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叫了起来,现在她完全是破罐子破摔了,没有云凤,她要一条贱命干什么!如果云凤存在着,她就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云凤亡了,她就是一条癞皮狗,死不死都那么长的天,她是不会说的。

昊云帝一听他的话,脸色再次冷沉了下去,朝下首的侍卫叫道:“给我夹,我就不信她不交待。”

侍卫领命,立刻用刑,只不过刚拉紧,那木棉便昏了过去,这一次无论怎么泼水都没有用了,她依旧昏迷不醒。昊云帝一看短时间内是交待不了了,便立刻吩咐人把木棉带下去,另外宣了御医来给她诊治。他可不是心疼她,而是一想到竟然有朝臣胆敢指使木棉勾人瑞王而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来,他就心急如焚,这暗中的黑手,恐怕是属于哪一派的。

木棉被带了下去,南宫烨和凤阑夜站了起来。

“儿臣告退。”

南宫烨凉薄地开口,昊云帝挥手让屋子内的人退了下去,望向南宫烨,缓缓地开口道:“烨儿,是父皇的错,你别怪父皇了。父皇已经老了,恐怕已不是当初那个睿智的父皇了,所以父皇只想尽快地让你五皇兄登位。”

他说完便步伐沉重地走了出去,屋外面响起太监元梵的声音:“皇上走好了。”

南宫烨望着凤阑夜,俊美的五官上罩上的是心酸,是无奈,伸出手搂了凤阑夜入怀,抵着她的头,柔柔地开口。

“阑儿,只要有你,我什么都不在乎,没有什么伤得了我。所以我们别计较他的事了,一切都会好的。等五皇兄登位后,我们就离开这里。”

“好,我们离开这里。”

凤阑夜笑着点头,搂着他的腰,靠在他的胸前,听着他心脏有力的跳动声,她是绝对不容许任何人伤害到他的,绝对不行。

是夜,整座皇宫都沉睡着,到处一片光亮,各处好似罩了一层轻纱,廊下宫灯轻摇,逶迤华丽。

冷宫里冷风肃肃,风从破洞漏隙间钻过,发出呜呜的声响,好似鬼哭狼嚎一般,要是胆小的人定然要吓得魂飞胆颤了。

此时几道黑影从瓦檐上滑过,以极快的速度穿过房顶,直落到其中一间房子外面。

房顶上面的黑影,一招倒挂金钩,人便垂吊在半空,银芒一闪,手中的剑便划破了窗口,往里张望。

只见破旧狭小的空间里,一人脸上包了白纱,手脚都包扎了,正躺在床上昏睡着。一个人掌着灯的小宫女走过来,拿着灯笼照了那床上的人一下,嘴里喋喋不休地咒骂着。

“怎么就死不了呢,害得我大晚上的到这里陪你。早死早超生,你说你这样的,皇上是不可能让你出冷宫了,怎么就不死呢?”

说完还伸出一只手试探了一下床上之人的鼻息,气狠狠地掌着灯离开了,屋子里又陷入了昏黄。

这时候窗外倒吊着的一人,身形一翻,滑到屋檐边,手一挥,身后的两三名黑影,悄然无声地从窗户闪了进去。

几个黑影动作利索,眼神狠辣,提着宝剑轻轻地走过去,一挨着床,几把剑便同时朝床上的人刺去。

眼看便要刺杀成功了,那床上的人陡地一翻身,快如灵蛇,就床一滚,几把剑便同时刺在那薄衾之上,耳畔一道冷戾嗜血的声音响起:“果然来了,很好。”

我在这里等你第114章中邪了

房间内的人一动,外面便有人扑了进来,那几个出现的黑衣人暗叫一声不好,已被人包围了起来。

那些从门外包抄进来的人正是宫中的侍卫,为首的竟是被皇上秘密调进宫的西门云,西门云武功非凡,手中的长剑一抖,便挽出几朵凌厉的剑花,直朝为首的一人扑去,而身后的人全数地冲了过去,和几个黑衣人打斗了起来。

而先前躲过敌人暗算,此刻已站在地上的人,正不紧不慢地扯手上的白纱,然后是脸上的,等到全都解掉了,露出一张娇艳清丽的脸蛋,唇角勾出冷冷的笑意,双臂环胸,气定神闲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这人竟然是出了宫的凤阑夜。

原来她和南宫烨先假意乘了马车出宫,然后又悄悄地潜进了皇宫,演了这么一出戏,假扮成被打的木棉,诱敌上钩。那指使木棉的人,一定担心她会交待出他来,所以肯定会密切注视着宫中的动向,知道木棉被审讯,一定会担心她交待出来,所以连夜派出人来杀人灭口,可惜这里睡着的不是真正的木棉,而是凤阑夜。

先前掌着灯骂骂咧咧的宫女也不是宫中的人,而是凤阑夜的贴身婢女叮当,一切都是为了演戏,让敌人信以为真罢了,没想到敌人果然上当了。

凤阑夜正站在一边看热闹,忽然其中一个黑衣人,逮着空档想劫持他,以为只要抓到这个女的,就可以利用她逃出去,就算逃不出去,也是杀一个赚一个,因此他直扑凤阑夜而来。

那黑衣人的动作一起,西门云的脸色便一暗,长剑一闪便待冲过来,谁知却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

只见凤阑夜脚下一滑,好似幽灵般地闪了出去,手指一凝,便有一股气流灌注,她的身子旋风般地一转,手掌便对着那靠近自己身边的黑衣人拍了下去,一掌下去,紧跟着一只脚便踢了出去。那黑衣人哇的一声吐了一口血,而身子腾空被踢飞了出去,直落到几米开外的地方,啪的一声被甩到地上去了。

西门云看着眼前一连串的动作,行云流水一般,明明是杀人,却做得优雅至极,眼瞳不由得微暗。这女人不简单,这时候,身后的侍卫把那几名黑衣人全都抓住了。

西门云本来还在思索齐王妃的事,陡地听到一声冷喝:“快,制止住他们,他们嘴里有毒药。”

其声急促,西门云一个反应冲了过去,已有两人咬破了嘴里的毒药,中毒而亡。而另一个人因为他的突然扑来,慢了一步,所以被西门云捏住了嘴巴,动弹不得,一时被控制住了。西门云一伸手点了他的穴道,然后取掉了那黑衣人嘴里的毒药,回首检查了一下。偌大的空地上,除了这么一个人活着,其他人早死了。

凤阑夜走了过去,西门云担心地开口道:“没事吧?”

这时候外面有侍卫跑进来,惶恐地开口道:“将军,有一个人跑掉了。”

“跑掉就跑掉吧。”

西门云不在意地摆手,其实他们是故意放那个人跑了的,他一定会回去禀报的。那么背后的人肯定会冒出来的,木棉被制,现在黑衣人又被抓了,他们就不信那背后的人真的坐得住。

西门云和凤阑夜提着那黑衣人,直奔宵元宫,便把这人关在了一间密室里,禀报了皇上,然后秘密地审讯这被抓的人。

审问黑衣人的事落到了南宫烨的身上,昊云帝并没有出现。不知道为什么,他最近的身体不太好,总是提不起精神来,还打瞌睡,整个人恹恹的,所以这次审讯犯人的事便落到了南宫烨的身上。

南宫烨假扮瑞王隐在宫中,阑儿冒充木棉的事他是知道的,因为他不好出现,所以一直提着一颗心,只得看到她安然无恙,一颗心才落了底。拉着她上下检查了一番,肯定她没事,才算松了口气。

“你没事就好,千万不能有事。”

凤阑夜看他一直挂心自己的安危,很高兴,知道自己在那边假扮,而他在这里却比自己更着急,害怕她出什么事,却又不能出面。那种感觉她是知道的,就像她在王府里,而他在宫中,虽然知道不可能有事,可是担心却是免不了的。两个人爱着的人分开一刻便会牵肠挂肚的,两个人心有灵犀地相视而笑。

“我没事。”

南宫烨确定阑儿没事了,便开始审问那黑衣人。

他端坐在上首,俊美的面容看上去很平静,但幽深的眼瞳里盛着的却是嗜冷的光芒,周身阴寒,好似那来自地狱的修罗一般,冷冷地开口。

“说吧,是谁指使你们进宫来杀人的?”

下首跪着的黑衣人被点了穴,身子动不了,但是说话还是可以的。只是他闭上眼睛,根本不理睬任何人,南宫烨的话他只当听不见。凤阑夜眯着眼睛望着这人,想到他先前连毒药都敢吃,说明不把命当回事,只怕他们审问不出什么来,不过他们还是要试试。

一直站在旁边的西门云见黑衣人没动静,火冒三丈,上前踢了他一脚,沉声开口:“你说不说,不说的话我们立刻大刑伺候。”

那黑衣人睁开眼睛,望了西门云一眼,又闭上了眼睛,大有任凭你们处置,总之老子不会说一句话的架势。

凤阑夜不动声色地望着高处的南宫烨,只见他一挥手,西门云退后一步站定。南宫烨走了下来,他唇角勾出清淡的笑容,魅惑极了,在这样的密室里,显得妖异而诡谲。他走到黑衣人面前,慢慢地开口。

“你不说是吗?其实木棉已经交待了你们的主子是谁了。”

那黑衣人一听他的话,立刻反驳:“不可能,若是真的交待了,就不会什么动静都没有。”

“你主子是朝中的大员?”

南宫烨诱惑地好似与人谈天说地似的,慢腾腾地开口。

那黑衣人一愣,眼瞳中闪过一丝的惊喜,竟然飞快地点头道:“是,他是朝中的大员又怎么样?我是不会说出来的。”

“错,他根本就不是朝中的大员,而是王孙贵族。”

南宫烨陡地变换了语气,那黑衣人再次愣了一下,有点反应不过了,不过这次比先前一次激烈多了:“不是,他不是。”

相较于两次的态度,南宫烨看得很清楚,这黑衣人是一条硬汉子。先前爽快地承认,说明有假,而现在的反应激烈说明是真的,两相比较,轻易便知道这结果。

那背后指使的人竟然是皇孙贵族,也就是说这人很可能是哪个皇子或者王爷。

南宫烨的身子站了起来,脸色阴鸷,一挥手命令身后的人:“把他带下去。”

那黑衣人还在挣扎,吼叫着:“我家主子是朝中的大员,但是我不会交待出他的。”

可惜密室内没人理会他,众人陷入了沉思,侍卫退了出去,在场的三个人都是聪明人。

南宫烨慢腾腾地开口道:“我想他一定会出现的,现在人被我们抓了,他不可能不担心的,一定会再进宫的。这一次恐怕连我这个假的瑞王都逃不过了。”

他说得很平静,其中的暴风雨尽显,西门云面容冷沉。

“我们立刻布置一下接下来的行动。”

“好。”

南宫烨点首,掉头望向身后的凤阑夜道:“阑儿还是回齐王府去吧。”

她在宫中他会担心她的,还是回齐王府安全一些。凤阑夜却不理会他,娇艳的小脸蛋陡地翘起来,傲然地开口道:“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治好了五皇兄的病,那么以后我可以参加任何事。”

南宫烨唇角勾出疼宠的笑容,走过去揽着她的身子往外走:“好,不愧是本王的王妃。”

两个人走了出去,身后的西门云瞳仁漆黑,隐隐有着那么一丝的羡慕,这齐王真是好福气啊,紧跟着南宫烨夫妇二人的身后走了出去。

半夜三更,宵元宫里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南宫穹正在寝宫里大发雷霆,抱住身子哆嗦着,然后是掷东西,狂性大发起来,吓得寝宫内的太监总管元梵东躲西藏的,生怕有东西掷到自己的身上。

皇上掷了一会儿,扑到大床榻上,满脸冒冷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哆嗦了起来,一口气都快接不上来了。

元梵吓坏了,一边扶着皇上往床上倒,一边朝外面命令道:“来人啊,来人啊,宣御医,宣御医,皇上生病了!”

皇上生病了,很快惊动了人。

月妃和华妃都赶了过去,虽然华妃被皇帝下了禁令,可是听说皇上病了,她想也没想便冲了过来。

还有宫中的皇子和南宫烨夫妇二人,连楚王南宫烈和三皇子也赶进宫来了。

宵元宫里围满了人,御医进进出出的,很快有人给皇上施了针,用了药,皇上总算安静了下来,不过面色依旧苍白。因为先前的折腾,此刻的他安然地睡着了。

寝宫里,月妃和四皇子楚王心急地询问御医。

“皇上怎么了?”

不知道皇上怎么会突如其来的病了,其他人也望着为首的御医,他是皇上的主治御医,不知道皇上得了什么病,竟然来势如此凶猛,一下子便让皇上病倒了。

那御医磕头,很是惊慌失措,哆嗦着开口道:“禀月妃娘娘和楚王殿下,臣等该死,不知道皇上生的什么病。”

“什么?你堂堂御医院的首席御医竟然不知道皇上得的什么病,你是怎么当的这个御医!”

楚王南宫烈大怒,一把提起那御医的衣襟,扬起手便待拍下去。

这御医年岁已高,若是拍下去只怕当场亡命,此刻被南宫烈一吓,早簌簌抖个不停,哪里还说得了话儿。

月妃赶紧抓住儿子的手道:“烈儿,别拍,皇上还指着他们呢!”

寝宫内闹成这样,皇上也没有醒过来,显然是累坏了,或许是有什么症状。南宫烨伸出手握住凤阑夜的手,他未出口的话,凤阑夜岂会不知,慢腾腾地开口。

“好了,别闹了,我来给父皇检查一下吧。”

说完径直往床榻前走过去,对于齐王妃的能耐,那些御医是知道的,所有人都抱着希望,而楚王南宫烈见凤阑夜出来,也不再说什么,一松手放开了那年老的御医。现在是死马当活马医了,他们一定要知道皇上得了什么病,好早做安排。

凤阑夜走过去,安静地坐下来给皇上诊脉,寝宫内所有人都望着她。

只见她脸色先还一片平静,然后有些阴暗,有些苍白,再然后似乎又恢复了过来。

等她收了手站起身,所有人都望着她,楚王南宫烈更是心急地追问。

“父皇怎么了?”

凤阑夜抬眸面容平淡地开口道:“皇上没事,他是中邪了。”

“中邪了?”

寝宫内多少道声音响起来,都是难以置信,望着凤阑夜,重复着她的话:“中邪了?”

皇上中邪了,这叫什么事啊,没有一个人相信。月妃更是气势汹汹地开口:“你别混说,皇上怎么会中邪呢?他仍是真龙天气,那些什么邪气,歪魔之气,是绕着他走的,怎么会中邪呢?你没这个本事就不要乱说,当心皇上醒过来,重重地处罚你。”

月妃的话音一落,南宫烨脸色冷沉,眼瞳冒火,冷寒地开口。

“雅儿已经说了父皇是中邪了,有什么不信的。”

他全然信任的口吻令凤阑夜高兴,心里甜蜜蜜的,不过在两个人视线对上的时候,凤阑夜知道烨已经知道她在说谎了。是的,皇上其实是真的中毒了,他是中了一种现代来说叫罂粟的花毒,而在这个古代,她曾查过,有一种医药名,叫银朱粉,这种东西皇上怎么会染上呢?凤阑夜知道,若是说出这种东西,只怕宫中就会混乱,本来就够混乱的了。木棉的事,还有五皇兄瑞王的事,现在若是再扯出皇上来,天运就乱套了,所以她才会临时起意,编了一个理由,说皇上中邪了,没想到大家都不相信。

齐王站出来说话,寝宫内很多人面面相觑,先是华妃就相信了,望着凤阑夜。

“那皇上没事吧?”

凤阑夜摇头道:“没事的,以后都没事了,你们放心吧。”

寝宫内的动静,到底还是惊着了皇上,昊云帝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扫了一眼床前围着的众人,脸色有些阴暗,缓缓地开口道:“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南宫烈立刻恭敬地开口道:“父皇,你病了。”

昊云帝眼瞳暗沉,动了一下,元梵立刻走过去扶他坐起来,他扫了寝宫内的人一眼,最后目光落在南宫烨和凤阑夜的身上。

“烨儿和清雅留下来,别的人都下去吧。”

“父皇?”

南宫烈斜睨着眼瞄了一眼七皇弟,有些不甘心,不过心里想着,是不是父皇想知道自己的病情啊?遂和月妃缓缓退了出去,寝宫内所有人都退了下去,连御医太监宫女都退了下去。

最后只有元梵一个人在宫中侍候着,昊云帝很多事都没避着他,因此也没让他下去,只望向凤阑夜道。

“我这病是怎么回事?”

凤阑夜眯眼,看来皇上已知道这病有些蹊跷,所以才会遣退了所有的人。

南宫烨望了一眼父皇,又望向凤阑夜,握着她的手,其实他也想知道父皇得了什么病,因为阑儿先前的神色他是看了个分明,她的神色相当的不好,也就是说父皇的病也十分的不好。

“皇上是中了银朱粉的毒了。”

“银朱粉?这是什么东西?”

昊云帝沉声,对于这种东西闻所未闻,不过却知道是一种毒。

而南宫烨与昊云帝不一样,他知道这银朱粉是什么东西,一种慢性毒,听说吃了会让人上瘾,永远摆脱不了。不过这只在医书里记载着,从来没有见过,听说这东西在南方的一些小国里会生长,听说少放一些在菜肴里会特别的香,谁知道眼下竟然出现在天运皇朝,还让人拿了害父皇。

“父皇的饮食一向有专人侍奉,怎么会中这种慢性毒的?”

南宫烨沉声问,眼瞳阴暗犀利地扫向一侧的元梵,元梵扑通一声跪下来道:“王爷,奴才什么都没做,皇上的饮食一向是有专人侍奉的,而且还都是先品尝了,后来才给皇上进膳食的。”

床上的昊云帝扫了一眼元梵,挥了挥手示意他起来,元梵的胆子还没那么大,而且一直以来他都侍奉着自己,可算是尽心尽力了的。

“这病有办法治吗?”

昊云帝望向凤阑夜,想起他连睿儿那样的毒都能解,自己这样的恐怕也不是问题,凤阑夜立刻摇头。

“这病没法解,要不要解全靠皇上自个儿。”

“靠我自己?”

昊云帝满眼的疑问,连南宫烨也望向凤阑夜,不知道阑儿的话是什么意思,

“其实现在皇上中的银朱粉还不多,要不然哪里能忍受得过去,所以说现在开始,只怕这银朱粉的毒瘾会经常的发生,而皇上像先前一样,忍受过去,只要能撑过去半个月的时间,我想就没事了。”

凤阑夜话音一落,昊云帝还没说什么,那元梵就先跪了下来。

“齐王妃,救救皇上吧,要是真的经常发作,皇上一定会很痛苦的,老奴看了心疼啊。”

南宫烨看着靠在床上的昊云帝,想到他以往对自己的伤害,还有对母妃的残忍,就连之前还怀疑自己有叛乱之心,所以说他此刻遭受的罪,他该拍手欢迎,大快人心的。可是亲眼看到他此刻苍白的脸色,微红的眼睛,还有那不均匀的呼吸,他的心还是着实的不好受了,望向凤阑夜道。

“雅儿,没什么办法吗?”

凤阑夜望着南宫烨,知道他终究是有些心疼的,不过不是她要为难皇上,而是确实如此,这银朱粉只能靠自身的意志力来戒掉它,其实要说是毒,它根本就不是毒。

“烨,其实这银朱粉不是什么毒,它会让人兴奋,激昂,甚至产生幻觉,永远离不开它。吸了一口,便飘飘欲仙,似乎神清气爽,宁愿沉在那瞬间的感官里,永远不愿意醒过来。”

凤阑夜说完,坐在床上的昊云帝便点头。是的,他有过这样的感觉,那时候他?昊云帝想到其中的细节,不由得眼瞳暗沉下去,喘起粗气来。

“难道是木棉?如果是她的话,她自己当时也吃了啊,为什么没事?”

昊云帝话音一落,寝宫殿外便响起脚步声,有人小声地开口。

“元公公,元公公,冷宫那边出了点事。”

元梵立刻走了出去,很快便走进来禀报:“皇上,有太监禀报,说冷宫那边身体还没好的木棉娘娘又发起了疯病,拼命地拿了脑袋往墙上撞,看住她的太监一时没了主意,所以过来禀报。”

“原来真的是她。”

昊云帝脸色惨白,没想到这女人为了害他,竟然连自己都不顾了。她可真够狠的,自己先试菜,然后再让他吃,他哪里会有疑心,这样才会被下了银朱粉。

凤阑夜立刻吩咐元梵道:“你吩咐小太监,把她的手脚全绑了,另外嘴里塞个布条,然后扔着,不理会就行了。”

昊云帝身上的银朱粉不重,想必木棉身上的银朱粉也不重,完全是可以撑过去的。不过要撑过这十五天,只怕不是易事。凤阑夜眼中闪过一丝的怜悯,不过更多的是冷色。这是报应吧,因果循环,就算是皇帝也不能例外。

“究竟是谁让她给朕下药,她想做什么?”

这时候南宫烨开口了,站起身在寝宫内来回地踱步,一字一顿地开口道:“父皇,我想那背后的人,肯定是为了控制父皇。你想,先让木棉勾引五皇兄,本来以为父皇会贬五皇兄离开的,谁知道父皇并没有让五皇兄离开,所以暗处的那人便会动手想除掉五皇兄。而另一方面木棉给父皇下了这银朱粉,如果父皇失去了理智,他们一定会让父皇下旨立谁为太子,这计谋当真是处心积虑啊。”

房间里,昊云帝脸色苍白,地上一片狼藉,昏黄的灯光映照着寝宫内的一切,透着一种无奈的凄寒凉薄,元梵走过去扶他躺下来。

“皇上,睡会儿吧,天都快亮了。折腾了大半夜,一定累坏了。”

南宫烨携了凤阑夜走过去道:“父皇,休息会儿吧。”

“好,那朕睡会儿吧。”

他真的累了,似乎周身的力气已用尽了,此刻只想睡一觉,都不想醒过来了。

南宫烨揽着凤阑夜准备离开,凤阑夜扫了一眼元梵,示意他出来一下。

元梵心领神会,侍候了皇上躺下,看着他睡了,才轻手轻脚地走了出来,看到南宫烨和凤阑夜正要跪下见礼,凤阑夜伸手拦了,淡淡地开口:“也许明天他又会发作,早朝的侍候让皇上歇着吧。如果他真的发作了,你一定要把他绑起来,嘴里塞上东西。”

凤阑夜话音一落,元梵吓得扑通一声跪下来,这种事他哪里敢做啊。

“齐王妃,你就是借一个胆子给老奴,老奴也不敢做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啊。”

把皇上绑起来,等他清醒过来,非让人砍了他的脑袋不可。

元梵在地上连连地磕头,凤阑夜眯眼望了他一会儿,想想觉得元梵一个太监还真没这个胆,而且此事不宜让别人知道。最后沉声命令道:“这样吧,如果他发作了,你悄悄派人去找西门云将军,让他送信去齐王府。”

“行,这奴才一定会做到。”

元梵抹着头上的汗站了起来,脸色吓得煞白,想到齐王妃竟然让他绑了皇上,当真是要了他的老命了。

凤阑夜挥了挥手,元梵退了下去,南宫烨一伸手揽了她入怀,靠在自己的胸前,心疼地开口道:“阑儿,让你受累了。”

“说什么呢,你在意的东西就是我在意的,我知道你并不希望皇上出事,我们走吧,现在出宫吧。反正天都要亮了,回府去睡一会儿,有什么事回头再说吧。”

“好。”

两个人一起出宫去了,一路回齐王府。

等回到齐王府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一夜没睡,又饿又累,吃了一些东西,便睡下了,并吩咐月瑾等人,不准任何人打扰。

这一觉直睡到午时方醒过来,果然是没人打扰,凤阑夜睁开眼睛望着头顶上方靠着自己的南宫烨,眼神间是满满的宠溺,还有暗潮浮起。见她睁开眼睛,俯身便亲了她一下,温润地笑了起来。

“醒了?”

“嗯。”凤阑夜满足地点头,睡饱了的她像极了一只小懒猪,又是面对着自己喜欢的男人,整个人很放松,慵懒肆意,伸了个懒腰,往他的怀里钻了钻道:“怎么样?你睡得还行吧?”

“行,只要看到你,我就睡足了。”

南宫烨柔柔地开口,又俯身亲了亲凤阑夜的脸颊,柔滑得好似上等的细绸,更似指尖的一捧雪,滑腻得化成了一汪水。光是摸着,便令人心潮澎湃,更别提做别的了。眼神慢慢地深幽起来,他进宫有好几日了,都没时间和她亲热。此刻两个人独处的空间里,南宫烨的呼吸不由得浑浊了,俯身便亲上那张开得红艳的小嘴,好似在邀请他的品尝一般,令他忍不住控制不住地便亲了上去。

房间里慢慢地热氤起来,忽然门外响起一道声音。

“王爷,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