媚光艳不复存在,满头乌丝凌乱,眼泪鼻涕的粘了一脸,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但是晋王南宫卓一向视女人如衣服,何况自已说出去的话,即会出尔反尔,因此一挥手,立刻有两个手下把沈青翳架了出去。

这女人一路被架着,一路哀求,垂死挣扎,就好似押着她去断头台一般。

“救救我啊,救救我啊,我不想死啊,我不想死。”

赌场再次安静下来,那些人都知道这沈青翳仍是晋王殿下的人,晋王真的要把这女人送进虎笼吗?真的够恨啊。

众人纷纷猜测,议论纷纷,这时候沈青翳恨不得自已就这么死过去,昏死过去,好过被猛虎所食,光是想,她便痛不欲生,后悔招惹那女人了,她是魔鬼,恶魔,妖怪,她不要和她斗啊。

可是越是恐惧,越是害怕,人偏偏清醒得很,沈青翳明明感觉到自已快虚脱了,可大脑的意识仍然很清新,她哀求着叫着,身边形形式式的人,却没有一个理会他的,他们的眼睛里是怜悯,是同情,却唯独没有人为她求情。

铁笼中,猛虎来回的晃动着,不时的咆哮着,一扫先前的安静,此刻的它看上去比刚放出来更加狂暴了,不时的抖动着鬃毛,仰天震吼,就在这时候,半死不活的沈青翳被扔了进去,铁门瞬间被关。

猛虎腾空一跃,前爪便按住了苦苦挣扎的沈青翳,血盆大口对准沈青翳的手臂便嘶咬了下去,一大快的肉眨眼被撒咬下来,露出白花花的骨头,赌场内,很多人不敢看,都掉头望向别处,虽说以往习以为常了,可是看到一头巨兽食人,还是感到震憾。

这一次的赌兽,比任何一次都惊心动魄,因为不是一般的亡国奴隶,而是两个弱女子。

笼中,沈青翳已疼得昏死了过去,大家都以为她必死无疑的时候,不想晋王南宫卓竟然搭弓射箭,三箭齐发,一箭对准猛虎的咽喉,双箭对准虎眼,嗖嗖嗖的三声过去,只见先前威风凌凌的花斑虎,扑通一声倒在铁笼中,发出一声巨响。

此举并不是因为南宫卓有多心疼沈青翳,而是因为他堂堂晋王的女人即能真的送食虎口,即便是衣服,也只有他说不要的的资格。

南宫卓冷沉的声音响起:“暮清,立刻给她请大夫。”

“是,王爷。”

暮清立刻领命而去,赌场内,人流慢慢的散去,经过他们身边,不时有人指指点点,大都是针对凤阑夜的,今晚的事对他们来说是一个奇迹,谁会想到一个十二岁的小丫头竟能与虎共存,轻而易举的从虎口脱生。

凤阑夜看着眼前的一切,冷然的扯唇:“晋王殿下,我是否可以回去了。,”

“好,”南宫卓难得的点头,掉头吩咐另一名手下:“暮澄,立刻带两千两的银票,把九公主送回去。”

“是,王爷。”

暮澄领命送凤阑夜回去,由此至终,凤阑夜都没有看楚王南宫烈一眼,因为先前的一箭正是这男人所射,对于他为何要射此一箭,她心有冷戚?眼看着要走出了赌场,凤阑夜侧首,眸光若有似无的转向不知名的空间,那后来射出一箭的又是何人?

赌场外面,人潮散去。

凤阑夜脚下跄踉,周身的冷汗,在寒夜之中凉飕飕的,止不住轻轻的抖索了一下。

忽然一辆豪华的马车从远处疾驶而至,帘门一掀,便有人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竟是金昌国的三公主司马雾翦,紧随她身后下来一名男子,却不是她的手下文莨,而是另外一个贵气逼人的男子,温润如玉,毓秀隽美,即便在暗夜中,也能看出其不凡的风姿来,这人难道是六皇子安王爷,凤阑夜一念起,便恭敬的施礼。

“见过安王殿下。”

来人果然是安王南宫昀,略挑了一个修眉,不动声色的打量了凤阑夜一眼,点头示意她起来。

司马雾翦早已扑了过来,一把抱住凤阑夜的身子。

“你没事吧,没事吧。”

那温热的话语,柔软的关心,还有热热的怀抱,凤阑夜一下子被融化了,瘫在司马雾翦的怀中,一动也不动,只默然的摇头,轻飘飘的开口:“我没事了,我没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们回去吧,花萼吓坏了,你再不回去,她就要疯了。”

“嗯,”

凤阑夜点首,被司马雾翦牵着走向马车,身后的暮澄忍不住叫了起来:“九公主,你的两千两赏金。”

说完拿了两千两的银票走到凤阑夜的面前,恭敬的奉了上去。

今天晚上,这丫头为赌场赢了一大笔的钱财,这些只是一点蝇头小利。

凤阑夜也不客气,一伸手接了过来,两千两的银票可是她该得的,这是她拿命博来的,不要白不要。

不过相较于她的坦然,安王南宫昀和司马雾翦显然被吓住了。

“凤妹妹,你说你在虎笼里和老虎呆了一柱香吗?”

凤阑夜微点了头,并没有多说什么,率先上了马车,司马雾翦愣愣的跟着她上车,那些猛兽她是知道的,都是被又打又挨饿的,一般人进去,只有受重伤或被撒咬至死的可能,很少有人能完好无缺的走出来,可是凤妹妹竟然一点事都没有,她当真不是一般人,司马雾翦轻叹,马车外,安王南宫昀的眼瞳一闪一闪的,忽明忽暗的视线。

马车把凤阑夜一直送到院门外,花萼正可怜巴巴的坐在门坎上,有气无力,半死不活的样子,一看到公主从马车上下来,早扑了过来,拉着她又哭又跳的。

“公主,你没事吗?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我吓死了,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也不活了。”

“没事,没事,我们进去吧。”

这时候,司马雾翦从马车上下来,那个安王并没有露面,司马雾翦和他说了两句话,马车便驾驶着离去了,院门前,凤阑夜难得的抬首望着司马雾翦:“谢谢你。”

虽然她没有帮上什么忙,但是至少在刚才的一瞬间,让她感受到了温暖,前世,她只祈求,在她需要的时候,有一个人能给予她点点温暖,哪怕一点点,现在她终于感受到了,所以她会珍惜和司马雾翦之间的情谊。

“没事,花萼早点侍候主子去休息,她一定累坏了。”

“嗯,谢谢三公主。”

花萼赶紧道了谢,伸出手扶着凤阑夜走进院子……

第027章救命之恩

小院内灯光朦胧,轻霜凝结在枝头上,暗夜中,轻风拂过,簌簌生响。

房间内,花萼侍候主子盥洗沐浴,直到她彻底的平复了过来,才让凤阑夜上床休息,自已在屏风外面的软榻上卧着,还不放心一遍遍的问:“公主,你没事了吗?”

“嗯,”凤阑夜应她,知道她是害怕。

一会儿,又听到她问:“公主,我好害怕。”

“睡吧,我要睡了。”

外间轻轻的叹息声,凤阑夜睁大眼睛,望着头顶上的丝纹纱帐,一动也不动,哪里睡得着,她在想一件事,究竟是谁射了那一箭,使得她躲过了一劫,若不是那一箭,只怕她此刻已身陷大牢了,因为如果她用迷药,那些人一定会定她个图谋不轨,私藏禁药之罪,可当时的状况又不能不用,否则只会丢了一条性命,所以说那一箭真的来得太及时了,究竟是谁在暗中助了她一箭,不但助她一箭,还能让晋王和烈王无法惩治。

凤阑夜脑海中灵光一闪,难道那躲箭的人也是皇室中的人?

那么他是谁,为何要助她呢,她不记得自已有认识过天运皇朝皇室中的人,蓦的一惊,难道那人是三皇子南宫燮?

一直反反复复的纠结着,熬到半夜,总算睡着了。

第二日,整个安绛城的人都知道了,昨儿夜里,赌场里发生的事,对于这个云凤国的小公主充满了好奇,纷纷猜测她是如何躲过猛虎的,一时间,诺大的京城内,酒楼茶馆,议论的话题都是这件事,倒让凤阑夜成了安绛城的一个传奇人物。

而这一切,凤阑夜和花萼并不知道,她们安份守已的待在院子里过自已的生活,不与外界接触。

一大早,小瞳便来拍门,花萼知道昨夜公主睡得晚,赶紧走过去打开门,只见小瞳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神神秘秘的开口。

“花萼,知道吗?你们家公主成英雄了,现在整个安绛城都在谈论她呢,说她与虎同笼,虎口脱生,更有人说她是仙人降临呢?”

“仙人降临,与虎共存,这是什么意思啊?”

花萼有些莫名其妙,昨儿晚上的事,公主并没有告诉她,她一向不多话,只说没事了,她便没再追问,现在想来,昨儿晚上,公主竟然经历了那样阴险重重的生死考验,花萼的眼眶里不住溢满了泪,却未流下来。

“花萼,你怎么了?别伤心了,现在没事了/。”

“嗯,我们就想平平安安的过日子,为什么会遇到这种事?”

花萼不甘心的开口,公主只想过一些安定的日子,为什么总是遇到这些事,现在大家都知道主子这么厉害,只怕以后更难安生了。

花萼正想得入神,小瞳已走了出去,一边走一边说:“我就过来告诉你们一声,你也别烦恼了,没事的没事的,还有我们家公主呢,公主一定会帮助你们的。”

“嗯,替我们家公主谢谢你们家公主啊。”

花萼赶紧应声,走过去关了门往回走,碰的一声撞上一柱墙,抬首望去,竟然是一个人挡住了去路,来无影去无踪,无声无息,花萼脸色闪烁了一下,不过这人是她认识的。

“嵇侍卫,你在这里干什么?”

来人是楚王殿下的近身侍卫嵇健,他面无表情的挑了一下剑眉,冷沉沉的开口。

“我们主子马上过来见九公主。”

“啊,楚王要见我们公主。”

花萼张了一下嘴,想说什么,又乖乖的闭上嘴,认命的走进屋子里去唤主子起来,她还在睡觉呢?昨儿晚上虽然她一直说累了睡了,但她知道她没睡着,不知道烦心什么事,而她也没有问,因为问了公主也不会告诉她的。

“公主,起来了,楚王殿下过来了,要见你。”

床上的人动了一下,眼瞳陡的睁大,深幽幽的寒芒射出来,冷养成一片,唇角一勾邪冷的笑。

“他过来干什么?”

虽然当初他救了她一命,但昨儿的事,她同样放在了心上,这个男人也许从头到尾就在利用她,把她当成一颗棋子了,可是昨儿晚上他倒底想干什么?想害死她吗?

凤阑夜问完,人已起身,花萼侍候着她起来,收拾打理好了一切,已隐约听到外面有说话声。

“主子,她们马上就出来了。”

果然是楚王南宫烈过来了,凤阑夜不卑不亢的领着花萼走了出去。

厅内,楚王南宫烈双手负在身后,正打量着花厅的摆设,听到脚步声掉首望来,只见他五官立体而分明,有棱有角的一张脸上,剑眉轻挑,带着一抹凌厉张扬的霸气,一身黛色锦衣,衬得人更加的奔放,眼底有着幽暗难明的思绪,好似海水般的不断翻涌。

凤阑夜缓缓的施了一礼:“见过楚王。”

“起来吧。”

南宫烈一挥手,沉稳内敛,大将之风一览无遗,掉首坐到客厅的主位上,眼神示意凤阑夜坐下来,挥手让厅内其他人退出去。

花萼奉了茶水,随着嵇健和嵇康两名手下身后走了出去。

厅内,只有南宫烈和凤阑夜两个人静默饮茶,空气中弥漫着清淡的茶香。

凤阑夜直觉上自已该做些什么,想着人已起身,淡淡的开口:“不知道今儿个楚王登门是为了何事?”

“上次本王和你说的事,你可考虑清楚了,替伏在其他皇子的身边,拿到有利的消息,等到事成,本王就会放了云凤族的所有人。”

凤阑夜定定的望着说话的人,没有表示任何意见,。

那些人的性命与她何干,现在在这安绛城内,她是如临覆冰,难道就是为了要保护那些族人吗?真是可笑极了,不过她好奇,昨儿晚上他为什么会射那一箭?难道当真想置她于死地。

“昨儿晚上,楚王为何要射那一箭?”

南宫烈神色微变,没想到凤阑夜竟然问这件事,慢腾腾的开口。

“本王相信,即便是受伤的猛虎,你也有办法对付,一旦成功,便会挑起晋王极大的兴趣,那么你就可以潜伏到晋王的身边。”

凤阑夜神色一变,原来他射那一箭,是为了让晋王对自已感兴趣,可是他是否知道,那一箭差点要了她的命?

此时再多说什么也没有意义,凤阑夜忽然想起一件事。

楚王这样的个性,是否真的会因为一念仁慈而救她一命,不由得脱口而出。

“那一日真的是你开口救了我……”

第028章晋王召见

正厅内,橘黄的阳光细细缕缕的洒在屋子里,窗台上吊着的一盏风铃轻轻的碰撞着,发同悦耳的声音。

楚王南宫烈的脸微冷,隐在光芒中,眼瞳闪烁着深幽扑朔迷离的神彩。

“现在你是否愿意帮助本王。”

南宫烈没有否定,而是直接的开口询问。

凤阑夜缓缓的点头,既然欠了他一次,那么她自然会还了他这份恩赐,虽然他是别有目的的。

不是为了什么族人,而是因为她这个人向来恩怨分明,有恩必报,同理的,有仇必寻。

“好,我会帮你的,不过如何做是我的事。”

凤阑夜的声音有些冷,如水一般冰寒,不过她的眼瞳闪烁了两下,接着开口:“如果那一日救我的不是楚王殿下……”

光芒里,有一丝诡异的笑,透着言欲未尽的意味。

南宫烈只觉得心头一沉,抬首望向这丫头,明明那么小,可是为什么总给人一股阴骜嗜血的压力呢?

凤阑夜低首把玩着自已纤细的玉指,却不再看屋子正中坐着的人。

南宫烈站起了身,领着人往外走去:“本王等你的消息。”

“花萼,送王爷出去。”

花萼飞快的应声,送了南宫烈和嵇健嵇康离去,三个人来无影去无踪,并没有从正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