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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实很喜欢绿色,但,从来不会穿绿色的衣服,因为,母亲告诉我,那种颜色只会让我的气色更加苍白。

是的,我的脸上,如果不靠胭脂,苍白得连一丝一点的血色都没有,虽然,无论南越,还是如今的周朝,女子,总是以肤白为美,可,我真的,不喜欢这种颜色。

现在因为那个女子的缘故,我更加不喜白色。

母亲也说过,红色,是最喜庆的颜色,母亲在世时,曾给我做过一件红色的棉袄,因为,彼时的我,纵年幼,也希冀着,能在过年,穿上漂亮的新衣裳。

可,在澹台家,每年,母亲连一匹象样的布都分不到,仿佛,母亲并不是父亲的妾,连下人都不如。

对于这些,母亲一直是不计较的。

所以她的不计较,让她用当年的嫁衣替我改制了那件衣裳。

但,当晚,就给夫人剪烂了。

她说,卑贱的人,是不配穿这种颜色的。

那件红衣裳碎成一地的布屑。

母亲,没有流泪,她的眼泪早在年复一年的委曲求全的日子中被消耗怠尽。

我一直不知道,她为什么选择忍让。

哪怕,澹台谨对她,都是可以用相敬如‘冰’来形容。

我,也没有哭,因为,眼泪,并不能解决任何的问题,这点,我很小,就明白。

后来,进了宫,当我终于可以得到内务府供给的布匹,却发现,做为后妃,哪怕,尊贵到了妃位,仍旧是不许穿红色的华裳。

红色,只有中宫皇后才可以穿着。就如同明黄,是天子之色一样。

所以,除了,脸上的胭脂是红的,其余,我连拥有红,都是那么艰难的事。

再后来,我连胭脂都不再用。

女为悦己者容,我容给谁看?谁又看我容呢?

“瞳儿,怎么了?”

他觉察到我的失神,轻问。

他第一次唤我‘瞳儿’,这也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唤我。

墨瞳,是一个新的我,不是吗?

“墨瞳最喜欢的颜色,却是永远不能穿的。”淡淡一笑,带着几许莫奈何的味道。

“是这颜色吗?”他拉过袍袖,明黄的色泽灼灼地刺进我的眼中。

我摇了摇头:

“不是。”

他欲待再问,殿外,顺公公的声音传来:

“万岁爷,顺命候已到。”

我的心随着这一禀报,顿时僵硬起来,而这份僵硬,我不想落入他的眼中。

作者题外话:瞳瞳的前任夫君来了啊。。。哈哈哈。。。各位。。。留言哦,否则的话呢,下一章让瞳瞳扑倒。。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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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意难平(3)

他松开环住我的手,长身玉立在案前,恢复君王的淡漠的语调:

“宣。”

僵硬转成惊愕,无措间,竟找不到方才掩面的白纱。

我是断不能让青阳慎远见到我,否则,后果如何,我无法想象。

青阳慎远对我是有恨的,假若父亲真的是卖国求荣的那人,那么,他今日对我的恨,将愈深。

“皇上,墨瞳告退。”我行礼,只求能退出这殿内。

青阳慎远是从前殿而进,殿后另有侧门可出,是以,我该还来得及避过他。

“不,你留下,稍后朕还有话和你说。”

“皇上……”我不知该如何开口,他毕竟是君王,我不能一再忤逆,更不能让他瞧出端倪。

他的眸华凝于我欲言又止的脸上,突然笑问:

“可是不想见那顺命候?”

我的脸微微一红,似映证他之所想,他轻轻拍了一下我的手:

“也罢,今日,你毕竟不再是朕的御前宫女,虽无位份,确是多有不便,你到帘后去罢。”

“墨瞳不是这个意思——”我的脸愈红。

在他的面前,我似乎,红脸的次数在增多,口无遮拦的状况也是屡见不鲜。

“快去罢。”他只是笑,在他的笑里,我真怕有一天会醉迷在里面,而放下所有的警醒,象所有后妃一样,贪恋那更加不可得的帝王之情。

但,大部分的后妃,应该更爱的是帝王所带给她们的权位吧。

“你不过是一名卑贱的宫女,竟妄想成为本王的侧妃……身为本王的棋子,这是最后一次机会。若败,便是真的死!”

景王的话,蓦地打断所有纷飞的思绪,我的脸,在转成煞白的刹那,返身,望御案后的帘内行去,那里,放置着养心榻,供玄忆批阅奏折疲倦后所憩息。

视线却被养心榻一侧悬挂的仕女图所吸引,那张图上,一宫装美人倚栏眺望,神态哀怜,传神逼真。

那美人并不象我,或者说,应该不是‘蓁儿’。

即便是带着哀怜,姿容着实是让人所不能移开目光的。

哪怕,我也是个女子。

我有些怔惘地望着那张图,纤手放下帘子时,青阳慎远永远孱弱没有生气的声音在帘外响起。

“微臣青阳慎远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顺命候今日求见朕,所为何事?”他语音颇缓,并不免青阳慎远的跪礼,而帝王之威皆在其间。

“微臣斗胆,恳请皇上,能让微臣效仿北归候。”

北归候?这个称谓我是第一次听到,但,男人的乾坤,不是我的兴趣所在,只这青阳慎远说出的每一句话,都仿同刺一样地,把我引回过往的凄凉中。

手,不知觉紧攥着裙上系的五福结,一络络地,绕住纤纤指儿,待觉到勒疼时,帘外,玄忆方缓缓启唇,说出下一句:

“北归候所甘愿为周朝做的,顺命候,你却是一定做不到的。”他的声音里没有一丝的愠意,但言辞间,锐芒乍现,“念在你归顺以来,也算并无二心,朕恕你无罪,跪安吧。”

但,此时,青阳慎远却未懦软到退缩,想必,今日,来这面圣,他心中,早有了计较。

第四章 意难平(4)

“皇上,只因微臣的母亲实是怀念故土,母亲自月前就卧病于榻。叶落必要归根,皇上,纵微臣不能叶落,也恳请皇上恩准,让微臣的母亲归根吧。”

故土,恰原来,那一国,在青阳慎远的口中已变成了如此的意味。

果真是‘并无二心’。

姬颜病重?这样一个叱咤南越,握权长达二十余载的女子,也是挣不过天命,可见,万般, 再求,再挣,逃不过的,还是那生死天命。

“顺命候有如此孝心,朕亦不是铁血无情之人——”

玄忆的语音里听不出任何的情绪,只是,这话,他不知是刻意还是无意并未立刻接下半句。

我禁不住,将眸华从图上移回,透过明黄的帘子,向外望去。

玄忆唇边嚼笑,长身玉立在那,睨着尚跪在地上的青阳慎远。

长久的沉默后,玄忆的声音终是再次响起:

“时值盛夏,朕即将起驾往南苑避暑,准顺命候及姬夫人,伴驾前往。”

青阳慎远该是未料到玄忆会下这道恩旨,他错愕地抬起苍白的脸,一时语塞。

“顺命候?”玄忆语音悠然,唤了青阳慎远的封号。

这个,带给青阳慎远屈辱的封号,在这殿内响起时,仍是君王之命,莫敢相违。

“微臣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青阳慎远终于选择继续俯首叩谢,这刹那,他,真的认命了吗?

但,他本来就是懦弱怯能之人,不是吗?

“退下吧。”玄忆淡淡挥一下袍袖,仿佛挥去的,不过是尘埃。

而,尘埃会化为虚无,人心中真正堵着的,却不会。

隔着明黄的帘子,看着青阳慎远的背影消逝在殿门外,心里,有一处,还是不完整的。

那毕竟是我这生最初的夫君。

我不能做到淡漠,哪怕,他于我,始是无情的冷弃。

眸底掠过的情愫,皆落进玄忆的眼底,我不知道失神了多长时间,连他掀开帘子,走进,都未曾察觉。

“朕的不近人情吓到你?”

他的语音是如此地温柔,似乎,刚刚那个冷面君王,并不是他。

在他的温柔里,我会一步步的沉醉吧。

我多想沉醉,相信,他的温柔,会长久,更是因为我,而我,是墨瞳。

缓缓对上他的眼眸,轻问:

“如果,墨瞳犯下欺君之罪,皇上,会怎样处置?”

他没有立刻回答我,只是凝视着我,将我脸上的所有神色收于眸底。

这一刻,我全然忘记伪装。

只是望着他,眸华没有任何躲闪。

少顷,他方用手轻轻抚过我略略散开的鬓发:

“若,在今日之前,因他人之故欺瞒朕,朕会恕你无罪。但,倘若,在今日之后,你对朕再有所欺瞒,朕不会容。”

他的手柔柔穿过鬓发,触到我的颊边,我没有躲闪,而是,将粉脸熨贴在他的手心。

他的手心,很暖。

把我本来冰冷的脸颊都一并温暖。

这句话,却比手心更暖。

“皇上,没有要问墨瞳的吗?”

此时,他若问任何问题,我想,我都不会隐瞒。

因为,这一刻,我的心,确实没有办法不沉醉。

一切的警醒,一切的清冷,一切的疏漠,在他温暖的手心,一并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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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意难平(5)

假若,他此刻,问我是谁,或许,我也不会选择继续隐瞒。

即便,他说的话,并不能全信,但,此时,我愿意相信。

整日,躲闪地活,这样的活,真的是我最初的本意吗?

很累,真的,很累。

“你若愿意说,自会告诉朕。朕会等,等到那一天。”他语意渐柔。

这种温柔,我无法拒绝,这种温暖,我也无法继续无动于衷。

我并不是一个冷漠的人,更不是一个绝情忘爱的人。

我也有贪念,我也有,属于少女的情怀。

这是他第二次说等,让一个九五之尊的帝王能说出这个字,墨瞳,你还真能做到心硬似冰吗?

将脸倚进他的怀中,那里,馨香萦绕,温暖如春。

这是我第一次主动投进一个男子的怀中,我不知道,是怎样的心志促使我这样不顾仪态。

是心动,还是感动?

我真的分不清,也不愿再去分清。

简单一点,或许,不会那么累。

玄忆的身子仿佛怔了一下,但,不过一瞬,他的一只手,已拥住我。

我的手,颤抖了一下,还是没有犹豫地伸出,环住他宽博的腰际。

第一次,环住别人,原来,也不是这么难。

只要踏出这一步,是否,接下来的一切,会简单许多?

他的另一只手,缓缓将我螓首贴紧他的的胸怀,轻轻抚着我的发髻,柔声:

“陪朕一起去南苑,你说想出宫,既然朕不能放你,去南苑避暑,权作是出了一次宫吧。”

他,还记得彼时我说的话。

而,那句话中,有几分真意,又有几多虚情呢?

“皇上,墨瞳——”

他止住我的话:

“别说话,让朕安静地抱你一会。”

他似乎总能洞悉我的心思,那话,说,其实不若不说,这样,至少让这刻的静好能够持续吧。

我安然地把螓首伏于他的怀中,他的手仍是只抚着我的髻,微微抬起眼眸,正对上他灿若桃李的眸子。

他的眼底,有着一缕柔柔的笑意,就这样凝着我,时间,在静好中仿佛也停滞不前。

假若,能一瞬白头,是否,就不用怕辜负,不用怕负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