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湖中,几道身影上下起伏,挣扎扑腾,一呛一口水,其中夹杂着一两句的救命之声。

“救命啊,救命啊。”

岸边,白玉平桥上,没落水的几个女人,还有各自的婢女下人,齐齐的挤在岸桥边,心急如焚的叫起来:“快救人啊,救人啊。”

可惜这时候,没有一个男丁在身边,而这些女人根本没有会凫水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几个落水的人在湖中扑腾。

吵闹纷杂声,很快惊动了晋王府的下人,立刻有人扑通扑通的跳下水去救人。

凤阑夜站在岸边,好整似暇的看着,不在意的整理了一下自已的衣服,身后的花萼紧张的伸出手去拉主子,她知道刚才是主子故意把这些女人推进湖中的,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天衣无缝,但她还是看得清清楚楚,只不知眼前的这些女人是否能回过味来,如果知道其中的细情,只怕会找她们麻烦,所以花萼心里很是不安。

凤阑夜回身扫了她一眼,不在意的悄声:“走吧,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说完领着花萼顺着石阶,施施然优雅的离开,把身后所有的吵闹哭叫甩了开去。

两人出了晋王府,马车果然停在门前,王府管事秦臻正在门前张望,一看到凤阑夜和花萼走了出来,忙迎了过来,客气的开口:

“九公主,没出什么事吧?”

凤阑夜摇头,淡漠的开口:“有劳秦管家费心了,阑夜没事。”

她说完这句话,眼神攸的一暗,心浮起凌寒,一直以来,她只想安静的生活,不管是亡国奴身份,还是公主的身份,只想要一偶安宁的生活,哪怕是贫穷也好,富贵也好,都只想安静,可是老天偏偏不让她如意,不管她如何的躲避,低调,有些事还是脱离了自已掌控的范围,以后只怕想要安静是不可能的,既然如此,她又何必退缩,从此后,她将不再退缩,该来的都来吧。

“那就好,我让人送九公主回去吧。”

秦臻恭顺的弯腰,等到凤阑夜和花萼两个女人上了马车,便吩咐了马车夫几句,叮咛她务必要把人安全的送过去。

马车夫应了,便驾驶了马车离开了晋王府。

天运皇朝,贵贱之分鲜明立体,皇城四周,都是王孙贵族的府邸,出入的大都是有身份地位的贵族,而几座主街道,分散着朝中有权势的大臣和商贾巨富,至于那些穷困潦倒的平民百姓全都分散在安绛城的边边角角里,过着低下的日子,很少有人敢往繁华热闹的街道去,何况那里的高消费也不是他们这些人消耗得起的。

大街上,不时有马车疾驶而过,花萼忍不住掀帘往外看,街道边很少有什么小摊小贩,大都是体面的店面,各式金字招牌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几匹骏马并驾齐驱,马上的人衣着光艳,神态优雅,不时的说笑着一路闲逛,更有那翠绿帷幄马车经过,处处显示出其奢华和不凡。

“公主,这里真的和我们那里不一样。”

凤阑夜正闭目凝神,听了花萼的话,慢慢的睁开眼,不置可否的开口。

“何必比,自寻烦恼罢了。”

说完又闭上了眼睛,靠在一侧的厢壁上,稳如泰山,一动不动。

花萼吐了吐舌头,其实公主说的没错,何必自寻烦恼呢,她们虽然住的地方差一些,吃得差一些,穿着差一些,别的也没什么,独立的小院,仍然还有人身自由,若不是发生的这些事,她们根本就没什么不好的,看来还真是她自寻烦恼了。

马车一路把两个人送回了奴街,停在院门前,凤阑夜和花萼下了车,车夫驾车离去。

院子里竟然有人?

一身灰白锦衣的三皇子,正坐在桂花树下品茶,他的身后立着一脸冷厉的宁景,看到推门而进的两个女人,浓眉一挑,不悦的开口。

“你们两个女人去哪里了?害得我家主子等了半天。”

不过他刚说完,南宫燮便沉声询斥:“不得无礼。”

宁景敛眉,不敢再多说什么,退后一步不说话了,不过瞳底仍有丝丝不满,不知道为何主子对眼前的这小丫头特别,说实在的,最多是琴弹得好一点罢了,难道就因为这样,主子就对她另眼相看了。

凤阑夜领着花萼走了过来,先行了礼。

“见过三皇子。”

“起来吧,冒然打扰,还望九公主海涵。”

南宫燮说话柔和,温润低醇,如水一般,让人听了不由自主的放松,挥手示意凤阑夜起身,坐到一侧。

凤阑夜也不和他客气,坐了下来,生疏有礼的开口询问:“不知道三皇子这次过来是为了何事?”

南宫燮儒雅的五官越发的温和,漾起轻风般的笑意,就好像天边的流云一般悠然愉畅,凤阑夜不由自主的放松,想起那天晚上的事,不由得眼神微暗,那一箭,是三皇子射的吗?

她疑惑的想着,这时候南宫燮已融融的开口。

“今天早上,我听府中的下人禀报,说你昨儿晚上进赌场去了,没出什么事吧。”

他柔和的嗓音中透着浅浅的关心,凤阑夜一怔,愣愣的望着南宫燮,好半天没说一句话。

难道那箭不是三皇子射的,那么是何人射的箭呢?

南宫燮看着凤阑夜陷入沉思,俏丽的小脸蛋上罩着一层冷光,周身的萧杀,不由得紧张起来。

“怎么了?”

凤阑夜回过神来,摇头:“没事,三皇子别担心了,我没事,谢谢你的关心了。”

虽然不是他射的那一箭,但是他此刻特地跑过来关心她,这心倒是善意的,所以她才会道一声谢。

“没什么,你忘了我们是朋友。”

凤阑夜脸色神情未变,但心底还是有些触动,说实在的,她哪里高攀得起三皇子这样尊贵的朋友,他可是天运皇朝的皇子龙孙,而她只是一介亡国奴罢了,别人都是利用她,只有他,她还没发现他有什么目的,所以难能可贵。

凤阑夜正胡思乱想,花萼彻了茶端过来,一一的奉上,退到一边去,南宫燮接了一杯过去,不看凤阑夜,双眼氤氲的盯着茶盖,慢慢的开口。

“你们待在这里实在不安全,要不然住到南宫府去吧。”

南宫燮虽然年岁较大,但是却未被封王,也没有住在宫中,在宫外自有一处府邸,便是南宫府,他此番前来,本意便是想邀凤阑夜住到南宫府去,一来,他们二人趣味相投,可以早晚讨教一二,二来他听说了那天晚上的事,实在不放心让她继续住在这里,他们两个是朋友,朋友就该互相帮助。

不过他的话音一落,立刻便有人出声反对。

手下宁景脸色脸看的开口:“主子,这怎么行?”

凤阑夜也愣了,虽说三皇子南宫燮不是什么亲王,一事无名,在天运皇朝没有什么作为,但他可是皇帝的亲儿子,竟然开口邀她住到南宫府去,光是这情份便让她动容,不过她心知肚明,眼下有好几方人盯着她,她不想给南宫燮添任何麻烦,朋友贵在交心,既然他真心待她,她即能陷他于水火之中。

“不必了。”

凤阑夜一口拒绝了,宁景松了一口气,南宫燮的脸色却了,他只当是因为宁景的阻止,所以凤阑夜才会拒绝,当下脸色一沉,抬首望向宁景,冷冷的开口。

“你好大的胆子。”

第033章巧设计关

宁景一看主子冷冽的脸色,便知道他生气了,虽然世人都知道三皇子性情温和,痴迷琴音,可是真正的他仍是有些脾气的,若真是生起气来,惩罚也是少不了的,宁景心里一沉,悄然的抬首瞄向主子对面的凤阑夜,只见她如水的黑瞳望过来,坦然面对着他,对于他的暗示,视若无睹,就好像没看见一样。

宁景心中那个气啊,这个死丫头,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他就不信她会不明白他眼神的意思,明明只要她一开口求情,主子就不会责怪他了,偏偏她好像没看到一样,甚至于眼瞳中还有莹莹的冷气,宁景头皮一硬,当着凤阑夜和花萼的面跪了下来。

“请主子责罚。”

“回去自行到下等房报到,罚扫后院一月。”

“是。”

宁景不敢再在脸上表现出来,沉声领命站起来。

南宫燮不再看他,掉头望向对面品茶的凤阑夜。

“九公主待在这里,只怕会有危险,不如住到南宫府去吧,我相信不会有人到南宫府去为难公主的。”

凤阑夜挑起纤长的眉,脸上闪过光辉,笑意晕染,清浅的开口。

“有劳三皇子了,阑夜会自行注意的,三皇子还是回去吧,以后别到这里来了,三皇子乃是尊贵之躯,我们这些下等人,若是沾辱了三皇子的贵体,只怕阑夜承受不起那惩罚。”

凤阑夜不想和皇室中的人过多的纠缠,眼下未明的暴风雨正堆积在某一处,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何时明朗化,她不想给南宫燮惹来麻烦,他在天运皇朝并不得势,说实在的,也许他自已没有意识到,若她真的躲到南宫府去,只怕让那些欲找他碴的人更有籍口去为难他罢了,虽然这么些年,他过得安宁,不代表那些对皇位有觑觎之心的人就真的放弃了他,他们只是找不到一个突破口罢了,若是她真的住到南宫府,只怕风雨眨眼便会袭击到他的头上,所以她不地连累他。

可是南宫燮听了凤阑夜这生份的话,心竟然微微有些难过,他虽然贵为一国的皇子,可是从来都是寂寞的,从小得不到父皇的赏识,在兄弟们之间也总是沦为排挤的那一个,虽然温文儒雅,但是心却是冷漠的,自从看见这小丫头,他是真的当她是朋友的,没想到她竟然拒绝了他。

“阑夜,我们是朋友。”

南宫燮心急的脱口而出,连尊称都忘了叫,直接唤凤阑夜的名字。

凤阑夜挑了一下眉,倒没有喝止,只是沉沉的开口。

“君子之交淡如水。”

南宫燮一愣,随即眼瞳染上喜意,眉眼皆有暖色,温润如天边的一抹暖阳,周身的详和。

原来她并不是嫌厌他,讨厌他,而是因为担心他,所以才会保持着距离,可是同样的他也担心她。

“阑夜,你住到南宫府去吧,他们不会为难我的。”

南宫燮一心想让凤阑夜住到南宫府去,而且他自认,那些兄弟不会真的加害到他的头上,他连皇位都放弃了,难道他们还要为难他吗?可惜自古皇权染血,诡谲莫测,谁又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呢?

“三皇子有心,阑夜心里很感激,如果真的有什么过不去的坎,我会去找三皇子帮忙的。”

凤阑夜站起了身,缓缓的开口,表示她认同了南宫燮。

南宫燮虽然和凤阑夜相交不深,但是对于她为人和禀性,竟然莫名的熟悉一般,也许这就是冥冥中注定的一些情缘,她既然如此说,必然不会住到南宫府去,他再多说也没有用,所以干脆住了口,再次的叮咛一声。

“如果真的有事,一定要去找我,我会帮你的。”

“嗯,回去吧,以后你别总过来了,有事让下人送个信吧。”

凤阑夜开口,南宫燮总算露出了笑意,点首,起身和凤阑夜招呼了一声,领着宁景离去,眼看着主仆二人走到了门前,前面的身影忽然停住了步子,缓缓的回首望了过来,笑意盈然的开口。

“阑夜,以后你就叫我南宫燮吧,别总是三皇子三皇子的,太见外了。”

“我知道了,南宫燮。”

凤阑夜也不和他客气,南宫燮满意的笑了,他的手下宁景和凤阑夜的丫头花萼同时的挑眉,两个人一脸的不可思议,心底同时浮起一个念头,两个怪人。

南宫燮离去后,小院安静下来,凤阑夜起身往屋子里走去,花萼紧随着她的身后,小声的嘀咕。

“公主,我们刚才真该住到南宫府去,奴婢想着,只怕晋王府的那些女人会为过来找我们的麻烦,不管怎么样,躲一阵再说。”

“难道怕她们不成,怕倒不如想想对策。”

凤阑夜狂傲无比的开口,人已往屋中走去,冷冷的声音掷地有声的响起。

“笔墨纸张过来。”

“是,公主。”

花萼不知道公主要笔墨干什么,但既然是她要,必然是有用处的。

笔墨纸张很快呈上来,凤阑夜伏案提笔,在白色的宣纸上开始挥笔设计机关暗道之类的格局。

那些女人要来是吗?那就让她来设计一些机关来对付这些女人,看她们有多大的能耐敢到这里来闹事,以往的她是会隐忍,但忍无可忍之时,便无需再忍,现在就是不忍时,凤阑夜的唇角勾出冷笑,眼瞳晶亮如水晶,一闪一闪的动人之极。

凤阑夜利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设计出精细的图纸,第二天一大张便吩咐了花萼开始布置,主仆二人不出院门,只在院子忙碌,两个人足足忙碌布置了三天,才大功告成。

天边,夕阳的余晖,流淌着一丝红棠色,小院弥漫着荼绯。

石阶下,凤阑夜眯起了眼睛,长长的睫毛掩去锐利的寒芒,露出清浅的笑意,轻拍了拍手,满意的看着眼前的劳动成果。

花萼打来了清水放到院中的石桌上,轻声的开口。

“公主,过来洗手吧。”

说完抬头望天,半空一丝银钱从窗口拉出来,悬吊在桂花树上,桂花树枝叶枯黄,零落不齐,但仍然很茂密,看不真切其中的细节,花萼笑了起来,公主真的太聪明了,诡异莫测的心思,那些女人来了何惧?

凤阑夜走过去洗手,轻风从身侧吹过,小院安静如水,再无一点的声响。

忽然院门传来啪啪的声响,急切而频烦,还杂夹着女人的吼叫声。

“凤阑夜,你个小贱人,竟然胆敢算计到我们头上,给我们滚出来。”

该来的果然来了,凤阑夜眉梢一挑,戾气遍布在小脸上,甩了甩手,水珠四溅,脸上却扬起了笑意,那笑没有一点暖意,沉声命令:“花萼,开门。”

第034章恶惩

不过花萼还没来得及跑过去,院门便扑通一下应声而倒,扬起了半天高的尘土,灰飞土扬中,只见一群气势凶恶的女人闯进了院子,一下子密不透风的阻住了门口,吞噬人的目光紧盯着院子里的两道身影。

凤阑夜轻慢的往回走,立在石阶上,望着冲进门来的一群女人,衣冠光鲜,面容娇艳,云鬓堆翠,珠光宝气,当真是环肥燕瘦应有尽有,晋王好福气啊,不过来得容易走得只怕未必那么容易,凤阑夜阴暗的笑起来,天边的最后一丝光辉在她的脸上划了一个圈,慢慢的沉淀下去,青暮的光芒罩住了小院,那些女人激动的咆哮的脸显得狰狞而丑陋。

为首的女子一身的绿色罗裙,手挽霞罗纱,垂垂缥缥中,双手叉着腰,怒火冲天的冲着凤阑夜叫了起来。

“好你个贱人,一个小小的亡国奴,竟然胆敢伤了姐妹们,今儿个本夫人一定会好好教训教训你。”

身后的数人立刻凶神恶煞的附和着,响声一片。

绿衣女子仍是晋王府的如夫人沈珍珠,俏丽的美目中闪着嗜血,唇角勾出得意的笑,朝身后的女人们一举手,四周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见她耻高气扬,得意万分的开口。

“姐妹们,还和她们多说什么,上,别忘了姐妹们掉进湖里差点没命了,现在还没大好呢,我们即能便宜了这小蹄子。”

“是啊,不能放过她们。”

“太大胆了,她们以为自已是谁啊,找死。”

七嘴八舌的声音此次彼落的响在小院中。

凤阑夜一伸手拉着花萼连退了三步,立在窗台前,莹莹冷瞳浮起清光,娇若寒梅的面容,清绝香艳,不愠不怒,竟然笑了起来。

沈珍珠等人一下子被触怒了,大叫着:“好你个贱丫头,还笑得出来,待会儿有你哭的时候。”

凤阑夜笑得越发的耀眼了,冷魅的声音也紧随其后的响了起来。

“谁哭就不知道了。”

她声音一落,双手一按身后窗下的一处不起眼的机关,只见高大的桂花树上,簌簌生响,半空光线移动,快如闪电,那些女人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只见桂花树上,劈咧叭啦的几道声音,漫天白色的粉沫,几大袋子的白色石灰从半空坠了下来,对准那几个女人砸了下去,只听到尖叫声,抽气声,救命声融合到一起,形成了闹腾腾的一片。

“凤阑夜,你个小贱人。”

粉沫飞扬着,沈珍珠尖锐的叫起来,趴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的怒骂,她的身上被压了一袋石灰,那袋子应声而碎,小院中弥起浓白色的烟灰,那些女人有几人被砸中了,倒在地上,有几人没砸中,吃了一嘴的灰,满头满脸满身全是一片茫茫的白色,尖叫声怒骂声响成了一团。

凤阑夜和花萼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这石灰石打磨成粉可费了她们一番功夫,总算没有白废,一会儿烟灰散去,再看这些女人,狼狈极了,哪里还有先前的光艳亮丽,整个人落魄不堪,站在一地的白色中,脸色狰狞的怒视着凤阑夜,拼命的甩头尖叫。

“啊,啊,我们要和你拼命。”

小院内的动作早惊动了奴街四周的人,很多人认出晋王府的马车,不敢过来,只远远的驻足看热闹。

沈珍珠和那些女人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也顾不得整理自已的仪容,想到她们一连吃了这丫头几次亏,心里快喷火了,早一挥手命令:“上,抽了她的筋扒了她们的皮,让她们后悔爹娘把她们生出来。”

她一声令下,身后的数人早往前扑来,可惜脚下刚走了两步,半空咣当咣当的响,唬得那些女人大惊失色,一抬首望去,只见几道黑影翻过,无数的水浪从天而降,直从她们的头顶浇下来,清夜寒冷,这些水当头而浇,先是石灰,现在是水,每个人变成了落汤鸡,还是一只只五颜六色的落汤鸡,脸上的胭脂水粉,还有身上的白色灰,汇成脚下的水注,牙齿忍不住打颤,倒退了两步避开,再不敢往前进一步。

沈珍珠嗜血的眼瞳盯着凤阑夜,食不得吞噬了她。

“你,你?”

她话都说不出来了,身后有人小声的嘀咕。

“这女人是不是妖怪啊?”

“恐怕是,听说她连虎都不怕,现在还整出这些稀奇古怪的名堂。”

寒夜冷飕,这些女人又冷又恐惧,很多人打了退堂鼓,慢慢往门边移,为首的沈珍珠一看,大怒,她才不信这小丫头有什么过人的本事,根本是小人得计罢了,她们绝对不能退缩,堂堂晋王府的人怎能贪生怕死,朝着身后的几人大喝。

“住口,难道我们怕她不成,上,全都上,我就不信这个邪。”

她嘴上说着,可是脚下的动作却很慢,慢慢的往前移,身后的数人害怕,更是一动也不动,紧盯着凤阑夜,只见她动都不动,从头到尾冷笑着望着她们。

沈珍珠看她没动,胆子大了一些,往前冲,忽然嗖的一声响,一枚暗器对准她射了过去,只听她啊的一声叫了起来,眼睛被击中了,发出哎呀一声叫,随之半空越来越多的泥弹,这些泥弹都是用泥土做出来的,在烈日下烤干,做了暗器,打在人身上,虽然不致命,可是却很疼,一时间,小院内的女人无一幸免,只见半空中,弹林如雨,不时的飞过,满天的泥弹,那些被打中的女人,跳起脚来,满院跳墙的女人,还有吃疼的叫声。

“哎。”

“哎。”

沈珍珠一连被打中了几下,脸上身上全都疼,她气得快疯了,朝着凤阑夜怒吼:“你个刁奴,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只要我有一口气在,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我不动手,你有放过我的打算吗?”

寒夜中,凤阑夜冷魅寒凌的声音响起。

那些女人愣住了,回过味来,是啊,人家根本没找她们麻烦,是她们找人家的麻烦,就算人家不动手,她们还是会对付人家,人家只是自保罢了,说来说去还是她们的错啊,她们只不过想欺负人,现在是没欺负到而已。

众人正想着,又一连中了几发泥弹,有人打得受不了,央求了起来。

“如夫人,我们回去吧,这小丫头有些邪门儿。”

“是啊,我们回去吧。”

有女人哭了起来,一身的狼狈,身上凉飕飕的,不断的打着寒颤,黑发粘在脸上,湿衣粘在身上,眼泪哗啦哗啦的流下来。

可惜沈珍珠不开口允了,她们没人敢离开,要不然回去也别想有安生的日子过,沈珍珠的背后可有苏侧妃撑腰呢,她们这些人哪里敢自做主张,这时候沈珍珠虽然害怕,但是一想到她们如此狼狈,她就不甘心,所以咬牙尖锐的叫。

“住口,统统的住口。”

第035章他是危险的

沈珍珠一开口,身后的那些女人谁也不敢多说话,只能撑着一起盯着石阶上的凤阑夜,只见她皮笑肉不笑的望着她们,慢条斯理的开口:“既然大家还想留下,那么就留下吧。”

一言落,转身往屋里走去,理也不理外面站着的这么些女人。

沈珍珠一见这女人如此狂妄,不由得大怒,朝着凤阑夜命令:“站住。”

可惜前面的小身影好似没听到,理都不理她一下,沈珍珠飞快的跨前一步,恐防有诈,又停住了脚步。

这时候呼呼之声再次响起,眨眼伸出了数道银色的丝线,在半空交错,忽的有一个棉袋在银丝上滑过,很快又出来一个,越来越多,满院子都是棉袋,七八名女子,有人害怕得抱成一团,抖索个没完,沈珍珠一抬头打量了一番,沉着的开口:“没事,这是棉布缝的,不会要人命的。”

她的话音一落,那棉袋对准她袭击了过来,啪的一声,打在她的后脑勺上,打得她脑袋左右摇晃,头晕脑涨,先是被石灰呛,再是被水浇,又被泥弹打,再会子被这棉袋一打,而且这棉袋并不似外面看到的绵软无力,里面竟然是石块,坚硬如铁,打在人的脑袋上,能要人命,沈珍珠,左摇右晃,最后扑通一声倒下来,身后的数人慌了,赶紧奔过来检查,紧张的叫着。

“珍珠姐姐,你没事吧,你没事吧。”

这时候半空中的棉袋,快速无比的从四面八方击打过来,凡是被打中的人全都疼痛难忍,扑通一声栽到地上,眨眼的功夫,便有几人倒到地上了,堆在一起,吃疼哀嚎的声音此次彼落的响起来,还有没受伤的人,赶紧拼了命的冲了出去,站在门前大叫。

“救命啊,救命啊。”

这里的事早有人禀报了过去,负责这条街的西门云将军正好也在附近,听烟珩的禀报,得了消息,立刻带了一队精兵过来,马蹄声践踏如浪,一听到门前有人呼救,早翻身下马,一队人奔了过来,为首的西门云,一身的银色盔甲,英气焕发,一看便认出晋王府的马车,心下了然,只挑起了剑眉,沉声开口。

“出什么事了?”

那唤救的女子仍是京城人士,对于西门云将军即会不认识,一看到他的出现,像看到救命稻草似的,一把抓住他叫了起来。

“西门将军救命啊,这里的女人是个妖怪啊,她是妖怪,姐姐她们全都受伤了。”

西门冷沉着脸一抽手,率先走了进去,只见小院内,一地的狼籍,院门往内,地上是白色的灰粉,还有遍地的水迹,此时在院正中,几个面目模糊,看上去凄惨无比的女人趴在一起,不时的呻一吟着,看不真切脸上的面容,只听得见她们的说话。

其中有一人一看到西门云出现,叫哭叫了起来。

“西门将军,马上抓起这妖女,她是妖怪,她是妖怪。”

西门云剑眉一挑,沉声开口:“你是何人?”

沈珍珠立刻表明身份:“我是少寺府沈大人的女儿沈珍珠,晋王府的如夫人,西门将军,我命令你马上把凤阑夜这个小贱人抓起来。”

西门云一听沈珍珠的话,站直了腰,并未多说什么,只是掉头打量着小院内的情况,只见小院内宁静,看不出有什么名堂,真不知道眼前的这些女人是如何受伤的,这么多人都对付不了一个小丫头,看来那小丫头还真有些本事,听说连老虎都拿她无可奈何?那么这院中是有机关了。

西门云猜测着,这时候凤阑夜领着花萼走了出来,恭敬的开口。

“不知道西门将军大驾光临,有罪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