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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云纱,清荷,檀聆三人,忙异口同声地跪倒叩首。

玄忆着了玄色的便袍迈进殿来,白日见他,仍是白色的袍装,入晚,倒是换了。心底还是略略泛起涩意,只将螓首别过去,不望他。

方才的我,一点都不温柔,却又被他瞧见。

他,真是乐得看我出丑啊。

每每出丑的当口,也都被他瞧了去。

这脸,可真是丢大了。

“若非今日,朕倒不知,昭阳宫也有你们这般奴才,既如此,留着何用,顺子,打发去静乐堂吧,也免得有人说朕指来的下人伺候不当。”他的话里仿佛带着调笑的味道,说出来,却徒添染肃杀的气氛。

静乐堂是宫女死后唯一的去处,那里,化做的,仅是一捧白灰。

所以,玄忆的意思,莫过于是赐她们一死。

“皇上,奴婢不是有意的,皇上饶命,皇上饶命!”清荷率先求饶起来。

檀聆只一味地开始抽泣出声,反是云纱,没有求饶,脸上也没有丝毫惧怕的神情。

“您第一次来这,就发落了嫔妾的奴婢,下回,是否也把嫔妾发落了才好呢?”我不明言相求,只接近嗫嚅地道。

是我使了性子,他才做此发落,我岂会听不出他的话外之意。

他走近我,身上龙涎香暖暖地将我围绕,我愈发低着螓首,不去看他。

“是你瞧着她们不顺,朕替你发落了,你倒不念朕的好?”

他揽着我的身子,不容我避开,淡淡地对看那跪地的三人道:“还不下去,若是再讨你们主子的气,朕定把你们送去静乐堂!”

清荷叠声谢恩,檀聆仍是只顾看孔努惟有云纱福身行礼,带着她们走出殿外“瞳儿——”他轻唤我。

“嗯。”应了一声,我的脸开始红烫,低着脸,只用手拨弄衣襟上的双福扣“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傻?”他说出这句话,分明带着一声低叹,然后,重重地把我拥进他的怀里。

“瞳儿不知哪里傻了……倒是皇上今日不再温文尔雅,动不动,就要处死这些没有得罪您的宫女。”

我没有再自称‘嫔妾’,只顺着他的话,自唤一声‘瞳儿’。刻意不去提咋日凤台一跃,我甚至希望,他也不要提。

“若王父不救你,此时,朕能抱住的怕只是你的尸体!你不愿择婿,为何不明白地告诉朕?难道用死才是好的?你——太倔!也不愿相信朕可以替你挡去这些风雨。”

他仍是提了,在我的耳边低语,带着让我心悸的情愫绵绵。

我的手慢慢环住他宽广的腰际,将脸蕴贴在他的怀里:“在这世上,瞳儿能信的只有皇上,可,却不想要皇上为难,也不要成为他们口里的祸国妖孽。瞳儿的姓不是瞳儿能抉择的,但,若以死成全皇上的英明,却是自个能决定的。凤台择婿,既然您接了那绣球,一切——都是值得的。”

时至今日,我不想隐瞒我为何要跳,我和他之间,如果坦诚,是否能更长远呢?

我不知道,但,我愿意这么去试。

“朕是一国之君,若连你都无法护得周全,朕妄为帝王。”

“您该知道,有些事,是您无法护得周全的,譬如,封瞳儿为采女时起,就意味着和您之间的疏远。”

“你该聪明的时候太傻——”

“该傻的时候太聪明,对吗?”我从他朐前抬起脸,对着他嫣然一笑。

他有瞬间的失神,在我的笑靥里。

这瞬间,于我,足够,足矣!

“皇上,瞳几最早是希冀着自由,如今,瞳儿甘愿被这禁宫深缚,因为皇上’

我轻轻说出这句话,声音愈低,我能觉到他的呼吸,渐渐开始不平静,一如我的心,也不再淡漠清冷。

“瞳儿知道,即便皇上对瞳儿有些许的感怜,也只因着那回南苑救驾,而这些许的感怜,终有一天会转淡……”

我的语音渐轻,眸华有一丝的落寞闪过,但,他不会看到。

“其实,转淡又有什么关系呢?在这禁宫内,最握不住的,其实就是皇上的心。后宫的争宠,也不是瞳儿想要的,即便争得到几重天,不过一季秋凉,怕就该纨扇了。”

他的手愈紧的拥着我,才要启唇,我却继续道:

“所以,在下一季秋来时,皇上念着这把纨扇,好吗?”

未待他回答,我兀自说了下去,我怕他的答复,并非如我所愿,所以,何不让我把所有想说的话一并说完呢:

“瞳儿知道,自己的容貌象珍妃娘娘,才得了皇上的些许好,就是您的些许好,让瞳儿铭记在心,一刻都不能忘。所以,瞳儿一直存傻心,做傻事,倘若,凤台一跃,真的去了,您就不用替瞳儿的傻再操任何心了。”

一口气说出这些藏于心底的话,我才惊觉,自己终是坠入对他的感情中,无法自拔。

也不求自拔

我明白,这些话,必会对他有所触动,可,这却是我最不假以虚情的表达。

“瞳儿……”他的眸光愈发的深邃,深邃到,我仿佛看到,那里,就只有一人。

如果,真的只有我一人,该有多好啊。

“就是你的傻,让朕一直放不下……”

“皇上,既然瞳儿是您册的采女,这后宫的一切,瞳儿会努力去适应,会好好照顾着自己,不让您再担心的,真的。”我让自己尽量绽开最静好的笑靥,只有这样,才能说服他,也能说服我自己。

我可以在这深宫安然度过,而绝不是成为他的拖累如果傻,我也只会对着他一人傻。因为,这禁宫深深,不禁容不下一个女子盛宠太久,也容不下太单纯的人。

这些,我都明白!哪怕我不争,都躲不过禁宫的本质。

“瞳儿,朕册你为采女,始终还是委屈了你。”他轻轻喟叹。

淡淡一笑,将这话题岔开,因为,我并不觉得委屈,一点都不:“今日,瞳儿在落樱苑看到太液池的画舫上,澹台宝林的舞跳得那么美,较之那晚瞳儿的拙笨之舞,是宛如天壤之别吧。皇上,那一刻,瞳儿真的有点嫉妒,为什么,她可以舞那么关,瞳儿跳得就那么丑呢?如果瞳儿能跳得象她一样,在皇上的眼里,停留的时间就该更长一些吧?”

我碎碎地说出这些话,全然不加任何的掩饰,是的,我的心里就是这般想说出来,所以如此的自然而然。

在他的面前,我放下所有的矜持、警醒,余下的,只是,单单纯纯的一个我一个十六栽来,从来不敢在任何人面前打开心扉的我。

今晚,在他的跟前,是我第一次彻底打开自己的心扉。

连死亡,我都不再惧怕,那么,这些坦白,又怎能让我惧怕呢?

他却随着我最后这句话,骤然松开揽住我的手,我的粉脸旋即低低地垂着我不敢看他。

原来,我还是有着最后一丝的放不开,我怕看到,此时他的眼里,忽然,又没有我的影子,譬如,他松开揽住我的手时,我的心,一并空落。

“朕不能许诺什么,朕只能告诉你,你就是你,哪怕你跳得再笨拙、再生涩但,天长节那晚,惟有你的舞、你的歌驻留在朕的心中,那歌太悲、那舞太冷所以朕想许你自由才是你所要的吧。”

我有些局促地抬起眸子,正对上他深深凝视我的眼神,脸愈来愈热,我怅怅地想再低下脸去,蓦地,他突然打横把我抱起,倚在他的?}不里,心,砰砰跳得,仿佛要出来似的。

心.不再空落

不想继续想下去,脸上红霞纷飞,手只无措地抓住他的衣襟。

他抱着我,打个旋便一同坠入铺就雪色织绣锦褥的榻上,我身上的裙摆因突如其来仰卧的姿势向两侧自然滑落,我不敢望他,更不敢看此时春光旖旎的自己,他倾身压上,声音低嘎,带看几分说不出的魅惑:“瞳儿——朕不会再放你离开……”

不离开他,就是我所要的

我愈紧地抓看他的衣襟,把螓首埋到他看不到的地方。

他温暖的手扮回我躲避的脸,甜蜜缠绵的吻,便落在我的唇上,我低低轻吟一声,松开拽住他衣襟的手,纤手随之无措攀上他颈项,纱袖褪至上臂。

缕缕绕绕的牵缠间.是凝脂的玉腕轻舒。

层层叠叠的萎落间,掩去的是晕红绯染。

他的吻愈浓,浓到让我几乎无法适应,只觉得周身火灼般的难耐,他的手轻轻一分,纱衣萎地间,那些火灼的难耐稍稍缓和了些许。

他灼灼生华的眸底是让我无法正视的一种神情。

后来,我才慢慢懂得,这是属于男人的欲望,属于他们的情欲。

而我,没有经历过任何男女之事的身子,在他的欲望撩拨下,惟有迎合,顺从。

他的手将我更紧地揉向他,我清Ⅱ忻地感觉到有坚挺正抵在腿间,灼热隔着仅留的浅薄衣料清晰地传递过来,让我的脸和身子,都如火燎一样地烫。

“皇上……唔……”

在愈渐渐沉沦的吻中,我突然联想起日间,他或许同样这般吻过澹台婳,这一念,浑身立刻起了一点点细碎的粒子,勾住他颈部的手,反移到他胸前,成了推操:

“不……要……”

连说一句完整的话,在此时,都如此的费力啊。

他的另一只手,抓住我不安份的手,这一抓,他的手触到我的手时,攻势渐缓,随后,咻得离开我的唇,他的视线移到我的手指,也就在这瞬间,我看到,方才那些情欲迅速地在他眸底消散。

“对不起,朕没有控制住。”他竟然向我道歉。

我不明白他为何这么说,仅是娇羞地扯过一边的锦袱拥住近乎裸露的身子。

“皇上……瞳儿……”犹豫了半晌,我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仅能愈低着螓首,脸,仍是滚烫得让我怀疑是否发烧。

他竭力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呼吸的不平。然后,眸华恢复温柔淡然,凝着我“早些歇息罢。”

他仓促地把我的衣裳合上,我不解为何他突然如此,又忆起他曾说除非我愿意,否则,不会碰我那句话。

难道,他至今仍认为我不愿把自己给他吗?可他又怎知,我方才的推操是另有其他的原因呢。

只是,这原因,又让我怎么能启唇说与他知。

善妒,实为宫中女子的大忌。也为君王所不喜。所以,我不能说啊。

匆忙将裙裳系好,紧随他起身。

“朕要批阅折子,你不用送胱努近秋,入夜还是有些凉。”

我摇了摇螓首,顺着他一并站起,他伸手取下酸枝木衣架上的披风,拢住我单薄的身子,这一取,他的视线才看到绣架上那幅轮廓尚未绣完的图案。

“这是什么?”

“三日后,摄政王大婚的贺礼。”末了,还是再添一句, “是秦昭仪吩咐绣的。”

信步走到绣架前,为让适才的心情平静下来,随手拧起一枚银针,兀自拿一根最鲜艳的红线穿过针尖。

他的手却蓦地握住我的纤手,端详着,道:

“怎么好端端铰了指甲?”

我莞尔一笑:

“十指不沾阳春水说的怕就是瞳儿,眼见着娘娘吩咐绣这图,才发现,留着指甲去绣多有不便,所以才铰了。”

他只握住我的手,话外有话:

“原来你是擅女红的,怎不为朕绣一个?”

“皇上既有那巧夺天工的香裳,何需瞳儿拙手绣出的东西呢?”

“又来编排朕!”他略带看正色,伸手轻轻拧了一下我的琼鼻,我皱眉避让间,他的手钳住我后退的腰,语意低沉,带看几分的魅惑:“替朕也绣一个,朕随身带着,即便过了秋季,也绝不拿下。”

我讪红了脸,摊开手掌,伸到他逼近的脸前。

“甚么?”他不解地问。

“您拿什么来换呢?”

他灿若春晖的眸子微微眯起,一手轻捏我的下颔:“你想要甚么?”

“等瞳儿想到了,再告诉皇上。”

他愈紧的逼近我,我的身子,被他逼得几乎要倾倒在绣架上,我怕弄翻了架子,前功尽弃,忙用手勾住他的肩膀,这一勾,他方近不得分毫,我轻嗔:“架子要翻了。万一误了昭仪娘娘指定的时间,就是瞳儿的不是。”

“这有何难,朕替你打发了她。”他剑眉微扬,一副不以为意,“明日,就开始替朕绣香裳。”

我努力摇了摇头,道:

“好不容易宫里有娘娘待瞳儿极好,皇上这般打发,恐怕日后再无人理瞳儿了。”

他用力捏了捏我的下领,止住我摇的螓首:

“有朕待你好还不够?”

“不够。”我顿了一顿,视线不再凝住他,轻声,“皇上是六宫佳丽的君,永远不可能属于一个女子,而,我要的太绝对,太唯一,所以,我必须要让自己转移一些注意力,才能不胡思乱想,否则,我怕我真的会有一天受不了。我并不是宽容的女子,我会吃醋,也会嫉妒,所有女子的缺点,我想我都有,而优点,恐怕反是屈指可数的。”

只自称‘我’,因为,我的真实身份并不是墨瞳,所以这句话,我不想用那个身份去说。

他莫奈何的摇摇头,可他又能说什么呢?他的心里,林蓁是那么地重。我如此的卑屈,仅为着爱,仅为着心。

松开捏着我下颔的手,道:

“三日后景王大婚,朕会亲自替他主婚,若你能在三日后,为朕绣完香袭那么,朕可以考虑带你同去。”

我有些懵,他说,要带我出宫?

“皇上,只带瞳儿一人?”

“难道,你以为朕会把六宫佳丽都带出宫不成?”

他故意提了我前一句的那四字,心底欣喜,但,还是稍稍侧了脸,二l午视线凝在手里的银针上:

“真的?君无戏言!”

如果说前一句话,还带看些许疑问,则后一句话,全是代表着欣喜的。

他默默颔首,复看了那画版,道:

“这绣图,耗费眼力和心力,待明日,朕会让两名司绣坊绣娘过来替你完成“万一让昭仪娘娘知晓,岂不徒增是非?”

“这未央宫,谁若多舌,直接送去静乐堂就是。”

我噗哧一笑,睨定他:

“嫔妾多谢皇上成全。”

他:悍我揽起,替我拢了拢衣裳:

“早些歇息,明日,皇后那的定省不必去了。”

“嗯。”我轻轻颔首,他原是知道今日的事了。

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殿外,我低垂螓首,香震,确实,我该为他绣一个香赣今晚,经过刚刚一事,也难以入H民,不如就趁着现在,为他亲手绣一香震吧取来上好的雪缎,选最细的银针,然后,将青丝悉数放下,伸手,扯下数十根青丝,与孔雀翠翎拧在一起,这样,绣成花样,也不易察觉原是发绣。

发绣,是南越一种古老的绣法,相传,只要姑娘把自己的发丝绣成图案,送给心怡的对象.则一定会白首携老。

但,他是帝王,我岂能做得太招摇呢?所以混了丝线一起绣,倒是好的。

想到这里,脸又开始发烫,我就着一室灿烂的烛焰光华,一针针,一线线绣起这个香袁。

我是第一次绣香袭,绣的图案,心底清明,他能懂,就足够。

这一绣,黎明曙光渐入时,才发现竟是一宿无眠。云纱、檀聆轻推殿门进内云纱见我端坐绣架前,禀:

“今日皇上下了口谕,小主病体违和,暂不用去风仪宫定省。小主,可要梳洗传膳?”

他为我,竟单独下了口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