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掌抚着沈丹脸颊，大拇指渐渐就移到了她的唇边，他触碰着她柔软的嘴唇，接着就低头吻了上去。
他吻得很浅，只是轻柔地啄着，但沈丹的脸还是红透了，抬头就看到了谦谦将小手挡在面前，好奇又害羞地看着他们。
她把头埋到徐沁恒胸前，声音细得像蚊子哼：“儿子在看呢。”
“爸爸亲妈妈，很正常的，就像爸爸亲谦谦一样，是不是？”徐沁恒却笑得爽朗，一脸坦荡，他左亲一口谦谦，右亲一口沈丹，侧过头笑着说，“谦谦，咱们先去外公家吃晚饭，明天一早，我们一起回家！好不好？”
“好耶！”谦谦欢呼起来，再一次像只树袋熊一样，挂在了爸爸的脖子上。
去五福村之前，徐沁恒已经和徐妈妈推心置腹地聊过，老太太再是想不通，也知道儿子已经放不下沈丹和谦谦，终于答应不再为难，并且会继续帮忙带孩子。
其实啊，谦谦也算是她一手拉扯大的，他不见了的那会儿，徐妈妈心里也是很着急的，只是她好面子，一直不愿承认。
谦谦回来后，因为脾气有些变化，加上看到她很是害怕，甚至都不愿意叫奶奶，她便更加生气了。
得知沈丹要把谦谦送回老家读幼儿园，徐妈妈心里就有些懊悔了，她舍不得，再加上徐爸爸天天吹耳边风，说她再这么下去，就要破坏小夫妻的感情了，她才真的着急起来。
正好这时，徐沁恒来找她了，给了她一个台阶下，徐妈妈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终于在儿子面前表了态。
不过，她还是有条件的：“沁恒，你和沈丹是符合生二胎条件的，你都快34了，你们赶紧再要个孩子吧。”
徐沁恒听着母亲的语气，虽然还是冷冷的，但他知道她已经想明白了，立刻就说：“妈，你放心，这事儿我和丹丹早就有计划了。”
九月初，谦谦入读了彩虹佳苑旁的彩虹幼儿园，入园第一天，就戴回一朵大红花。
徐妈妈和徐爸爸轮流负责谦谦的接送，沈丹整理心情，正式开始求职。
但她的大专文凭还没有考出，于是仅有的几次面试，都不成功。
沈丹很消沉，想起自己念书时，也是个好成绩的学生，可是现在拿着高中文凭去找工作，却总是被人看不起，心里不免乱乱的。
徐沁恒就安慰她，叫她不要急。
有一天，沈丹又接到一个面试通知，那是她在网上广撒网投的简历，是一家实力很强的生产型企业在海城设立的分公司，对方招出纳，要求学历是大专以上。
“肯定没戏，我不去了。”她对徐沁恒说，“我是海投，说不定对方也是海选。”
徐沁恒撸撸她的头发：“失败了几次就这么消沉，去嘛，去了又不会有什么损失，看看人家大公司怎么招人，也能涨点经验。”
“真的要去么？”沈丹还是下不了决心。
徐沁恒点头：“当然要去，晚上我陪你去商场逛逛，给你买几条新裙子，明天漂漂亮亮地去面试。”
沈丹笑了，捶了他一下：“你钱多啊。”
徐沁恒也笑：“不多，不过有投入才有产出嘛，不给牛吃草，牛怎么能挤奶呢？”
“你才是牛呢！”沈丹恼了，立刻呵上了他的痒，徐沁恒躲不过，大手一捞就把沈丹带到了床上，两个人嘻嘻哈哈地闹了起来，滚作一团。
然后，他就覆在了她的身上，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原本还在笑闹的沈丹渐渐地就静了下来，她抬手抚上徐沁恒浓黑的眉毛、有些异样的眼睛，手指又滑过他挺俊的鼻梁，最后落在他弧度优美的嘴唇上。
手指头沿着他的唇线描摹着，她心里痒痒的，说：“沁恒，咱们再要个孩子吧。”
他笑了，浓眉舒展，嘴里露出一排大白牙，回答说：“好啊。”
第二天，沈丹穿着新买的连衣裙，局促不安地坐在面试官面前。
面试官是个三十五、六岁的女人，姓祝，看着干练又美丽，她看着沈丹的简历，然后就抬头对她微笑。
她笑得很友善，沈丹有些心虚，干脆就直说了：“我大概不符合贵公司的要求，我大专还没毕业，而且也没有出纳的工作经验。”
“我知道。”祝经理继续笑着，又低头看简历，终于对沈丹说，“其实，把你叫过来面试，是我私人的主意。”
“呃？”沈丹有些楞。
“几个月前在海城很轰动的那个夺子官司，如果我没有记错，你应该是那个小男孩的妈妈吧？”
沈丹傻了，她掠了掠头发，不知道对方的意图，见祝经理一直盯着她看，她终于点了点头。
祝经理站起来，给她倒了一杯水：“沈小姐，你不要紧张，我没有恶意。我也是看了你的名字和留的家庭住址，才这么猜测的，没想到真的是你。那个官司我一直有关注，后来孩子判给了你们，我都替你们高兴。”
“谢谢。”也许是她的态度真的很诚恳，沈丹逐渐放松下来。
“孩子现在好吗？”祝经理像是拉家常一般地开口。
沈丹回答：“他很好，已经上幼儿园小班了，在班里表现也挺好的。”
“真好。我自己也是个母亲，女儿和你儿子差不多大，我特别能理解你的心情。孩子是妈妈的心头肉，我无法想象我的女儿离开我，我会变得如何。”祝经理双手交握在办公桌上，望着沈丹，“看到了你的简历，我就在想，我也许可以帮你一下，当然，这也需要你有一定的实力。”
“我…”沈丹很纠结，“我从没做过出纳。”
“出纳不难的。我们这里是分公司，现在在做的出纳是上海总公司派过来的，其实整个财务部都是，我们是打算在这里重新招人，由老员工带着做半年到一年，上海的老员工就调回去了，所以，并不是要让你直接上手。而且，我知道你本来念的本科和现在自考的都是财会专业，相信你能学会的，再一点，据我的观察，你的性格偏文静，是比较适合做财务工作的。”
沈丹脸有些热，心里涌起希望，“谢谢，如果我被录取，我一定会认真学的！”
“你先别急嘛，我还没说要录用你呢。”祝经理又笑，“有个问题会比较冒昧，不过作为一个HR，我还是要问的。因为你的官司我很了解，所以我想知道，你与你先生，有打算再要一个孩子吗？”
沈丹的心开始往下沉，她知道有很多公司不喜欢招育龄期的女员工，不过她还是说了实话：“我们的确有这个计划。”
祝经理点点头：“其实这也没什么，那，如果身体允许，怀孕时你能继续上班吗？”
沈丹忙说：“我怀我儿子时，似乎一点反应都没有呢。所以我想，我是可以继续上班的。”
“那就好。”祝经理沉吟片刻，找来财务部经理，问了沈丹几个专业上的问题。沈丹毕竟一直在上课，为了面试也做了许多准备，回答起来倒也没觉得难。
财务部经理离开后，祝经理一边在沈丹的简历上写字，一边说：“沈小姐，我们公司的试用期是三个月，每月工资2560，转正后每月3200，年底发两个月工资做年终奖，每个月有午餐补贴、交通补贴、通讯补贴共300元，加班有加班费，休息制度是双休，工作满一年有五天带薪年休假，婚假、产假制度齐全，缴五险一金，每年的薪资都会视情况上浮，通常以涨8%为底。这样的待遇你能接受吗？”
沈丹已经懵了，直到祝经理再一次问她，她才急急点头：“当然，当然接受。”
“那么，下周一，你就来报到吧。”祝经理向她伸出手，“沈小姐，欢迎你加入我们公司。”
沈丹傻兮兮地与她握手，直到走出公司大门，还有点不敢相信。
她记起离开前，祝经理对她说的话：“我很佩服你的先生，真的，我也是海城人，我为海城有这样的男人，感到自豪。他对你和孩子的感情，实在是令人感动，虽然他的眼睛看不见，令人觉得遗憾，但是沈小姐，我真心觉得，能嫁给这样的男人，是你的福气。”
沈丹笑着回答她：“是的，我自己也这样觉得。我的先生，他不是个完美无缺的人，但是对我来说，他是独一无二的。我觉得这世上，再也没有比他更好的人了。”
沈丹心情愉快，去超市买菜时，她又买了些谦谦爱吃的小零食和徐沁恒喜欢的水果、蜜饯糕点，提在手里回了家。
午饭后，她在按摩店的厨房里洗碗，徐沁恒抽空走了进来，揽住她的腰，问：“面试如何？”
沈丹一直憋着没说，这时装着失落，闷闷地回答：“没戏。”
徐沁恒一怔，立刻又安慰她：“没事，咱们继续努力。今天我还给小范打了电话，他上班的印刷厂要招一个出纳，我想让他帮你介绍去试试。”
“不去！”沈丹一边说，一边抬眼瞅他，“那么远，都快出城了。”
徐沁恒想了想：“倒也是，那我下午再打个电话给他。”
沈丹不吭声，转身去擦碗。
徐沁恒循着她的声音又跟到她身边，他从身后搂住她的腰，低下头把下巴贴到她脸颊边，他比她高许多，抱着她时就更加觉得她身子瘦小：“丹丹，你真的不用急，你那么瘦，吃得又少，我还养得起你。”
“讨厌！”沈丹转身捏他的鼻子，“那我吃多了你就不养啦？”
“养，怎么不养。”徐沁恒捉住她放肆的手，低下头，两个人额头互抵，“我还巴不得你多吃点呢，你还是太瘦了…”
正说着，他嘴里突然一甜，一咂嘴，才发现是被沈丹塞进了一颗蜜饯。
“好吃么？”沈丹终于忍不住，笑着问道。
“好吃。”徐沁恒咬着蜜饯，听她的语气突然起了变化，他皱一皱眉，似乎明白了什么，惊喜地问，“丹丹，你是不是…”
“嗯！嗯嗯！”沈丹双手抱着徐沁恒的脖子，兴奋地跳了起来，她眉开眼笑，“沁恒，我被录取了！出纳，一个月有三千多呢！”
“真的？”徐沁恒也笑起来，他一把把沈丹抱了起来，在狭小的厨房里转起了圈，吓得沈丹两条腿勾在了他身上，嘴里却是笑个不停。
“我就说我老婆那么聪明，找工作一定没问题。”徐沁恒终于把她放了下来，他的笑止也止不住，“丹丹，加油，好好干，你一定行的。”
“嗯嗯。”沈丹也乐坏了，小鸡啄米般地点头，然后踮起脚，重重地吻住了徐沁恒的唇。
外间一众按摩师均面色沉重，老板啊，老板娘啊，你们要秀恩爱，麻烦轻点声好不好，你们难道不知道，我们的听力都是很好的么？
要不要这么刺激我们这些苦逼的单身汉啊！
！！
作者有话要说：撒花，第二次双更！！大肚婆是不是很威武？我算一下哈，还有三章了~~对，我确定，还有三章就完结了！么么哒，大家最近都不爱留言是吗？不给牛吃草，牛就木有动力挤奶啊！！所以赶紧喂我吃草吧！草吃得多，有惊喜哦！！O(∩_∩)O
二十四、春暖花开
彩虹幼儿园有一个惯例，每个月中旬会抽一天，给班里当月生日的小朋友集体过生日，这个“习俗”也不知道是何时开始的，但小朋友们都特别期待这个日子。
其实不光是彩虹幼儿园，海城大大小小的幼儿园都是如此。
十月份，谦谦所在的班级有三个小朋友过生日，谦谦恰好生在十月中旬，老师干脆就定了他生日那天给三个小朋友一起过。
徐孝谦小朋友连着几天都没睡好觉，沈丹给他买了一套新衣新裤，口袋上绣着卡通蘑菇。穿着新衣出门的时候，徐沁恒蹲在地上，帮儿子穿新球鞋，他熟练地系着鞋带，还不忘嘱咐儿子：“小朋友们要是送你生日礼物，你该说什么呀？”
“谢谢，我很喜欢。”谦谦认真地回答。
徐沁恒伸手摸摸儿子的小脑袋：“没错。那，吃蛋糕的时候，要让谁先吃？”
“让女孩子先吃！”
徐沁恒扶额：“应该让老师先吃。”
沈丹在边上“噗嗤”一声笑出来，给谦谦背上小书包就把他送到了202，徐爸爸会送孩子去幼儿园，沈丹与他们在路口分开，她抱着儿子亲了一口，说声“宝贝儿生日快乐”，就坐公交车去上班了。
家里没人以后，徐沁恒拨了一个电话：“你中午时去吧，彩虹幼儿园，小（3）班，我和老师已经说过了。”
午饭时间，夏成站在小（3）班的教室窗外，看二十几个孩子吃饭。
小班的孩子只有三、四岁大，灵光些的孩子已经能自己吃饭了，有些孩子还是吃不利索，需要老师帮忙，所以那吃饭的场景，又乱又可爱。
夏成只是盯着谦谦看，谦谦自己在吃饭，他抓着小勺子，一勺一勺认真地吃进嘴里，但是米粒儿还是撒在了桌子上，连着衣服上都有。
保育阿姨走到他身边，拿着毛巾帮他擦掉了衣服上的米粒和菜叶，接着又抹了抹他的小脸，等她走开后，谦谦干脆端起小碗，伸着小舌头舔了起来，那模样就像一只贪嘴的小馋猫，把窗户外的夏成逗得摇头直笑。
一群孩子吃过饭，就开始过集体生日了。
老师捧出一个大蛋糕，三个小寿星围在蛋糕边，所有人一起拍着手唱起了生日歌，夏成看着谦谦头戴尖尖的纸质小帽，一张小脸红扑扑的，然后就和其他两个小朋友一起吹灭了蜡烛。
小朋友们纷纷送给他们生日礼物，无非是一些手工做的贺卡，或是蜡笔、橡皮之类的小文具。谦谦很开心，老师拿着数码相机给孩子们拍照，夏成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贴在了玻璃上，近乎贪婪地看着远处谦谦的笑脸。
他心中很不是滋味，他的儿子，三周岁了。
徐妈妈来接谦谦放学时，发现谦谦怀里抱着一个大大的遥控汽车玩具，似乎还是进口货。
徐妈妈就问谦谦，这东西哪儿来的。
谦谦还是有些怕奶奶，把汽车抱得很紧，小眼神儿提防地看着老太太，小声说：“是一个叔叔送我的生日礼物。”
“叔叔？哪个叔叔？爸爸妈妈不是教过你不可以拿陌生人的东西吗？”
“叔叔不是陌生人，我认识他的。”谦谦奶声奶气地回答着，表情有些委屈。
徐妈妈心里就猜到那人是谁了，恨不得抢了这玩具汽车就丢垃圾桶里，不过看小崽子抱得牢牢的，她还是问了一句：“你喜欢这个叔叔吗？”
谦谦想了想，抬头回答：“我不喜欢这个叔叔，他很凶的，不过我喜欢这个车车。”
“…”
老太太心里竟然有点开心，扯着小孙子就回了家。
晚上，她自然把这事儿告诉了徐沁恒，没想到，徐沁恒却回答：“是我让夏成去的幼儿园。”
“你疯啦！”徐妈妈压低声音，“你就不怕…”
“我有分寸。”徐沁恒神态自然，“他毕竟是谦谦的亲生爸爸。”
沈丹终于也知道了徐沁恒和夏成私底下的联系，一开始她想不通，又觉得害怕，但是徐沁恒给她讲了许多道理，告诉她夏成允诺了不告诉谦谦身世，沈丹的心才渐渐放了下来。
从那以后，夏成每个月都会去看一回谦谦，通常就是去幼儿园里，有时候，他会给谦谦带些玩具、卡通书籍，谦谦早已经认识他了，他是个很容易忘记不开心事情的小孩，所以对着夏成，他说不上亲近，倒也不害怕。
夏成也和徐沁恒见过面，他想给他一笔钱，徐沁恒不肯收。
夏成并没有勉强，他们只是简单地谈了几句，他便离开了，徐沁恒总觉得，夏成的情绪有些低落，整个人显得心事重重的。
沈丹从来没和夏成打过照面，她也不愿意听徐沁恒说起那个男人的事，在她看来，夏成最好是永远都不要出现。
时光静悄悄地过去，来年四月，春暖花开，谦谦三岁半了。
春节以后，夏成一直没和徐沁恒联系过，徐沁恒也不在意，突然有一天，他接到了夏成的电话。
一个周末，沈丹要带谦谦去少年宫参加亲子游戏班，徐沁恒突然提议他要一起去。
沈丹心里奇怪，也不拒绝，带着老公、孩子就去了少年宫。
亲子班需要家长和孩子席地而坐，一块儿游戏，谦谦一直很喜欢，但是徐沁恒眼睛看不见，就不太方便参加了。
他让沈丹把他带到走廊上，那里有一排长椅，可以晒到太阳。
“你去陪谦谦玩，我在这里等你们。”他说。
沈丹点头答应，还是觉得奇怪，不明白徐沁恒是来做什么。
上课以后，教室里渐渐地就传出了大人孩子嬉戏的声音，小孩子都笑得很欢畅，徐沁恒没有盲杖，也不能到别处去，就安静地坐在那里。
临近中午的阳光暖洋洋地晒在他身上，他干脆侧过身，手臂搭在了走廊的扶手上，轻风拂过他的脸颊，吹起了他的发，他闭着眼睛，神情静谧，呼吸着春天里带着花香的空气。
有个人向他走近，皮鞋踩在大理石地砖上，哒哒作响，徐沁恒并没有动，那个人在离他一米外停了下来，接着也坐到了长椅上。
“你来了？”徐沁恒侧过头，笑着问。
“嗯。”夏成发出一个单音节，接着就拿出一支烟，点起来。
徐沁恒终于坐正了身体，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夏成只是低头抽着烟，抽完一支，又点一支，他一直没有回答徐沁恒的问题。
徐沁恒也不急，忽然，他转了转头，说：“你听，是谦谦在唱歌。”
夏成终于抬起头来，他踩灭香烟，站起身走到窗户边，一眼就看到谦谦站在一群大人小孩中间，蹦蹦跳跳地唱着歌。
隔着门窗，他根本就听不清他在唱什么，但是徐沁恒却轻而易举地听出了谦谦的声音。
谦谦唱完了，小朋友们都鼓起掌来，小东西立刻冲到了沈丹身边，沈丹把他搂进怀里，还亲了下他的脸颊。
夏成忽然发现，谦谦长大许多了，连着沈丹，也有了很大的变化。
他知道沈丹已经上班大半年了，此时的她，原本朴素的长直发烫了些卷，懒懒地披在肩上，身上穿着草绿色的针织衫、浅色长裤，显得春意十足。
她的身子依旧清瘦，脸上已经褪去了几年前的青涩、稚嫩，神色显得从容许多，小小的脸蛋不施脂粉，皮肤白里透红，她笑得很开怀，夏成已经完全不能将她，与印象中那个容易紧张，容易脸红的农村女孩联系在一起了。
他走回徐沁恒身边坐下，又拿出一支烟，犹豫许久，终是没有点燃，徐沁恒一直没做声，夏成叹了一口气，开口：“我要移民了。”
“移民？”徐沁恒真的有些吃惊，“去哪里？为什么？”
“澳大利亚。”夏成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我妻子提出了离婚，她说，因为去年那件事，她在海城已经成了一个笑柄，她的娘家也是有点小产业的，平时接触的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后来事情闹得大街小巷都在议论，她实在受不了别人在背后的嘲笑，就向我提了离婚，说要带女儿移民去澳大利亚。”
徐沁恒没有插话，他只是安静地听着夏成低沉的声音：“我和她拉锯了很久，大半年时间，她就是不肯改主意。其实，对于她…我们谈恋爱那会儿，也是挺美好的，你别看我平时那样，真要离婚了，我发现自己还挺舍不得她的，毕竟我和她认识十多年了，结婚也有十年，何况还有星星。”
夏成没有再说下去，他站起来，双手叉腰站在栏杆前，看着楼下篮球场上打球的年轻孩子，面上露出了苦笑：“小徐，你说，这是不是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