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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驳了他的话,瞅了一眼被擦地乌黑斑斓的帕子,想着或许还得去问叶夫人要些胰子,方好洗,至于这香裳,我才想把它收起来,却又被他劈手夺过。

“既然无法洗,那我就勉为其难继续戴着吧。”

“你——”

我的气结,让他戴看面具后的眼眸中俨然有了一丝冰冷之外的笑意,这丝笑那么深,却固后面传来的一句话,生生地转成彻骨的寒冷。

是的,寒冷,我清H扦地看到整个转变过程,是那么快,也是那么地明了。

“你们一起过来用早点吧。”

是叶先生的声音,我不明白为什么,从昨晚到今天,景王为什么会对初相识的叶先生、叶夫人隐隐藏着那些敌意,并且,我能感到,这些许的敌意正越来越浓。

这使得我百思不得其解,莫非,叶先生、叶夫人和景王也有着些许的渊源?

景王森冷的站直身子,我下意识地也站起来,回望着叶先生,微福身:“麻烦了。”

叶先生是没有任何的表情,仿佛仅是昨晚对着叶夫人,才有那片刻的柔情,他回身往厨房那边行去,我跟随其后,景王有片刻怔留在原地,我微侧螓首,才要唤他,他却迈步向前,径直越过我,但仍与叶先生保持着一段疏远的距离,一同行去。

甫到厨房跟前,叶夫人早就在回廊前沿水的花架下,摆好几样餐点,皆是清淡精致的小点,尤其中间一个透明的蒸果,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

“快用口巴。”

叶夫人一直是笑着的,从初见她时,她的脸上就挂着让人舒心的笑意。一个女子,可以每时每刻都这样地笑,那是要有多少的幸福充盈着,才能如此呢?

我不知道,只知道,惟有那日在街市之上,我的笑,是发自内心,没有任何顾虑的,糖葫芦很甜,更甜的,却是心底。

什么时候,我也能象叶夫人一样,与心爱之人长相厮守于世外桃源的人生呢?这是身为女子,最大的幸福吧。

可,我知道,我不会拥有,在我喜欢上忆的那天开始,禁宫深深,终是我的一生。

景王坐定,却仍戴着面具,我望着他,略近其身,不由轻声道:“脱下这个吧,不然你怎么用早点?”

他的眸底一片阴暗,我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些什么,气氛顿时有点尴尬。

叶先生并不望向我们,只对着叶夫人,语音温柔:“宸儿,一起用罢。”

“嗯,早起新熬的你最喜用的山药粥,先尝尝。”

叶先生执过叶夫人亲自为他添的一碗清粥:

“你做的,总是最合我的口味。”

随着这一句话,骤然,景王的手又握紧成拳,那‘咯咯’之声响起时,让我心底的疑惑越深,他并不是容易失态的人,但,这一次,着实有些什么,让他不再镇静自若。

“阿景,可是这些都不合你的口味?”叶夫人眸华凝向景王,温婉地问道。

“怎么会,他没什么忌口的。”我忙应上这句话,心中只浮起忐忑不安。

我转向景王,手第一次垂下,在他们看不到的暗处,覆住他紧握的拳,正色“阿景,快用早点。”

只这六个字,我觉得到手底他的手一片冰冷。

“阿景!”我复喊了一声,终于让他的眸底的阴暗消散些许,我侧过身子,纤手执过他的面具,轻轻地,替他脱下,我觉得到他的身子震了一下,不过,还是由得我将面具脱去。

“咦——”叶夫人轻轻地唤了一声,这一声虽轻,却带着诧异。

我不明白为什么叶夫人的反映亦是如此的奇怪,眼角的余光仅见到,叶先生墨黑如星辰的眸子也终是不再平静到无一丝澜意,甚至于,凝着些许若有所思。

“我不用了。”景王骤然起身,拂袖离去。

我手中拿着慌那个冰冷的面具,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犹豫了一下,仍是没有起身去追他。

“婳儿,我会替他留一点,你先用吧。”叶夫人轻轻唤我。

“好。”我应声,心下百转千回,已然食不知味。

好不容易用完早点,我执意要替叶夫人收拾,把那些碗逐一清洗,过碗的水冷冽彻骨,也好,可以让我浑沌的思绪稍稍有些清明。

叶夫人在一侧用绵,巾把我洗完的碗擦拭一千,复放到碗架上,见我神情怔怔.突然道:

“阿景喜欢婳儿吧。”

“呃?”我一个失神,差点碗一滑脱手而去。

“婳儿喜欢的难道不是阿景?”她轻声问。

我低下螓首,声音虽低,却字字清楚:

“不是。”

“婳儿好象并不是很开心。”

“叶夫人,我很羡慕你和叶先生的伉俪情深。或许我这么说很唐突,但,从咋晚到现在,我想,这世上,如果真有最幸福的感情,那我应该已经看到了。”

“是吗?”她淡淡地说出这两字,语音却蕴着另一种莫名的低徊,“彼时当我象你这样年轻时,却并不认为我能这么幸福。”

“为什么?”我突然很想知道他们的故事,这么问,虽又很唐突,可,我并不想隐晦地去问,对于这样一个玲珑剔透的女子,直截了当,应该更适合吧。

“因为那个时候,我并不认为自己会爱上他,同样也不敢想象,他会爱上我。我们的感情,经过很多年的沉淀,才到今天你看到的这样。现在回想起来,如果我这一生没有遇到他,该是一种遗憾,即便,这个过程里,包含着伤害、包含着痛苦,最后,终是甜蜜幸福的。”

“伤害和痛苦的过程,也会甜蜜幸福吗?”我并不能了解这种感情,因为我本身才刚刚学习喜欢,试看爱。

“会,但有所含,必有所得,含下一切的鹤努其实,爱并不能难得到,舍不下,只是人的心里有计较,计较之于爱,却是最要不得的。”她的语音柔缓,如微风拂面般和煦,在这种和煦里,我知道,她的淡然和大度,或许是此时的我,所比不上的。因此,我才会一直离幸福看似很近,其实终究还是有着一点的距离口巴。

“叶夫人,我会努力让自己不去计较的,虽然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得到。

我轻轻一笑,把手中最后一只碗洗干净,递于她,她伸手结果,指尖与我的相触,温暖柔软。

“婳儿,虽然我不知道你经历过什幺,可我看得出,阿景这个孩子对你的心,是真的。”接过碗的刹那,她说出这句话,我对上她的前水瞳眸,那里,有洞悉的了然。

她竟然也能看出景王的心思,所谓旁观者清,就是这个意思吧。

“但,我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才是真正的幸福吧。”

这句她让她略略地沉吟了一下,少顷,方道:

“喜欢和被喜欢,女子一般都会择其前者,至于,哪种能让自己比较幸福则是固人而并,有时候,错过一时,可能,就是错过一世。”

错过一时,错过一世?

我和景王应该就是如此。我仍能记得在懵懂的彼时,我对景王是有着别样的情愫,可一切,终究随着手腕那刀的落下,烟消云散。

或许,彼时,我怨着他的狠,以及他的绝情,殊不知,这些怨,是不是也正源于在意呢?

而玄-“乙,从来不会给我最直接的伤害,也正因此,我才在他的柔情下甘愿逐步沉沦吧。

“婳儿,洗干净手,我带你去后面的花圃。”她唤我。

“啊?”我又发出愚蠢的单音节字,在这样完美的人面前,我发现我的智商乃至情商都开始直降到零。

“阿景昨晚说,你们想在此多住段日子,等你的身子恢复了再走。所以,今日我带你到四处随意地逛逛,毕竟这里远离镇城,亦算是比较枯燥乏味的地方。”

“哪有,一点都不枯燥乏味,只是叨扰叶夫人了。”

这句话,让我想到客套的假惺惺,在叶夫人的坦然面前,我又觉得自己真的一无是处。

“婚儿,你呀,就是太客气了,我和叶郎住在这里多年,能有人来陪着,确是好的,只是,这十多年,也就你和阿景俩人来到这,看来,真是缘分。”

叶夫人柔柔地笑着,起身,拿起胰子,细细地把她柔若无骨的素手洗了一遍,她应该常年操持着这些家务,但她的手仍保养得丝毫不逊于宫内的后妃,象她这样的绝美人儿,若是一朝选在君王侧,定也是独宠一身的主子吧。

陡然起了这个念头,突兀得让我稍缩了下螓首,接过她迷来的胰子,二l午自己的纤手清洗干净了,才跟着她往竹屋后的花圃而去。

花圃里满是姹紫嫣红的鲜花,我甚至不知道,隆冬的时分,竟还能绽出这种妩媚,女子的天性,终是喜欢花的,在叶夫人的颔许下,我采撷了满满一大捧的花束,抱在怀里,慢慢地心里也充满着幸福的喜悦。

叶夫人说,这些花是叶先生每年寻遍周围的山峦,替她所栽种的,为的就是一年四季,百花不断,让这鲜妍开满她所有的岁月。

这种承诺,最朴实无华,但真真打动的,何止是一刻的心呢?

所以,此时,我抱着这些花,仿佛,也就能抱住玄忆许给我的那句誓言般。

是的,我现在一直提醒着自己这句誓言,无时无刻,这样,我才能有信心坚持到回宫的那一天。

毕竟,我怕,所有的过往终究敌不过的,惟是时间的残忍。

叶夫人另要去喂所圈养的各类动物,我一人捧着花,生怕它们枯了,先自回竹屋,准备用水养起来。

甫走到回廊,忽听隐约有人声传来,这里,除了叶夫人和叶先生,就我和景王二人是生客,难道,又来了人不成?

我寻着声音走去,恰是景王和叶先生二人。

他们并站在那一泓溪流前,一侧,梅枝斜斜地在他们的头顶处绽出些许的嫣红绚而,可这份绚丽,因看他们话语里的凌厉,却再无绽出更多的姝艳。

我将身子掩在一间竹屋的后面,听到他们的对话更为清晰地落进耳中。

“这么多年,您果真过得逍遥啊。”

甫启唇,景王的话语不止是凛冽,更多的,是一种清晰的鹤努一个‘您’字不仅仅是尊称,在此时,更象是一种讽刺,含着恨意的讽刺。

他认识叶先生?

“你还是找到了这。”

叶先生的语意里辨不出任何的情绪,除了对叶夫人时的柔情款款,他的淡漠甚至不输于景王。

“哈哈哈哈。”四声大笑从景王的口中溢出,这笑或许已然不能称之为笑,带着太多的凄凉,我从来没有听过景王这样笑过,第一次,刺进我的耳里,莫名地,让我的心中,涌起一种没有办法忽略的关于悲怆的味道。

“您以为是我想找到这吗?如果我知道您和她在这,我宁愿困死在谷底,都不会走到这里!”景王狠狠地说出这句话,每一个字,仿佛都是要在自己的心里砸出血来的那种狠厉,“可,却还是让我看到了!看到了您和她的‘恩爱’!”

“景儿,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放不下。”

“我怎么放得下?!您让我怎么放?从小到大,您何时正眼瞧过我?瞧过这个同样是您嫡生的孩子?曾经,我以为,母妃宠冠后宫这么多年,您对我,必然也是有所不同的,但是,我却从一开始就错了!您宠的爱的,原来并不仅仅是我的母妃,只是把她推到了后宫争宠的峰尖上,替您真正要保护的她挡去所有的倾讹!您看着她为了保住自己的一席位置挣扎得那么辛苦,心里有的、在意地,却仅是身边那个卑微的宫女!”

景王接近低吼地说出这一番话,终于让我的心一并惊愕眼前的叶先生.难道是先帝?!

他没有驾崩,就诈崩,然后传位于玄忆,自己携着‘叶夫人’归隐在了山间?

也在这刹那,我终于想起来,为什么觉得‘叶夫人’眼熟,那日,青阳慎远突然朝见玄忆,我被迫退到伯,书房的里间,墙上挂的一副画像中的女子,不正是‘叶夫人’的模样吗?

“景儿,或许为父确实待薄了你母亲,可对你,为父并没有丝毫因她的原因怠慢于你。虽然彼时你年幼尚小,难道真的看不出来为父的用心吗?”

叶先生的话语里分明带了几许的苍涩。这种苍涩里,我听得到,一种父爱的深沉,这种深沉,是我从来没有得到过的。

澹台谨,对我不会有这样深的情感,也是在这瞬间,我觉得景王其实还是幸福的,不过,他却忽略这种幸福,只将自己困束在仇恨的包围中。

“您的用心?我看不到,我只看到,当无忆,我的伴读,就这样,一宿之间继位成了新君,我才知道,您始终心里,并没有把我当真正的儿子看待。我不是稀罕您的皇位,我只是想您能真正地用父爱疼我一次,可到头,我只落得母妃成了人彘,我连探望母妃一面,都要看无忆,不,是玄忆的脸色!您说,为什么呢?同样是您的儿子,您为什么可以厚此薄彼,就如同,同样是您的后妃,你爱的,却是那个宫女,我母妃伴您的数十年,最终不过是替他人做了嫁衣。”

我从来没有看到景王这样的失态,在说出这些话时,他宛然只是一个希冀得到父爱,希冀着父亲对母亲终是不同的孩子。

确实,他真的还是孩子的心性,并不是伪装出来的那般成热。

“若我当初不是念着父子亲情,在你射杀铭儿时,我就不会姑息于你!”

这一句话,蓦地让我的心里陡然一惊!难道说,景王曾经

“铭皇兄?是,是我射杀了他,只是,我没想到,您也知道,看来,您对我的宽容真是够多的,我是否应该感恩戴德呢?我的父皇?”

景王的声音里充斥着阴鹭,这种阴鹭即便在此时,暖阳高照的接近正午时分仍让我不禁浑身起了一层细细密密的疙瘩。

若从他们的话语,以及玄忆即位至今已有十五年来推测,该是景王很小的时候就射杀了他口中的铭皇兄?!

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就懂得了杀人?

我倒吸一口冷气,借着竹屋的遮掩,我才能听到他们的这番对话,我不喜欢用这种不光明磊落的方式偷听,只是,我的一时好奇,让我在听到这些话时,没有办法自禁地只能继续听下去,哪怕,这是很不道德的行为。

因为,关系的,不仅仅是眼前的俩人,还有玄忆。

“景儿,哪怕你做错再多的事,能容的,我还是选择容,不仅仅是失去铭儿之后,我不想连你一并失去,更由于我知道,你是遵从你母亲的意思,不得不为,所以我等着你悔过,灯你重新做回最初的景儿,只是,我很失望地看到,你母亲对你的影响始终是太深,深到,你一错再错,仍不知悔改!”

‘叶先生’的话仍是不疾不缓的从容,原来,他就是先帝,所以,初见他的眼眸,我就会觉得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场。

“那还是不是拜您所赐?今时今日,您用诈死换来这样神仙眷侣的日子,可曾有一刻想过,我母亲所爱的煎熬呢?我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您可以这样残忍地对待我们母子,如果您不爱我母亲,何必要许她这么高的位份,又何必要生下我呢?我的出生,或许从一开始,就象一个悲剧!”

景王说出这些话,竟让我也品到一种疼痛,这种疼痛,随着我愈了解他,就愈深。怪不得,他的恨会这般地浓,皆是有着前因后果的必然。

“没有谁注定是悲剧,只是景儿你自己的认为,你陷在恨里太长时间,这种鹤努其实不过是一场误己误人!”

‘叶先生’随着最后一句话的说出,骤然加重了语气。

“我知道,您不想看到我,所以希冀着我快点离开这里,对吗?不过,我却偏选择在这里,慢慢的熬制草药,我要看着你们有多恩爱,这些恩爱,是否会因我这个皇子的到来,有所转淡呢?”景王带着更浓郁的阴鹭说出这句话。

原来,这才是他的本意。并非是为我寻找草药,留下来,只因为心有不甘。

或许,我的毒本就是无药可解的,又或许,我本身就没有中毒,这样想时,我的唇边浮过一抹淡淡的弧度,很淡,并不深,如同我此刻的心境,虽未到看尽千帆的时候,却也是清冷依旧。

“你到底要什么?”这句话, ‘叶先生’凝着几分冷意说出,景王,终是触及他心底的禁忌了吧。

他和啼r夫人’之间的感情,应该是历经磨难才得来的相守,因为要一个帝王为了江山放弃美人并不难,为了美人放弃江山,古往今来,却着实是不多的。

这样的感情,需要多少的沉淀才能成就。或许真的如‘叶夫人’口中所说的没有计较的爱,才能圆满吧。

“父皇,如今才关心儿臣要什么,难道不觉得太晚了吗?”景王笑着说出这句话,笑意里,满是不屑,和嘲讽。

“不管你要什么,假若你要伤害到宸儿,我不会再容!”

“您不会再容?有用吗?如今的您,并不是皇上,手中甚至连一点兵权都没有,而我,您最不待见的儿臣,却手拥三万精兵,您说,倘若我现在发号施令,让精兵悉数至此,会怎样呢?将您的世外桃源夷为平地,亦是不难的事吧?”

这句话,让我捧花的手,不由得都有些许的颤抖,景王,他怎么会这般残忍童年时他射杀手足的残忍,如果是‘叶先生’口中受他母妃的唆使,那么此时如果他号令精兵,将此地悉数毁去,这种残忍,更带着不孝的意味!

“是,我如今并不是帝王,不过是一个退隐山间的老人,要的,仅是这世间的一隅平静安好,如果你要把这毁去,虽然并非难事,但,你我父子的情份,也就到头了。”

“到头?不错的选择,这样,我就解脱了,不必每日活在痛苦中,其实,您在我的心里,十五年前就真的驾崩了。昨晚看到您,不过只让我觉得有一瞬的震惊,震惊之后,留下的,仅是不耻,为有您这样的父皇所不耻!”

“景儿,如果羞辱我,能让你觉到满足,现在,你可以走了吗?”‘叶先生’冷冷说出这句话,显是下了逐客令,他的这隅静好,怎会容人破坏呢?

即便是他的孩子,也不能破坏,因为,我想我终于知道, ‘叶夫人’口中的关于曾经的那些伤害、痛苦一路熬过,有多么艰辛,才能让他们得到这来之不易的幸福相守。

“本王所厌恶的东西,毁灭是唯一的结局。”

景王的声音更为冷冽,难道,他真的要召唤精兵?

“住手!”当我看到景王从怀里拿出一个筒:i足的物什时,终于走了出去, “不可以!”

我看到,他望着我的眼里满是惊愕,是的,他没有想到,这些话,竟然会被我听到,或许,他还想在我的心里保留一些印象吧。固然,这些印象未必是关于完美的。

我的怀里捧着最美的鲜花,花的芬芳,却掩不过空气里充斥的狠毒。

我看着他们,固是父子,所以眉眼相似,性格,却还是迥然的。

“你以什么身份命令本王?”他望向我的眼睛,满是冷漠绝情,可,我不怕,一点都不。

“我只是劝诫,而并非是命令,景王,我不希望您一错再错!”

我的声音清泠,他看看我的眼底,宛然再无柔情,这样,才是我要的,不是吗?

“给本王滚开!”他说出这句话,收回凝向我的眸华,“否则,休怪本王不再送你回宫!”

“景王,您难道真的冷血到不念骨肉亲情吗?眼前的这人,是您的父亲,即便他现在选择的不是您的母妃,为什么,做为晚辈的您,不能遵从他的选择呢?

您可以号召精兵,把这里夷平,但他们之间存在的感情,您夷得平吗?或者,毁灭得了吗?”

说出这番话,我望着他,我不相信,景王的良知都已泯灭,我更相信,他是善良的,只是,他把善良的一面伪装在狠毒之后。

“本王只相信,哪怕再多的所谓感情,若一方死了,那么就都该告一终结”